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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谋_乔小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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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侍卫将斑点儿的皮子从陈氏手里拿下后,看见的是一双血肉模糊的手,因天寒干裂的手不知什么原因溃烂的可以见到手骨了。
崇华出城门的时候,唯承宁哭送,小姑娘有了大人的模样,还是爱哭的紧,摇着长姐的手,拖着,不让走。
“长姐,圣人不会怪罪你的,我去皇兄那再替你求求情好不好?你别走,别走。。。。。。”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话中几分可信了,只不过是不肯接受罢了。
狠心抽出手来,崇华温言交代:“以后长姐不在你身边,不要学长姐,遇事多和身边的嬷嬷商量,有事可以去寻宸妃,她面上虽是清冷,可骨子里不会弃人不顾。”
“姐姐知你素来和圣人关系亲近,但是此事之后,昭阳姑姑说不定会迁怒于你,近日还是待在广明殿别乱跑,知道吗?”
承宁还在哽咽,崇华咬了咬牙,背身就走,抓空了的承宁靠在教养嬷嬷的肩上,抽噎声止,通红的眼眶透出坚定的目光。
上京城门的沙地还是一样,一切多像当年出嫁的场景啊,只不过十里红妆便作素衣布服,青丝藏匿。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马儿时不时嘶鸣一声。崇华撩起车帘的一角,:“没想到,最后送我一程的竟然会是你。”
青宴摇摇晃晃的骑着马,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拎着酒瓶,漫不经心:“臣乃刑律大臣,押送公主一程,不算稀奇。”
“不是,只不过我一直有事不明,还请公子解答了。”崇华倒是轻松的样子,见青宴一杨酒瓶,才继续,“没有一点不甘心吗?那个位置?”
话音刚落,七分醉着的人蓦然就醒了,一瞬不瞬的看着被青布遮住半张脸的人。崇华自是看出青宴眼中的杀机,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
“紧张什么呢?论起来,我也算是你的堂姐。”
青宴仔细观察了一遍崇华,收起了紧戒的状态,仰躺在马背上,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往嘴里又倒了满满的一大口酒:“那个位置有什么好,不如我潇洒自在,倒是青宴小瞧了公主了,或许,是所有人都小瞧了公主。”
知道他身份的人大多都被黑白无常带了去,现在知道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位,没有想到这位看似轻重不分的公主竟然全凭猜测就对了,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噗嗤。”崇华失笑,现在这种时候,反而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了,“其实你一点都不用惊讶,皇室秘旨不少,知道的人不多,但恰好的是,我是知情人之一。后来一些事情,只不过是对号入座罢了。”
当年,母后私自派人出宫调查仁宗私子一事,叫武懿太后察觉,武懿太后误以为母后是为了皇兄登基无后顾之忧,于是给陈氏提供了成手的机会,铲除了母后。
谁知道后来武懿太后一系列对皇兄的逼迫不是为了亲孙子?只不过一来一直没有青宴消息,二来皇兄根基渐稳,又娶了她最疼爱的孙女,得到了宋家的支持才住手了罢。
这些,她都知道,却只能装作不知,也不能叫皇兄知道。
午夜梦回时,总会不甘,最初母后是真的想找出青宴来,送的远远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亲眼看见了父皇在皇位上的变化,皇兄一路的艰难,她只想叫自己的儿子轻松的回到自己身边罢了。
三千青丝落,红尘琐事断。清远庵那处有着白梅的小院,羞开了颜,迎来了它的主人,梵音彻彻,重新萦绕在了梁上。
“烦请主持为启慧剃发。”说出这句时,门后的青宴眼里的崇华,奇妙的和死时的妙真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卸下一切的博远淡然。
青宴笑了笑,在新主人没有入住时,偷偷取走了院中小佛像后的两个牌匾,顺手,将手中的酒,连着酒瓶,一齐放在了梅树下。
“宴先行一步,公主保重。”转角处与崇华恰巧兜头撞到了一处,崇华双手合十,念了句法号:“贫尼已是方外人,安危无事,公子能够解开心结才是大周之福。”
多年心结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解下的,青宴自嘲一笑,倒是没有想到,这人哪里来的这份洒脱。
摊开手,掌心是一纸小条,上书:王家。复又捏紧了武陟,出了山门,快马往禁宫方向赶去。
就在青宴赶回的时候,赵煦于宣室殿中见了谢卉儿,攸宁醒来之后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是不愿意接受失去孩子的事实,坏的时候是谁也不记得了。
一边忧心着攸宁的情况,一边又密死口风,中宫皇后失子已然使朝野震荡,再加一条疯傻,那群老顽固可以直接逼上废后。
即使毕兮逐字逐句发誓圣人未疯,不过是心病也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降消息瞒的滴水不漏。
只是没有想到,谢卉儿居然会知道,这叫赵煦起了杀心,斑点儿的毛发上有阿芙蓉花粉,这种花粉接触久了,会使人格外容易情绪波动、病魔入体,身体娇弱,孕妇接触,可能直接导致胎儿死于母体中。且其带有毒性,接触伤口有止疼作用。捡到斑点儿毛皮的陈氏不懂,觉得毛皮围着手,手便不疼了舒服,加快了手上伤口的溃烂。
换言之,攸宁没有崇华的刺激,只要一直和斑点儿接触,孩子也保不住。而赵煦将猫抱给碧柔时,侧头侧尾都给太医检查了一遍,没有纰漏。斑点儿养于椒房殿中,没有外出机会,如何染上的阿芙蓉,这些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谢卉儿此时的举动,嫌疑实在不小。
“你不好好养胎,几番求见,到底何事?”赵煦冷声质问,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杀意。
谢卉儿低头走到赵煦面前,不顾几个月的大肚子,直接跪下,道:“妾愿意将肚中孩子交与圣人抚养,妾生下孩子后便会自裁,只求官家记住一件事,孩子是圣人亲生的,这个秘密,必须瞒住圣人一辈子!”
八五|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陈述,赵煦颇有些不可置信,敢问哪个母亲愿意将孩子拱手让出?
“为何?别告诉朕,你是为了你与圣人之间的姐妹情谊。”
“妾是自私的,妾自不是为了什么虚幻的姐妹情!”许是视死如归了,谢卉儿说的很是自然,“妾是为了自己,为了腹中孩子能够平平安安。”
几个月来,随着肚中孩子的日渐长大,感受着胎心跳动的声音,冰冷孤寂的宫殿也显得温暖热闹,这几个月,是她入宫最幸福的日子。幸福终归是短暂的,她扶着肚中想了很多很多事情,现在大家都将目光盯着皇后的肚子,分不开心神理会她,现在皇后胎落,下一个便是她的孩子!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又何必作此选择?
一番自诉,倒叫赵煦的戒备去了三分,然也不能完全的使他信任,无论如何,谢卉儿的嫌疑无法洗刷。
见赵煦仍旧不肯信任自己,谢卉儿直言:“官家过于将目光盯住世家女子,却忽视了不声不响的那些人。妾知,圣人遇害,良妃与妾嫌疑最大,宸妃妹妹连日劳累的使人盯住良妃,不是一无所获?”
“妾今日竟然敢闯了宣室殿,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所求无非就是肚中孩子安危罢了。况且,以圣人如今之形态,妾的提议,对圣人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官家,何不应了妾呢?不仅仅是圣人安危,还有朝臣的稳定,这些,还不够官家保妾三月平安吗?”
“朕会令太医贴身照顾你。”思索良久,赵煦到底还是没有接受,若谢卉儿所言都是真的,的确是很诱人,但是赵煦无法保证,这不会对攸宁造成二次伤害。
他真的开始畏首畏尾了,豪赌都是交给赌的起的人的,而他,早已赌不起了。
谢卉儿没有想到,自己说到这个份上,还是这个结果,跪着的身子猛地向前倾了倾。彩霞哽咽着扶起谢卉儿,却被谢卉儿推了开去,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慢慢的挪移出去。
世间冷暖,报应不爽,谢卉儿只觉喉间腥甜、眼眶酸涩,头微微昏眩着,看到了这几年她走过的所有,做下的所有。这或许便是报应吧,到头来,母亲还是无法给你求来一个安稳,谢卉儿扶着肚子,絮语。
就在谢卉儿走了不久,赶回的青宴立刻进宫求见了赵煦,崇华最后塞给自己的字条,一定尤其理由。
两人密谈许久之后,又派人出宫传了召诏王进宫。
崇华与萧清瑜一样,怀疑是良妃动的手,可这几日王良妃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而且,若是崇华单只怀疑是良妃,为何交给青宴的字条上是“王家”二字?
王家,在此件事上,扮演的又是何种身份呢?王良妃也太正常了,正常的找不出一点破绽,越是这样,嫌疑却更是从她身上无法移走。
而就在刚才,谢卉儿话语中似乎知道着别的可疑人,但却选择了保留,没有直接了当的说明又是为了何?若真的是想要保住孩子的安危,直接说出怀疑对象不是更好,这也是赵煦最后也不能答应了谢卉儿提议的原因。
斑点儿是召诏王自西域带回的进献,在召诏王的叙述中,可以知道,获得斑点儿是在一处小村庄里,恰巧就遇到了村庄的母猫生崽,在那边,猫是守护神的使者,借这个好兆头,村里人送了幼崽与召诏王。
那小奶猫端的是可爱,召诏王抱了两只,一只献了上,一只留给了自己的女儿。
召诏王府的那只,已经查过,好吃好睡,没有一点异常,可偏偏宫中的这只,沾了阿芙蓉,可见凶手碧必然是后宫之人。
“臣倒是觉得,官家若是要去了圣人的心病,就好好的护着德妃娘娘那一胎,等到娘娘诞下麟胎,只能抱到中宫膝下,谢家那边并不能翻出什么风浪。”青宴还在看着手中的字条,有些玩味,难不曾是王家为了一个庶女,敢谋害皇子毒害圣人?且不论宋家与王家在朝中的掎角之势,单谋害皇子就不像是王太常会选择的路,历经风雨的大臣哪里会那样的傻?
召诏王倒是想到王启的一番嘱托,开口替良妃说话:“大理寺介入后宫调查已久,还有宸妃娘娘日夜探查,臣觉得,不会是良妃娘娘所做,再缜密的人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而良妃娘娘看着,就不是有那样缜密心思的人。”
又赞同了青宴所言:“如今官家的血脉,唯有德妃娘娘腹中了,便是不为着青宴口中的理由,就为稳定朝纲,使帝王血脉延续,官家也得对德妃娘娘上心些。德妃娘娘也是宫中老人,她所言中,‘不起眼之人’恐怕得深入调查一番。”
青宴突然就想到了些什么,直接就冲出了殿门,吩咐宫中还在找斑点儿尸体的大理寺官员,去询问,圣人出事当天,斑点儿发狂冲出椒房殿后,去了哪儿。
赵煦知青宴恐是有了新的头绪,对召诏王安抚性的一笑,让其自回宫便可,又低头批阅这几日堆积的奏折。
等到赵吉祥回禀召诏王已经出宫了,赵煦方才搁下笔,问了句:“你说,王叔真的和王启有勾结吗?”
赵吉祥垂着头,这不是他该回答的问题。
“罢了。”朱砂笔滴落晕开,如攸宁当日的血泊,霎时,赵煦握紧了手,修剪齐整的指甲陷入血肉也不知痛楚。
“令影卫长安排一些人到飞羽阁去,若是飞羽阁再出事,自行了断吧。”
“让王太常进宫。”
风来了,风又走了,外面暖阳照不进昏暗的殿内,一只烛灯,忽明忽暗。
大理寺的人重新开始询问见过斑点儿身影的人,还是一样的结局,那日的兵荒马乱,所有人的目光都分不给一只发狂的畜生,而一路疯闯的斑点儿,落在薄雪的脚印,皆随着雪化消失。
依旧是毫无头绪,却在青宴的吩咐下,一处泥地一处泥地的开始寻找足印。初雪并不大,泥地不易积雪,留下一点印迹也未可知。
猫儿惯会爬墙翻瓦,便是斑点儿胖成了球的样子,这个习性也是不会变的,走的路,一定会是墙边的树丛花堆。
终于,飞羽阁后面的一处小宫殿,墙边就是一片的小树林,墙角处果真有着梅花形的小脚印,墙上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抓痕,应该是斑点儿的爪子所划出的。
青宴绕着宫殿转了一圈,略有些陈旧的木门打开了来,出来一位小宫女,毕恭毕敬的向青宴请礼:“我家主子听见殿外动静颇大,叫女婢出来请公子进殿一叙,主子要奴婢传话:公子但有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意思,青宴挑起一个笑意,不知何处摸出一把扇子,轻轻打着自己的手心,就跟着小宫女进了去。
这处宫殿,一目望去,草木倒是茂盛,伺候的人倒是寥寥无几,不过主殿和偏殿两处,偏殿门是从外锁着的,可见此处就小宫女口中的主子一人居住。
他极力想着这处宫殿的名字,住在这的是赵煦哪号的妾室,很可惜,毫无头绪。更是好玩了。
进了去,主殿摆设皆是陈旧的紧,黄花梨木上的红漆都脱落了大半,主人倒是悠闲自得的自顾泡着茶水。
青宴坐下的时候,纪婕妤将茶水斟如杯中,放置青宴面前,道:“公子常常,茶叶虽不好,但妾身这手茶艺也算是跟着官家学的。”
饮了一口,最普通不过的龙井,但胜在时候水温上恰到好处,茶味清远,青宴也就放下了,直接开门见山问:“斑点儿可是你动的手?”
纪婕妤在一旁的瓷盆了,清洗着茶具,不声不响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好似没有听到青宴的问话。
“娘娘说知无不言,宴才进殿与娘娘一叙,若是娘娘还装着这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宴可就要叫人动手搜了!”青宴将茶杯又端起,吹了吹,饮尽。
“妾沉闷惯了。”纪婕妤扯出一点笑容,但十分不自然,她已经忘记笑该如何笑了,“公子要找的那畜生的尸体,就在刚刚你发现墙角处有抓痕的那处,还是别挖出来了。”
“西域的猫儿不喜吃椒房殿的那些精致膳食,独爱一种风干的小鱼干,妾每晚等宵禁时用小鱼干引肚饿的斑点儿溜到这处,然后在猫毛出撒些阿芙蓉,这样便是圣人身边有沛香女官那样精通医理的女子在,也不会发现猫儿身上的陷阱。”说着,纪婕妤在掉漆的桌板的小隔处拿出一个小瓷瓶。
青宴拿起递给一边的随同来的太医,见对方闻了闻就点头了,盯着平静无波的纪婕妤,这人从头到尾都不慌乱,心性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他叹了句,不知是夸还是讽:
“谋害圣人是死罪,你倒是敢下手。”
“有什么不敢的,昔年妾为家人子进宫,原以为等着自己的是锦衣玉食,却没有想到,后宫是女子的坟地。家人子的住处,有好几位白发嬷嬷,一生都未得见圣颜,那时我做了决定,只当宫女。好容易被分到了长乐宫去,却被先太后一句话,调去了官家身边伺候。”
“这样一来,便是出宫的恩典也求不来了,因为我成了当时太子体验男女之事的工具。也不过就那一回而已,在太后身边的嬷嬷的监督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后了。却成了皇上的女人,困在这样的地方,无宠无子,自生自灭。”
青宴安静的听完纪婕妤的叙述,默然开口:“我注意到你说这些的时候,你的心绪并没有波动,这说明你认命了,一个认命的人,我不信她会不计后果的去算计其余女子。”
擦干最后一个杯子,摩挲着杯上裂痕,纪婕妤道:“公子为刑律大夫,却是没有看人的本事。”
“你觉得,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是后宫女子做不出的呢?无聊与孤寂,足以逼疯任何一个人。”
说完这句的时候,纪婕妤嘴角有血流出,和她人一样,不声不响的就流了出来,滴落在藏蓝色衣领。闷声就倒在了地上,那个领着青宴进门的小宫女,看见倒下的纪婕妤,无声无息的想褪出去,叫青宴的人给拦了住,挣脱不得。
青宴盯着纪婕妤最后也要摆放整齐的一套茶具,裂痕整齐,是难得一见的冰裂纹,这应该是这处偏远小殿最值钱的东西。
最后的烹茶,你在等谁?
良久,青宴还老僧定定的还坐着,旁边就是白布盖着的尸体,前面跪着的小宫女,宫衫透着血迹,十指皆是被夹断,严刑酷打之下,竟还未致一言,也是嘴硬的很。
萧清瑜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徐承徽一道说话,徐承徽同良妃一道住,也算是绝佳的眼线,但是每每所言,都不是想要的答案。
干净的没有疑点的王良妃越发叫萧清瑜怀疑,她没有护好攸宁的罪责不会轻,不说那些和赵煦约定的条件,只怕萧家还得被磋磨,此时对于萧清瑜来说,找出凶手比什么都重要。
“会不会是借刀杀人?”徐承徽不过无心一说,纪婕妤被查自裁的消息就传到了曲台。
就像链接很好的串珠突然掉了一颗,萧清瑜有了头绪,急忙更衣就往那边去。
她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被拷问的不成人形的小宫女和看戏一般的青宴,冷着脸去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纪婕妤,就让拷问的人住了手。青宴不过抬了下眼皮,示意下面的人交给萧清瑜便是。
这位宸妃娘娘,可是一直都是深藏不露的典范。
萧清瑜捏起小宫女满是血污的下巴,迫使小宫女只是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本宫知道你在想,左右不过是一死,好歹保全了家里人是不是?不过你恐怕是失算了,本宫刚刚得到消息,你家被马贼洗劫,全家无人存活,你说,是不是你背后的主子急着杀人灭口呢?”
“奴婢是不会说的,娘娘。”小宫女还是嘴硬。
“看来你是不信本宫了,可惜啊可惜,十八条人命,就那么见了阎罗,却还在为杀夫仇人效命。”萧清瑜说的有理有据极了,她明显看见了小宫女眼里的颤动,继续诈:“单是你家人也就算了,可怜那些无辜的村名也被牵扯进去。。。。。。”
“是将军,”小宫女最后的理智被愤恨摧毁,“将军控制了我一家,要我为良妃办事,婕妤说的都是真的,但却是为良妃顶罪,婕妤与我一般,家中人命都捏在了将军手里。”
八六|终章
说出了全部的宫女被押下去后,青宴走到萧清瑜的身边,轻轻鼓了掌:“娘娘这手本事,宴该多学着才是。”
“本宫也不过是看着那人被你们拷问的迷迷糊糊,凭着经验诈上几句而已。她不过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扛着你们的拷问,她心智不够好本宫才有机可乘而已。”萧清瑜没有多理青宴,直接就带人往兰林殿去。
青宴那边,前朝王将军的事可还等着。
王良妃看见萧清瑜气势汹汹的带着人上门,想到了些什么,不过依旧笑的开心,等到奄奄一息的小宫女被丢上来的时候,王良妃完美的笑容皲裂了,但还是镇定的道:
“姐姐,来殿中做客,做妹妹的好茶好水招待着。姐姐却让这不知所谓的宫女空口白牙的对着妹妹一通污蔑,妹妹不服!”圆圆的杏眼一睁,倒像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再说了,自从圣人病好后,姐姐叫徐承徽一直盯着妹妹的行踪,妹妹可不敢有一丝行差踏错处!”
“愚不可及。”萧清瑜很少有开口训斥他人的时候,但对着王嫒,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以为你躲在一边,全叫你那为远在天边的好哥哥替你办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你以为单单就你哥哥那点军功,会让官家原谅他不好好驻守西北,反而将手伸到后宫,谋害皇嗣的罪责吗?”
“你以为挟制住纪婕妤,就可以使她替下一切罪责?你以为官家、刑律大夫和本宫都和你一样愚昧无知不曾?枉你一直自诩比你姐姐淑妃要强,在本宫看来,你连其一根毛发也不及,她的手段还算的上光明正大,而你却是一身阴狠。”
王嫒脸上最后的笑意彻底裂开,犹自嘴硬:“姐姐说的,妹妹一句也没有听懂。”
“既然不懂,本宫也是无所谓,这罪孽自有官家圣裁。”萧清瑜不想再搭理装模做样的王嫒,叫人直接绑兰林殿所有伺候良妃的人到慎刑司,拿出凤印,令人闭殿,无官家口喻,王嫒不得踏出殿门一步。
做完一切,回了曲台换了身衣服,又往椒房殿去了。不知为何,攸宁状态不好的时候,谁也不愿意亲近,却独独只亲近萧清瑜,也得萧清瑜哄着,才可以安静下去。
今日攸宁很安静,软软的倚靠在榻上,若是忽略了那一直扶在腹部的手,和往常的慵懒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握住攸宁的手,软声问:“小宝宝听话吗?”听到熟悉声音的攸宁,点头应着,表示很听话。
曾经气势迫人的一双凤眼如今盈满着童真,谁能想到,当初水火不容的宋攸宁和萧清瑜会以这样的形式,同处一处,亲如姊妹。
一直留在椒房殿照顾女儿的昭阳大长公主,看到了这一幕,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当初,拼尽所有,也不该使攸宁进宫。
靠在一处的两人,也许像是姊妹,唯有清楚苦楚的人才知道,这是两个孤寂的人,靠在一处,相互慰藉取暖。不喜流泪的公主,此刻突有种泪崩的冲动。
如今的攸宁和刚出生的孩子一般,一天十二时辰,大半时间都在睡梦间度过,拿毕兮的话说,圣人现在缺的便是这个,多眠是好事。
待攸宁再次浅眠,昭阳牵了萧清瑜走到椒房殿的那颗梧桐树下,两人一道坐在竹编的摇椅上,只听昭阳清冷的声线说道:“还记得你和阿宁幼时,你随着萧太后一齐居住。有日御花园里,你和攸宁起了争执,事后,母后对我说‘萧蔷这生,只有养这侄孙女养的好’,我曾不以为然。如今看来,你果真是个好的。”
“大长公主秒赞了。”萧清瑜谦虚了句,两人间并没有太多可聊的东西,想到谢卉儿肚中的孩子,萧清瑜觉得还是得和昭阳说上一声,那个孩子,到底还是得有宋家的认同才好。
“德妃前日曾过来找过妾,与妾说了些心里话。她想在腹中孩子出生后交与圣人抚养。妾与她说圣人如今的情况恐怕不适宜抱养皇子。她思考了半响,说,愿意去母留子。”
“去母留子?”昭阳来了兴趣,攸宁再不能生育,身边有个孩子定然是求之不得的,但是,谢家的外孙,身份上恐怕有些不宜,“如何去母留子法?”
“现在外面,圣人落胎的消息虽传的沸沸扬扬,可真正知道的不过我们几个,等德妃生产之后抱到椒房殿,只说是圣人生的,谁还能反驳一句?”萧清瑜对这个想法其实很心动,对于攸宁现在的情况来说,再好不过了,至于谢卉儿,费尽心机失去了那么多,一己之力还是不能保护麟儿,一样都是可怜人罢了。
各人各有各自的缘法,缘起缘灭、缘聚缘散,终究不可逆。
“还有一点的考量是,毕兮先生也说,圣人乃是心病,不愿面对失子的痛苦,德妃那个孩子,正好便是圣人的药。”
昭阳点了头,表示此事还需官家首肯,也叫了贴身的赵女官送了些东西去飞羽阁,一直到侍女过来提醒晚膳好了,昭阳才悠悠的说了句心里话:
“我的女儿我了解,她是娇气上了来,心没有放开,哪里是丧子一个缘由。”
最后这话,崇华只做没有听见。没有留在椒房殿用晚膳,而是取了些吃食,装了食盒,提去了宣室殿。
初冬时节,真正的万籁俱静,残留着雪水的青石砖,朦胧的倒映着这个世界。王太常被传进宫不到一个时辰便颤颤巍巍的出了宫,听说,汗滴了一路。
记忆里的少年,原来已经有这样的威慑力了,崇华嘴角擒着一抹微笑,接过侍书手里的食盒,亲自提进了宣室大殿。
殿内只点了几支蜡烛,微弱的烛光不足以照亮整个殿,赵煦显得有些秃废,衣襟开了,露出一大批的胸膛,地龙也未烧起,就那么衣冠不整躺倒在阴影处,晃动的烛火有时映到半张脸,着实有些可怖。
“吃点吧。”萧清瑜摆好膳食,将银筷递到了赵煦手里。谁知赵煦是接过筷子了,却猛地就丢到了远处。
“你说,你说,她要是一直那样了,我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圣人吉人天相,官家也得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像知道这人会丢了筷子,萧清瑜重新取出了一副,塞到了赵煦手里。
见对方不再拿筷子泄愤了,萧清瑜才开口:“以前的我,一直以为在这样中央集权的制度下,皇帝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人说杀便杀了,恣意潇洒的很。可只有经历过这种制度之后,才知道,没有什么是容易的。在这个地方,活着都觉得累,当皇帝的,尤其要当一个好皇帝,更累。”
赵煦狐疑的看向萧清瑜,听得糊里糊涂的,不知身边人在讲些什么,到底还是什么也没问。
次日一早,京中就有消息传出,王太常辞官归乡了,连带着一众的王家人都收拾好了包袱,都回去了琅琊。至于西南都部署王启将军,则被官家以懈怠军职为由召回京中,停职问审。宫中的王良妃突发暴病,去世。
也就在这时,丞相谢洵也在早朝时提出辞官请求,官家恩准。一时,两大官位空缺,朝中王家人所处的空位全数空了出来。
西南都部署的位置,赵煦一锤定音,敲给了宋五公子宋景鄞。除丞相、太常两位空缺外,其余位置皆使科举士子填补而上。
“祸福相依”四字前人当真总结的不错,借着这股不算东风的东风,世家相互依托的局面算是彻底瓦解了,丞相、太尉、太常三个官职上无人所继,政权与军权进一步收到了赵煦手里,中央集权进一步加深。
赵煦一直想要的局面,由着这样的方式,呈到了他的面前,高高在上,偏了一步,就好像要掉下万丈的深渊。
攸宁的身体,渐渐转好,唯有精神方面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她开始念叨着宝宝,按照妊娠时间来算,的确是诞生了。找不到孩子的攸宁,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过问乳母,公主如何。
见到了赵煦,头一件事也是问,孩子的名字与封号可有拟定?或是,宝宝像谁?大公主的满月礼,该是盛大而隆重才对。
全被赵煦搪塞过了去,有时夜间抚着攸宁的长发,发丝没有了以往的乌黑柔顺,微微打着结,昭示着身体主人的状况,赵煦低低不解的问:“为何那般确定,那个孩子就是个女孩呢?”
事实上,落下的那个胎儿,的确是为公主,五官堆积在一处,看不出美丑,赵煦却觉得,没有比那个孩子更美丽的娃娃了。
回答赵煦的是,凤床上明亮的夜明珠子与攸宁忽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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