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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花寂寞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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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说说笑笑很是惬意。而这边出了慈宁宫门,郭络罗氏立马就鄙夷地看了倾暖一眼,冷哼一声也不与她说半句话。宁寿宫路上俩人一直沉默,快到之时,倾暖才快走两步跟上郭络罗氏步伐,伸手拦住,说:“咱们一同进去,以免太妃多心!”
郭络罗氏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瞪着倾暖,心想,这是个什么贱皮子的人儿,奴才堆里爬出来的小小常在也敢在她先帝亲指的福晋面前指手画脚。郭络罗氏一挥手打掉倾暖的手臂,剜了一眼狠声说:“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哼,皇后娘娘见了我都没你这般无礼,你算个什么?别以为伺候了太妃几日就真拿自己当我小姨子了,你差得远!滚开!”
倾暖被郭络罗氏一把推开,还是花意死死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那般难看。郭络罗氏说话着实难听,花意怕自己主子伤心,忙劝了几句。倾暖却沉默不语,走了两步之后才说:“她说的没错,若不是看在太妃面子上,太后岂会这般厚待于我?如今太妃年老体弱,我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想来来之前庄亲王也交代过福晋,在老人家面前她不会做的太过分。”
宁寿宫里头郭络罗氏很是亲热地拉着倾暖一同给太妃请安,倒是一旁的崔嬷嬷似乎有些走神。之后郭络罗氏出去给太妃奉茶,嬷嬷悄悄拉了倾暖到一旁:“福晋是个烈性子,你凡事多担待点,万万不要与福晋起了争执。旁的不说,对王爷不好,太妃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嬷嬷哽咽地要掉泪,倾暖忙伸手抱住嬷嬷颤抖的身子,笑的眉眼弯弯“怎会,福晋对我极好!嬷嬷您就别担心了!”
见了嬷嬷点头,倾暖才舒了口气。之后俩人一起离了宁寿宫,出门便是冷脸相对不再是屋内那般亲热模样。这边君宜带着乌札库氏一同来长春宫,席间说起还在慈宁宫伺候的静柔,乌札库氏小心试探:“太后很是宠爱娴妃娘娘?”
君宜吩咐下人们去上点心,又派人去带和婉过来。过后才无奈地看了看乌札库氏:“太后一向喜欢她,娴妃能干稳重,谁能不喜欢?”乌札库氏听后尴尬笑了笑,端了茶盏喝了口茶,也不再提靖柔。可君宜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一直絮絮叨叨地说:“宫里的女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争强好胜之心,特别是恩宠荣耀这方面,没人愿意落下。可她偏偏就不争不抢,这点我是自愧不如的!想来也是孝敬宪皇后调教的好!”
靖柔很早就被孝敬宪皇后接来在宫内居住,故而很是稳重大气,那种超脱年龄之外的贵气仿若是与生俱来的,让君宜看了都觉得后背发麻。明明那样的品质该是自己拥有的,可偏偏一个妃子就诠释的很好,这着实让她一个皇后很是折面。见君宜微微伤感,乌札库氏也明白了这宫内的局势,这边劝着皇后,心内便有了靠近靖柔的打算。而那边去带孩子的奴才们迟迟不归,乌札库氏一时等的心急,怕是出了意外,可是君宜这边上坐着,她即便是着急也不能表露分毫。
且说倾暖从宁寿宫出来便与郭络罗氏分道扬镳,郭络罗氏去宴席找其他福晋们说笑解闷,倾暖却折身往永和宫去。嫚姝早已去前头凑热闹,等着晚上的花灯。而霓裳一直关着自己不愿出来,倾暖再来见她,果然如同玲珑所说面色好了,人也丰腴许多,倾暖笑着去拉霓裳的手:“我来悄悄可是秀好了?”
“你看!”霓裳推了推桌上的针线匣子,“就差一点金线勾勒一下,舒嫔娘娘身份贵重自是不能寒酸了!”
倾暖撑着帕子看了看,点头称:“的确,是太过素净,若是自己用还好,送人的确不妥。”霓裳握了握倾暖的手,觉出有些凉意,搓了搓,又说“你在景阳宫还好吧!若是有事便去找陆贵人就好,陆贵人是个极好的人儿,她指定会帮你的!”
“我自己待着好的狠,没什么地方需要麻烦她的!”倾暖别过了脸,微微有些不悦。霓裳觉察出她的不悦,怕是她与陆贵人有了矛盾,说是要带她去找陆贵人把话说开就好。可倾暖那里再愿意去见落城,她更不愿意霓裳再去见落城,于是直截了当说“她与永寿宫走动频繁,我在后院有时常不出来,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只是今晚儿有烟火,极美,咱们一同去看看可好?”
这些日子倾暖日日来陪她说话,霓裳知道倾暖是担心自己,她不想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也不愿让倾暖总是为自己担心,便答应了下来。姐妹俩说好了晚上一同去,这会儿便吩咐丫头们都去准备点心,以免晚上饿着了肚子。这边和婉找不到,却见钰彤领着一个妙龄少女走进长春宫。君宜细细去看钰彤身后的女孩儿,倒是与钰彤有几分相似。
钰蓉规规矩矩地请了安,规矩一点也不差。钰彤被扶着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对君宜说:“臣妾有几句体积话要对皇后娘娘说。”说罢直勾勾地盯着一侧的乌札库氏。君宜吩咐奴才们带着乌札库氏一同去找和婉,这边又搬了小杌子给钰蓉坐下,道:“你有话直说便是,如今没有外人了!”
钰彤也不拘谨,倒是很是随意地把手搭在了椅子上,对君宜说:“臣妾这些日子觉得很是孤寂,今日妹妹前来,臣妾便想让钰蓉留下来与臣妾做个伴!”
君宜去看钰蓉,只见她脸色绯红地垂下脸,尖尖的下巴很是精致,虽然面前的人垂首看不真切,可君宜还是觉得是一个文文气气的女孩子。君宜笑答:“若是你喜欢也没什么不可的,只是这事儿我还得跟皇上与太后说过才好定夺!”
“臣妾自然知道其中曲直,故而才先来禀告皇后您,臣妾不想越过您直接给皇上说。既然今日钰蓉来了,臣妾也不想她再折腾一趟,还望皇后娘娘尽快给臣妾答复才好!”说罢也不等君宜回话,便招呼着钰蓉一同屈膝行礼,“臣妾在此谢过皇后娘娘成全!”
☆、第四十九章 元宵祸事
钰彤这般做就让君宜没有转圜余地,若是她不愿意便是嫉妒贵妃得宠而有意排挤了,这便是身为皇后的无奈。如此钰彤领着妹妹钰蓉离开长春宫之后,君宜忙命人备轿去了养心殿见过弘历,弘历点头同意之后君宜又辗转去慈宁宫禀告给太后,太后听后略微沉思片刻,说:“如此也好,永璜也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孩子一走啊,她会有诸多不适,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陪陪也好!”如此一来,此事算是定下。钰蓉被钰彤安排在翊坤宫内,而永璜连同这阿哥们年节过后都被一同送去了阿哥所。后宫诸人还不知宫里来了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女子,一心只在十五夜晚弘历会翻谁的牌子的问题上。
是夜,宴席之上自是歌舞升平,弘历与大臣们饮酒作对畅谈古今,这边女眷们也是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钰蓉不喜这般热闹的场景,来之前便求了钰彤留在了翊坤宫。钰彤拨了自己身边的宫女青柳来伺候钰蓉,这夜青柳进门见小姐坐在窗下看着外头的天空满脸期盼,便说:“小姐,若是您想出去走走,奴婢陪着您。一会儿宴席结束后还有烟花能看!”
钰蓉收回目光,伸手拖着自己的下巴有些胆怯有有些欣喜的期盼地问:“我能随便进出吗?”
青柳颇自豪地说:“您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自然能够随便进出的。在宫里除了长春宫皇后,没人敢说咱们翊坤宫的不是,您放心便是!”一席话说的钰蓉心神荡漾,当下宫婢们拿了披风来给钰蓉,青柳服侍着她穿戴整齐之后一同出门,刚到了院内便见灿烂的烟花在黑色夜空中绽放开来,煞是美丽耀眼。钰蓉雀跃道:“宫内的烟火真是美极了!”复又失落道“只是可惜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城中看的不甚尽兴!”
这边外头的女眷孩子们也都一起移了位置观看焰火盛宴,年轻的嫔妃和孩子们欢喜打闹很是喜庆。倾暖在人群后与霓裳站在一起,近日俩人远远地坐在末尾,并没人在意她们的存在,即便是碰到了许久不出门的秀贵人也如同陌生人一般的不在说话。倒是陆贵人几度要与霓裳说话,许是瞧见了倾暖抵触的眼神,落城终究是没往这边走。这会儿抬头看空中的五彩缤纷,霓裳渐渐勾起嘴角,而这个位置因着人太多似乎看的不是那么尽兴,霓裳便挽了倾暖一同换了地方。弘历与君宜在人群的最前方,席间弘历一直在找倾暖的身影,这会儿瞧见烟火盛开下她那般精致的脸庞也渐渐绽放,他阴郁了几天的心情一时大好。
倾暖和霓裳在走了不多远,一个小娃娃便莽撞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倾暖的腿。身后有嬷嬷们上来给倾暖和霓裳请安,倾暖低头去看,是笑的眉眼弯弯的永珹。霓裳自从封了嫔妃这是第一次出永和宫的宫门,故而她并不认识这个孩子。,是倾暖见永珹抓着她的衣裳喃喃叫着,蹲下身子抱了抱他,之后伸手去看他的额头,问:“没留下疤痕吧!”
嬷嬷们忙称用了太医调治的配方并未留下疤痕。永珹咯咯笑着,伸手揽着倾暖的脖子不愿松手。这是时后边阴影处走出来一个少年,七八岁模样,既是三阿哥永璋。永璋要带永珹回去找若欢,可是永珹抱着倾暖不愿人离开,几人于是便一同去空旷的地方去看烟火。永璜是长子,用过晚宴看了一会儿烟火边说要回去温习功课,弘历很是欣慰,旁边也有嫔妃夸赞钰彤养的好。而永璜从前头出来,就绕到了后边的御花园。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在那里,永璜笑着悄悄走到她身后,吓了她一下。女子尖叫一声,回头去看是永璜,忙福了福身子,之后娇俏红了脸问:“大阿哥不是去随着皇上参加宴席了?这会儿散了吗?”
永璜伸手一拨弄那女子鬓边的珠花,无奈道:“自是没散,依我看那阵仗还早的狠!”俩人四目相对,一时寂静无声,可不远处的脚步声还是扰了俩人的幽会。女子吓得躲在了永璜身后,而永璜更是警觉地看着远处,低声问道:“谁?”那边暗黑之处自是无人出来,倒是一阵窸窣响声之后再也不见丝毫动静。女子害怕地扯了扯永璜的袖子,娇滴滴地靠过来:“咱们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大阿哥这可如何是好?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不能连累你!”说罢捻着帕子就要擦眼泪,永璜那里能见这样的人儿,马上抱过去哄了哄,“兰萱,你放心便是,定是值夜的奴才们不小心走近了,赶明我就差人去查,把那人打发去了远处便是。”
怀中人这才止住了嘤嘤哭泣之声,小粉拳锤了一下永璜的胸口,复又娇嗔道:“每日这样担惊受怕可真是吓得我半条命都没了!这样的日子可何时是个头?赶明皇上又或者贵妃给你指了哪家的小姐做你福晋,那我可如何是好?永璜,没了你,我可是活不了了!大不了现在就去投入湖里一了百了!也免得你将来为难!”兰萱说着作势就要挣脱永璜,可永璜那里会眼睁睁地看着,抬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兰萱后背,承若道:“管她是哪家的小姐,管她是福晋还是侧福晋,我都是要带你走的。只是怕到时是个侍妾格格的位份,委屈了你!”
兰萱娇羞地低头轻笑,伸手拨弄着永璜的鎏金盘扣,低声喃喃:“只要能跟着您就好。位份什么的我不甚在乎,是要有你就好!”说是不在乎也是如今俩人情浓意浓时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在谁也不知晓,就连兰萱自己都弄不明白。更可况,侍妾格格又如何,如今太后当初不也只是个侍妾格格,现在不还是后宫中最最尊贵的女人。
这边倾暖牵着永珹的手往烟火燃放之地去,霓裳亦步亦趋地跟着。永璋半路似乎发觉什么重要物件丢失,折身去找,如此便只剩丫头婆子们一起了。永珹急着挣扎拉着倾暖要再去前头,嬷嬷们忙笑拦:“就在这看吧,四阿哥,前头不安全了!”永珹不愿听嬷嬷们的话,拉着倾暖指着前头,倾暖自是不会让永珹再去前头,如此好生劝了一番,几人才在湖边停下。霓裳抬头去看漫天的烟火盛开,对倾暖道:“宫内的一切都是好的,往日小时候咱们怕了那么高的山只为看一眼宫里的烟火是什么样子的。如今烟火就在头顶绽放,却早已没了当初的欣赏之心了!”倾暖听她又要伤感,忙岔开话题说了点别的。此时不知哪里来的烟火一下变了方向朝着倾暖和霓裳这边飞来。那烟火来的又猛又急,让人措手不及。头一个飞过来时,永珹还认为好玩,伸手去抓,岂料小孩子重心不稳一下子掉落在湖水里。倾暖大惊,忙伸手去拉,可是扑了个空,连同着她自己也一起跌落湖水里。
而接下来的烟火更是失了控的往这边射来,霓裳着急转身去拉倾暖的时候,不小心被射过来的烟花刮伤了脸,疼的她立马尖叫了起来。之后附近巡夜的侍卫听到这边有动静,纷纷涌来,片刻便救上了永珹和倾暖,可永珹还小被呛了许多水,脸色一度发白发青,霓裳也疼的直掉眼泪。几人都受了伤,而此处里后宫还远,如此临时被安置在不远处的殿阁内。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前头。弘历听后大惊,连忙下令结束了元宵夜的盛宴。帝后以及嫔妃们乌泱泱地跟这往后头去,若欢听说自己儿子落了水,当下腿脚发软,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两边有丫头们伺候着,欣琪和语薇也在安慰,若欢却气的瞪着语薇吼道:“本来永珹是跟这永璋的,为何我的儿子会出了这样的事儿?可是你挑唆的?”
语薇当下大惊,而恰逢此时欣琪忙说:“事发时三阿哥并不在场,四阿哥身边只有那两个贱人在,保不齐是她们使的绊子。再说了,旁边那么多丫头婆子们在,一会儿皇上自会问清给您清白!”欣琪说的在理,若欢也不在哭闹,只一路跟着去。而正殿内弘历与君宜端坐在上首,嫔妃们站满了大厅。太医来说永珹和倾暖都未苏醒,霓裳脸毁了唯恐扰了圣驾,此时还不能出来面圣。君宜见弘历握着拳头,似有怒色,忙招呼紧紧跟随在侧的丫头婆子们来,问:“你们是跟在身边的,为何出了这般的事儿?”
永璋回来时见人群中乱糟糟的不知出了什么事儿,这会儿大家聚集在这里,语薇更是悄悄拉了自己儿子,嘱咐什么都不要说。当时永璋也不在场,丫头婆子们自是没提,只是说:“当时几束烟火突然变了方向朝这边扑过来,那烟火又急又快地飞跃过湖面,四阿哥正欢喜去看欢喜地拍手称好,奴婢们便听到落水声,回头去看时四阿哥不见了,只有……只有魏常在一人在湖边站着!”
☆、第五十章 容貌不在
花意听后很是诧异忙跪行至前磕了几个头:“四阿哥贪恋烟火不小心跌入湖中,是小主伸手去拉的,小主若不伸手去拉,自己也不会跌入湖中啊!求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小主她绝对不会做那等事儿的!”
在场的人多数是在等着看笑话,看戏的,没几个人会真心关心此时此刻躺在里边的受伤的人儿。即便是永珹生母,嘉妃若欢,此时此刻她也只想着替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那日慈宁宫一事儿,她本就存了不满,这会儿更是笃定了倾暖要害他的孩子。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脸上的悲伤与愤怒几欲让这个还算美丽的女子变得狰狞而恐怖,她哭喊着:“永珹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
忽而以下身子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上,若欢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人推出来,不过还好她的这个动作换回了弘历的怜惜。
弘历一直不停地晃动着大拇指上的白色扳指,眉头越来越深地锁起来,眼底深处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感情,脸一旁的君宜都不敢妄自张口劝,倒是钰彤张口说:“一切事情不能单凭借一人之词就妄下定论,皇上调查清楚自会给嘉妃你一个交代,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你的孩子是怎么出的事儿?”
到底二字钰彤说的很重,她看向若欢的眼睛也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神色,许是被人冤枉过的人儿才会真真正正地体会到那种无奈与心痛。到底倾暖也是帮过她的人儿,她该还的恩情自是要还,这就是她高钰彤。
弘历点了点头,停止了转动手上的扳指,抬眸,他定定地去看跪在中间的嬷嬷们和花意,久久才说:“先把此等人送去辛者库,吩咐下去,此事定要彻查!永珹还小,派人抬了暖轿给送回咸福宫,嘉妃可陪伴在侧。至于魏常在与张答应,各自在宫中禁足,待此事查清之后,再做定夺!”
之后乌泱泱地涌进了许多人,拉着跪在地上的嬷嬷和花意还有霓裳身边的宫女灵芝一同匆忙退下。靖柔一想不愿再弘历面前显露自己太多,故而并没有说一句话。而之后各自来人送昏迷不醒的倾暖和伤了半边脸的霓裳各自回去,弘历一直闷闷地坐在正殿中静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倾暖被着棉被被抬出来,弘历看不到她到底有没有伤到身体,可不经意间她侧过来的脸庞还是让弘历心脏微微一疼。那样苍白那样青灰的脸颊,没有一点生气在脸上,他握紧了椅子的把手,死死地握住,他怕了,方才的所有的愤怒顷刻间转为恐惧。
君宜这时伸过手来握住弘历的手,柔声道:“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皇上您的身子要紧,不要太过担心。臣妾会派太医守在她们身边,不会出一点差错的!”
人们都纷纷退去的时候,妙蝉拢着艳红色的披风扭着腰肢进来:“臣妾想着皇上也受了累,特意嘱咐人在钟粹宫熬了最是滋补的当归生姜羊肉汤,最是驱寒养胃的,特意为皇上您准备的呢,您不去,浪费了可不好了!”
弘历虽然同妙蝉一同回了钟粹宫,可是没有那个激情,更没那心思。第二天一大早他起身去上朝,妙蝉盯着身侧的位置,微微有些伤神。春桃来伺候她起身,叫了她几声,妙蝉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良久,她忽而掀开自己被子,敞开自己的寝衣问春桃:“你瞧瞧,我的身体是不是没有之前好看了?为何皇上躺在我身边,一点那意思都没有?是皇上嫌弃我老了?”
那美妙的身体在春桃前面展开,她刷地一下脸红到脖根,垂着头小声嘟囔:“主子你别着了凉!”
景阳宫倾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白,玲珑惊喜地拉着她的手跪在床边哭,屋内再也没有旁人。倾暖唇色发白,手脚冰冷,听见玲珑哭声,她才转头去看,问:“四阿哥没事吧?花意呢?姐姐呢?”
玲珑来不及回答她的这些问题,忙奔出去去请守候在偏殿的太医来。如此后院瞬间动了起来,前头落城早就睡不下让棠儿服侍她起来,听到后院有了动静,她慌张去看后院的方向。棠儿过来扶着她劝了几句,落城却说:“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你方才去永和宫打听到了什么?”
棠儿答:“永和宫也是彻夜未眠,舒嫔娘娘身边的小宫女说永和宫的正殿的灯一夜都是亮着的。偏殿……偏殿那位脸庞被烧伤,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晨昏请安之时,君宜问起倾暖和霓裳的状况,落城与嫚姝皆是照实说了。浅影听后倒吸一口气惋惜道:“张答应那么标致的人儿就这么毁了面容,那日后可该如何是好?”
海晴和附和:“哪个女人愿意拿自己的脸蛋儿开玩笑?”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直到弘历下朝匆匆过来,大家静下来。君宜把事情大概跟弘历说了一遍,弘历才问:“慎行司那边怎么说?”
“说是放烟火的小太监失了手!”君宜小心说,“嬷嬷们也说许是自己看花了眼,魏常在到底是伸手救四阿哥的还是伸手推了四阿哥并不感确定,慎行司的人还在调查!可魏常在身边的宫女说的是魏常在要救四阿哥的!”
弘历听后点头:“那便让他们手脚快些,永珹可是醒了?这些日子就让永珹留在咸福宫吧,阿哥所暂且不用去了!”
若欢口中道永珹早已醒了,已无大碍。如此弘历又匆匆离了长春宫,出门吴书来迎着往养心殿去。弘历边走边问:“慎行司那边你盯着,宫女怎么说也是八旗出身,不可太过分!”
“奴才明白!”吴书来应着,却又听弘历问“湖边可派人去查了,有何发现?”
吴书来道:“昨晚奴才连夜差人去湖边瞧了瞧,湖边有两道划痕,较小的想来是四阿哥的,较大的是魏常在的。”见弘历嗯了一声不在问,吴书来才说庄亲王在养心殿等候。这边允禄早在养心殿门前徘徊着,见远处圣驾浩浩荡荡过来,忙躬身请安。弘历抬手虚扶一下叫了声十六叔。之后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养心殿,弘历问起何事,允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弘历垂眸冷冷地够了勾唇,问:“可是为了景阳宫魏常在的事儿?”
允禄当下吓得跪地道:“皇上明鉴,虽然家母一直拿魏常在当做女儿一般看待,可微臣与魏常在并不相熟,也未曾说过话。若是魏常在真的做了天理难容的事儿,还望皇上不要有所顾忌,依法严惩就是!”
冷笑一声,弘历问:“不要有所顾忌?十六叔你的意思是不要朕顾忌你的面子宽恕魏常在吗?”
允禄那里晓得弘历此时此刻什么心境,心内作何感想,他只是照着来之前妻子交代给自己的说:“魏常在身为后宫嫔妃,却无嫔妃应有之贤德,嫉妒生恨陷害皇子,实则该罚!若是皇上念着家母颜面宽恕魏常在,那微臣定然不能安心度日了!”
握了握拳头,弘历直愣愣地瞪着垂头伏地的允禄,吼道:“朕的女人,何时轮到你允禄来说三道四?”听得弘历大怒,允禄慌忙抬头去看,见弘历怒目瞪着自己,他一时吓得腿软,舌头如同被人拽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没有丝毫犹豫的弘历出了养心殿,径直往景阳宫去。前院的落成领着侍婢在院子内跪了一排给弘历请安,弘历却看也没看一眼便朝后远去。一路匆匆赶来,到了门前弘历却再度停下。他心内砰砰直跳,下意识地握了握出了汗的手,侧耳倾听,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吴书来跟在身后有些焦急,低声唤了:“皇上,魏常在她许是……”
弘历抬手示意吴书来不要说下去,他侧了侧身子对吴书来说:“你来推门!”
吴书来愣了愣,忙小心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苦药为让其皱了眉,吴书来转而躬身退到一侧,弘历闻得这般苦的味道,不禁蹙了眉头。而屋内传来虚弱的声音,问:“是玲珑回来了吗?”
“是朕!”弘历强压着心脏的跳动,跨入屋内。再一看去,隔着月白纱帐,朦胧地看不真切里头人的样子,弘历立在正殿内见床上的人掀开被子欲要下来给他请安,忙掀开纱帐进去,急急喊道:“不必多礼!”
虽是如此,倾暖还是周周生生地行了礼。弘历见她依然穿着浅绿暗纹寝衣,身体一度瘦削的让人心疼。怎么他每次来见她的时候,她都是这般犹如枯萎的花朵一般让人又爱又恨?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她,支撑着她在宫内要与他对立?庄亲王,允禄,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个女人可以死心塌地追随着。他要如何才能让她死心塌地?
纵然如此,弘历还是唤人来服侍情暖躺回去。可倾暖却依然立在那里凄然笑:“臣妾这里的宫女被您关在了慎行司,哪还有人伺候臣妾?”
☆、第五十一章 值得吗
弘历忽而觉得头晕脑胀地疼,他后退了几步,扶着方桌坐在炕上,对倾暖说:“你这是在怪朕?”
“正如那日在宁寿宫,臣妾不敢!”倾暖再次行礼,垂头不去看弘历“皇上您若是觉得是臣妾的错,那便把臣妾送去慎行司就是了,花意她只是伺候臣妾的奴才,您何苦为难她?”一句话说完,倾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急速咳嗽之下,倾暖的脸颊憋得通红,人也一度站不稳当场就要倒下去。弘历跨步上前一把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她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盯着她的眼睛问:“值吗?”
床上的人看着眼前的男子,心脏怦怦跳动一下,那深邃黝黑的眼睛仿若是会吸人一般,让她离不开视线。她脸颊烧红地别过脸去,心想着他问的值吗是指什么?此时此刻的值吗,或许是指慎行司里的花意吧! 弘历见她眼神闪躲不看自己,也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怎的他就冲了过来?气氛一度尴尬,弘历轻咳一声拉远了两人距离,这时听倾暖说:“值!”
的确,怎么不值?花意是个懂事知礼的好姑娘,自然是值得了!尽管她看到了弘历眼中的怒色,她还是不后悔说了值这个字。花意,她不会丢下不管!
这边自有傅恒来长春宫求君宜保全倾暖平安无事。君宜嘴角的笑容有些凄美,她转头去看跪在地上,单膝跪地的傅恒,问他:“救她?我自然会保全她在宫内平安无事,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皇上!”傅恒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君宜,满眼的疑虑被君宜看在眼里,她顺势从炕上站起来,踱了两步到了傅恒跟前,“你认为皇上为何突然要封她为嫔妃?”
傅恒岿然不动,毫不顾忌道:“自然是看在太妃的面子上?”说罢他顿了顿,“您定然要说我胡思乱想。即便不是为了太妃的颜面,那也与庄亲王有关,不管皇上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动机要把倾暖留在身边,都不会阻止我留在宫里,留在她身边的决心!”
君宜听后又气又恼有心疼,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低吼:“你就这么逼我,你就这么逼我?你还拿我当你的姐姐吗?你留下又如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恩宠浓重,浓重到你怎么也承受不了的程度,姐姐不想让你像姐姐一样每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亲近旁人,宠爱旁人,跟旁人育有孩子。你知道那是多么痛苦,堪比锥心!”热泪滚滚而落,君宜身体微微晃动险些摔倒“你当真皇上不喜欢她一点?”
想到弘历每每在人群中逡巡的眼神,想到那惊慌错乱的眼神每次在看到倾暖的时候瞬间平静下来,君宜的心便痛的无法承受。她太过了解弘历,甚至比弘历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她许是第一个知道弘历喜欢倾暖的人。即便那样有如何,她若早知道傅恒口中的辛者库奴才就是今日的魏常在,她岂会忍受到如此?此时此刻看着自己弟弟握紧的拳头,君宜猛然蹲下身子,握紧了傅恒的手,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救她,我救她就是了!日后姐姐不会让她在宫内受一丁点委屈,可是你要答应姐姐,离开皇宫,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好吗?”
元宵节事件虽然没有闹得满城皆知,但是宫内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太后听后显然震惊不已,太妃也分外担心。而在太妃听说自己的儿子去过养心殿之后,更是百感交集心中五味陈杂。她既担心倾暖也担心自己的儿子,宫里的勾心斗角她很是清楚,倾暖不会做那些事,可免不了被人陷害的嫌疑,若是上头查不清楚,坐实了她的罪,那自己的儿子岂不会受牵连?如此一折腾反复几日不能入睡。直到三日后的早晨,崔嬷嬷喜庆来说:“太妃,上头查清楚了,魏常在是为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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