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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五次夫君终于造反成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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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氏吃痛地低嗷了一声,温姝婵赶紧冲哥哥使了个眼色,温辛恒故意再用力捏了一下,这才笑着松开手。
“婶婶这么着急作何,不如一道去里面坐会儿?”
往日里温辛恒便是个时常将灿笑挂在脸上的人,可今日汪氏见他脸上的笑,便觉得毛骨悚然。
她面容难看地摆手道:“我瞧着你们还有客,便、便不打扰,我还是陪姚夫人再逛会儿。”
“呦,姚夫人也在啊!”温辛恒抬眼看去。
姚氏被他盯得也是浑身不自在,笑了笑便赶紧将目光避开,即便没看到,她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便道:“既然有客,那就……”
“哪里是客,”温辛恒上前一步,特意挡住了汪氏的去处,望着姚氏冷冷道:“姚夫人请留步。”
见哥哥面色越来越沉,温姝婵怕他一会儿忍不住动了怒,便赶紧笑着道:“前些日子姝婵收了封信,我三哥辨认是曻哥哥的笔迹。”
温姝婵说着,从袖中掏出那封信来,她拿在手中,将信纸抖开,却并未递给姚氏,继续道:“这字迹模仿的有八分像,可还是叫哥哥认出了不同来,姝婵便想着,是何人要假借曻哥哥的名义来约我出来?”
姚氏和汪氏心虚地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吭声。
温姝婵笑了笑,接着道:“还好哥哥陪着我,将这二人抓住了,这会儿便打算去报官。”
一听到要报官,汪氏打了个激灵,姚氏也明显有些慌了,立即道:“报官?既然人已经抓到了,不如教训一番便算了吧,毕竟关系着姝婵的名声……”
听到名声二字,温辛恒冷哼一声,直接道:“姚夫人这话何意,婵儿今日一直同她嫡亲的哥哥在一起,这名声可有何问题?”
姚氏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倒是汪氏那边反应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着:“话虽如此,可那么多名门闺秀,这两男人偏偏给咱家五姑娘递信,传出去的确不太好吧?”
这话似乎在暗示温姝婵平日作风有问题,别说温辛恒气,就是温姝婵听了,也不由握起拳头。
姚氏对汪氏递了个眼色,笑着道:“汪妹妹这话倒是不至于了,姝婵这孩子向来知书达理,不过既然那贼人敢模仿曻儿的字迹,万一哪日用这笔迹做了坏事,到时候也会给我李府招惹是非。”
说着,姚氏眯眼瞧着温姝婵道:“这样吧,不如将这二人交由李府来处置?”
汪氏连忙应和道:“对对,这也算是李府的私事,该交给李府来管,咱们温家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瞎掺和?”温辛恒顿时就瞪了眼,温姝婵转身拉了他一把,冲他微微摇头。
温辛恒不解地望着她,温姝婵呼出一口浊气,沉吟了片刻后,笑着对姚氏道:“那二人就在船舱内,待回到李府,姚夫人定要让曻哥哥好好查查,毕竟模仿字迹的事,可大可小。”
这样的事,姚夫人自然不会让李曻知晓,不过她算是终于能够松口气了。
姚氏身旁两个下人将那二人从船舱内押了出来,那二人伤得不轻,一个两腿打软,若没人扶着,连路都走不稳,另一个到现在鼻子还在往外冒血。
汪氏瞥见下意识就向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在温辛恒身上,她回头看到面色冰冷的温辛恒,猛然一个哆嗦,差点歪进湖里,幸好温姝婵反应快,一把将她给拉住了。
汪氏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温辛恒出声问道:“婶婶打算同我们一起回府么?”
汪氏连忙摇头:“不不不,不用了,我、我的马车和姚夫人的停在一处,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温辛恒学着汪氏方才说话时那阴阳怪气地语调道:“那婶婶回去可得小心了,毕竟夜深了,得当心名声。”
她一个生过孩子的中年妇人,当心什么名声,汪氏本想怼他,可一想到温辛恒那带着怒意的神色,便觉得胳膊还在隐隐作痛,故而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闹剧终于落幕,回去的马车内,温辛恒忍了半路,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拳敲在马车板上,整个车都晃了一下。
“我实在不明白,妹妹为何那么爽快就同意将那二人交给姚氏!”
若是平时,温辛恒还会尊称一句姚夫人,可见了今日这事,夫人那二字他是叫不出口了。
温姝婵似乎一直在想何事,被他这样一问,才眨眼回神。
她语气疲惫地道:“她是曻哥哥的娘亲,我、我不能将事情做太绝……”
“呸!”温辛恒啐了一口道:“我都不知道那样一个恶毒妇人,是怎么生出李曻这样的君子的。”
温姝婵长叹一声,扬起脸望着自己哥哥,挤出一个微笑来:“我都不生气了,哥哥还这般动气作何,往后都是一家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
“屁!”温辛恒扬声便道:“谁和她一家人!”
说着,他扭身对着温姝婵,正色道:“我跟你说,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温姝婵梨涡轻颤了一下,无奈笑道:“我的好三哥啊,当初拉线的是你,如今想剪线的还是你。”
温辛恒面容一滞,挥手道:“那不一样,我也没想到他娘是个这样的人,现在咱们见识到了,便要及时止损!”
温姝婵默默垂下眼来,不由想起了李曻,这件事他知晓么?他应是不知晓的吧……
肯定是不知的,不然还用别人来模仿笔迹么?
真是关心则乱,温姝婵心底暗笑自己蠢,怎么能不信曻哥哥。
见温姝婵忽然不出声了,温辛恒便缓了语气,轻声劝着妹妹,他虽不懂后宅之事,不说远了,就单说近的,大房是长子,大伯母又是名门闺秀,秦氏从不苛责怠慢,汪氏虽说娘家门楣不算太高,可秦氏最疼的便是他这个小儿子,便不由骄纵了汪氏多年,纵是她没能给三房填个儿孙,秦氏也没责她半句。
夹在中间的二房邹氏,便是那个时常被秦氏忽略的人,当初邹氏生温姝婵的时候,秦氏没进产房,只是在院内坐着,听下人说是位千金,连孩子都没看一眼,给了个福袋,便回去了。
一月后汪氏产子,秦氏早早就守在产房内,连产婆都是她提前给请好的,见是个孙女,秦氏心里的确不快,但面子却给汪氏做足了。
所以在汪氏眼中,她家的闺女自然要比二房的尊贵,日后一定是要嫁到高门大户里的。
其实说来说去,秦氏的这些做法,和姚氏还是没法比的,就是这样,温辛恒也觉得母亲受了不少委屈,若是自己妹妹嫁到那样的人家里去,岂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温姝婵听笑了,不由道:“谁敢生吞活剥我啊,哥哥难道不知我的厉害。”
温辛恒叹了一声,伸手想像儿时那样揉揉妹妹的头发,然而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终究是长大了。
他伸出食指,在妹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无奈道:“门背后的小霸王,你的厉害怕是只敢对真正和你亲的人。”
见温姝婵不服气地瞪他,温辛恒便道:“看吧,只敢瞪我,顶多再加个莫尘垚,除了我俩你还敢瞪谁?唉……”
温辛恒长长叹了口气,她这妹妹啊,骨子里便是这样一个温善之人,即便一身武艺,嫁到李家还是会受欺负。
不过方才无心提到了莫尘垚,兄妹俩一齐陷入了沉思。
莫尘垚这人,虽说有时候让人觉得捉摸不透,可到底他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妹妹的事,且两家长辈相处融洽,莫家二老对温姝婵也是极好的……
温姝婵这边也想起了莫家二老,前世她与莫尘垚成亲后,的确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婆媳纷争。
中间两世她没嫁成,便不提。
第一世和第四世时,莫尘垚官级越来越高,莫家便不适合再继续经商,二老将铺子变卖,等儿子一成婚,便时常出游,多则一年,少则数月。
想来也不知是凑巧,还是特意安排,莫尘垚两次的起兵造反,莫家二老皆不在京……
想到此处,温姝婵瞬间回神,她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再去想关于莫尘垚的事。
这一世,她不要在和他纠缠,她已经和李曻定了亲,她是要嫁给李曻的,又不是要嫁给姚夫人,若是姚夫人真心不喜她,日后她嫁过去,便少些往来。
马车停在了温府门前,兄妹俩各装着心事齐齐回神下车。
来到雅和院时,温姝婵拉住温辛恒嘱咐道:“哥哥,今日之事莫要和娘亲说。”
温辛恒知道妹妹念及李曻,所以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好暂时应下。
温姝婵甜笑道谢,准备走时,温辛恒又将她叫住。
“婵儿,若是李曻还想要这门亲事,他必须允诺,成婚后你们独建府邸。”
这是要李曻和温姝婵单出来过。
温姝婵微微愣住,温辛恒来到她跟前,严肃道:“明日我便去寻他,若是他不应允,这门亲事便作罢。”
若不是自家妹妹喜他,温辛恒说什么也不愿退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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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日温辛恒就差人给李曻递了信,二人约在永安茶楼的雅间内。
温辛恒废话不多说,李曻才刚进屋,他便直接上前黑着脸道:“你到底打算娶我妹么?”
李曻被问的一愣,连忙点头道:“自然要娶,温兄何故这样问?”
温辛恒冷哼一声,将昨夜东湖之事全盘道出,李曻听完后,望着面前茶盏默不作声。
温辛恒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倒是说话啊!”
又是沉默了片刻,李曻抬眼望着他问道:“婵儿……她怎么说?”
温辛恒撇嘴道:“我妹子心善,怕两家面子扯不开,故而没想追究,不过这婚事……”
温辛恒斜眼瞄李曻,见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严肃神色道:“李曻,我认真问你,你是不是真喜我妹?”
李曻自然点头,温辛恒便继续道:“好,那么你可否提前应下,一旦你们成婚,便立即独建府邸。”
李曻倏地一下抬起眼来,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要我搬出李府?”
温辛恒眯眼瞧他:“怎么,你不愿意?你看你娘做的那事,日后婵儿嫁去你李府能有好日子过?”
李曻身为李府嫡长子,且父母健在的情况下,想要独建府邸,定会遭到非议。
其实说到现在,李曻打心眼里还是不敢相信姚氏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姚氏聪慧,却并不是一个恶毒之人,至少在李曻成长的这么多年中,他未曾见过姚氏用过什么手段,可温辛恒没有理由会这样骗他,而且之前父母的确说过要退婚的事……
李曻合眼叹气,温辛恒见他不回话,便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不逼你,你若是不愿,这婚事便作罢。”说完,他起身打算离开。
“兄长,”李曻终于开口,这次他改了称呼,直皆称温辛恒为兄长,便是刻意在拉近他们的距离,他起身来到温辛恒面前,恭敬地拱手道:“昨夜东湖之事,感谢兄长信任没有报官,可我觉得当中也许有误会……”
“你……”温辛恒一听误会二字,便要立即打断,然李曻没给他打断的机会,扬声便道:“若是此事真为我母亲所做,我便允诺,成婚后立即自建府邸,若是真有误会,定会当面和兄长还有婵儿解释清楚。”
温辛恒才不在乎李曻如何称呼他,他在乎的就是结果,听来听去,他觉得李曻这是在替自己娘亲开脱,根本就不想搬出李府,他脸颊微颤,瞪着李曻,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重重拍在桌上,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推门时,温辛恒力气极大,差点将门都给推歪了,外面候着的小厮看到,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贴靠在墙上将通道给让了出来。
温辛恒现在看到李府的人就来气,路过那小厮的时候,又狠狠剜了他一眼。
待彻底看不到温辛恒身影了,小厮赶紧跑进屋道:“公、公子……”
李曻手里攥着那封信,沉着声道:“回府。”
昨夜那两个人,姚氏已经连夜叫人将他们送走了,而那封信,也已经被她烧毁,所以在李曻气冲冲来到她面前质问的时候,她一脸淡定地装无辜道:“曻儿,你怎么能如此和娘讲话?”
李曻耐着性子又问一遍:“昨日东湖之事,是否是娘安排的?”
姚氏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别过脸抬袖轻拭着面道:“你爹这些日子之所以不再提退婚之事,还不是因为我在背后替你说话,我知道你对温姝婵情深,可我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啊……”
姚氏所谓的那道坎儿,便是之前和李曻说过的那些关于温姝婵和莫尘垚之间的事,一提到这些,李曻便不由蹙起眉头道:“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我都不当真,娘便莫要信了。”
姚氏无奈道:“可无风不起浪啊……”
感觉到话题被带偏,李曻便立即问道:“那昨夜……”
姚氏继续哭道:“你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见我也向着你,这些日子便没给过我好脸色,我这心里闷啊,本来是在街上散心的,却偶然遇到了汪氏,那汪氏热情,偏拉着我一道游湖……”
姚氏将事情一股脑推给汪氏,边说边落泪,像是受了极大委屈,若不是手中有信,李曻恐怕都要信了她。
见儿子不为所动,姚氏叹了一声,抹泪道:“没想到她昨日当我面说得极好,还将那二人主动交给了我,今日便寻你告我一通罪过……”
“不是婵儿说的。”听到娘亲误会温姝婵,李曻不悦道。
真如汪氏所说,那丫头鬼着呢,自己不出面,便叫她那哥哥去说,姚氏心里骂,面上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曻合眼长叹一声,要见昨夜那二人,姚氏自然有一番解释,说是李曻平日好写诗集,被有心人模仿了笔迹,那人贪恋温姝婵貌美,便出此下策,她一方面为温姝婵名声考虑,一方面又因没出大事,故而只是教训了那二人一顿,便给放了。
李曻听完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掏出信封丢在姚氏面前道:“我本不想和娘将事撕开,娘却一直当我是傻子!”
一向文质彬彬的李曻忽然动气,姚氏愣愣地看着他,又看向桌上的信封。
这信……不是昨夜就让她给烧了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温姝婵会留这么一手,在拿到李曻的那本摘录时,她便按照李曻笔迹临摹了一封同样的信,她将姚氏寄出的这封,一直妥善保管着,而昨夜交给姚氏的那封,是出自她手。
姚氏因事情败露,心里慌乱,自然没有细看,一回府就匆忙将信给烧了。
此时见到这封信,她心里咯噔一下,还在试图混淆:“这、这是那二人写的信?”
李曻彻底不想再看姚氏演戏,背过身沉声道:“这信上的香味,娘应该不陌生吧……”
早些时候,姚氏夸李婉卿身上的香料好闻,李婉卿便将自己那盒香料送给了姚氏,当时李曻也在场,得知是温姝婵所赠,还说李婉卿借花献佛。
姚氏彻底说不出话来,她望着儿子失望的背影,眼泪便再次落了下来。
“待成亲后,我便要独立府邸。”
李曻说完,抬腿便要走,姚氏赶忙绕开桌子,追上去拉住他,激动地道:“你当真要为了那个狐媚子做出这样忤逆不孝之事?”
狐媚子,李曻冷笑,这样的词他是第一次从姚氏口中听到,这个他一向敬重的娘亲,竟也是这样的妇人。
李曻要走,姚氏却不肯松手,二人僵持一阵后,姚氏终于是做出了让步:“好,娘答应她可以过门,但是、但是你断然不能独立门户!”
李曻冷声问道:“不独出去,到时这后宅可还有安宁之日?”
“你这话何意?”姚氏瞪大眼望着他道:“既然我允她入门,还怎么会刁难?”
一时辨认不出姚氏这话是真是假,李曻只觉得头疼,见他面色不对,姚氏也不敢再多说,赶紧就叫下人将他扶回了屋。
这次谈话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一连数日,李曻只是对姚氏做了礼数,却再也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似乎二人总隔着一层。
再说温府这边,汪氏回去后老实了一段时间,便有还是蠢蠢欲动,在她心中,温姝婵可是个了不得的对手,受了这样的气,还能忍下来,也着实不易。
那她便从邹氏入手。
汪氏假意是因温实诚不在,怕邹氏自己觉得无趣,便带着些东西来雅和院与她闲聊。
邹氏一向不喜汪氏,只是随意应付,可聊着聊着,汪氏便开始长吁短叹,就是等着邹氏问她,邹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看不见似地继续喝茶吃点,一直没吱声。
汪氏还是忍不住,自己道了出来:“有些话吧,我这不说堵在胸口里难受,说吧,又怕嫂嫂多心。”
邹氏抬眼看了看她,还是没说话。
汪氏便自顾自道:“咱家姝婵能说上李家,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可这一旦成了亲,那不光是两个人过日子。”
汪氏说着,压低声道:“我那日去街上逛,碰巧遇见姚氏,她不知我就在旁边,竟然和别人说,她家李曻春闱一过,送上门的闺秀定会排大长队,我寻思着我们五姑娘还没过门呢,怎么他家就惦记着纳妾了……”
见邹氏脸色微变,汪氏嘴角微扬,假装叹气道:“二嫂是知道我脾气的,我当场就听不下去了,本想和她理论,看又怕伤了两家和气,万一因我出头,人家李府再来退亲,我家姝婵可……”
汪氏故意这般说,就是显得好像这门亲事是温姝婵高攀了,听得邹氏心里不舒服,她搁下花酿便道:“姝妍也快及笄了,妹妹可操心她婚事了?”
言下之意,便是管好你自己闺女。
汪氏笑了笑,抿着花酿没吱声了。
汪氏动了什么心思,说的什么话,邹氏并不在意,可有一点,她倒是提醒了她。
温姝婵是她从小宠大的,不管是学文还是学武,从没逆过她心思,再加上温府家风独特,几个子都没有纳妾的习惯,而李府却不同,光李伟就有三个妾,听说府里还有几个歌姬。
这样的后宅,日后女儿嫁去能过得顺心么,邹氏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因怕温姝婵入宫而做决定太过匆忙,可转念又一想,整个洛京的名门大户,除了温家,谁家不纳妾呢?
别说,让她这么一寻思,便想起了莫家,莫家的确在某方面和温家相似,就是当初林氏生不出孩子,莫家哪怕从旁室过继,也没有休妻或是纳妾,若是女儿真嫁到莫家,兴许日子会过得更自在些。
想到这儿,邹氏看了眼桌上的花酿,她摇了摇头,怪自己喝多开始胡思乱想。
…………
今年的冬雪来得极早,第二日天一亮,外面便飘起了雪花,一连数日不悦的温姝婵,看到这雪景时,也忍不住露了笑容。
这些日子她去了几次李府,都未见到李曻。
倒是和李婉卿时常约在一起,李婉卿一聊起李曻,便面色有些不自在,她解释道:“来年就要春闱,哥哥如今一门心思放在了书本上,平日连书房的不出的。”
温姝婵觉得哪里不对,却依然表示理解。
就这样,一整个冬日,温姝婵与李曻一面未见,远在鲁江的温实诚和莫尘垚,也未曾来过信件。
邹氏心头担忧,温姝婵想起了莫尘垚临走时的话来,便宽慰娘亲道:“鲁江本就偏远,再加如今冰天雪地,信件一时难到而已,待来年开春,到时候爹爹定会写封情诗来给娘亲的。”
邹氏被女儿打趣的脸颊微红,抬手戳了她脑门儿一下,母女俩相视而笑,举着花酿喝了半宿。
眼瞧便要开春,温姝婵险些忘了一件大事,身为马球赛前三的她,今年的宫宴她要去参加的。
正好也能见到李曻了,想到这儿,温姝婵便刻意装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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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今年的冬日来得早,走得晚。在最后这一日,天空依旧飘着雪。
夜里戌时的宫宴,温家三个提前一个时辰就出发了,皇宫戒备森严,受邀之人除了自己,不得带随从婢女,萃茶不放心,拉着温姝婵念念叨叨着,若不是一旁温辛恒催得紧,萃茶还不肯松手。
入宫门时,即便有圣谕,也是折腾了一番。
一个年岁颇长的老嬷嬷在前引路,温家三个在她身后默默跟着。
这是温姝婵第一次不在自己家中过三十,所谓的宫宴于旁人来说,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可对于她而言,就是应付差事,不如和娘亲抱着手炉坐在一起和花酿自在。
想到邹氏亲制的花酿,温姝婵不由嘴角露出笑容,真真是被邹氏惯出了酒瘾,但愿今夜回去还能喝上几口。
正想着,温辛恒用胳膊戳了她一下,温姝婵抬起眼来,顺着他目光看去。
身后不远处有三个人影,由于天色渐暗,她眯着眼瞧了半天才辨认出来,那是李曻和李婉卿。
见身后脚步慢了,嬷嬷扭身催了一句,温姝婵连忙回头,面上带着歉意地跟了上去。
温姝妍自打得知李曻和温姝婵定亲的事后,心情顿时大好,瞧温姝婵时,也不觉得那么碍眼了。
她偷笑着拉了拉温姝婵的衣袖,小声道:“五姐姐方才是看李公子呢?”
温姝婵脸色微红,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嬷嬷就在前面,莫要多话。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三人身子都开始发热时,总算到了庆喜宫。
庆喜宫门外宫人端着各样精致碗碟的东西,行色匆匆,一个交头接耳之人都没有。
此时殿内还未准备就绪,嬷嬷便将三人引去了一旁的侧殿,说是侧殿,不过是个装扮精致的小屋。
里面有茶有点,还有几个烧得正旺的炭盆。
三人刚才坐下,李曻兄妹便走了进来。
许久未见李曻,他较之前更瘦了些,腰板挺得笔直,神色中却隐约透露着疲惫。
进屋后,他冲三人微微颔首,与温姝婵那双杏眸对上时,他愣了一瞬,便立即移开目光,接着,便一言不发的坐在椅上,默默喝茶。
屋中有丝微妙的尴尬气氛,明明相熟的几人,却都未曾开口说话,直到守着的两个嬷嬷推门而出,李婉卿总算松了口气,起身来到温姝婵身边坐下。
“方才嬷嬷在,我都不好意思过来寻你说话。”
温姝婵笑着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拿眼睛去看李曻。
温辛恒将这些看在眼中,蹙起眉头直接走过去,用手拍向正在出神的李曻肩头:“想什么这么专注?”
李曻回过神来,似乎有些勉强地勾了勾唇角道:“在琢磨一篇文章。”
之前东湖之事温辛恒还在耿耿于怀,所以他对李曻说话时,语气便有些生硬:“哦,原来是读书读魔怔了,我还当你出了何事呢,进来也不理人,独个坐这儿跟受谁欺负了似的。”
李曻尴尬一笑,抬眼看向温姝婵,不过只是一眼,便又立刻垂下眼来。
温辛恒抿了抿唇,坐下又与李曻低声说起东湖之事来。
温姝婵轻叹一声,起初她是真以为李曻忙于备考之事,所以顾不得她,可今日一见,明显是另有事情,对她是刻意的规避。
终是忍不住,她压声问李婉卿:“曻哥哥可是近日出了何事?”
李婉卿似乎有口难言,只是冲她笑了笑,便将话题引去了今夜宫宴之事上。
温姝婵满心疑虑,本就不太感兴趣的宫宴,这会儿更让她莫名烦躁。
因是张贵妃亲眷,张图和张霜在今日一早便已入宫相陪,待嬷嬷将温李几人安排好席位后,那两个才来到殿中。
温辛恒和李婉卿在马球赛中获得了第一,故而坐在右边第二排首位,张家兄妹坐在第二桌,第三桌便是李曻和温姝婵。
马球赛结束时,俞厷曾不仅要前三来参加宫宴,还特地点名莫尘垚,由于莫尘垚未在,所以礼部将名额给了和他同组的温姝妍。
落了单的温姝妍,便独自坐在最后一桌上。
从进门到就坐,张图的目光便没离开过温姝婵。
之前在马球赛时,温姝婵还未定亲,便极为低调,上场从不施粉黛,穿着马球服,只绑着一个大长辫,再加上张图一门心思都在马球上,故而没怎么正眼瞧她。
如今可不同,才几月未见,温姝婵在张图眼中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她似乎彻底张开了,苗条不说,那身姿该多多肉的地方,一点没少。
五官更不用提,脸蛋像剥了壳的蛋白似的,透着淡淡脂粉的色泽,让人只着一眼,便有种想伸手去摸的冲动。
张图以为自家姐姐已经够美了,却不知天下还有这般撩人心选之色。
瞧见自己哥哥这般没出息,张雪在席下用力捏了下张图的大腿,张图面容狰狞地看向她道:“你这是作何?”
张雪翻了记白眼:“哥哥不知她已定了亲么?”
张图瞪大眼道:“定了何人?”
张雪斜眼看向旁桌:“李曻。”
张图登时心里一空,可忍不住还会想往身旁看。
温姝婵心里装着事,没意识到张图的眼神,正在望着碟子出神时,一旁李曻终于开口。
“婵、婵儿。”
连唤她都这般磕绊,温姝婵不由蹙眉望他。
李曻略微迟疑道:“可否与我换个座?”
温姝婵不解道:“嬷嬷安排的位子,咱们能随意换么?”
李曻道:“不是换桌,应无事的。”
温姝婵点了点头,二人起身换位,这下张图若是要看,便得隔着李曻了。
张图刻意伸长脖子,李曻便又向矮案几边挪了挪,彻底将温姝婵遮在身侧。
张图扁了扁嘴,不让看便不看,有什么了不起。
温姝婵这才反应过来,李曻为何要换座位,知道他有心在护她,心里那份烦躁便少了几分。
趁着殿内人还不多,温姝婵便压声问道:“曻哥哥为何躲我?”
李曻怔住,没想到她问的如此直接,犹豫了片刻后,他低低道:“上次东湖之事,对不起……”
李曻无力为姚氏辩解,但他需要说明,此事事前,他并不知晓。
本以为是出了其他事,看来只是东湖的事让李曻不好意思面对她。
温姝婵松了口气,反而笑着来宽慰他道:“那件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三哥已经同我说过了,我相信曻哥哥。”
听到相信二字,李曻面容一滞,眉间川字纹不仅没有平复,反而更加深了。
还有一事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可每次想要开口时,对上温姝婵那双明亮的眸子,便又给憋了回去。
最终,李曻还是没能说出口,不过几盏茶下肚,他面上愁云倒是散去了一些,许是温姝婵坐在他身旁的缘故。
约莫一刻钟后,除了俞厷与云氏未到,殿内其他之人皆已入座。
除夕的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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