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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下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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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长公主这架势,不会是想将我们都收揽吧?”

    “荣王谋反被杀。不过,荣王的实力怎可比拟长公主,毕竟长公主把持朝政也好些年了,她若是真坐上了那龙椅,兴许会比则天皇帝更好。”

    “也是,这些年,北朝天下在长公主治下,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变得国富民强,还夺回了许多被南朝和陈国瓜分掉的城池。长公主去姜地半年,便让戎族不敢再侵扰姜地……”

    “长公主虽好,可毕竟是女子,女子当朝,有如妖物降世,总归不是正统。长公主虽能力强,可不一定能够敌得过正统的皇上……”

    酒席间,就有好几位权贵子弟在私下争论此事,犹豫不决如何站队。

    酒席散了之后,李徽敬未曾立即离开,而是等得宾客尽散之后,才私下去找了赵承玉:“长公主如此明目张胆的拉拢众人,将自己有图谋的野心昭然于世,到底是要做什么?”

    “本宫要争那皇位。”赵承玉冷静自若的道,此话十分大胆。

    李徽敬显然不信:“臣私下与南丞兄打听过,长公主并无任何图谋,南丞兄是观察敏锐之人,他留在长公主身边许久,若长公主真有异心,他不会不察觉到,故而,长公主不必骗臣。臣斗胆恳请长公主能够将自己要做什么事,告知臣。”

    “为何?李徽敬,你是要向本宫投诚?”赵承玉冷声问道。

    李徽敬微微弓着身子,虽模样神色恭敬,可说话却十分坚定:“臣是想,这样一来,长公主若有危险了,臣也好有个决策应对。”

    “难得你对本宫一番忠心。”赵承玉略有触动,缓和了语气:“放心吧,本宫不会有任何事,你若真关心本宫,就对此事不问不管。”

    说罢,赵承玉就让松儿护送李徽敬回去。

    李徽敬回了府中之后,李徽婷过来关心的问他:“大哥,近来我听到了些流言,长公主真的要……那会不会牵连到卫谏?”

    李徽婷一脸的担心。

    李徽敬此时心中一片疑云,他完全听不明白赵承玉的意思,也看不明白赵承玉到底在做什么?她若不是想要夺取帝位,何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坐上龙椅?

    想赵承玉是出身皇族之人,又常在权利边缘酣睡,比任何人都会明白坐龙椅那代表着什么?那是大不敬之罪,赵承玉断不可能糊涂……

    “我不清楚她在做什么……”李徽敬摇着头,一路神神昏昏的回了书房中,也未理会道李徽婷,一直摇着脑袋。

    “大哥……”

    李徽婷在院中看着,她此时心中担忧起卫谏来。

    她就是认为卫谏对她的利用都是赵承玉所指使,但是,卫谏是真的对她有情意的。

    略想了片刻后,李徽婷连夜出了府,在江中画舫上与庞遗世相见,求他给她解惑,出主意来帮一帮卫谏:“我可以不计较金银,只要庞先生能够出个主意让卫大人不受此事的影响。”

    “他手里若无权利,人也不在江南的话,自然就能够撇清关系。皇上就不会为难他了。”庞遗世想了一会儿说道,眼珠子转悠着看李徽婷。

    李徽婷略想了下点头道:“说得有道理,只要他没有出面帮长公主,也没有帮长公主的能力,到时候我求父亲去给他求情,他就没事了。可是,庞先生,我要如何去做?”

    “首先是将卫大人调离江南,在长公主谋反之前,让皇上撤掉他飞虎使的职位。”庞遗世道。

    李徽婷谢了庞遗世后,就匆匆回了府中,在房中写信给父亲。要让皇上撤掉卫谏的职位,那就是卫谏要有错处落在皇上的手里。

    “父亲亲启,女儿泣笔,那卫谏在江南又对女儿多番言语羞辱、调戏,女儿羞愧难当,亦是痛恨之,然察他纵容属下凌强欺弱、他亦贪赃枉法……他重重罪行,女儿若不诉出,心中难安,亦恳求父亲大人为女儿出口气,上谏劝皇上免其职位,贬为庶民,收回飞虎大权。另,亦可剪断长公主羽翼……”

    李徽婷写完这封信后,立即让贴身丫鬟送去驿站,让人连夜送回京城。

    父亲素来疼爱他们这些儿女,而且自从她出了事后,就对她更加疼爱有加,只要父亲收到她的这封信,定会立即进宫面见皇上,而那时,卫谏在江南,皇上要免他职位,他鞭长莫及。

    书信被送去京城之后,李徽婷就一直留意着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约莫四五日后,京中传了旨意来,遣了滞留在江南的飞虎卫回京去调查案子,似有重用飞虎卫的模样,见此情景,李徽婷心中大喜,知晓皇上这必定是先调走卫谏的人马,到时让卫谏卸职的旨意下来,飞虎卫已经在皇上的控制范围之内,卫谏只能接旨。

    二月初,江南已有回暖之相,柳枝抽条发出嫩芽来,许多花都开了,李徽婷约了卫谏在湖畔会面,说有很重要的话要与他说,他若不准时出现,她定会跳湖自杀。

    她在约定的地方等了许多,约好的时辰过去了,她毫不犹豫的就纵身往湖中一跃,就在这时,卫谏出现了,也纵身跳入湖中将她救出来。

    “什么话便说,何必要以死相逼?我与你已说得明白,我对你无任何情义,也不会有半分愧疚。”卫谏将她救出之后,就冷漠的要转身离开。

    李徽婷抓住他的衣袖,坚毅道:“你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卫谏顿下步子,他倒要看看这个李徽婷,还在想做些什么。

    他随着李徽婷去了李徽婷早已经准备好的画舫里,画舫里面早就有备好了衣物,李徽婷与他都另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之后,李徽婷落寞心酸的道:“我知晓你定不会准时出现,所以我早就备好了这一身衣裳,至于你的,就顺便备了。你身上的那身衣裳,是我亲自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原先也只是在心中估量着你的身材体型,如今看来,很是合身,你穿着很好……”

    “李姑娘是要说这些话,那卫某已经听了,就告辞了。”说完,卫谏又要走。

    “陪我喝一场酒吧,我这一生都是规规矩矩的,唯独在遇上你之后,拼了命的不规矩,做出了那些令人耻笑的事,还害得自己遍体鳞伤。以前也不曾肆意的喝酒过,从不曾醉过,今日我想醉一场。”

    李徽婷痴盼的目光看着卫谏。

    卫谏在一旁的方桌前坐下,李徽婷见此高兴不已,立即坐下来给卫谏斟酒。

    卫谏一直默默无言的喝酒。

    而李徽婷则是嗤笑的说着她这些年来是如何过的,如何学会了琴棋书画。

    ……

    等卫谏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搜很大的船上,李徽婷坐在他的身边。

    他觉得头疼脑胀,惊坐而起,向李徽婷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去往柳城的船上,明日我们就会抵达再有半天,我们就能够抵达柳城,随后我们会在柳城生活一段日子,你若是喜欢柳城的话,我们可以一直住在柳城,你若不喜欢,我们就去你喜欢的地方生活……”李徽婷说道,一脸的温柔幸福。

    卫谏皱着眉,问:“今天是哪一日?”

    柳城是一座海中城市,四面环海,因为周边种了很多柳树而闻名,故叫做柳城。到柳城必须坐船,而且路途十分遥远,至少要三日。

    柳城虽然是北朝的疆土,但这儿路途遥远,又是四面环海,交通很是不便,朝廷便就很少管理柳城,封了个节度使,每年进京朝贡便可。

    “二月十二,赫连将军已经带着人将长公主带回了京城,而同时皇上卸去了你的职位,如今,你只是个庶人。卫谏,我们一起去开始新的生活吧。”李徽婷冷静回答道。

    卫谏听此一急,立即要下床来,可脚刚着地,就觉头昏脑晕,双腿无力。

    “我给你下了药,约莫还要有两天这药力才会解。从柳城开往江南的船,要两日才有一趟,两日后,你药力解除之前,会有一趟船开去江南,随后,你至少要在柳城等上两日,才能回江南,再等你赶回京城的时候,恐怕长公主早已经身首异处……”

    李徽婷在酒里下了药。

    没几杯酒之后,卫谏就晕了过去,卫谏晕过去之后,李徽婷就暗中联系了去柳城的船,将卫谏带上了船。在他们去柳城的同一天,赫连南骏带着人到了江南。

    赵承玉等了卫谏许久都未等回来,却是将赫连南骏等了来,赫连南骏说明来意后,赵承玉没you任何的反抗,她将府中的事情交代了一番,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有带着,只是与瑾儿交代,若是卫谏回来了,就告诉他,她回京了,恐怕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随后,便就无话跟着赫连南骏回了京城。

    回到京中之后,赵承桓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赵承玉意图谋反,但念期是长公主的身份,故而免她一死,今,罚她于长安城里游行一圈后,便拘于宫中幽禁,废除其昭仁长公主名号,收回五万兵权和两万亲兵及近卫队。

    同一日,赵承桓还大肆封赏了赫连南骏,而且明知道赫连南骏已经休妻,却还是封白新月为一品诰命夫人。

    赵承玉换下了一身华服,荆钗布裙,双手双脚锁着枷锁,被官兵压着一路艰难的在长安城里游行,百姓素来愚昧无知,他们并不晓得朝堂中的那些事,只知道京城前不久发生过叛乱,死了好多人,就都跟赵承玉联系到了一起,因此对赵承玉愤恨不已。

    拿了臭鸡蛋、石子仍在赵承玉的身上,嘴里大骂着:“谋逆反贼,不得好死!”

    赵承玉一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腰背挺得很直,丝毫不惧,即便此时成了阶下囚,她仍是一身威严,让旁人不敢对她造次。

    这一路,赫连南骏一直在旁护卫,那些脏东西也大多是被他挡了去。

    从清晨到日暮,赵承玉总算是走到了宫墙脚下,周围也再没有那些围观愤怒的百姓。

    “臣,护送您到这儿。”赫连南骏恭敬的行了个跪拜大礼。

    在赫连南骏离开之后,赵承玉停在宫门口望着那条热闹的长安大街,那些繁华景象许久。

    一身雍容华贵的白新月走到赵承玉的面前来,一脚踢向赵承玉的腿,使得赵承玉在她面前跪下,她又是一脚狠狠的踩着赵承玉的手掌,得意又愤恨道:“你恐怕从未想过,你会有今日?你成了个阶下囚,而我,却是风光无比的一品夫人。”

    赵承玉冷笑:“你这样苦苦的跟了本宫一日,本宫若不特意为你在这宫门外停上片刻,也是对不起你那双要磨破的脚吧。”

    说完,从白新月脚底下抽出手来,那手背被踩得血肉模糊,她也丝毫不看一眼,就径直一把将白新月推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转身,回了宫中,洗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此后,住在她的宫中。

    好几日,都没有卫谏的消息传来给赵承玉,她有些担心。

    赵承桓那边也给了她江南的一些消息。

    “卫谏不在江南,朕的人也没有找到他,不过,和他一同失踪的人还有李徽婷。听说,他们坐船往柳城去了。要朕派人去将他们二人追回来吗?”

    “追回他做什么?如今这样的境况,将他追回来了,皇上只有赐他死罪,既然他已经将手里的权利都交了出来,皇上还是放他一条性命吧。”赵承玉叹了口气道。

    “那李徽婷呢?她是丞相嫡长女。”赵承桓略显得为难。

    “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留在京中,有什么用?”

 第73章卫谏死

    卫谏被李徽婷带走的事,到底让赵承玉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她被抓的一切都是她与赵承桓早就设计好了的事,对于卫谏如何安排虽未做好处置,但是她想着卫谏会为了她而放下手里的权势,与她在宫中待上一段日子后,两人就回江南去。只要卫谏手里放下了权势,赵承桓不会为难他的。

    卫谏被李徽婷带走,是意料之外的事,虽让赵承玉心里不舒服,却是让她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着卫谏万一那段时间对她的温柔亲近只是一场哄骗她放下戒心的假象,就等着她放下权势之后,突然发难。

    “飞虎卫被皇上分散派去了各地执行任务,如今,飞虎卫权属皇上管辖,另外咱们的消息网没有停止运转,卫谏去了柳城,他并未暗中与他的人联系,长风已经在赶往柳城的路上。另外,卫府的一切,仍如以往,皇上并未怪罪。”侍女跟赵承玉禀报着这些消息。

    她顿了顿后,继续道:“皇上斩了几位曾是公主心腹的大臣,一时威慑朝堂,满朝文武对皇上敬畏有加。”

    “那几位本来就不是什么忠义之辈,本宫当初刻意将他们视作心腹,就是为了今日所做铺垫。”赵承玉感慨道,如今看着赵承桓越发稳重,能够将朝堂江山打理得如此之好,她心中也是欣慰。

    三日后,赵承桓再来章华宫里看望赵承玉,还将他批阅过的折子都给赵承玉看一遍,并道:“皇姐过目一遍,朕心里也会安心些,就怕有什么错漏的地方,虽说只是朕小小姨笔批错,但会造成不少人的悲剧,改变他们的人生。”

    看赵承桓这番虚心,赵承玉更觉他真正成为了有决断的天子。

    折子看过一遍后,并未发觉有错误之处,赵承玉彻底放心下来。

    她开口同赵承桓道:“我在江南置了宅子,过两日,我想回江南去住着。皇上已经坐稳了江山,满朝文武敬服,荣王叛乱已除,连姜地作乱的戎族也在内斗当中,南朝、陈国此时都难以抽出空来算计北朝。还有一点,我留在这宫中,皇上会觉得身后仍有后盾在,真遇上事,会觉得还有退路,会有人替你兜着。你要真正的成长,就得本宫离开皇宫,所有的事情得要你自己拿决定,亲近哪些大臣,信任哪些大臣,都看你自己的决定……”

    赵承玉说了很长的一番话,赵承桓都很仔细的听着。

    等得她说完了,赵承桓跪在了她的面前,认错坦露道:“皇姐处处在为朕着想,而朕当初却做过许多伤害皇姐,不信任皇姐的事,朕在此向皇姐认错。皇姐去江南,朕不好相送,另外,朕从皇姐那里收回的权利都会还给皇姐,两万亲兵、护卫队和雍州军,仍旧是皇姐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朕绝对不会随意动用。”

    说完,朝着赵承玉伏低磕头,这行的是大礼。

    赵承玉也真真的受了他这样的大礼。

    几日后,赵承玉暗中离开了宫中,一路赶往江南的府邸。当初她被押解回京的时候,将所有的人都留在了江南,瑾儿等人见到赵承玉平安回来,都喜极而泣。

    “世人都知我被囚禁在宫中,故而,我回了江南的事不要张扬。”赵承玉笑着同几人吩咐道,此时她也一身轻松,“按理说,卫谏已经从柳城离开,约莫已经到了江南了,你们派人去找找他。”

    撇开了家国大事,赵承玉现在想过些属于自己的日子,个人的情情爱爱小事。

    松儿差人去找了,并且到处打探了消息,匆忙来同赵承玉禀道:“三日前柳城有两趟船来江南,一艘是货仓船,一艘是载人的,昨夜里,那搜货仓船失火沉海了,载人的那搜船于今日早晨到达江南,不过,奴婢的人打听过了,卫谏并未从船上下来。”

    “他难道还在柳城?”赵承玉问,她心中更想相信这个可能。

    松儿的脸色很差:“柳城传来的消息,他的确于三日前登船了,很可能,是坐的那搜货船。”

    赵承玉懵的一下,站立不稳,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好久之后,才颤抖的声音问:“有长风的消息吗?”

    “他在柳城,若他知道卫谏已经乘船回江南,应该昨日就坐回江南的船了,再有两日就会到达。”

    厅中一片静默,赵承玉努力让自己稳住心神,不要胡思乱想,她吩咐道:“让人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从没觉得他那样深不可测的人,不会轻易的死。”

    “是。”松儿应下后,退了下去。

    赵承玉从未有今日这般心慌过,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有办法去应对,哪怕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如今,她坐在这儿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捻着一串佛珠跪在佛堂里祈祷着,佛祖保佑,能让卫谏平安无事,哪怕是让她折寿她都愿意。

    两天后,松儿匆忙回来回禀消息:“公主,有消息了,官府将沉船打捞了出来,找到了几样卫谏的物件,还有几具尸体,都送去了官府。李知府那儿知道您在江南,等出了结果,会亲自来回禀您。”

    “所以说,他在那搜船上,可能出事了……”赵承玉一下子如丢了三魂四魄,“不会,他不会死,会不会是什么障眼法?”

    “公主节哀,静待李知府的消息吧。”松儿劝了一句。

    此时瑾儿进了房中来伺候赵承玉,一边劝着她道:“事情尚未出结果,公主何必先自己扰了心绪,兴许卫谏还活着,虽然奴婢们并不喜欢公主和卫谏在一起,可如今到了这种局面,他为了公主放下了权势,公主与他也没了身份权利的羁绊,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公主有上天庇佑,定会得偿所愿,老天爷会成全公主和卫谏这一对有情人。”

    听瑾儿这一番劝解,赵承玉心中略有开朗,不再那般愁云密布,冷静下来道:“以前那么艰难的事,天大的难事我都应付了过来,如今这小小的一桩事,我怎么就此意志消沉,被打倒呢?”

    说完,她一改方才伤心难过之状,恢复先前的冷静自若,与瑾儿道:“替我更衣梳妆,我去府衙见李徽敬,不管什么的结果我都要去面对。那是我的夫君。”

    赵承玉在妆台下坐下,瑾儿替她梳妆,戴上发簪,又给她换上一身宝蓝长裙,便就一脸正色的往府衙去了。李徽敬见到赵承玉过来,躬身行礼之后,就领着赵承玉去了后院停尸房里,一边跟赵承玉禀道:“事情差不多调查清楚,是江南在柳城做生意的富户家的货船,死者是他家的伙计,其中有几人是贼匪,另外又从海中打捞出几具尸体,确认是海中的贼匪。可以猜测那搜货船着火应该是在海中遭遇贼匪抢劫,才会着火沉船……”

    李徽敬说着这些事情,却是没将话说道重点上。

    “你知道本宫的来意,说重点,这其中……有没有卫谏?”赵承玉着急忧心问道。

    李徽敬当即面色阴沉了下去,咳嗽了声道:“有一具尸体身份不明,身上有驸马的物件在,身形上也与驸马相似,不过,公主放心,仵作验过,此人并未阉割。想来,应当不是驸马。”

    “我去见见。”赵承玉冷了声音道,突然心里有些没底。

    哪怕她听到李徽婷同她说,那尸体是被阉割过的,那她就敢断定卫谏定然还活着,可偏偏这样,她反而心慌了……

    李徽敬不敢怠慢,将那具尸体上面盖着的白布掀开,眼前的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模糊,全身就像是焦炭一样,根本就无从断定身份,只能从尸体上留下的东西来证明身份。

    赵承玉被这模样吓了一吓,强忍着心里的痛苦看向那尸体,目光落在那尸体右手大拇指上那只翠玉扳指上,这扳指的确是卫谏的,而且在江南的那段日子,他就是戴着那扳指的。赵承玉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小指上,卫谏因为练剑的关系,小指指骨略有些弯曲,这具尸体的小指便是如此。

    李徽敬已经喊了仵作过来,将这具尸体的验尸结果以及身形特征全都给赵承玉说了一遍。

    赵承玉越听着,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下来。

    许久之后,她擦了眼泪,道:“这就是卫谏,他死了。验尸结果里有一项不正确的地方,要记录到卷宗里时,李知府记得让仵作将其改过来。”

    说完,就让李徽敬派人将尸体送去她的府邸。

    李徽敬只得按照赵承玉所说的去做。

    赵承玉低调的为卫谏办了一场丧事,长风也从柳城回来了,他自小就跟在卫谏身边,对卫谏的忠心和感情不比赵承玉浅,卫谏的死对他的打击更不亚于赵承玉,一时变得很颓废。

    将卫谏的尸体入葬之后,赵承玉就闭门在府中,整日吃斋念佛,发髻上戴着卫谏送给她的檀木簪子,对着卫谏的灵位说话,掉眼泪。

    “卫谏,为何老天爷要如此捉弄你我?我们之间没有阻碍的时候,却又要我们阴阳相隔?”

    “卫谏,我好想念在姜地的那段日子,我们从戎族人手里逃脱出去,你扮作女子,我扮作老妇。”

    “你答应了我,等我们都放下了权利后,我们就在江南这里住着,做一对神仙眷侣,生一大群的孩子……”

    说着,说着,赵承玉泣不成声。

    赵承玉抱着卫谏的灵位迷迷糊糊的睡下,瑾儿悄悄进来,从她怀中拿出灵位,又将她扶到榻上躺着,摇头叹息了声。

    哪怕当初赵承玉对赫连南骏动心时,也未曾这般难过过,看来卫谏的死对她当真打击很大。

    长风在江南待了十来日就回京城卫府了,那边需要他去打理着。

    将行宫督建好了之后,李徽敬回京复命,正好同赵承桓详细说了卫谏之死的事。

    “看来长公主的意思,是希望世间再无卫谏,兴许卫谏是真的已死,我们未曾打捞到他的尸体罢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李徽敬就自行替赵承玉解释了一番。

    为此,赵承桓也点头:“卫谏失踪的消息和卫谏已死的消息对于卫谏的党羽而言,后者打击更甚,可彻底绝了他们的念想。”

    “那皇上要将卫谏的死讯昭告天下吗?”李徽敬问道。

    赵承桓摇头:“既然皇姐是低调办了丧事,此事也就不必要太过张扬了,虽然卫谏曾权势滔天,但毕竟是个太监,死了也没必要昭告天下。”

    李徽敬明白,告退离开。

    他还需回江南继续任职,离开京城的时候,赵承桓托他送些东西去给赵承玉。

    李徽敬一到江南,就立即去了赵承玉的府上,将赵承桓托他送来的东西全都送去:“皇上说长公主您离开皇宫走得急,什么东西都没带上,就让臣把您在章华宫里的一些平常用物都送来了,皇上亲自让人收拾的,都是您喜欢的东西,还有一位宫中的御厨,皇上说您以前在宫中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位御厨做的东西,皇上怕你想念宫中的美食了,却又一时吃不到……”

    从吃穿住行,到使唤奴婢,样样准备周全,全是费了心思的。

    李徽敬说完,却见赵承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是一直都没在听他说什么。

    “长公主?”李徽敬叫她。

    赵承玉猛然回神过来,朝李徽敬笑了笑,道:“皇上有心了,多些李知府。”

    “长公主脸色不太好,臣听说,长公主已有很多日子没出过府了,明日,有群文人才子约了臣去游湖,公主可否一同而去,也好去散散心?”李徽敬忧心的道。

    赵承玉正要推辞,瑾儿便道:“公主,您就出去走走吧,您先前总是惦挂着的江南的好风景,想看看江南才子们的才学。”

    如此,赵承玉只好应承了下来,也关心了李徽敬一句:“你将徽婷从柳城接回来了?她可还好。”

    “是,臣已经将妹妹送回京中,她虽没事,但驸马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回了京城后,也一直意志消沉。”

    这几个月来,李徽敬总会想着法子邀请赵承玉去外面走动散心,赵承玉先是应了几回,之后就都推了,陪在身边的人不是卫谏,不管是再好的美景在她眼里都是虚无,再好的美食,都味同嚼蜡。

    赫连南丞也是常邀着赵承玉外出散心,踏青、放风筝、去诗社里看他与那一众江南才子斗诗斗嘴,去猜灯谜会,将最好的东西都赢给她,去逛庙会,在热闹的人群里穿梭嬉笑,买民间的各种小礼物……

    尽管周身热闹喧嚣,赵承玉的心中,却寂寞清冷。

    从卫谏死后,她就忘了如何欢喜,好似她只是活着,喘着气罢了。

    赫连南骏来江南看过她一回,同她表白,说至始至终以来,他都只爱过她一人,对白新月只是愧疚和同情。原先对她的那种种误会、伤害,都是因为被白新月蒙蔽了双眼,只要赵承玉愿意,他随时可娶赵承玉为妻,赫连府的大门,一直为她敞开。

    可赵承玉拒绝了。

    很清冷的说了一句:“皇上封了白新月为一品诰命夫人,白新月她真心爱你,若她真已毁过,你就与她好好过日子吧,我与你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情也过去了。如今,我就守在这江南,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可你在这儿,过得一点儿都不开心。”赫连南骏眉头紧锁着,目光深情的看着她。

    “怎么会?我很开心,昨日我还与瑾儿他们去逛了庙会,买了好多东西,明日,我们准备乘船去湖心岛玩,约了一大帮子的人,吃烤肉、喝酒、吟诗作画……”赵承玉勉强的扯出个笑容来,装作一副很轻松自在的模样。

    赫连南骏看得心酸,也不多语。

    他本就公事繁忙,是抽空才得以来见赵承玉一面,在江南逗留了一日后,就立即赶回了京城。回京之后,他就与赵承桓进言,希望赵承桓能够让赵承玉回京城来。

    赵承桓看过李徽敬暗中传回来赵承玉近况的信,他亦然心疼这个皇姐,觉得是皇姐这般年纪了,既无丈夫儿女在旁,又一下子卸去了手中权势,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事,便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想来想去,也是希望赵承玉回京城里来,如此她也知道些朝堂之事,让她来忙一忙,另外的目的,便是想让她自己在朝堂中挑选一位夫婿。

    可是,他这意思,让赵承玉拒绝了,还说,等今年中秋的时候,她会回宫与他小聚一段日子。

    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的话。

    夜里,赵承玉做梦梦见了卫谏,他骑着马向她奔来,一身金甲战袍,威风凛凛,她突然见到卫谏还活着,高兴的叫着他的名字,向他跑去,卫谏弯腰下来伸手要牵住她,拉她上马,就在她刚与卫谏牵上手的那一刻,不知道从哪儿冲出千军万马来,将他们冲散。

    “卫谏……”赵承玉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睁眼看到的却是漫漫无际的黑衣。

    她紧捏着被子,内心里满是惶恐,卫谏死后,她也做过好多梦,梦见卫谏在水里向她求救,一会儿又是在火里向她求救,也曾有平安回来抱着她的,唯独没有像今日这般,这么的真实,真实到让她害怕。

    瑾儿点了灯烛推门进来,见赵承玉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忙道:“房中的灯烛燃尽了,奴婢去换了一支新的,没想到公主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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