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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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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剑轩对着卿则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九爷。失敬失敬。”
他这声九爷,却非春芳那般的缘故叫出。而是为了突出卿则原本不是皇家之人,不过是个半途硬生生塞进来的。
赵宁帆发觉了五皇子这发冲的语气,笑着上前打圆场,“王爷莫要生气。五皇子刚刚喝了点酒,想不清楚也是有的。”
卿则“嗯”了声,“我不与醉鬼计较。”
“你说我醉鬼?”卿剑轩吼道:“我就算喝了酒也比你强百倍!”
两人再度对峙,谁也不让谁。
赵宁帆看了看剑拔弩张的清王爷和五皇子,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缩回了自己屋子里。
卿则与五皇子争执几句后,愈发怒极,摔门进了屋子。
那声音很响。门闭合的时候,砰的猛烈一声,好似周围墙壁上的白色粉末都落下了一层。
君兰亦是被这声响惊到。
她没料到九叔叔会突然过来,见他面色不悦,忙道:“九叔叔缘何会来?我之前还想着好久不见,这次若是能遇到就好了。没曾想真的遇到了。”
君兰说着这话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的神色和语气都看上去十分正常。
但卿则那么了解她,怎会看不出她是特意在转移话题?
卿则在她身边落了座,问了她今日点了什么菜式,又让伙计上来,再点了三道菜,方才要了壶酒,自斟自饮。
没多久,叩门声响起。
赵宁帆在外说道:“王爷,晚辈先走一步。明天见。”
他话音看还没完全落下,旁边的卿剑轩已经不耐烦道:“你到底走不走?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子!”
赵宁帆应了一声好。
脚步声起,两人慢慢走远。
君兰看九叔叔神色清冷,知道刚才卿剑轩那样的表现让九叔叔难过了。正想着该怎么安慰才好,就听卿则说道:“明日我需得出京一趟。少不得要见到赵家人。莫要为我担忧。”
听了他这话,君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赵宁帆那句“明天见”并非是说上朝之类的相见,而是赵家人会和九叔叔一起出京去?
“和他们一起?”君兰急切道:“为什么?”
不是她想打听九叔叔的行踪。倘若九叔叔是和旁人一道,她不用追根究底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可对方是赵家人。
她不得不多问一句,也好心里有个底。
看到君兰那关切的眼神,闵清则暗自斟酌了下,莞尔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之前圣上提过,不晓得我们两个谁的箭法好。所以定王爷说要一起狩猎玩玩看。因着决定定下的十分仓促,所以我今日才能过来告诉你。”
君兰这才晓得,九叔叔刚才赶来的那么巧,纯粹是想要见她一面说这事儿。倒是巧了,正好遇到了五皇子他们。
卿则看她眉目间难掩忧虑,握了握她的手,“我怕是好几日无法回来。你这几日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就去寻你。”
虽然不太愿意九叔叔和赵家人一同去那么远的事情,可这事儿是皇上都答应了的。
君兰只能点点头,强笑着说“好”。
卿则看她笑得勉强,抬指轻勾她鼻尖,“怎么?莫不是舍不得我走远,所以想要留我下来?”
君兰被他这语气逗笑了,拽了拽他手指,“才不会想你。”觉得脸颊发烫,她推着饭菜到他跟前,“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卿则看她耳根红红的模样,低笑着应声。
*
回到家里后,君兰有些乏了,就打算沐浴过后歇一会儿。
九叔叔不在这儿,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做事总觉得有点倦怠。磨磨蹭蹭进了屋子,她准备先换了衣裳再去浴池。
谁知腰带刚刚松开,一个小纸团就滴溜溜地掉到地上,接触地面后依然在打转。
君兰垂眸看过去,暗自思量。
这纸条哪里来的?
俯身将它捡起,上面只有仓促间写成的几个字。
明,不去。
字迹是用黑炭仓促写成。字迹十分潦草,看着有点像五皇子的字迹。
君兰努力回忆,突然想起来刚才卿剑轩推了她一把然后顺势拽了她站直身子。当时她还气恼着没有留心,现在仔细回想,好似他当时在她腰间拂了一下。
卿剑轩虽然大大咧咧说话也是直愣愣的,却非登徒子,并不会做逾越的事情。
所以他拂了那一下很轻很轻,只碰到了她的衣裳,并未触到她的腰。她都没感觉到。只不过眼角余光瞥到他收手的动作。当时没有细思量,现在去想,才发现那是什么动作、在做何事。
思及是五皇子所给,君兰骤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把字条放在眼前再三斟酌,忍不住暗道一声坏了。
——莫非五皇子是想让她告诉九叔叔,明日不要过去?
难道,是五皇子发现了赵家的什么打算,所以想要提醒九叔叔几句?
思及上一次在酒楼遇到赵太保那次时,五皇子的诸多表现。再想到今日种种反常,君兰隐约猜到了五皇子有甚打算、九叔叔他们做了些什么安排。
琢磨出这一层关窍以后,君兰只觉得心砰砰跳得厉害。
一是因为,这样要紧的事情居然被她知道了。
二是因为五皇子写这个纸条的用意。
字显然是抽了空急匆匆写好的。而且,如果不是今日碰巧遇到,五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消息送出来。
不对。
五皇子为甚会把东西给她?而且还为了给她而特意找茬。难道是没有机会给九叔叔了么。
或许,赵家人今日会掌控着五皇子的一举一动?
“蒋婶。蒋婶。”君兰高声喊着,把蒋夫人叫来,“蒋先生可在这儿?”
蒋辉是清王爷身边的人,等闲不会再出现在这儿。除非王爷要回闵家待上片刻,或者是他有甚事情要去棘竹院的时候,方才会在闵府短暂停留一下。
君兰抱了一丝希望,细问蒋辉的去处。
蒋夫人遣了人去棘竹院转了一圈,速度回禀:“在棘竹院呢。刚刚要走。我看姑娘在找他,就吧人留住了。姑娘现在见么?”
“对。就现在。”君兰说着,把松了的腰带仔细系好,边往外走,边道:“别了。还是我去见他吧,这样快一些。”
九叔叔留下的那个通道,旁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她可以。
从那个通道过去,要比从垂花门那边绕道要快很多。
君兰急着把消息给九叔叔,片刻也等不得,径直出了院子往棘竹院去。
蒋辉取了王爷需要的一些旧物后打算即刻启程往王府去。哪知道人没走多久就被叫住。
稍微等了会儿功夫,他就见到姑娘脚步匆匆地推开书房的门,走到了棘竹院的院子里。
蒋辉赶忙过去行礼问安。
君兰止了他的动作,压低声音,急切道:“先前在外头的时候,五皇子塞给我个字条。我不解是何意思,还请蒋先生帮忙看看。”
听闻“五皇子”三个字,蒋辉的眉心已经皱了起来。待到看清了字条上的内容后,他神色凝重,郑重道:“我会尽快把消息给爷。姑娘且等着消息。”
君兰心急如焚,沐浴后连歇息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一直在等九叔叔的回信儿。
这次来的,并非蒋辉,而是孟海。
“……爷说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即可,不用担心。”孟海脚步匆匆地来寻她,说道。
“不用担心?”君兰微愠,“这事儿一看就很急。怎能不担心!”
孟海笑道:“姑娘莫要小瞧了王爷。之前王爷已经有了诸多安排,只不过没来得及和五皇子说。”
看君兰神色丝毫未曾和缓,孟海看四下无人,悄声问君兰:“什么事儿啊到底?爷也没和我多说。”
“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事情。”
君兰心急如焚。
九叔叔刚才来得晚不知道。她是明白的,卿剑轩为了给她这么个纸条,费了多么大的力气,还差一点被赵宁帆给看到。
不对。
九叔叔一定能够知道,五皇子传出消息来不容易。
只是他相信安排得万无一失,所以不肯放弃明天的行动。
在九叔叔看来,一切安排妥当,不用太过在意突发状况。
可是……
可是五皇子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他冒那么大的险来递出这个消息,可见这一次的事情对九叔叔来说十分危险。
必然有什么事情是赵家人打算去做,而九叔叔无法得知细节的。
君兰心里发慌。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让九叔叔明天不得不留下呢?
他会生她的气也好。他会对她发怒也好。
只要能留下不过去就行。
原来的时候,还有五皇子可以和九叔叔商量着来做事。现下五皇子脱不开身,两人见不到面,万一真出了什么岔子……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一阵冷风吹过,君兰方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些发凉。
刚才觉得屋子闷热不利于思考,所以开了窗。只不过一不小心想的太过专注,把窗户开的久了些。现在时间一长就能很明显感觉到凉意。
虽然入了夏,晚上还没热起来。再加上今儿晚上的风刮得大,这么吹时间长了定然会着凉。
君兰走到窗边打算将它们闭合。刚要这么做,手却在触到窗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感受着这冷冷寒意,她静默了会儿。考虑过后,非但没有关窗避开,反而选择坐在了窗前。而后双手用力,把窗户敞大。
*
翌日,卿则带好人马,打算出发去往京郊。却在临行前一刻,收到蒋夫人遣了人火速传去的消息。
——姑娘感染风寒,起了高热。病重。
作者有话要说: 嗯,九叔叔会怎么决定呢?
*
妹纸们很棒,一下子就看出来五皇子是什么目的了~
☆、第九十四章
马不停蹄赶到闵家后, 卿则便也不要人通禀了, 直接闯入其中。一路前行, 直奔棘竹院, 疾步绕到思明院。
还没进到小丫头的院子,便能闻到浓浓药味。再往前行, 隐约可听到有好几人在低声说话。
卿则忧心烦乱, 越过几位正在商议病情的大夫, 直接推门而入。
手刚碰到屋门,一位刚好站在屋边须发花白的老者伸手去拦他。
“这位公子。”老大夫诚恳道:“姑娘病重, 奄奄一息,不得打扰。您还是莫要进去了,免得惊扰……”
“奄奄一息”几字入耳,卿则心中大痛,反手扣住老者手臂,咬牙启齿道:“你竟然这样咒她!再敢多说一字, 要了你的性命!”
老者瞬间脸色发白。
盛嬷嬷刚好从屋里出来,忙去阻止,“王爷!王爷!这位老大夫是蒋夫人好不容易请来的, 您……请您松手啊!”
听说“王爷”二字, 知晓里面这位姑娘身份的大夫们纷纷下跪行礼。
盛嬷嬷出来的时候屋门开合了下,里面更浓的药味瞬间往外溢出。
卿则再顾不上什么其他, 松手丢开了扣住的人,直接冲进屋里。
门窗紧闭,又拉了帘子。屋子里很暗。
在这样昏暗的光影中, 床上之人裹着被子的纤细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可,即便如此,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还有痛苦地紧紧闭起的双眼,却十分清晰地映入卿则的眼中。
他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小丫头的手平日里带着些微凉意,和他的温热总形成鲜明对比。
如今对比亦是十分明显,却成了他的温热,她的滚烫。
身边有人在说着什么。
卿则半个字儿都无法听入,自顾自拉了凳子在旁坐下。把她的手贴在脸侧,抬指轻柔地为她把额上凌乱的发拨开。发现她额头滚烫,却一滴汗都没有时,他惊觉自己的举动太过鲁莽,忙小心地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生怕屋子里的寒气让她难受。
“……王爷,王爷。”
终于发现旁边有人在轻唤,卿则缓缓回头看过去。
蒋夫人轻声道:“王爷不若在外间稍等片刻。大夫要来给姑娘诊脉了。这位大夫是京城里极其有名望的,王爷可放心让他给姑娘看诊。”
她身边站着的,赫然是门口那位老者。
老大夫犹记得刚才那一幕,惧怕王爷暴怒的脾性,见清王爷望过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卿则起身,朝他略一颔首,低声道:“刚才本王心急了些。对不住。”恋恋不舍地望了望床上,声音沙哑,“她身子一向不太好,你多费些心。”
老大夫惶恐道:“草民知道。知道。一定尽心。”
卿则这才迈步出屋。
蒋夫人请老大夫上前。
*
出了屋后,卿则本打算在外间待一会儿,陪着小丫头。可是看到大夫不紧不慢地在那边把脉,他心焦至极,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伤了大夫,忙推门出屋,去院子里冷静一下。
长宁已经禀过,说是姑娘的屋子开了很久的窗,一夜未关。姑娘许是累极了在窗下睡着,方才受了寒。
卿则却知道,一定和昨儿收到的剑轩那张字条有关系。
他一向知道这丫头有股子傻劲儿。却没想到她会为了他做到这一步。
其实这次坚持要去,并非是因为他安排妥当。剑轩那边既是送了消息来说事情有变,那么一定是有甚他们之前没有料到的新情况出现。
此次坚持要去,一定颇多艰险。
他知道。
同时他也知道,赵太保如今并不甚信任剑轩。倘若这一次他收到消息后不过去的话,那么赵太保必然心中有数,知道是有人泄了密。
不必多想,赵太保一定明白剑轩靠不住,和他通了消息。
赵岳其人甚是小心眼。
剑轩先是假意投诚,而后被发现欺瞒,赵岳定然咽不下这口气。很可能会恨剑轩更甚于恨他。
即便剑轩是皇子,可赵太保在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手段又阴狠,完完全全能够自己不动手,就能毁了一个人。
赵岳的党羽还未铲除,若在这个时候被赵太保记恨上,剑轩还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所以,为了保住剑轩,卿则宁愿自己涉险。
谁知这个时候,小丫头竟是走了这样一步。
朝中不少人都知道他对这小丫头不一般。
如今她病重,他不去,合情合理。
只要剑轩撑住,在赵岳跟前不表现出异状,那么这件事儿就算是瞒过去了。
他没事,剑轩也没事。
事情完满进行,当初的计划不用改动太多,剑轩依然在赵岳身边伺机行事。
所有都有条不紊。
唯一受苦受难的,是她。
*
京郊。
卿剑轩骑在马上,屡次问人清王爷怎地还没来,却听闻了那小姑娘病重的消息。
他都惊诧于自己的冷静。面对着赵岳,甚至还笑了。
“病了?”卿剑轩扬了扬眉,“原来就看她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身体那么差。也罢。虽然那谁我看不上,但这小姑娘还是挺乖的。不如我让人找个大夫帮忙去看看。”
他口中的“那谁”自然是说清王爷。
赵岳的马和五皇子的马挨得很近。两人这样并辔而行,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于最细微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楚。
赵岳捋须微笑,“五殿下长久在北疆,对京城事务怕是不甚熟悉了。寻大夫的事情不若交给老夫,老夫让人找个大夫过去,以您的名义帮您看看。不知五殿下觉得如何?”
卿剑轩笑道:“这敢情好。那就多谢您了。”
“殿下客气。”
卿剑轩一直和赵家有说有笑。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回房间,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憋不住红了眼眶。扬起手想要一拳头砸在墙上,又怕这边动静太大引起了赵太保的留意。
卿剑轩暗骂自己是混球。
怎么就找了那小姑娘来帮忙?
……当时的情形太过紧急,而且也真的是赶巧了,就正好遇上了她。
卿剑轩知道赵家这两天看自己看的紧,一来是怕他把消息给清王爷,二来也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与赵家联合。
他这一次是拼了自己的安全出去,思量着若是赵家果真因为清王爷没来而对他起疑的话,他也认了。小皇叔这些年待他很好,小皇叔没事儿就行。
谁知道今早上收到消息,清王爷准备停当准备出发。
他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结果,又有消息,小丫头病重,性命难保。清王爷心急回府,来不了。
小皇叔没事,卿剑轩稍稍放心了些。
可现在小姑娘这样,他该怎么办?!
必须依着计划继续行事。
必须不能出岔子。
不然的话,就真是枉费了小姑娘这一番心意。
*
君兰这次的病来得极其凶险。
闵家陆陆续续二三十名大夫进出,即便是赵太保暗中遣了去混在其中的大夫,回来后亦是说,这次闵家八姑娘受凉很厉害,染了风寒。高热不退,一直不醒,十分凶险。
赵太保对清王爷不来的缘由没了怀疑,对五皇子笑的时候也真诚了许多。
他想着那小姑娘怕是撑不过去了,因此,当赵宁帆说要回京看看闵家这位妹妹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多阻止。
“你就去看看吧。”赵太保道:“好歹也是差一点就成了一家人。再怎么说,去见最后一面也是应当。”
他说到“最后一面”几个字的时候,旁边卿剑轩有些压不住情绪,脸色骤然沉了沉。
赵宁帆侧头问他:“五殿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赵岳也看向了卿剑轩。
卿剑轩冷着脸扫了这祖孙二人一眼,哼笑一声,捏紧了手中缰绳,道:“原来你们也想过那小丫头?果然漂亮的女娃娃就是惹事多。”
他说得含蓄,且模棱两可。
赵岳心中了然,笑呵呵说道:“难不成五殿下也曾想过纳了她进门?”
卿剑轩之前自己在酒楼里知道赵岳在隔壁的时候,拿小姑娘开玩笑过,且有些过了火。
后来他反思了下,军中都是糙老爷们就罢了,对个小姑娘不该说太过分的话。
现在他是真的听不得旁人拿这种玩笑话来说那小姑娘。
于是卿剑轩的脸色又黑了不少。
此时此刻,他这样的表现看在赵岳的眼中,倒是显得更像是印证了之前的猜测一般,好似真的是求而不得所以神色不佳。
赵岳哈哈大笑,拍拍卿剑轩的肩,朝赵宁帆道:“你去看看吧。”
可惜的是,虽然赵宁帆诚心诚意想要探望,可他最终连院门都没能进去。
清王爷把那院子守得死紧,根本不让赵家人进去。
赵宁帆被闵家老夫人请到了花厅稍坐片刻。
原本他不想过去,听闻丁家姑娘来了,他放才到了花厅略一歇息。待到丫鬟们说丁姑娘出了思明院,他就赶过去,在闵家门前拦住了丁淑眉。
“你……去看过她了?”赵宁帆嗓子发干,憋了片刻方才问出话来。
只是,不等丁淑眉回答,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丁淑眉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现在眼角还在溢着泪水。
“去看过了。”丁淑眉轻声道;“若是三少爷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丁淑眉半个字儿也没多讲,上了马车,扯好帘子。
看着马车远走的影像,听着那越来越远的轱辘声,赵宁帆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朝旁边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赵宁帆看到闵家府邸旁的巷子里站了个人,正朝闵家这边看过来。
他不知怎地突然暴怒,朝着那边跑了过去,指了对方呵斥道:“鬼鬼祟祟做什么呢你!”
那人原本处在阴暗的地方,被两侧房屋的影子遮挡,看不清面容。
赵宁帆先呵斥出口,才定睛看清了他的相貌,不由愣了下,“洛世子?”
洛明渊根本没有搭理赵宁帆。
他负手而立,朝着闵家思明院的方向看了许久,最终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回到家人身边的赵宁帆,当晚喝醉了。
卿剑轩对此表现得十分不屑。
赵岳却更加热情的邀请卿剑轩一同用膳。
*
君兰高热不退的第三日,卿则也已经不吃不喝第三日。
他日日夜夜守在她的院子里,半步也不曾离开。
名医来过。太医来过。京城内和近郊的杏林名家都被请来了一遍,还是不见起色。
有位太医悄悄与卿则说,若是姑娘明儿早晨之前还不退热还不醒来的话,即便往后能够退热,怕是也会留下一些遗憾。
这便是说,身体会留下后遗症状了。
卿则嗓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来话:“比如怎样?”
太医在太医院几十年,见过清王爷数次。每次看到,无论是闵九爷还是九王爷,他都是清风明月般的疏淡样子。
即便是遇到再棘手的事情,王爷都能好生化解,从未有愁郁的模样。更遑论现在这般焦急慌张模样。
太医不敢随便答话,斟酌过后道:“譬如神志犹如孩童。譬如,不认得以前的人,不记得做过的事。再譬如,身体某些部分动弹不得。”
卿则薄唇紧抿,轻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屋,抬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蒋夫人和盛嬷嬷都眼睛肿肿的,请了屋中大夫一同退出。
屋门闭合。
卿则跪在床旁的地上,双肘撑在床边,静静看着床上少女。
如今就他们二人在,旁人都离得很远。
卿则拉了她的手,俯身下去,用额轻轻抵着她的掌心。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他的心却紧紧绞成了一团。
他安然无恙。
剑轩安然无恙。
计划顺利进行。
可小丫头却好不起来了……
这样的代价实在太高。
卿则鼻子发酸,眼睁睁看着自己眼前的床单一滴滴被浸湿,声音哽咽着低声道:“怎么那么傻?少吹一点不行?病得轻些不行?怎么成了这样。”
他其实心里有数。
为什么小丫头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偏偏这次把病情弄得那么厉害。
倘若她病得不重,他那样急匆匆赶回来,岂不是显得太小题大做了?
非但没帮上忙,反而更惹赵岳怀疑。
她怕他出事,所以宁愿让自己身体出问题。
但他宁愿现在是他自己受了伤躺在床上。
没有她在,他该怎么办?
*
蒋夫人和盛嬷嬷当真是难过至极。
盛嬷嬷不住地自责着,“你说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姑娘让我们不用过去,想一个人静静想事情,我就真没过去。倘若我多个心眼儿,去看看,姑娘不就没事了?”
“你别说了。我不也没去看。”说着说着,蒋夫人落了泪,“姑娘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少说些这个让她烦心的吧。”
这几天两人轮流自责,轮流互相劝。不知道这样的情形来回多少次了。
但心里头堵着的那口闷气,还是有心里那种心疼难受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浓烈。
姑娘一向是个懂事的。从不让人多操心。
可就是太懂事了,所以忽然做出些事情来,让人防不胜防。根本没有想到,自然也无法去阻止。
现下她们俩都没法去里头伺候着,这般说着话,不由得握了手一同低泣。
以至于没有立刻发现走出门来的清王爷。
还是长生不放心,一直在不远处守着,当先看到王爷出来。
“爷。”长生颤声道:“姑娘怎么样了?”
盛嬷嬷和蒋夫人忙行礼问安。
卿则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进去守着她吧。好好照顾她。我要进宫一趟。”
盛嬷嬷她们忙快步进了屋。
长生看卿则脸色不对,比起刚才进去前脸色更苍白了些,生怕他身体受不住。毕竟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连水都没怎么喝过。这般下去,姑娘还没好,爷怕是要先身体垮了。
“爷,厨里有点心,不若路上带一些……”
“不用。”卿则淡淡道:“无需如此。等她醒了一起吃。”
“可是……”
卿则不理会他的劝阻,大步向前,目光坚定。
没有可是。
她若能醒,他就陪她一起吃些。
她若不醒,他也没有去吃的必要了。
*
董皇后喜欢花,所以没事的时候,她就在自己的永安宫里,亲自养些花,再修剪花枝。看着那一个个娇嫩的小东西慢慢成长,开出娇艳的花,是她最喜悦的事情。
今日董皇后照例修剪花枝。
只不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点,她的心情着实不算太好,所以剪出来的花枝有些凌乱。自己瞧着都不好看,更遑论旁人来瞧了。
董皇后不满意,把前几天修完的那些盆花让人都搬到了屋子里,重新修剪。
就是这个时候,宫人来禀,清王爷求见。
“让他进来。”董皇后说着,继续手中的活计,听闻有脚步声临近,不满地道:“小九,你说你和我客气什么?既然来了,直接进来玩就是。何必多此一举让人再多禀一回。”
好半晌,不远处的人都没有说话。
董皇后正想着再修剪完这一株花就问问他是什么事儿呢,冷不丁的,旁边那人突然开了口。
“皇嫂。”
听了这声称呼,董皇后差点把自己手里的小剪刀给掰折了。
小九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礼了些。很少用这样亲近的称呼来叫他们,一向都是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唤着。
现在一听到他这样亲近的叫法,她就暗道坏了,定然要出大事。
想到那个卧床不起的小姑娘,董皇后宁愿是旁的时候听到这一声称呼。那样的话,一定会高兴许多。
董皇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小剪刀搁在了花盆旁,指了旁边座位让小九去坐,她则由身边的嬷嬷扶着往自个儿的位置上走去。
“说说看,来寻我是何事?”董皇后边走边道:“若我没猜错,和君兰那丫头有关系吧。”
这时候走到了椅子前,董皇后落了座,目光沉静的看着卿则,“听说小姑娘病得厉害。怎么样了?”
卿则嘴唇动了动,努力了很久,方才哑声道:“不知。”
低哑两个字,让董皇后心里头蓦地一惊。
虽听闻太医回禀,说清王爷这几天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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