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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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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怔住,张着嘴巴半天没能闭上。
    大王这所谓逐客,竟是对他的又一次试探。
    “李斯。”
    赵政淡淡唤他。
    李斯忙躬身一礼。
    “臣在。”
    赵政眸光之中锋芒尽显。
    “灭韩一事,就有劳你筹划了。”
    李斯一震,正色一拜。
    “臣,领命!”
    梁儿面上有华彩闪现,李斯啊李斯,赵政如此重用于你,怕是你这无甚大用的长史之职也不用做得太久了。
    咸阳北面有一座山,名为龙首山。
    顾名思义,此山的形状像极了一个傲然仰天的龙头。
    山上有一座章台宫,它依龙首山丘陵地势而建。
    宫城四面各辟一门,东北两面都设有阙楼。
    大臣议事,进出东阙;百姓上奏,入诣北阙。
    宫内麒麟殿的平台之上,玄袍男子头戴冠冕,面容如琢,举目眺望眼前的连绵远山。
    “梁儿可知寡人为何要来此处?”
    女子身着白裙,肤白如雪,亦如男子般凝望着远方山峦。
    “奴婢听闻,这里是当年昭王最喜爱的住所。”
    秦昭王是赵政的曾祖父,亦是他自小最为崇敬的一位秦王。
    “昭王一生辉煌,却终是未能完成大秦霸业,实在遗憾。”
    梁儿却是淡淡一笑。
    “大王无需介怀。若无抛砖之人,又怎会有美玉现世?”
    赵政转头,对上梁儿晶亮的星眸。
    就是这样一双智慧灵动的眼,让他心动了十几年,痴迷了十几年……
    赵政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淡淡一吻。
    梁儿唇上特有的清甜萦绕于鼻间,赵政敛眸感受着此时的美好。
    梁儿没想到说这正经事的时候赵政也会突然吻她,双眼直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她只觉心突然跳的厉害,连呼吸也似乎也变的困难了许多。
    赵政将她拥敛入怀,如获至宝般轻抚她如墨的长发。
    他暗自许诺,他日一统天下,他定要与怀中的她共享四海,万世千秋,永不分离……

  ☆、第七十一章 清凉殿

?    不知不觉已是三伏,天气燥热得很,赵政的寝殿便自宣室殿搬去了清凉殿。
    看名字就知道,清凉殿是整个章台宫最凉爽痛风的宫室,专为消暑之用。
    殿内四角均置有巨大的青铜蟠虺方鉴。
    此为冰鉴。
    在梁儿看来,这东西其实就是原始的冰柜。
    将盛满浆汁或食物的器皿放进去,四周围满冰块,合上盖子,用不了多久,“冷饮”就可以制成了。
    眼下,梁儿刚把她特调的果汁放了进去,等冰好了,再拿给赵政饮用。
    “大王,宗正司刘靖求见。”
    一个宫人入内通报,打破了殿内的一片寂静祥和。
    “让他进来吧。”
    赵政放下手中奏章,淡声吩咐。
    自从收回了吕不韦之权,赵政每日需要看的奏章已经较从前多了近三倍。
    宗正司掌管王室、宗室事务,若无特别之事,一般是不会觐见的。
    梁儿亦停下手中之事,站回赵政身边。
    刘靖双手托着一块折叠整齐的白色锦布,恭敬立于大殿中央。
    他微敛着双眸,略大的鼻子,下巴上一捋修剪整齐的四方胡,一看就是个十分中规中矩的。
    “大王如今已行过冠礼,便可以开始蓄须。今次臣带了一些胡须的图样,专门来供大王选用。”
    胡子?
    梁儿暗道这宗正司所要觐见之事果然“特别”。
    当她接过刘靖手中锦布,摊于赵政案上之时,已径自想像起赵政留着大把胡子的样子。
    那样一张精致俊美的脸,若是留起了李斯那样的山羊胡……亦或是武将那般的络腮胡……
    梁儿不禁抿嘴偷笑,突然觉得那样的赵政有些滑稽。
    “你以为寡人看不到你在偷笑吗?”
    赵政凝眉,回眸看向梁儿。
    梁儿一惊,立刻将笑憋了回去,瞬间正了脸色道:
    “奴婢知错……”
    然而梁儿在人前极少出错,如此笑场就更是难得,赵政又怎会就此饶过她。
    赵政转身面向梁儿,全然将那刘靖晾在了一旁。
    “你因何而笑?”
    “没什么……”
    梁儿答得痛快。
    她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能说,胆敢嘲笑大王,这是何等大罪。
    “快说……”
    赵政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真……没事……”
    对上赵政那一双黑如深潭的眼,梁儿心里蓦然又多慌了几分,话语间竟不自觉结巴起来。
    赵政凤眼微眯,眸光幽深,一把牵住梁儿小小的下巴,声音中竟满是魅惑。
    “怎么?敢在寡人面前说假话了?”
    梁儿的小脸腾的涨得通红,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赵政凑近梁儿的脸。
    梁儿吓得禁闭双眼,不敢再看他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
    “还不说?”
    赵政逼得愈发紧,梁儿只得咬牙解释:
    “奴婢……其实……奴婢觉得……大王你……不蓄须比较好看……”
    闻言赵政一顿,终于将梁儿放开,调整了一下身形,正襟端坐,看向在殿中矗立许久,已然一脸尴尬的宗正司刘靖。
    “你将这些图样拿走吧,寡人不蓄须了。”
    刘靖抬眸,神情讶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古男子成年之后都以须为美,每任秦王都会在冠礼之后开始蓄须,而这一任的秦王,竟说他不蓄须,这……
    “寡人的话,你听不懂?”
    见赵政板了脸,刘靖面色一青,忙敛头躬身。
    “臣知错,臣这便退下了。”
    其实此事祖上并无定制,蓄不蓄须都是大王说的算,他一个小小的宗正司只管听命便是。
    赵政拂袖,示意他可以离开。
    梁儿俯身收了案上的图样,叠好,交还给刘靖。
    刘靖刚一出殿门,赵政便起身将梁儿拉至身边,轻声调笑:
    “你喜欢寡人不蓄须的样子?”
    梁儿见他如此,心慌难耐,本能的点了点头。
    却忽然觉得承认“喜欢”有些不妥,便又猛的摇了摇头。
    梁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傻呆呆的样子引得赵政展颜笑开。
    赵政很少笑,而这一笑,却看得梁儿有些痴了。
    他五官如琢,笑眼微眯,唇红齿白,犹如夏日里的暖风,又似晴空中的骄阳。
    这不是那个早年韬光养晦、而后阴沉难测的秦王政,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英俊男子;一个放下重重戒备,由衷而笑的年轻君王……
    见梁儿痴痴的望着自己,赵政伸手拦腰将她揽入怀中。
    “迷上寡人了?”
    他将唇凑近梁儿的耳际,声音充满磁性。
    此时他怀中的梁儿就如一只受惊的白兔,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慌乱的不知该看向何处。
    “没……”
    梁儿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没什么?……”
    赵政穷追不舍,语气愈发魅惑。
    梁儿对赵政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无,被他欺负得几乎快要哭出来,只得求道:
    “大王……可否放过奴婢……”
    “梁儿分明答应过,永生永世不离开寡人,又让寡人如何放过你?”
    赵政声音极低,他的唇就在梁儿细白的脖颈处摩挲着,温热的气息挑拨着她每一根神经。
    “大王……”
    梁儿的眼越发迷离,那房梁上镶满了色泽饱满的绿松石,真的好美……
    然而这鼎鼎大名的清凉殿,挡得住三伏天的炎炎烈日,却终是挡不住年轻秦王如火的爱恋。
    不知何时,赵政的唇已贴上了梁儿的唇。
    唇齿交缠间,万般柔情将梁儿重重包裹,那般安心之感令她瞬间失了神志。
    忽然“吱呀”一声,殿门被人推开。
    一个宫人刚一抬脚进门,就撞见赵政与梁儿拥吻的场面。
    他惊得一缩,暗骂自己倒霉,莫名扰了大王的兴致。
    正当他退回脚步欲将殿门再度关上的时候,却听到赵政的声音响起。
    “何事?”
    宫人连头也不敢抬,深深一礼:
    “启禀大王,长史李斯求见。”
    “让他进来。”
    宫人应诺退出。
    赵政低头看了一眼梁儿,轻声道:
    “你先回避一下。”
    梁儿抬头,眼神中隐有不解。
    赵政与李斯之间的谈话,也有她不能听的吗?
    却见赵政不禁失笑,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额发。
    “寡人不想让其他男人见到你脸红的模样。”
    闻言梁儿双手立即覆上自己的脸颊,其上果真还滚烫着,想必定是红得可笑。
    她顿觉羞涩难当,简单施了一礼便快速跑去了后殿。
    赵政坐回坐榻之上,虽是正襟而坐,面上却凝了一抹笑意久而不散。
    幸亏李斯要从前殿行至此处,尚需一些时间。
    当李斯进入殿中之时,赵政已然调整好了神色,与平日一般无二。
    “大王可听说过尉缭?”
    “你说的可是《尉缭》二十九篇?”
    “正是。不过臣此番所指并非书简,而是尉缭其人。”
    “尉缭其人……寡人仅知,他曾在近百年前魏国招贤之时觐见魏惠王,而《尉缭》一书正是他与魏惠王晤谈的记录。但由于当时庞涓独揽大权,故而尉缭并未被魏王启用。”
    李斯抿唇一笑。
    “的确,关于尉缭,史上仅在九十七年前有过这一处记载。不过,近日臣在市井偶遇一件奇事,大王定会很感兴趣。”
    “何事?”
    李斯并非妄言之人,故而听他如此说,赵政便生出了几分好奇。
    “就在五日前,臣在咸阳一家酒肆之中遇见一个醉酒之人。他虽已大醉,却仍能出口成章,对于天下时政,更可侃侃而谈,见解亦是独具一格。臣与此人闲谈许久,问及他的名讳之时,他竟然说,他名为尉缭。”
    赵政面上无恙,却是心中一动,眼波流转。
    “尉缭?《尉缭》二十九篇面市是在百年前,那他岂不已经一百多岁了?”
    李斯却摇了摇头,神情竟有几分奇异。
    “那人……在斯看来,最多不过四十五岁……”
    “什么?”
    赵政一惊。
    一个百年前曾出现在史书中的人物,怎会以四十多岁的容貌出现在当下?
    “这不可能,许是重名。”
    “一开始,臣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那日他大醉后的言论,确实与《尉缭》二十九篇中的理念极为相似。臣心想,就算他与当年之尉缭无甚关联,就凭他的见识,也同样可为我大秦所用。”
    赵政垂眸浅笑。
    “倒是有趣。也难得有你李斯青睐之人,寡人倒是想见上一见了。”
    他知道,李斯一向自视甚高,极少会有人能让他如此大肆举荐。
    可此时,李斯竟是一叹。
    “只是不知为何,臣有缘与他结交,却刚刚报上自己的名讳,他就暴跳而起,疯了一样跑出了酒肆。臣追出很远才将他追回,问他为何要逃,他也不答。这五日来,臣多次劝他入宫觐见大王,他更是缕缕想要逃走。臣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只得让人将他绑了过来……”
    赵政一怔,复而摇头嗤笑。
    “此事也就你能做得出……既已绑来,就带他入殿觐见吧。”

  ☆、第七十二章 尉缭子

?    此刻,梁儿正在后殿之中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究竟是从何时起,赵政让她这般无法招架了?
    赵政的面容,赵政的笑颜,赵政的声音,赵政的怀抱……
    为何都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令她血流加速、心动不已,甚至失了理智?
    难道,她真的爱上他了?
    梁儿一惊,手指不自觉抚在了唇边,心也随之慌了起来。
    怎么办?……赵政是未来的秦始皇,他会后宫三千,还会儿女成群。
    而梁儿来自两千年后的现代,那里人人都是一夫一妻、那里一生一世,只得一双人……
    她在心中反复问自己,若真的做了赵政的女人,她有自信能安然看着他对其他女人左拥右抱吗?若眼见其他女人一个接一个的为他生儿育女,她的心又能撑到几时?
    想到此处,梁儿的心已然凉了下来。
    赵政不是她的良人……
    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不是她的良人……
    她缓缓闭了眼。
    这份情止于此处,她不能再弥足深陷了。
    可是与当年在赵国燕丹府不同,这大秦咸阳宫,她进得来,却出不去。
    况且她还有对成蛟的承诺……
    她只能永远留在赵政身边默默注视着他,却无法与他走得更近……
    梁儿一叹,推门走了出去。
    “李大人可还在?”
    正殿门前,梁儿轻声问向守在门口的宫人。
    “还在。”
    “嗯,那我便去备两份凉糕吧。”
    “梁儿姑娘恐怕要备三份了。”
    听了宫人的提醒,梁儿挑眉。
    “又来了一位大人吗?”
    宫人回答:
    “他现在倒还只是一届平民,不过想来也很快会被大王授予官职了。”
    梁儿心中一震。
    一届平民,竟能直接面见秦王,且很快就会被授官职,此人若非身具大才,又怎会有此际遇?
    “你可知此人的名字?”
    梁儿急于知道此人也是否出于史书,便想也未想就直接问了。
    宫人知道梁儿极受大王宠爱,便也没有顾忌其他,坦言告知。
    “刚刚传唤之时,听闻他名为尉缭。”
    “尉缭?”
    梁儿眼中流光闪现,竟是尉缭!
    “没错。”
    梁儿显然有些许激动。
    “他进去多久了?”
    “刚刚才进去。”
    “多谢,我这便去准备了。”
    瞬间,梁儿已跑的无影无踪。
    “梁儿姑娘这是怎么了?”
    宫人呆呆望着梁儿消失的方向,他眼中的梁儿从来都是稳重淡然的,怎么今次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草民尉缭拜见大王。”
    赵政定定看向殿中礼数周全的中年男子,语气平和。
    “李斯说先生是被绑来的,可寡人怎么看着,你并没那么不情愿啊。”
    尉缭起身,淡然回道:
    “既然已经入了秦王宫,自是想跑也跑不出去,如此还不如安心待着,便让李大人将绳子解了。”
    赵政面上若有似乎的划过一丝笑意。
    这种看得清形势的聪明人,他最是喜欢了。
    “先生觉得秦国如何?寡人如何?”
    赵政随口一问,尉缭亦是不假思索,直言回答:
    “当今天下,以秦之强大,诸侯就好比是郡县之君。而大王,高鼻,长目,眸利如鹰,下颚高昂,声音洪亮,胸膛高挺,气质凛然,雍容轩昂,此为相书所言典型的帝王之相。”
    对于尉缭的一番美言,赵政并未显露半分欣然,只淡淡问了句:
    “哦?先生还会看相?”
    “略知一二。”
    赵政态度淡然,尉缭也不甚在意。
    赵政问什么,他便回什么。
    膳房之中,梁儿一边准备凉糕,一边回想着史书上关于尉缭的记录。
    他是秦扫六合的一个关键人物,并且在他身上,还存有诸多历史的谜团。
    既然他已出现,不知那些让历代史学家头痛的谜团可否一一解开。
    梁儿兴趣渐浓。
    很快便准备好三份凉糕,差人将其中两份送去清凉殿。
    而赵政那一份,自然是由她自己呈过去,顺便还能看看那个神秘的尉缭。
    “兵者,以武为植,以文为种。武为表,文为里。能审此二者,知胜负矣。若没有稳固的国政,便没有强大的军队,而军队又是解决国政问题的手段……”
    梁儿双手端着一盘凉糕进入正殿时,正见到殿中一个中年男子在侃侃而谈,赵政与李斯听得也是极为认真。
    梁儿绕过那男子,将凉糕置于赵政案上,在赵政身侧站定。
    “自古男耕女织,民无二事则有储蓄,此为治国之本。民富方能国强,本固方能兵坚。如此便可'守,固若金汤;攻,战无不胜'……”
    梁儿默默看向他。
    那人将军事与政治、军事与生产之间的关系讲得头头是道。
    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几岁,可却在近百年前出现于魏国的史书之中,如此算来,他应是至少一百三十岁了。
    这便是历史上鼎鼎大名、又神秘莫测尉缭吗?
    他的年龄是迷;他的行踪是迷;他屡屡出逃,却最终还是留下为秦谋事;秦王政敬他重他,可他又在统一六国后突然从史书上销声匿迹……
    “正如我所说,秦国强大非常,六国无一能敌。可即便如此,秦目前却依旧无法确保能轻易灭掉任何一国,这是因为合纵之风犹在。几国联合出其不意,秦近些年虽是胜过几次,却也未必有把握往后次次都能胜。尤其一直以来列国最多只有五国合纵,最东边的齐国从未参战。可若有一日连齐也加入合纵,秦则危矣。这便是当年智伯、夫差、渭王之所以灭亡的原因。”
    齐国……
    赵政暗忖,这倒是他一直以来都忽视的一个问题。
    秦国经常攻打周边的赵、魏、韩,乃至楚和燕,却多年未攻打过齐国。
    只因自昭王起,秦对于六国行的都是远交近攻之策。
    齐国远在最东边,秦对齐的态度始终都是安抚拉拢的。
    可昭王之后秦王几经换代,到他这一任,秦已极少与齐国往来。
    齐地广人多,又多年未有征战,国富民强。
    若在此时齐国被其余五国拉拢合纵,秦确实极难招架。
    思及此处,赵政未动声色,心中却已有了一番打算。
    “如今,大王若是想要灭掉六国,依尉缭之见,只需三十万金即可。”
    “三十万金?”
    赵政挑眉。
    这个数字于一国而言,可谓天价。
    而尉缭的态度却鉴定非常。
    “正是。这笔钱全部用于贿赂各国权臣,扰乱他们的谋划,至使列国无法再行合纵之策。”
    闻此,赵政敛眸淡笑。
    “呵,不过三十万金,便可尽数灭掉六国,如此倒也值得。”
    他暗道,这尉缭与李斯之见极是相合,却又在细节上略高一筹,难怪李斯会对他这般推崇。
    “尉先生。”
    赵政淡声开口。
    尉缭躬身。
    “草民在。”
    “寡人欲任先生为大秦国尉,先生可愿意?”
    “大王可否收回成命?”
    赵政话音刚落,尉缭便急急推辞。
    赵政确是淡然一笑。
    “呵呵,就知道你会拒绝。故而寡人打算给先生一个空职。”
    尉缭抬头,疑惑的望向赵政。
    “寡人曾拜读过《尉缭》二十九篇,甚觉意犹未尽,不知先生可否将其续写?”
    “这……”
    尉缭自进入清凉殿起,便一直淡定自如、思路清晰,却在此刻终于败下阵来,被赵政牵着鼻子走了。
    赵政继续道:
    “先生可留在秦国以国尉之名专心写书,待你真心愿意事秦之时,再正式行使国尉之权,如何?”
    一旁的李斯暗自钦佩大王手段高明。
    那尉缭所回避的诸如年纪、早前的《尉缭》二十九篇是否他著和因何而逃等问题,大王全都一概不问;他不想事秦,大王就给他个空职,这让尉缭连回绝的余地都没有,只得接下。
    “多谢大王。”
    尉缭迟疑片刻,无奈的施礼谢恩,他终是被秦王政留下来了。
    正事既已谈完,接下来便是大家坐下来喝喝冰饮、吃吃凉糕,一边闲聊,一边消暑。
    又收了一名贤臣,赵政心情极好。
    “赐坐。”
    内侍搬了两副坐榻和桌案进来。
    李斯与尉缭各自入座。
    尉缭刚咬了一小口案上的凉糕,便不禁叹道:
    “这糕点口感真是稀奇。”
    赵政一笑,竟显出些许傲然。
    “此凉糕可是由梁儿秘制,自是与众不同。”
    尉缭未曾想身负无情之名的秦王会提及女人,心下一滞。
    “梁儿是?……”
    赵政眸光瞥向身旁梁儿的方向,梁儿顺势躬身一礼。
    “她是寡人的贴身侍婢,厨艺极好,先生若是钟意她做的吃食,寡人往后便时常让她多做一些送与先生品尝。”
    尉缭亦是对着梁儿轻点了一下头,以示回礼,复而转向赵政道:
    “多谢大王厚爱。梁儿姑娘心思灵巧,难怪能得大王如此之宠。”
    见秦王提到梁儿之时表情都与平时有异,尉缭便看出,秦王定是对这梁儿极为宠爱。
    说到此处,李斯也插嘴笑道:
    “哈哈哈,尉先生所见仅是毫厘,梁儿姑娘之巧思,又岂止这小小几块凉糕。而她所得大王之宠,则更是令白花暗淡、后宫失色呢!”
    闻言,赵政抿唇而笑,梁儿更是霎时红了脸颊,只得将头低下,怨道:
    “李大人向来正经,怎得今日也调侃起奴婢了?”
    “哈哈哈哈哈……”
    秦王政的大殿中难得传出串串爽朗的笑声,在章台宫的上空回响不散。
    此日之后,尉缭便住进了赵政专门为他准备的国尉府。
    他无需晨议,也无需参政,只每日在府中写书便可。
    每日梁儿为赵政做的食物也都会多备出一份,差人送去国尉府。
    就连赵政置备新衣,也会抽出一部分衣料送去给尉缭。
    与秦王吃同样的食物,穿同样的衣服,这等恩宠可谓闻所未闻。
    尽管尉缭的境遇羡煞旁人,可他本人却是愈发不安,时刻寻着机会想要逃出秦国。

  ☆、第七十三章 清君侧

?    十月,冀阙大殿上,吕不韦身形消瘦、两颊凹陷,双眸暗淡,这已不知道是他第多少次请辞了。
    “准了。”
    赵政半垂着眼,突然一句“准了”,惊得吕不韦愣在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多久了?
    他每次请辞,无论什么理由,赵政都会将其挡下,非要将他继续留在相职,过着空有其名、却毫无职权的日子。
    如今赵政终于应了,他反而不敢相信了。
    “怎么?你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政面色冰冷,扶案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殿中的吕不韦。
    “吕不韦,寡人问你,你对我秦国有何功绩,让秦将河南赐你做封地、使十万户供奉于你?你在我秦国有何宗亲关系,要让寡人叫你一声仲父?”
    见赵政如此紧逼而来,吕不韦已知赵政此番终是要将自己了结了。
    他紧闭双眼,面无血色,紧攥的手心之中尽是汗水。
    赵政行至吕不韦身边站定,目露寒光,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下大声宣布:
    “即日起,将文信侯吕不韦免相革职,流放其全族至蜀地,永不得返!”
    宏亮浑厚的声音在冀阙之中久久回荡。
    此刻的梁儿若是有一面镜子,定能看到自己面上那复杂交织的神情。
    有哀伤,有狠绝,有幽怨,有喜悦,有愤然……
    吕不韦,终于除了……
    “还没有结束。”
    回到昭阳殿,赵政立于露台之上,俯瞰整个咸阳城,眼神却甚为狠厉。
    “寡人怎会如此放过他?”
    梁儿望向赵政,满面不解。
    赵政转向她,目若寒潭,清冷一笑。
    “吕不韦性子坚韧、目光长远、思虑周全,却极爱面子,又容易想得过多。寡人有意晾他许久,使他寝食难安,受尽折磨。在他习惯被挽留之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免他相职,将他驱逐,使他丢尽颜面。但仅是这些,又怎够抵得那么多人的性命?”
    梁儿恍然。
    没错,只是流放,太便宜他了。
    史书记载,吕不韦是去往蜀地,喝了毒酒而死的。
    “大王可否应下奴婢一件事?”
    见梁儿神色毅然,赵政眼神中略过一丝柔光。
    “何事?”
    梁儿咬唇,双眼微红。
    “让吕不韦死在奴婢眼前。”
    她定要亲眼确定吕不韦再无生还的可能。
    赵政心中一痛,唇角轻牵,展臂将她揽入怀中,轻柔抚弄她细软的长发。
    “放心,不会落下你的。”
    第二日,吕不韦全家被押送前往远在千里的蜀地。
    而梁儿,则独自坐在梧木亭中抚了一整天的琴。
    成蛟的仇算是报了大半,接下来就轮到那个樊於期了……
    梁儿双手突然按于琴弦之上,琴音骤然而止。
    她起身,向望夷宫的方向走去。
    很快,那抹雪白纤瘦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不久,整个大秦政局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动。
    自吕不韦之后,大秦再无相邦,而是将军政两权分别归与左右两相。
    昌平君熊启为左丞相,掌管内政。
    王绾为右丞相,掌管军事。
    值得一提的是,此二人的年龄都还未及三十岁。
    秦国人才辈出,也一度成为天下之美谈。
    蒙獒之子蒙武任御史大夫,位列三公,辅助丞相,监察百官。
    六十七岁高龄的老将王翦任大将军,负责征战列国。
    此前从未展露头角的禁军司马腾竟出任了内史,负责全都城的行政,同时还执掌咸阳五万驻军。
    李斯升任廷尉,位列九卿,掌管全国刑狱律法。
    而那位让华阳太后心心念念的面首樊於期也更名为桓齮,被封为将军。
    就连咸阳宫内的内侍宫婢都被清了个干净,几乎完全换了一批人。
    这表面看来,
    楚系的昌平君在文职,并且身居相位。秦以左为尊,左相的权力大过右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楚系的桓齮在武职,紧随大将军王翦之后,权力亦是极大。
    赵政似是给足了楚系面子,让他们文武双控。
    可实际上楚系却并为捞到多少好处。
    赵政将相职分给左右两人,权力本就已经折半。
    右相虽不及左相权大,却手握可以用于调兵的另一半虎符。倘若左相有所异动,右相便可与秦王合符,迅速调兵镇压。
    再加上一个时刻在左相身边盯着的御史大夫,恐怕这昌平君的实权也所剩无几了。
    而桓齮的将军之职就更是不足道哉。
    也怪他自己实力不足,战功太少。就算华阳太后有心,也无法将他托至大将军之位。便只能在大将军之下,做个看似还不错的将军。
    他曾在屯留有与王翦交战的经历,心知王翦的可怕,自是从骨子里就弱了王翦一筹。
    故而他虽能领兵,却要处处受制于王翦。
    至此,恐怕那傲娇成瘾的华阳太后一定悔不当初,不该早早弃了成蛟,更不该小瞧了赵政。
    秦国这番动荡可谓震惊七国,而远在南方楚国的政变也几乎令全天下人哑然。
    楚王元病了许久终于薨世,谥号考烈王。
    春申君黄歇要赶去王宫悼念,却被其下门客拦住,那人劝他当心李园,此行必有埋伏。
    可黄歇却认为李园胆小,且一向待他恭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当黄歇赶到寿春宫,李园果然在殿门外安排了人手,转瞬便将其射成了一个蚂蜂窝。
    太子熊悍顺理成章继任楚王。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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