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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不语-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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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料到竟会有人暗杀她。
现在的她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受过胯下之辱的废物而已。
“主子。你快走!”
冷面鬼紧搂着她的手突一松,转瞬从她怀中取出那本就属于他的银匕首朝着黑衣人而去。
阿秦躺在地上愣了愣。
让她走?
前日她才往他胸口处打了一掌,虽然她后来给逄阿涂了师父给她的金疮药,照理说逄阿的伤口已经结痂。
但被那蓝刺的那一刀伤及逄阿的心脉,现在的逄阿不过是强弩之末,哪里会是黑衣人的对手。
看向与黑衣人正面还击的逄阿,阿秦蓦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低骂了一声。
“去他娘的!”
阿秦话音一落,顿时间整个山洞内充满浓浓白烟,即便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也看不清。
“糟糕!”
这是主子亲手所制的烟雾弹。
隐卫心咯噔一沉,立即朝着山洞外追了出去。
山洞内烟雾渐渐散去。
此时谁会想到,阿秦竟会竟拽住逄阿的手躲在床下。
木床下,脸贴着脸,阿秦带着淡淡湖水味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他甚至能够看清阿秦脸上细细的绒毛。
听到黑衣人消失不见的脚步声,阿秦长松一口气,不由道:“真他娘的吓人!”
“青山。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虽然她用调虎离山之计骗走了黑衣人,但也只是拖延之计,很快黑衣人便会发现不对劲而折返回来。
后来那一幕逄阿此生永难忘记。
青山绿水之间,茂密的树林之中,阿秦紧握着他的手不断奔跑。
因为剧烈的运动,他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再度裂开,不断有鲜血自他伤口处溢出打湿他的衣衫。
“有血腥味!”
阿秦奔跑的脚步蓦地一停,转过头来看到他的伤口时,她紧皱着眉,低骂了一句:“你他娘的怎么不说!”
脸色煞白,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将阿秦紧握住他的手挣脱,他不由道:“主子。你快逃。青山现在只会拖慢你的速度。”
“这倒是。”
阿秦紧皱的眉并没有松开。
见阿秦赞同他的说法,就在逄阿以为阿秦会一个人先离开时,他不由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到纤细瘦弱的阿秦将自己打横抱起。
“真他娘的重啊!”
阿秦一脸嫌弃地骂着,然而却紧紧抱着他,根本没有想要松开手的意思。
若阿秦是个男子,他尚且还会觉得稍微好些。
但……
阿秦却是女子。
这样被阿秦打横抱着,风声过耳,这一刻,他甚至忘了尴尬,忘了自己胸口的痛……
过去师父训练她时,甚至命她抱着一头野猪跑,如今冷面鬼还没有野猪重。
所以根本不会因为打横抱着逄阿便使得她的动作放慢。
阿秦以最快的速度抱着逄阿跑回府上。
因为她在他人眼中是男子,所以她打横抱着逄阿一路奔跑并未引来路人异样的目光。
昨日没人扰她,赵姬一觉睡到现在才醒,她刚走到正厅准备用早膳,手中的糕点却在看到自己的孩儿打横抱着一个大男人跑进来时,伴着她的惊呼声应声落地。
“阿秦!”
“这……男人好生俊俏。哪里捡回来的?”
冷面鬼的确是她所捡回来的。
此时逄阿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没空同赵姬解释,阿秦紧皱着眉朝着卧室的方向跑去,丢下话道:“娘亲。这是我的人。”
赵姬闻言双脚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赵姬望着阿秦背影消失的地方,苦着一张脸,发出轻叹声:“女大不中留啊……”
“等等!”
赵姬神情一愣,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苦涩转瞬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她唇角扬起的喜悦。
“我的政儿在外人眼中乃是男儿。我完全不该有她终有一日会离我而去的担忧才是!”
赵姬随即又改口叹气道:“我的政儿果然长大了。都知道捡个俊俏的男人回来养着。改日我也去外面捡个回来!”
千雪居。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利,让嬴政带着那男人逃回府中。”
嬴政乃是被困于赵国的质子,虽然赵姬与嬴政在赵国受辱,但在嬴政所居住的地方四周却有赵王埋伏的隐卫,以保证嬴政的生命安全。
若是嬴政死在赵国的话,赵王难以向秦国交代。
只是……
他现在要杀的人并非嬴政。
此时身着一袭白衣的吕不韦正坐在窗边与自己对弈。
听到隐卫来报,他手中的棋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隐卫眉心处而去。
“废物。”
吕不韦话音一落,瑟瑟发抖半跪于他跟前的隐卫僵硬地倒在地上,眼中的恐惧随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另一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闪身出现在吕不韦房中,将那倒在地上再也不会醒来的隐卫放进麻袋中,转瞬就像是之前出现那样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房间内隐约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未发生过,吕不韦收回手,神情淡然地又从棋罐中拿了颗子,神情淡然地放在棋盘上。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吕不韦清冷的声音。
“我吕不韦从不养无用之人。”
第178章:阿秦的野心
“青山。”
“你醒醒……”
迷蒙中,耳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是……
阿秦的声音?
吹温的药汁怎么都喂不进逄阿口中。
此时逄阿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比她师父所穿的白衣还要苍白。
逄阿伤在心脉。
当初他便流了大量的血,身体从未得到过真正的恢复。
看到逄阿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阿秦紧抿了抿唇,端起药碗,将苦涩的药汁送入自己口中,转瞬朝着逄阿紧抿的双唇而去。
“哎哟!”
赵姬刚进入房中,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夸张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一心想要将药汁送入逄阿口中,对于赵姬的尖叫声,阿秦充耳未闻。
视赵姬如空气,阿秦撬开逄阿的牙齿,将口中的药汁渡入逄阿口中。
一口喂完,又是一口。
直到整碗药都被阿秦喂给逄阿喝下,她这才长松一口气,转身将空药碗放在桌上,看向赵姬问道:“娘亲,你找我何事?”
赵姬就像是打量陌生人一般,瞪大一双妩媚生情的铜铃大眼,上下打量着阿秦。
被赵姬陌生的目光看得不自在。
阿秦皱了皱眉。
“娘亲。七国皆知,我乃是你怀胎十二个月所生。你该不是连自己的孩儿都不认识?”
谁知赵姬闻言连想都不想,直接点头。
“没错。为娘今日煞是怀疑自己的孩儿被人掉包。”
“……”
赵姬说罢,蓦地将自己的双手放在阿秦脸上用力揉搓。
“娘亲……”
自己的脸就像是面饼一样被赵姬揉来捏去,阿秦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见赵姬并未因为她的不悦而停下动作。
阿秦不由道:“娘亲。你这是在作甚?”
“娘亲这不是在检查你是不是我生的吗?”
“没有人皮面具。”
就像是预料到阿秦要做什么,就在阿秦抬起手来的这一瞬,赵姬就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样,立即松开她的双手。
赵姬勾起一抹倾城倾国的笑道:“果然还是亲生的!”
阿秦没好气地白了赵姬一眼,却听赵姬冷不丁地冒出话道:“政儿。你变了。”
她变了?
她到底哪里变了?
阿秦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赵姬将紧锁在她脸上的目光移到静静躺在床上的逄阿脸上,指了指:“因为他。”
因为逄阿?
赵姬沉默半晌,眼中比娇花更妩媚的笑意被一抹凝重取而代之。
赵姬再次抬眸,看向阿秦一脸严肃地说道:“政儿。你很关心他。为娘不愿今后他成为你的绊脚石。”
阿秦愣了愣,用手指着自己。
“他今后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就像是听到一个笑话,阿秦转瞬笑出声。
“娘亲。若是你还没睡醒的话,赶紧去睡回笼觉。这青山不过是我的奴,我在意他不过是因为他曾经替我挡了一鞭。我嬴政爱恨分明。以恶对我之人,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人送无葬身之地。真心待我之人,我自是以心抱之。”
阿秦是她怀胎十二个月所生。
阿秦爱恨分明的性子,赵姬怎么可能不清楚。
听到阿秦的解释,赵姬凝重的目光依旧紧锁在逄阿脸上。
阿秦说的没错。
只不过……
她从未见过阿秦用嘴喂一个男人服药,而且那模样极是淡定。
没有被强迫,更没有嫌弃对方。
就连一句骂娘的话,她也并未从阿秦口中听到。
“可是阿秦……”
赵姬欲言又止的话被阿秦打断。
“娘亲。”
笑完之后,阿秦脸上的表情变得如同赵姬一样凝重。
这一瞬间,周围的气氛突然一变。
站在她面前的明明是自己的女儿,赵姬却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仿佛是一头浑身撒发出震慑力的野兽,令赵姬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安静的房间里,阿秦微眯着眼说道:“娘亲。这世上唯一可能成为我绊脚石的人只有他。”
“他?”
赵姬愣了半瞬立即明白阿秦的意思。
阿秦口中的她指的是吕不韦。
在赵姬看来,阿秦虽是可造之材。
但,若是没有上好的工匠来雕刻,就算再好的底子,最后也只能成为废材。
而恰好,阿秦遇到了这样的工匠。
天下第一商,吕不韦。
嬴异人为了自己,抛下她们母女,逃回秦国,留他们在赵国受辱。
若是没有吕不韦出现。
赵姬很难想象,如今阿秦到底还在不在这世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赵姬得知阿秦痴迷于吕不韦时,她最担心的便是终有一天阿秦将吕不韦看得比她所得到的一切还要重。
为什么当初吕不韦会收阿秦为徒。
此事并非众人所知晓的那般,是因为她勾搭上了吕不韦。吕不韦成为她裙下之臣所以为讨好她,而收阿秦为徒。
这不过是吕不韦向天下人打的一个幌子。
她赵姬早就已经是不洁之人。
现在的她就像是置身于泥塘之中,浑身沾满污物,再多一盆污水泼在她的身上,又有什么区别。
但吕不韦真正收阿秦为徒的理由则是三年前,阿秦救了吕不韦一命。
知晓她与阿秦的身份之后,吕不韦便许下助阿秦成为秦王的承诺。
但当时阿秦听到吕不韦的话,却并没有应声。
世人皆不知晓,但作为亲生娘亲,她不可能不知晓阿秦乃是女子。
阿秦不愿成为秦王的想法她能够理解。
大概阿秦是想让吕不韦杀了嬴异人。
但令赵姬讶然的是,那时阿秦默了默却说出令她险些闪了腰的话。
那时阿秦就像是现在这般浑身散发出令人不能忽略的震慑力,她沉声道:“我想成为七国的王。你能够帮我吗?”
阿秦这样的话就连她做梦的时候,都不曾梦到过。
仿佛看穿她刚才的心思,阿秦又道:“报仇之事。我会亲自动手。”
阿秦那时的话就像是一把铁锤字字击打在赵姬心上,给赵姬带来难以言喻的震惊。
阿秦乃是她怀胎十二个月所生,但她从未想过生为女儿身的阿秦竟会有如此野心……
第179章:调戏逄阿
过去,在遇见吕不韦之前,赵姬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竟会有着存着坐拥天下的野心。
当她听到阿秦觊觎吕不韦时,她很担心,阿秦会儿女情长,最后沦为吕不韦的棋子。
但从现在听到阿秦所说的话,赵姬不由在心中长松一口气。
她以为阿秦年幼,很多事情,不过是管中窥豹,未见全貌。
“政儿。”赵姬一脸欣慰地说道,“你变了。也长大了。”
就在阿秦以为自己的娘亲会唠叨下去时,赵姬转身看向窗外的景色伸了个懒腰。
她背对着阿秦如同开玩笑般说道:“既然今后你是要成为王的人。趁现在,没有太多的人将精力用在你身上,多睡几个你看得顺眼的男人也未尝不好。怕是今后你真走上帝王之路,你想睡都睡不到。”
“……”
这是何歪理?
阿秦抽了抽眼角,便见赵姬摇着折扇离开了房间。
不想再去学堂,但要成为万人之上的王书中的为君之道,抚臣之理,她还必须学下去。
赵姬刚离开房间,阿秦便拿了她放在桌上的书去到后院。
只是阿秦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她不曾看到就像是死人一样静静躺在床上的逄阿修长墨黑的睫羽微微一颤。
刚愈合的伤口又一次因受到重创,而大量失血。
这一次逄阿躺在床上昏睡了七天才彻底清醒。
月上中天,房间内,油灯的火舌随风摇曳。
逄阿修长白皙的指尖一动,他艰难地睁开眼,深邃墨黑的眼底转瞬流露出一抹惊讶。
只见阿秦竟趴在床边睡着了。
逄阿张了张嘴,已经快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又被他咽了回来。
他扒开自己穿在身上的里衣,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处已经长出嫩肉。
他真正昏迷的原因乃是因为他失血过多所致。
即便不用照铜镜,逄阿也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脸色依旧是惨白。
再度将目光移回到阿秦陷入熟睡中的脸上。
他深邃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若非他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被留在赵国的质子嬴政竟然会是一名女子。
他乃是燕国王子,在娘亲失宠之后,他的生活变得极其艰难。
虽说是王子,但在皇宫中的地位却连下人也不如。
阿秦所受的胯下之辱七国皆知。
若非他那次恰好在溪中洗澡撞见浑身撒发着臭鸡蛋味的阿秦。他不会想到阿秦每日在学堂中的光景过得有多艰难。
初遇阿秦,他只觉阿秦是一个疯癫粗俗的女子。
而现在清楚阿秦这么多年来遭受的耻辱之后,逄阿非但不嫌弃这般随口吐脏话的阿秦,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活得……真实而又倔强。
是一个值得他逄阿佩服的女子。
这天夜里,就连逄阿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自己的手贴在阿秦的脸上,轻柔地摩挲着阿秦英气白皙的脸颊。
等到逄阿回过神来,他不由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迅速收回手,掀开锦被,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一夜无梦,睡到天亮。
“唔……”
阿秦坐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似乎想到什么,阿秦脸上的慵懒一僵。
她怎么会睡在床上?
冷面鬼呢!!!
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阿秦一个鲤鱼打挺立即跳下床。
目光触及到就像是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的逄阿时,她英气的眉不由皱在了一起。
这家伙……
阿秦长松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将逄阿打横抱上床后,她紧皱的眉这才舒展开来。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肉香。
当逄阿再次醒来时,诧然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床上。
“你醒了。”
逄阿闻声朝着桌子的方向看去,只见桌上正放着一个红泥小炉,炉子上放在陶锅,有香喷喷的热气从陶锅里面飘出来。
平日里,阿秦穿的衣衫大部分以深色为主,除了上次穿女装之外,逄阿并未见过女扮男装的阿秦着白衣的模样。
此时的阿秦身着一袭胜雪白衣,乌黑柔软的长发用一只木簪束起,几缕青丝垂在胸前,她单手支颐地坐在桌前,另一只空出的手拿着书卷。
这样慵懒却又清雅的阿秦是逄阿从未见过的。
见逄阿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阿秦放下手中的书卷,朝着逄阿痞里痞气地挑了挑眉。
“怎么?被爷给美到了?”
听到阿秦打趣他的话,逄阿耳根一红,立即收回他紧锁在阿秦脸上的目光。
看到逄阿不知所措的模样,阿秦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成了一碗陶锅里猪肝红枣粥,阿秦端到逄阿跟前,忍不住继续打趣逄阿。
“猪肝红枣粥,补血的。”
“谢主子。”
昏睡这么多天,闻到粥香逄阿自然是饿。
但就在他吹温木勺中的粥送入口中时,他却听阿秦又说:“每回来癸水的时候,娘亲便会煮这猪肝红枣粥给我吃。”
“咳咳咳……”
不知是被粥呛到,还是因为阿秦的话,逄阿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阿秦殷红的唇边勾起一抹坏坏的笑。
“青山,你慢点吃。我又没来癸水,不会和你抢的。”
听到她的话,逄阿却是咳得更厉害。
她喜欢看这个男人害羞时的模样,很可爱。
担心逄阿真的咳背气,阿秦坐到逄阿身旁,用手轻拍着逄阿的后背又道:“青山。你别激动啊。即便是我来了癸水,我也不会跟你抢的。好歹,府上的粥还是够喝的。你慢慢喝别急别急。”
“……”
在遇见阿秦之前,逄阿从未想到,女儿家竟能如此轻易地将癸水之事挂在嘴边。
此时阿秦却是说得坦荡荡。
反倒是他反应激烈……
“怎么?”
见逄阿不敢看她,阿秦索性抬起逄阿的下巴,强迫逄阿与自己对视,她不由眨巴着眼望向满脸通红的逄阿问道:“青山。我亲自煮的粥好喝吗?”
第180章:躲在家中
这是她亲手所煮的粥?
逄阿神情一怔。
见逄阿沉吟不语,阿秦捏住逄阿下巴的力气不由大了几分。
十六年前,娘亲担忧她会继承她的美貌,从而为自己找来祸端。以至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娘亲便对外宣称她是男子。
既然是男子的话上得厅堂便可,不用下厨房。
她煮不出像冷面鬼那般清香四溢的冬葵粥,更加无法做出像师父那般令人赞不绝口阳春面。
事实上,除了煮鸡蛋,她什么都不会。
眼前这个一碗猪肝红枣粥她还是前几日让娘亲教她的。
不想第一次煮粥竟遭嫌弃!
而且嫌弃她的还是她的奴!
阿秦微眯着眼,就像是一只吃人的野兽,不等逄阿开口,她便道:“说,好吃。”
哪有如此霸道之人?
逄阿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抹哭笑不得地笑意,他从未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被人硬逼这别人说这人亲手煮的粥好吃。
按照实际情况而言,阿秦煮的粥只能说勉强能吃。
但,即便是做梦,逄阿也没有想到阿秦会亲手煮粥给他吃。
望向眼前阿秦写满霸道的脸,逄阿深邃的眼底哭笑不得笑意褪去,转而化作一缕宛如春风般的温柔。
逄阿道:“好吃。”
虽然实际口感欠佳,但入口之后,心却很暖。
她第一次煮粥,味道好不好吃,她自然知晓。
原本等着看逄阿硬着头皮说她煮的粥好吃。
结果她所看到的却是逄阿眼中温柔的笑意。
此时的逄阿哪里有一丝被她强迫的样子!
望向逄阿眼底的温柔,这一瞬间阿秦心中不由生出质疑。
难道是这冷面鬼的味觉坏了吗?
阿秦下意识抿了抿唇,而后盯着逄阿手上的粥。
阿秦道:“你再吃。”
于是接下来,逄阿每吃一口粥便会对阿秦说:“好吃。”
最开始阿秦听到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但是到后来,她竟觉得心虚。
她甚至心虚道不敢去看逄阿的眼睛。
不对!不对!
之前分明是她在打趣逄阿。
现在他娘的怎么感觉反了过来。
变成了逄阿在打趣她,她反而成了不安的那个……
不行!
他娘的!
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奴反而占上风!
“青山。”
口中温热的粥咽入腹中,逄阿闻声立即抬起头来。
阿秦道:“这粥的味道以及食材你且记下。”
他在燕国皇宫中呆了八年,山珍海味,他吃过不少,以至于他的味觉还算灵敏。
听到阿秦的话,逄阿点了点头道:“青山记下了。”
“很好。你继续吃粥吧。”
阿秦说罢站起身。
她背对着逄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安静的房间里,有逄阿继续喝粥木勺碰到碗壁发出的轻响。
正准备推开门的阿秦丢下话道:“既然记住了味道和里面所用的食材。下次我来癸水时,你煮给我吃。”
就像阿秦预料的那般,她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逄阿的轻咳声。
此时连连咳嗽的逄阿并看不到背对他站在门口的阿秦唇边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学堂里。
不见嬴政那怂货的声音,赵成将双腿放在桌上,百无聊赖地听着夫子在台上念叨着之乎者也。
“喂!”
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声音盖过夫子的声音,赵成朝着坐在他周围的狐朋狗友使了个眼色。
“那怂货呢?”
以前风雨无阻,每日必来学堂上课的嬴政如今已经八天不曾来过学堂。
听到赵成的疑惑,和赵成一样已经八天不曾见过嬴政的众人皆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嘿!这王八羔子是怕见他了?
上次在蓬莱楼那笔账,他一直给嬴政这王八羔子记着的。
赵成皱了皱眉说:“嬴政这怂货难道打算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今后永不再出府了不成?他能躲一时,我公子赵就不信他能躲一世!”
赵成派了小厮在阿秦家门口盯梢。
结果令他震惊的是,阿秦竟整整一个月不曾出府。
夏日毒辣的阳光被大树挡去,阿秦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一边看着手中书卷,一边吃着甜葡萄。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阿秦低声念着书卷中的话,英气的眉不由微皱,她突然看向站在身旁替她打扇的逄阿问道:“青山。你觉得是这样吗?”
没想到阿秦竟会问自己,逄阿默了默道:“青山虽才疏学浅。亦是认同这书上的说法。”
“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呢?”
“主子。青山认为这两者并不冲突。胜者之所以能胜乃是因他得道,众人助之。败者之所以败乃是因为他失道,众人弃之。”
看来这冷面鬼还懂些东西。
阿秦嚼着甜葡萄微眯着眼,继续说:“这话的立足点在于众人为道所折服。为并非被绝对的霸道所折服。可这世间,以理服人,乃是因其本无霸权,唯有理才是他的武器。他只能用理来说服他人。但对绝对的强者而言,他们本身便是理。”
树荫下,阿秦说这段话时,目光很冷。
这一刻,逄阿站在阿秦身旁仿佛从她微眯的眼中看到了杀戮。
逄阿不由问:“所以主子认为行霸权者才是真正的胜者?”
“不对。”
阿秦闻言唇角微勾,她朝着逄阿摇了摇头。
“绝对的强者,这世界少有。既然如此,在胜之前,何来霸权可言?以理服人,以理得道,为的便是成为胜者。而称王之后,这些伪善之道也该落幕。”
见逄阿不说话,阿秦顿了顿又道:“青山。你觉得我说得可在理?”
“青山只知若是民不聊生,哀声载道,君失民心,必遭民反之。”
“君失民心,必遭民反之?”阿秦抬头看向逄阿,“若是建立坚不可摧的霸权在手,民如蝼蚁,有如何反之?”
“青山不懂。如何才能够称得上坚不可摧的霸权?”
逄阿等待着阿秦的回答,谁知阿秦盯着他看了半晌之后却道:“这葡萄很甜。赏你尝尝。”
阿秦摘了一粒碟子里的葡萄,不待逄阿谢她赏赐,她便在逄阿惊诧的目光中将手里的葡萄径直塞入逄阿口中。
第181章:很好吃
这已经不是阿秦第一次对他做出出乎意料的举动,唇齿与舌尖感觉到阿秦手指的纤细,逄阿白皙的耳根还是刷的一下泛起红晕。
“好吃吗?”
阿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望向阿秦眼中的促狭,站在树荫下的逄阿神情变得复杂。
好吃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瞬间,就连逄阿自己都不知道。
阿秦盯着逄阿看了半晌,最后在她不耐烦皱眉,准备骂他娘的时候,只听逄阿红着耳根支吾道:“好……好吃。”
他是她的奴。
她亲手赏到他嘴里的,就算是一颗酸葡萄。
他也不该犹豫。
思及至此,阿秦英气的眉不由皱得更深些。
“再来!”
她不满的说道,而后又摘了一颗葡萄塞进逄阿口中,就像是时间倒流一样,她再次对逄阿问道:“好吃吗?”
虽然是同样的话,但是此时逄阿却从阿秦眼中看到一丝愠怒,就像是一头被惹怒的小狮子。
他和阿秦相处的时间不过一个月,但却因为阿秦太特别,其言行举止都大大区别与其他女子,而使得阿秦鲜活的个性就像是一把刻刀,刻在他的心里。
但逄阿也没有因此忽略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阿秦她……
是他的女人。
就在那蓝的匕首刺入她胸口中的那一瞬间,逄阿以为自己的命会因此结束。
他不甘。
在弄明白原因之前,他不能就此死去。
好在他的心脏的位置比起正常人往右偏了半寸,那蓝那一剑并没有刺中他的要害。
好在阿秦为了拿他的匕首,而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出来。
他的命运因遇见阿秦,而改变。
就像过去他遇见那蓝那般的相似,却又那般的不一样。
“喂!”
见逄阿眸光深邃地再次陷入思考之中,没有耐心的阿秦终于忍不住爆发。
她瞪大眼睛,朝着逄阿喊道:“你在纠结什么?”
听到阿秦的喊声,逄阿回过神来。
他正准备回答说葡萄很好吃,不想耳边已经想起阿秦的骂声。
“你是我的奴。我喂你吃的就算是酸葡萄。你也必须想也不想便说好吃!你他娘的明白了吗!”
阿秦说罢,伸出手指用力戳逄阿白皙的额头。
从未。
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无礼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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