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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前夫他哥[重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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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这一胎来之不易,背后饮了多少坐胎药只有她自己清楚,其中的心酸谁也无法知晓。因为如此,即便胃口不好,她也是硬撑着吃下各种补品,即便吃了又吐,在她肚子里一日日大起来的不仅是她的孩儿,更是大燕的皇子,萧氏满门的希望。
许嬷嬷是她从出生起就跟在身边的老人,望着憔悴的太子妃心疼不已:“太子妃这几日胃口不佳,人也不太舒坦,太子殿下也不曾来瞧一瞧。”
闻言萧嘉柔握着粥碗的手紧了紧,扭头向着空旷的门口望去,寥寥一片,太子的确很久没有出现了。
“殿下事务繁忙,得闲了自会过来。”
说到最后几字,萧嘉柔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太子近日在忙着些什么,她心里十分清楚,那盛州一案现下似乎还平静无波,只怕终将掀起巨浪,不然太子为何现在开始便开始疏远她?是怕他为家族求情?
还是?萧嘉柔心中一冷,他已经待她不若从前?
赶在入冬之前,乾景帝要在西郊猎场举行野猎。自边城危情解除,又静养了这么多日,他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
颜若栩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慢行,她今日穿了身骑装,还依照颜氏的旧俗将发式梳做男子的模样,眉眼间带了一股飒爽利落。
她记得清楚,上一世便是在这一场野猎中不慎崴了脚,遇见了那叫她堕入深渊的陆家嫡子陆垣韩。
那一日的天色也如今日一般,万里无云,一片湛蓝。
不过叫她忧心的还不是这一桩事情,陆垣韩她待会避开便罢了,父皇特意举行这场野猎,还邀请了当日随陆垣蛰去边疆的士兵们,父皇不仅仅是要论功行赏,怕是还要与陆如卿谈及婚事。
想到此处颜若栩眉头轻蹙,无意识的甩了一记鞭子,胯。下的马儿应声提速,劲风吹拂着她鬓边的黑发。
陆垣蛰策马追上来,还未开口说话。
马背上的颜若栩侧目望了他一眼,双腿夹紧马肚子,不曾说些什么便疾驰远去。
原地的陆垣蛰一头雾水,疑惑地挠了挠头,无奈地耸肩,今日从陆府出发时见街面上有卖兔子的小商贩,许多孩童和夫人小姐争相购买,想来女子会喜欢那毛绒绒的小东西,他正想问颜若栩想不想要,待会可帮她猎几只野生的,不料她跑的这般快,也不知是怎么了。
君无戏言,当日在雨夜之中答应那唐突少年的时候,乾景帝是深思过的。
如今陆垣蛰完成任务全身而退,在皇帝眼中便越看越顺眼,那些玉叶金柯的子弟他见过太多,个个自诩门风雅正,从名师手中调。教出来,可惜都透露出一股“年少老成”的庸碌气。
火候不够故作高深,在识人无数的皇帝眼中,只是跳梁小丑一般。
徐皇后如何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她顺从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这般违逆过皇帝的意思。
“陆家的那位公子的确有些才干,陛下今日准备赏赐些什么呀?”
行往西郊猎场的御辇之上,徐皇后轻声问道。
车马声粼粼作响,缓缓行走在山野之间,满山遍野秋草枯黄,乾景帝掀开锦绣流苏帘的一角,看的满心感慨,听得徐皇后一言,沉声道:“少年英豪,正是公主的良配。”
徐皇后扭头与皇帝对视着,目光戚戚,眼眶中竟然蓄了盈盈一汪眼泪。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儿,怎么做得女儿的夫婿,他何德何能可护若栩一世?”
乾景帝有些愕然,他知道皇后素有门阀之见,却不知道她偏见如此之深重。
“一己之力解了大燕的危局,堪称是个英雄,皇后未免太小瞧人了。”
话虽然说的不留情面,乾景帝还是柔和着声音,他心意已决不可撼动,却还是要哄着皇后情绪的,不料皇后一甩衣袖,侧身背对着他,冷声道:“无论如何,我必不会允若栩嫁给此人!”
西郊的皇家猎场内已经早有侍卫驻守,开始巡逻,护卫皇家安全,走入猎场之时,颜若栩的余光中似乎瞄见了陆垣韩,他负责护卫猎场内的安全。
如今萧徐二氏斗得厉害,颜若栩知道,最后的结局不过两败俱伤,皇兄即位之后朝堂将会是陆氏的天下,陆氏满门功高盖主,皇兄既依赖又忌惮,而陆氏崛起的源头,便是年后的洮阳之乱,陆如卿大败胡人,名震四方。
上一世她执意嫁给陆垣韩便在无意之间加速了君臣失和的速度,这一世还要这般做吗?
带着满腹心事,颜若栩忧心忡忡坐在猎场上乾景帝的身侧。
依照军例还有律法,乾景帝赏赐了此去边城的士兵,接着野猎正式开始,许久不曾骑马的乾景帝也上马,有近身侍卫保护着,往西边的树林而去。
颜若栩失了兴致,也为避开见陆垣韩,独自坐在帐中深思,徐皇后忽而走进来。
她摆摆手叫身后的婢女娴芝退下,缓缓地走到了女儿身后,她疼惜的抚摸着女儿的乌发,母女二人许久没有促膝长谈,在帐中说起了知心话。
皇后的性子温和似水,无论颜若栩幼时多么顽皮,她也总是心细教导,从不发脾气,她的这一双儿女,一个身子弱,一个脾气倔强,没有一个叫她省心。
“若栩啊。”徐皇后将颜若栩搂在怀中,注视着女儿的眼睛,缓缓问道:“你同母后说一句实话,你与那陆家长子当真有情么?”
颜若栩的心漏跳一拍,望着母亲的眼神,手缓缓用力,握紧了掌心,那话犹犹豫豫堵在喉头,半晌也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40章 
她知道母后不满意陆垣蛰的出身, 她一直属意的驸马人选,是她的表哥徐衣臣。
颜若栩的脑中思绪纷纷,乱得毫无头绪, 陆垣蛰当日向父皇求赐婚, 他自己也曾言明, 那不过是权宜之举, 自始至终二人只是盟友,是一条战线之上的人, 除此之外,何来什么有情无情?
别看现在陆氏在朝堂之上还默默无闻,很快便会崛起,届时兵权在握,能轻而易举的在大燕掀起波澜。
再说陆如卿此人, 上一世颜若栩在将军府呆了那么多年,很明白他的为人, 谨慎,自律,严于律己,陆家的门风便是如此, 即便上一世陆垣韩负了她, 客观说上一句,也是坦荡行走问心无愧的良臣。
他们从未想过谋反,一切都是皇兄逼迫的结果,想起上一世皇兄登基之后的所做作为, 颜若栩的身子轻轻颤抖, 脸色变得极差,若说那皇位上坐着的是个疯子, 她也相信。
那么这一次,她还要不要入将军府?
徐皇后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手轻轻放在颜若栩的肩头,身上淡淡的玫瑰味熏香飘入颜若栩的鼻子里,泛起一股甜腻。
只要颜若栩表现出一丝的不情愿,那么即便和顺从了一世的夫君反目,她也要护住女儿,绝对不会将她嫁给那般形状顽劣,一肚子坏水的人。
“若栩,你不必害怕,这关系到你一生一世的幸福,将真心话说给母后听,母亲为你做主。”
颜若栩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心脏像是被揪紧了,压在心底喘不过气来。
“母后,儿臣与陆垣蛰确实是心意相投,我们是真心的。”
最终颜若栩仰起头,迎着徐皇后的切切目光,坚定而缓慢地说道。
她不可为了一己私念弃大局于不顾,即便不情愿再次踏入那充满噩梦的地方,再次面对那群给她无尽伤痛的人,她也要迎面相对,父皇既然答应了陆垣蛰,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此刻陆垣蛰不仅仅代表自己,他还是陆氏的代表,她必须守诺嫁入陆府,否则陆氏便是在满朝文武前失了颜面,萧氏也会乘机踩压,没有陆氏今后出力,怕是稳不住将来的局面。
“吧嗒”一声,徐皇后的手垂下来,颜若栩口中之语自然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她心凉了一片,眼底飞快的泛起了水光。
“若栩!你糊涂啊!”
徐皇后恨铁不成钢般的戳了颜若栩一下,手指微微发抖,胸膛被气的一起一伏:“他可是好男风!你要想清楚了,能做下这种丑事,可见为人龌龊不堪,今后你能与他过一辈子么?”
望见母亲情绪这般激动,颜若栩也心酸不已,听得母后说了句一辈子,她更是觉得心中酸涩。曾经她倒是有份以为可以到白头的爱情,为了那缥缈的情爱奋不顾身,结果呢?
这一世她不想要什么一生一世,只要大燕江山稳固,所爱护的人岁岁安康,便罢。
“母后,儿臣求您成全。”
颜若栩字字恳切,抬手轻轻拭去徐皇后眼角的泪珠。
皇后长叹一声,闭目不言。
数里之外野猎场上,深深的草丛中疾驰着数匹骏马,为首之人一袭黄衣,丰神俊朗,只是面容带几分病倦,正满目带笑的往前探身而望。
随行的侍卫疾步从远处跑来,双手拖行着一只插了两枚羽箭的肥硕野鹿,敛目道:“恭喜陛下,是只上好的母鹿。”
乾景帝闻言捋着下颌胡须朗声大笑,扭身对身后的人道:“还是陆爱卿先一箭伤了这头鹿,以至于它奔跑的速度慢了,不然我怎么有时间补上那后来的一箭呢?”
“陛下太过自谦了,伤了猎物算什么,最后还是陛下您一箭毙命,箭术精妙。”
陆如卿颔首示意,对着皇帝拱手道。
自己的箭术究竟如何,皇帝心中清楚,和他们这些马背上战场上奔波的武将比起来,他只是班门弄斧罢了,奉承的话听多了,皇帝不往心里去。
“陆爱卿之长子陆垣蛰为大燕立下了大功劳,当日他请命而去之时,朕允诺于他,要赐婚他与公主,陆爱卿以为如何?”
面对乾景帝如此一问,陆如卿心中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陛下怕是心意一定,当真要允当日的诺言,立即翻身下马,行礼稳声道。
“犬子若得公主相配,是我陆氏满门三世修来的福分,臣万分欣喜,感激涕零。”
“陆爱卿快快请起。”乾景帝朗声大笑,已经许久不曾这般开怀。
这厢君臣言笑清谈一片祥和,不远处的萧昌呈却是一脸冷色。
此次野猎陛下特意只许陆如卿伴随左右,待陆氏如此亲厚,不免让他起了警惕之心,这几年新崛起的陆氏,当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往日里小瞧了他!
“公主,陆公子方才正寻公主呢!”安抚住徐皇后的情绪后,也为了平息自己的心绪,颜若栩提了箭囊走出营帐,一直候在账外的坠儿奔上前道。
颜若栩抬眸,淡然地点点头:“叫他过来吧。”
她也正有一席话,要亲自和陆垣蛰说清楚。
今日天气十分的清朗,惠风和煦,颜若栩踏着脚下齐膝的枯草簌簌作响,她将手背于身后,仰望着苍穹,一头乌发梳做男子的发髻,还有些像位俊朗的公子。
陆垣蛰提着一方小小的铁笼子走过来,腰间斜斜的挂着一柄剑,许是在猎场上奔波热了,已经脱去了外衣,只穿着件白色中衣便跑来,鼻尖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子,在空气里带起一阵疾风。
颜若栩循声回过头来,见陆垣蛰举了举手中的笼子,上面盖着一块棉布,里头有活物沙啦啦磨爪子的响动。
“这是何物?”
她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指着陆垣蛰手中的笼子问道。
“掀开瞧瞧便知晓了。”陆垣蛰大口地喘了两口气,抹了一把汗水,眉飞色舞像个贪玩的孩子般。
颜若栩侧目望了他一眼,从身后抽出一只手,小心翼翼拿开了笼子上盖着的黑布。
一个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大不过一只猫的小东西正在笼子中怯生生看过来。
小东西毛绒绒的,耳朵尖尖,脑门上还沾了几粒枯叶,眼睛是纯蓝色,纯净的和一汪碧泉般,格外招人喜爱。
颜若栩俯身凑近,透过笼子的缝隙为小东西摘取脑门上的枯叶,谁知这家伙看似温顺,性子烈得厉害,忽然炸毛,发出一声娇锐的尖叫,对着颜若栩靠近的手指呲牙,尖尖的白色獠牙在阳光下晃晃发亮。
“为了捉这只野狐狸刚才可费了一番功夫,这东西刚满月,不过机灵得很,今后养在宫里一定有趣。”
陆垣蛰轻轻抖了抖铁笼,对着里头的小白狐吹了记口哨,立即引得小东西转移了战火,对着他龇牙咧嘴起来。
颜若栩接过那小铁笼子,见里面的小东西实在可爱,忍不住逗弄起来,眉眼舒展开来,一片恬静专注之色。
少女身姿很是纤细,阳光下照出了她耳廓上细细的绒毛,脸颊上自然带着一抹红晕,眉不染而翠,此刻笑得格外舒心。
陆垣蛰多看了几眼,目光柔柔的,歪着头也是一脸淡笑。
“陆公子,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说。”当颜若栩忽而正色对他说道时,陆垣蛰点了点头。
他蹲下来扯了半截枯草,伸进笼子去逗那还在炸毛状态里的小东西,语气轻松道:“公主请讲。”
颜若栩酝酿了一阵,转身背对着陆垣蛰,缓缓说道:“公子还记得那日百官跪于宫门,企图逼我父皇降旨,将我送去和亲那夜,说过什么吗?”
怎么不记得,陆垣蛰手顿了顿,眼睛里出现没由来的紧张,他扔掉了枯草,看着颜若栩的背影道:“我求陛下赐婚,求陛下给一次机会。”
说着他缓缓地站起,双手握成拳,目光灼灼,似是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未待开口,听得颜若栩继续道。
“如今该是我父皇允诺之时……我们需做名义上的夫妻。”
蓦然的,陆垣蛰向前踏的步子急促收回,他飞快地垂下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再次扬起头来时,眸中已经一片平静。
缓缓行了一礼,他对眼前的女子道:“谨遵公主吩咐。”
秋日野悠中莽莽金黄,少年仰面躺在枯草地上,四肢舒展开来,怔怔望着远处某个点。
良久,远处有人唤他。
“垣蛰!那边有野鹿,要不要去猎来打牙祭!”
陆垣蛰如梦初醒,跳起来抖了一身的草屑,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道:“哪呢!这就来!”
方才那一抹隐秘而难言的心事,也随之飘散在空中。她是公主,是全然不同于他人的女子,从来他就清楚这一点,他不会唐突,也不愿强求。
他愿意等,终有一天,今日没有说出口的话,他要亲自说出来。
少年一跃跨上马背,策马向着同伴呼唤的地方奔去。
西郊的皇家猎场内一片欢腾,太子颜黎兴致也颇高涨,他端坐在马背上,由侍从牵着马缓缓慢行。
他的手中握着一封刚才盛州传来的书信,太子看罢,轻轻将那信笺在掌心揉搓成团。
“走,去寻萧大人。”
太子冷声道,握着信纸的手用了几分力气,指尖泛起一丝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作者有个同名微博~欢迎勾搭


第41章 
萧昌呈此刻正在营帐中饮茶歇息, 他年过五旬,早已经没有少年身上那股狂劲,正侧目望着远处热闹喧嚣时, 听见账外响起一连串脚步纷踏之声。
待他看清楚来人, 立即起身行礼, 恭恭敬敬低头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颜黎站在他面前, 垂眸淡淡扫了萧昌呈一眼,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而后走过他身侧,盘腿坐于帐内的软垫上。
“萧大人免礼,吾今日得了个好消息,大人之子萧彦臣已击退狄人数十里,如今边城兵戈暂歇, 不日萧世子便要回朝,萧大人真乃教子有方, 佩服。”
边城之危局究竟何解,朝中之人心里都清清楚楚,若没有陆家长子想法子解了暴雨过后城内的粮荒,他萧彦臣哪里有机会击退狄人, 如今不过捡了个漏。
大家心里门清, 却没人敢说些什么,萧彦臣是名义上的主帅,这天大的好运还真就落在他的头上,待他回朝之后, 萧氏一族怕隆宠更盛, 不上赶着巴结,谁还去触其霉头。
萧昌呈听后面不改色, 对着太子再次行礼,格外谦逊地道:“殿下谬赞,萧氏一族护卫大燕江山,乃是分类的职责,彦臣能为大燕立功,我这个做父亲的十分欣慰,他自幼便有大志向,要安。邦定国成为国之栋梁。”
这话滴水不漏,既显示了自家谦虚,又不动声色的吹捧了自己的儿子。
太子轻笑了声,望着账外之秋景,缓缓道:“萧大人太谦虚了。”
野猎过后,天气一日寒于一日,不过月余,大燕迎来了一场大雪。
去盛州查案的大理寺少卿苏全安终于归京了,随着苏大人一起入城的,还有盛州的钱氏府上几个当家人。
据说押解钱氏犯人的囚车出现在街道上时,沿途百姓情绪激昂,指着囚车中的人怒道苍天有眼,恶人终于有了报应,恨不得扑上去生吞活剥了钱氏恶霸,随行的侍卫竭力维护秩序,才使囚车顺利出了盛州城门。
如今犯人已到了京中,下在了大理寺天牢之中,钱氏的资产也扣押住,还待进一步细查。
颜若栩坐在临窗的桌案前,雪落了一场,院中苍茫一片,趁着此刻寒风歇了片刻,开了半扇轩窗,正在望着窗外雪景。
“阿喆就快归来了吧。”
她望着积了数寸的白雪,想起幼时与族中子弟玩雪堆雪人的场景,那时候颜喆还是个小孩子,总爱追在她身后叽喳。
半年多不曾相见,也不知他有了什么变化。
坠儿端上一盏银耳莲子汤上来,又为香炉添上些熏香,轻声道:“快了,小侯爷信中不是说过,要在除夕之前赶回来,还要与公主一同守岁呢。”
颜若栩接过那碗汤搅拌几下,低头饮了一口:“以往守岁阿喆都在,今年也不可例外。”
说到这里她心中涩了一下,其实她多年没有与家人一同守岁过除夕了。
前世嫁入将军府后,除夕多是在府邸中过的,尤其是后来几年皇兄不许她入宫,连岁前入宫请安都免去了,府中女眷婆子们枯坐在一处,捱到天明才睡去。
回到房中时,陆垣韩总是醉醺醺的瘫睡在床榻上,那间他们洞房花烛的卧房,平日里他从不会踏入一步,只有喝醉不省人事,才会走进来昏沉地睡一觉。
那是她为数不多可亲近自己夫君的机会。
她会亲自打来热水,为那个眼神都不屑于落在她身的男子擦洗,薄凉的指尖掠过她既熟悉,又那般陌生的眉与眼,指头划过鼻尖后,停在下巴戳手的胡茬上。
那已经是夫妻难得的亲近时光了。
颜若栩苦涩地笑了笑,上辈子的那个人,还真是痴心。
“公主,司制房送来了吉服,您要不要试试看。”
素心托着件大红的喜衣跨步而入,颜若栩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喜服上的金色凤羽之上,微微点头道:“放下吧。”
父皇已经下了圣旨昭告天下,将嫡公主颜若栩许配于神威大将军长子陆垣蛰,来年立春之后,便是大喜之时。
这意味着除夕之后,她将再次踏入那炼狱一样的地方。
前世的婚事举行的仓促,远没有这一次隆重,上次成婚时的吉服还是绣娘赶工出来的,用的也是寻常的金线,没有这次的华贵奢侈。
抚摸着吉服上精致绝美的祥云纹饰,还有镶坠的各色宝石,颜若栩心中五味沉杂。
坠儿在旁看着,不由得也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她小心地拨弄着铜炉中的香灰,小声地道:“公主当真要嫁去将军府吗?若是……不愿,总有法子缓一缓。”
见颜若栩默默不语,坠儿低下下头来道:“是奴婢失言了。”
颜若栩知道,坠儿这是真心为她在着想,心中并不怪她,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岂是事事尽如人意的?况且嫁过去又不会少一块肉,上一世那般难熬不也是过来了,她什么都不畏惧。
“车备好了吗?”
颜若栩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她今日要出宫去,那钱氏被押在天牢中,一口咬定所有的恶事都是自己做下的,与其他人无干系,竟然对萧氏忠心耿耿,死到临头了都不愿意吐口。
单凭小小的本地氏族,不不敢那般肆意侵吞百姓的私产,在盛州为恶那么多年的,就算这道理显而易见,没有钱氏的证词指正和配合,萧昌呈再推卸个一干二净,这桩案子当真便与他萧氏无干。
他们还需撬开钱氏的嘴巴,亲口指证,才能将萧氏拖到这案子中来。
颜若栩想的出神,门外一个陌生侍卫出身打断了她的思绪。
“公主,车马已经备好多时了,请上车吧。”
上月郑昊妻子生产,颜若栩特许了他在家照顾妻儿,待孩子满月才继续回来当差,现在这位是宫里的何姓侍卫,也是郑昊举荐的人选,人还年轻,不过十八九岁,家中世代都是武官,不过品阶都不高罢了。
何侍卫行的急,大步走进来一气说完后,搓着手等着颜若栩迈步。
坠儿瞧了那何侍卫一眼道:“备好了便备好了,你先出去候着,公主还要添一件厚衣呢。”
“是,坠儿姐姐说的没错。”
何侍卫红了脸,自觉有些急躁莽撞,对着颜若栩行了礼,又大步退下,和处事稳重的郑昊形成鲜明对比。
颜若栩笑着摇头。
长安大道上积了极厚的一层白雪,还未有人来扫除,马车的木轮子碾压而过,只听得咯吱作响,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两撇深痕。
已经落了雪,陆垣蛰却还穿得轻薄,里头只是夹了一层薄棉的黑色长衣,外面一件防风的披风,立在驿亭门口,人站的笔直,遥望着山野小路的尽头。
当那辆熟悉的车马出现在眼帘之中时,他凝定不动的身影终于晃了晃,踏步上前。
坠儿先从马车上跳下来,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此时又落起飘洒的雪花,手中的油布伞刚撑开,身后一只手自然地握过伞柄,陆垣蛰微弯腰,握着伞为下车的颜若栩遮风挡雪。
在地上站定,颜若栩轻问:“人到了么?”
陆垣蛰点头,一边引着颜若栩往驿亭里面走去,边沉声讲道:“苏大人正在里面等候公主。”
他语气干净而疏离,刻意掺杂了几分距离感,眼神敛下来,对着颜若栩示意。
户外的风大的厉害,呼啸的北风呜咽,挂在脸颊上锋利的像刀子。
颜若栩仰头环视了四周的景色,皆是山石枯木,不见人烟,此处很僻静,她满意地走了进去。
苏全安此刻正坐在驿亭的小暖阁中饮梅子酒,透过开了几寸的北窗欣赏茫茫雪景,忽而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入京做官这几个月以来,苏大人当真是一心扑在国事上,平日几乎没有什么应酬,陆垣蛰邀他来此一聚时,苏全安的心情很复杂,在家中纠结了很久才决定赴约。
他在心中暗想,待会陆公子若是有事私事相求,他就立刻告辞!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着皇家的差事,他必定不会罔顾法纪,和他人同流合污。
苏大人越是想得深,情绪越是激动,待扭头望见门外之人时,立刻呆住。
暖阁的窄门被推开,门外是个年轻明艳的女子,带着一身风雪的凌厉气息踏步而入。
“苏大人,好久不见,近日可还安好?”
颜若栩浅笑着凝视苏全安,安然而道。
“臣一切都好,劳公主记挂。”
苏全安急忙放下手中的杯盏,从酒案之后走出来,对颜若栩行礼。
“苏大人可不要以为方才我只是客气话,我是真心相问的,近日大人的心情怕是不佳吧。”
说着颜若栩坐下来,望着苏全安诧异的神色心中淡然,继续道:“钱氏在天牢里关了这么久,大人什么都没问出来,心里真的不急?”
苏全安沉吟不语,今日之行果然是暗藏玄机,衙门里的事情自有他们去管理,颜若栩虽然贵为公主,可也没立场插手这些事情,他们在背后有何党争,他一概也不管,只求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公主说得极是,苏某办事不力实在惭愧。”
说着苏全安再次一拜,“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苏某先告辞,公主请自便。”
颜若栩蹙眉,望着苏全安的背影幽幽想,当日一见还不知道他为人耿直厉害之处,今日算见识了,果然是为良臣。
“苏大人停步!本宫有个能助大人查明真相的好法子,大人愿听一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么~爱你们


第42章 
苏全安的脚步应声停滞。
他出生在偏僻穷困的县郡中, 是靠着寒窗苦读挣出功名的寒酸书生,因出生卑微,见过百姓生活的种种艰难辛酸。
那些欺压乡邻的恶霸, 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是苏全安最瞧不起的人, 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收拾干净。
这回抓到的钱氏几人, 是他啃过最硬的骨头,任其软硬皆施, 那姓钱的就是不肯吐口,将所有恶行都揽在自己身上。
颜若栩看着苏全安凝固的背影,缓缓拿起案上温酒的铜壶,将温甜晶莹酒水的注入白瓷小杯,随着酒香四溢, 颜若栩道:“苏大人,外面天寒, 还是坐下来再同饮几杯吧。”
“按照大燕的律例,钱氏在盛州犯下种比种大案,该是杀头的死罪,多半还要罚没其家产, 罪无可赦的问斩, 家人则没入奴籍,苏大人,我说对了吧?”
苏全安一脸严肃之色,缓缓点头。
“横竖都是一死, 钱氏家主精明得很, 这是在为子孙打算呢!”
颜若栩目光微沉,注视着杯中酒水淡淡说道。
这个道理苏全安何尝不懂, 钱氏就是知其罪孽深重,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干脆将一切事情都揽下来,自然,这不是为了什么义气之举,而是去盛州查案前,钱氏的几个少爷便连夜出逃了,现在官府抓捕了多日也没寻到踪迹,想来是钱氏背后的靠山出力,护住了钱氏的几位少爷。
“公主说这些有何意?”
苏全安抬起头,笑道:“若是只为了与下官说这些,臣听完,也该告辞了。”
说罢再次要踏步离去。
颜若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提高音量道:“若是钱氏的儿女亲自去狱中求父亲,你说,那钱氏的家主是招还是不招?”
这一番话说得好似随意,却在苏全安的心中翻起来惊涛骇浪。
“公主是说寻到那些逃走的人了!”
苏全安说得激动,情绪转变突然,恨不得蹦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陆垣蛰脸上没绷住,看着苏全安滑稽的模样露出个笑,隔空和颜若栩对视一眼,眉梢微微一抬,显然松懈了一口气。
苏全安古怪的脾气在官场中人出了名,他办案从不准外人插手,也不往外透露案情,无论什么案子在只要到了他手里,不办成个铁案他就不姓苏,现在眼看苏全安愿意坐下来一谈,这事情就好办了。
“苏大人莫急,我也是一心为了求个公道,大人请饮此杯,听我细细道来……”
雪足足落了两个时辰,从驿亭走出来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暮色。
在这茫茫人海去寻几个特意藏匿起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颜若栩连那几个出逃的钱氏子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哪里能寻得到?
颜若栩撩开车帘,探出半张脸笑问道:“沈然真的准备好了么?”
陆垣蛰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边行边望着眼前银白一片的山野,哈出一口白气:“自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公主大可放心。”
说罢,颜若栩大笑起来,她干脆将整个车帘掀开来,歪头细细打量着陆垣蛰的神情,问道:“叫沈然去受累,你不心疼?”
陆垣蛰抓抓头发一脸疑惑:“这有何心疼的?”
说来也是极巧,钱氏一族效仿大家氏族做了批有家族纹饰的玉佩,皆是由上好的羊脂玉打造,前几日沈然开的当铺里面偏生收到了一块这样的玉,叫知情的人查验了,那玉乃是钱氏家族大小姐日常所配带的,不知怎么竟然流落到了当铺中。
这说明萧氏并没有护那钱氏后人周全,不然这种贴身又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只是可惜顺着那玉佩的来源查了,也只是查出从赌场的流出来的,此外别无信息。
也不知道陆垣蛰怎么想出那样一个损主意,先是假意告知苏全安已经找到钱氏子孙,取得他的信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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