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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在上我在下-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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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但如果他一号令,他们便都换上军装,拿出钢刀,一呼百应。
孟杜衡让心腹下去传令,无需一个时辰,这些人便集结在了一起,整齐有序,粗略一算也要上万人。
江直是禁卫军上将军,和孟潇漱是一个级别的官员,手上也握着一支驻扎在皇宫内的军队,他已经将禁卫军都引到了别处,打开宫门迎叛军入城,两拨人马加在一起,也有两万余人。
他们直逼养心殿,养心殿外有内卫守护,内卫是帝都唯一一支正规女子军,虽是女子,但战斗力一点都不比男子低,可即便如此,养心殿外的内卫也不过数百人,怎么可能敌得过数万人的叛军,所以很快,内卫便全部牺牲。
养心殿的大门还关着,也不知道是里面的人太镇定还是太害怕,总之叛军以江直为首,在养心殿门前等了片刻,都等不到里面的人出来。就在江直打算冲进去的时候,红漆大门却忽然打开,有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
这脚步声其实很轻,在这闹哄哄的地方根本是听不到的,只是江直有些心理作用,他看到了那个人影,声音便也被随之放大了数百倍。
走出来的人是玉珥,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把脸也洗干净了,束好了头发,又是那个尊贵的楚湘王。
她穿着银白色锦袍,衣袍上绣着麒麟纹,头戴紫金冠,十足十的皇家子女气质,步伐悠闲地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眯着眼睛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似在审视着什么,江直到底是有些忌惮的,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任她打量。
半响,玉珥忽然轻笑一声:“藏得正好,如若不是今日之事,谁能知道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市井百姓,竟然是叛军,又谁能想到,堂堂金吾卫上将军既然也是叛贼。”
“楚湘王殿下。”江直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面色阴沉,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她说,“你开口一个叛军,闭口一个叛贼,请问是在说我们吗?”
“不是在说你,难道是在说我自己吗?”她乃一等尊爵,但他竟然敢骑在马上跟她说话,分明是藐视,但玉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笑着反问。
江直冷笑:“我等乃大顺子民,更是大顺之军,我等从军毕生志愿便是报效家国,今日我等前来,正是为了解救吾皇!你这贼子,竟然敢反咬一口,真是岂有此理!”
玉珥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话:“贼子?本宫?”
江直在马上,将长剑指着她,大声道:“不是你,难道是我么?你伙同席白川等人,身为陇西道钦差却秘密潜逃回京,闯宫刺杀陛下,意图篡位!”
玉珥瞪圆了眼睛,不禁连连夸奖:“啧啧啧,没想到啊,你一介武夫,竟然还这般能黑白颠倒,你简直就是赵高再世啊。”
江直像是完全听不懂她的讽刺,继续指鹿为马:“哼!如今我等正义之士前来救驾,你若识趣,便束手就擒,免得血溅当场!”
“说得好像本宫束手就擒就不用血溅当场似的,本宫来猜猜,你们将禁卫军都引开,里应外合直击养心殿,必定是没打算留我们活口吧?没准,还没打算留陛下吧?”玉珥一语道破他们的诡计,“本宫死了,陛下也死了,到时候他孟杜衡就能对外说是本宫杀了陛下,而我的死,便是顺理成章。”
玉珥往台阶下张望,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想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她疑惑道:“唔,这么一场稳操胜券的局,孟杜衡怎么没出现?他不想来亲眼见证他的梦想成真吗?”
“此事与安王爷无关。”江直眯起眼说道。
“无关啊?唔,也对,这时候他应该不出现才是上策,等你这边处理好了,再去把人拥戴出来,这样的名声会更好听,甚至不会有人怀疑他弑父杀妹。”玉珥低笑着,其中含着满满的嘲讽。
江直终于不耐烦继续和她说话,呵斥道:“废话少说,快快束手就擒。”
“且慢且慢,左右本宫都跑不掉了,不如将孟杜衡叫出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他,也好让我死得瞑目啊。”玉珥揣着手,极北之地自然也要比陇西道要冷的,她在这六月,也要穿上加绒的锦袍,揣着手才不觉得冷,她微笑道,“反正在场都是你的人,只要你们不说他出现过,谁能知道呢?”
就在这时候,台阶下黑压压的叛军中忽然分开一条道,一个人徐徐走来,声音不疾不徐,慢悠悠道:“五妹真是临危不乱,难怪父皇那么喜欢你。”
玉珥看着他那一身铠甲,心中冷笑连连,但面上却是十分和善地呵呵一笑,十分谦虚道:“妹妹我这可不是临危不乱,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孟杜衡很随意地靠着白玉扶手,神情慵懒:“你想问我什么?”
玉珥笑道:“反正今日妹妹我也要死了,好歹追查了几个月,有些事不得个答案,妹妹我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啊。”
“妹妹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从画骨香案到女尸案,从瘟疫案到屯兵案,顺国的四大家族被你对斗动了两个,南海的三个鳌头你也悉数全歼,你竟然还有不明白的,呵呵,呵呵!”
说起来这气氛也真是古怪,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关头,既然开口一个‘妹妹我’闭口一个‘妹妹你’,套起了亲情,若不是都知晓这两人的脾性,没准会有人以为,玉珥是贪生怕死,企图打亲情牌求得一命。
玉珥叹了口气,惆怅道:“没办法,你知道,妹妹我又不曾学过这类学问,门路都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自然有些地方是没弄明白的。”
“好,你说。”孟杜衡似乎真是打算了却她的遗愿,竟然真答应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养心殿之变
他愿意说,玉珥也就不客气,直接问:“蜉蝣刺客团是不是你养的?”
“不是。”
“当真不是?”
孟杜衡嗤笑:“我骗你作甚?难道你没去查过这个刺客团的底细吗?蜉蝣刺客团前身是白莲教,这个白莲教几百年前就存在了,专干杀人放火的勾当,给钱就干,我也不过是和他们有过几次交易罢了。”
这玉珥倒是没去查过,有些讪讪地摸摸鼻子,暗骂自己真是疏忽大意,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她转而问:“一次是让他们帮你转走画骨香?一次是帮你在南川江上设计出鲛神转身弄鬼?”
孟杜衡颔首:“不错。”
“我想,昭陵州的瘟疫是您们始料未及的,但你们要掩盖杀人抛尸以及背后的谋反秘密,所以才制造了鲛神,想让人以为,这是来自鲛神的惩罚?”这个地方很好理解,玉珥已经推测出来了,只是求证罢了。
“不错。”孟杜衡睨着她,冷笑连连,“可惜遇上了妹妹你,竟然治好了瘟疫,找到了病源,还戳穿了鲛神的秘密。”
“谢谢夸奖。”玉珥也是一点都不知羞,对他的夸奖都引下来,她又问,“第二个问题,我南海落水,被俘扶桑,与你是否有关?你是否曾派人从扶桑一路追杀我们?”
孟杜衡阴测测地说:“如果我知道你去南海的目的的话,我早就把你活活淹死在南海里了。”
玉珥眯起眼:“那是与你有关了?”
“无关。”孟杜衡淡声道。
玉珥又问:“追杀呢?”
“无关。”
这次玉珥毫不犹豫地否定他:“不可能,你这般痛恨忌惮我,我从扶桑这一路回来,不正是你下手的好机会,你怎么可能放过我?”
“我知道你从扶桑回来吗?”孟杜衡自嘲又讽刺,“我以为你早就死在南海里了,不止我,满朝文武都以为你死在南海!谁知道你竟然命这么大!”
玉珥心一沉。
是啊,她被宁绍清抓去扶桑几乎无人知晓。
席白川等人假扮马贩子也几乎无人知晓。
在前两者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他们回平陆县,自然也是无人知晓,远在帝都的孟杜衡又怎么可能知晓?
妘瞬的话果然是正确的,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不是孟杜衡的人!
不是他,那是谁?
孟杜衡看着她,虽然是笑着,但却感觉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我的好妹妹,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当然有。”玉珥,到“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造反?”
孟杜衡笑着反问:“我造反了吗?”
“……”玉珥无语,心想这人真会自欺欺人,她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辩驳,直接道,“你是皇后嫡子,在朝有威望,在民间也有名望,就算是我也要对你忌惮几分,再者你是男子,立为储君的争议比我还小,起码有六成的机会,你完全没必要冒险造反。”
他们明明势均力敌,又都是嫡出,朝堂上的大臣除了护皇党,不是她的人就是他的人,他离京三年却依旧将帝都这边势力经营得井井有条,足见他的能力厉害,既然如此,那么造反篡位就是最低下的策略。
他不应选择这个条路的,所以她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怎么做。
“六成?呵,在别人眼里的六成,其实不过四成罢了!父皇那般偏袒于你,你便比我多了一成机会!”孟杜衡提起这件事,就像被人拔到了逆鳞,一下子就激动狂躁起来,大声喝道,“你上位后,会留下我这个对你威胁巨大的人么?不会!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谋生路?明明我才是嫡子,立储立嫡,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你一个女人不在后宫学礼义廉耻,跑到朝堂上兴风作浪,简直荒唐!”
这段话可就不只是否定她了。
他还否定了在朝为官的所有女子。
玉珥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惊讶于他对女子的偏见,第二反应便是愤怒!
五洲大陆上,男权社会历史悠久,人们骨子里多有男尊女卑的潜意识,认为女子不如男,多少有真才实学的女子被这一层枷锁束缚住,郁郁而终。
不说其他,但说一点:男子流连花丛会被赞风流潇洒,女子跟男子不清不楚便会被骂荡妇不知羞;男子在外玩够了安分下来娶妻生子,便是浪子回头,女子背上荡妇之名想嫁人生子,便会被说破鞋没人要。
瞧瞧,同样的性质,男女的待遇便是天差地别。
这种差别待遇如今在五洲大陆依旧是不计其数,但倡导男女平等的顺国则要好些,可再好,不也出了妘家二夫人和三夫人那种事吗?
玉珥在看到妘瞬明明毫无过错,却要女扮男装受尽折辱后,本就对这种差别观点意见颇深,此时孟杜衡竟然说出这种话,她简直火冒三丈。
“女子可入朝为官自高祖皇帝便有立下,高宗时期更是达到鼎盛,朝中半数大臣皆为女官,更不提太宗皇帝就是女子,一样开创永康盛世!我竟不知,你对女子入朝为官有这么大的偏见,女子有何处不如男?在朝为官,在外为将,皆是以君王为上,哪像你这个罔顾天恩的乱臣贼子,竟想弑父杀妹,简直泯灭人性!”
孟杜衡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冷笑连连:“古训女子就该三从四德,男女有别,而女子入朝为官,抛头露面,实乃道德沦丧,败坏国风,更被外国耻笑,言大顺男子不如女子,要靠女子来打天下!”
“小人之见!恭国熹妃不也辅佐恭帝治理国家,她尚只为妃嫔,怎不曾听见有人耻笑恭帝要靠妾妃打天下?”玉珥不屑撇嘴,“再说了,我们大顺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外国来评论?”
“你!”
玉珥不想和他多吵这些,一个人的狭隘是生在骨子里,孟杜衡能说出把那种话,证明他已经是无可救药,她何必再和他浪费精力争论这些没用的,抓紧时间问多些线索才重要。
“我再问你,皇三子孟柘殒当年对我用那么多阴招,是不是你给出的注意?投毒案与你有无关系?”
孟杜衡此时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不错,我是给孟柘殒那个蠢货出过主意,不过我到真没想到,那个蠢货竟然奇思妙想,给满朝文武投毒,呵呵。”
“你明知道他偏激,你还去利用他,他会到今日下场,跟你也脱不了干系!”玉珥不同情孟柘殒,他本性歹毒,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是其他伤天害理的事,但她气的是,孟杜衡明知他如此,竟然还去引诱他,将后果扩大无数倍!
孟杜衡一点都不在意地笑笑,嚣张到令人牙痒痒:“那又如何?”
“还有一个,你为什么会和蒙国怀王有联系?他和蒙帝的关系不是不错吗?”这是玉珥想不通的一点,蒙帝怀王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却也是生死与共过,他不该会想和孟杜衡联合,双双篡位啊,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难道和你合作的人并不是怀王,而本身就是蒙帝?”
“这些你从书信中看不出来吗?”那些信是他写的,他自然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内容,按照玉珥他们的聪明程度,不应该看不出来啊。孟杜衡心里有了怀疑。
玉珥面不改色:“书信不完整。”
“等等,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么多问题?”孟杜衡起先还疑惑着,随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试试盯着她的眼睛,“你在拖延时间?”
玉珥笑了笑,摊开手万分无辜道:“哪里哪里,我人都在这里了,再怎么拖延时间,也只是晚死一点罢了。”
“不对!席白川怎么没出来?!”孟杜衡忽然反应过来,顿时警惕起来,“你们两人不是素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这时候他怎么可能不在你身边?!”
“唔,是啊,我也有点疑惑,她为什么不在我身边。”玉珥也做出很疑惑想不通的样子,微微一笑,眨眨眼睛道“不如,我们一起来猜猜?”
孟杜衡想通了其中关节,心中大骇,连连摆手大喊:“杀进去!!”
“六哥,六哥,你真是骄傲过头了啊。”玉珥边说边退,脸上始终噙着笑,目光却是嘲讽,分明是在嘲讽孟杜衡一时得意被她给耍了,在叛军冲上来之前,她‘啪’的一声间朱漆大门关上。
这时候,孟杜衡才真正意识到不妙,他立即带人冲上上去,踹开养心殿的大门,谁知门后竟有埋伏,冲最前头的人都撞上了早已磨刀霍霍的利刃,当即殒命。
“杀——”
“杀——”
喊杀声震耳欲聋,孟杜衡原本以为他的动作这般快,一定能将马到功成,却没想到,玉珥他们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就等着他自己出现!
那些原本被支开的禁卫军,此时都出现在养心殿,前后包抄,以非常迅猛的战斗力,将叛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这场战斗结束得非常快,从开始交锋到落下帷幕,不过短短两刻钟。
但时间再短,也无法改变养心殿门前血流成河的事实。
更无法改变,当朝皇后嫡子,素有贤名的安王孟杜衡企图逼宫篡位的事实。
因此,顺熙二十一年七月初的这一场谋反,史称——养心殿之变。
第三百八十七章 皇太女
养心殿之变后后三天,顺熙帝下旨,将安王府一干人等进行了处罚,连皇后也被废黜,囚禁冷宫,朝廷内就更不用说了,已往无比拥戴安王党的那些人,都要接受彻查,就算本身没有问题,也会受到处罚,要么下贬要么外放,甚至有的直接被罢官或架空。
总之一时间,人心惶惶,平日里无法无天的文武百官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安王党被打得四分五裂,最大得益者自然是楚湘王党,玉珥也不客气,迅速接手了安王党的势力,将重要职位都换上自己的人,于是等到开秋,朝堂上的气象已经是焕然一新,楚湘王党独大,再无人看匹敌。
所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顺国也是农业大国,这个庄稼成熟的季节便是百姓们的大节日,帝都中心还一会事,若是去了郊外,便是随处可见晒粮,一眼眺望过去,到处都是忙碌的农民,到处都是饱满的谷粒,的确让人心情极好。
“这才是百姓,无论朝堂之上如何风云骤变,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春播秋收,井然有序。”
“自然,说句大不韪的话,即便是天子驾崩,百姓也只会跟着戴三个月的孝,可平日里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怎么会受到影响,何况只是一次朝堂变动,顶多就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此时的郊外既无大雪纷飞的美景,又无百花齐放的意境,有的只是光秃秃的树枝,或飘零的黄叶,实在萧索得狠,但却有两人,一大早就拎着茶具跑到这十里长亭,品茗吹风,兴致来了,吟唱一两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助助兴。
不过,前头说话的那个,听到后头那句话,斜倚着栏杆,懒散挑眉:“你这岂止是大不韪,你简直是找死,信不信回头本宫去同御史们说一声,让他们轮流上奏,弹劾你一番。”
后者立即做出不胜惶恐的模样,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笑道:“那还要请皇太女殿下,高抬贵手,不过想来殿下是不舍得对微臣怎么样子的。”越说靠得越近,像一阵歪风似的,没一会儿就贴上了前者,那双潋滟的眸,像琉璃一眼荡漾。
前者不躲不闪,笑着看他靠近,只是在唇即将贴上时,轻轻将头偏开,后者顿了顿,盯着那微弯的丹唇翳皓齿,到底是没能压下色心,干脆以下犯上,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回来,直接吻了上去。
淡淡的茶香,便在唇齿间溢开。
缠绵的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眸光朦胧得像月下池塘,相顾无言了许久。
“不要以为你是我皇叔,你以下犯上我就会饶了你!”说着的是被强吻的那个,也就是如今已经贵为皇太女的玉珥。
养心殿之变后,顺熙帝的身体大不如前,此时百官又提起立储之事,如今孟杜衡已倒,皇储该是谁,已经一目了然,顺熙帝并没有犹豫多久便下旨立了玉珥,连带着先前她在陇西道立的功也一起奖赏了。
“我还是太子太傅呢,老师教导学生,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这事世上敢把玉珥压着强吻,吻完后还敢这般厚颜无耻调笑的,自然只有一个席白川。
席白川大败西戎,功不可没,但因为已经是一等尊爵,没办法再升官,顺熙帝只好升他兼职的那些职位的品级,还给了太子太傅的头衔。
此举看似平常,毕竟他是玉珥的老师,玉珥如今是皇储,他是太子太傅也正常,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个头衔的重点是——从今往后,席白川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帝都了!
在他们去陇西道治瘟疫之前,朝野上下还在议论琅王会被外放到哪里,毕竟自古以来,还没有成年亲王留在帝都的例子,他前些年在外征战是无可奈何,如今战事已定,他也该出京了,但谁都没想到,随着安王倒台,楚湘王上位,他竟然得到了特例,以太子太傅的身份,长留帝都。
这不得不说,也是一件稀罕事。
玉珥笑着推开他,整理整理衣服:“以后那些话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现在朝堂上的大臣都是我们的人,但也别忘了还有护皇党。”
“只是在你面前随意说说罢了。”席白川笑了笑,伸手去泡茶,泡茶的水是泉水,自有一股甘甜,热水注入茶壶,氤氲出的雾气也有别样的清香,他在雾气后问,“最近我看你似乎很忙,怎么今日有空约我到郊外来?”
玉珥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只是刚刚被封太女,跟礼部走些程序罢了,今日休沐的,自然要出来放松。”
“我看最近探事司出入东宫也很密切,如果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尽管告诉我。”席白川左手捏着右手的的宽袖,将注满茶水的茶杯放在她面前,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
玉珥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后者以及是那副平淡却又柔和的模样。
养心殿之变已经过去一月,如今已经是顺熙二十一年的金秋八月。
万事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但玉珥的心,却开始真正的浮沉动荡,她开始疏离席白川,没被封为太女之前,便借口处理孟杜衡后续时常夜不归宿,被封为太女之后,她又是以各种公务避开了他,这一个月他们单独说的话,比当初一天的还少。
席白川自然知道,但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完全没有拆穿,每次见面依旧是和以前一样,喊她晏晏,对她微笑。
但今天反常相约,并不是想重修旧好,而是出于公事。
“倒真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玉珥放下茶杯,神情凝重道,“探事司查到,孟杜衡和苏域逃往蒙国,但萧何带人赶到时发现,那其实只是替身而已,而真正的孟杜衡和苏域已经去了北沙。你也知道,北沙的情况很复杂,虽臣服大顺,但到底是不是真心臣服还有待商榷,恰好今日老王去世,新王需要朝廷册封,我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要不你去走一趟?”
第三百八十八章你想我去北沙么
是的。
养心殿之变,叛军虽全被歼灭,孟杜衡的罪行也全部暴露,但孟杜衡和苏域却走了密道,趁乱逃出宫,以孟杜衡这些年的经营,出了宫马上就有人接应,快速将他们送出帝都,朝廷追捕到如今都没能将其抓回,而他们一日不归案,玉珥便一日不得安心。
而北沙,北沙王室姓长孙,和南海慕容、东原姑苏、西城徐家并称顺国四大家族,先皇时期臣服大顺,朝廷赐玉煞令握十万大军,但因为天高皇帝远,也疏于管辖,这些年虽然没做什么对朝廷不利的事,但从其纳贡的态度上看,不难看出他们的敷衍之意,怕也是快不安生。
席白川听到她这句话,倒没多大反应,只是凝眸看着她,秋日金灿的阳光沐浴着他,那般夺目又那般刺眼。
他问:“你想我去北沙?”
玉珥面不改色道:“孟杜衡夫妻在此时逃往北沙,我怕会生事,但朝廷也不能北沙交恶,否则回头他们去投靠恭国,对我们百害无一利,你主意比较多,你去的话,我放心。”
席白川没有立即答话,玉珥也没催他,慢慢喝下一杯茶。
许久之后,席白川忽然发出一声,绵长的,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的叹息:“晏晏,你真的长大了。”
玉珥一愣。
“从破鲛神,到诈安王,再到赴北沙,你行事作风,越发有自己的个性,终于不是那个只会问‘皇叔你的意思呢’的孟玉珥了。”席白川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不悦,没有讥讽,只有淡淡的笑意和赞赏,甚至还有一丝欣慰。
玉珥垂下眸子,无声笑笑。
破鲛神还有莫可国师和郑和帮忙,但诈安王,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甚至是席白川,也是直到面见顺熙帝才知晓,这一切都是玉珥唱的独角戏,而她以一人之力,竟然将包括孟杜衡在内的所有人,都引上了钩,这就不得不赞她一声有胆有谋了。
这件事还要从慕容家和魏家被斩立决前一晚说起。
那天玉珥接到了一个消息——苏老三死了。
苏老三死了,玉珥暂时不想去追究到底是谁杀了她,她只想知道:“书信拿到了吗?”
萧何咬牙摇头:“禁卫军带着苏苏找到苏老三时,他还没断气,告诉苏苏书信藏在腌菜缸里,可等我们找到那腌菜缸,书信都被腌菜给泡坏了,上面的字迹也根本看不清。”
玉珥理解苏老三是在情急之下才将书信塞入腌菜缸里,但她不理解:“全部泡坏?不是有很多封吗?”
“腌菜缸里只有一封。”萧何猜测道,“属下怀疑,苏老三这一路跑回老乡,已经将书信都分别藏在不同地方。”
的确有这个可能,苏老三以为这样就能确保书信的安全,却没想到,他自己会死得这么快,都来不及告诉他们其他书信的下落,而他们也不可能猜得出他到底把书信藏在哪里,所以走书信揭发孟杜衡谋反的路,似乎也行不通了。
没了书信,那就只能从慕容颂身上下手!
可是慕容颂软硬不吃,即便禁卫军将各种酷刑都在他身上用一遍,他都咬紧牙关,不肯说出孟杜衡,他倒不是忠心,纯粹是觉得自己死定了,能多恶心他们一次就多恶心他们一次。
“必须要想给办法,让慕容颂开口。”玉珥在房间里渡步,神情凝重地喃喃自语,“他笃定我不可能放过他,也不可能放过他家人,而且我也不可能放人,所以打亲情牌打不通。我必须要想出一个,既能让慕容颂动容,且不会违背我原则的办法。”
萧何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听着自家主子神神叨叨。
而就在这时候,汤圆端着甜汤来给她,一脸的受气包子,玉珥好笑:“你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想乌溪了?他现在就在东院,你想见他可以直接去啊,没人敢拦你。”汤圆和乌溪的事似乎成了,那天乌溪还很含蓄地问起,汤圆是否二十岁后也会被放出宫?摆明了是打着出宫后就求娶的主意。
“才不是呢!”汤圆脸一红,娇嗔了一声。
玉珥笑笑,喊了萧何一起喝汤,但萧何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特别讨厌吃甜。
“那是什么?”左右想不出办法,玉珥干脆暂时放下不去想,随口问了句。
汤圆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殿下不是让奴婢偶尔去看魏南烟嘛,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阶下囚,竟然还对我们送去的吃食嫌东嫌西,还说什么她有身孕在身,要吃好的,还要红枣炖老母鸡,哎呦我去,她是不是失心疯了?不知道自己明天就要被砍头了么?”
玉珥顿了顿。
魏南烟被她的三菱刺捅了一刀,非但大难不死,甚至肚子里的孩子都保得住,后来因为要养伤,又是个孕妇,玉珥就格外开恩没让她去牢房,本想有空了再想想怎么处置这个毒妇,没想到后来事情一多都给忘了,如果汤圆今天不提醒的话,她还真没能想起来这号人物。
想起魏南烟,她自然会想起慕容英死前说的话——魏南烟肚子里的孩子,是老太爷的。
老太爷的……
慕容颂的……
‘吧嗒’一声,勺子落回碗里,玉珥猛地站了起来,神情有些诡异。
“殿下,您怎么了?”汤圆小声地问。
玉珥微微勾唇,她想到让慕容颂开口的办法了!
就是利用魏南烟肚子里的孩子!
魏南烟这个人她厌恶反感到极点,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但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白了并没有罪,如果能用这个孩子的生路去和慕容颂做交换,让他说出些什么,也是赚到。
打定主意,玉珥便往大牢去,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慕容颂还是不肯说,她就真没办法了,毕竟第二天午时三刻他们就都要被斩立决了。
出门时,她遇到了席白川,席白川问她大晚上的要去哪里,玉珥急着去谈交易,匆匆回了一句:“等我回来再说。”
去了大牢,她见到了慕容颂。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最合适的人选
顺国对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囚犯还是有照料的,会给他们一顿饱饭,一身干净的衣服,让他们体面些上路,所以此时的慕容颂,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囚衣,只是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又把衣服给弄脏了。
“慕容颂,你明天就要带着你一家老小上路了,我现在再来问你最后一遍——你说不说?”
慕容颂理都没理她,和死人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玉珥对他的反应倒是半点不意外,她继续说:“那好,我和你做一个交易。你应该没忘记魏南烟吧?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
说到这里,其实玉珥还没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慕容颂那么缺德,自己睡过的女人却要让自己儿子娶?以他和魏家交好的程度,就算他老了些,但要魏南烟去做妾侍,魏家应该不会反对的吧,何必祸害自己儿子?难道是因为知道了,慕容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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