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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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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坚强隐忍的少年君王,如今已是可令各国覆灭的一方霸主。
    政,此生能得到你这般绝代之人的垂爱,我亦何求?
    梁儿悠然而笑,起身行至赵政案前,对着他盈盈跪拜。
    “大王,今日甚欢,奴婢有些技痒,想为大王献上琴曲,不知可否?”
    赵政心情大好,喜笑颜开。
    “甚好。梁儿的“绕梁”之音,寡人有些时日没有听到了。”
    宫人将“绕梁”取来置好,梁儿徐徐落座。
    她面容沉静,裙踞粹白。
    她悠悠抬手,撩动琴弦,那般指法音调,卓乎高古,至神至秒,无以加兹。
    如歌的琴音自她纤白柔美的指下飘出。
    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轻柔绮丽,如百花中翩然的彩蝶;清寒高贵,如大雪中傲然的红梅……
    委婉质朴的旋律,流畅多变的节奏,宛如天籁一般令在坐的每一个人深深沉迷其中。
    赵政抬袖饮了两杯酒,他面上怡然,如水的眸光始终只落在梁儿一人身上。
    这等美好的女子是他赵政的女人,是只属于他一人的。
    赵政凤眸微弯,勾唇浅笑,却不曾注意到,席间的扶苏望向梁儿的神色已然痴了。
    而另一边,还有一个少女亦是正在呆呆的看向扶苏,许久,又转而看向抚琴的梁儿,沉默间,竟是满目艳羡……
    今日赵政饮了很多酒,故而当酒席散去,他的兴致仍然未减,突发奇想拉着梁儿与他夜游竹林。
    可临近竹林之时,却听到林中传出了幽幽琴音。
    梁儿不禁自语。
    “现下已经入夜,是谁还在此地抚琴?”
    “一见便知。”
    赵政觉得此事有趣,便勾了唇角,抬步走了进去。
    月光下,竹林中,一个水色罗裙的少女背对着他们的方向,正在认真的抚着琴。
    立于她左右、掌灯的两个宫婢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竟见是赵政,慌忙施礼,齐声道:
    “大王。”
    少女一听,忙止了琴音,起身一拂,语声恭顺又不失甜美。
    “阴蔓拜见父王。”
    梁儿眸光一动,想不到竟会是吕美人的女儿——十二岁的二公主阴蔓。
    赵政微微颔首,淡声问道:
    “为何这么晚还在此处抚琴?”
    阴蔓眼眸微敛,盈盈道:
    “阴蔓琴艺不佳,故而想要勤加练习。”
    “你方才所操,与梁儿今日在宴上的那曲相同?”
    赵政半垂着眼淡淡看向眼前青涩的少女,语气之中毫无起伏,令人无法猜出他的喜怒。
    阴蔓虽几乎从未与梁儿接触过,却早早就自母亲口中得知了梁儿的诸多事迹,也知这梁儿在父王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见父王如此问,她不明父王言下之意,唯恐触怒了父王,连忙紧张道:
    “阴蔓自知与梁儿差之千里……”
    “你喜欢抚琴?”
    赵政又问。
    “是。”
    阴蔓依旧毕恭毕敬,在父王面前,她不敢有丝毫差池。
    “你指法虽显笨拙,却可听出有些天份。也难得你这般勤勉,寡人就准你在闲暇之余可去梧木亭向梁儿讨教一二……”
    听赵政如此说,阴蔓惊喜抬头,双眸奕奕。
    自她懂事起,父王几乎从未与她说过话,没想到今日竟会准她去那禁地学琴!
    “谢父王!”
    “寡人的话还未说完。”
    赵政又是极淡的一语。
    阴蔓怯怯敛头,洗耳恭听。
    “你可以去找梁儿,但前提是,不可扰她过久,惹她心烦。”
    “诺。”
    阴蔓的声音弱弱的。
    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父王待她如何,她都不会难过。哪怕是,嫌她会惹得一个侍婢烦忧……
    梁儿此刻不免倒吸了一口气。
    赵政今晚恐怕是真的喝多了。
    方才那话说的太失分寸,令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旁人听了这话,还以为她是公主,阴蔓是奴婢呢……
    “大王莫要如此说,公主一心习琴,奴婢又怎会……”
    梁儿刚要给阴蔓和她自己都找个台阶下,可赵政却突然抬袖制止了她。
    “无论如何,寡人都不想让你劳累。”
    赵政望着梁儿,目若秋水,柔思满溢。
    只瞬间,梁儿面上就隐有微红浮现。
    谁知这一红,竟令酒意靡靡的赵政怦然心动,俯身吻下,丝毫不顾及阴蔓还在一旁。
    年少的阴蔓从未见过男女行如此亲密之事,而眼前之人又是平日里她最为惧怕的父王。
    她双颊一红,傻傻愣住。
    身后的宫婢尴尬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方才反应过来,慌忙收拾了琴具施礼退去。
    梁儿亦是觉得尴尬无比,可赵政的大手紧紧扶着她的后颈她动弹不得,只得一边被赵政吻着,一边侧目偷偷瞥向阴蔓的方向,却刚好见着那小丫头带着两个宫婢灰溜溜的越跑越远。
    梁儿汗颜,被赵政的女儿看到如此情景,她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而那厢,赵政终于结束了那失神的长吻,将她松开,却在她耳边低声道:
    “梁儿,我想要你……”
    那声音满满都是气音,性感魅惑到了极致。
    梁儿一颤,脸腾的烧了起来。
    她顶着一颗柿子般红彤彤的脸,低着头,音若蚊蝇。
    “那……我们回去……”
    赵政的唇轻轻贴在梁儿粉嫩的耳垂上蹭了蹭,那蛊惑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我等不急。我现在就想要……在这……”
    梁儿全身一热,仿佛下一刻就要自燃了般。
    她红着脸满面慌色,支吾道:
    “不……不可……”
    “为何?”
    赵政的鼻息热热的,就绕在她的颈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竹林……”
    “我知道。”
    赵政的语声越发轻柔,仿佛一个绍泽,直令她弥足深陷。
    她却仍是苦撑着道:
    “此处并无床榻……”
    “地为榻,天为被……你是我的,天地可鉴……”
    赵政将她收得紧紧的,那般话语,那般霸道,仿佛已容不得她再次拒绝。
    她的气息愈发凌乱,可理智却还残存。
    “呃……有……有人……”
    方才来时,赵政的身边是跟了一众掌灯宫人的,而此刻,那些人亦是还在不远处守着。
    闻言,赵政倏的睨瞪向他们,眸色骤冷,似是要取人性命一般。
    几人顿时浑身一震,惊恐得如触电般匆忙施礼退下,仅留了一只纸灯用于照明。
    所谓翻脸快过翻书,看回梁儿时,赵政的眼中已再无厉色,只剩得满腔柔情,意欲一泄而快。
    “梁儿,你可知晓,我待你之情,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夜月幽幽,竹影条条。
    赵政的声音极是好听。
    那句句情话自他口中而出,就如一个美梦,瞬时吞噬了梁儿的意识,只无骨一般瘫软在他温厚的怀中,与他云雨温存、痴缠颠鸾……
    第二日,阴蔓果真抱着自己的琴来了梧木亭。
    梁儿觉得她小小年纪便对琴艺追求颇高,心下有些好奇,不免问道:
    “公主为何如此喜欢习琴?”
    阴蔓低下了头,神色有些悠悠的。
    “我乃罪臣之女所生,自小便无人愿与我玩,很多人都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避我唯恐不急……除了母亲,唯有扶苏哥哥会对我笑,会哄我开心。这几年,我见扶苏哥哥总在凤凰池附近驻足。他似乎很喜欢听琴,我便也想要自己的琴艺能精进些……只盼着有朝一日,也能抚出一支绝世之曲给他听……”
    这些话,阴蔓从未与任何人说起,哪怕是母亲,她也未曾与其提过。
    今日却不知为何会说与梁儿听。
    或许,是因为昨日见到了扶苏哥哥看梁儿的眼神吧……
    “公主喜欢长公子?”
    梁儿略施停顿,柔声问道。
    阴蔓一滞,笑得有些不自然。
    “扶苏哥哥性情温厚,待所有人都极好。弟弟妹妹们都喜欢他,我自是也不例外。”
    闻言,梁儿牵了牵唇角,但笑不语。
    方才阴蔓提及扶苏时的神色,分明是对男子的痴恋,而非对兄长的仰慕……
    这个傻女孩,女子生于帝王家本就是一种悲哀,如今她又偏偏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阴蔓啊阴蔓,往后,你当如何自处啊?……
    阴蔓敛头,稚嫩的指尖缓缓抚上琴弦。
    她喜欢扶苏哥哥,很喜欢……
    可是,她却注定只能做他的妹妹……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亲请王翦

?    “启禀大王,大梁宫来报,无忧公主有孕了。”
    闻言,赵政和梁儿皆是一震。
    梁儿默默将头低下,双手不自觉的拧紧了袖口。
    在这一瞬,赵政与无忧相拥欢好的那一幕竟又浮现在了她的脑中。
    即便已经知道那并不是赵政的错,可她仍是忍不住心中的万般苦楚。
    赵政亦是面色骤冷,双手成拳。
    他声音不大,却寒似冰封:
    “退下!”
    内侍觉出气氛不对,立即敛头躬身,速速退出了殿外。
    殿中再次仅剩赵政与梁儿二人。
    赵政将身转向梁儿,左手覆上她已拧做一团的小手,右手轻柔的抚上她苍白微颤的面颊。
    忽的,梁儿的眼中有泪溢出,赵政忙用指尖将它们轻轻擦去。
    他小心的捧起梁儿的脸,眼见着那双动人的杏眸之中写满了委屈。
    赵政的心狠狠揪着,颤声道:
    “对不起……”
    对于姬无忧之事,他除了“对不起”,已再说不出其他……
    梁儿的鼻尖一酸,泪,滚滚而下。
    赵政倾身上前吻上她沾湿的睫毛。
    “对不起……”
    伴随着又一声道歉,赵政在梁儿的面上自上而下一路轻吻,终是停在了那娇嫩的唇上……
    片刻,他合了眼,将梁儿紧紧收在怀里。
    他暗自许诺,往后一定要对梁儿更加宠溺,以弥补此次他带给她的心伤……
    十日后,昭阳殿。
    案前,赵政双手持着一卷书信,面色不甚好看。
    “政?”
    梁儿刚端了凉糕进来,忙关切的问:
    “是何事?”
    赵政咬牙。
    “王翦又借口身体不适,回绝了寡人。”
    梁儿轻声一叹。
    赵政欲让王翦重披战甲,挂帅伐楚,可王翦心中始终不忿,算上这一次,他已是接连四次在书信上拒绝赵政了。
    梁儿将凉糕放在案上,跪坐于赵政身边柔声道:
    “这般看来,若要尽快请回王翦,唯有劳烦你亲自去一趟频阳了。”
    当初赵政弃用王翦而选了李信为将,王翦一气之下跑回了老家频阳,此后便再没回到咸阳来。
    而依史书记载,赵政这一趟频阳之行亦是不可或缺的。
    赵政垂眸,无奈笑叹:
    “呵,也只能如此了。这个王翦真该庆幸我比昭襄王的忍耐力好些,否则以他这般刁难,恐怕早已同那白起一般下场了。”
    当初长平之战,白起坑杀了赵国四十万兵,赵国主力尽毁。
    昭襄王便令白起趁胜追击,直取邯郸。
    白起觉得长平一战秦虽大胜,却也耗得全军疲惫,不宜再大动干戈,便执意不战。
    昭襄王派人劝了他数次,他就是硬着脾气不肯妥协,终于触及了昭襄王的底线。
    昭襄王最后一次派人去找白起,送去的不再是书信,也不是王令,而是一把用于自刎的长剑。
    其实此事之中,昭襄王并非昏君,而白起早年便已屡立奇功,亦非恃宠而骄之将。
    怪只怪,那二人全都能力盖天又固执己见,白起也太过信赖自己与昭襄王之间的君臣之谊。
    殊不知,所谓君臣之谊,建立的前提就是“一君一臣”,一上一下,并非平等。
    臣必须要依君之令行事,否则将被视为“反”。
    昭襄王身为君王,派遣一员将领出兵攻战,本应只是一声令下便可解决,可他却能做到耐着性子与白起沟通多次,这已尽了君臣之谊。
    而后来的那柄长剑,就只能说是白起未尽好他的为臣之道,屡屡抗命,罪有应得。
    只可惜,一代战神,就这般因为自己的执拗而死在了自家君王的剑下……
    思及此处,梁儿敛头淡笑。
    王翦,你的确应当偷笑,若无赵政这般开明的君主,而秦此时也已无退路,怕是你真的会命不久矣,又怎会成就你那千古传诵的赫赫战功?
    战机不宜延误,第二日,赵政便亲自与梁儿乘快车奔至频阳。
    频阳,王氏祖宅。
    秦王亲临,王翦自是带着王氏上下跪拜相迎。
    梁儿的视线一直未从王翦身上移开。
    这个老将军始终称病不肯出战,故而此番赵政亲临,他总该要先装出个生病的样子来,免得气氛太过尴尬。
    只见他一瘸一拐,身形摇晃,无论是跪下还是起身,动作都极是缓慢,倒还真像个重病在身的老年人。
    梁儿不免暗自失笑,都知道王翦领兵如神,想不到他装病竟也是一流的。
    一番礼节过后,众人被遣退。
    厅堂之内,仅剩下赵政、王翦、梁儿,还有一个负责记录秦王言行的史官。
    赵政不想再耽搁时间,面上微讪,直言道:
    “寡人此来是专程为将军致歉的。”
    王翦霎时老脸一白,摆出一副惊恐之相。
    “大王何出此言?老臣可担当不起啊!”
    赵政岂会不知王翦是装的,可他却并未介意,依旧一脸愧色,微敛了头道:
    “彼时寡人没有采用将军的计策,轻信了李信,致使秦军在楚境受辱。寡人现已知错,恳请将军返回咸阳,再度统我大军,扬我国威。”
    赵政身为秦王,已屈尊降贵亲自登门致歉,将姿态放低到了这般,可王翦仍是颤巍巍的躬身一揖,推辞道:
    “大王言重了。大秦武将众多,能人辈出,又岂会非我一人不行?老臣已近耄耋之年,病弱体衰、昏聩无用,伐楚一事,大王还是另择良将吧。”
    而赵政毫无放弃之心,他满腹诚意,继续求道:
    “当初楚国大败我秦军,而今楚军更是在寻求时机西进以攻我秦国,那昌平君与项燕的实力将军也是清楚的。虽说染病在身,但将军就当真忍心弃寡人于不顾,弃大秦于不顾吗?”
    “老臣……”
    王翦张口还要推托,却被赵政出言打断,而这一句,也恰恰戳到了王翦的心思。
    “好了,寡人知道将军心中仍有不平。只要将军肯出征,有何要求,只管提出来便是。”
    王翦前后做了这么多戏,等的正是这一句。
    他垂下眸子顿了片刻,再抬眼时,眼中已褪去病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他凝眸望向赵政,正色道:
    “如若大王一定非老臣不可,那便必须允老臣足足六十万兵,只能多、不可少。”
    赵政丝毫未有迟疑,颔首应道:
    “都依将军便是。”
    此言一出,王翦立即双眸熠熠,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动作十分利落,哪还有之前的半分病态,而他口中一语更是中气十足:
    “老臣定当一举攻下寿春,不辱大王所望!”
    几人步出厅堂之时,赵政余光瞥见梁儿在看向别处,不禁问道:
    “梁儿,何事?”
    梁儿欠身一礼。
    “回大王,方才见到门后似是躲了一个小男孩,长得很是机灵可爱,可现在却又不见了。”
    闻言,赵政转眸看向王翦。
    王翦面上略显尴尬,敛头道:
    “大王,许是老臣那顽皮的孙儿……”
    赵政挑眉,兴趣大增。
    “哦?王贲的儿子?”
    “正是。”
    听王翦如此一说,赵政唇角勾起,眼中华彩尽显。
    “老将军领兵出神入化,儿子王贲亦是难得的将才,如今这孙子又将是何等面貌,寡人倒是有些好奇了。”
    王翦会了赵政的意,转头对着守门的下人吩咐道:
    “去将王离叫来。”
    听及这个名字,梁儿心中不免一动。
    那孩子是王离?……
    的确,王离也身负为将之能,在未来更会如其祖父和父亲一样,登上秦国武将的至高之位,只不过……
    梁儿暗自一计长叹。
    这个少年,生不逢时……
    “王离拜见大王。”
    不多时,一个肤色健康、双眸水亮的孩子已跪在了赵政的面前。
    赵政见他生得与王翦和王贲都多有相似,心里不觉得就对他生出了诸多好感。
    “你多大了?”
    “回大王,十岁。”
    王离小小的身躯跪得笔直,态度亦是毕恭毕敬。
    梁儿禁不住暗叹,看来这又是一个早熟早慧的孩子。
    赵政面上平淡,随口一问:
    “方才你为何躲在门后?”
    “王离想亲眼看看大秦之王是何模样。”
    这句答话引起了赵政的兴趣,他俊眉微挑,追问道:
    “那你觉得寡人如何?”
    “大王方才与祖父所言仅寥寥几句,表面看似节节退让,实则却是步步为营,祖父根本无从回绝。大王如此善谋,天下必在大王掌中……”
    “王离!”
    王翦大惊,立即低吼训斥。
    这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怎能挑明了在大王面前说出?这岂不等于在说大王狡诈?
    赵政抬袖,示意王翦不必紧张。
    他直视王离,又问道:
    “无妨。王离,那对于你祖父方才的言行,你又如何看?”
    王离看了一眼王翦,复而望向赵政,神色自若,张口直言:
    “祖父分明精神奕奕,却要装病不战……”
    “王离你……!”
    王翦被王离气得险些呕出一口老血,暗骂这孙子定非亲生的,平日顽劣也就算了,如今这等关头竟还跑来在大王面前拆他的台……
    谁知赵政却微勾了唇角,略显笑意。
    “将军且让他说下去,这个孩子有些见解。”
    王离原本被王翦的大喝吓了一跳,现下听到赵政如此说,他便重新敛了心神,继续道:
    “祖父装病不战,并非是为了端起架子听大王一句歉言。祖父他心系秦国,才会宁可冒着触怒大王的危险也要逼大王心甘情愿拿出那六十万兵,他为的,是秦国必胜,大王必胜。”
    王翦怔怔的看向自己的小孙儿。
    他原本已经做了老脸丢尽、性命不保的准备,却不想这小子话锋一转,竟又突然为他扳回了不止十步。
    就连梁儿也是万分惊叹,王离年仅十岁,就能说出如此这般话来,也当真不愧为未来赵政身边的一员爱将。
    赵政面上笑意更浓,对王翦道:
    “将军,你的孙儿才智胆识过人,又这般懂你,你当欣慰才是。”
    王翦回神施礼。
    “大王说的是。”
    敛头间,年迈的他眉心舒展,唇角轻牵。
    王氏,后继有人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公子胡亥

?    很快,王翦便领命返回咸阳大将军府,开始整军备战伐楚。
    ——
    “啪”的一声锁被打开,巨大的铁链掉落地上。
    一个不足半人高的男童鼓着勇气走进了水月宫中最角落的一个院子。
    院内常年无人打理,杂草丛生,树木疯长。
    繁茂的树枝已将里面的屋室团团裹住,遮去了大半光亮。
    屋里几乎漆黑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有人、哪处是物。
    男童用力吞了吞口水,强抑着恐惧,迈着小小的步子在里面仔细找寻着。
    “母亲……你在哪……亥儿来看你了……母亲……”
    忽然,墙脚处的一团黑影动了动,男童一惊,但思及蜷缩在那处的应该就是母亲,他便又定了心神,重重呼出一口气后,缓缓抬脚走了过去。
    “母亲?”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我是亥儿啊……母亲……”
    他越走越近,几乎触手可及之时,那原本缩做一团的人却骤然回了头。
    她头发凌乱,面容脏污,竟是鬼怪一般,眼中血红,凶光四溢。
    “啊!……”
    男童被吓得瞬间跌坐在地上。
    “母……母亲……”
    那人一步步逼近,男童满眼泪水,倒退着向后爬。
    忽然那人伸手向他抓去,神色却是要食人一般恐怖。
    男童双瞳圆瞠,猛的向后一退,那人扑了个空,男童赶忙趁机爬起,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跑去。
    “公子?”
    几个宫婢见男童满面惊恐、狂奔不已,正满心费解,忽然又有一个破衣烂衫的人从面前跑过,追着男童而去。
    其中一个宫婢最先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
    “不好了!是胡美人跑出来了!快去喊人来!”
    梁儿正在梧木亭指点阴蔓琴艺,忽然听得不远处吵闹非常,二人不禁起身,一同循声望去。
    只见一处空地之上,一个蓬头垢面、人鬼难辨的人疯狂的追逐着一个年仅几岁的男童,一旁围着好几个宫人轮流扑上去欲将那人擒住,却都被她一一甩开。
    都说疯癫之人力气极大,看来此人应是个疯子。
    而这咸阳宫中的疯子,除了胡姬还会有谁?……
    眼看胡姬已将男童抓住,双手扼住了他稚嫩的脖子,梁儿大骇。
    “那是……”
    阴蔓惊愕的话音还未落,就见身旁一片雪白飘过,梁儿已跑向了那处。
    “梁儿!危险啊!”
    阴蔓心中虽然害怕,但仍未加思索便跟了上去。
    不敢想象,父王那般看重梁儿,她若出事,父王当如何?
    “快放开他!”
    梁儿大喊着,可胡姬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恶狠狠的盯着手中的男童,手下愈发用力。
    仍有宫人上前推打,却都因忌惮胡姬的身份、不敢下狠手而被其弹开。
    阴蔓气喘着赶到梁儿身边,眼见男童在那疯女人手中被甩来甩去,时而因宫人上前扰乱而得以稍事喘息,时而又被掐得生死一线,她已然慌作了一团,流泪自语:
    “怎么办……谁能救救他……亥儿……”
    闻言,梁儿心中巨颤。
    那孩子竟然是胡亥!
    “不……快放手!你不能杀他!”
    胡姬,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梁儿冲到胡姬身后,趁她不备快速拔下了她发中仅存的一支金簪。
    乱发散落的同时,众人只见梁儿已毫不迟疑的将那金簪狠狠插入了胡姬的手臂。
    胡姬剧痛,终于松开了胡亥。
    梁儿忙将胡亥抱住。
    众人一拥而上,将胡姬按在了地上。
    胡亥大哭着紧紧揽着梁儿的脖颈,口中反复念着:
    “母亲……母亲……”
    梁儿心头一紧,眼中有复杂的神色隐现。
    这么小就险些被自己的母亲掐死……
    胡亥……后世多怨你为政荒唐,殊不知,原来你的命运竟也这般苦……
    “梁儿当心!”
    忽然阴蔓一声惊呼,梁儿回头时,已见胡姬再次挣脱了钳制,张牙舞爪向自己扑来。
    梁儿躲闪不及,便展臂护在了胡亥身前。
    眼见胡姬凶神恶煞而来,梁儿眸光坚定、毫无惧意,却在转瞬之间双目圆瞠,惊在了原地。
    只因此刻胡姬突然口吐鲜血,颓然倒地。
    而那立于她身后、手握长剑之人,竟然是赵高。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就连刚刚赶来的扶苏都一时顿住了身形。
    他只晚了赵高一小步,赵高竟就将人给杀了。
    这胡美人如今不过就是个可怜人罢了,明明只将她打晕就可以的……
    赵高利落的将那柄还在滴血的剑收起,急急上前问道:
    “梁儿姑娘,你没事吧?”
    梁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高,复而将视线落在了倒在血泼中的胡姬身上。
    她眸光悠远,唇齿微动,淡淡道:
    “无事……”
    胡姬,只望你下辈子,不要再托生于王室。如若可能,也不要再做女子了……
    阴蔓第一次亲眼见到杀人,吓得唇色惨白,幸而转头间竟见到了扶苏,她的心便即刻安定了不少,低声道:
    “扶苏哥哥,你也来了……”
    扶苏对着她轻牵了一下唇角,转而面向大家正色道:
    “纵使胡姬疯癫多年,总归还是一位美人。如今她命丧于此,我等还是需要去跟父王禀明此事始末的。”
    赵高听出了扶苏的话中之意,拱手对扶苏一礼。
    “公子所言极是,臣这便去跟大王请罪。”
    昭阳殿上,众人在赵政的面前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从头至尾缕了一遍。
    原来,胡亥自记事起就没见过胡姬,只知道母亲身患顽疾不宜见人,终年住在水月宫最里面的院子里。
    近日他终于忍不住避开宫婢跑去见母亲,却发现那院子竟是上着锁的。于是他又暗中观察,找到了每日去送饭的宫人,在她那里偷了钥匙。
    他本想着终于能与母亲相见,却未料到母亲并非他所想象的样子,还险些令他自己送了命去……
    胡亥不住的抽泣着,梁儿叹息不语。
    这种时候,她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桩悲剧,她始终都参与其中……
    “赵高,你为何杀了胡美人?”
    殿中,赵政的声音幽幽响起。
    赵高恭敬一礼,眸色毅然。
    “回大王,王室之中子嗣为大。胡美人身份虽高,却在方才几番危及公子胡亥的性命,依法,该杀。”
    而赵高话音刚落,扶苏就出言反驳。
    “可法中不外乎人情。胡美人乃是亥儿的亲生母亲,若她清醒,又怎会忍心如此伤及亥儿?她不过是个重病之人,将她带回去关好便可,又何至于杀她?”
    “好了。”
    赵政淡淡一语,他不想这二人再因此事争吵下去,便对着扶苏道:
    “我大秦素来以法治国,扶苏,你还是稚嫩了些。”
    “父王……”
    扶苏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赵政挥手制止。
    赵政瞥了一眼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胡亥,又转眸看向赵高,淡声令道:
    “赵高,你既能文又善武、处事也机敏果决,如今亥儿已满五岁,往后,就由你来做他的老师,教他为人处事、判案断狱吧。”
    赵高俯身。
    “臣领命。”
    ——
    当众人退去,赵政将梁儿捉入怀中,气道:
    “你怎得这般不知保护自己?今日这么危险,我又不在你身边,若是出了什么事……”
    梁儿早料到自己回来定要挨骂,故而还不及赵政说完,她就抬着小脑袋将自己的唇印在赵政的唇上。
    赵政一滞,未料到梁儿竟会主动吻他。
    他原本想要好好训她个一时半刻,让她往后不敢再随意冲动胡来,可是……那两片小小的唇瓣怎就这般水润绵软、清香可口?
    赵政微蹙了眉。
    罢了,既然你不让我说,那我就用其他法子惩罚你……
    如此想着,他不觉唇角轻佻,竟是露出了邪魅的神色。
    床榻上,梁儿终是被赵政欺负得没了力气,软软的趴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赵政修长好看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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