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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五次夫君终于造反成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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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氏脸颊又红了一圈,她一面抬手轻轻顺着温姝婵肩头的青丝,一面轻声问道:“婵儿可有何想法,不妨与娘说说。”
温姝婵没急着开口,先是给自己也倒了盏梅花酿,一饮而下后,才缓缓出声:“女儿看中的从来不是家世,而是一个人的品行。”
所以莫尘垚到底是不是林氏亲出,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更何况她也只能嫁给莫尘垚。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邹氏心里十分复杂,因女儿的品性而有几分欣喜,又因莫家的家世而有几分惋惜,说到底,哪个做娘的不希望女儿嫁得更好呢。
温姝婵起身来到邹氏身后,替她轻轻捏着肩头,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是林氏所说,那么娘亲是如何得知的,温姝婵问起了邹氏。
邹氏道:“是你爹爹说的。”
早在莫家举家来洛京的路上,温实诚就派人去香州查探过一番,回来将事情告知了温良忠,温良忠当即就让他瞒下此事。
温实诚对谁都瞒得住,就是瞒不住他枕边之人,那时温姝婵还小,邹氏也没想那么多,同为女人的她,对林氏又不由多了几分心疼,这也是她愿意多与林氏来往的一个原因。
温姝婵心里的翻腾似乎要忍不住了,照邹氏这样说来,前四世时她便知晓此事,可那时的她从未与她说过这些。
还记得第三世时,她曾苦苦哀求邹氏,她实在不想嫁给莫尘垚,然而邹氏只是无奈地叹息,却不肯帮她出头,那一瞬,温姝婵在心底是恨过邹氏的,她也恨过整个温家。
然她如何也没想过,这一世,邹氏居然主动将这些事道了出来,且还说不要她受委屈,一想到这儿,她的眼底还是逐渐湿润起来了。
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对劲儿,邹氏转过身来,看到温姝婵正在默默落泪,她赶紧将她拉至身旁,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怎么哭了,可是觉得委屈?”
见温姝婵垂着眼只哭不言语,邹氏心里就疼得厉害,她柔着声问道:“可是担心你爹爹或者你祖父?”
温姝婵轻轻摇了摇头,邹氏越是这样关心她,她就越觉得委屈与痛惜,不是因为莫尘垚,而是因为前几世的自己,这眼泪便吧嗒吧嗒落个不停。
邹氏赶紧掏出帕子帮她拭着泪水,心急道:“他们温家定下的婚约,为何非得我女儿来做,不是还有三房的温姝妍么,我婵儿不怕,万事娘给你做主,大不了,”邹氏顿了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道:“大不了娘带你回邹家!”
“娘——”温姝婵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到了邹氏怀中,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根本止不住。
邹氏抱着女儿,在她后背上缓缓摩挲着,她红着眼眶,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低声念叨着:“婵儿不怕,婵儿不哭……”
许久后,怀中之人哽咽出声:“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入了天牢,你会想办法救我么?”
“胡说!”邹氏立即出声责道:“说什么胡话,你好端端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入狱!”
温姝婵坐起了身,一双哭红的眼怔怔地望着邹氏,颤抖着声道:“娘就告诉我好不好?”
邹氏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斩钉截铁道:“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我女儿救出来。”
话音一落,温姝婵便痛哭起来。
前世她在牢中从期望到绝望的无数个黑夜,如噩梦般在脑中不断闪现,没人看过她,没人理过她,她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似的蜷缩在黑暗的角落。
她庆幸这一世的不同,却又为前世而心酸难过……
温实诚回来的时候,见到妻女在房中哭得梨花带雨,还以为发生了何事,再一望桌上空了的梅花酿,担忧便立即转化成了无奈。
“婵儿不小了,你做娘亲的带着她喝那么些酒作何,要是传出去了……”
“不许说我女儿!”
温实诚话还未说完,邹氏便直接喊了出来。
温实诚摇头叹息,帮她擦干净脸后,又开始帮她脱鞋袜:“好好,不说便是了,吼我做什么。”
温姝婵那边,也喝得迷迷糊糊了,被萃茶扶回房中,歪倒在床上,几世的景象在眼前不断闪现,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娘亲不一样了,哥哥不一样了,莫尘垚不一样了,我也不一样了……”
萃茶拿了热毛巾过来,正要给她擦脸,便被她一把捏住了手腕。
“莫尘垚,这一世你要是再对不起我,我便杀了你……”
“嗯?”萃茶愣了愣:“小姐你说要什么?沙泥?”
…………
远在香州的莫尘垚,正在客栈里翻看着书册,忽然连打了三个喷嚏,震得耳朵都嗡嗡作响。
一旁的男子粗着声道:“定是有人在背后骂你了!”
莫尘垚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冷声道:“不可能,我又未得罪过人,怎会有人骂我。”
那人若有所思道:“那便是有人念想你了。”
“嗯,”莫尘垚点了点头,仔细望着其中一页,半晌后蹙起眉头道:“鲁叔,这这份只是摘录而已,并未有官印,即便上面说的是真的,朝廷也断不会认。”
这个被莫尘垚称呼为鲁叔的男子,便是那武生,也就是当年掳他们之人。
他一拳砸在了桌上,压着声道:“原本当年一直由我大哥保存,他被杀之后,便无人知晓原本在何处了。”
莫尘垚合上书册,阖着眼捏着眉心,许久后问道:“那他生前可有何喜欢去的地方?”
“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哪里有常去之地,”顿了顿,鲁叔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道:“要说,也真有那么个地儿,他倒是去过几次……”
莫尘垚忙睁开眼道:“何处?”
鲁叔笑着答:“柳烟馆,就在香州。”
烟馆?莫不是抽水烟的地儿,没想到曹叔竟还有这嗜好,莫尘垚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道:“那咱们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过去。”
“一大早啊?”鲁叔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还是夜里去更合适些。”
“也对,”莫尘垚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好!”鲁叔站起身来,又打量了几眼莫尘垚道:“你确定要去啊?”
莫尘垚一面转身拿银两,一面肯定道:“自然要去,这趟出来,本也就该多见识见识。”
“行吧,反正你也不小了。”鲁叔点了点头,刚好他也许久未开过荤了,莫名还有些兴奋。
也不知这么些年过去了,柳烟馆的姑娘们身条可还是那般的好……
诶嘿嘿,某个同学要长见识了,不知道会不会涨姿势
第23章
香州曾经是江南一带最富饶之地,然这些年越来越衰败,白日里街道上都颇为冷清,更何况这夜里,除了几条寻食的野狗,几乎看不到什么能动身影了。
柳烟馆外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这幽暗的街道上尤为明显,门是虚掩着的,隐约传来着笙箫吟乐之声。
莫尘垚顿下脚步,蹙着眉头望向一旁兴致勃勃的鲁叔:“这、这不是烟馆么?”
鲁叔一听,瞬间就笑出声来:“哈哈哈,你以为带着烟就是烟馆啊,这是烟柳之地啊!”
莫尘垚面容一滞,下意识就向后退:“这、这我……”
鲁叔一把揪住他胳膊,笑道:“你不是说正事要紧么,怎么现在不愿意了?”
莫尘垚红着脸,原地踌躇了一阵,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刚一推门,一股浓郁的脂粉香便扑鼻而来,一个年岁颇大的老妈子穿的是花枝招展,连忙就迎了上来,声音尖细又带着股令人恶心的媚劲儿:“两位爷里面请!”
她目光在二人身上快速流转一番,便知二人中谁才是有钱的主儿,立马去挽莫尘垚的胳膊:“呦,这位小爷……”
话还未完,便被莫尘垚一个闪身躲了开。
莫尘垚脸上的厌恶之情极为明显,那老妈子悻悻地搓了搓手,赶忙又去拉鲁叔,鲁叔倒是很配合,跟着老妈子就上了二楼。
莫尘垚默默在身后跟着,本来以为如此萧条时候,这样的地方不会有多少人,然而光这大堂,就至少七八桌,其实越是活的压抑,有时便越想得到释放。
在不经意间看到大堂内一对儿男女赤膊着上身,在做些难以启齿之事时,莫尘垚就像见到了鬼似的,一个哆嗦,赶紧垂下了眼。
两人刚一走进雅间,便一下涌进来七八个姑娘,有的浓妆艳抹,有的略施粉黛,姿色各不相同,却都是顶好的样貌。
莫尘垚轻咳了一声,鲁叔收回兴奋地目光,冲老妈子招了招手:“爷记得,你们这儿有个叫白月筎的姑娘,你将她喊来。”
“啊?”老妈子张了张嘴,面容有些难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从一旁拉着一个姑娘推上前去:“月筎都是老姑娘了,哪儿有这些看着水灵。”
鲁叔不耐烦道:“哪儿那么多废话,爷就要那白月筎!”
话音一落,莫尘垚便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老妈子立即两眼放光,咽了口唾沫,便挥手将姑娘们哄了出去。
她拉开把椅子坐在了鲁叔旁边,眼睛盯着那银子道:“不是不给爷找,而是、而是……”
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莫尘垚又搁了锭银子,老妈子伸手要拿,却被他抬手挡住:“先说。”
“唉,”老妈子叹气道:“白月筎那个岁数哪能再做这事啊,六年前攒够了银子,就赎身了。”
“去哪儿了?”鲁叔问道。
老妈子摇了摇头:“这我哪儿知道啊……”
莫尘垚作势要将银子收回,老妈子赶紧道:“诶,我听人说,好像是去了、去了……”
她眯着眼想了半天,犹豫道:“是去了槐州吧。”
“槐州?”鲁叔瞪着眼想再次确认一遍。
老妈子笑着伸手去拿银子:“没错,是槐州,我还能骗爷啊?”
银子一拿到手,她赶紧点头哈眼地退了下去。
鲁叔从桌上抓起一个果子,边啃边说道:“我觉得你方才分析的不对,大哥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到白月筎手上,肯定不会。”
莫尘垚却更加笃定:“曹叔遇害正是六年前,碰巧她便是那个时候赎的身,这未免有些巧合了。”
万事有果必有因,莫尘垚最不信的便是巧合。
鲁叔顿住:“这么说,那女的是真知道些什么?”
莫尘垚拍了拍裤摆,站起身道:“明日去槐州,寻到她一问便知。”
“诶,这就走了啊?”鲁叔一面喊着,一面赶紧从盘子里捏起果子就往衣兜里塞,边塞还边嘀咕着:“死小子真是浪费钱……”
槐州在西北,就算快马加鞭也得至少半月。
这半月,温姝婵没有莫尘垚的消息,虽然急得不行,却也没闲着,秦氏寻的管教嬷嬷来了温府,三个姝开始每日在后堂训练起礼仪姿态来。
学了四世的温姝婵自然不在话下,温姝娟也是学的极快,最笨的便是温姝妍了,当着李嬷嬷的面不敢言语,背地里没少骂她。
“咱们又不是奴婢,干嘛一直站着不让动,真是莫名其妙!”休息的时候,李嬷嬷刚一离开,温姝妍便忍不住念叨起来。
温姝娟今日也是累极了,在一旁捶着小腿,有些不耐烦道:“妹妹就少说两句,嬷嬷叫这样练,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这对常年习武的温姝婵来说,算是毛毛雨了,她惬意地喝着茶,神情很是轻松,抬眼时不经意瞥见了帘子下露出的一只绣鞋,那是李嬷嬷的鞋子。
前四世的时候,温姝婵善意地提醒了温姝妍,她便没在说下去了,可如今,一想起温姝妍方才自己站不住,倒下的时候还要故意去拽她,温姝婵便忽然不想再提醒了。
“切,”温姝妍撇了撇嘴道:“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在宫中伺候人的,即便是在太后身边伺候了数十年,也照样是个奴婢,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什么了不起,”帘子后忽然传来李嬷嬷的声音,温姝妍立即捂住了嘴,缩着脖子不敢扭头,李嬷嬷撩开帘子,缓缓而入,一双老眼如鹰一般犀利地望着温姝妍道:“六姑娘可知,就是当今的太后,当年入宫时,也是奴婢教的规矩。”
温姝妍垂着眼点了点头。
李嬷嬷一面向她走来,一面继续道:“这首先要学的,便是站,太后能站,娘娘们能站,你温府的六小姐站不得?”
温姝婵头埋得更低了,却依旧要过嘴瘾,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入宫……”
声音再小,也叫李嬷嬷听在了耳中,但是她没接话,而是浅浅勾了勾唇角。
温姝婵看在眼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到底还是带着血缘,这日散了后,她与温姝妍一道出门时,忍不住劝道:“我看李嬷嬷不是好惹的,她又不会在温府待多久,六妹妹能忍便多忍些。”
哪知温姝妍非但不领情,还哼了一声:“五姐姐要是真对我好,李嬷嬷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帮衬两句,现在倒是劝我了?”
真是莫名其妙,温姝婵停下脚步,看着那拎着裙子气呼呼的背影,不由叹了一声,各有各的福分,以后打死她也不多嘴了。
半年后的一日,李嬷嬷领了几个小姑娘入宫当差,一得空又去拜见了太后云氏。
云氏如今三十出头,看着却宛如少女一般,然少女不同的是,她身上带着股独有的妩媚。
殿中摆着一张近乎四米宽的床榻,四面挂着月白色薄纱,云氏撩开薄纱的一角,指了指殿下的紫檀凳,柔声慢语道:“许久未见李嬷嬷,哀家甚是想念。”
李嬷嬷谢过恩,端坐在凳上,二人寒暄了几句后,云氏道:“宫外可有何趣事,嬷嬷不妨与哀家说来解解闷。”
李嬷嬷唇角勾起:“奴婢前几月受邀去了温府,管教忠国公的三个嫡孙女。”
“哦?”一听到忠国公,云氏立即就来了兴趣:“那三个丫头如何啊?”
“老四娴静,老五倾城,至于老六……”李嬷嬷顿了顿,笑道:“倒是与赵美人的性子有几分相像。”
“是那个断了手脚的赵美人啊,”云氏掩嘴轻笑了两声:“那可是陛下当年心尖上的人呢。”
床幔内忽然传来男人的闷哼,云氏轻呼一声,声音又软了几分:“哀家也没有苛待她,年初得的西洋镜,全都送去了她房中。”
李嬷嬷面容不改,此景她早已是见怪不怪,她与云氏应和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殿门合上的瞬间,床榻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翻身,将云氏压在了身下。
云氏抬起玉指抵在他唇边,轻声道:“陛下先别急,哀家还有要紧事要与你商议。”
皇帝俞厷将根玉葱含入口中,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喉中轻道:“母后说吧。”
“我们将忠国公的嫡孙女变成自己人,如何?”
云氏说完,俞厷愣了愣,问道:“母后觉得哪个合适?”
云氏娇嗔地嘟起嘴来:“那要看陛下喜欢哪个了。”
俞厷一把捏住了云氏的丰臀:“朕喜欢你这样的。”
片刻后,云雨交欢之声响彻大殿。
温姝婵的这一世变得不同了,不光是她变了,身边之人皆在改变。
为什么会变?
其实在前文中曾多次提到过,前几世的她总是唯唯诺诺,不敢与人交流,也不愿多和人亲近,后来的重生,只是让她更加心惊与胆怯,她不敢去改变,只想到的是逃避,再后来,无法逃避的时候,她终于做出了改变,做出了尝试,就是第四世,设法让莫尘垚弃武从文,这是第五世她彻底蜕变的一个铺垫。
第五世的时候,温姝婵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机会再重生了,她便有了一种彻底豁出去的心态,从一开始抱着目的性的与亲人相处,比如找温实诚,要读书,还有找温辛恒练武,为了能练武学文,还要时常哄母亲开心等等。
亲人们之所以才会改变,皆是因为她的改变。
这就像生活中一样,如果一个人总是不愿意与父母交流,与亲人接触,时间久了,即便有血缘这层关系,他们的情感又能有多好,更何况文中温家世代忠臣,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与朝廷抗争,且还是谋逆之罪。
所以这是一个蝴蝶效应,她变了,导致身边的走向都在改变。
温姝婵不再唯唯诺诺,也不愿再忍气吞声,那么这样性格的改变,不一定完全都是好的结果,有些时候也会不经意间引发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所以说,人无完人,也没有百分百一定完美的性格。
至于最后变成什么样呢,等莫尘垚回来看吧。
第24章
这一年来,邹氏带着温姝婵时常出入些名门的宴请,久而久之,她便与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子熟识起来。
当中相处最为投机的,便是李婉卿,温姝婵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在日后会成为宠妃的女人,竟然和她这般要好。
李婉卿生的貌美,在众多小姐中,算是姿容上唯一能与温姝婵相提的。
这日李婉卿办及笄之礼,李府邀请了来往颇多的几位世家小姐,这当中便有三个姝。
温姝婵提前走了半个时辰,路过长乐街有名的丽花胭脂铺时,叫停了马车。
她薄纱遮面走入谱中,店内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女子见她一身装扮,便知非富即贵,将手头上的一个顾客交给了下人,连忙就迎上前来,为温姝婵一一介绍着店中名贵的胭脂水粉。
这是温姝婵第一次自己上街采买胭脂,没想到不大的店铺里,竟然分了这般多的样式,有的明明质地颜色相同,却因为包装盒子的不同而价值天差地别,毕竟是要送人的,温姝婵自是不会挑选价低之物。
“还有没有价格更贵一些的?”
温姝婵望着桌面上摆着的那些摇了摇头,还是觉得有些送不出手。
那女子一听,眸中迅速闪过一道光来,她佯装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随后压低声道:“有倒是有,不过这是一个季度才出一套的东西……”
温姝婵对她这种神神秘秘的态度有些不屑,直接道:“莫要说了,只管拿出来吧。”
女子转身从后面上锁的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她将木盒放在桌上,打开后温姝婵都不觉惊讶起来。
这小盒内之物皆是由月白,水绿和嫣红三色组成,上面的花纹清秀又不失华丽,最外面一圈还镶着金边,再说这当中之物,不仅有胭脂水粉,竟还有成套的蔻丹,最上面一层,还放着一把精致的小木梳,只要是女儿家梳妆时需要的东西,那是一应俱全了。
温姝婵前四世以来,也未见过这样让她心动的东西了,她也没问价格,直接笑着道:“给我来两套。”
一套送给李婉卿做今日及笄之礼,一套留给自己用。
萃茶准备掏钱时,那女子却一脸歉意地道:“贵人啊,这东西之所以没往台面上拿,是因为我们店一个季度只卖一套,往常也只是熟客上门才拿出来的。”
“什么?”萃茶吃惊地道:“哪儿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
温姝婵冲萃茶抬了抬手,对那女子道:“这样,我今日先买下这一套,顺便再将定钱付了,待另一套做好了,我再差人来取。”
那女子还是摇头:“贵人呐,本店一个季度真的只产这么一套,卖了就只得等下一季度了,且下一季度的用色与用料,还会与这一季度不同,所以你这定钱我们也不敢收啊……”
万一瞧不上,到时候还得退钱,想来也是一桩麻烦事。
然温姝婵就是看中这一套了,沉默了片刻后,道:“那我出双倍价格,给我独做一套如何?”
那女子还是摇头。
最终,温姝婵不仅买下了这套胭脂礼盒,还留了下季度礼盒一半的钱作为定金,若是温姝婵到时不喜,店家不予退钱,但是可以折换为其他产品,若是喜欢,便补齐尾款,取走礼盒。
一出门,萃茶便忍不住吐槽道:“那样好看的礼盒,一个季度只做一套,这家店也太不会做生意了。”
温姝婵无奈地笑道:“哪里是不会,这真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这样的礼盒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就算是温姝婵这样的名门闺秀,也不是随便就能消费的。
然物以稀为贵,正是借着这个心理,这东西才不愁买家。
无商不奸呐,怪不得那些名门贵胄不愿多和商贾打交道。
想到这儿,温姝婵顿住脚步,扭头看了眼这家的招牌,对萃茶道:“得空了问问看,这是哪家的产业。”
正说着,温姝婵余光扫到一个黑影从萃茶身边一闪而过。
萃茶抱着礼盒,似乎什么都未察觉到,温姝婵却一个反身,将那身影给拦了去处。
“交出来。”温姝婵冷冷地望着眼前不过八九岁的男孩道。
这男孩衣衫破旧,脸上尽是灰,辨认不出长相,只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许是受了惊吓,不停地眨着。
“小姐,招惹小乞儿作何?”萃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惊诧地望着温姝婵。
温姝婵刚要回答,这男孩儿一弯腰从她胳膊下面溜了出去,拔腿就跑。
温姝婵上前就要追,却被萃茶猛地揪住:“小姐你干什么去?”
“摸摸你荷包!”温姝婵丢下一句话便甩开她追了上去。
一旁刚将马车赶来的家丁见状,也跟了去。
那男孩儿像是抹了油的耗子,专往小巷子里钻,然而温姝婵在洛京生活这么多年,除了几个主街较为熟悉外,对这些小街小道几乎没有一丝印象。
男孩在一处深巷内躲了片刻,见身后再无声响,这才松了口气,拎着荷包向一处废弃的土房走去。
这土房外有个小院子,男孩来到房前冲里面喊了一声,两个小不点跑出来道:“许哥哥,你可回来了!”
“红红怎么样了?”小男孩一脸担忧,个头小的那个红着眼道:“烧还没有退呢。”
男孩蹙起眉头,警惕地四处瞅了瞅,压声道:“我刚被人追了,这会儿不敢再上街去。”
他从荷包取出点碎银子递给那个稍微高些的,道:“这些你拿去替红红抓药,”说着,又给小个子塞了些钱:“你去买点馒头回来。”
小个子应声正要离开,又被他给喊住了,他犹豫了片刻,从荷包中又取出些钱,递了过去:“再买只烧鸡回来。”
小个子迟疑地看着面前的钱,又望了望那精致的荷包,颇有些担忧地道:“这么些钱啊,哥哥可别是招惹了哪户……”
“嘘!”男孩着急地望了眼屋内,沉着声道:“就你话多,还不赶快去!”
见两个小不点走了,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刚一转身,便被一只手给按住了肩。
“小子很能跑啊?”温姝婵喘着气道。
那男孩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向下一沉就要溜,这次温姝婵不会再大意,三两下就将他按在了墙上:“小小年纪就学会偷盗了,将来可了得,走,和我见官去。”
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男孩赶紧低声求道:“仙女姐姐饶了我吧,荷包我还给你,剩下的钱我做牛做马来偿还,只求你千万别报官!”
仙女?以为她是那种高帽一戴,就找不到北的人么?
温姝婵挑了挑眉:“小偷还讲条件?”
男孩急得落下泪来,压着声道:“求求姐姐小点声,求求你了……”
“哥哥,出什么事了?”一个看着不过四岁的女童,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地依靠在门边,要看就要倒下去了。
温姝婵赶忙松开手,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接在怀中,抬手摸了摸她额头,瞬间就变了神色。
她抱起女童走进屋内,这屋里像是被一层灰笼罩着,温姝婵眯着眼打量了一圈,忍不住就咳嗽起来,又把女童抱了出去。
“你干什么,快放下我妹妹!”那男孩扯着温姝婵喊道。
怀中小人闻声动了动,拉着温姝婵的拇指,哑着声哭道:“求求你,别报官,我哥哥再也不敢了,他是好人,他是好人……”
男孩瞬间愣住,他没想到自己瞒了那么久,竟还是叫妹妹知道了。
温姝婵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鼻头一酸,决定撒个善意的谎言,她柔声对怀里的人道:“我知道,你哥哥是好人,那钱是他帮我做事,我打赏的。”
女童显然有些不信,她扭头看向男孩,男孩抿着唇,片刻后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个仙女姐姐是来帮咱们的。”
正说着,温府赶车的那个家丁也寻了过来,温姝婵怕他漏嘴,便先出声道:“将这孩子抱去保仁堂。”
那家丁愣了愣,应声将女童接在怀中,开口道:“那这个偷……”
“这孩子我认识,别的你就不要多问了。”温姝婵淡淡地道。
温府家丁向来口紧,得了主子的意,便二话不说就朝长乐街走去。
路上温姝婵与男孩边走边聊,得知他名叫许明,今年已十岁,是柳县人。
柳县这两年闹饥荒,饿死病死了不少人,这几个孩子的父母皆已过世,他们在稍微年长些的许明的带领下,偷摸溜上往洛京送粮的车中。
许明本想自己打工照顾弟弟妹妹们,却没想洛京根本不收他这样没有户籍的童工。再加上洛京有一项规定,不允沿街乞讨,他便只好瞒着妹妹,做起了偷盗之事。
“不管如何,往后不能再如此了。”温姝婵教育着许明。
许明有些羞愧地垂着眼,却也没有点头。
温姝婵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吟了片刻道:“你替我做事,我给你工钱,如何?”
许明忽地抬起眼来,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温姝婵道:“好!可是……”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帮这个仙女姐姐做什么。
温姝婵再次陷入沉思,天底下可怜之人多了去,她自然是帮不过来,可若是没遇见也就罢了,然今日却碰巧叫她看到了这几个孩子,无父无母,长此以往,就算不饿死病死,也得叫人打死。
若是真的不管不顾,她良心过意不去,可万不能只提供金钱的帮助,这样以来,这些孩子们定会长歪了去。
待几人回到了长乐街,萃茶在马车旁急得满头大汗,见到温姝婵赶忙就跑了上来。
“小姐,这都什么时辰了,李小姐的及笄之礼早就错过了!”
说完,她将目光落在了许明身上,正要开口,温姝婵扬起了手:“上车,咱们先去一趟保仁堂。”
路上她们又将另两个孩子接上了马车,一行人到了保仁堂,安顿好红红后,温姝婵将许明和那两个稍小一些的叫到了跟前。
她掏出些碎银子递给许明:“今日我还有些事,不能在外多待,你们先在附近寻个客栈住下,明日我会叫人来给你们重新安排住处。”
三个小子齐刷刷点了点头。
温姝婵接着道:“往后我会按时给你们发工钱,你们则需要在整个洛京帮我搜罗消息,能做到么?”
许明信誓旦旦地点头道:“没问题!”
说着,还拉了下一旁的郑元,郑元也赶紧点头。
至于郑旦,温姝婵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这个男孩在三人中看着最为白净老实,明明已经八岁,个头却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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