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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不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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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煮于紫砂壶中的姜汤已经沸腾,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黄姜的清香。

    就在李香君从衣袖中拿出锦帕准备包在壶把上倒出姜汤时,她拿着锦帕的手尚未碰到壶把便被阮集之的手一掌拍开。

    “小心烫!”

    阮集之说完也不去看她脸上不满的表情,而是径直从李香君手中夺过锦帕,握住壶把将里面的姜汤倒入碗中。

    氤氲的热气从瓷碗中腾起,阮集之低头对着瓷碗吹了吹,就在李香君以为阮集之准备喝下姜汤时,阮集之却将手中的姜汤递到李香君跟前。

    “你……”

    望向李香君写满诧然的双眸,阮集之道:“虽已是深春时节,但乍暖还寒,即便没被雨水淋到,喝碗姜汤也能起到预防之效。”

    见李香君呆望着自己,阮集之犹如远山的眉微挑,他促狭地笑道:“喝完姜汤,我的脸继续给你看。”

    “……”

    分明被雨水淋到的人是他,然而他却将第一碗姜汤给她。

    他方才突然站起身拿伞欲离开,是真的生她的气,还是……

    似乎想到什么,李香君眼中的眸光一怔。

    “小花猫?”

    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待她再次听到阮集之的声音时,她回过神来伸手去接阮集之手上的碗。

    阮集之见状,随即松开他端碗的手,就在这时他尚未反应过来,李香君竟径直将被他吹温的姜汤灌入他口中。

    阮集之震惊地睁大眼睛,却在这一瞬听到李香君沉声道:“不许说话,小心被呛到。有话一口气喝完再说!”

    “……”

    他一口气喝完碗里的姜汤,刚取出锦帕擦干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李香君又倒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递到他跟前。

    这是……还要他喝???

    见阮集之惊诧地抽了抽眼角,望向阮集之不解的眼,李香君学着阮集之方才那般促狭地笑道:“阮集之,喂我喝完姜汤,我的脸再继续给你看。”

    “咳咳咳……”

    姜汤已经入喉,阮集之却因为李香君的话,忍不住一阵轻咳。

    李香君虽未曾淋到雨水,但在回屋的路上也曾吹到寒风。

    李香君除了是他张牙舞爪的小花猫,同样也是他的心头宝。

    越早饮下姜汤,便能越早起到预防风寒的作用。

    听到李香君的话,按照他的性子,他自然是会反驳,但比起反驳李香君臭美的话,让李香君尽早喝下姜汤更重要。

    阮集之慌忙接过李香君递到她跟前的瓷碗,吹温之后,不似李香君方才那般粗鲁,他动作轻缓地将瓷碗送到李香君唇边,然后慢慢为李香君喝下姜汤。

    温热的姜汤入喉,胃暖,心更暖。

    姜汤微辣,然而彼时李香君妩媚的眼中噙着笑,俨然就像是一只吃到鱼干的小花猫。

    因为胃暖,心暖,她根本感觉不到姜汤的辣味,同阮集之一样,一口气便喝完姜汤。

    这一刻,喂李香君喝药的阮集之只觉自己仿佛融化在李香君眼底宛如桃花般明艳动人的笑意之中。

    时辰已经不早,阮集之艰难地将自己的目光从李香君脸上移开,看向摆放在斗柜上显示时辰的漏壶。

    往年这个时候,他去恩师家小住,至少会呆上十天半个月。而这次已有如蛊相思在他脑中作祟,别说十天,十个时辰不见李香君他都觉得长。

    “小猫儿。”

    阮集之放下瓷碗,将手放在李香君未抹胭脂但却因天生丽质,白里通红的脸上摩挲道:“等我。三日之后,我便回府。”

    这一刻,李香君清晰地从阮集之眼中看到他对她的眷恋,对她的不舍。

    李香君再一次在心中质疑自己,今生她李香君何德何能,使得她拥有阮集之对她的怜惜与厚爱。

    眼中明媚的笑转瞬到达唇边,李香君抬手握住阮集之放在她脸颊上修长的手,轻轻点头:“嗯。我等你回来。”

    半刻钟之后。

    李香君站在窗边望向身着一袭绛色红衣撑着伞行走在雨幕之中的阮集之,她唇边依旧噙着明媚的笑,然而就在阮集之快要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时,她诧然看到撑着伞的阮集之突然转头看向她,随即又指了指窗户。

    仅仅只是一个动作,李香君便读出阮集之的意思。

    阮集之是想告诉她外面风大,让她赶紧关上窗户。

    透过雨幕,望着连脸上轮廓都已经看不清的阮集之,李香君点了点头,指了指阮集之,跟前的窗户却并未被她合上。

    他一离开,她便关好窗户。

    阮集之同样从李香君的动作中,读懂李香君想要告诉他的话。

    他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却依旧噙着笑:“也罢。”

    他的小猫儿说了算。

    就在阮集之转身离开之前那一瞬,李香君分明已经看不清阮集之的轮廓,但她却清晰感觉到阮集之是在笑。

    待那一抹绛红从她视野中消失之后,李香君再次轻声笑道:“阮大狗,我等你回来。”

    阮集之离开三日,金陵城便连续下了三日的雨。

    雨声淅沥最催眠,然而就在阮集之离开的第四日夜里,躺在床上的李香君翻来覆去却是彻夜难眠。

    阮集之说好三日后便会回府,然而三日已过,她却未见阮集之的身影。

    烛火摇曳,彼时李香君躺在床上呆望着绘有祥云图案的房梁不禁莫名的觉得心慌。

    阮集之他为何未曾按照约定如期而归?

    难道说……

    阮集之他出事了?

第90章:不许去

    天未亮,守在门口打瞌睡的小斐就如同捣蒜一般不断点头。

    “吃鸡……”

    寂静的院中,小斐轻声说着梦话,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所吵醒。

    “爷?”

    从梦中醒来,小斐立即抹了一把挂在自己嘴边的口水,转身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在看到身着一袭烟色纱衣,手里提着灯笼的李香君时,小斐迷蒙的眼转瞬变得清醒。

    三日前爷在离府之前交代她好生照顾李香君的衣食起居。

    她现在不是站在爷的卧房外,而是李香君的卧房外。

    小斐见状立即改口,上前去接李香君提在手上的灯笼:“李姑娘。可是要出恭?”

    李香君眼中噙着一抹凝重,听到小斐的话,她神情一怔。

    半晌后,见李香君眉宇微蹙盯着她不说话,灵光乍现,小斐“哦”了一声,忙道:“李姑娘,你可是来了月事?”

    就像是被天雷劈到,李香君妩媚的脸僵硬得更厉害。

    算算时间,李香君来府上已经有一个多月,之前兴许是因为李香君生病的关系月事迟了。爷又是男人怎会懂得这些事。

    以为自己猜对李香君心中所想,小斐慌忙道:“李姑娘,我现在便去取你要的东西。”

    不想竟被小斐误会。李香君僵硬的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的月事才刚来过。那天恰巧阮集之正领着她去置办衣裳,结果刚出府坐在软轿中没多久,她便感觉到一股热流自她小腹下淌出。

    糟糕!

    望向半卧于软榻上,喝着茶神情慵懒的阮集之,极少知晓害羞为何物的李香君脸刷的一红。

    “阮……”

    “阮……”

    听到她欲言又止地唤他的姓,正在品茗的阮集之不由被口中的清茶所呛到。

    “咳咳。小猫儿,你这可是在诅咒爷?”

    阮集之放下茶杯朝她看来,却在看到她脸红若血时,就像一支逐风而来的利箭,蓦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将他温热的手背放在她滚烫的额头上,神情紧张地说道:“小猫儿,你可是在发烧?”

    不待她回答,阮集之长眉紧蹙,大声喊道:“轿夫,去医馆!”

    “不是。”

    听到阮集之如此吩咐,她脸上的温度变得越发滚烫。

    她慌忙大声说道:“轿夫,不用去医馆!”

    “小猫儿,为何不去?”

    阮集之狭长的凤眸变得凝重,好似她若是无法说出个理来,下一瞬便会被他一口给吃掉。

    “轿夫!”

    若是真去了医馆,她岂不是丢人丢到祖宗头上……

    “阮集之!”

    她慌忙解释说:“阮集之,不是。我没有发烧。我只是……那个来了。”

    “那个来了?”

    眼中写着茫然的阮集之重复着她的话,见她窘迫地低下头绞着衣袖,他在一愣之后,宛如玉雕的脸转瞬变得比她更红。

    素来风流倜傥的阮集之,竟也有说话变得不利索地一天。

    “小猫儿,你……你那个来了?”

    阮集之虽尚未娶妻,但过去时常出没于烟花之地的他又岂会不懂。

    他知道便罢。

    怎还要问出来!

    她绞衣袖的手变得更加用力。

    “我……”

    她原本想说,让她自己去买那东西便可。不想当她抬起头时,竟看到阮集之盯着她,一脸不知所措地问:“小猫儿,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本纠结于此事极难在阮集之面前开口,不想阮集之的反应就像是在路上走丢的三岁孩童,焦急无措。

    气氛凝重的车厢内,面带羞赧之色的她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她的笑声,她看到阮集之妖孽的脸越发红润。

    分明该害羞的人是她。

    不想此时阮集之比她更甚。

    这……

    到底是谁来了月事?

    听到她欢快的笑声,阮集之紧抿了抿唇,将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移向别处,神情极不自然地轻咳两声道:“小猫儿,莫笑。”

    任谁也不会想到,在烟花之地谈笑风生,倜傥风流的阮集之也会有害羞的时候,阮集之越是不知所措,她便越发笑得开怀。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股热流流淌而出,使得她脸上的笑瞬间冻结。

    眼尖的阮集之立即看出她的不对劲。

    “小猫儿,不笑了?”

    当阮集之的脸凑到她跟前时,阮集之妖孽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不知所措,俨然犹如一只幸灾乐祸的狐狸。

    反倒是坐在矮凳子上的她不知所措。

    在媚香楼中时,妈妈说红色的衣裳最能衬托她的媚,所以她大部分的衣裙皆是红色。

    她若是穿红色衣裙的话,即便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也能够应付。

    只怪,因为她之前感染风寒身体变得虚弱的关系,月事推迟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害她算不到时间不说,现在她所穿的还是烟色纱裙。

    仅是用脚趾头她就能想到,若是她此刻站起身的话,阮集之便会看到那犹如海棠花般嫣红的血迹。

    俗话说得好,人生在世现世报。

    方才她笑话阮集之不知所措。

    想来阮集之此刻定会如她先前那般笑话回去。

    就在她已经做好被阮集之嘲笑的心理准备时,感受到阮集之轻柔落在她发髻上的掌心,紧攥着衣角的她蓦地抬起头来,她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

    阮集之唇角微勾,但她所看到的却并非预料中那般嘲讽的笑,而是一抹比月光还要温柔的浅笑。

    下一瞬,只听阮集之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阮集之道:“小花猫。你现在不方便走动。那东西要在何处买?”

    她闻言惊诧地瞪大眼睛。

    阮集之的意思……

    难道是要帮她去买那种东西???

    他乃是堂堂太常少卿,若是被人发现去买这种女儿家的东西,岂不是因此而沦为他人笑柄。

    她惊愕地张了张嘴道:“阮集之,你可是在逗我?”

    那温柔摩挲她发髻的手突然重重在她脑门上一敲,阮集之的声音变得阴沉:“还磨唧什么?赶紧说。”

    原来他竟是真的要去那种地方,替她买那种东西!!!

    对上阮集之变得严肃的凤眸,她亦是变得严肃地说道:“不许去。”

第91章:莫想太多

    “……”

    没想到她会阻止他,阮集之挑了挑眉:“我不去。难道你自己去?”

    她红着脸支吾着说:“我……”

    的确。

    现在的情况正如阮集之所说。她现在身下绽开海棠花,别说去铺子里买那种东西,就连这马车也出不去。

    但是!

    她怎能让堂堂太常少卿去给她买那种东西。

    这委实不妥!

    可今日阮集之并未让小斐跟来,这轿子外只有车夫。

    见她的眉就像是麻花一样扭在一起,阮集之又轻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

    只听阮集之一声轻叹道:“果然是个娘们。这么一点小破事儿,竟也如此举棋不定。”

    她……

    好吧。

    眼前的事实证明血流成河的她的确是个娘们,而且现在还因为买那种东西的事情而不知所措。

    盯着阮集之唇角勾着一抹浅笑的脸庞,不知所措的她灵光一闪。

    “我有办法了!”

    她扭在眉心处的麻花转瞬舒展开来。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喊声,阮集之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阮集之顿了顿道:“什么办法?”

    阮集之话音一落,便诧然看到她拿起他放在木案上的笔,朝着他的脸袭来。

    “小花猫,你……你要作甚?”

    阮集之虽语气紧张地在问,然而他的脸却并未因为她即将要落在他脸上的笔而躲开。

    望着阮集之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就像是要绑走良家妇女的山匪发出“呵呵”两声猥琐的笑道:“自然是毁了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阮少卿!”

    “……”

    接下来半柱香的时间里,阮集之坐在矮凳上任由她拿着笔在他脸上捣鼓。

    “大功告成!”

    她长吐一口气,洋洋得意地从衣袖中拿出一块菱花小镜递到阮集之跟前。

    “看看,我画得如何?”

    阮集之不看还好。

    这一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岔气。

    “咳咳……”

    不论在别人眼里,还是在他自己眼中,他乃是丰神俊逸的太常少卿。

    然而眼前的菱花小镜中,他哪里还有半分丰神俊逸的模样。

    只见铜镜中的自己整张脸就像是一块洒了黑芝麻的麻饼,惨不忍睹。

    阮集之抽了抽嘴角,握住李香君的手,移开照在他脸上的菱花小镜。

    阮集之默了默,哭笑不得地说道:“小猫儿,你这是存心在捉弄我?”

    她是存了三分捉弄他的心思没错。但更多的却是希望阮集之去到那种地方不会被人给认出来。

    盯着阮集之惨不忍睹的脸,她憋着笑道:“阮集之,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平日里都是阮集之就像摸自己养的宠物一般摩挲她的发顶。

    彼时见阮集之被他自己的模样吓呆,她抬手缓缓摩挲着阮集之的发顶,用就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对阮集之说道:“君子之美,美于貌,则为室中花瓶,中看不中用。君子之美,美于心,则为家中灶火,少之不能食。少卿之美,美于魂,则如大地之气,无所而不在!”

    任谁看到貌美的自己被人画成一个丑八怪都会生气。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事出紧急。

    现在她只能用拍马屁的办法来安慰阮集之彼时受伤的心。

    听到她的话,阮集之又是一愣。

    她……

    难道夸得不够好吗?

    她宛如新月的眉不由皱了皱。

    料到阮集之定是无法接受他现在的丑样子,就在她帮阮集之“毁容”的同时,她就在想要如何让阮集之心里好受些。

    她像现在这般这么不要脸皮地夸过人。

    方才那番话皆是她绞尽脑汁所想出来的。

    但是现在……

    就在她以为阮集之被她气得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安静的车厢内突然爆发出阮集之清朗的笑声。

    阮集之他……

    没有在生她的气?

    就在这时,她瞪大眼睛看到,笑得前俯后仰地阮集之伸手轻轻捏住她的脸。

    因为阮集之的笑并未停下,她能清晰感受到阮集之捏住她脸颊的手在微颤。

    只见笑得快要背气的阮集之就像老狐狸一样,眼睛微眯成一条缝。

    阮集之道:“小花猫,爷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听把爷比喻成空气。甚好!”

    阮集之说罢,转瞬低下头,在她微皱的眉心落下一吻。

    随即他又道:“这樱桃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这算是爷赏你的。”

    不等她反应过来,阮集之便命轿夫停轿。

    “小花猫。那地方在何处?”

    “呃……”

    她红着脸,将脑袋凑到阮集之耳边,报了地址,便见阮集之丢下话出了轿。

    “等我回来。”

    那日坐在轿中的她动也不敢动,按照路程算来阮集之需半个时辰才能够回来。

    然而还不到三刻钟,她便看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阮集之掀开轿帘,将一个包袱从轿外扔了进来。

    “小花猫。你……你好了叫我。”

    那天阮集之没有食言。

    她坐在轿中没过多久,便等到了他。

    然而现在阮集之说他三日后便回来,这已经是第四天,却不见他踪影……

    听到小斐离开的脚步声,李香君回过神来,慌忙拽住小斐的手臂,她道:“不是。”

    小斐诧然:“不是?”

    李香君皱了皱眉:“嗯。不是……不是那个来了。我只是担心阮集之。”

    小斐闻言,一丝不自然的情绪自她眼底一闪而过。

    她道:“李姑娘。过去每到郭老先生生辰的时候,爷都会在郭老先生府上小住上半个月。之前爷说三日后便回府,但若是郭老先生强留爷在其府上多呆上几日,爷就算再想念李姑娘,他也难以拒绝恩师的挽留。”

    真的是这样吗?

    为何她竟会觉得心神不宁。

    抑或是……

    她已经习惯阮集之的存在。

    如今阮集之就算多一日不在她的身边,她便会睡不安稳。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向小斐若有所思的脸,支吾道:“这……这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虽心知并非如此。但担心被李香君识破她的谎言,小斐却毫无犹豫地点头道:“自然是如此。李姑娘莫想太多。赶紧回屋睡吧。爷过几天便会回来。”

第92章:她可还好?

    春雨淅沥,院中灼灼桃花未谢。

    望着窗外绵延不断的雨幕,李香君坐在窗边,行云流水地泡着黄栀香。

    淡淡的茶香在安静的房间内弥漫开来。

    小斐静静地站在李香君身旁,观看着李香君的一举一动。

    三月初,城北桃花刚开的时候,爷曾命人去打听过有关李香君的事情。

    但凡这金陵城中的人皆知媚香楼的香扇坠。

    从她打听到的情况,她得知李香君喜欢穿红衣。

    但小斐却惊诧地发现,李香君自从被爷赎回阮府后,她便不曾再穿过红衣。反倒是素来喜欢着白衣的爷突然风格一变,穿起绛色红衣来。

    要知道爷本来就长得妖孽,再是一穿红衣,便真像画中所走出来的花妖。

    “嘶。”

    听到李香君被茶水烫到所发出的声音,小斐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李姑娘,可烫伤得厉害?小斐这便去给你拿药膏!”

    李香君犹如弯月般的眉微蹙。

    她自幼便在妈妈的教导下学习泡茶,在成为香扇坠之后,她便不曾在泡茶的时候被茶水给烫到过。

    见小斐上前而来,李香君将被烫伤的手藏在衣袖里道:“小斐,我无碍。你不必紧张。”

    小斐伺候在阮集之身边,虽然是丫鬟,但在这阮府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的眼力又怎会差?

    心知李香君定是因为爷尚未回府的事而在泡茶的时候分了心,小斐皱了皱眉道:“李姑娘,把你的手给我!”

    李香君闻言却拒绝道:“小斐,你无须大惊小怪。我没事。”

    “真的?”

    见小斐一副她不将手伸出去,便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李香君有些不要意思地低头望向桌上汤色金黄的茶水道:“只是被烫出水泡而已。”

    “只是被烫出水泡?”

    小斐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她又道:“李姑娘,爷在临走之前交代过,让小斐好生伺候李姑娘。李姑娘若是少了半根头发,爷便拿我是问。爷视李姑娘如珠似宝,现在若是爷回府看到李姑娘手指被烫出水泡,爷还不削了我!”

    小斐的话刚一出口,却因为想起昨日夜里阮集之命人将她叫到媚香楼中所说的那番话,而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这便去给李姑娘拿药膏。”

    未免被李香君看出她的异样,小斐慌忙丢下话离开房间。

    待小斐匆忙离开李香君的视线后,她拍了拍胸口,长松一口气。

    还好。

    没被有着一颗玲珑心的李香君看出她情绪的变化。

    想到昨日夜里所发生的事情,走在长廊上的小斐目光不由暗了暗。

    昨日夜里,她跟前几日一样,在李香君的卧房外守夜。

    快要入夏,夜风怡人,并不觉得凉。

    就在她靠在柱子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跟随在爷身边的护卫突然就像鬼影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差点大叫。

    “别叫。是我!”

    害怕她闹出动静吵醒李香君,护卫慌忙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语:“爷让你现在去媚香楼一趟。”

    听到护卫在她耳边的低语,小斐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

    她用力眨了眨眼,然而眼前的护卫却还在。

    仿佛料到她的反应。护卫道:“小斐姑娘,爷说让你在一炷香之内赶出。不然就扣你这个月的饷钱。”

    这是爷经常用来威胁她的话,没错。

    就在护卫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后,心知爷在恩师府上呆了不到三日便一直留宿于媚香楼中,她点了点头便随护卫去到媚香楼。

    媚香楼中,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爷之前虽时常出现在这等烟花之地,但身为丫鬟的她皆是随车夫一起等在外面,抑或是被爷直接打发她回府。

    上次她来打听有关李香君的事情,也是白日来的。

    不像现在正是月色迷蒙,花香酒浓之时。

    就在她走进媚香楼的那一瞬,她清晰的感受到无数异样的眼光朝她投来。

    她跟随在爷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连爷抱着姑娘在野地里打滚她也见过。

    然而那时她却因为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而显得手足无措。还好就在她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护卫领着她来到后院一处僻静之地。

    素白的玉簪花随风摇曳,妩媚歌声被阻隔在种植于此处的青竹墙外。

    她抬头便看到爷站在青竹旁的背影。

    只是……

    过去玉树临风的爷,现在的背影看上去却显得清瘦。

    自李香君出现之前,无论是名门闺秀,还是烟花女子,爷都不曾对谁用心过。

    在爷离开阮府前去恩师家贺寿那日,爷交代她小心伺候好李姑娘。若是李姑娘少了半根头发,便拿她是问。三日后,他便会回府。

    因为爷去三日便回,所以并未准备久住所要用到的必需物什。

    但三日未到,跟随在爷身边的护卫便回府让她收拾一些爷平日里要用到的东西。

    她以为是爷经不住恩师挽留,打算在恩师府上多住几日。

    不想护卫却告诉她,爷现在人已在媚香楼。

    爷甚至还命护卫嘱咐她,让她不得对李姑娘泄露有关他在媚香楼的半个字。

    为何爷在意李姑娘,但却又背着李姑娘去到媚香楼?

    爷过去虽时常出入烟花之地,但只是逢场作戏,从未在这种地方多日留宿。

    若是在外人看来,定会觉得爷就像其他男人一样多情。

    但她却笃定爷与其他男人不同。

    一旦有人住进爷的心里,便会在爷心里住上一辈子。

    她绝不相信,爷会是三心二意,见一个便爱一个……

    望向背对她站在青竹旁的阮集之,小斐刚停下脚步,便听阮集之道:“小斐。你来了。”

    险些沉迷于阮集之比夜深更加迷人的声音中,小斐转瞬回过神来,只听依旧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的阮集之又道:“这几日,她可还好?”

第93章:如此复杂

    阮集之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小斐能够轻易听出来的眷恋。

    既然爷这般想念李姑娘,为何不回府?

    小斐心中的疑惑即将脱口而出,但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是什么身份,该怎样伺候爷,对爷说怎样的话,她再清楚不过。

    若是说出越界的话,她就没有资格呆在爷的身边。

    小斐默了默道:“李姑娘,一切安好。只是……”

    听到小斐有所迟疑,阮集之慌忙转过身看向小斐,他墨黑的眉微蹙:“只是什么?”

    夜色朦胧,但小斐却清清楚楚看到爷脸上的担忧。

    她又道:“只是李姑娘也同样挂念爷。”

    阮集之眉心处的皱褶转瞬舒展开来。

    仿佛是不相信小斐所说的话,阮集之迟疑地问:“真的?”

    原来爷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此刻如练的月色下,小斐望向阮集之薄唇微勾起的弧度,心中涌出更加浓郁的不解。

    她随即点了点头:“小斐,不敢骗爷。”

    就在小斐说罢低下头时,阮集之唇角的笑一僵。

    若是说方才他听到小斐说李香君挂念他时,有多开心。

    那么此刻他便有多无奈。

    一抹黯然自阮集之狭长的凤眸中闪过。

    阮集之道:“既然我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你回去吧。”

    “爷……”

    小斐闻言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爷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小斐紧攥着手,再次告诫自己,她不过只是个下人,没资格过问爷的事。

    而就在这时,一道宛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后院中响起。

    “集之。”

    这是……

    李姑娘的声音?

    小斐惊诧地抬起头来,看到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手执一把金丝苏绣檀香宫扇朝着阮集之的方向徐徐走来,那红衣女子的一颦一笑皆像极李香君。

    这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媚香楼新选出来的花魁,莞儿姑娘。

    不过就在刚才她进到媚香楼中的时候,她不经意听到有人说,近日媚香楼的新头牌突然改了名字,现在叫董小宛。

    看到眼前与阮集之十指紧扣的莞儿,小斐抿了抿唇。

    董小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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