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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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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剑立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脸惊慌失措。
      这时候杨军年走到了他的身边,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啊。就是太紧张了些。不用着急。虽然福宁语气有点急,却也是为了你好。往后你好生待着就是,不用做那多余的事情。”
      杨军年说着,眼睛一转,看到了那肉呼呼的小家伙,唤了一声“小宝儿”,抱了小家伙,往卿剑立怀里一塞。
      “你这做舅舅的,还没怎么抱过他吧?”杨军年乐呵呵地道:“看他好玩不?陪他走走,和他玩一玩。什么烦恼都能消失。”
      卿剑立细瘦地手臂箍住怀里的小孩子,一点都不敢放松,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小家伙在他怀里流口水。
      不远处响起一阵大笑。
      “驸马爷这话说的。”五皇子卿剑轩爽朗的声音传来,“你瞧着你儿子好玩,与他说话能消除烦恼。可旁人不一定如此啊。”
      杨军年听闻后并不气恼,微笑着说道:“我对小宝儿有信心。”
      卿剑轩很重地嗤了一声,缓步到了几人跟前。抬起手指戳戳小宝儿肉乎乎的小胳膊,卿剑轩叹道:“他吃的可真不少。瞧这小手臂,都有圈儿了。”
      杨军年看他对小家伙和善,就和他一起说起了小孩子的诸多好处来。
      君兰和卿则见他们凑到了一处,便没再过去打扰。两人说了会话后,眼看着午膳将要开始,于是各自散开,去往桌边用午膳。
      为了在晚上赶到不远处的一个镇上落脚住宿,所以一行人膳后继续启程。
      君兰上了马车后昏昏欲睡。睡了一会儿后,想看看已经到了哪里,就先开一点点车帘子往外瞧。
      大致看过了四周的情形后,她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赵宁武,还有那蓝衫人。
      赵宁武这次过来,带了那蓝衫人同行。
      君兰也是刚刚知道那蓝衫人的大致情况。中午用膳的时候,听人说了几句,就留意了下。旁的还不甚清楚,不过已经晓得了他名唤陆丰。
      旁人没有留意。可君兰因着之前见过他们,所以仔细盯着那陆丰看过不少时候。
      说是长随,其实陆丰对赵宁武来说,比长随更亲近些,地位也更高些。有时候赵宁武有甚事情,会主动去找他询问。
      望见这么两个人后,君兰的好心情没了大半。不想因为这些人而影响了自己这次出行的好兴致,君兰索性放下了车窗帘子,继续在车子里休息。
      这一休息,就又睡着。再次醒来,天已经暗了下去。
      马车猛然一停,君兰悠悠然转醒。蒋妈妈说;“王妃,已经到了。”上前给她整理了下衣裳,扶她下去。
      虽然太阳落山了,可酷暑的余温还在。天气已然燥热发闷。
      君兰下车先是喝了些水,缓解了下因为睡眠而带来的嗓子干涩,这才细问今晚的安排。
      蒋妈妈刚才和她一直在车上。因为清王妃一直在睡着,所以期间有人过来打扰的时候,都被蒋妈妈三两句给阻止。一路过来的许多事务都还不晓得,得细细问过了方才好应对。
      就在那名小太监和君兰一一禀报的时候,君兰无意间四处扫了一圈,发现不对劲之处,忙问:“前面这是怎么了?怎地一个个的都那么紧张?”
      想到今天午膳前的那一桩事情,君兰犹在怀疑,是不是皇上还在生气,所以众人都脚步匆匆,神色紧张。
      小太监正要答话,旁边传来了低沉之声:“并非如此。而是福宁家的小孩子突然生病了。”
      “突然病了?”君兰侧头看了一眼卿则,见卿则正要往那边去,就抬手止了小太监的回禀,“一会儿再说。我先去看看小宝儿。”
      她走到九叔叔跟前,悄声问:“孩子怎么了?中午不还好好的么。”
      卿则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不知怎么地。好似是从午膳后就哭闹不止,后来还发起了热。太医给开了方子,吃了点。不过效用不大。刚才热度更高,福宁和驸马焦急不已,抱了孩子先行进去了。”
      他说的进去,便是说的早先让人定下的这处客栈。
      这客栈地方敞阔,干净齐整。算是附近能够寻到的最适合歇息的地方。
      君兰想到杨军年之前疼爱小宝儿的样子,能够明白驸马他们的心情。更何况,虽然她和孩子接触不久,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君兰惦记着小宝儿,跟着一起匆匆往前行。
      “莫慌。”卿则探手轻拉了她一下,“别走得太急。仔细摔着。”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周围点了灯,可实在是看不清脚下的道路。如果不小心踩到石块,怕是能立刻跌倒。
      “有太医过去了。”卿则低声道;“你别慌,总得等太医看诊完后才能知道结果如何。”
      君兰深吸口气,依着九叔叔的提醒,把步伐稳住方才继续前行。
      屋子里已经聚集了大半屋的人。
      若非太医一直提醒大家说要给床上的孩子留出足够的休息空间,怕是这屋子能满满当当装下一屋子的人。
      君兰到的时候,周围的人正在轻声争论。
      “一看就是受了寒后的高热。”
      “谁这么不小心,竟然冻着了孩子。”
      “刚才午膳时候看到许多人在抱着他,怕是刚才离开父母身边后,被什么人抱的时候不小心冻着了。”
      这话一出来,许多人就想到了午膳时候,抱着小宝儿的七皇子卿剑立。
      卿剑立手足无措地听着周围人的指责,慌张地抿着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朱才人急得拿出帕子。
      “七殿下没有凉着他。七皇子做事很小心的,不会这样。”
      朱才人不住辩解着,期盼有人能够了解她的苦处。
      这时候董皇后突然问了句:“当时老七抱了他多久?”
      这话一出来,猜测的声音越来越大。卿剑立头垂得越来越低。
      君兰见状,说道:“七皇子抱着的时候我看到过。虽然七皇子没怎么抱过孩子,可当时他手很稳,孩子的衣裳也穿的足。没问题。”
      其实,君兰这样说也是觉得那论断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的天气,又是发生在中午和午后太阳最烈的时候。倘若说是中暑之类的问题,她还信。
      大热天的,人都快被晒干了,怎么可能还会着凉。
      君兰说出这番话后,几乎没有人去反驳她。
      “多谢清王妃相助。”朱才人感激不尽地道。
      君兰摇头,“不用谢我。我只是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而已。”
      这时候,有人扬着声音说道:“中午和下午怎么着凉?风又不大。陛下,您可别听有些人在那边危言耸听。”
      说话的声音爽朗。君兰十分熟悉这声音,却是五皇子卿剑轩。
      有许多人不太赞同五皇子的话。
      不过,这时候姜太医犹豫着说道:“孩子的病情来得突然。而且,不像是染了风寒之类的生病,而是另有蹊跷。”
      最后两个字,惊到了屋里的所有人。
      这次皇上出行,万事都要十分小心,一点都马虎不得。
      倘若孩子这次生病有异的话,那皇上的安危……
      “话可不能乱说!”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走到前头来。
      他朝着姜太医认真地打量了下,再次强调道;“话不能乱说。病情相关之事,万不可随意猜测。”
      姜太医忙躬身唤道;“陈太傅。”
      陈太傅随意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与他道:“孩子生病,可大可小。你需得认真查过,方才可以下定论。”
      姜太医迟疑着说道:“下官本就是有七八成以上的把握。这病来得蹊跷,把脉时候也觉得有异。只不过一时半刻还没查出缘由所在。”
      顿了顿,姜太医抬起头来,语气诚恳地道:“还请陈太傅允许下官向各位贵人询问几句。”
      陈太傅不敢下定论,上前请示元成帝。
      “问吧。”元成帝此刻脸色极其难看,语气也生硬许多,“既是有人想要暗中用恶毒手段,那么总得把事情弄清楚了才好。”
      姜太医松了口气,朝着四周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各位贵人都是何时接触过孩子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接触,还请一一说来。”
      杨军年当先说道:“七皇子曾经抱过小宝儿。还和他多玩了会儿,直到宴席开始方才分开。”
      卿云芬这个时候也想到了当时卿剑立抱着小家伙的情形。当时她从母后那边离开,去往用膳之处的时候,恰好见到了卿剑立和小宝儿玩耍的情形。于是附和:“确实如此。”
      元成帝望向卿剑立:“可有此事?”
      卿剑立听闻后四肢冰冷头脑发胀,根本没了回答的力气和勇气。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朱才人忙劝;“殿下,殿下您快说啊!这事儿与您无关!”
      卿剑立支支吾吾说道:“是,是有。不过,我、我把他就抱了一会儿,就一会儿。”
      赫然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这样的态度和表现让元成帝十分不悦。
      一来是因为那孩子确实被他抱过,也不知道他的手段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
      二来,身为皇子,卿剑立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些,和他的兄弟们简直天壤之别。元成帝看着如孩童一样急躁地解释一切的男人,不禁暗中摇了摇头。
      皇上没有表态相信谁对或者相信谁不对,一切都由着大家继续说。至于他自己如何挑选,旁人是瞧不见的…
      眼看着宫女和嬷嬷们绕了一个大圈,都已经一一被点到了名字。这时候,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太保赵岳却是忽然开了口。
      “陛下。”赵岳语气沉沉地道:“有件事,臣不知该不该说。还请陛下定夺。”
      元成帝在担心着这个小外孙,眼睛凝视着床榻上的小家伙,语气带着不耐道:“有事快说。莫要来来回回绕圈子,没得耽搁了时间。”
      “是这样的。”赵岳躬身而立,神色诚恳,语气坚决地道:“今日除了七皇子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随意抱过这孩子。”
      “谁?”元成帝回头朝他看过来。
      赵岳道:“清王妃。”
      元成帝就朝君兰看了过来。
      君兰之前已经想到过,自己和那孩子亲近的接触过。只不过她想着在她之后还有不少人接触过孩子,更何况后面还有一次午膳的过程和坐车的过程。因此并未主动提起这一茬来。
      现下见到元成帝看她,君兰主动承认道:“没错。之前午膳前在酒楼的时候,他曾来寻我,我和他玩了会儿。”
      这时候,刚才一直在为小宝儿检查身体的姜太医突然全身僵住。而后,很快地高声喊道:“陛下,臣找到了!”
      “什么?”元成帝道。
      “使了百般手段不惜伤害孩子的人!”
      姜太医说着,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走过来,右手上还用着大出平常许多的力气,紧紧捏着指尖的一个东西。
      “陛下!”姜太医声音紧张地说道:“这个,便是伤害了七皇子的罪魁祸首!上面好似没甚毒物。但是,这样细小的东西扎在孩子身上,孩子吃痛受了惊吓,很容易引起高热。”
      他指尖捏着那个小东西,东西很小,被他这样拿着,手指就挡住了它的一大半。再因姜太医走得很快,旁人并不能十分看出来他到底拿着什么。
      君兰也是看了很久没有发现是甚东西。
      姜太医一直把物品拿到了元成帝的跟前,小心地捧给帝王看。
      元成帝仔细端详着手中之物,半晌后,忽地抬眸,扫视屋内,最终视线落在了君兰身上。
      元成帝问:“你说,他是何时寻的你?”
      话中显然说的是已经亡故了的那个人。
      卿则看元成帝神色不对,上前半步想要挡住君兰。结果,他刚有了这个打算,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去,手臂上忽地轻微被身边人一碰。
      卿则薄唇紧抿,望向了身边的君兰。
      君兰朝他点点头,示意她能行。
      “小宝儿来找我,是在午膳之前。”君兰觉得暑气酷热难当,即便现在太阳落了山空气清润许多,她依然感到头疼犯恶心。
      虽然现在恨不得立刻离开,但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于是道:“我只和他玩了那么一会儿,后来便没再接触过。”
      元成帝“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赵岳扭头问君兰:“清王妃确定当时没什么意外发生吗?”
      “若是当时有意外的话,怎会用膳时候一直没有症状出现,反倒是过了许久,在车上才开始发热。”
      说话的是卿则。
      他上前两步,不顾君兰的拦住,硬是挡在了君兰的跟前,镇定自若地说道:“这事儿和清王妃无关。还请陛下明鉴。”
      元成帝没有开口,只淡淡地看着他们夫妻二人。
      君兰有种不甚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就往元成帝的手心中望了过去。
      那里躺着一物。因为太小,在帝王宽大的掌心里,旁人根本看不甚清。
      可君兰望着那东西反射着的灯中冷光,忽然觉得紧张起来。
      也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她万般纠结的时候,元成帝终于沉沉地开了口。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是清王妃的。”元成帝几乎十分笃定地道:“因为是皇后赐给你的,所以朕印象十分深刻。”
      说着,他捏起了手中物什,让周围的人细细分辨。
      君兰怔了怔,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枚耳坠。抬手抚了抚耳垂,这才发现左边的那个不知何时已经没在耳边戴着了。
      元成帝看了她一眼,望向旁边的窗棱,语气愈发沉重:“太医在孩子身上找到了此物扎着的痕迹。你现在看看,它是你的么?”
      君兰没有立刻回答。
      耳坠确实是她的。
      她确实没留意到耳坠何时不见了。更没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扎在了小家伙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大家的关心!奋发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君兰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后, 方才确认般地点点头, “是我的。”
      这样的表现, 让一些人更为畅快和肆意。
      赵岳侧头看着君兰一笑,朝元成帝拱了拱手, “陛下。既然清王妃有害人之心, 总不好让她跟着一路过去。臣等总要为陛下的安危着想。”
      有三四名老臣在旁附和。
      风吹秋叶, 沙沙作响。
      元成帝负手而立,透窗看着外面摇曳的树影。
      “安危?”他淡笑道:“朕只说东西可能是她的。并未提起她有害人之心。”
      “皇上, 这时候物证在,您可不能犯了糊涂!她既是想要害人,不若就让她赶紧回去!”赵岳高声说着,猛地抬头望过来,恰好和微微垂下眼帘的元成帝四目相对。
      帝王双眸泛冷。赵岳急忙低头。
      元成帝瞥了他一眼,“赵太保口口声声以朕的安危相迫, 逼她承认些莫须有的罪名。不知,究竟是何居心!”
      帝王简单的问话,却蕴含着雷霆震怒, 让人汗流浃背。
      赵岳赶忙伏地而跪。“陛下!”他大呼, “老臣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赵太保这话来得有趣。”先前沉默许久的董皇后缓缓开了口,“你说为了陛下着想, 却硬要说陛下身边的亲人有心想要暗害晚辈。依着你的说法,这分明是想要闹得陛下家中不宁。”
      清王爷是陛下亲弟,清王妃是陛下弟媳。而在床上的小宝儿, 是陛下外孙……
      皇后娘娘每一句都说得无可指摘。特别是“家中不宁”几字,更是直接把清王妃归到了自家亲人中,隐隐喊着庇护的意思。
      赵岳低着头,狠狠地掐了下手心,声音平稳地道:“清王妃原本也是心思诡谲之人。想她在家中时候,堂姊妹里就有人因为她而进入监牢。还有家中长辈,亦是因了她的关系而受牢狱之灾。”
      这分明说的是闵玉容和她母亲邓氏。
      元成帝忽地笑了,扭头看了眼跪伏在地的赵岳,哼笑道:“难为赵太保,竟然花费了这样多的心思去留意一个小姑娘的家中事。来人啊。”
      有公公低声应诺。
      “看在赵太保忠心护主的份上,赏赵太保银子百两。以示奖赏。”
      虽然陛下亲自赏赐银两,可这赏赐的目的,却含着讥讽之意。再者,皇上赏赐,多是珍稀之物,甚少有这样直接给银两的,且还是“吝啬”地只给了百两。
      赵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憋着一口气叩头谢恩。不过,红漆木盘托着银子到了他跟前后,他却迟迟不去接。
      董皇后与身边的安王府世子妃道:“其实这事儿还得继续严查。虽说东西是小九媳妇儿的,可谁都知道小九媳妇儿是个胆小的。平时有个蚂蚱蜘蛛的都能把她吓昏过去,这样暗害孩子的事儿,她可做不来。要我说,还是底下人不小心。”
      这话说得君兰十分汗颜。
      她都不知道自己娇滴滴成了这样。
      偏偏世子妃还在旁附和:“是。我家云霏和清王妃很是要好,两人投契得不行。云霏也常说,清王妃最是和善,平日里什么小动物都舍不得伤。想这样的孩子,怎可能舍得去伤自家外甥呢。”
      安王府的世子妃和卿则是平辈,年纪又大他许多。用这样的语气谈起君兰来,倒是没甚不可。
      两人在旁说着话,声音不高不低,屋里人尽皆能够听到。
      赵岳气愤,不等皇上开口,自顾自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把那扎眼的一百两给挥下去。
      元成帝脸色忽地沉了下来。
      清王爷眉目骤冷,上前一步到赵岳跟前。
      赵岳和清王爷两相对峙,剑拔弩张之际,这时候五皇子卿剑轩猛然走上前,一把拉住赵岳的手臂,笑嘻嘻说道:“说起来,出京城后赵太保可是头一个得了陛下赏赐的,这可是莫大殊荣。”
      他回头一瞥,对身后不远处一个少年道:“赵三公子,既然你家祖父得了赏赐,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接着?”
      被点名了的赵宁帆暗叹口气,低着头快步行至红漆托盘前,行礼谢恩,双手捧过那些银子,退到后面。
      赵岳拂袖冷哼而去。
      原本和他一起跪着的几名老臣在周围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元成帝指了犹在床边的姜太医:“说说看。孩子到底怎么了。”又道:“你可要好好治!倘若有一丁半点儿的差错,朕唯你是问!”
      姜太医大汗淋漓,“回禀陛下。小公子需要吃几副药压压惊。过后……过后也就无碍了。”
      杨军年哈地笑了一声,扭头对身边的女子道:“阿芬,你看,不过是几副药就能好的事儿。”
      卿云霏勾了勾唇角,“是呢。也就几副药的事情。”陡然柳眉倒竖,“姜太医,你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治!”
      姜太医连连低头颔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忙不迭地去写药方。
      朱才人大大地松了口气,哽咽着抱了七皇子痛哭。后见皇上不耐烦了,忙请了七皇子到屋子外头去,在外面一起守着。
      *
      这事儿最后查明是公主府的一位嬷嬷做的。那位嬷嬷便是当初照看着小宝儿,后来不见了的那个。她换了身衣裳藏匿在厨娘之中,却还是被揪了出来。当晚就被杖毙。
      君兰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那人的尸身早已被拖走。等她走出屋子去到院中的时候,早已没了昨晚连夜审讯的任何痕迹。
      君兰什么也没有寻着。只能对着空落落的院子,思量着昨儿是怎么一番情形,然后在那边立着半晌回不过神来。
      小宝儿好得很快。不过两个多时辰就退了热。第二天一早醒来,已然康健了大半。
      小家伙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嘴唇也还泛白。吃东西倒是好了些,早晨用了一小碗粥另一碟小菜。
      福宁公主开心地一直用帕子擦眼睛。驸马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君兰在屋外遥遥地看着这一幕,欣慰不已。本想着回头离开,却有宫人来请,说是陛下让清王妃到隔壁一叙。
      昨儿晚上尘埃落定后,所有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没个底儿。
      君兰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帝后二人是真的相信她无辜,还是单纯为了维护皇家声誉而为她开脱。
      虽然卿则一再向她保证,说陛下和娘娘对她绝无怀疑之意,但君兰想到当时皇上那深沉的目光后,心里头还是有点犯怵。
      现下九叔叔去寻了卿剑钧他们,并不在这儿。君兰无法和他商议皇上叫她过去之事,只能自己思量一番,心里有了些底后快步往皇上所在之处行去。
      因为小家伙的病情,行程耽搁了一些。诸事皆推后。
      既是不能启程,这儿又是个荒凉小镇,所以众人都在此处稍作闲逛,并不乱走。
      元成帝并未出门去,而是在自己所住之处的耳房内当做书房,暂且读书习字打发时间。
      君兰到的时候,元成帝正写到了一个“永”字。都说这字难练,他倒是觉得尚可。提笔落笔,一气呵成。等到字写成了,方才抬头朝着门口望了一眼,随口道:“你来了。”
      君兰应了一声是,福福身,低头进到皇上跟前不远处,低眉顺目地站着。
      她这恭敬的姿态让元成帝点点头,又皱了眉。提笔再写四五字,元成帝看墨汁有些干了,就指了她道:“你来给朕磨墨。”
      皇上之言不可违背。
      君兰去往他的桌边,拿起墨锭细细研磨。
      可是,就在她往旁边看了一眼的时候,那深深印在脑海中的字体忽地鲜活了起来。仿佛会自己挪动一般,一个个地蹦到了皇上笔下的白纸上。让她……
      胆战心惊。
      她是头一次看到圣上亲笔所书。
      往常的圣旨,都非圣上亲手所写。
      怔怔的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字迹,君兰心里诧异,面上半分不显。努力了许久,强行压下心中的百般思绪,认真地把墨一点点地研磨了出来。
      元成帝并未和她说太多的话。只有两句。
      第一句,是在她怔愣出神的时候,帝王低声与她说道:“小九过得不易。你平日里和他好好相处,他若是有甚不妥的地方,你来和朕说,朕帮你做主。”
      第二句,是在她磨完墨恭立在侧的时候,元成帝欣慰地和她道:“小姑娘定性不错。就是有时候沉不住气。须知这人生需要忍耐的事情颇多,遇到一点点的挫折就只想快点辩解完毕,而不去斟酌这时机对不对,此等做法万不可取。”
      君兰尚在刚才的惊疑中回不过神来。
      听闻陛下的劝诫之言,她抿了抿唇,好半晌答了一句“是”。想想太过简洁,又加了句:“谨遵圣上教诲。”
      这种认真的说法让元成帝面露微笑。
      “知错就好。能改才佳。”
      元成帝多留了她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清王府的情形。比如王府里过的可还习惯,每日里王府需要处理的事务太多,她能不能忙过来。
      君兰知道自己这些事情怕是瞒不过帝王去,均认真仔细地照实答了。
      元成帝写满了一页纸后,边换着纸张,边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实诚。问你什么你都答得一五一十全说出来。要知道,有时候旁人问你,你不一定非要照实来讲。太实诚了容易被人欺瞒。”
      君兰摸不准皇上说这句话的用意。
      虽然宫里的贵人们都和她很亲近待她很好,可她能够感觉出来,他们真正关心的是九叔叔。
      认真说的话,唯独太后娘娘待她有一些不管九叔叔如何,只喜欢她的成分在。其余人,都是看在了九叔叔的份上方才待她这般亲近。
      君兰回想着刚才圣上那句话,说道:“因为是陛下再问,所以据实以禀。如果是太后娘娘或者是皇后娘娘来问,亦是会讲实话。至于其他人面前如何说,我自有分寸。一定不会给王爷招惹麻烦。”
      “那就好。”元成帝哈哈大笑,也不提那一茬了,唤了她去他跟前,细看刚写的几个大字。
      *
      君兰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元成帝跟前的。
      在这位气势威严的帝王跟前,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皇族威势。可最让她心神不定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九叔叔不在屋子里。
      君兰等了他许多时候,最后有些急得坐不住了,方才在晚膳前见到了他。
      清王爷今日有诸多事情要做。
      前一晚嬷嬷的审讯就是他们在负责。虽他需要避嫌,可实际操作的那些人,亦是他的心腹和手下。
      嬷嬷是谁派去的,一目了然。
      可是那人嘴巴死硬。众人明知她是赵家遣了去的,偏偏没能握住证据。
      陛下又吩咐过这一次的秋狝不能耽搁,必须如期举行。因此这嬷嬷没有久留,就被杖责而亡。
      而后卿则出去处理了后续一系列事情。待到君兰焦急到了极限的时候,方才看到他归家的身影。
      看到九叔叔后,君兰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与此同时,面容开始紧绷,神色开始凝重。
      卿则甚少见到她这般的模样,忙把她叫到了屋子里去,便握了她的手给她暖着有点点发凉的指尖,问:“怎地了?可是有甚不妥当的地方?”
      “也没什么。”君兰力求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一点,“不过是瞧见了曾经记下的字迹罢了。”
      这看似平静的话语却让卿则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君兰什么时候记过字迹,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时候两人刚成亲不久,君兰初初醒来,身体还未恢复。洛明渊他们去探望君兰。和洛家世子同去的人是赵家三少爷。
      当洛明渊和他商议到底送什么寿礼给潘太后为好时,那赵家三少爷在外头和小丫头说话。
      小丫头和他说了,是赵家三少让她记住一些字迹。都是赵三少曾经模仿过的。
      卿则难得地语气有些急躁,“什么字迹?你见过谁的?”
      君兰知道九叔叔反应会比较大,心里有了底后,再开口,便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陛下。”君兰的声音轻轻的,好似天边的浮云,碰触不到边界,有些许的缥缈,“我看到的字迹里,有陛下的字迹。”
      *
      君兰说出的消息让两个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过,短暂的失神过后,卿则的神情愈发认真淡然。
      “原来如此。”他并未多说什么,只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君兰本以为他会再次出去安排些事务。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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