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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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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启濯颔首躬身道:“孙儿记下了。”
萧槿不由将目光转向卫启濯。她发现卫启濯在卫老太太面前时格外恭顺。
往昭文苑折返的路上,萧槿见卫启濯沉默不语,倒很是不习惯。她知他兴许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摇摇他手臂,温声开导他好一阵。
卫启濯慢慢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咱们去园子那边坐一坐吧。”
萧槿反握住他的手:“好。”
落日熔金,两人在草地上并肩坐下,卫启濯望着天际晚霞流云,开言道:“若此事果有蹊跷,我查出幕后之人,绝不放过。”
他的语调平缓,然而萧槿却觉一字一句吐出,重如千钧。
“母亲过世后,是父亲将我教养大的,”卫启濯垂眸继续道,“祖母也对我关怀备至,所以我对这两位长辈的感情都很深。其实祖母是有些偏袒我的,大约是因为我没娘的缘故。”
萧槿故意打诨道:“我看是因为你嘴甜,否则祖母为何不偏着大伯?”
卫启濯偏头:“嘴甜是其次,可能主要还是我长得好看,祖母从前也爱捏我脸。”
萧槿禁不住低头笑,她还以为他会正儿八经抒个情。
卫启濯靠过来要往萧槿腿上躺,却被萧槿一把按住:“你要躺可以,但躺下之后不准看我的脸。”
卫启濯疑惑问她为何,萧槿撇嘴:“从下往上看脸,岂不是很丑。”
“那你躺在我怀里时,自下往上看我的脸,觉得丑么?”
萧槿一噎,这个好像……真没有。他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卫启濯趁着她发怔的工夫躺到了她腿上,捏捏她的下巴:“你看你长得比我还好看,当然是怎么看怎么美,担心什么?”
萧槿被夸得满心舒畅,俯身亲他一口。
四野清寂,只闻风声。
卫启濯忽然出声道:“祖母前世究竟怎么过世的?”
萧槿回忆了一下,大致与他讲了讲,末了道:“你怀疑祖母前世的死有猫腻?”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卫启濯犹豫了许久,又道,“还有多久?”
萧槿小心答道:“四五年。”前世卫老太太过世的次年,卫承勉也殁了,卫启濯由此变得越发孤僻。
卫启濯低头缄默俄顷,沉声长叹:“我知道了,我倒希望是跟这回的事有关。毕竟人祸可免,天灾难逃。”
萧槿伸手抱住他,想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她不想让他继续想这些,便岔了话头,跟他说起了他入六部的事。
皇帝半年之后会去南苑围猎,届时会遇险,萧槿觉得这兴许是个好时机,她想让卫启濯的晋升更提前一些,毕竟利用特殊事件上位的例子不是没有,前朝就有一个。
先帝有些口吃,朝臣奏事时答“是”犹不便,后来鸿胪寺卿施纯提议将“是”改为易说的“照例”二字,先帝大喜,十分受用,因此屡次拔擢,施纯后来高居礼部尚书之位,被人酸曰“两字得尚书,何用万年书”。但萧槿觉得,施纯这份机智换来的只是个被皇帝赏识的契机,其实人家是有真本事的。而且要紧的是,施纯体貌丰伟,形容昳丽,是朝班里的颜值担当。可见有颜又机智,是官场必杀技。
萧槿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美男子,忽然更加明白了为什么这家伙会窜得这么快。
两人正计议着秋猎的事,萧槿忽闻有脚步声近,忙拉着卫启濯站起来,扭头一看,见是卫启沨领着个小厮往这边来。
卫启沨在距二人一丈远处止步,目光在正拍草屑的萧槿身上转了转,淡声道:“弟妹跟四弟好兴致,挑这么个时候来园子这边调情。”
萧槿总觉得如今的卫启沨变得跟往昔有所不同,那种温润公子的气度仿似变了味道,脸上的神情也十分寡淡。
萧槿懒得多做理会,只跟他行了个礼,态度很敷衍。
卫启濯神容淡淡地扫了堂兄一眼:“二哥也是好兴致,挑这么个时候来园子里转悠。”说着话拉住萧槿的手,温言道,“天晚了,咱们回去用膳吧。”
萧槿颔首,往卫启濯身边靠了靠,跟他一道离开。
卫启沨原本不想去看萧槿,但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终是不由自主地抬眼朝她的背影望过去。
他方才远远看到萧槿抱着卫启濯,虽看不清她的神态,但他能感受到那种呼之欲出的温柔蜜意,显然是在安慰卫启濯什么。
他从前总以为她没心没肺的,不会小意哄人,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不是她不会,只是他没能让她显露出这一面而已。
卫启沨压抑叹息。
这兴许真的是他的报应。
卫启濯回去之后,假借责罚下人,将身边小厮福禄赶去了卫老太太厨下打杂,暗中却对福禄仔细做了一番交代。
三月后,福禄过来回话了。
那个新来的厨子确实举动诡秘,福禄还发现他做菜时喜欢用一味药材熬汤,只总是刻意在人前遮掩,十分可疑。
萧槿拿出打生药铺里买来的阿芙蓉壳给福禄辨认,问他是不是这种东西。
福禄端量一回,直是点头:“是的少奶奶,小的刻意留心,瞧见好几回了,几番想要偷一两块来,但他行事谨慎,小的一直没瞅见机会。另,他时不时出府去探亲,小的曾尾随他两回,发觉他去见的人很可疑。小的后又在那个跟他接头的人后头跟了一段路,但他入了左近的酒楼吃酒,小的守了半日,后来见他入了云居胡同。”
萧槿转头瞧见卫启濯阴冷得骇人的面色,抿唇道:“要不要把那厮揪来审问?”
卫启濯沉声道:“审,若真是他动了什么手脚,我扒下他一层皮也要审出个所以然来。”
萧槿对他的话毫不怀疑。他在大理寺待了近一年,在刑讯上头是行家里手,如果他真想撬开一个人的嘴,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对方生不如死。
卫老太太那边也有了结果。老太太把那厨子三个月来做的饭菜全喂了一只狗,结果狗如今瞧见那些饭菜就躁动不已,有时没得吃还会狂吠。
卫老太太跟萧槿说起这事时,面色仍旧有些难看:“我若是再多吃几日,岂不是离不开这些了?”
萧槿望着地上那只被老太太喂得肥嘟嘟的瘾狗子,面色沉下。
眼下看来,有可能是府外人捣的鬼,而且许是冲着卫家来的。
萧槿跟卫老太太闲谈半日,卫启濯终于审问完毕,命人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厨子拖了进来。
“他招供了,”卫启濯声音冷得砭骨,“是温家。”
第104章
萧槿很有些意外:“温家的谁?”
“他说他并不确切知道背后是谁在指使; 他不过是个小卒; 只负责办事。但据我这几日的暗查,我觉得是温锦的母亲梁氏; ”卫启濯说话间命人将那厨子带上来; “梁氏许是为了给温锦报仇。”
萧槿与卫老太太对望一眼。
萧槿攒眉道:“可她为何不对二伯下手?”
“我揣度着她是想一步一步来,先断了二哥的仕途,然后再对他下手。祖母若不在了,二哥就要丁忧守制; 以二哥如今的官位,根本不可能夺情,一守制就是两三年; 对于二哥来说耗不起,何况二哥又是这样好强的性子; 阻他仕途跟要他命差不多。再有就是,祖母若不在了,卫家就要分家了。”
萧槿陷入沉默。
当官的最怕的就是父母或者祖父母去世,因为一旦丁忧离开官场,等三年除服归来,兴许就物是人非了; 人脉也要重新经营。当然也可夺情,留部在任守制; 但这是宰辅或者九卿班上的高官才有的待遇,卫启沨还不够格。卫启濯前世没有回家守制就是因为官位高。
而分家对于巨室之家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宗族最重的就是相互帮持; 分家之后免不了彼此疏远,而卫家一众子侄也会因居丧而中断仕途。若此事果真是梁氏所为,那她就是想顺道报复卫家。
不过在萧槿的记忆里,前世卫老太太过世后,卫家并未分家。卫启沨母子倒是一直想分家,但始终未提。卫启濯更是迟迟未言分家之事,众人在办完丧事之后,似乎都忘了分家这档子事。
梁氏兴许是认为温锦会走到那一步,都是卫启沨的无情无义造成的,遂为这唯一的女儿报仇。只是萧槿有些不明白,梁氏为何不直接给卫老太太下毒药呢?
她思量间,便将这问题问了出来。
卫启濯斜了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厨子一眼,道:“让他自己说。”
那厨子惶遽不已,觳觫道:“他们交代小人先用这法子在府里长久待着,而后再慢慢用毒,否则怕半途而废。”
萧槿哂笑,他们还准备长期战斗,看来还是想求稳。
卫启濯面色沉下,看向卫老太太:“祖母看,这人如何处置?”
卫老太太神色阴晦,少顷,道:“打一顿,余下的随你。”
卫启濯点头应好,挥手命小厮将人带下去,旋即转身对卫老太太道:“祖母且安歇,孙儿来善后。”
卫老太太凝他一眼,点点头,又道:“你当初在圣上跟前为你二哥求姻缘是为哪般?难道你二哥当真跟温家姐儿有首尾,这才惹来这许多麻烦?”
卫启濯答道:“祖母有所不知,二哥多年前便开始跟温锦暗中往来,只是二人各自捂着而已。孙儿也是无意间发觉的,孙儿觉着二哥迟迟不娶温锦兴许是因着二婶的阻挠,孙儿眼瞧着二哥镇日遮遮掩掩都替二哥难受,因而当时便顺道在圣上跟前提了一提,想帮帮二哥,谁知道二哥临了却不肯娶了。”
卫老太太狐疑打量卫启濯几眼。其实她总觉得卫启濯跟卫启沨兄弟两个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亲厚和睦,当初卫启濯为卫启沨求姻缘那件事,也十分蹊跷。
“那你可知晓你二哥缘何不娶?”
卫启濯摇头,只道不知。他不可能将卫启沨跟萧槿的事说出来,祖母也顶好不知道卫启沨心里装着萧槿的事,否则祖母怕是会对萧槿有所不满。虽然他觉得他祖母是通情达理之人,但还是想尽量规避。
卫老太太盯了孙儿片刻,只觉孙儿似有未尽之言。她坐下喝了半盏茶,目光在孙儿跟孙媳妇之间打了个转,半天不语。
卫启濯有些担心祖母是看出了什么,正暗中琢磨着该怎么圆过去,祖母瞥他一眼,道:“我后日要借你媳妇一用,让她陪着我去拜访曹国公府的太夫人,若是晚归,你就自己用晚膳吧。”
卫启濯一愣:“祖母怎么说借就借,若是孙儿不应呢?”
“你说的不算,你媳妇说的才算,”卫老太太说着话转向萧槿,“姐儿以为呢?”
卫启濯叹气,他好像越发没地位了。
萧槿躬身笑道:“孙媳自当伴祖母前往。”
卫老太太点头,朝卫启濯随意一摆手:“好了,没你什么事儿了。温家那事莫要露出来,咱们这边证据不足,贸贸然捅出去,温家非但不会认,届时狗急跳墙扒出当年之事,两厢面上都不好看。”老太太语气一顿,“至于沨哥儿,我会将他叫来仔细问问的。”
萧槿觉得老太太心态是真好,才遇见阿芙蓉的事,转过头就能言笑如常。
回到昭文苑之后,萧槿见卫启濯一直不开言,问他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给梁氏回礼。
卫启濯正低头慢慢研磨打算写奏章,听见她这话,手上一顿:“若真是她,给她的回礼不必费思量。我只是在想,梁氏应当没耐心花四五年来报复,她纵然是使人给祖母下慢性毒药,至多也只会用一年的时间。而且,温锦前世既然过得颇为滋润,那梁氏前世肯定没有这一出。那么,祖母前世的死就与此事无关。”说话间不由叹息,“其实我倒希望我们是寻到了祖母前世的死因,这样就可以为祖母免灾。”
萧槿宽慰道:“兴许还有转机也不一定。”
卫启濯敛眸:“但愿如此。”又想起萧槿后日出门的事,询问她需不需要他去接她。
萧槿道不必,又笑道:“不过是随祖母去做客而已,接什么?我还能丢了不成。”
卫启濯禁不住想起了之前他不过离开了俩月萧槿就多出个新表哥的事,实觉不堪回首,暗暗决定还是去接她的好。
卫老太太如今只有萧槿跟郭云珠两个孙媳,带了萧槿便没有不带郭云珠的道理。到了出门这日,萧槿跟郭云珠一道搀着卫老太太上了马车。
郭云珠路上说起了听来的一些关于阮姝的事。自打卫家跟阮家退了亲,阮姝就镇日足不出户,阮祯又接连议了几门亲事,但阮姝抵死不嫁,胡氏怕女儿一时想不开会求死,一直拦着强加逼迫的丈夫,阮家这阵子乌烟瘴气的。
郭云珠轻叹道:“这阮家小姐约莫是心里对二房小叔念念不忘。”若真是没瞧见卫启沨的容貌倒也罢了,怪只怪当初阮姝见过卫启沨一面。卫启沨生得那等样貌,一个深闺小姐瞧了焉有不心动的道理?不甘心也不足为怪。
萧槿听了只是笑笑。卫启濯身边的人打探到了一些二房退婚的个中缘由,萧槿觉得那件缺德事显然是卫启沨干的。但阮姝也很可能是有问题的,否则前世不会低嫁。若阮姝真是想骗婚,这俩人谁是谁非倒是很难说。
一直坐在一旁未开言的卫老太太睁眼看了萧槿一眼。她遽然想起了卫启沨之前藉由她的手转赠萧槿羊脂玉戒指的事。
卫启沨历来对各路脂粉都是敬而远之的,难道真的会因着当初在聊城时借住萧家,就将卫韶容戴着不合适的戒指送给萧槿?不怕惹出麻烦?卫老太太当初没往深处想,如今回忆起来,倒是起了些疑惑。
但当初送戒指时,萧槿还未定亲。卫启沨若真是有什么心思,早就下手了,何必拖着。
卫老太太暗暗摇头,觉得自己多虑了。
曹国公府丰家的老太太跟卫老太太是老相识,只是两位老太太都上了年纪,不常走动,因而卫老太太递了拜帖过来之后,丰家老太太便欢喜得了不得,乘着轿子亲来二门上相迎。
萧槿下马车时,一抬头就瞧见门口立着个深衣玉带的少年。
她微微凝眉,不知为何,她总觉这个人有点眼熟,但她回想了一番,她似乎没见过他。
卫老太太领着萧槿与郭云珠上前时,那少年便趋步前迎,恭恭敬敬唱了个喏,笑道:“祖母已在二门候着了,家父与叔伯皆往衙门去了,祖母便着晚辈来相迎,万望见谅。”
卫老太太端量少年一眼,客套几句,随即笑道:“这便是煦哥儿吧?今年是不是该考秋闱了?”
少年行礼答是。
萧槿这才知晓眼前这位是丰老太太最为爱重的孙儿丰煦。丰煦幼而颖慧,又因出身样貌俱佳,自小便在京师世家子弟里名头响亮。前世卫老太太也带萧槿来曹国公府做过客,但萧槿并不记得她见过丰煦。
只是听卫老太太说起秋闱,萧槿就忍不住想到萧岑今年也该去考秋闱了。他要是能有他学霸姐夫的一半学问,考个秋闱那还不跟玩儿似的,可惜她这弟弟读书上面没有多少刻苦精神,卖蠢上倒有些天分。
主客两厢叙礼之后,丰煦将卫老太太三人领到二门,便打恭告退了。
丰老太太热情地款待了萧槿三人,一日下来,宾主尽欢。
日落时分,卫老太太起身作辞。
丰老太太再三款留不住,只好送客。两厢在门口话别时,正巧丰煦打学里回来,上前一一寒暄致礼。他跟萧槿打恭时,目光稍停,略略顿了一下才直起身。
这位少夫人端的好容貌。
出了曹国公府的大门,萧槿正要跟着卫老太太上马车,就听身后传来少年的呼喊:“三位且留步。”
萧槿回头一看,正瞧见丰煦扶着丰老太太上前来,一旁跟着的丫头手里捧着个描金退光拜匣。
卫启濯在赶往曹国公府的路上,还有些担心走岔路。他今日一出衙门便往家中赶,见萧槿跟卫老太太都没回,当下换了衣裳便作速往曹国公府赶,想给她一个惊喜。然而他之前没跟她说他打算来接她,怕在路上走岔。
明路见自家少爷执意要前来接少奶奶和老太太,颇有些不解:“少爷缘何定要跑这一趟?”
卫启濯往靠背上靠了靠,瞥他一眼:“话多,跟着便是。”
明路暗中盯着少爷打量几眼,忽地恍然。女眷们聚在一处大约就爱比一比封诰,比一比夫君,比一比孙男娣女,少爷大约是来给少奶奶跟太夫人做脸的,毕竟放眼京城,哪个世家子像少爷这样年少有为的?不过明路其实觉得,少爷但凡露个脸,就能招来无数妒忌,毕竟容貌踔绝至此的,实在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马车停下后,卫启濯整了整衣冠,这才步下车来。他一眼瞧见自家的马车,正想着还好恰恰赶上,再一转眼就瞅见一个隽秀的少年正立在萧槿跟卫老太太面前,眉目含笑,不知在说什么。
卫启濯面上尚未扬起的笑僵在了嘴角,忽然想要就地再摔倒一次。
第105章
萧槿听到身后的动静; 回转头就正撞上卫启濯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总觉他面上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卫老太太也瞧见了卫启濯; 招手示意他上前来见礼。
卫启濯躬身答是; 走上前时目光还在萧槿身上扫了一下。
萧槿觉得他好似有点不高兴; 他跟曹国公府的一众人等叙礼时,她仔细瞧了瞧他的神情; 但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卫启濯经祖母一说,倒是想起了眼前这少年是谁。他从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常参与权门子弟之间的酬酢; 但因着祖母的缘故,从前也见与丰煦觌面过几回; 只是对他印象不深。
虽然他知道丰煦各样都不如他,但瞧见萧槿跟前冒出来个样貌清隽的少年还是心有不悦。
丰老太太端量卫启濯少顷; 连连点头; 笑道:“果真是‘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启濯打小就生得好,而今更是十二分人才; 教人瞧见了就移不开眼。”
丰老太太缓了口气; 继续道:“当初你连中三元时,我都想跑去找你祖母问问究竟是怎么教养出你这样的不世之材的。我方才还跟你祖母说起你,这满京城恐怕再也寻不见似你这般才貌兼济的后生了。煦哥儿若得你一半出息; 我也便知足了。眼下煦哥儿快要赴考秋闱,启濯若得空闲,随意过来点拨他几句,也够他受益的。”
萧槿暗暗睃了卫启濯一眼,心里止不住地笑。无论何时,长辈们总是喜欢学霸的,卫启濯这是间接被邀请去当家教了。
卫启濯内心是拒绝的,但不好真的开言回绝,客套间,余光往丰煦那里瞟,总觉得他好像在偷窥萧槿,心里越发不豫,面上却声色不显。
丰煦与卫启濯打恭叙礼讫,淡笑道:“久仰大名,祖母已递上拜帖,届时免不得上门叨扰,还望不吝赐教”。说话间暗暗打量卫启濯,心中难免歆羡。卫启濯先是走上了科考的巅峰,后又平步青云,如今天底下的读书人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
而且,他不仅坐拥黄金屋,还娶了颜如玉。丰煦思及此,不由自主往萧槿那边瞟了一眼。这位少夫人的容貌绝色无双,气度也是落落恬荡,卫启濯真是好福气。
卫启濯听丰煦还要前来拜谒,暗暗瞥了萧槿一眼,见她全没注意到这边,这才心下稍慰。
回府时,卫启濯仍旧乘坐自己的马车,卫老太太跟两个孙媳同乘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卫老太太将丰家老太太方才特特递来的那个拜匣打开来,取出里头的拜帖,拆开看罢,叹笑道:“已是多年老友,竟还是这般客套。”
郭云珠在一旁笑道:“这般方显对祖母的看重。”
萧槿觉得丰家老太太确实是个行事周密的人,再是熟稔也不在礼节上疏忽。高门大户讲究得很,送礼或者递上拜帖时都要拿拜匣装起来,萧槿方才还以为丰家太夫人是来给卫老太太送什么礼的,后头才知原来是要回访。
卫老太太瞧着手里的拜帖道:“丰家老夫人要领着孙儿过来拜望,我琢磨着,她也是存了私心,想让启濯多予丰煦启沃。”
萧槿想起卫启濯方才微妙的态度,暗想这家伙虽然在科考上是个老司机,但心眼实在有点小,没准儿回头乱吃醋不讲理,专把丰煦往沟里带。
回府之后,萧槿跟着卫启濯一道回昭文苑的路上,见他一直闷声不吭,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便也没搭腔。
卫启濯等了好半晌,都没见萧槿开言跟他搭腔,暗地里瞥了萧槿一眼,又即刻目视前方,步子不停:“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不说话?”
萧槿故意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你难道没觉出我有什么不对劲么?”
萧槿忍住笑,认真摇头道:“没觉得。”
卫启濯一顿,眼神幽幽地盯着萧槿看了半日。萧槿觉得他那一双眼睛幽如深渊,仿佛要将她吸附进去一样。这种眼神,让她想起了新婚那晚他的目光。
就在萧槿以为他会在青天白日里忽然扑过来按倒她时,就听他道:“那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我,兴许能看出来。”说罢,站着不动让她看。
萧槿仔细打量他几眼,摇头道:“还是看不出。”
卫启濯憋闷少顷,道:“你是故意的。”这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萧槿不解:“故意什么?”
卫启濯一时竟是语塞。
萧槿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派认真之色:“你究竟在说什么?”
卫启濯在她跟前立了少顷,继续闷头往前走:“没什么。”
萧槿对着他的背影笑个不住。
每当这个时候,他似乎就变得特别幼稚。
两人一道用晚膳时,卫启濯全程少言寡语,萧槿视若无睹,仍旧说笑如常。她想看看他要憋多久才肯跟她挑破。
晚夕,萧槿沐浴罢,立在镜前打理湿发时,瞧见卫启濯进来,跟他打了声招呼,便背转过身,继续手头活计。
卫启濯刚要迈步朝她走去,见状故意扬声道:“我去书房收拾案牍了。”
萧槿应了一声,别无表示。
卫启濯见她如此,一口气堵在胸口,回身走了。
萧槿瞄了他背影一眼,低头窃笑。
卫启濯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整好了文牍,又写完了一份奏章,对着灯火叹气。
他原本想看看萧槿在见到他吃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然而萧槿竟然说看不出。不管她是真的看不出还是假的看不出,他都决定直截了当地来了。
起更时,萧槿瞧着时辰差不多了,预备去书房将他挖来,结果迎头就见他自动自发地回了。
萧槿已经钻进了薄被里,一转头见他盘腿坐到了她对面。
“我不高兴了,你快哄哄我。”他岿然不动,目不转睛盯着她。
萧槿明知故问:“为何?”
“我看到旁的男子与你说笑,不高兴。”
“他是在跟祖母说话,何况他又不如你好看。”
“那我也不高兴。”
萧槿心道果然不讲理,无奈坐起抱抱他,又亲他一口:“这样好不?”
“不好。”
他说着话就遽然扑过来,将萧槿狠狠按到床上,素体紧挨,相依相偎。
床上香薰鸳被,设放珊瑚,馥馥融融,一室暖香。
他这阵子因着公事繁忙,床笫之间的事便多有懈怠,眼下他温香在怀,那股醋意又将连日来积压的欲念全激了出来,恨不能将她揉成一团,吞入腹中才好。
一时满室旖旎,春意愈盛。
……
翌日,萧槿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坐起时犹觉腰背酸痛,瞧着身上青青紫紫的爱痕,又看看外间天色,面红耳赤。
她隐约记得,卫启濯晨起时似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跟她说他会帮她去祖母那里告假的,让她不必担心请安的事。
萧槿又羞又窘,以手扶额,还不晓得他是怎么跟祖母说的。
他们之前行房的时候,两厢都是在摸索,他虽不断在看学习资料,但技巧还是难以一下子融会贯通,因而他虽然硬件条件逆天,但她婚后初期与他行房时,其实并没体验到多少舒适感,后来才渐渐觉出快意。昨晚那回,做第一次时,他因为身体太过兴奋,坚持的时候不长,但她竟在巅峰时丢了身子,第二次他换了姿势,将她按趴在床上,打后面入她,她想想就满面酡红。
萧槿坐在床上歇息片刻,才起身盥洗。她特意寻了一套交领襦裙换上,对镜照了照,见吻痕被遮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心来。
临近中午,她预备用膳时,忽听丫头来报说萧岑在外头等着,要见她。
萧岑一直都待在卫家家塾这边进学,但萧安夫妇两个怕他分心,交代说不让他总跑去打搅姐姐跟姐夫,因此萧岑平日里并不常来串门。
萧岑见到萧槿时,觉得姐姐走路的姿势仿佛不太对劲,诧异道:“姐,你腰酸么?昨天跑去偷野菜啦?”
萧槿闻言尴尬不已,只好生硬岔题:“你来找我作甚?”
萧岑一拍脑门:“哎呀,险些忘了正事——再过小半年就秋闱了,我想让姐夫再给我补补。我觉得姐夫随便指点我几句,我就能考个顺天府前十。姐,你说我届时过了乡试,是直接入国子监好呢,还是去考会试好?”
萧槿嘴角一扯,试还没考,就开始纠结是上清华还是上北大了。
她这弟弟好像自从上回得了卫启濯的指点考了个院试第三,就有了一种迷之自信,怪不得她听季氏说如今秋闱迫近,萧岑却一点也不担心过不了。
萧槿瞥了弟弟一眼,道:“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眼前的秋闱吧。”
萧岑嘻嘻一笑;“不要紧,有姐夫在,我怎样都能过的。我如今知道姐夫忙碌,轻易也不敢过来。我就想问问姐姐,姐夫一般何时有空闲,我好来让姐夫指点指点我。”
萧槿思量一回,道:“你每日申时来寻他吧,他那会儿差不多归家来了,也不耽搁你素日进学。”
萧岑点头道好。
姐弟两个闲谈间,萧岑说起他偶然间听来的关于皇帝要去秋猎的事。
“听说很多勋贵子弟都会去,陛下还特地将日子推到了秋闱之后,应当是想让更多人随同,”萧岑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我届时也可去,为了备考秋闱,这一两年可把我憋死了。”
萧槿脱口道:“考了秋闱还有春闱。”
萧岑垮了脸:“姐,你先不要提这茬……对了,我适才进来时,瞧见二公子跟丰家公子了,二公子今日好像休沐,眼下正跟丰煦谈论制艺。二公子瞧见我,还跟我打招呼来着……”
他见姐姐神色不豫,意识到这个岔题法并不好,语声戛然而止,讪讪笑笑。只心里仍旧不明白姐姐为何对卫启沨存着这样大的偏见,他没瞧出卫启沨这人有什么不好的,之前卫启沨还在玉泉山救过他。
萧槿微微攒眉。她怎么不记得卫启沨跟丰煦相熟?卫启沨也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难道是得了卫老太太的授意,这才去指点丰煦的?
萧槿晃晃头,卫启沨如今变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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