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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柳暗花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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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月嗫喏着不知说什么好!
  前面纪瑾瑜又冲两个人说道:“还不快跟我回去,看看有没有得救?”
  “是!”湘月提了裙子跟上去。
  阳春道歉般地跟窦氏解释:“三奶奶,我们家奶奶最爱这些花花草草,绝不是故意失礼,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纪瑾瑜喜欢侍弄花草,薛府上上下下人人皆知,更何况这千层雪是茉莉的最新品种,价值千金,又是纪瑾瑜哥哥亲自送的,她这样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窦氏笑道:“我与四弟妹也算是知己了,岂能连这点子小事都不能体谅?你快跟了四弟妹去吧,看她着急心疼的样,我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就不去添乱了。改日再到你们院里找四弟妹说话!”
  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
  阳春冲她感激地福了福身,也提起裙子赶了上去。
  刚跨进内室,纪瑾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今人在什么地方?”
  “回四奶奶”,湘月与踏月对视了一眼,才说道:“表小姐一开始在后花园赏花,后来便去了小书房。”
  那不是薛博文的私人书房吗!
  “四爷呢!”纪瑾瑜脸色刷白地问道:“四爷是不是也在小书房?”

  38、唾手

  “是!”湘月连忙说道:“四爷用过午膳之后就一直在小书房练字,表小姐是后来才去的。”
  “去了多久了?”
  “也没有多久;大概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
  这一顿饭的时间是不算太久;但若是有心;恐怕也能生米煮成熟饭。自己男人毁了人家的清白,到时候;自己这个大妇;恐怕不得不纳表小姐进门了。
  “喜云、喜月你们留下看家”,纪瑾瑜说着往外走去:“其他人全部跟我来。”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后花园赶去,在抄手游廊上碰上了提着灯笼急急走路的弄墨。
  他是薛博文的小厮;平时只在薛博文跟前。
  纪瑾瑜看见他不禁怒火中烧;好啊;还打发了人来望风,莫非表小姐得手了?
  “弄墨;你不在书房里伺候爷,要到哪里去?”纪瑾瑜杏眼圆瞪。
  因天色渐渐暗了,纪瑾瑜一行人又没有点灯,所以弄墨看不清。待他听到纪瑾瑜的声音再一看,可不是他正要找的人!
  “四奶奶!”弄墨既惊且喜,顾不得礼数:“四奶奶,见到你太好了!你快随我去小书房,表小姐逼着咱们爷娶她呢!”
  纪瑾瑜边走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爷练了一个下午的字,后来说累了要躺会,我扶着爷躺到里间的大炕歇着之后,看见蚊子渐渐上来了,就想着拿艾香熏蚊子。偏巧,小书房艾香用完了,等我到咱们院里拿了艾香回来,在门外听见四爷叫我。
  待我进去之后,才发现屋里不对劲,爷穿着中衣赤着脚站在地上……表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炕沿上嘤嘤地哭。口中直说要爷给她个说法,否者就拿着爷的汗巾子嚷嚷出去。
  爷被她缠得不行,就推说这件事他说了不算,得您做主,然后爷就让我去请您来。”
  “你确定只是拿艾香的功夫?”
  “我的奶奶”,弄墨急的满头大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撒谎,咱们快些走,四爷还等着呢!”
  从后院到小书房一来一回连一盏茶的时间都用不了,就算薛博文想做什么,恐怕都没有时间。
  纪瑾瑜送了一口气:“爷的汗巾子怎么到了表小姐手里?”
  弄墨思量道:“我服侍爷小憩的时候,便随手放在炕头上,必然是被表小姐拿到了吧!”
  汗巾子类似于现代的腰带,只不过,汗巾子系的是贴身的小衣。是非常私密的物件,如今到了表小姐手里,就算薛博文说没有什么,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将贴身的物件乱放!”纪瑾瑜不由低声斥道。
  “爷的小书房平日里没人去的”,弄墨苦着脸说道:“我哪里知道表姑娘会如此大胆!”
  说着说着,小书房就在眼前。
  纪瑾瑜正要推门,弄墨却说道:“还是奶奶您自己进去吧!我跟几位姐姐在门口等着。”
  纪瑾瑜想了想,冲众人无声地点了点头。
  弄墨又压低了嗓音求道:“好奶奶,你快想想法子帮帮爷,爷可从来没想过要纳人啊!更别提表小姐了!”
  这还用你说!表小姐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玲珑的美人!
  内室里传来薛博文苦恼又无奈的声音:“婉表妹,这世上多得是大好男儿,你这这不依不饶,岂不是毁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分?”
  “表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表哥既然念着这些年的情分,就该帮帮我才是。你明知道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如愿呢!”
  “可我心中并没有表妹!”薛博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功近利,希望这样就能打消陈婉的念头。
  所谓剑走偏锋,陈婉既然连自毁名节的法子都用上了,又岂会因为薛博文的几句话打消念头!
  “表哥,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我何尝不明白?只是我未奢望能占据表哥的心。只要表哥可怜可怜我,肯看我一眼,肯让我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表妹,你这是何苦?”
  陈婉苦笑:“是表哥逼得我如此之苦!表哥的意中人虽然不是我,但是我敢肯定,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表嫂!既然如此,那多了我一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你就可以登堂入室急吼吼地做人家小老婆吗?所以,你就这般是无忌惮吗?于薛博文没有什么,不过是多了一名美妾。你美梦成真了,得偿所愿了。你可曾想过,于是正是原配,无异于打了脸面。
  纪瑾瑜气得直哆嗦!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自己最看不惯就是这不知廉耻勾搭别人丈夫的小三!
  世界上真有这般自荐枕席没脸没皮急不可耐地等着男人来那什么她的人!这与躺在床上,剥光衣服,叉开双腿,邀请男人来那什么有什么区别!
  陈婉的声音里面带了几分诱惑:“表哥若是能说服表嫂,于表哥而言也是一桩好事。否则表嫂呆会来了,说不定就会跟表哥大吵大闹,到时候闹到了两家上人面前表哥脸上也不好看啊!”
  “可是!”薛博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碰你一下!”
  “你如今再说这话,会有谁相信呢!这汗巾子难道会自己跑到我怀里来不曾?”陈婉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表哥,我若不是喜欢你,何必出此下策自毁名节?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喜欢别人就是你的理由吗?
  你爬床未遂,便拿了薛博文贴身的汗巾子要挟,怎么反倒说别人咄咄逼人!原来,这就是你的计谋,未免也太幼稚了一些!薛博文啊薛博文,这点伎俩就将你难住了吗?你果真是绣花枕头只中看,不中用!
  半晌也没有听见薛博文的回答。
  又传来陈婉低低的劝说声:“表哥,你真的要闹到人尽皆知吗?若到那时……”
  纪瑾瑜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向前一步:“夫君,婉表妹情深如此,你怎么忍心辜负?”
  原来明亮如昼的小书房如今只点了一盏灯。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薛博文穿着中衣赤着脚狼狈不堪地站在地上,正气急败坏地拿着蒲扇“呼哧呼哧”地用力摇着。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的斯文?
  炕沿上坐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正拿着绣帕擦眼泪。
  纪瑾瑜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朝她望过来。
  薛博文却像找到救星一样:“你可算是来了!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一幅没有任何主意的样子。
  “什么怎么办?”纪瑾瑜越过他朝炕边走去:“你做下这种事,总该给人家一个交代才是!”
  没想到纪瑾瑜会这样说,薛博文一听,当场愣住!
  刚才抹泪的陈婉,闻言抹眼泪的手一顿。
  心中正窃喜,见纪瑾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忙从炕上滑下来,泪眼汪汪好似无限羞愤愧疚地喊了一声:“表嫂,我……我……”。
  她“我”了几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看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说不出来一般。
  纪瑾瑜心中冷哼一声,装什么!不过,这演技也是顶尖的了,若是自己不明白前因后果,说不定真的就会相信了她。
  身材纤细瘦弱,偏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外裳,月白色的罗裙,有种小鸟依人般的柔弱。下巴尖尖自有一股子怯懦之态,大大的眼睛既惊且恐蓄满泪水,好似受惊的猫儿。果然是个美人,这样的姿色也是不俗了!
  你会装委屈,我也不能输了你不是?
  “好妹妹!”,纪瑾瑜拉了陈婉的手道“我早就听说舅舅家有个婉表妹模样出众、人品一流,更难得的是与夫君情投意合、两心相知。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表妹!让我情何以堪啊!”
  这样的话似夸赞又是责怪,让陈婉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低着头道:“表嫂,我……真的不是有意闯进表哥的小书房的,我不过是走累了,进来歇歇,没想到表哥在内室休息,我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那薛博文的汗巾子,怎么又到了你手里呢?
  “我知道!我知道!”纪瑾瑜轻轻拍着陈婉的手安慰道:“咱们女孩家知道什么,还不是他们男子……罢了,这话我不说了。你放心,我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
  说完她松开手,对薛博文佯怒道:“夫君,我知道你心中想着别人,却不知道究竟是谁。你既然与表妹情投意合,当表明了父母过了明路才是。这般偷偷摸摸,像什么样子!我知道你是怕我不答应,只是你也太小看人了!弄到这步田地,还不是要我收拾烂摊子?你若禀明了我,哪里还会有如今这些事!”
  这一番话,让薛博文惊诧不已。他连忙解释道:“我……”
  他一个字刚出口,纪瑾瑜就冲他眨了眨眼睛,一语双关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夫君就将此事交给我处理,保管让夫君心满意足便是!”

  39、可得

  薛博文收到纪瑾瑜的示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是高兴又是感激。她果然是个靠得住的;从成亲当晚没有拆穿他;他就知道了!纪氏,果然不错。于是;薛博文便打定主意不再说话;全由纪瑾瑜处置。
  陈婉听了,却窃喜不已,原来这纪氏当真是贤良无知的木头人!想必她知道表哥心不在她身上;故意装大方拉拢表哥呢!既是这样;岂不正合我意!
  “表嫂”;陈婉轻轻拉了纪瑾瑜的衣袖,求情道:“你千万不要责怪表哥;表哥他只是……”,说着便低下头红了脸。
  只是什么?
  纪瑾瑜说着苦恼道:“我知道夫君与表妹两个人情难自禁!就因为如此,夫君更应该尊重表妹,为表妹着想才是。表妹好歹也忍耐些,为夫君着想才是。如今这个样子,若是让两家上人知道了,本来好事岂不是变成坏事?”
  陈婉一听脸色一变,抓住纪瑾瑜的衣袖,急急地问道:“怎么会好事变成坏事?”
  纪瑾瑜见了心中哂笑,有心要吓唬她,边说:“你想啊,你们啊,这叫无媒苟合,是犯王法的。”
  陈婉吓得不清,可还是问道:“怎么会这样?就算是无媒,我们又没有害人,怎么会犯法王呢!”
  “既是无媒苟合,便是人家说的奸夫□,□家宅。若是双方上人追究的话,女的要被打三十大板,贬为奴籍;男的若有功名在身,便革了功名。”
  “表嫂,你不要吓我,不会这么严重吧!钱尚书家的三小姐便是这样嫁给她姐夫王翰林的,并没有人追究啊!”陈婉被吓得语无伦次,连这等话阴私的话都说了出来。
  “所以,女方家长为了保住女儿的命,男方为了功名,一般都不会追究,既然双方都不追究,自然也就无事了。”
  陈婉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经过这一吓,陈婉便再也不好装委屈了,也让她对纪瑾瑜的话信服了几分。
  薛博文却被纪瑾瑜的这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她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心中更加信服纪瑾瑜能帮助他。
  “好妹妹,就算双方不追究,经过此事,你的名节恐怕也不好听了!”纪瑾瑜状似忧心地说道。
  陈婉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道:“这件事你不说,表哥不说,我不说,会有谁知道呢?”
  “我自然不会嚼舌根,但是两家上人总归是要知道的。”,纪瑾瑜叹了口气:“不说别人,就是母亲知道了,恐怕以后便会对表妹不喜。本来是夫君与妹妹两个人犯下错,可母亲自然会责怪妹妹引诱了夫君。到时候,就算你进了门,不得母亲欢心,恐怕日子也难熬。若是母亲刁难,就算是我跟夫君恐怕也帮不了你。”
  陈婉自然知道,陈氏年轻时嚣张跋扈,善妒自私不允许西平侯纳妾不说,连带着对妾生子都看不上眼,所以,她一向不大喜欢自己。想到以后陈氏刁难自己,陈婉只觉得头皮发麻。
  “是啊!那我该怎么办?”陈婉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纪瑾瑜听了,便谆谆善诱般地对陈婉说道:“要不,咱们就将这件事情隐下,密而不发,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岂不是更妙?”
  薛博文眼睛一亮,不由炯炯有神地望着陈婉。
  陈婉听了纪瑾瑜的话却心中一个咯噔,暗道:好险,差点就着了她的道!若是听了她的话,自己今晚不久白忙活了?
  “表嫂!”,陈婉瞪着纪瑾瑜不客气道:“表嫂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让我跟表哥在一起。我当表嫂只知心人,没想到表嫂却拿我当傻子待。”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退却,那就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回头了!
  “表妹说的这是什么话!”,纪瑾瑜冷了脸道:“我只说,这件事隐而不发,由我亲自去跟母亲说讨了你过来,既全了你的脸面又合了夫君的心意。我一心为表妹打算,表妹却这样忖度我,一番好意被当作驴肝肺,表妹这话岂不让人心寒!”
  “真的?”陈婉惊喜地问道。
  “自然是假的!”,纪瑾瑜没好气道:“你的事,我为什么白操心?我也不敢操心!”
  “表嫂!”陈婉愧疚道:“是我错了!”
  纪瑾瑜气得背过身去,不理她。
  陈婉又转到纪瑾瑜面前,任由眼泪淌得满脸都是,又期期艾艾道:“表嫂,是我错了,你莫跟我一般见识。我自小没了娘,只有表嫂疼我,是我错了,表嫂若是怪我,我……我只有以死谢罪了!”说着,竟跪倒在纪瑾瑜面前。
  就怕你舍不得死?既然你想死,我何妨送你一程!
  “哎呀!这、这、这,你这是何苦?”纪瑾瑜一脸的无奈:“好了好了,快起来,我答应你便是!”
  “扑哧!”陈婉这才笑出声来:“谢谢表嫂,以后我定然好好侍奉表嫂,决不辜负表嫂今日的厚爱。”
  “嗯!”纪瑾瑜也不啰嗦,说道:“既然这样,表妹快将夫君的汗巾子还给他,让他收拾妥当,咱们赶快离了这里才是。府里下人多,若是被人看见了,就是想瞒怕也瞒不住了。”
  陈婉犹豫了半天,也没有将汗巾子拿出来。
  纪瑾瑜见了,心中冷笑,脸上却更加温煦:“我知道你不放心!罢了罢了,这个给你作为信物吧!”
  说着,将自己左手上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捋下来,亲自戴到陈婉的手上,嗔怪道:“这下子你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吧?”
  陈婉即感激又惊喜,道:“谢谢表嫂。”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汗巾子交到纪瑾瑜手上。
  “不知表嫂什么时候跟姑母提?”
  “瞧把你急的,你人还在这里,我怎么提?明天下午你回了家,我晚上就提!”
  陈婉这才心满意足,喜笑颜开地回去了。
  纪瑾瑜忙吩咐:“阳春,你去送送表小姐,太太问了,就说被我留住了!”
  站在门外,听了忙跟上陈婉去了。
  纪瑾瑜只觉得累得不行,抬头却看见薛博文站在一旁穿衣服,脸上带着七分失望三分薄怒。
  纪瑾瑜才不管他,抬脚出了门。
  湘月迎上去道:“四奶奶,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饿得慌,咱们快些回去吃饭!”
  众人见她这疲惫的样子,又想到刚才陈婉那欢天喜地的样子,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
  薛博文也是板着脸,众人不禁想到,定然是四爷想纳表小姐,四奶奶不让,两人吵了架。屋里的人,都是纪瑾瑜娘家带来的,自然站在纪瑾瑜这边,于是对薛博文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就这样一言不发用了晚膳,遣退了下人,薛博文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地说道:“人都说,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你怎么就没办成?亏我那么信任你!”
  自己辛苦半天,他不仅没有一句感谢,反而冲自己发火。刚才在陈婉面前,纪瑾瑜也装够了贤惠,这会便没好气起来。
  “你自己没拉下好屎,凭什么让我给你擦屁股?”
  薛博文读的圣贤书,满耳都是孔孟之道,说出来的话都是之乎者也,哪里会想到,平时谦恭有礼的纪瑾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他红着脸,指着纪瑾瑜“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有辱斯文!”
  纪瑾瑜听了忍不住讥笑道“斯文?我是蠢笨不堪,不懂斯文为何物,但是也知道瓜田李下这一说。圣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聪明如你,堂堂状元郎,怎么反倒不明白了?”
  薛博文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纪瑾瑜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她嫁过来之前也是抱着好好过日子,夫唱妇随的期望的,现在她的期望被薛博文全盘打碎,而自己又不能出这个牢笼,要说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陈媛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既是心疼又是羡慕!越发觉得这样的日子如死水一样毫无生趣可言,这样的日子活一天或者十年又有什么区别呢?她也想遇到一个与她心心相知的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安全依靠;而她可以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她宁愿像陈媛那样努力一次,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陈媛这个古代的女子都可以,而自己有着文明的思想的人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回?
  她今天抓住了把柄,自然要好好的撒一撒心中的怒气,口中越发不留情起来:“圣人又云:君子不迁怒,不贰过。你自己出了事情,不能解决,反倒怨我?这是什么道理?依我看,有辱斯文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习圣人书多年,竟将圣人的教导全部抛诸于脑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修身都没有做到,还来与我谈斯文!真是笑死人了!”
  站在她身边的薛博文被她说得面红耳赤,难堪之极。他长得漂亮,文章又做得好,耳边听到的从来都是夸赞溢美之词,这样严厉不留情面的训斥,他是头一次听到。偏偏又觉得纪瑾瑜说得句句在理,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任由纪瑾瑜冷嘲热讽。
  却听纪瑾瑜话锋一转,又问道:“斯文能当饭吃不能?斯文能解决问题不能?斯文能让你不纳陈婉不能?”
  薛博文听了,只觉得纪瑾瑜话中的意思依稀还有解决之道,便抬起头,惊喜地问道:“听你的意思,这事情还有希望?”
  他这一抬头,不由吓了纪瑾瑜一跳!
  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泛红,正湿漉漉的望着自己,唇便还残留着泪痕。看像自己的目光既期待,又期期艾艾好不委屈。
  天呐,自己居然将一个男人骂哭了!还是一个哭起来如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动人的男人!
  纪瑾瑜嘴角翕翕,好半天才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既接了这件事情,自然能将它办成!”
  薛博文听了,破涕为笑,脸上的乌云立刻散去,笑容像三月的春光一般明媚动人。
  “不过,”纪瑾瑜话锋一转,道:“你得告诉我,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你为什么不愿意纳了她?”
  薛博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望着她的目光又带了几分讪然:“自然是为了……”
  他想说为了纪瑾瑜,只是他那个“你”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纪瑾瑜堵在口中:“你可不要说是为了我,这话说了,莫说是我,恐怕连你自己也不相信!”
  “自然是为了……是为了……”,薛博文红着脸,嗫喏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个所以然。
  纪瑾瑜却说道:“你不用说了,什么原因我自然是清楚的。”
  薛博文一惊,如被雷劈中一般惊骇道:“你知道了什么?”
  “你不纳她是因为……”纪瑾瑜故意拉长了声音:“是因为你不喜欢她罢了!”
  薛博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又重新放回到肚子里:“是啊!”
  突然之间,内室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之中,只闻见蜡烛爆花的“哔啵”之声。
  两人沉默了半晌,纪瑾瑜问道:“你不洗澡睡觉吗?”
  “瞧我,都忘了!”他掩饰地讪笑道:“不知你打算用什么法子帮我?”
  “法子很简单,但是需要你配合我做两件事。”
  能办成事,薛博文便什么都不计较了,他打着保票说道:“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自然般的妥妥当当的!”
  “这第一件事,要在明日上午,你请了诸人去后花园碧波湖旁边纳凉,陈婉务必要去。”
  薛博文皱皱眉道:“这个并不难办!现在天气热,碧波湖边正凉爽,我到时候自己出钱,多买几个西瓜,请了大家坐在小舟上吃酒、论诗、采莲蓬,想必众人都不会反对。”
  “那就好!”纪瑾瑜点点头道:“第二件事,是我若办成了这件事,你需给我报酬才是!”
  薛博文问道:“你要什么报酬?”,一副很爽快的样子。
  “不要什么,只是有朝一日,我若求你,你需答应我就行了!”
  薛博文愣了愣,没想到纪瑾瑜会提出这个来。
  “这算是哪门子的报酬?我从来没听过!”
  纪瑾瑜睥睨着他:“怎么,你不想答应?”
  “不是”,薛博文解释道:“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有求到我头上的一天?”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呢?我又不是大罗神仙,哪里能事事顺心如意呢?”
  薛博文听了,也好像有所感悟,便应道:“你既然这样说,我答应你就是了!”
  一夜无话,只待天明!

  40、落水

  薛家的后花园,既没有凌云接日的塔楼;也没有金碧辉煌的殿堂。但是胜就胜在建筑少;视野开阔;就显得园子比实际面积要大许多。
  假山比别家小了许多,上面布满了绿色的蔓藤;蔓藤上看满了紫色的花朵;离远看不像山,倒像是鼓起来的一个包一样,全无看头。
  园中虽然也种着春天的桃花、夏天的芍药;秋天的□、冬天的青松;但是这些毫无新意可言。
  倒是临湖那一个小小巧巧的八角凉亭和那一段精雕细刻的长廊修得很好。此时正值六月下旬;湖中荷花盛开,或白或红或粉;亭亭出于水面,宛若出浴的少女般娇羞可爱。
  八角凉亭四面敞开,通风透亮。
  临湖而坐,看着对面碧绿的水、粉色的花,凉风习习,把酒言欢,当真乐趣无穷。
  七八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在长廊里安桌摆箸、煮茶添水,又拿了用冰沁过的西瓜来切。
  薛家的主子除了西平侯与陈氏与怀孕的两位奶奶,竟然全部都到了。
  薛家的大爷跟三爷坐在凉亭里面下棋,二爷坐在一旁的躺椅上,便纳凉便观棋。薛博文是东家,忙着招呼众人。
  二爷薛仲文赞道:“四弟这个消暑的法子真是又雅致又有新意,往这里一坐,便是天大的忧愁也该忘记了。”
  说着,他喝了一口茶水,咂咂嘴道:“真是好茶!这肯定又是去年梅花上的雪水煮的吧!”
  薛博文笑道:“去年雪下的大,不是什么好东西。二哥哥若是喜欢,我回头让人给你送一瓮!”
  “别!”薛仲文阻止道:“我就是说说,就算你送了我,我们院子里也没有人会煮茶!还是四弟会调/教人。”,说着他猥琐地看着煮茶的小丫头道:“瞧瞧这些人,水葱似的!”
  “这是母亲新采买的小丫头,并不是我房里的。哥哥要是喜欢,何不像母亲讨要了来?”
  薛仲文却烦道:“我们家那个母夜叉,你又不是不知道!既没有大嫂子贤惠,更没有两位弟妹……有才情,不提也罢,没得坏了这等景致!”
  他转转头,看见三奶奶在长廊下画画,便道:“怎么不见四弟妹?”
  薛博文顺手一指:“你看,那湖边上站的不就是吗?”
  湖边停了两三只小小的画舫,正静静地浮在水面上,有几个丫鬟正在画舫上打扫,以备呆会的午膳。
  纪瑾瑜云鬓高挽,穿了件胭脂色的薄纱广袖裙,盈盈立于湖边,好似一朵怒放的夏荷,映着身后碧绿的湖水显得尤为显眼。
  她的对面是表小姐陈婉,两个人不知说着什么,正笑得开心。
  “我不拿表妹当外人,有一件事着实让我不知如何是好,还要麻烦表妹帮我支招!”纪瑾瑜苦恼地说道。
  陈婉穿了件月白色的烟罗衫,外罩桃红色窄袖琵琶对襟长裙。
  她以为自己得偿所愿,捏住了薛博文的错在先,纪瑾瑜答应在后,纪瑾瑜又是这么个绵软无主意的性子,自己还没嫁过去呢,便开始向自己问计了!
  她心中窃喜不已,便已薛博文的妾室自居,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纪瑾瑜见识到她的聪明之处。于是便开口便道:“姐姐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虽愚笨却也不是毫无见识的,想来能帮上姐姐的忙!”
  说着她不经意抬起手拨弄头发,露出一节皓腕,手腕上戴的正是纪瑾瑜昨晚送她的那只手镯。
  纪瑾瑜心中冷笑:好一个不要脸的表妹!这就叫上“姐姐”了!谁是你姐姐?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嫁过来的时候,我母亲给了我一个家传的玉簪。一来我怕摔坏了,二来花色太老我也不是非常喜欢,便一直未曾戴过,谁知道偶然间被……别人看到了,说既然我不戴,不如给了她,说着就被她拿了去。”
  纪瑾瑜说着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若是就这样给了她,我心中实在舍不得,毕竟是家传之物。若是跟她讨回来,有怕她心中不快!着实让我难办!妹妹你看,我该如何做?”
  陈婉听着,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她心中不由讥笑:真是无用,连家传的宝贝都守不住。她口中的别人八成是二嫂子了,前几天看到二嫂子头上戴着一个花色特殊的玉簪,成色做工皆是一流,想来不会错了。二嫂子如今管着家,又有孕在身,正是炙手可热,若是纪氏得罪了二嫂子,岂不是整合自己的心意?她越想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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