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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在上我在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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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千万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啊。”玉珥的打扮也不俗,看得出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他们只是普通人,可得罪不起。
“好说好说,其实我也是对那玩意有点兴趣,两位还知道些什么,不如分享一下啦。”玉珥笑眯眯地在他们身边坐下,拿着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那挤眉弄眼流里流气的模样一看就特别纨绔。
湖蓝色袍子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玉珥,又犹豫着看另一个男子。
玉珥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兄弟也真的只是好奇。”
乌黑色袍子男子收起他的钱,这才小声说:“我们也知道画骨香是禁品,这几年举国上下都没人敢提起,只是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黑市里又流传起了画骨香的传说,我们也是道听途说,觉得有趣才多嘴几句,具体的当真不知,我也劝兄弟不要多去蹚浑水,省得惹祸上身。”
玉珥挑眉,黑市?
画骨香的传说追溯起来可以到本朝开国年间,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据说能活血生肌甚至可以起死回生,可谓圣物,当年建国皇帝就是靠它所向披靡。
这传言是真是假已经无法求证,但这画骨香却一度在顺国掀起风波,就跟邪教似的蛊惑得百姓都没心思安稳度日。
有的人想找到那东西长生不老,有的人想找到那东西发家致富,总之是害得民不聊生,顺熙帝得知后就下令将‘画骨香’列为禁品,又抓了几个散布谣言的当街处死以儆效尤,渐渐的才把风波平复下去。
至此已经三年过去,怎么这‘画骨香’又卷土从来?
玉珥一路若有所思地回到了东宫,看了一眼偏殿灯光绰绰,席白川已经回来了。
身上染了花街柳巷的胭脂香气十分难闻,玉珥让汤圆准备沐浴更衣,她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只留下汤圆,她趴在玉石壁,手指沾了水在石板上写写画画。
“殿下在写什么?”汤圆往池水里加了御医调配的精油,又撒了花瓣。
“画骨香。”
汤圆一愣,手一抖花篮直接掉入池水中,玉珥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把花篮捞起来递给她,汤圆小声又紧张地说:“殿下没事写那个做什么,难道不知那是禁品吗?”
和她说了也没用。
玉珥草草洗了身子就起来,汤圆拿起中衣就要给她穿上,玉珥顿了顿,伸手把肚兜拿过来穿上,再穿上中衣,汤圆奇道:“殿下还要出去?”
“不出去。”
“那为何要穿亵衣?”
玉珥以往睡觉都是不穿亵衣的,只是现在席白川住在偏殿……咳咳,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沐浴后,玉珥只穿着白色中衣,披着狐裘揣着手站在寝殿门前,脸色凝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画骨香,画骨香……
当年画骨香为非作歹的时候,她还小,对那件事没什么印象,但也读过史记,从那只言片语中对那个时候的情况还是有大致了解,只觉得用四个字来形容最合适不过——骇人听闻。
那样的场景,要再重现一次吗?
玉珥忽然感到有寒意从后背蹿上来,伸手拢紧狐裘,微微仰起头望着宫墙外的苍穹。
今晚夜色浓稠,月光稀疏,院中的梅花含着暗香在鼻尖萦绕,微风摇曳着挂在回廊边角的竹制风铃,发出清脆的玲玲声,那铃铛声把玉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盯着那风铃,恍惚想起是席白川亲手做的,送给她的十岁生辰礼物,那时候她还不是很讨厌他,喜滋滋地把风铃挂在了那儿,这一挂就是五年。
耳边忽然有异响,玉珥奇怪转头,就看到汤圆踩在池子边上,卖力伸出小短手要去摘池子里的冬荷花,那圆溜溜的身体摇摇欲坠,她惊讶:“你干嘛?”
“我、我采荷花装饰、装饰殿下的寝殿。”因为姿势的原因,她说起话来都困难,玉珥哭笑不得,“我这样看着就行,你快回来,小心掉下去。”
汤圆眨眨眼睛,‘哦’了一声要回来,谁料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溅起水花无数,玉珥连忙退后两步,再定睛一看,那颗汤圆掉水里了!
“啊——!救命啊!我、我不会水啊……”
玉珥:“……”
你说过她就不要能安安静静当一颗汤圆吗!
作为一颗不会水的汤圆,她不知道珍惜生命远离水池吗!
玉珥在心里骂了几句,看那水都没过她的头顶,心一横丢了狐裘跳下去。
原是想把沉底的汤圆拉起来,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体型原本就是她的两倍的汤圆,还穿着厚重的冬衣,浸了水简直就和实心铅球一样,她的力气根本不够用,反倒是让自己呛了几口水。
就在此时,一道青影掠过莲池,身形轻盈如羽,一手拎起玉珥,一手拎起汤圆,在半空中旋身,足尖一点荷花花苞,就降落在了平地。
丢掉陷入昏迷状态汤圆,席白川的手在连连咳嗽的玉珥后背轻轻拍着,怒气冲冲地责备:“笨蛋,你当自己是大力神吗?也不怕自己淹死!”
玉珥推开席白川要去看汤圆,走廊上也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宫人听到声响跑过来,玉珥想让他们宣太医,人却忽然被席白川大力拽了起来,身形一转她的后背被压在廊柱上,而他也随之覆上来。
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抱不是第一次,但玉珥现在没心情陪他玩笑,她心里担心汤圆,生气地挣扎,席白川不动如山,只在她耳边咬牙吐出四个字:“你的裙子!”
狐裘十分御寒,所以沐浴后的她也只穿着中衣,此时她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白裙紧贴着肌肤,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清晰可见,更要命的是那布料遇水竟呈透明状,胸前嫩黄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第二十九章 限制级春宫

这种堪比限制级春宫图的画面让玉珥脸红耳赤,就和蒸熟的龙虾一样,她缩在席白川的怀里,借由他宽大的身板挡住自己乍泄的春光,胸前的柔软无意地摩擦着他的胸膛。
于是席白川也成了煮熟的龙虾,红得要冒烟。
“都滚出去!”他恼羞成怒,侧头对着宫人们怒吼。
宫人们半刻不敢拖延,立即把汤圆抬起蹬蹬瞪地跑了。
玉珥表示自己好想死在水池里。
——
汤圆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怕被席白川揍所以躲在太医院不敢回来,但玉珥跑不掉,所以换了干净的衣服,就跪坐在软垫上,耷拉着脑袋听他教训,一副十分诚恳的样子,但其实在心里已经把他骂个千百遍。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这个皇叔的原因,不过只比她年长八岁,却比她高了一个辈分,被他说教也成了理所应当,再加上小时候在他身边长大,被他教导,在人前还要恭恭敬敬喊他一声老师,因为喊了他老师,小时候可没少受他的淫威。
玉珥至今还记忆犹新,六岁那年用午膳用到一半跑去出恭,回来被十四岁的他以行为不检为由,罚着默写了三遍《女则》,而且还是倒!立!写!的惨痛经历!
现在她是大顺国上下默认的皇储,可谓天子尊严,不必再对他毕恭毕敬,但他却从来没把她这个皇储身份放在眼里,就像现在,嘴上喊她殿下,手上却直接把一条毛巾丢在她的脸上。
“席白川你这个王八蛋!”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朝她脸丢东西!
席白川把毛巾盖在她的额头上,淡淡道:“殿下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还有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您都听到了吗?”
玉珥:“……”
刚才就顾着一边在心里腹排他一边打瞌睡,谁知道他在说什么!
席白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塞到她嘴里,玉珥苦着脸咽下去,他这才放过她,转身躺在玉珥平时睡午觉的软榻上,月白色的宽松袍子没系腰带,松松地挂在身上,微敞的领口露出一线如玉肌肤,隐约还能窥探出他身材曲线。
玉珥看着,抖了抖。
席白川嘴角的笑意似更深了,天生自带风情的眉眼,看谁都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在玉珥颤抖的时候,还抛了一个媚眼过去,似在问,看呆了?
但玉珥却是很诚恳地问:“叔,你不冷吗?”窗户都没关,外面都飘着鹅毛大雪啊,现在还卖弄风骚,也是蛮拼的。
大概是感觉到冷了,席白川抖得很欢快,玉珥看他的眼神终于有点像看正常人了。
席白川瞥了她一眼:“晏晏倒真是长大了,都会膈应我了。”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道,“的确长大了,都有过四个准驸马了。”
玉珥呼吸一滞,半响又坦然道:“顺国女子十五岁及笄许配夫家,这是不成文的规矩,皇叔不知道吗?”
“是不成文的规矩,又不是必须要遵守的规矩,只要殿下不想纳,陛下也不会逼你,所以说到底,殿下是寂寞了吧?”随即他话锋一转,眨眨眼说:“殿下你若寂寞了,皇叔我……”
“皇叔,时辰不早了,明日本宫还要早朝,要歇息了。”玉珥抽着嘴角,连忙打断她那思考方式特别别致的皇叔,直接下逐客令。
“三更半夜冒着风雪来给你送药,嘘寒问暖,你就这态度,真伤心呐。”他提着灯笼起身,一副很惆怅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叹气,关上寝殿的门时,他忽然勾唇,探头看着她邪恶地笑,“不过殿下这一年倒是变化大,我记得你以前沐浴后都不爱穿肚兜的……”
玉珥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铜镜砸过去。
——
画骨香的事玉珥虽然没有上报顺熙帝,但还是上了心,派了人去黑市查探。
她这样做也不是吃饱着撑着没事找事,而是她这个人从小预感特别准,虽然有些想法来得莫名其妙,但偏偏每次都被她给猜对了,这次她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出大事了,所以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妥当。
晚些时候,派去查探的人送回了消息,汤圆接了信鸽,送来给了玉珥,纸条上只有短短两句话,但却让玉珥精神猛地一震。
——黑市确实有画骨香传说,并且还有人公开叫价,称能弄到可使人起死回生的画骨香,一两一百两黄金。叫卖人名为陈武,和帝都歌舞坊潇湘梦来往甚密,属下怀疑画骨香来源是潇湘梦。
潇湘梦……
啧,这个名字听着怎么那么熟悉?
玉珥拿起灯罩,将纸条凑过去舔了一下火苗,又长又薄的纸条被火苗卷为灰烬,她默不作声地看着,黑眸中映着这火苗的影子,只感觉心情像是扁舟漂流在大海上,摇摇曳曳。
女尸案牵扯上潇湘梦的时候,她只把目标锁定在死者冬儿身上,倒是没怎么留意这个天下闻名的歌舞坊,但现在疑似和画骨香扯在了一起,她就不得不重视一下了。
玉珥立即给密探回复,让他假扮成要购买画骨香的商人,先去和陈武接洽,看看能不能弄到传说中的画骨香再做打算,毕竟她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传说虽然大部分是不可信的,但所谓无风不起浪,当年高祖开国过程记载得的确有些悬乎,所以还是弄清楚真假再说。
这样想着,玉珥已经写好了纸条,将纸条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
玉珥住在东宫,已经相当半个皇储,所以手下所有配备都是非常齐全的,她的探事司也是出了名的人才济济,在黑市探听画骨香简直易如反掌,甚至他们还帮她走了一趟潇湘梦实地探查了一番,于是等到第二天玉珥来到暖阁处理政务时,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叠关于画骨香来龙去脉的资料。
玉珥仔细看着,发现画骨香的起源的确是那个城外吴家镇的捕蛇夫起死回生的事,事件发酵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画骨传说从城外传到了城内,又从帝都扩散出去,虽说只在黑市和黑市间传递,但影响范围已经不小。


 第三十章 皇叔快上

而且官僚也有人开始在打探,只是经营画骨香的人非常狡猾和隐秘,反侦察意识非常强,不是百分百信任的熟人绝对不给,她探事司的人用尽办法都没办法从陈武手里骗掉一点画骨香。
再说这个潇湘梦,倒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介入了画骨香,只是陈武和花姨珠姨等潇湘梦鸨母来往密切,有些可疑罢了。
玉珥一页页看着,心想都发酵一年多了她才刚刚知道,那在此之前是那些人藏匿得太好,还是有人将消息挡在了她门外?
思前想后都想不出个比较合适的处理办法,到最后她还是选择去一趟偏殿,把这件事和席白川说一下。
走去偏殿的路上,玉珥心情还有点蛋蛋的郁闷。
心想自己都及笄了,接触朝堂也有两三年了,但好像还不够成熟,大事上还总是依赖席白川拿主意,真是……活该被欺负!
席白川自从交了兵权,就越发空闲了,平时除了上朝和处理一些分内的公务,就是在偏殿摆弄花花草草,品茶写字,美其名曰陶怡性情,玉珥却觉得他的性情完全不同陶怡,因为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还是不要糟蹋花花草草为好。
“老师。”有求于人,玉珥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些,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席白川正在种玉兰花,听到她正儿八经喊自己‘老师’吓得差点将脆弱的花根折断。
“太阳是西边起来了吗?晏晏上次这么诚恳叫我老师,似乎是八岁那年。”从那次之后,心情好就喊皇叔,心情不好直接连名带姓地叫,完全把尊师重道的良好品德喂了狗。
玉珥撇嘴:“你想听,我还不乐意喊呢。”
“那你现在喊是有什么事相求啊?”席白川栽好了玉兰花,心情似乎很愉悦,洗了手就来给她泡茶,只是泡了茶却不让她好好喝,非要端着喂她,玉珥窘迫地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然后就直奔主题了:“皇叔猜对了,我真有一个难题想求教你。”
“嗯?”
“不知道皇叔听说过没,如今帝都又流传起了画骨香。”
这回轮到席白川意外了:“你怎么知道画骨香的?”
“那天偶然听说的,觉得里面有问题,就让探事司去查了查,结果发现似乎牵连甚广,连潇湘梦都沾了关系,只是线索不明显,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玉珥不想再尝试那种奇葩的喝茶方式,见他冲好茶,抢在他之前端起茶杯一口喝掉。
席白川:“……”
玉珥问心无愧地和他对视。
席白川只好放弃继续喂茶的想法,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很欣慰地点点头:“你还不算笨。”
“好端端的又骂我做什么?”玉珥不满。
“其实我也正想和你说画骨香的事。”席白川支着额头,桌边的玉兰花映入他的眸子里,摇曳着鲜艳的色彩,“那天在淄河,我当真不是去寻花问柳,而是向那个女子打听画骨香的事,但她说着说着就忽然贴上来,又那么碰巧被你看到,我当真很冤枉。”
玉珥漫不经心地喝茶:“哦。”与我何干?况且你琅王以风流名满帝都,就算那次不是为了寻花问柳,想来平时也没少光临,否则人家姑娘会那么热情地贴上去?
“你问出什么了?”
席白川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这才说道,“那女子原本是潇湘梦的舞姬,只是姿色一般舞技也一般,在美色如云的潇湘梦里很不起眼,也赚不到什么钱,这才离开潇湘梦去了普通青楼。她说她曾无意中看到黑市的人去向花姨购买画骨香。”
玉珥闻言一时激动,倏地从软垫上站了起来:“所以,潇湘梦真的有画骨香?!”
……可是,潇湘梦怎么有画骨香?
席白川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你急什么?且不说现在什么都是云里雾里,就算潇湘梦内真有画骨香,那也不值得你这么害怕。”
玉珥心情哪能有他说得那么轻松,昨晚她又去翻看了关于当年那场画骨香风波的记录,越看越心有余悸,所以才会那么急切想要弄清楚画骨香的来龙去脉,好尽快处理,否则等到将来它成型了,想要再拔除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女子还说,品级高的舞姬都清楚花骨香的事,她们还会在和客人欢好时借机向客人推销。”席白川说道,“所以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但不如找个知道内幕的人彻底了解其中虚实。”
玉珥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抚掌道:“那这个重任就交给皇叔你了,以你的美色,再加上你和颜如玉的关系,当然能从她口中得出其中虚实的!”
席白川黑着脸:“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勾引颜如玉?”
玉珥诚恳点头:“这件事皇叔去做两全其美,一来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嫖娼,二来能有助案情,这个计策非常棒!”
“孟玉珥!”席白川气得几乎咬碎牙龈,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的脑袋绝对是门挤了!”
玉珥很无辜地眨眨眼,她这个计划不是极好的吗?
看着她的样子,席白川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又忽然地笑了一声,那笑得有点阴森,玉珥抖了抖,默默往后移动了几步,离他远点。
“没心没肺的女人,我要是真去嫖她,将来你就得哭死了。”
玉珥不以为然——嫖她又不是嫖我,我哭什么?
“不去!”席白川扭头直接丢下两个字,那模样傲娇到不行。
玉珥只好循循善诱,给他讲道理分析,从江山社稷说到百姓民生,从为臣之道说到师生情谊,但某人就是不为所动,他说她刚才那番话从精神侮辱了他,从人格上玷污了他,从肉体上出卖了他,他是个有原则和底线的人,出卖色相什么的绝对不会去做,因为他是个实力派,不靠脸的。
“不帮就不帮!我找别人帮忙去!”玉珥被气到了,“嫦昭仪也是从潇湘梦出来的人,我就不信她什么都不知情!”
席白川慢悠悠地说:“我打赌你从她身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等着瞧!”玉珥重重一哼,甩袖走人。


 第三十一章 你这是亵渎我

玉珥不信了,以她和嫦昭仪的关系,再加上的套话技能,怎么可能无功而返?
这样想着,第二天她就带着西域刚刚进贡的花茶去了漱芳斋看嫦昭仪,美其名曰得了好东西来孝敬她。
“这花茶据说喝了能美容养颜呢。”玉珥殷勤地拿着花茶泡水,递了一杯给她。
那茶水的颜色是浅浅的嫣红色,还有淡淡的花香味,味道清如蜜,是她们都没尝过的味道,嫦昭仪喝了一口,不吝啬地赞美:“味道真不错。”
“我听进贡的使者说这叫做玫瑰茶,玫瑰是一种很漂亮的花,我们顺国没有的,这次他们还特意带了几株来,我向父皇讨来了,如果昭仪娘娘喜欢,我回头让人送株给你。”玉珥笑着说。
嫦昭仪爱花宫里人尽皆知,那些玫瑰顺熙帝本身是打算分一些给她的,玉珥抢在他开口之前都要了过来,然后自己再借花献佛,讨她欢心,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了她的好处,那她必定会对她投桃报李,这才是两全其美。
“我们的嫡公主殿下可是日理万机,怎么这会儿有空来和我这陪和我喝茶聊天呢?”嫦昭仪很聪明,玉珥这又是送茶又是送花,定然不止是想来联络感情这么简单,她也不喜欢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玉珥笑眯眯地说:“不瞒昭仪娘娘,玉珥当真是有事来找你的。”
“如果是我能帮你的,定然不会推脱。”
玉珥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昭仪娘娘曾在潇湘梦呆过,可知这潇湘梦内有什么异常之处?”
嫦昭仪表情一僵,随即垂下眼睫,慢慢放下茶杯,嘴角的笑也淡了很多:“潇湘梦……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昭仪娘娘知道些什么吗?”玉珥不答反问。
嫦昭仪抬手揉揉额角,声音慵懒道:“哎呀,你看我这肚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懒,才坐一会儿就疲惫,但这不休息也不行,否则晚上就会浑身酸疼,觉都睡不好。”
玉珥顿时明白她这是不想再聊下去了,心情顿时郁闷,但脸上还是很不动声色,识趣地起身道:“昭仪娘娘有龙嗣在身还是多注意些身体比较好,玉珥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
嫦昭仪微笑点头。
白来了一趟,还浪费了一盒好茶一株好花,更重要的是还被席白川给说中了,玉珥又肉疼又心塞,回到东宫表情也很惆怅,席白川站在桌案前,不知道在画些什么,抬眼看她:“没问出什么?早就说了。”
“要不是你不帮我的,我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玉珥愤愤道。
席白川没理会她说话,在画卷上添了几笔,这才放下狼毫,把画了一个上午的画作拿起来,轻轻吹干墨迹,颇为满意地微笑:“晏晏,过来看看,这像不像你?”
“你在画我?”玉珥愣了一下,顿时又惊又喜,心想早就听说她家九皇叔画工极好,民间还流传他画一个美人引来蝴蝶缠绕的佳话,但她在他身边十几年却很少看到他画画,更不要说画人,没想到他竟然画了她。
席白川微笑:“是啊,昨日看到西域使者带来的那些玫瑰花,就想你和花一起上画,那定然是极美的。”
哎呦,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玉珥到底是个女孩,自然喜欢被夸赞美丽,连忙起身就凑了过去,本想着肯定是‘人比花娇’‘人面桃花相映红’之类的唯美意境,但一看那画……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席白川这幅画的画工的确极好,把人画得十分相似,栩栩如生。
画中的她有一双清澈潋滟似荡着水波的眼眸,相比现实中的她要少几分英气多几分柔媚,脸色白里透红粉嫩欲滴十分娇俏,而那头如墨的黑发披在水面上,在氤氲的池水中若隐若现,又有些许缠在她的雪白的肌肤上,黑白相映蜿蜒出最性感的美……
这画真能算上鬼斧神工,那池水那雾气都十分形象立体,她真有些相信他的画能招蜂引蝶,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画她裸!着!身!体!躺!在!水!池!里!
画中那些玫瑰花瓣飘在水池上,她一条腿平摊另一条腿半弯露出水面,他非但把她的腿画出了修长纤细的效果,竟然还把细滑滑腻的意境都表达出来!
盈盈腰身以及某个部位都陷入池水中,上身则穿着鹅黄色的肚兜,但那肚兜是浮在水面上的,这就导致她酥胸半露,可这人还故作贴心地用了几片花瓣去遮掩,可达到的效果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感!
玉珥:“……”
即便这画中人是她自己,可这么活色生香,她都要脸红了好吗!
这个淫荡的皇叔!!!
“还给我!你这个无耻之徒!把我的画还给我!”
“殿下你这就错了,这画是下官画的,为何要给你?”
玉珥看着他那副令人脸红耳赤的画,气得七窍生烟,立马就要去抢,谁料席白川早有防备,立即就把画一收,仗着身高优势举高手不肯给他。
“你画的是我!”玉珥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勉力地踮着脚尖,一手费力地要去抢。
席白川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紧贴着自己,冲她浅浅一笑:“那又如何,没有哪条律法不准下官画殿下呀!”
玉珥耳根还红着,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是亵渎我!”
席白川大言不惭道:“殿下你又错了,下官这是爱慕你,平日里吃不到,只能寄情画中,聊表求而不得之苦。”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爱之深恨之切,殿下我懂的。”
“席白川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玉珥很崩溃——这人脸皮怎么如此厚,油盐不进啊!
席白川的脸色忽然一变,眼底不知为何闪过些肃然的戾气,玉珥一愣,他又笑起来。
“殿下你这是大错特错,下官的确是死过一次的人。”说着,他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顺带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玉珥最敏感的部位就是耳垂,瞬间身子一软,席白川一只手就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书桌上,声音低沉磁性,眼含桃花地看着她,“还是你亲手送我上的断头台呢。”


 第三十二章 被公主看上的男人

不知为何,听着他这样说话,玉珥的心有些悸动,眼神有些乱,一把把他推开,低斥了一声:“……疯言疯语。”然后就跳下书桌跑出门去。
席白川看着她远去,又打开画卷看着这水中女子,眸色难辨喜怒。
恍惚间看到这柔媚女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漠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启唇轻声问:“你可恨我?”
门外似又下了雪,空气中也带着彻骨的寒意,席白川慢慢将画卷收起来,珍重地装入锦袋中,藏在了暗格内,这才转身出门。
腊月的天气更冷了一些,仿佛万物都冒着寒气,他的一声低喃却好似柔情万般。
“不恨呢。”
……
玉珥跑了一段路,倏地停下来,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为什么要跑?
那人胡言乱语口无遮拦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何必反应这么激烈?
真是被气疯了!
不过……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呢?
——还是你亲手送我上断头台的呢。
这句话在玉珥心口盘旋了好久都没有散去,让她感觉一阵呼吸不畅。
“殿下?”忽然有人在背后用迟疑的声音喊了她一声。
玉珥连忙转身,一看竟然是付望舒。
他还穿着朝服,看方向应该是从御书房出来的,只是没加狐裘站在小雪中,那身影看着有些单薄,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才疑惑地问:“殿下是要出宫?”
“付大人要出宫?”
“是。”
原本玉珥是没打算出宫的,但听他这样一说,玉珥当机立断点头:“没错,本宫也是要出宫,不如一起走?”
付望舒一愣,清秀的上似出现了浅浅的笑意:“好。”
玉珥嘴角也忍不住扬了扬,转身往宫门走去,按照顺国的规矩,品阶高的人走在前面,品阶低的人偶落后一步,付望舒是个非常遵守规矩的人,当真一直走在她的身后,玉珥有点不满,找借口说:“付大人走上来一些,本宫有话要问你。”
付望舒顿了顿,走快了一步到她身边。
玉珥这才满意,闲聊问:“最近兵部忙吗?”
“天下底定,四海升平,没有战事兵部自然不会太忙。”付望舒笑了笑,看出她没什么要紧事和他说,只是在找话闲聊,便温和道,“倒是殿下,先前为冬狩刺客案花费了不少心神吧?”
“那个案子也不是很难,忙的还是裴大人。”走到宫门口,玉珥自然而然上了付望舒的马车,付望舒顿了顿,抿唇也跟着坐上去。
付望舒的马车自然没有席白川那个佞臣那么奢华,只是在车厢内加了一个炭炉取暖,玉珥把手放在炭炉上方取暖,付望舒坐在她对面,却不知道在箱子里翻找什么。
玉珥眼神忽然粘在了他身上,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心头微动。
这个人啊,她从五岁就认识了,本应该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好友,可他们之间虽比一般的君臣更亲近一些,但却远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程度,大概是因为在他心里,只当她是嫡公主吧……
付望舒忽然嘴角一扬,从箱子拿出了他找了一路的东西——一个取暖用的汤婆子。
“这个汤婆子内装有铁粉、活性炭、盐等物,能自行发热。”付望舒抓着她两只手放入汤婆子中,一边说,“只是发热的时间有限,大概两三个时辰,冷却后就和普通的汤婆子一样,如果殿下喜欢,我改天让人送些入宫。”
他的指尖微凉,从她的手背上划过,让她脸上有些燥热。
而就在此时,车夫忽然长长地‘驭——’的一声让马车急刹,玉珥一个猝不及防往前扑,眼看就要撞到炭炉,付望舒连忙一脚把炭炉踢开,伸手接住了她。
玉珥:“!!!”
几乎是在第一瞬间,玉珥就把他给推开了,那速度大概是她平生之快,以至于做完那个动作之后,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愕然。
玉珥很想直接抽自己一巴掌,她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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