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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不语-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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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外面还在下雨,女婴刚一出生,就被狠心的母亲扔在前院,身上甚至连一块布料都没有。
这一晕,莫不是发烧了?
果然,如同必德所料。
到了半夜的时候,必然用力敲响他的房门,大声喊道:“大师兄!大师兄!必来就跟你说的一样,发烧了。而且浑身烫的就像是烧红的木炭!”
必德睡得迷迷糊糊,被必然吵醒。
必德打开门睡眼迷惺地看向必然:“你说什么?必来?必来是谁?”
想到之前必德告诉他,如果半夜婴儿发烧,浑身变得滚烫的话,很有可能第二天就会死掉。
必然着急地用力去拽必德的衣角:“大师兄,必来就是我养的婴儿。他现在真的发烧了!”
“你说什么!”
必德彻底清醒过来,跑去必然的房间。
走进房间,必德听到一阵哭声。
现在哭的却不是婴儿,而是必然。
必然哭着说:“大师兄,必来他不能死。你快救救他。他要是死了的话,我这第一步都没有通过,今后还怎么当方丈啊。”
必德将自己的手背放在女婴的额头上,测量着女婴的体温。
女婴的脸已经从冰凉变得滚烫。
女婴依旧在昏迷之中。
听到必然语速很快说了一大段话,必德皱了皱眉。
必德:“你说什么?”
必然抽了抽鼻涕,欲言又止:“我……你快救救必来!”
必德看向裹在袈裟中奄奄一息的必来,支吾着说:“难道……要我用那个?”
必然诧然望着她:“大师兄,那药你就拿出来,救救必来吧!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必然就像平时跪佛主一样,噗通一声跪在必德面前,给必德磕头。
这珈蓝寺的弟子们都知道必德怀里藏着一颗家传的灵丹妙药,叫做起死回生丹。
虽然必德从未告诉过大家他的俗名叫什么,但他却是一将军的小儿子。
方丈说当年战火四起,必德的家人为保必德周全,便将必德送来这珈蓝寺,并且将家传的起死回生丹给了必德。
那时的必德在珈蓝寺心不在焉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他是在等,等战争结束。
等着家人来接他。
然而春去冬来,必德等到的却是他父亲大哥战死沙场,娘亲问询暴毙的噩耗。
从那天起,必德诵经念佛就变得认真起来,必德是在为他的家人超度。
而必德一直随身携带的起死回生丹不仅是传家宝这么简单,并且成了他爹爹给他的遗物,他对家人的念想。
要让必德将起死回生丹拿出来,简直是要他的命。
砰砰砰!
必然的小脑袋用力往地上磕:“大师兄,求求你,救救必来!”
必德看着额头已经磕出血来的必然陷入沉默中。
窗外淅沥的雨声越发凸显出屋内的安静,以及必然磕头的声音。
“大师兄,上天有好生之德,才会让必来出现在你面前。”
“这是上天为了让你施德,施恩。”
“大师兄,作为出家人,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大师兄,若是你爹娘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不希望你为了留住一颗原本是用来救命的药丸,而眼睁睁开着必来失去生命。”
“大师兄……”
“行了!”必德终于听不下去,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
必然见状慌忙从地上站起身。
就在他伸手准备接过锦盒时,必德又将手收了回去。
必然:“……”
必然急了,走到必德跟前:“大师兄,到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反悔啊!”
必德就像是没有听到必然的话,目光紧锁在锦盒上,眼中满是不舍。
必德声音低沉:“再让我看两眼。”
他知晓这颗起死回生丹对必德的重要性。
必然着急地看了一眼整张脸烧得跟袈裟一样红的必来,而后又抬头看向必德:“大师兄,两眼到了。”
必德:“……”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必德重重地叹息声。
必德:“罢了罢了。拿去吧!”
担心必德反悔,必然就像抓老鼠,张开小手,一把抓走必德递到他跟前的锦盒。
必然开心地打开锦盒,将里面一颗雪白的药丸塞入婴儿口中。
必然:“必来,你终于有救了!”
果真,起死回生丹,真的能够起死回生!
后半夜,必来在吃下起死回生丹之后,渐渐退了烧,脸也不烫了。
必然整整一夜不曾合眼守在必来身边,一会摸摸必来降下温度的额头,一会蹭蹭必来柔软的脸蛋,不断打折哈欠。
天亮后,躺在被子里的必来睁开了眼。
看到必来眨巴这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必然跳下床,冲去大师兄的房间,欣喜地喊道:“醒了!大师兄,必来醒了!”
再次被必然吵醒。
听到必然说必来已经醒了,他并不意外。
只要不是死人,就没有她的起死回生丹救不好的人。
见必然欣喜的模样,必德抽了抽嘴角:“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她。”
必德跟着必然回到屋中,发现必来退了烧,不过奇怪地是醒来后的必来也不在哭闹。
必德:“呃……”
必德:“这……”
必德:“难道……”
必然见必来已经退烧,便认为必来不会有大碍。
谁知他却听必德犹如便秘般支吾半晌说:“难不成,这必来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站在床边的必然被吓得双腿一软,拽住必德的衣角:“大……师兄!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小!必来怎么会傻呢,他……他只是太饿。饿得已经没力气哭。我这就喂他喝米汤。”
喝完米汤,见必来不哭。
必然笃定是必来喝饱了米汤,所以也不哭。
“什么味道?”
必德坐在床边,皱了皱眉,闻道一股屎臭味。
他的眼底转瞬划过一抹了然。
必来还是婴儿,不会自己去茅厕。
这肚子里的浊物如今排到了必然的被子里……
第757章:送她走?
让他给一女婴把屎把尿,大概只有他在梦里才会做的事。
闻着屎味,必德皱着眉头说:“必然,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干净去烧水,用温水给必来洗洗澡,且不能让她被洗澡水给呛着。这被褥床单,你换下后,用滚水烫一烫再洗。”
必德说完,就像躲瘟疫,匆忙离开房间。
朝着必德匆匆离开的背影,必然大声喊道:“大师兄,大师兄,你帮帮我啊!”
赶着去吃斋饭的必德丢下话:“想都别想!”
必然:“……”
给必来洗澡,换下沾上必来屎尿的被褥床单,再洗床单,然后去厨房煮米汤喂必来吃。
等必然做完所有的事后,发现原本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经快下山。
“好累啊。”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的必来,必然伸了伸懒腰,发现自己腰酸背痛。
必然自言自语道:“难怪师父不让我扫地了。这要再扫地,那不是得累死我啊。练武功就跟不行。可是……”
必然皱了皱眉。
可是如果不练武的话,他今后要怎么当方丈呢?
呃……
必然默了默。
也许等必来再大些,他就不会这么累了。
好困。
吃晚斋的时候,所有师兄弟都已经到齐,唯独缺了必来。
有师兄问:“必来呢?”
必德一边喝着菜粥,一边皱眉:“这不是带必来吗。没空来吃饭。呆会我给他端过去。”
“必来?”其他师兄弟听得一头雾水。
“必来是谁?”
不就是昨天捡回来让必然养的女婴。
然而必德心中的话还没出口,便听方丈道:“小师弟。”
众人皆是一怔。
联想到昨天早上必然捡到的女婴,众人皆明白了方丈的用意。
年纪比必德还大十岁,但出家晚,现如今已经四十三岁的二师兄必悔一声轻咳,看向方丈欲言又止。
昨日整整一天,他都在外面化缘,等到晚上回来后,听到师弟告诉他的事情,他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必悔是冲动的性子,以前是一莽夫,正是因为冲动,看到自己娘亲趁他上山打猎的空档偷人,他直接用打猎的弓箭将这对狗男女给乱箭射死。
后来他去到河边,原本想要一死了之,却遇到了方丈。
方丈走到他面前,缓缓抬起手,就像是摸小孩的脑袋一样,摸着他的脑袋,慈祥地对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成佛?
他这莽撞的性子,一辈子都成不了佛。
谁知方丈却是说,在他发现自己娘子偷人之前,他这一辈子可有想过要杀了他娘亲。
他闻言一愣。
觉得方丈说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随即他听到方丈继续说,让他试试,跟他念几句经文。
他笑了。
念经文。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念经文。
方丈却是微微摇头说:“你可以试试。试完再跳河, 也无妨。”
他默了默:“那好吧。”
方丈却道:“闭上眼睛。”
他一心求死,听到方丈让他闭上眼睛,他想也不想闭上眼睛。
没有听到方丈的声音,他皱眉道:“不是说跟你念经吗?”
方丈却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耐烦地回答:“宋三。”
方丈:“也就是说,你在家排行老三?”
他:“没错。家中一共五兄妹,我排第三。五岁的时候,我爹娘遇上歹人双双去世,是大姐将我们四人拉扯大, 大姐甚至因此错过了嫁人的时间,后来去到大户人家府上做了厨娘,至今未嫁人。二哥,好赌,但也只是小赌,家庭还算美满。四妹嫁了人,过得也还不错。五弟闹着要从军,我不允,后来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方丈:“那你觉得这一生,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他茫然睁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是方丈目光如炬地看着他说:“每个人的人生就是一本经书。也是最难参透的经书。若是参透,便能立地成佛。”
“每个人的人生是一本经书?”
他皱了皱眉,听方丈又说:“人所有的悟皆是来源于他的经历。你我亦是如此。你这一死,不仅是你人生的经书会改写,你家人的经书也同样会改写。你的大姐,为了将你们抚养长大,牺牲了她自己的幸福。如今,你便是想一死了之,来报答她?而你的其他兄弟姐妹,在得知你杀人之后,一死了之的事情,他们人生的经书会因你而变得沉重。
若今日,杀人的是你的大姐,而后你大姐因此寻短见。你又会如何?”
面对方丈的质疑,他在怔然之后,沉默不语。
从决定杀了那对狗男女时,他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
他没考虑过其他。
而现在方丈的话却让他陷入深思之中。
他没有想过关心自己的家人会在得知他的死讯后会不会难过。
当然,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将自己最美的年华牺牲在他们身上的大姐在得知他的死讯后,大概会当场晕死过去。
而他根本不敢去想大姐寻死这事儿。
就在他一脸痛色,紧皱着眉时,他突然听方丈道:“你的经念完了。现在跳吧。”
望向方丈慈爱睿智的脸,他又是一怔。
方丈:“算你运气好。待你死后,我会为你超度的。”
他:“……”
方丈:“怎么?快跳啊。”
他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风轻云淡,他抬头望了望蓝天,低头看了看大地。
良久后。
他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方丈面前,双手合十:“方丈,我这一生的经书还没念完。从今以后,我就跟着你念经吧。”
方丈打量着他问:“你不后悔?”
他用力点头:“宋三,不悔!”
方丈捋着花白的胡须:“那好,从今天起,你会开启你人生下半部分的经书。我赐你法号,必悔。”
“必悔?”他满脸诧然,皱着眉头问,“方丈,为何是必悔?难道是说,我会后悔我杀了人。”
方丈嘴角扬起慈爱的笑:“还有点悟性。”
想到那对狗男女在他床上偷人的画面,他脸上的诧然转而变成愤怒。
“怎么可能!”
“若时间能够从来的话,我还是会杀了这对狗男女!”
面对他的愤怒,方丈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
方丈:“是吗?”
他笃定:“一定如此!”
方丈一声轻叹:“必悔,人这一生还长。多年之后,也许是在你人生最后一刻,你会顿悟,所有的恶皆是悔。”
十五年过去了。
如今再问必悔他后不后悔当年杀人,他的回答依旧和当年一样。
他不悔!
并且这些年来,必悔在珈蓝寺中吃斋念佛,然而他的心性却没有改变。
冲动,鲁莽。
亲耳听到方丈说要收一个女婴当小师弟,一声轻咳之后,必悔放下竹箸站起身。
必悔:“方丈,这怎么行?这……这成何体统!”
方丈却是道:“你杀人都行,必来清清白白来到这世间,又为何不行。”
必悔瞪大眼睛:“这……这能一样吗!必来可是女婴!这岂不是污了我们珈蓝寺!”
冲动的必悔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方丈淡淡抬眸反问道:“那你觉得,是方丈做错了?我应该将她扔入河中?”
必悔:“这……不是!方丈,我们可以找一户人家收养必来!”
方丈淡淡应了一声。
必悔眼中流露出欣喜:“方丈,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在必悔以及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方丈点了点头:“从今天起,为必来寻找好人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见方丈答应了下来,必悔拍着胸脯道:“方丈,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方丈:“恩。不过……”
听到方丈还有后话,必悔心咯噔一沉。
必悔皱着眉:“不过什么?”
以为方丈要给他提一大串要求。
结果。
他却听方丈道:“此时不能让必然知晓。”
“就这?”必悔诧然,“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方丈:“没有。”
很好!
既然没有要求,给必来找一户好人家,又有何难!
从这天之后,必悔便在每日出门化缘时,打探有没有人想要收养女婴。
而必然则是在必德的各种指点下,照顾着必来。
必悔以为自己三天之内,定能为必来找到一户好人家。
不想……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
纷乱的战火还没有接受,人心惶惶,朝不保夕。
人们自己家的孩子都快养不活,又怎么会收回孩子?
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女婴。
必来在长到三岁的时候,必德发现必来竟然还不会说话。
“二师弟,看来啊。这必来是送不走了。”
这天必悔刚化缘回来,刚走进前院,便听迎面朝他走来的必德如此说道。
“送不走了?”必悔皱了皱眉。
这三年来,他没有成功送走必来,不代表他就会因此放弃。
见必德欲言又止, 重重叹了声气,必悔心不由咯噔一沉。
曾经他听必德说,必来在来的那天晚上发了高烧之后,虽然服下起死回生丹,但醒来之后,就不再哭闹。
烧坏脑袋,还是烧哑了?
都有可能。
众人皆为必来祈祷,希望是后者。
是哑巴的话,虽然更难找人家,但比傻子要强。
如果真是傻子的话……
鬼才要!
必悔很是担心。
他凑到必德跟前:“你确定是傻的?”
必德自然知晓必悔是在担忧什么。
必德:“不是特别确定。要不,你自己却确定。”
必悔将用来装化缘食物的包袱从肩上卸下来,往必德怀里一塞,神情凝重地说:“我去看看!”
必悔匆匆离开,然而走了没两步,他却突然停下脚步。
必德见状诧然:“你怎么了?”
必悔又退了回来,从包袱里拿出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完完整整没有半点被咬过的痕迹。
这不像是从路边捡来的。
很显然,这是必悔自己花钱为必来买的。
看到必悔拿着糖葫芦再次朝着必来的房间跑去,必德扶着额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必德:“他这样子,就算必来不是傻子,他真的能够狠下心来送走必来?”
必悔拿着糖葫芦刚走到后院,就看到必来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素来必然都会守护在必来身旁,看到必来独自一人,必悔脚步一顿。
必悔:“必来,必然人呢?”
必来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天空。
必悔深吸一口气,走到必来跟前。
必来已经三岁,头发被剃光,露出一颗光秃秃的小脑袋,但必来的五官却和大家长得有些差异。
必来的眼睛很大,就像是两颗乌黑的葡萄,而她的眼见微微凹陷,小小的鼻梁高挺,整张脸看上去,极是立体。
曾经方丈说过,必来很有可能是西域人。
如果是西域人的话,必来的眼睛应该是琉璃色的。
但必来的眼睛却是黑色的。
也就是说必来并不是西域人,大家猜测,必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当初来的那天晚上发烧,吃了必德的起死回生丹,起了副作用,不仅容貌长成了这样,而且还有些呆傻。
以为从那以后,必来都不再哭,总是一幅呆呆的模样。
“必来。”
必悔又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必来这才收回自己欣赏蓝天白云的视线,朝着必悔看去。
必悔将糖葫芦递到必来跟前,他的目光紧锁在必来脸上,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必悔:“必来,只要你答对我的问题就有糖葫芦……”
他的话还没说完,必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开始吃,完全不理会他,就像是没听懂他刚才说的话。
必悔:“你……”
看到必来低着头开始认真地吃糖葫芦,必悔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咳咳!”
见必来吃糖葫芦吃太快被噎住,必悔皱了皱眉,慌忙轻拍着必来的后背。
必悔:“慢点吃。慢点吃。”
出恭回来的必然正好看到这一幕。
必然快步走向前,将手放在必来胸前为必来顺气,语气关心至极,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必然:“必来,你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必悔的目光转而落在必然放在必来胸前,为必来顺气的手上。
必然:“二师兄,你怎么能让必来自己吃糖葫芦呢。”
必悔:“……”
必然俨然一副家长护自家小孩的架势。
必然想要从必来手中抢过糖葫芦,却被必来一把抢了过去。
完全不在意跟前两个人用怎样的目光看她。
必来又拿着糖葫芦,认真吃起来。
必然担忧地说:“必来,你慢点,你慢点。”
这一回,必来虽然吃得很快,但她却没有被呛到。
看到必来吃完一整串糖葫芦没有再出事,必然长松一口气。
如今年仅九岁的必然,却因为又当爹又当妈照顾必来,现在他整个气质看上去及时老成。
必然以说教的口吻对必悔说道:“二师兄,下次你要再买什么东西给必来吃,你先把东西给我。我来喂她吃……”
他话音未落,直接被必悔拽了起来。
必悔:“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胳膊被必悔拽得生疼。
必然:“二师兄,你做什么啊。二师兄,你快放手。”
必悔注意到,听到必然的喊叫声,坐在石阶上的必来朝着他两人的方向看来。
只是必来的目光……
真的很呆。
思及至此,必悔不由将眉头皱得更深。
看来,大师兄说得没错。
必来很有可能是傻的。
听到必悔望着必来重重地叹了声气,必然一脸不解。
他拍开必来的手:“二师兄,到底什么事?”
必悔:“也……也没什么事。”
“哈?”
必然眉头紧皱:“也没什么事?”
没听到必悔的回答。
必然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大师兄,你这到底是抽什么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必然心中,必来已经变得很重要。
他过去虽然是个莽夫,但对必然,他还是很了解的。
毕竟这小屁孩是他看着长大的。
现在必来就是他的心头肉,他又怎么忍心告诉他自己心中的判断。
告诉他,其实必来是个傻子。
必悔一巴掌拍在必然的小光头上。
必悔:“有你这样对二师兄说话的吗!没大没小!”
必然愕然发现他被打了一顿之后,必悔直接转身走了。
必然:“???”
必然一脸茫然,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光秃秃的脑袋被必悔打得生疼,必然却在听到必来的声音后,连脑袋都忘了揉,走到必来跟前。
必来:“回。”
在必然看来,必来说话言简意赅,而不是因为傻,三岁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回,回屋的意思。
必然立即蹲下身,将必来抱了起来。
然而必然却看不到,小脑袋枕在瘦弱肩膀上的必来眼底划过一抹就像小兔子一样狡诈的笑。
第758章:他们永远地睡着了……
这日夜里,必然还是和过去一样,熄灯之后,便抱着必来一同睡觉。
“必来,你慢点吃……”
“慢点吃……”
月上中天,必然说着梦话。
而与此同时,另一间房内,必悔却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今乱世,想要找一家收留小女孩的好人家,他都已经找了三年。
如今,必来是个傻的,他哪里舍得将必来跟送走。
不行!
不行!
必来始终是一名女子,现在小孩没什么。
等再过几年,必来的身体发生变化,生活在寺庙中,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翻来覆去之后,必悔打定主意,天亮去化缘的时候,继续给必来打听好人家!
就算希望渺茫也要继续试!
“然。”
必来睁开眼,看了一眼睡在她旁边,一边留着口水,一边说梦话的必然。
借着月光,必来看向必然睡颜沉沉的脸抿了抿嘴。
早知道必然也这么喜欢吃糖葫芦的话,她今天就不应该一口气把糖葫芦给吃完。
她应该把糖葫芦留给必然。
有了!
似乎想到什么,必来眼底划过一抹光芒。
她下了床,穿上鞋袜,推门离开。
她记得上次她坐在后院发呆的时候,看到五师兄必忘将一串糖葫芦藏在了狗洞外面。
必来踮着脚,走到后院,发现周围没人后,她走到狗洞前。
这个狗洞,以大人的身型,是钻不出去的。
不过五师兄必忘曾经是小偷,会的是缩骨功。
想要爬出狗洞,对五师兄而言如同吃斋一样简单。
这天必来不过是爬出狗洞找一串糖葫芦,没想到这边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五师兄聪明狡诈,她藏的糖葫芦,自然不是轻易能够找到的。
必来找了许久,终于从地面掰开一块有裂纹的砖块,找到了糖葫芦。
迷蒙的月光下,必来手里拿着糖葫芦,笑靥如花。
她将糖葫芦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拿了五师兄的糖葫芦。
所以,这串糖葫芦,她会让说梦话的必然吃掉!
然而当她穿过狗洞回到后院时,必来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味道?
珈蓝寺从不杀生,而必来又不曾闻过生肉的味道,自然从不知晓,什么是血腥味。
她只是觉得这味道很怪。
自从必来生病发烧,差点死掉之后,必然每日心里眼里都是必来这条小生命。
用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来形容必然对必来的感情并不为过。
必来从小没受过伤,就连血她都没见过。
看到地上红红的液体,必来先是一愣。
她迅速跑回到自己房中。
就连她的房间内也有奇怪的味道。
必来皱了皱眉,发现必然没有醒。
她突然觉得奇怪。
为什么就连她的房间也有这种奇怪的血腥味呢?
先不管了。
担心吵醒必然,她放轻动作脱了鞋袜。
就在她爬上床,在必然身边躺下,准备从怀里拿出糖葫芦的时候,她越发发现不对劲。
床上湿漉漉的。
难道是必然尿床了?
不!
不会。
从她懂事以来,虽然必然有尿过床,也是一年前的事情。
必来往湿漉漉的被褥上一抹。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红色的液体。
这到底是什么?
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必来将糖葫芦藏在枕头底下,推了推必然。
“醒。”
平时只要她用力推两下,必然就会醒来。
但是今晚,她用力推了必然许久,必然都没有醒过来。
为什么醒不过来?
去年冬天的时候,她看到一只麻雀突然掉在雪地里没有动。
她一脸茫然的看向必然,然而捧起身体冰凉,已经变得硬邦邦的小麻雀。
必来告诉她,麻雀已经睡着了。
她用力摇了摇脑袋,她见过麻雀在树上睡觉的,只要稍微有一点动静,麻雀就会醒过来。
很明显,她掌心里的麻雀根本不是睡着了。
她再次呆呆地望着必然。
必然摸着和她一样光光的脑袋说:“我想想啊…… ”
必然默默,眼中随即闪过一抹光芒:“哦,对!我响起来了,方丈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千万生灵,总有生老病死。而现在麻雀就是死了。也就是说,它会一直睡觉,不会再醒过来。”
一直睡觉,不会再醒过来?
不!
她不信!
不信必然就这么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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