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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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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归于平静。众人有的留下吃午宴,有的则告辞离去。
      君兰离开闵府后,本打算回到清王府去。谁知道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就被旁边等候已久的长生给叫住了。
      “王妃请等会儿。属下有事和您禀报。”
      长生他们几个嘻嘻哈哈的,平日里有甚事情都是随意地就说过去了,偶尔还会和她开开玩笑。这样正儿八经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是很少见到的。
      一旦这样,就说明事情严重。
      “怎么?”君兰赶忙问:“可是有甚事情。”
      听她开口问起了,长生反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旁边盛妈妈见后冷哼道:“长生大人莫要这样吞吞吐吐的。须知现在天气炎热,王妃受不得热。倘若这样晒得身子出了状况,看王爷回来后怎么处罚你!”
      盛妈妈久在宫中,做事儿一丝不苟,雷厉风行。久而久之,也练出了不小的气势。
      长生虽然是看惯了大风大浪的,但今日这事,确实是他自作主张,所以犹豫踌躇之下,被盛妈妈训得很有些抬不起头来。
      眼看着王妃当真要在盛妈妈的搀扶下坐车离开了,长生回头看了一眼,终是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去拦人,急切道:“王妃,王爷在宫里和太子殿下起了争执,两人互不相让,对峙起来。皇上在御书房不得闲处理他们的事情,太后和皇后娘娘又劝不开两人。请王妃进宫去看看,想法子劝劝王爷吧!”
      *
      时值夏日,烈日当空,无论去哪儿都燥热得很。就连平日里阴冷的宫中,也透着火热的暑气,让人大汗淋漓。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大热天儿里,有些人却是心里发寒,紧张得几乎无法站立。
      永安宫内,宫人们俱都小心翼翼,放轻了步子,不敢大声走动,也不敢大声喧哗。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屋里的贵人们动怒。
      君兰来到永安宫的时候,正好看到牛公公在吩咐宫人们做事儿。
      平日里他也是仰着头在院子里大声把吩咐说出去就成。今日一反常态,将事情低声说了后,也没呵斥几句催促,而是摆摆手,很是无奈的让人赶紧去做。
      君兰快步上前,问道:“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长生并没能把事情说得太过清楚。因为屋子里太子和清王爷究竟是怎么起了冲突,外头的人并不知晓。只听到两人此起彼伏的吼声,再听那些瓷器被杂碎的声音,猜测着如此。
      更何况,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进去后,依然有砸东西的声音传出,可见事情小不了。
      现下君兰见到牛公公,就是想问个究竟。免得自己什么情况都掌握不住,进去后说错话做错事。
      牛公公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人,平日里永安宫有个风吹草动,他是最先知道的。
      可是这次他却一反常态,非但没有了往常的自信,反而多出几分无奈,摊摊手道:“小的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刚才他试图进去过,想要借了旁的事情来缓和下气氛。结果,不等清王爷和太子殿下多说什么,皇后娘娘先动了怒,直接呵斥他出去。
      皇后娘娘甚少这样因为他的几句话就这么严厉。
      牛公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小的劝一句,王妃躲远一点吧。”牛公公好心道:“若是小的都不能多管的事情,王妃也莫要掺和进去。免得到时候受了牵连,再影响您和王爷的情谊。”
      君兰没料到事情会是这般模样,连牛公公都不能多说一句。
      “多谢公公。”君兰低声道:“那我先去花园中走走,待到晚些事情有了转机再来看。”
      牛公公连连颔首,亲自送她出院子去。
      谁知两人一前一后的还没走到院门口,有小宫女脸色苍白地急匆匆追来。
      “王、王妃。王妃请留步。”
      小宫女连声唤着,待到君兰停下,忙行了个礼,低着头,语气急促地道:“王妃,太子殿下听说您来了,请您进去说话。”

☆、第一零四章

      走到门口, 便能看到地上四处散落的碎片, 有茶盏, 有酒盅, 甚至还有酒壶。大都碎裂成大小不一的片状,有的已经成了极小的碎渣。越往里走, 屋子里弥漫着的茶香和酒香气就越重。
      君兰脊背挺直地走进屋内, 时不时地扫一眼地上, 免得被这些东西伤了脚。
      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出,这样的情形下, 甚至于不敢上前去收拾碎片,免得冲撞到了那极其尊贵的几位。
      看到君兰,潘太后的脸色稍微和缓了点,“你来了。”
      “是。”君兰上前,给太后和皇后娘娘依次行礼,又和太子行礼。
      卿剑锋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看也不看, 随便指了一个方向,“您坐。”
      这话显然是和君兰说的。
      不过,君兰既是被他“请”了来的, 自然也不会俺么随随便便就歇在一边。礼貌上的询问总得来一遍。于是道:“不知殿下叫我来所为何事?”
      她素来和善, 且与小皇孙卿天宏相处的也还不错。卿剑锋总是要给她几分薄面,就道:“九皇婶不用这样客气。我是听说您在外头站着, 免得您累着了,所以请您过来歇歇。顺便请您帮忙评判一番。”
      这话一出来,不待君兰接话, 旁边卿则已然不悦道:“她来做什么?能帮什么忙?”说着,与君兰道:“你别来添乱了。出去。”
      虽然他语气严厉,但君兰晓得,九叔叔这是不想让她掺和在这团乱糟糟的事情里面,所以借口让他离开。
      不过,卿则的好意,卿剑锋自然也能发现。
      卿剑锋斜斜地看了卿则一眼,“九王爷倒是好兴致。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想得出指责王妃的借口。您既是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何至于怕王妃知道?”
      “我是怕你做的这些事传出去丢了你的颜面!”卿则气极呵斥。
      “我怕什么丢颜面。”卿剑锋不甚在意地拂了拂衣袖,“我觉得我这事儿没错。”
      卿则还欲再言,君兰悄悄地朝他使了个眼色,又摇摇头,示意他不必为她担心。
      “不知太子殿下说的是何事情?”君兰收回目光,垂眸淡淡地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桌子,瞧着上面桌布上绣的富贵牡丹图样,微笑道:“我刚来也没多久,殿下若是不和我说的话,我可是什么也不知晓。”
      “不知道就不知道了。”潘太后道:“你身子弱,还没恢复好,出去歇会儿。”
      “母后这话可就不对了。”董皇后在旁道:“小九一向脾气倔得很。如今他媳妇儿来了,帮忙劝劝架也是应该。”
      说罢,董皇后不顾旁人的意思,自顾自道:“君兰,今儿的事情本也没甚需要瞒着的。只是太子和小九之间因着处置的问题有了些争执。你姑且听一听。有甚觉得不好的地方,稍微说下就成。免得伤了和气。”
      虽然皇后娘娘说的是“和气”二字,可现下屋中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分明和这两字没有半点的关系。
      君兰并不挑明这一点,颔首道:“我晓得。娘娘请说。”
      卿则欲言又止。
      他能够以长辈身份驳斥太子,却不能去随意阻止皇后娘娘。最终只能薄唇紧抿,冷冷地看着桌边的一瓶新插青莲花。
      董皇后舒缓了下,方才低声说道:“今儿太子在东宫里打死了个太监。太子觉得自己这样做没错,清王觉得他不该对人私下里用刑。”
      君兰心中蓦地一惊。但因顾忌着现下的气氛,没有露出任何不同的表情。
      东宫里今日被打死的这名太监名叫王泉。
      王泉是在东宫里做了好几年活儿的老太监了,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
      其实,以他的资历,早就够格升为一宫中的太监总管。之所以迟迟没有让他去旁的宫殿做事,也是因为他这个人有点毛病。那就是喜欢小偷小摸。
      他这种恶习早就有了。因他是从太子很小的时候就在太子身边伺候,所以一直留在东宫中。且,他平日里偷窃的也不过是点小东西,又是从其他的太监宫女那儿窃取的,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因此,以往的时候都是给他几十个板子,挨完了再养伤。
      这些年过去,王泉的事情一直没有变过。都是做错事,而后受罚,而后养伤,再回来继续伺候。
      只是今年事情有了转变。
      不知何时开始,王泉居然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在东宫里就悄悄与人赌着,后来和其他宫里好这一口的也有了牵扯。
      最过分的是,这一次他为了还赌债,居然把手伸向了太子那边。
      王泉这样的脾性,是没有资格进太子的屋子收拾的。
      说来也巧,昨儿的时候刚好其他公公们都有事,有的去了别的宫殿,有的则是去忙手中的事务。一时之间,太子屋子里没人去管。
      结果,王泉就跑了进去,偷了一个发冠。
      原本太子的发冠众多,少一两个或许也不会知晓。偏这王泉甚少在太子身边近身伺候,并不知道太子的那许多东西是怎样的。故而拿了这个。
      这碧玉云纹发冠,乃是当年太子生辰的时候,皇上所赐。太子虽平日里不佩戴,却也放在了显而易见的位置。就是为了放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时时刻刻牢记父皇对自己的好,以及当时父皇赠送玉冠时那殷殷叮嘱的话语。
      王泉拿走东西的第二天早晨,太子就发现了不对劲,赶忙让人四处寻此物。
      没多久,王泉所作所为败露。
      今日早晨被抓的时候,王泉正想托了那来回宫中送物品的人帮忙卖了这个玉冠。
      证据确凿。
      卿剑锋气愤不已,直接让人给了王泉几十板子。
      原本说的是九十九大板,可是打了不到四十大板,那王泉就没了气。
      这算是私下里随意处置的了。依着律例,即便他是太子,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没有定罪的人给打死。
      更何况,是当众打死。
      有那么多人在看着。
      想遮掩都没办法。
      事后卿剑锋有些心慌,便寻了董皇后商议对策,看看如果元成帝生气了的话,这事儿该怎么和他说为好。
      谁知还没来得及告诉皇上,都察院左都御史大人、清王爷就找了上来,问起此事。
      左都御史大人铁面无私,多少贪官污吏都折在了他的手里。而且,他还是最受皇上重用的重臣。
      卿剑锋有些绝望。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只能和盘托出。
      清王本就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来寻他,听了他的话后,清王爷二话不说,直接让他去找皇上,坦诚自己做错了这件事。
      卿剑锋觉得清王爷处置不妥当。他若是不惧陛下的话,就不用和母后还有皇叔商议了。可皇叔非但不帮忙,反而让他去寻皇上坦白一切。
      卿剑锋觉得清王管这事儿管得太严了些。民间也有不少的人对家仆私下用刑,死了的也不是没有。偏他这个要管着了?
      卿则的意思,并不是不准太子严厉处置。可这事儿不能私下用刑,而是要把王泉暂且押下,待到审问完毕后,依着律例进行严惩。
      但是太子觉得这王泉任性妄为,居然连太子的东西都敢随意买卖,居然还偷了圣上所赐之物。几十板子打下去,即便打死,那也是他罪孽深重,合该如此。
      清王爷和太子殿下都觉得自己的观点没错,据理力争,谁也不肯让着谁。到最后,两人僵持住,许多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冒出口来,一时间僵持著,而后争吵愈演愈烈。
      “我没觉得自己有错!”卿剑锋恨声道:“那人本就该死。我这法子没有错。”
      卿则冷冷说道:“没错就能私下里随意打死人了?你就不怕自己量刑太重了些?”
      卿剑锋哈地一笑,咬着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都察院和大理寺也不见得就干净。有时候为了目的达到,你和丁灏也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怎么,你们用的那些手段就没事儿,我这正大光明地处置人,反倒是有错了?”
      “那么多人在看着。”卿则厉声道:“有那么多太监宫女作证,你随意打死了人。消息传出去,你该如何向天下百姓解释。”
      卿剑锋哈地笑了声,笑容揶揄,“原来王爷是怕消息传出去影响我声誉。怎么?在人前和在人后不要一样么?我明白了,王爷这是在教我,做坏事的时候一定要避开人。我知道了。往后我一定做什么坏事都避开你们,免得被你严厉看管着。”
      卿则眉目骤冷,“我是在和你说,做事一定要有分寸。你可是东宫太子!”
      “太子又如何?太子就不能有自己的血性和脾气了?”卿剑锋嗤道:“如果清王爷怕自己被牵连进这种事情的话……我可以保证,你放心,我时候自然会把那王泉的所作所为告诉所有人。我想,总有人会觉得这人罪孽深重的。毕竟他可是偷了皇上御赐之物!”
      卿则火冒三丈,“问题是你这样下去不行!倘若现在让你帮助陛下处理政事,你也要这样肆意妄为的么!”
      两人再度开吵。
      潘太后急得团团转,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拉着君兰的手道:“丫头,你去和你夫君说声。即便他没错,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和太子争执。大家先冷静冷静再慢慢说。”
      君兰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董皇后已然不乐意了,说道:“母后,您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您觉得小九没错,错在剑锋?”
      这话让潘太后成功回了神,没有理会争执不休的那边,转向了董皇后这儿:“莫非皇后觉得太子没错,反而是清王做的不对?”
      “母后,您想想。”董皇后苦苦劝道:“本来就是那太监不对,做错了事,而且他偷窃的东西还是御赐之物。太子这样严厉处置他,没甚不对的。”
      潘太后面露失望,摇头道:“可是规矩既然定下,就是让人遵守的。特别是我们。”她望着董皇后,苦劝道:“咱们站在这最高处,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评判着。旁人哀家不知道,也不想多管。可是咱们,身不由己。太子既是往后要继承大统,他就得给天下人做个表率。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他总得给个交代出来才行。”
      董皇后听闻后,急了,“您也觉得这事儿声张出去不好?可是,母后,剑锋也是觉得这件事情他占理,所以才没有遮着掩着。怎地这样不偷偷摸摸的还有错了!”
      “难道你觉得他没错?”潘太后叹了口气,摇摇头,侧首问君兰:“你觉得这事儿谁对谁错。”
      君兰是不可能给九叔叔拆台的。真让她选个人出来,她一定选择九叔叔。
      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表态,无异于火上浇油。
      君兰快速思量着,面对着潘太后的殷切期盼的目光,她顿了顿,脸上慢慢现出痛苦模样,轻哼道:“太后娘娘,我难受。”
      这样的话一出来,屋子里的几个人俱都惊了惊。
      卿则三两步跨到君兰的跟前,关切问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君兰捂着肚子,□□了两声,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难受得紧,有些待不下去了。”
      前些天她重病差点离世的事情,屋子里的几个人都还记得。
      看她脸色很差,所有人都不敢再去为难她,急忙叫人来扶着她歇会儿。
      “不用了。”卿则急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来吧。我扶着她过去。”
      听闻这话后,再看他那焦急的神色,旁人也不好多勉强他什么。
      潘太后只能道:“好。”
      卿则扶了君兰一步步往外走去。行至半途,还没出院子,就听到院门外有公公高声唱和。
      “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停住步子行礼,“吾皇万岁。”
      伴着这声音,元成帝大跨着步子进了院中。鹰目环视四周,冷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卿则挂念着君兰的病情,抿唇不语。
      董皇后刚才讲了一遍后心里犹在难受着,也没开口。
      最终还是潘太后怕君兰身子不适难受,让他们夫妻俩先行离开。她把元成帝叫到屋里去,将事情大致解释了下。
      *
      回去的路上,卿则扶了君兰躺好后,就在她身边安稳坐着。
      车子慢慢行驶着。
      卿则静默着看了小娇妻一会儿,突然开了口:“莫要这样了。和我说说,究竟怎么了。”
      君兰原本还是拧眉闭着眼,听闻他这话,她有些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悄悄地眯起眼睛去看他。
      谁知他正好也在凝视着她。
      这样倒是视线刚好赚了个正着。
      君兰很有种被捉到的窘迫,赶紧合上双目,又定了定神方才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装病的。”她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但是出口后还是有点羞耻感,讷讷地声音打不起来,“我想着,能够把九叔叔叫走就好,你们不要吵,慢慢想想,就有解决的办法。”
      卿则早已对她的目的了若指掌。听她这样说,他丝毫的意外都没有。只不过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苦。”他抬手,轻柔地给她捋了捋鬓发,“倘若被人发现了你是在装病,到时候你要被埋怨的。”
      君兰听出了九叔叔话语里的关心,开心不已,一把拉住他犹在她额上的手,低声道:“没事。若真发现了,我也有法子应对。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你带回家才行。”
      她这样的语气逗笑了卿则。刚才接连争吵让他眉心紧蹙舒展不开,听了她这样带有几分霸道的言语,他倒是忍不住开心起来。
      “好。”卿则并未再多说教什么,反而语气轻快地道:“往后遇到事情,我就等着你来救我。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君兰笑得眉眼弯弯,“不反悔。你倒是等我就是。”
      两人又扯了几句话,没多久,就又重新陷入沉默。
      他俩都是刚才经历过那场争执的人,现下感受着这周围的宁静,不知怎地,忽然之间就有些不想打破这种清净。
      两人相依偎着,没多久,车子停在了清王府。
      君兰在卿则的搀扶下正要走下马车,这时候有宫人策马匆匆而来。神色焦急,面带慌张。
      因为君兰的车子驶得慢,所以卿则和君兰这里虽然是刚刚下了车子,距离离开皇宫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听闻有人在外连声呼喊,君兰撩开车帘,立在马车边上,握紧了九叔叔的手,疑道:“我怎么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
      骑马而来的公公分明是她所不熟悉的。缘何这声音里还掺杂着有些熟悉之感的声音?
      君兰百思不得其解,卿则索性把她直接抱了下来。
      待到她安稳地站在了地上,卿则方才踱步到那刚刚停下的骏马旁,冷声说道:“谁藏在里面。现身罢。”
      伴着这一声催促,骏马上的人翻身而下。
      只不过,策马而行的公公翻身下马后,马车上却并非空着的,而是还有个小小身影。
      那身影原本藏在公公的衣衫里,所以旁人在外看不到他。
      公公伸手要把马上之人下来。
      “慢着。”卿则冷声说道:“他既是能够骑马过来,既然有胆量找我,那他就得有胆量下来才行。”
      说罢,卿则的眉目又骤然冷了几分,“你,自己下。”
      马上的小身影晃了晃,小嘴瘪着,碍于清王爷的威势,没敢反驳。
      他一点点地挪动,最终还是翻身下来了。被卿则伸手一托帮了个忙,他稳稳停在了卿则的骏马旁。
      “你倒是能耐了。”卿则道:“知道避开大人再随意来闯祸了。”
      “我才没闯祸!”小小身影的卿天宏犹不甘心,“我是来讲道理的!”
      “什么道理。”
      “就是……就是……”卿天宏在前头看了半晌,最终望见了君兰,指了她道:“我就是来和她讲道理的。”
      君兰正躲在马车后避开来人,想着到时候九叔叔处理完事情了就和他一起进去。
      谁知道自己忽然就被对方给点到。
      君兰疑惑着望过去,发现是卿天宏,就快步走了过去,奇道:“小殿下,您怎么来了。”
      “你们刚走,我爹爹就挨了皇祖父的训斥。”卿天宏说着,大眼睛里头蓄满了泪,“皇祖父说了,我爹做事不妥当,又太过专断独行,需要关禁闭十天整。”
      “才十天的紧闭?”卿则摇头道:“也不知够不够。”
      卿天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您怎么那么狠的心呢。十天啊!整整十天!”
      卿则拧眉,“你既是不懂,就莫要乱说。”
      因为刚才在算着律例上的处置条款,所以卿则眉目冷厉,说话语气也重了许多。
      卿天宏哪里被人这样凶的对待过?登时委屈得很,眼泪在大眼睛里打着转。
      君兰叹了口气,与卿则低声道:“他年纪小,和他好好说。”
      卿天宏看到君兰在帮他说话,百般委屈涌上心头。
      他吸吸鼻子,再吸吸鼻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
      “皇、皇皇……”他在心里默默地掰着指头数了好几次,停了很久,好不容易终于捋顺了,大吼着哭道:“皇叔祖母,您一定要为我爹爹做主啊!”
      生怕说的不够严重,他眼珠子转转,再细数了下关系,复又道:“那可是您的亲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殿下也是不容易啊~
☆、第一零五章

      亲侄子……
      太子殿下?
      君兰想到那东宫之主, 怎么想都觉得他和这称呼十分违和, 跟八竿子打不着似的。
      卿天宏一看她这表情就急了, 拉着她的衣袖, 眼巴巴地看着她,期盼地说:“你、你可不准丢下我们不管。皇叔祖母若是也不管了, 那我可就真的没办法救爹爹啦!”
      小家伙的样子着实可怜。
      君兰拉着他的小手。肉呼呼的掌心还带着些微汗珠, 显然是急得狠了。
      他这模样让君兰瞬间心软。
      她忍不住侧首与卿则道:“这事儿怎么样?”
      因为顾及九叔叔的颜面,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直接,免得旁人看她当众驳斥清王爷, 会让人对王爷有甚不好的看法。
      不过她这言下之意也十分明显了——此事就不能有和缓的余地了吗?
      卿则并不打算瞒着她,直言道:“君子一言九鼎。不只是我,还有陛下。”
      君兰有些为难。
      她知道,在这样的事情上,九叔叔不能随意更改自己的决定。毕竟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掌管刑律, 平日里要监察朝中上下官员,做事最忌讳朝令夕改。
      更何况那十天的禁闭是皇上说的。这更是不好去改变了。
      可这样的情形下,周围还有旁人在, 让她去直接拒绝卿天宏, 对这位小皇孙怕是也不太好。
      小孩子的心单纯且稚嫩,不能随意去伤害。他能够为了自己的父亲, 凭着一腔热血出宫来寻求帮助,这种精神很难得。
      现下没有时间细细详谈。君兰思量了下,与卿天宏道:“小皇孙先回宫去。我一会儿劝一劝清王爷, 待到明日我进宫和你商议结果,如何?”
      卿天宏不肯,瘪了瘪小嘴,“不成。我现在就要你答应我。”
      君兰牵着他的小手往旁边走了几步,轻声道:“你看,王爷凶不凶?”
      卿天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了眼。
      ……明明王爷看皇叔祖母的时候眼神还温和着呢,怎么到了他身上,就忽然凶巴巴的了!
      卿天宏缩了缩脖子,讷讷道:“凶。可怕得很。”
      “那就是了。”君兰很满意九叔叔这自然而然的表现,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好生与卿天宏道:“刚才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都在,王爷也都和太子殿下僵持不下。如今就我一个人劝,怎么说得动他?”
      卿天宏看看皇叔祖母这弱兮兮的小身板,把头扭到一边,叹了口气。好像是有点太为难她了。
      见小皇孙的表情有些松动,君兰再接再厉,道:“我虽知道这事儿很难办,却也会帮忙问一问。若是能成,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成,也才十天而已。小皇孙多陪陪殿下也就过去了。”
      “我陪我爹?”卿天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那我就不能玩了!”
      卿则冷冷说道:“既然玩都比你父亲重要,那你何至于为了个不如玩耍重要的人出来一趟。花费了大把的时间在路上还有费口舌上,倒不如趁了这个时间多玩一会儿。”
      说着,清王爷的生意陡然凛冽,“到底是玩重要还是陪你爹重要,考虑清楚了!”
      卿天宏努力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如此说来,还是爹爹重要。顿时垂头丧气,不甘不愿地说道:“好。大不了我多陪陪他。”
      君兰浅笑着揉了揉他可爱的小脑袋,眉眼弯弯,“好乖。”
      得了皇叔祖母的赞赏,卿天宏相当自得,扬了扬下巴。但是抬头看到清王爷那冷冰冰的眼神后,他的小心脏猛然抽了抽,瞬间觉得此处不宜久留。
      “那什么。”卿天宏虽然还是在为爹爹鸣不平,可是说了这一通后,他好似找到了帮助爹爹的另一个法子,心里多少有了底,就犹犹豫豫地和君兰道别:“皇叔祖母,我走了,你保重。”
      上了马后,卿天宏惦记着一件事,扭头又道:“皇叔祖母,明儿你可一定得来宫里看我啊!我等着你!”
      君兰颔首,“一言为定。”
      得了这句话,卿天宏心满意足。催促着公公们赶紧上马,带他回宫。
      “小家伙真可爱。”君兰喟叹着,朝远去的骏马方向挥了挥手。也不知小皇孙看得到不。
      卿则眉端微扬,朝那边望了几眼,轻哼:“可爱?若那样还叫可爱,天底下怕是没有不可爱的孩子了。”
      君兰哭笑不得地轻推了他一下,“说什么呢。自家孩子,多疼着点。”
      卿则抿了抿唇,忽地低笑,“若真是自家的孩子,我自然疼着。”
      说罢,视线往下挪了挪,在君兰的小腹上溜了一圈。
      君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羞红了脸去瞪他:好没正经。
      卿则莞尔,不顾旁边还有侍卫和街上行人,自顾自地揽了她的腰往里行。
      “九叔叔。”走到半路,君兰终是忍不住出声唤他。
      “嗯?”卿则驻足。
      “太子和你,还好吧?”
      卿则垂眸思量了一瞬,微笑,“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放心,他性子宽和,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过多计较。”
      虽然九叔叔说得云淡风轻,可君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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