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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不语-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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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因为逸少的突然靠近,她的心跳很快。
然而这一刻看到逸少的动作,她心脏的跳动渐渐恢复如常……
就像是有针掉入她眼中,刺痛的却是她的心。
安静的客厅内,素锦紧抿着唇,眼中难以控制地写满黯然。
从她打算报恩,续弦嫁入张家,她就没有再奢望过今生还能够再嫁人。
在她心中,逸少有着比当今天子更高的地位。
是她所仰望的高山,她从未奢望过染指逸少。
素锦此刻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所以逸少即便是嫌弃她,这也在正常不过。
她根本配不上逸少。
然而就在她努力想要平复自己波动的情绪时,逸少却道:“这么狰狞的疤,看来今后你很难再嫁人。”
这样的话算不算是在委婉地拒绝她?
还好。
她本来就没有报过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可就在这时,逸少却突然话锋一转,用他已经离开她衣袖的手捏了捏她僵硬的脸颊说:“好在你那夜遇到的人是我。我会对你负责。”
素锦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的话。
“你……说什么?”
眼前素锦呆呆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那日夜里她突然破水而出的妖冶。
“我说……”逸少顿了顿,他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你渴吗?”
完全没有料到逸少会突然问她渴不渴。
就算是捣蒜,她摇头道:“我不渴。”
现在她哪里还有心思在意自己渴不渴!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客厅内再次回归安静。逸少的脸依旧离她很近。
这女人分明说自己不渴,然而他却注意到她下意识滚动喉头。
“你且在此等我。”
素锦任由逸少抬起她的手,让她握住放在自己鼻梁上的冰包。
逸少在离开房间之后没过一会就端着两碗冰镇百合绿豆汤回来。
将冰镇百合绿豆汤放在桌上后他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鼻梁敷着冰包,然而脸颊却还是想是在烈日底下晒了一样红彤彤的素锦。
“冰敷得也差不多了。过来喝绿豆汤。”
素锦闻言回过神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客厅内朝她招手的逸少。
就像是听话的小狗,逸少看到回过神的素锦立即走到他面前端起一碗他放在桌上的冰镇百合绿豆汤就准备喝。
“喂,锦儿。”
就在她准备喝绿豆汤之前,逸少的话打断她往嘴里送绿豆汤的动作。
对上她茫然的目光,逸少道:“你难道不怕我在这绿豆汤里下药?”
素锦一脸不解:“下药?下什么药?”
下一刻,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在逸少说话之前喝绿豆汤,否则她定会喷逸少一脸的绿豆汤。
逸少道:“便是怡情助兴之药。”
“咳咳!”
虽然没有喷绿豆汤,但她还是被自己的口水跟呛到。
也不知道是被呛到,还是因为害羞,此刻她的脸色比起之前更红。
而逸少则发现他煞是喜欢看素锦脸红的模样。
完全不介意看到素锦更加不知所措的模样,逸少道:“锦儿,你脸红的模样煞是诱人。”
果然如他所料,素锦的脸变得更红。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他没预料到的……
明月当空,翠竹摇曳。
张宏哼着小曲回到翠竹居的时候,他惊诧地发现凉亭内竟有点灯。
“逸少,你这是……在练字?”
张宏走进凉亭看到站在凉亭里的逸少正在提笔狂书。
这还是他赖在翠竹居以来第一次看到逸少练字。
只是,他却惊诧地发现逸少写的竟然不是他最拿手的行书,而是狂到他都已经看不出来逸少到底在写什么的狂草。
由于逸少练字太专注,就连他站在他身旁说话都没有察觉。
院子内蚊虫太多,虽然逸少在凉亭内点了驱蚊的艾草,但他还是看到有飞虫在挂在凉亭的灯笼处飞来飞去。
不想在继续呆在院子里,张宏道:“逸少,我先进屋等你。”
因为院子里光线太安,张宏又是站在逸少身后,他并没有注意到逸少挂在脸上的红掌印。
今日逸少和他后娘说过什么,他很想知道。
“逸少,你和我后娘到底……”
砰地一声闷响,正在说梦话的张宏脑袋撞到桌子上彻底清醒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
张宏朝着窗外望去,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不想他竟然坐在客厅里等了逸少整整一宿!
逸少是没有叫醒他直接回房睡了?
还是说他还在院子里疾笔狂书?
张宏急急小跑来到院子里时,发现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逸少竟站在院子里写了一夜!
“逸少?”
跟昨晚的情况一样,逸少依旧没有回应他。
这是写魔怔了?
张宏抽了抽嘴角,绕过木桌走到逸少跟前,他这才发现逸少苍白的脸上挂着红掌印。
逸少没有自虐倾向,不可能会自己扇自己耳光。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
是他后娘干的!
知道唤逸少没用,张宏直接夺过逸少手中的笔。
手中的笔在被张宏夺走后,逸少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张宏。
张宏还没来得及看口问逸少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便听到逸少声音干涩地说:“张宏……我好似被锦儿讨厌了。”
“哈?”
张宏愣了愣,然后发出大笑声:“逸少你是不是今早没睡醒?呃,不对……你是不是写字写太多把脑子给写成一团浆糊了!”
第232章:到底是谁疯
她……
她竟然扇了他一耳光。
已经匆匆跑回张府的素锦盯着自己的芊芊素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
“锦儿,你脸红的模样煞是诱人。”
就在逸少再次凑到她跟前抚上她脸颊的一刻,望着逸少眼底的轻浮,心情复杂的她扬起手便一耳光扇在逸少的脸颊上。
“我是不是有病!”
原本抱膝坐在床上的素锦一脸懊悔地用力扯着自己头发。
除了爹娘,在这世上她唯一忘不掉的人便是逸少。
就在素锦陷入无尽懊悔中时,一抹黑影突然出现在她的房中。
“青鱼,你这是在作甚?”
听到房中响起的声音,素锦蓦地抬起头朝着站在房中的黑衣女子看去。
“我……”
素锦尚未说出口的话被红鲤打断。
眨眼间红鲤凑到她跟前道:“琅琊郡现在到处都在传那写字天下第一的书生要娶你为妻,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对上红鲤质疑的眼,素锦下意识反驳道:“这怎么可能!”
她和逸少乃是云泥之别,她配不上他。
红鲤歪着脑袋看向神情极不自然的素锦道:“怎么就不可能呢?我可记得两年前,在那石桥上,若不是那书生出现。恐怕你现在已经没命在这里和我说话。”
是了。
她无法反驳红鲤此刻所说的话。
二年前,她奉主子之命盗取琅琊郡郡守陈豁的一封密信,不慎行事败露,被陈豁发现。
那封密信对主子极是重要,命他们不惜性命也要拿到。
深受重伤的她将密信交给红鲤,她决定自身引开追捕他们的人。
那时候,她深受重伤,根本逃不远。
情急之下,她买了大街上一个老妪手中的所有折扇,然后打扮成老妪的模样打算出城,不想竟有猎狗追上来。
猎狗寻着气味而来,站在石桥上手里提着竹篮的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在爹娘离开她之后,她唯一的念想便是等着爹娘从冬眠中醒来,接她回家。
后来当她知晓爹娘不会来接她后,她活下去的念想,便是能够在生之年再见一面那日在破面中送她鸡腿吃的小男孩。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她坐在石桥上,一脸淡然地等待着猎狗追兵而至。
然而……
晓是黄天终不负有心人。
她等来的不是猎狗与追兵,而是他。
为何她会知道他便是她等了十三年的人。
只因在那大雪纷飞的寒冬,身着大氅用长巾围住脸的他缓缓蹲下身,看向她道:“老婆婆,如今是冬天,折扇在冬天怎么可能卖得掉,不如我帮你把这些扇子卖掉可好?”
不等她拒绝,他径直从他的竹篮中抽出一把纸扇,而后用他随身携带的狼毫笔沾了地上的白雪在折扇上写下“逸少”二字。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那时他就犹如小时候把鸡腿递到她面前那般,笑着把折扇递到她面前。
这是老天爷可怜她,所以在她临死之前,成全她心中的夙愿吗?
看到她傻傻地望着他,逸少下意识皱了皱眉道:“老婆婆,你可是冷?”
逸少说罢,便脱下他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那时正值隆冬,就在逸少将大氅披在她身上那一刻,感受到大氅上属于逸少的余温,她只觉犹如春回大地,被温暖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望向逸少挂在唇边的浅笑,她的眼中涌起水汽。
那时逸少神情一怔:“老婆婆,你哭什么?”
她不是哭。
她是喜极而泣。
她以为自己会死的不甘心。
不想老天爷却了给她最圆满的死法。
无数的雪花落在她的青丝上,让她的发看上去更加花白。
她抬手擦了擦眼道:“老身没有哭,不过是有雪花吹进老身眼睛里。”
听到她的话,站在她跟前的逸少长松一口气:“不是就好。”
“在那边!”
突然一道喝声打破她眼前的美好。
看到追赶而来的猎狗和小兵,她煞是庆幸自己做了伪装,并且逸少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时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就是十三年前承他一饭之恩的小女孩。
该来的终究来时来了。
她已经做好被官兵抓走的准备,然而就在猎狗朝她扑来的时候,下意识闭上眼睛的她却并未感觉到本来出现的疼痛。
被扑倒在地上的她睁开眼睛震惊地看到扑倒她的不是猎狗而是逸少。
伴着犬吠声,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逸少!”
听到她唤他的名字,追来的小兵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逸少虽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书生,但他挂在腰间的玉牌却彰显他的身份。
他出生于琅琊豪门大士族,其祖父王正为尚书郎,他的父亲王旷乃淮南太守,而他的堂伯父王导更是名闻于世的东晋丞相,另一位堂伯父王敦则是东晋的军事统帅。
这样的身份背景其实琅琊郡小兵能够惹得的,就算琅琊郡守也要忌他三分。
看到猎狗咬伤的人是逸少,小兵们浑身一抖,立即一脚将猎狗从逸少脚边踹开,慌忙上前扶起逸少。
“逸少,你可还好?”
“咬伤我的是猎狗,又并非家犬。你觉得呢?”逸少吃痛地紧皱着眉看向将他扶起的小兵。
小兵将逸少扶稳后,噗通一声跪在逸少面前。
“逸少,这猎狗原本打算咬的人乃是这老妪。没想到逸少却突然护了上去。还望逸少大人有大量,莫要追求小的们的过失。”
紧皱着眉头的逸少一脸不解:“这猎狗要咬老婆婆?这是为何?”
小兵如实回答道:“郡守的一封密信被盗,我们正在追捕盗窃密信之人。”
听到小兵的话,逸少就像是听到笑话:“你说在这种鬼天气坐在石桥上卖折扇的老人是盗窃郡守密信之人?到底是你疯了?还是狗疯了?”
逸少说罢指了指被小兵一脚踢开之后怒瞪着她的猎狗。
第233章:她的机会
猎狗狰狞地瞪着她。
她紧攥着手,以为自己眼前面对的是生死,然而下一瞬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逸少宽阔的后背。
逸少的小腿被猎狗咬伤,有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逸少跛着脚挡在她身前。
“现在带着这疯狗离开,我就不追究。”
逸少可不是普通人。
以逸少的身份若是今日追究此事的话,他轻则丢了衙门的职务,重则性命难保。
听到逸少的话,他立即道:“逸少,今日是这狗疯了。我这就牵着疯狗走。”
小兵立即牵着猎狗跟他的同伴屁滚尿流地离开。
“公子,你没事吧?”
“老婆婆,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
“无碍。”
“无碍。”
再次异口同声的话令她神情一怔。
她脸色苍白并非因天气太寒冷,而是因她身受重伤。而此时逸少的小腿也被猎狗咬得血肉模糊。
看到逸少小腿不断流出的鲜血,素锦恨不得受伤的人是她。
她咬牙摇头如捣蒜。
“我没事。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我带你去郎中那里。”
晓是他的腿确实伤得厉害,他并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她所受的乃是内伤,要比逸少所受的外伤要严重得多。
每走一步,对她而言皆是煎熬,更不用说扶着逸少。
不过好在逸少以为她喘息粗重的原因乃是因为她年迈的关系。
在抵达医馆后,逸少道:“老婆婆,对不住。害得你折扇没卖掉,还要送我来医院。”
虽然他的脸被挡风雪的长巾围住,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她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吃力。
脸说话都吃力,还跟她道歉。
她用力摇头:“公子,若不是你在的话,恐怕如今的我已经是那猎狗的腹中餐。你无须谢我,是你救了老身一命。”
眼前的男子何止才救她一命。
她噗通一声跪在逸少面前。
“老身谢公子救命之恩。”
见她下跪,他也不顾郎中正在帮他处理伤势,连忙跛着脚将她从地上扶起。
“老婆婆,万万使不得。逸少受不起。”
那日她看着郎中处理好逸少的伤势之后,让小厮将逸少抬回家。
而她则在出城之后,就像对待稀世珍宝般,手里紧握着折扇。
即便是晕倒在雪地中,她也不曾放开。
看到她坐在床上发呆,红鲤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
红鲤道:“虽然当初逸少救了你一命。但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也早就冻死在雪地里。”
素锦回过神来听到红鲤的话,她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我的救命恩人。”
素锦顿了顿又道:“今日你来,该不会是来提醒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红鲤俏皮地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我这次来是替主子来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逸少。”
“咳咳……”
红鲤一语惊人。
“红鲤,你若是再捉弄我的话,后果自负。”
红鲤一脸难以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我捉弄你?”红鲤随即朝着她翻了一记白眼,“我吃饱了撑着啊。这大热天的跑来捉弄你。我说的是真的。主子让我转告你,若是你真喜欢逸少,也就是那王羲之的话,主子会想办法让你嫁给他。但是主子说,她有一个条件。”
主子会想办法让她嫁给逸少?
素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转瞬想到那件事,她眼底情绪的波动骤然一停。
素锦沉声问道:“主子的条件是让我服下忘忧露,忘掉前尘往事,废除我武功?”
“青鱼,你真聪明。一猜一个准!”
这哪里是她聪明。
过去有一代号名为碧螺的姐妹遇见自己喜欢的人。
主人成全碧螺,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在那之前,主子命她喝下忘忧露,并且废除了她的武功。
但令她们意想不到的是,碧螺与她的心上人成亲那日,竟突然逃婚。
后来在她们的调查之下知晓原来碧螺在失去记忆之后,对她的心上人再无心动的感觉,她已经不爱那人,便决定逃婚。
原本碧螺的心上人乃是一名铸剑师,可是后来在她失忆之后,她却爱上一名制香师。
失去记忆的碧螺说,铸剑师铸造的乃是杀人之器,这样助纣为虐的男子,她是绝对不会喜欢的。而何况那铸剑师还是独臂。
优雅的制香师才是她心之向往。
可是碧螺并不知晓,曾经若非铸剑师所铸造的剑保护她,她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而那铸剑师之所以会断臂,当初也是为了保护她。
但这些碧螺全都忘记。
她不仅忘记了她最爱的人,还忘记了她自己……
失去记忆爱上他人,这在素锦看来比让她去死更加痛苦。
素锦想也不想便道:“我不会和逸少在一起。而且……我也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
“……”
没想到素锦竟然连想都不想便拒绝,红鲤忙道:“青鱼,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上次碧螺的事情也许只是意外。也许你在失忆之后,依旧会爱上逸少。”
主子给她希望的同时,也给了她无法触及希望的障碍。
素锦白皙精致的小脸上写满失落。
她微微摇头低声道:“你也说了那只是也许。一旦我喝下忘忧露,我就不再是我。我失去记忆,不记得自己,不记得逸少,连我自己的爹娘都不记得。这样的结局不是我所要的。”
“可是……”
红鲤张了张嘴,去不知该怎样说服素锦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最后素锦看到红鲤坐在她身旁重重地叹了声气:“素锦,这是你和逸少能够在一起唯一的机会。以你现在的身份,你根本配不上逸少。但是主子金口玉言,她说到做到。在你失忆之后,她会给你一个配得上逸少的身份,而不是这张家的寡妇。要知道你现在和逸少的事情在外面传得很难听。”
第234章:不舍与贪念
素锦好奇地问:“有多难听?”
“呃……”
没想到素锦竟会细问,红鲤一愣。
她迟疑地问:“你真相知道?”
素锦点了点头。
人有一张口,好的坏的都是随便说。
如果有人单独说她的话,她并不会在意。
然而现在别人说的并不仅仅只是她。
见红鲤犹豫着不愿意说,她道:“红鲤,我想知道。”
既然素锦真的想知道,那她说便是。
红鲤说:“现在琅琊郡的人说你一个寡妇不知廉耻勾引逸少。而逸少大概是没碰过女人,被你这种老手轻易收在石榴裙下。”
红鲤说完后,见素锦沉默不语。
以为素锦是在伤心别人如此重伤她,就在红鲤琢磨着想要安慰素锦时,却惊讶地看到素锦突然如释重负长松一口气。
“还好。”
“还好?”
红鲤一脸不解。
接下来,她竟看到素锦唇边扬起一抹笑。
素锦道:“说我不打紧。只要不诋毁逸少就好。”
“……”
原来青鱼追问她竟仅仅只是在担心逸少!
“青鱼,你难道就不在意自己的名誉?”
素锦摇了摇头。
“在这世上,我不曾有过名誉,又何须在意名誉。”
红鲤神情一愣。
但她不得不赞同素锦的说法。
她们皆是苦命之人,曾经过得连猪狗不如,就连温饱都成问题,谈何名誉。
红鲤重重地叹了声气。
“青鱼,你说的对。我们过去连饭都吃不饱,更不用说名誉。可是现在你有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虽然是赌,若是你赢了。你便赢了这世间对你而言最美好的一切。”
“最美好的一切?”素锦摇了摇头却反驳,“红鲤,在我看来最美好的一切不在未来,而是过去。”
“过去?”
素锦点头。
过去初见逸少时,逸少递给她的鸡腿。
再见逸少时,逸少题在折扇上的字,他披在她身上大氅的温度,他为她被猎狗咬伤滴落在地面的鲜血。
这些比天边明月更加珍贵的记忆,她怎么忘,又怎敢忘。
更何况她根本配不上逸少。
这天红鲤在离开的时候告诉,如果她拒绝主子给她的机会,便让她尽量少接触逸少。
她又何尝不明白,红鲤话中的意思。
人皆存在贪恋。
越是靠近,便越是想要得到,越是不舍得离开。
可是……
她亦是人,自然摆脱不了人应该有的贪恋。
虽然明明知晓自己配不上逸少,不可能能够和逸少在一起,但她还是想见他。那怕是一眼也好……
两日后的清晨。
她正在府中书房算账,张宏突然闯了进来。
“后娘!你怎么还在算账。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素锦正在记账的手一顿。
她怎么会忘。
有关逸少的一切她都不会忘。
她头也没抬,继续记账。
她道:“今日是六月十四,小暑。”
“啊呸!”
张宏站在素锦面前啐了一口,纠正道:“今日是你约好去见逸少的日子。”
“逸少我已经见过。”
之前仅是一把逸少题字的扇子逸少便在意得紧。
如今听到他提起逸少,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宏不由想起昨日逸少对他说的话。
“张宏……我好似被锦儿讨厌了。”
张宏望向正在记账的素锦默了默。
素锦爱慕的乃是逸少的字,难道前日在见到逸少真人后,逸少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瞬间破灭。
张宏摸着下巴琢磨着问:“后娘,你是不是觉得逸少还没本少爷我风流俊俏?”
素锦拨着算盘点了点头。
“没你风流这倒是真的。”
“……”
这女人能不能正眼对他说话。
不满被素锦无视,张宏上前抢过素锦手下的算盘,还有她拿在手中的毛笔,逼迫素锦不得不抬头看他。
张宏再次纠正素锦道:“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是清白之身。”
素锦却是嗤之以鼻。
“风流不在乎身,而在乎心。你藏在房间里的春宫图是要我数出来。”
“……”
张宏僵硬地抽了抽嘴角。
这女人竟然知道他房间里藏着春宫图。
“把算盘和笔还我。”
张宏却道:“还你可以。不过你得现在跟我去见逸少。”
他话音一落,只见素锦从笔架上另行拿了一只笔蘸了墨,继续算账。
“……”
就在他试图上前再次抢下素锦手中的笔时,这回素锦的反应远远快过他的动作。
手腕被素锦拧住按在桌上,他不由发出痛呼声。
“后娘,快放手。”
素锦却没放。
“是你先动手的。”
因为紧皱着眉看向素锦神情淡然的脸:“儿子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
素锦一声冷哼:“娘亲的事不用儿子瞎操心。若是你有精力,不如放在你自己终身大事上,你看上哪家的姑娘,后娘帮你去说媒。”
“……”
好好的。怎么就扯到她的终身大事上来。
张宏道:“后娘,儿子和你不一样。我尚未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但你不一样。你喜欢逸少。”
素锦却反问:“我喜欢他?你确定?”
呃……
在素锦扇逸少耳光之前,她当逸少题字的折扇是宝。自然极是确定她喜欢逸少。
但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
他之所以努力撮合素锦和逸少在一起,除了让素锦早日离开张家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素锦喜欢的人是逸少。
如果素锦在见过逸少真人之后便不喜欢他,他还撮合什么鬼。
张宏默了默道:“后娘,逸少说她想见你。如果你对他没有意思,只是喜欢他的字。见面之后,你可以当面拒绝他。”
见素锦闻言神情一怔,张宏又补了一句。
“逸少不过是儿子的酒肉朋友。后娘最大,如果后娘不喜欢的话,儿子便不再撮合和逸少。强扭的瓜不甜。你说呢?”
第235章:逸少,这酒……
要她当面拒绝逸少?
面对自己心爱之人,她要何等的无情才能够说出拒绝的话。
“不见。”
素锦干脆的拒绝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只是今日他不会让素锦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继续躲在书房算账。
“后娘。逸少在等着你。若是你不去的话,他便不归。若是你不跟他说清楚的话,他也不会死心。如果你真对别人没意思的话,你对逸少说清楚,逸少也好另寻芳心。”
另寻芳心?
素锦摇头道:“逸少对我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
张宏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自己:“我想象的那般?后娘是逸少自己说的好不好!”
逸少说了什么?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但是不等她开口,张宏就直接告诉她道:“后娘,逸少说对你一见倾心。身为寡妇,你能够得到逸少的青睐,简直是我爹在黄泉之下保佑你。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爹为你找到的姻缘。”
素锦脸色一变。
“胡说八道!”
就算她嫁入张家是为报答张老爷也是因主子的命令,她和张老爷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但是她的身上已经被打上张家主母的印记。
她不允许张宏在这种事情上拿张老爷来胡说八道。
手腕还被素锦摁在桌上,看到素锦是真的生气,张宏一声叹息:“后娘,你如果打算让逸少站烈日底下站上一整日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你赶紧放手,我要回屋睡觉。”
就在她放手之后,她看到张宏就如同他说的那般,揉着被她摁痛的手腕,离开了书房。
张宏离开后,书房内再次恢复安静,然而她的心却根本静不下来。
逸少他……真的会在烈日下站上一整日?
思及至此,素锦不由朝着窗外看去。
今日乃是小暑,外面的阳光白得刺眼。
逸少不曾习武,身体不比她,在这样的烈日下别说站上一整日,仅是站一个时辰,恐怕都会中暑。
逸少怎会傻到站在烈日下等她。
素锦摇了摇头,拿起张宏离开时丢在桌面上的毛笔继续记账。
时间慢慢流逝,然而素锦却发现自己拿着笔根本无法下手,脑子里全是逸少傻傻站在烈日下等她的画面。
看向账算了一半的账本,拿着毛笔的素锦忍不住重重叹息。
看来今日她注定是算不完账。
在放下笔后,素锦匆匆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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