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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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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政首要的是对付吕不韦。而就凭他这个傀儡君王的一己之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事的,为今之计只有联合楚系将之除去。
    而在楚系看来,吕不韦亦是最大的敌人。至于赵政,不过是吕不韦庇护下的纸老虎,只要吕不韦一倒,赵政失去依仗,便可轻松除掉。
    如此看来,楚系定会欣然接受与赵政合作。
    “梁儿,往后寡人会经常这般与你同榻。”
    赵政看着梁儿,狡黠一笑。
    梁儿果然如他所料,露出一副受惊的小兽的模样。
    他觉得此时的梁儿甚是可爱,又把她搂得紧了紧,笑意已然更深。
    “试问,纵使寡人身边有再多吕氏和楚系的耳目,又有谁能听得清你我之间的枕边话?”
    两日后,甘泉宫。
    “你这丫头的心思还真是灵巧,这么多好看的发式你都是如何琢磨出来的?”
    华阳太后欣赏着蟠螭铜镜中梁儿刚为她梳好的头发,赞叹不已。
    梁儿低头,抿嘴浅笑。
    “是太后生的貌美,故而发式无论怎样梳,看着都觉得养眼。”
    “呵呵呵,瞧你这小嘴,也是越发甜了,难怪前几日大王会为你跟昌平动那么大的气。”
    华阳太后笑看梁儿。
    梁儿连忙以额点地。
    “太后息怒!梁儿只是一个宫婢,又何德何能做得了此事!”
    “罢了,这事的确也怨不得你,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起来领赏吧。”
    “谢太后。”
    梁儿刚带着华阳太后的赏赐从甘泉宫出来,惊魂未定,途中又见昌平君远远朝这边走来。
    梁儿依照宫规低头敛目退到路边,本想等昌平君走过去之后她再继续走,不料那昌平君却在行至她身边时与她说话了。
    “梁儿?你怎么在这?”
    “华阳太后召奴婢去给她梳几个新鲜的发式。”
    他“嗯”了一声便接着往前走。
    “前几日……奴婢多谢昌平君搭救之恩。”
    梁儿转身,深施一礼。
    她打算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昌平君的想法。
    昌平君驻足,稍事停顿,却并未转向梁儿,只微微侧头浅笑。
    “梁儿真是言重了,本君只是拂去你面上之尘,怎称得上是搭救之恩?”
    “人的脸面何其重要,昌平君随意之为,于奴婢却是莫大的恩德,奴婢定会谨记于心,若是他日昌平君有用得到梁儿的地方,奴婢定当竭力为之。”
    昌平君缓缓点头,脑中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梁儿俯身告辞,昌平君却开口道:
    “宫廷不比市野,内宫危机四伏,往后务必要更加小心谨慎,勿要冲动莽撞才好。”
    “奴婢知道了,多谢昌平君提点。”
    梁儿知道昌平君这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通过她对大王说的。
    宫里到处都是吕不韦的耳目,太多话不能明说。
    她来示好,便等于是大王对他示好。方才她说的每一句,都等于是替大王说的。而他回了这句话,便等于是缔结了一个口头盟约。
    梁儿暗喜,昌平君果然是个极聪明的人,只简单几句他便懂了。
    吕不韦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小就被楚系视作眼中钉的赵政竟然会有和昌平君联手的一天。

  ☆、第四十一章 又见太子丹

?    十月底,大将军蒙骜奉命又进攻了魏国的氏畼和有诡,这一仗打得很是持久,直到年底,咸阳也一直未见捷报。
    正当众人都在为前方战事暗自担心之时,滞留在燕国近三年的纲成君蔡泽,终于说服燕王与秦国联合攻赵,功德圆满回到咸阳。
    然而蔡泽因被吕不韦算计而徒增的这次艰难的燕国之行,着实是把他吓了个不轻。
    试想,当年只因有人在背后说了几句坏话,蔡泽就吓得交回了相印,此番可是实实在在的被吕不韦坑去了燕国,受了将近三年的精神折磨。
    因此他回到咸阳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辞官。
    赵政和吕不韦“挽留”他许久,最终还是随了他的意,郎中令一职由吕不韦举荐的王绾继任。
    王绾虽是吕不韦所荐,却是出身士族,年轻有为,聪慧过人,赵政对他很是满意,有意拉拢,便待他极好。
    秦王政四年初,由于秦燕结盟,二十二岁的燕太子丹奉命来到秦国为质。
    吕不韦一向欣赏燕丹其人,此番为迎接燕丹入秦,竟专门安排了酒宴。
    而好笑的是,此事刚定下来不久,吕不韦便感染了风寒,无法参加这个他期待已久的宴席。
    由于燕丹的名气甚广,身份又很尊贵,所以这次的酒宴规模并不小。除了秦国本国的王室宗亲和大小官员,就连一些当世名仕也被邀请出席。
    这一日,专门承办王室宴会的兴乐宫成为全咸阳最热闹的宫殿。
    黄辉十分,酒宴即将开始。
    梁儿紧跟在赵政身后进入兴乐宫的正殿端泽殿。
    众人皆起身向秦王施礼。
    客座上的燕丹礼毕,看向赵政时余光无意扫到他身后那熟悉的娇小身影。
    燕丹一怔,梁儿!
    “燕太子殿下……”
    燕丹身边负责服侍他的宫婢见他望着大王的方向略有失神,便轻声唤他出言提醒。
    燕丹回神入座。
    可眼神仍时不时瞄向梁儿的方向。
    难怪他寻了那么久也未能将她寻到,原来她竟是到了咸阳宫。
    她,一点也没变,还是当年离开时的模样……
    “燕太子昨日刚到咸阳,吃住可还习惯?”
    赵政首先开口。
    他自小便不喜欢燕丹,与他多说一句话都嫌太多,如今这种场合却是不得不客套几句。
    “有劳秦王费心了,燕丹一切都好。”
    赵政轻点了一下头。
    “那便好。燕太子亲自质秦,我大秦怎可怠慢?若有什么需求,燕太子只管提出便是,秦人定当竭力满足。”
    “秦王客气了,燕丹本就是作为质子入秦,能受此礼遇已是万分感恩,又怎会有其它要求。”
    燕丹礼数周全,言行恭敬,没有丝毫差池。
    他说话的声音较十九岁的他,又更沉稳内敛了几分,听得人麻酥酥的,怕是又要引得不少女子为之倾心。
    梁儿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看燕丹一眼。
    一来是因为宫规使然,二来是当年她连夜偷逃出燕丹府邸,并且还卷走了一兜子钱币,此举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丢人,还有何颜面再面对燕丹?
    届时,赵政抬手示意,殿中钟磬齐鸣,歌舞升平,酒宴已然开始。
    梁儿站在赵政身侧,俯身为他斟酒夹菜。
    赵政侧头与她耳语了几句,她便轻身退下,去往膳房。
    燕丹见状,也立即起身退席,追了过去。
    手执爵杯送至嘴边正欲饮酒的赵政,余光瞥见燕丹离席去了梁儿的方向,眉心微微一跳,只瞬间又恢复如常,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梁儿走得不慢,却有些魂不守舍。
    这是为燕丹摆的酒宴,无论她怎样逃避,耳边总会听见这样那样的人反复提到他的名字。
    几年前在赵国燕丹府的一幕幕也一刻不停的跳入脑中……
    “梁儿!”
    忽然一只手将她拉住。
    她吓了一跳,猛的回眸看去……
    眉如远山墨画,目若秋水流转,如此容颜,这世间除了燕丹还会有谁?
    “殿下……”
    梁儿一味想要回避,却未曾想燕丹会如此直接的出现在她眼前。
    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三年寻而不得,而今这样近的直面梁儿,燕丹竟也有些语塞。
    许久,燕丹一叹,轻声问:
    “当年……为何要走?”
    提到这个,梁儿又想起她偷拿燕丹钱的事,面上一红,低头道:
    “……许是……思念旧主……”
    燕丹闻言自嘲一笑:
    “呵呵……思念旧主……我那般全心待你,难道都及不上将你丢下的他吗?”
    梁儿不知该如何作答,只低着头杵在那里。
    这种尴尬的情况,让她恨不得想要挖个洞钻进去,躲在里面再不出来。
    燕丹见梁儿如此,又是一叹:
    “你可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听到这话,梁儿的头更是一低再低。
    可燕丹却有些急了。
    “梁儿,你为何如此躲避我?我对你的心思……”
    “燕太子殿下!”
    一个声音打断了燕丹,只见一个内侍从远处急急跑来。他刚要说话,又看到了燕丹面前的梁儿,心知自己打扰了二人,顿时面露愧色。
    “何事?”
    燕丹问。
    “殿下,大王见殿下久久没有归席,便差小人过来看看殿下是否迷路……”
    燕丹看了一眼梁儿,复而对内侍道:
    “确是有些迷路了,便找了位姑娘问路。”
    内侍恍然,恭敬对燕丹道:
    “哦,如此,便请燕太子殿下随小人来吧。”
    梁儿眼见燕丹跟随那内侍走远的背影,修长的身形,高挺的脊背,不胖不瘦,不壮不弱,一切都恰到好处……
    那般熟悉,恍若从前……
    原来,她竟从未忘记……
    梁儿转身,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继续走向膳房,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赵政要吃的紫薯红枣糕,装了盘,又带上一壶特质的米酒,双手端着往回走。
    “你们看见了没有?那燕太子殿下明眸皓齿,儒雅温厚,真是让人一见倾心啊!”
    回廊边上的一间房内,几个穿着靓丽的女子正在闲聊,看着似是官员的家眷。
    “那当然,人家可是少年时便已经博学多才、名动天下的燕太子,岂是寻常可比?听说他曾游走列国,每到一处,无论是市坊名伶,还是王室贵女,为他痴迷者都不计其数,只求他一夜顾盼便就知足,若是有幸被他带回燕国……”
    “若是有幸被他带回燕国,恐怕迟早会被赠予他人。”
    就在众女都听得满面桃花,无限神往之际,一个声音打碎了大家完美的幻想。
    “桐枝,你所言何意?”
    还不及这桐枝回答,便另有一女插嘴道:
    “确是如此。听闻那燕太子虽然表面看着温润如玉,待女子极好,实则确是个没有感情的。在他心里只有家国大事,没有男女情爱。他身边的女子,无论之前多么受他宠爱,只要被他的门客看上,他便毫不犹豫的将其赠予门客,当真是如衣物,说弃就弃的。”
    一旁的桐枝嗤笑:
    “呵呵,是啊,燕太子如此对待一心爱慕他的女子,却无人谴责他无情,反倒被世人夸赞他厚待手下门客,摒弃儿女情长,是真正做大事的人。以至于越来越多的有才之士去燕国投奔于他。”
    在场的女子听后全都默不作声,气氛全然不同于之前那般。
    在这战乱的时代,女子无论身份贵贱,在男人眼中都一样一钱不值,岂不可悲?
    过了一会,那屋内响起了清亮婉转的歌声。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是《诗经》中的歌。
    意思是:年轻的姑娘们啊,别对男人用情太深。男人若是恋上你,要丢便丢太容易。你若是恋上男人,要想解脱难逃离……
    歌声清冷、如泣如诉,仿佛细数着这时代女人们的点点悲戚。
    也竟是字字都唱入了梁儿的心里,如根根细针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是啊,这便是燕丹,他会一直温柔待你,让你忘却烦恼,安心跟随,却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微笑着将你推给他想要笼络的人。
    呵呵……梁儿苦笑。
    时隔三年,她竟忘了燕丹真实的样子,只见了一面,便险些又让他走进自己的心里。
    脑中的种种回忆和那歌声扭转在一处,搅得她内心前所未有的苦闷。
    不知不觉间,靠在廊柱上的梁儿已将托盘上的一壶米酒喝得一滴不剩。
    这酒是她自酿的,口感清甜,贯穿体内,犹如一缕清泉,令她觉得好受了些许。
    “梁儿,你怎么在这?可让我好找啊!”
    梁儿抬头。
    “姬乔?”
    姬乔一脸焦急。
    “梁儿你快救救我!”
    “出什么事了?”
    “一会就轮到我抚琴了,可我方才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碰断了指甲,今日定是无法献艺了。只是太乐的人今日每个都忙得不可开交,这档口竟是一个乐师也窜不出了,此番我又是独奏……眼下,就只有你一个可以替我了!”
    “独奏?我的琴艺怎够独奏?”
    梁儿才习了多久的琴,怎及得上如姬乔这般自小便抱着琴长大的世家琴师?
    “你琴艺虽尚粗浅,但你的琴却与众不同,加之你总是心思独到,琴音也非比寻常,如此独奏,必能得到宾客嘉奖。”
    “可是,我还要去给大王送糕点……”
    “哎呀,这事谁都能做,我去帮你找个旁的侍婢送去便是,你快去准备准备!”
    姬乔话音还未落,便径自抢了梁儿手中托盘跑远了。
    “姬乔我的琴……!”
    “我已经让芊芊去给你取了!”
    姬乔的声音渐行渐远,梁儿无声叹息,忽然又想起那托盘上的米酒已被自己喝了个干净……
    宫婢本就是禁止饮酒的,此次她又是偷喝大王的酒,这若是让大王知道,岂不死定了?
    可姬乔怕她答应了抚琴又中途反悔,所以溜得飞快,早就不见了踪影,如何又能追得上?
    梁儿一手扶额,为什么感觉好似燕丹一出现,一切就全都乱了……

  ☆、第四十二章 高山流水

?    偷酒的事既是追不回便只能作罢,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眼下芊芊已经气喘吁吁的将梁儿的琴抱了来塞入她怀中,又快速为她施了粉黛,简单打扮了一番,衣裙换了厚重的锦袍,却仍是素白的颜色。
    钟磬之声已停,这表明下一曲将是独奏。
    能在这兴乐宫独奏者,必是大秦数一数二的乐师。
    众宾客不约而同停下私语,静候这位即将上场的独奏乐师。
    只见殿外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走来。
    女子年纪不大,娇小的身躯,清丽的容貌,皮肤白皙,双眸微敛,神色淡然。
    而最吸引人眼球的却是她怀中那一张破旧不堪的五弦琴。
    如此盛大的酒宴,怎会有人胆敢用这般破烂的旧琴出来演奏?岂不是太不尊重满场的宾客?
    众人面面相觑,偶有耳语。
    可见秦王都未开口训斥,又难免让人猜想这演奏是否是别有安排。
    赵政见入殿独奏之人竟是梁儿,心中便隐隐烧起一股无名之火,上次跟她说过不让她给别人献艺她都当做耳旁风了。
    赵政憋了一口气,瞄了一眼酒壶,示意身边侍婢倒酒。
    侍婢捧起酒壶,却迟迟未倒。
    赵政瞥向侍婢,那侍婢竟倐的跪地,浑身发抖。
    赵政蹙眉,拿起酒壶时方知里面竟是空的。
    他复看向下面的梁儿,心中之火更甚。
    眼见梁儿抱着琴进来,燕丹亦是惊讶非常。
    三年前梁儿还丝毫不通音律,如今重逢,她竟已经可以在大秦国宴上独奏了吗?
    梁儿行至殿中央坐下,此时酒劲渐浓,她已有些头晕。
    可她却也庆幸,若不是这浓浓的酒意,恐怕她早已因为偷酒即将被发现之事而心乱如麻,更无法鼓起勇气在燕丹面前奏出下面这一曲。
    梁儿指若柔荑,飘然落于琴弦。
    可如此轻柔的一计空弦,却操出了一个无比沉闷的音调,引得满座哑然,连连摇头,这般破旧的琴,果然是无法拿来演奏的。
    而接下来一长串连续的琴音却又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那一声声的闷响自那灵动的指下发出,就仿佛命运的悲泣,一波更盛一波,写意着女子的无奈。
    那漫天飘舞的银杏叶,那紫金长袍的俊逸男子,还有那一个个相谈甚欢、却一去不返的日夜……
    思也不能思,念亦不能念,一切都已既定,人生只能如此。
    再是美好,也终会消逝;再是缅怀,也终会忘记……
    既是断藕又何必连丝?
    至此,梁儿一扫面上凄苦,眼神骤然坚定,指下力道剧增,一下,两下,三下……
    “你们看那琴!”
    有人惊叫,众人闻声细看,只见梁儿的琴上开始出现裂缝。
    琴面梅花状的断纹随着梁儿每一次的大力拨动,被震得逐渐碎裂开来,竟是一片片的脱落。
    四座皆惊。
    “等等,可否是老夫耳浊听错了?这曲……是《高山流水》?”
    经一位老者提醒,众人方才注意此为何曲。
    “诶呀!这位姑娘独树一帜,我还以为她这是自创一曲,不曾想竟真的是《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竟然还能如此弹奏?真是闻所未闻!实在绝妙啊!”
    梁儿余光瞥见燕丹的神情,他同其他人一样满面讶异。
    不同的是,他的唇紧抿着,像是强忍着什么,她便知道,她的曲意,他懂了……
    《高山流水》本为一曲,不分段落,梁儿却故意将它分开为两曲来奏。
    高山和流水本就截然不同,又何必强放在同一支曲中?
    你做你的高山,我做我的流水。
    你想留住我,可我注定无法为你停留。
    我想逃离你,却又忍不住默默仰视你。
    你我相遇,但无法比肩。
    既然命运如此,何不决然放手,放我潇洒离开。
    此时,琴面的残木也已脱落大半,琴音一扫之前的沉闷,逐渐变得清透,余音绵长。
    音随意转。
    时而嘹亮、浑厚,宏如铜钟;时而轻清松脆,有如风中铃铎。
    在众人的连连震惊中,梁儿的琴音缓缓落定。
    殿内一片寂静,仿佛连呼吸声都可清晰入耳。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绕梁'?这琴是传闻已被毁的周朝名琴'绕梁'!”
    闻言众人再次沸腾。
    “绕梁”,乃是古代四大名琴之一。
    相传,春秋时楚庄王曾得此琴,从此便沉迷于“绕梁”的靡音之中不可自拔,樊姬用夏桀和商纣沉迷琴瑟而丢了江山来劝说楚庄王,楚庄王自觉无法抗拒“绕梁”的诱惑,便命人将它毁掉,从此世间再无人见过此琴。
    而今,“绕梁”竟又现世于大秦兴乐宫,并且还是在一个年轻姑娘的手中!
    不止众宾客惊呆了,燕丹惊呆了,就连梁儿也惊呆了。
    赵政送她的这张琴竟然是“绕梁”!
    梁儿抬头看向赵政,他神态自若,没有半分惊讶之色。
    难道他早知这琴就是“绕梁”名琴,却是有意赠予她这个身份低微的侍婢吗?
    正当殿中议论声四起之际,赵政却淡淡开口:
    “此女不过是我大秦咸阳宫的一名普通宫婢,又怎会拥有'绕梁'这等绝世名琴?何况世人皆知'绕梁'已毁,想必是各位看错了吧。”
    闻言众人立刻明了,秦王是不想此事外传,便各自收了声。
    这秦王政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脾性怪异。现下又是在他的宫殿之内,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谁敢反驳?那“绕梁”琴再是贵重,又怎及得过自己的一条小命?
    赵政扫了一眼众宾客,见大家果真都是聪明人,便打发了梁儿退下,自己也称酒力不济先回去歇息了。
    一路上,梁儿都没见赵政与平日有何不同。
    可一入昭阳殿,赵政便立即遣退了所有侍婢和内侍。
    “啊……”
    酒劲还没过的梁儿被赵政一把推至柱上,力道竟还不小,撞的她忍不住吭出声来。
    “寡人说过,不准你给他人献艺!”
    赵政怒目盯向梁儿,梁儿心知他是真的动了气,却因酒精的作用,竟胆大得回了赵政一句。
    “大王只说,不准我给别人跳舞……更何况,此次奴婢是为大王抚琴……”
    听到梁儿这样说,赵政怒气更盛。
    “你当真是为我抚琴的吗?”
    然而此时对上赵政那墨深如潭的眼,梁儿竟说不出谎来,只能沉默。
    “你都未曾为我抚琴,而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他抚琴,竟还偷喝了酒!……呵……高山流水……你就这么心悦于他?”
    赵政似乎也是多喝了几杯,眼中血丝尽显,原本精致如琢的五官,此刻竟看着有些狰狞。
    “奴婢……没……”
    梁儿本想否认,可话还未说出口,嘴便被赵政的唇牢牢堵住。
    竟是深深一吻……
    这一吻,吻的突然,吻的热烈,让毫无防备的梁儿几近窒息。
    赵政的唇火热的发烫,按着她的力道亦是极大。
    酒精的味道在二人唇舌之间弥散化开,反复交缠。
    梁儿头晕得厉害,全无反抗的力气。
    许久,赵政的唇终于挪开,他双手扶着梁儿的头,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
    “从前是寡人还未长大,才让他霸了你的心那么久……如今寡人已不再是孩子,你便必须是寡人的……只能是寡人的!”
    赵政再次将梁儿拥入怀中,不停亲吻她的额,她的唇,她的颈……
    “大王……大王……”
    十六岁的赵政,身体已近乎成年人一般,他个子又高,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多,肩膀也日渐宽阔厚实。
    梁儿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推不动他。
    感觉到梁儿的挣扎,赵政更加气愤,将她推倒在地,压在她的身上,一把将她的衣襟扯开……
    疯狂的吻如暴雨般落下,在梁儿的意识中,这一幕竟与在赵国被赵兵侮辱的一幕重叠了……
    她双手紧握成拳,缓缓闭了双眼,嘴唇逐渐失了血色,全身开始不住的颤抖……
    发觉梁儿身体的变化,赵政缓过神来,起身看到躺在地上的她身上衣裙一片狼藉……
    这场景竟像极了赵国的那一日……
    曾经,他发誓要杀光所有赵人为她报仇,可而今,他自己竟也对她做了这种事……
    赵政慌乱的把梁儿的衣襟理好,将颤抖的她从地上拉起裹入怀中。
    “对……对不起……对不起……寡人……寡人错了,不会再对你这样了……寡人会等你……等你心甘情愿做寡人的女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夜晚的昭阳殿中,跳跃的烛火映照着鲜红的柱和鲜红的地,一身玄衣的年轻君王紧紧拥着素白衣裙的瘦弱少女,不停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几日后,赵政单独宴请了燕丹。
    他不想让燕丹见到梁儿,便没让梁儿出现于宴席之上,不过他让梁儿给自己做了一份芳草琉璃羹放在桌案上。
    赵政端坐于坐榻之上,淡声吩咐内侍:
    “把寡人的芳草琉璃羹分一些給燕太子。”
    内侍应诺,上前一步,将那芳草琉璃羹小心的分了一小半,双手托着置于燕丹面前。
    赵政含笑对燕丹道:
    “燕太子尝一尝这芳草琉璃羹,此为寡人的贴身侍婢梁儿亲手所制,甘香清甜,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啊……不知燕太子是否还记得寡人身边的那个梁儿啊?”
    “自然记得。”
    燕丹表情淡淡的。
    赵政则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噢,瞧寡人这记性,燕太子年少质赵时,也曾做过几年梁儿的主人呢。”
    闻言燕丹但笑不语,默默乘了一小块芳草琉璃羹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说起来梁儿的厨艺真是极好,又总有许多奇思妙想。她已离开燕太子多年,想来燕太子一定也对她做的膳食念念不忘吧?不如就趁此机会多享用一些可好?”
    赵政一副傲然自得的神色,笑看向燕丹。
    然而燕丹却不怒不急,缓缓放下手中羹匙。
    “燕丹本是不想让秦王失望的,只是这确实是燕丹第一次吃梁儿做的食物。”
    闻言赵政不免一滞。
    燕丹则一脸平静祥和,似是忆起当年之事。
    “燕丹从未有一日当梁儿是婢子,故而从未让她做过任何婢子之事。膳房,她也自是不必入的。”
    听燕丹这般讲,赵政面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僵了一下,转瞬却又调整如常,看不出丝毫不妥。
    只是桌案下他扶在膝上的双手却紧紧握成了拳。
    晚上,赵政又将梁儿拉上了自己的床榻,将她抱于怀中。
    “大王……可是有事要说?”
    赵政每次如此,都是要说正事的,所以梁儿都会乖乖任他抱着。
    “今日无事要说。”
    赵政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
    “寡人今日就只是想抱着你。”
    闻言梁儿瞬间想到了酒宴那日赵政对她做的事,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脑中嗡嗡作响。
    赵政见她如此,轻轻一叹,温柔安抚道:
    “别担心,寡人会信守承诺,不再对你用强。今日,就只让寡人这样抱着你便好。”
    赵政从没有想过,自己竟会幼稚到想要向燕丹炫耀他有梁儿在身边,可却反倒输了一局。
    让他突然觉得,或许有一天,他会失去她……
    没人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的害怕……

  ☆、第四十三章 请归燕太子

?    这是冬末的最后一场雪。
    凤凰池面结的冰原本已经因为天气转暖而融了大半,而今却又附上了一片白雪皑皑,看着真是别有一番景致。
    今日风不大,大片的雪花便随意飘落,簌簌的,平添了一副闲散的气氛。
    忽闻梧木亭中有琴音缭绕。
    婉转清丽,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绕梁'名琴果真不同凡响。”
    梁儿一心抚琴,竟不知有人近前,忽的抬头,却是呆在了那处。
    眼前之人舞勺之年;面上光洁白皙,眉目清秀,相貌俊雅;头戴琉璃冠,腰束白玉带,其间一支色泽饱满的赤红玉箫尤为显眼,素白的锦袍虽无半点纹饰,却依旧难掩那与生俱来的华贵雍容。
    “公子……”
    梁儿双眸含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也忘了礼数,没有起身施礼。
    “我回来了。”
    他含笑望着梁儿,笑容纯净如斯,就好像亭外漫天飘飞的雪花,可以洗去尘世间的所有烦扰。
    他回来了……长高了……也更好看了……
    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怎得还哭了?”
    成蛟走至她身边缓缓蹲下,抬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返回咸阳的路上,我是边玩边走的。若早知你这般想念我,本公子定会快马加鞭,再早个两日回来。”
    “呵呵……”
    梁儿破涕为笑,他人是长大了,可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
    成蛟眉毛一挑。
    “又笑了?你们女人怎么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啊?我那夫人也是如此,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公子娶妻了?”
    梁儿揉了揉眼睛,好奇道。
    “嗯,去年在赵国的时候,赵王将他的亲侄女嫁给了我。”
    成蛟一叹,好似说的不是件喜事,而是一件极恼人的烦心事。
    “赵王的侄女不漂亮?”
    “唉,也不是不漂亮,就是……”
    成蛟刚要回答,却见梁儿仰面看向自己的眼神亮炯炯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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