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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倾天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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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细细一想,却又像是有迹可循。
比如他们三个中了箭,分明奄奄一息,寸步难行,但是他却不动声色的医治好了他们的箭伤。
再比如,这偷偷听了他们那么多秘密,却始终一言不发,并且帮他们制造假死现场。
当然,最最恐怖的是也许他根本就是出得来,或者能够与外界通消息,否则这三匹马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非要说出不来,让他们自己想法子逃窜,将自己隐匿得那么深。
……
这个老和尚,究竟是谁?
三个人越想越恐怖。
看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按理韩枫与夏子恺都是一等一绝世高手了,而这隐世高人看起来,比他们高出不是一个档次啊。
然而,也仅仅是交会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三个人就急急去寻找马匹,把这事儿搁下了。他们策马狂奔,径往京城去。
于路上歇客栈时,听见老百姓议论纷纷,知道封后日子就订在十二,而此时已经是初十。只剩三天时间,却要横穿三个州府才能到达夷都,想想都冒冷汗。
然而,顾不上别的,也只能策马狂奔了。
夏子恺到了大县城的时侯,典当了随身玉珮,买了千里马,这才算是有了一点希望和奔头。
彼时,皇宫内的气氛似乎比他们更加紧张。
虽然十五是个好日子,又是册封大典,又是小太子满月设宴,宫里宫外张灯结彩,又准备大赦天下,与民同欢。
然而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紫潇殿的气氛却若隐若现得散发出一丝忧愁,像是一张笑脸上解不开的眉头。
“明月,快去请沈含笑来,快去,不是都说过八百回了,随时要在皇宫里待命,怎么能在这时侯出宫去呢?”施以柔抱着手里的小皇子轻轻摇晃着,脸上却因为愤怒而现出狰狞的表情。
这个月子,她做得不太顺畅,总是要忍不住大发脾气。
明月连争辩都不敢吭半句,飞速跑了出去喊人。
自从三个月前梅仙死后,施以柔的睡眠就不太好,半夜总是要被吓醒。
有时侯,她会躲在床下或者壁角里瑟瑟发抖,声称自己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儿。有时侯她会捂着耳朵失声大叫“有鬼”……
施洪昌暗中请了法师来驱鬼,却没有太大的效果。于是,在日复一日的惊惶中,施以柔提前小产了。
虽然孩子差不多足月了,却不足日,且生产时受够了苦楚,惊心动魄。
孩子生下来时,嘴唇发紫,体质瘦弱,时常气喘,眼睛亦呈琥珀色。
施以柔起初害怕极了。后来,她就开始跟厉慕寒瞎扯。
她先是说晚上一直做恶梦是因为之前因他的缘故被欺负,所以时常做恶梦,孩子生下来体质虚弱亦与此有关,眼睛略带琥珀色也是因为体质虚,嘴唇都发紫了,眼睛还不许泛出别样颜色么?
所以,这一切都因为体质虚弱;而体质虚弱,都是因为当年所受的罪;而当年所受的罪,都是因为厉慕寒。
一番推理下来,厉慕寒最终成了皇子虚弱的罪魁祸首。
于是,明明沈含笑告诉他这孩子先天心脏有问题,有可能早夭,厉慕寒依旧一意孤行,要立厉施恩为太子。
将皇子取名为“厉施恩”也是因为希望老天爷能够施恩,庇佑这个一出生就体质纤纤的小皇子,让他身体能健康起来。
沈含笑气得跑出宫外,特别是在梅仙死了,怜馨失踪以后,他就推脱不再照料施以柔母子的身体,要归隐江湖,去当自由自在的游医。
那一天,更是在上阳宫前长跪不起,要求让他上前线去跟小王爷泽昊当军医,好过侍侯后宫里面的莺莺燕燕。
厉慕寒虽然气得不轻,但是对于沈含笑视死如归的倔脾气也有所了解,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只让他留在皇宫中单负责龙体安康。
然而,厉慕寒健康得很,沈含笑就空闲下来,时常跑到皇宫外面逍遥。
施以柔也无奈,非到万不得己时不去找他。
可是小皇子时常喘不过来,也只能时常去找沈含笑。沈含笑看在小孩子无辜的份上,也只得时常关照。
然而这种医治也只是起到治标不治本的作用。沈含笑明明白白告诉施以柔,孩子这病要常伴他一生,怕是好不了。
施以柔听到这些,如何承受得住?脾气差些理所当然。三天两头不是摔东西,就是惩罚人。厉慕寒虽然有所耳闻,却只是体谅她因病儿而产生的坏情绪,也不愿多给她压力。
“一切会好起来的,柔儿。相信朕,等他再长大一些,身体壮实,也就好了。你没听沈含笑说,这病虽然很难治愈,但只要精心照料,不让他发病,就没事么?”
厉慕寒安慰着她。
施以柔只能眼泪汪汪地点头,也不敢过多埋怨,害怕厉慕寒烦躁起来。
可是,真的要小皇子不发病很难很难,这一个月里,让人惊吓了两次。
如今马上就要在凤仪殿举行册封大典,并且御花园的瑞泽亭也设下盛宴,准备好歌舞,突然间小皇子又将小脸憋得通红,嘴唇发紫哆嗦,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似的。
施以柔如何能不急、不气、不恼?
她迅速让明月去召唤沈含笑。
人命关天,沈含笑如何能跟一个小生命掷气。他急匆匆地赶来,给小施恩顺通了气之后,不忘把施以柔教训一通。
“请贵妃娘娘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娘娘情绪好,小皇子的情绪也会安稳,这样就会减少发病,懂么?”
施以柔用力点点头,只有在这种时侯,她既脆弱又听话。
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在她即将走上她自己生命巅|峰的时刻,她不容许出错!没有人可以来捣蛋,包括自己的孩子,也不可以!
凤仪殿,厉慕寒高高在上安坐龙椅,两列文武百官有的面色凝重,完全不像今天有大喜事要办一样,有的意气风发,大权在握般神采奕奕。
施洪昌那张油光满面的圆脸笑得像弥勒佛,可惜却不像弥勒佛一样能讨所有人欢心。至少有一半人是看不惯的,不愿拿正眼瞧他。
何公公正在颂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施以柔,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克娴内则,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皇后,钦此!谢——”
“且慢——”
“恩”字还未落下,殿外传来一道清灵悦耳的声音。那喝止声音又熟悉又威仪,令何公公忍不住身子一颤,真的不敢再念下去。
厉慕寒和文武百官抬眸往上一瞧,都愣住了。
凤仪殿外的上空翩翩落下一紫一白两道人影。
紫袍男子乃是肤白俊美的摩耶,白纱女子却是……
厉慕寒陡然心脏漏跳了两拍,怔忡出神。
已经大半年没见了,恢复健康色泽的花蛮儿似乎比从前更加美丽,更加妩媚了。
可是……
他的目光往下一溜,落在两人十指交扣的手上,霎时脸色大变。
“砰!”
厉慕寒用力拍了下扶手,将所有文武百官吓了一跳,猛然把视线收回。
“不用理他们,何公公,继续宣旨!”厉慕寒喝令。
正抱着小施恩站在白玉阶下的施以柔和站在左列首位的施洪昌见此,也脸色大变。
施以柔见到花蛮儿固然生气,可是发现摩耶也跟着来时,忍不住浑身哆嗦,怀里的孩子也快掉下去了。
施洪昌连忙上前一步,帮她抱住,并且狠狠瞪了她一眼。
施以柔霎时醒悟过来。紧紧抱住孩子,把他身上的包巾裹得更加严实些。
“何公公,陛下让你宣旨,你就宣,你只听陛下的,不用管任何人啊!”施洪昌催促着何公公。
何公公缓过神思,正想打开圣旨继续读。
“且慢!何公公,不必再读了,施以柔根本就不配当皇后!而她怀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陛下的,如何能当得了太子?”
花蛮儿牵着摩耶的手,足尖一点,径直飞到施以柔身边,玉立于厉慕寒面前。
这一对翩翩佳人,引得在场无数人惊叹。
然而,让他们更为震惊的是花蛮儿所说的话,简直就是一言击起千层浪。
厉慕寒脑袋“轰”一声懵了,脸色沉得像锅底一样。
“你胡说!”施以柔与他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厉慕寒猛地将眸光劈向施以柔,心底像被一把尖刀“嘶嘶”划开——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慌了。
不管花蛮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花蛮儿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今天,她敢牵着摩耶的手赶来当殿揭穿,一定是手握把柄,胜券在握!
“你没有胡说,施以柔。本公主如今把孩子的爹都带来了,难道你还要否认么?”花蛮儿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群臣一片哗然。
施以柔霎时面如土灰,那曾经盈着楚楚可怜的水眸陡然布满红丝,焰火燃灼,狠狠地瞪向花蛮儿。
“花蛮儿,本宫跟你何仇何怨?你要这么来害本宫?你出事的时侯,本宫还一直为你说好话,可是你却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本宫身上,尽情地往本宫身上泼脏水!花蛮儿,你以为本宫是好欺负的么?”
施以柔一手抱着娃,一手指向花蛮儿,声色俱厉。
“你就是嫉妒!花蛮儿,你就是嫉妒!你被陛下赶走了,心心念念想回来当你的皇后,所以,你才会把这脏水泼在本宫身上!本宫怎么可能和摩耶在一起?本宫和他之前并不认识,在他住在皇宫里时,也是你和他走得最近,要是有什么苟且之事,也是你才有可能。你看你们俩现在手拉着多亲热啊,这不是明摆着么?那个时侯本宫病着,连聚会都很少参加,怎么可能会和摩耶搞出一个孩子?”
施以柔急切地为自己争辩,这时侯的她脸红脖子粗,完全不计个人形象了。
花蛮儿冷哼,还故意勾紧摩耶的手指,仰着精致机灵的小脸对着摩耶绽然一笑:“本公主和君上亲密也是现在的事情,不必对你们交待什么。反正本公主早就被贬为庶民,不是什么皇后了。”
“而你……可不一样,你是厉慕寒的贵妃,你即将成为厉慕寒的皇后。你跟摩耶搞出一个孩子不合适吧?”
“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施以柔大声厉叱。
“陛下,陛下,你不要听她胡说,柔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可能?”施以柔身子一软,向厉慕寒跪了下来,眼泪也情不自禁滑落。
“又是眼睛攻势。施以柔,你再哭也没有用。君上,剩下的事情应该让你说吧!”花蛮儿微笑着仰望着摩耶。
“不必说了!滚!”厉慕寒拍案而起,铁青着脸色厉叱,“花蛮儿,摩耶,念在往日情份,念在摩耶是邻国君王,朕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哪里来哪里去!不需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最清楚!”花蛮儿直接回呛,“厉慕寒,你害怕面对么?如果你害怕面对,你现在就说一声,我们立刻走!如果你还是一个男子汉,那就请你勇敢地面对真相!”
厉慕寒怔住!
如刀冰眸射出的视线与花蛮儿的视线在空中电光石火般交战着。
两人对峙良久——
气氛一片僵滞……
终于,厉慕寒缓缓坐了下来,磁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好!你好!想说什么统统说出来!”
花蛮儿挑了挑眉梢,冷笑:“当然,会说的。来,不就是为了说嘛!摩耶,先从你的事儿说起——”
摩耶从容道:“首先,本君要先对陛下表示感谢。如今萨国与蛮夷两国交好,不仅有本君和公主殿下的努力,还因为陛下一片真挚的热爱和平的心。所以,首先,本君要使陛下明白,不管你的后宫如何,不管本君如何不小心涉入陛下的私事,那都不是本君的初衷,也希望将下来所说的事情,不要影响到两国邦交!因为,这些纯属本君与陛下的个人恩怨。不知陛下同意这种说法么?”
“哼!”厉慕寒邪挑唇角,“你都这么说了,朕能说不么?朕的贵妃生下的是你的孩子,凭什么这么说?”
摩耶轻叹:“其实这也并非贵妃的本意。只怪陛下自从与贵妃重逢之后,都不曾碰过她。她心里寂寞,又想跟陛下生下皇子,这才会想去给陛下下药,而陛下却将酒误给本君喝了,这才引起误会。”
“什么?”厉慕寒及文武百官都愣住了。
摩耶于是将那天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这还不算,还把之后偷听到施洪昌与施以柔是如何对话的事情,当初施以柔如何明知花轶炀会出现还故意跑到县城买东西,以及如何选择了厉栩庆一事也一併说了。
这一番话,当着众臣的面说出来,惹得厉慕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陛下,你别听他的!没有这些事,这全都是花蛮儿瞎编的!他们嫉妒我,所以编了这些话来骗你的。花蛮儿,你太过份,本宫跟你拼了——”
施以柔突然爬起来,抱着孩子就朝花蛮儿打过来。
花蛮儿轻巧的避开了,避开的同时顺势劈手一夺,将他怀里的婴孩夺了过来,打开襁褓一看。
“嗬嗬,还说本公主瞎编,瞧这琥珀色的眼睛,还真的跟摩耶一模一样啊!”花蛮儿这话一说出来,施以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群臣一片喧哗。沈含笑立刻上前禀道:“陛下,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可有一丝一毫血统的存疑。微臣有办法辨别真假。请陛下同意滴血验亲,就可一辨真假!”
“是啊,沈太医说得对!”傅文渊立刻上前禀奏,“陛下,立太子一事非同小可,不可有一丝一毫差错。还请陛下让沈太医验验!”
其余大臣也纷纷请验。
摩耶朗声道:“陛下,你我皆男子,就直说了吧。本君一直想不通,既然你从未与贵妃同床共枕,为何会对这个孩子的来历深信不疑?莫非你之前也有被设计过么?再则,本君若非亲自耳闻过他们父女说过这些事情,又如何知晓陛下并未碰过贵妃,贵妃心生怨言与担忧之事呢?可见本君所言非虚!”
厉慕寒霎时想起某日|他醉意沉沉,醒来后却发现他和施以柔不着寸缕之事。莫非,真的如摩耶所言,这也是设计……
厉慕寒陡然将目光射向施以柔,看着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模样,突然觉得不认识她了。
“验!给朕好好验验!”他终于下了旨意。
每一个字从嘴里迸出来,都像千斤重似的。
施以柔闻此言,立刻委顿于地,脸色苍白如纸,再也无力说些什么了。
施洪昌跪了下来,大喊着:“不,不可以啊,陛下!怎么能相信他们呢?陛下——”
“哼,施大人,”沈含笑无比冷静地说道,“容我这个局外人客观公正地说一句话,陛下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不信任何人。现在需要的是真相。让真相来作出判断吧……”
沈含笑言毕,开始令人拿出一盆水上来,取出小皇子和厉慕寒的血,进行滴血认亲。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过了许久许久,两团血却始终无法溶合。
沈含笑又取小皇子和摩耶的血进行实验,这一次,迅速溶合在了一起。
厉慕寒沮丧地垂下曾经桀傲嚣张的眉目,面呈悲哀痛苦之色。
施洪昌与施以柔更是面如土灰。
“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施以柔——”厉慕寒终于抬眸,眸光如冰冷的利箭射向施以柔,一字一顿含恨逼问!
“陛下——”施以柔绝望地哭道,“柔儿再也无法辩解。施恩的确是摩耶的儿子。但是陛下,柔儿并不想和他在一起,这只是一个误会,柔儿想得到的人是你啊,是你的孩子。柔儿太可怜,太悲催了,为什么这么小的愿望老天爷都不肯给本宫?为什么老天爷要跟本宫开这种玩笑啊!陛下,请你看在柔儿爱你的份上,原谅柔儿吧!反正这孩子也命不久矣——”
第89章 当众甩他
“嚯,”厉慕寒心底一凉,忍不住皱眉,“施以柔,真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你口。自孩子出世,你一直抱在怀里,如同心肝宝贝。你不断地劝说朕,要朕相信,这孩子一定会好起来。如今,东窗事发,你居然咒孩子死?”
“不!”施以柔拼命摇头,泪如满面地辩解,“臣妾没有要孩子死。臣妾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如果这孩子的存在让陛下觉得难堪,也不会难堪多久的……”
“施以柔——”厉慕寒暴吼一声,一拍扶手霍然站立,他快步走下台阶,抬起一脚猛然踹倒了施以柔。
“啊——”施以柔尖叫了一声,扑伏在地面,害怕得全身发颤,如同抖米筛子似的。厉慕寒从未对她这么粗暴过,她的心像被粗砺的瓷碎片划过,痛楚难当。
“你给朕闭嘴!你让朕感到恶心!施以柔,没有想到你这是这样自私的人!满嘴谎言。做错了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厉慕寒当真是心寒至极,指着施以柔怒叱。
“你以为朕还有原谅你的可能么?你给朕下药,意图欺君本身就是死罪!你误和别人在一起,也是死罪!没有这个无辜的孩子,你已经够死好几次了,你有必要再拿这个孩子来开脱么?”
施以柔听了这话,痛哭流涕,肝肠寸断。
的确,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施洪昌也面如土灰,颓丧地跪坐在地面,任何求情的话现在说来都显得苍白无力。
“来人,把施以柔和这个孩子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厉慕寒痛心疾首地下旨。
几名侍卫上来,就要执行圣命。
“且慢!”花蛮儿冷声制止,“还有事儿没完呢!要打入冷宫也得先把这笔糊涂帐算完再说!”
厉慕寒面色一沉,怔怔地看着花蛮儿:“什么糊涂帐?”
“哼!糊涂帐可多着呢!陛下就一一等着看好戏吧!”花蛮儿昂首阔步自厉慕寒面前走过,蹲下来盯着施以柔嘲讽道,“本公主直到遇见了你,才知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放心吧,冷宫绝不会是你的归宿,杀人偿命,你不配住在冷宫里!”
闻言,施以柔打了个激灵,脑海里骤然划过梦里出现的白色人影儿。可是,花蛮儿怎么知道?这大半年,她不是一直在萨国忙碌着么?
她睁大哭肿得如同核桃的杏眸,惊恐地盯着花蛮儿。
骤然,她的伸爪朝花蛮儿的脸抓去,花蛮儿轻巧地避开了,冷着小脸站起来。
施以柔绝望地扑在地面,凄厉地叫着:“谁杀人了?花蛮儿,你说清楚。为什么就要这样跟我过不去?谁杀人了?”
“杀人?”厉慕寒皱眉,一步一步踱到花蛮儿面前,居高临下俯睨着她,逼问,“怎么回事?说!”
花蛮儿唇角挑起一丝谑笑,淡然道:“别急,杀人这么大的罪,留着之后再说,一桩一件,我们今儿慢慢说清楚,算清楚!现在先传三位证人,以证明刚才对你的指控是真实的,不是本公主胡编乱造。”
话音方落,花蛮儿击了三下掌。
此时,从殿外快步走进来三个人,依次为湘王夏子恺、韩枫、怜馨。
“啊——”施洪昌和任巡对视一眼,皆脸色大变,面如土灰。
“你们——”厉慕寒也大吃一惊,对于这件事情,这三个月来他费尽心思都没有找到失踪的三个人,却在今日同时出现。
“参见陛下!”三个人上前施礼。
“这是怎么回事?湘王,这几个月你到哪里去了?”厉慕寒急迫问道。
未等湘王回答,紧接着又问韩枫:“你怎么敢堂而皇之的上殿来?”
韩枫微笑地看着摩耶:“因为君上答允我,只要我上殿来作证,就原谅我刺杀长公主之过。君上的胸襟比天空广阔,我有什么理由躲避?”
厉慕寒倒吸了口气,眸色蓦然黯沉些许。现在,听到任何赞美摩耶的话都会令他感到相当刺耳。
夏子恺亦答:“这三个月的失踪,要问贵妃娘娘了。让怜馨说吧。怜馨对陛下忠心耿耿,她所说的话,陛下应该会相信了吧?”
厉慕寒将目光投向怜馨。
怜馨连忙上前施礼,把那天她如何听到施洪昌与施以柔的对话,被施以柔发现,结果被任巡派兵追杀的事情,都述说了一遍。
厉慕寒震惊不己,那射向施以柔的眸刀像要将她劈成两半似的。
怜馨接着又禀道:“陛下,想必现在你已经清楚我们仨为何会失踪了吧?贵妃和任巡沆瀣一气,想要追杀韩枫和夏子恺,为的就是排除异己。而奴婢不幸得知真相,时间紧迫,赶去通知,因此一同遇险。只不过我们仨命大,虽然掉落悬崖,却幸得悬空寺和尚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对!”夏子恺淡淡勾笑接着说,“我们在悬空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被困了三个月,才把伤给养好。这才想办法做了大风筝上了悬崖,赶回来通风报信。这也要感谢悬空寺的老住持,他用了三个尸体瞒天过海,否则,我们一上悬崖,说不定还要被任尚书的兵马追杀,来不及赶回夷都呢。”
韩枫道:“幸好,我们买了千里马,拼尽全力终于昨夜赶了回来。谁知道,君上与公主殿下已经在微臣的府中暂住。这才互相通了消息,决定今天一同上殿揭发贵妃娘娘。”
花蛮儿负手踱到厉慕寒面前,坦荡荡地仰望着厉慕寒道:“不错,陛下。既然要揭发,何不一次性说个清楚,让你看清楚施以柔的真面目。到了现在,难道你不觉得施以柔所做的事情,已经脱离了后宫妃嫔的彼此倾轧么?她现在根本就是同她爹一起,在朝廷里营私结党。长此以往,会有什么危害,相信不必本公主多说吧。”
厉慕寒深邃的冰眸看不清任何表情,然而,喉结的微微滑动,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陛下,这都是他们的片面之辞,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微臣派兵去追杀的啊!凭什么他们这么说?”任巡赶紧上前撇清。
夏子恺冷笑:“任大人,谁说没有证据?对!你是兵权在握,握有全国武将任免权,可是也别小看了我们神机营的作用。你的兵力有没有出过夷都城,本王会不知道么?城门都司会不知道么?要不要本王把那些记录调出来给你看看啊!”
“你——”任巡沉着脸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记录就调出来看!”
“不必了!”厉慕寒走上台阶,缓缓地步到龙椅前,转身扫视了众人一眼,安安稳稳地坐下。内心的激荡已经过去,如今再听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也不能再让他觉得震撼了。
他的声调不高,却依旧如从前一样带有强悍的威慑力。正在争执的两个人都沉寂下来了。
“花蛮儿,施以柔还有什么罪,一併说了吧。朕就坐在这里,等着你一桩桩一件件地吐出来。”
厉慕寒一瞬不瞬地盯着花蛮儿。
花蛮儿亦无所畏惧地回视着。
两人的注视不过两秒,却仿佛淌过了所有时光的河流。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脑海里浮现。
“那先说说寒鸦案吧。”花蛮儿的声音平静如水,“在万寿节那天,本公主就是有那么大本事,吹着笛子,把喜鹊唤成了乌鸦。人人都道本公主智慧高人一等,没料到竟要在万寿节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愚蠢的事,让你抓到本公主的把柄,把我打入冷宫。本公主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一番话,说得厉慕寒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事到如今,他已能猜测到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可是,他不得不保持沉默,等待着花蛮儿把证据一一交出来。
果然,花蛮儿拍了拍手,侯在殿外的花裘立刻带了两个人进来。
花裘等人拜见了厉慕寒之后,立即出具了人证。经过一番努力后,他终于找到了当时负责放寒鸦却又愿意出来作证的将领。
那位名叫蒋助的将领其实是蒋钦的远房表亲,说到底,蒋钦无意中听蒋助提起这件事,才暗中通知了花裘。反过来,花裘又说服了蒋钦去说服蒋助,让他站在公义的角度上为花蛮儿作证。
那蒋助原先得了任巡一些好处,原本不愿意。然而,也是任巡和施洪昌自己作死,想要杀人灭口,这才逼得蒋助不得不出卖他们。
“那么,再说说隐苑案吧。”花蛮儿朗声说道,“当时陛下一怒之下,杀了那个侍卫。可是当时和那个侍卫一起当值的卢杰正巧听到了。他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让人知道他听到了一切。可是越慌张越出错,终于还是让施以柔知道了。可想而知,他得到了和蒋助一样的下场,被杀人灭口。”
蒋钦禀道:“卢杰与蒋助侥幸不死,是因为微臣救了他们,把他们暗藏于府。而微臣冒死瞒着陛下这么做只是为了陛下着想。微臣不愿意让陛下受施以柔蒙蔽。况且,公主殿下说得对,他们所做的这种种恶行,不仅是危害了公主殿下,也动荡到了朝廷格局。长久下去,将给陛下带来一场大灾难。”
言至此,他泰然自若地跪了下去:“请陛下恕罪。倘若陛下要问罪,微臣也愿意一力承担,只求严惩施洪昌父女及任巡!”
“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厉慕寒的声音透着一份前所未有的沧桑感。
摩耶道:“陛下,本君知道任巡的兵权很大,可是,萨国与蛮夷乃是友邦,若陛下有需要,本君愿全力支持!”
“哼!”厉慕寒冷笑,睥睨着摩耶,“一个兵部尚书,权力再大能大过朕么?多谢君上的好意,但是朕不需要!朕惩诫两个臣子还用不着邻国帮忙。如果朕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这个龙椅朕也不必坐了。”
施洪昌三人闻言,都冒出了冷汗!
“任巡,跪下!”厉慕寒陡然厉喝。
任巡不由自主跪了下去:“陛下,微臣一时糊涂,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施洪昌主使的啊!陛下,微臣一时没有把控住,都是他,他煽动大昭旧臣,早怀二心,是他时时刻刻想着害你啊!”
任巡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声情并茂地表达着忠心:“陛下,不敢再瞒着陛下了,施洪昌留下这个孩子,正是要留着一条路啊!他都说了,倘若陛下始终对贵妃娘娘无情无义,那他就会带着贵妃和小皇子去投靠摩耶!”
“什么?”厉慕寒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形于言表。
任巡赶紧道:“陛下,他们就是墙头草。时时刻刻想着见风使舵。当年放弃陛下,选择投靠厉栩庆亦是如此。他们……他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啊,陛下。微臣承认,微臣心里是有点想着先皇的好,但那是为人臣子的忠心。论起可恶,哪有他们可恶!陛下,只要您饶恕微臣死罪,今后,微臣一定对陛下忠心耿耿——”
“住口!”厉慕寒厉叱,“你们仨个半斤八两!什么话都不必多说了!来人,把任巡和施洪昌拉出午门,即刻斩首示众!”
“啊——”任巡和施洪昌霎时瘫软于地。
“不!陛下,不要啊,陛下——”施以柔哭天抢地的叫喊着,冲上台阶就要抱住厉慕寒的腿,却被厉慕寒反踹了一脚,“咚咚咚”滚下了台阶。
施洪昌哭叫道:“柔儿,不要求陛下了,没用的,没用了。陛下,只求你看在从前的情份上,饶了柔儿一命吧,哪怕是将她打入冷宫都成,千万不要杀她啊!”
“朕如何处治,不需要你来教朕!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立刻拖下去斩首示众!”厉慕寒厉声道。
于是,侍卫们不敢怠慢,立刻将两个押下。
“陈大人,你去负责监斩吧!”厉慕寒对刑部尚书陈建新说道。
陈建新立即领旨而去。
不到一柱香工夫,就带人端着两颗人头上殿覆旨。
施以柔一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厉慕寒扬了扬手,陈建新立刻让人把人头拿去午门外高悬。
厉慕寒冷冷道:“把施以柔和这孩子一併打入冷宫吧,朕从此再也不愿见她一面!拖下去吧!”
“不!”花蛮儿冷声制止,“施以柔必须死!把她打入冷宫太便宜她了!她的身上,不仅有栖霞山三万将士的冤魂,还有梅仙这条小命,也是她亲手鸩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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