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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在上我在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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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内的满地狼藉已经在天亮之前被清理干净,尸体被搬运走,地面血迹被清洗,商贩们晨起赶集时,便只能看到街头巷尾多了许多禁卫军。
安排好了戍卫,千牛卫中郎将郑和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在一处屋檐下找到了席白川。
虽然已经入春,但帝都毕竟是个四季不分的城市,皑皑白雪仍压着青色的瓦片,他面容平静清雅脱俗,站在屋檐下,出神地望着一直掠过天际的大雁,那淡色的身影衬着白雪,越发显得凛然。
郑和小跑过来,听到脚步声席白川才侧过头看他,眼神无波无澜,安静得宛若是莲花盛开,嗓音微哑:“找到了吗?”
郑和都拱手,紧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找到殿下,也没有找到裴大人。”
席白川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再找,挨家挨户地找,他们一定还在城内,四个城门加大盘查力度,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出城。”
“是!”
席白川依旧站在原地,他劳累了一夜,但脸上却没出现半点疲惫,眼神依旧如刀似箭盯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每个人,企图从他们其中找到那个能带他找到玉珥的人。
他恼,恼自己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起码在她离开偏殿时,应该问她一句,出宫做什么?
“席白川!席白川!”忽然有人在远处大喊,声音从远至近,带着紧张和气氛,席白川定睛一看,竟然是姑苏野。
“世子做什么?”
“他们说玉珥失踪了,是真的吗?”姑苏野上去就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质问,“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为什么会不见?”
用两只手指扣住他手腕上的穴位,把他的手按得发麻,席白川丢开他的手,淡漠道:“我在找了。”
姑苏野急得想揍他:“你怎么会把人给弄丢了啊?”
席白川不理他,迈步走到别处去,淡淡道:“比起追究到底人到底是怎么没的,现在更重要的是把人找到。”
“我说不过你!”可怜中原话都说不清楚的姑苏世子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堵得无言语对,咬咬牙说,“我警告你,要是的玉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席白川眸子微垂,心想如果真的出事了,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姑苏野飞身而起,跑到了屋檐上,自己在满帝都乱窜寻找玉珥,席白川微微扬起头看着,心里的沉闷感更浓了。
安离从屋檐上跳下来,手上还绑着绷带,这是昨晚在郊外受的伤,敛容屏气道:“能审讯的我都审讯了,可都没人知道裴浦和把殿下带去了哪里,王爷,这下怎么办啊?”
席白川凝眉深深望着天际,沉声道:“裴浦和无非想用晏晏当筹码逃离帝都,倒是不会伤她性命,实在搜查不到人也无妨,他早晚会主动现身的。”
话是如此,可这根本不足以作为安抚人心的良药,嫡公主被绑下落不明的事,不到半日就闹得满朝文武皆知,无人不震惊,顺熙帝更是几乎捏碎了龙椅上的龙头,发狠地说:“朕一定要将裴浦和那个贼子千刀万剐!”
天子一怒非同小可,金銮殿内所有臣子诚惶诚恐,齐齐下跪,声音如洪:“臣等定当竭力将殿下营救回来。”
“琅王、安王、付卿都随朕到御书房来。”顺熙帝说完转身就往内殿走去,朝臣们刚跪下恭送皇上。
“是。”
御书房。
顺熙帝坐在首座,转身看三人还想行礼,有些不耐烦地摆手:“免了。”
“谢陛下。”都落座后,顺熙帝直接开门见山问:“裴浦和为什么要绑走嫡公主?”
席白川声音低沉清冷:“裴浦和是内奸,他得知自己的身份败露,为了活命,所以劫持了公主。”
顺熙帝脸色一冷:“内奸?谁的人?”
席白川的视线从孟杜衡身上划过,恰好和他对视上,那一瞬间两人眼底都有幽深黑沉的暗光一闪而过。
顺熙帝也注意到他们互动,只是不明白他们的互动是什么意思,刚想问,席白川就冷然一笑,咄咄逼人:“安王爷,在下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孟杜衡抬起头,神色说不上是不悦还是愠怒:“什么问题?”
席白川笑问:“你的护卫展赫在何处?”
孟杜衡的脸色果然是一僵——展赫果然被抓了!
昨晚他派展赫去通风报信,没想到一去不回,就是就猜测着可能出事了,没想到是真的……
看着两人的脸色截然不同,顺熙帝顿感这其中有蹊跷,眯起眼睛说:“这跟安王的护卫有什么关系?”
席白川的笑慢慢变成了冷峭:“回禀陛下,昨晚臣出城抓捕画骨香案在逃罪犯,发现安王爷的护卫展赫去给罪犯通风报信,已经当场被抓,对此正想向安王爷要个解释。”
顺熙帝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孟杜衡立即起身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也不知为何府中护卫会做出这等事,容儿臣去细细调查……”
话还没说完,顺熙帝一拍桌子,震得茶杯晃了晃,孟杜衡立即闭嘴以头触地。
顺熙帝勃然大怒,俨然把他当成了祸心暗藏之人,指着他的头说:“你的贴身护卫只受你指使,你还要去查什么!”
“难道父皇单凭一个护卫就要定儿臣的罪么?”孟杜衡的眼底清清楚楚滚过一抹痛色,看得顺熙帝一愣,心想自己刚才是有些太冲动了,那句话说得有些不妥,只是玉珥现在下落不明,他难免失措。
定了定心神,顺熙帝重新坐下。
席白川看着这一出亲情牌,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了一抹浅浅的讥讽。
第一百一十章罪臣
顺熙帝问:“这件事,你们都是怎么看的?”
付望舒飞快用眼角扫了一眼席白川,这才中规中矩地道:“办案讲究证据,不能偏信一面之词,安王爷的护卫和罪犯接头,只能证明护卫有罪,至于此事与安王爷是否有关系,要等查明后才能下结论。陛下,息怒。”
顺熙帝沉沉‘嗯’了一声:“杜衡,这次涉罪的是你的护卫,如琅王有需要,你绝不可推脱,必须配合。”
孟杜衡垂眸:“是。”
……
第三日。
玉珥不知道裴浦和为今天到底做了多少功夫,这座看似普通的院子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玄机,如果说暗室是为了以防万一先设下的退路,也大得不可思议了吧,竟然能藏匿百余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裴浦和一身红袍张扬惹眼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包,看到玉珥站在窗前,就笑道:“殿下,罪臣记得您很爱吃桃花糕,特意上街给您买了一些,刚出炉的,还热乎着。”
玉珥看了他一眼,自从把她给抓了,裴浦和就开始自称‘罪臣’,虽然对她依旧恭敬,不仅从不为难,还时常准备她爱吃的东西给她,然而即便如此,玉珥也无法原谅他了,他的献殷勤无动于衷。
裴浦和也不介意,打开牛皮纸薄,甜香顿时就飘了出来,屋内萦绕着一股桃花和红豆的香味,他自顾自拿了一个吃,‘唔’了一声,赞不绝口:“听说这是十几年的老店了,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厨呢,味道果然不同凡响,殿下尝尝吧,不比宫里的差。”
玉珥沉默地走过去,伸手拿了一块,在嘴边轻咬了一口,裴浦和看到她吃,眉眼也染上笑意,可玉珥却就只咬了一口就把都糕点丢回桌子上,冷淡评价:“难吃。”
裴浦和一愣,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入口香甜,甜而不腻,十分好吃啊。
“本宫记得曾与你一起吃过街头一文三个的馍馍,可现在想起来倒觉得那时候干硬无味的馍馍胜却人间佳肴无数。”玉珥直视着他,不冷不热地问,“大人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他回答,玉珥就自顾自回答下去:“佳肴也好糟糠也罢,都只是用来果腹,真正影响口味的是感情。”
裴浦和垂眸看着手中的糕点,眼帘遮掩眸中的愧色,怅惘间也不由得想起了当年那个关于干馍馍的往事。
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玉珥在白马寺遭遇蜉蝣刺客团袭击,禁卫军和众僧人拼死救她突围,最后只剩下他带着她逃出,返回帝都的一路危险重重,到处都有埋伏和追兵,他们不敢暴露身份,所以无法和救兵取得联系。
那算是他们两人此生最落魄的时候,喝碗热汤都要用身上的斗篷狐裘去换,一文钱三个的干馍馍让他们顶了两天。
虽然落难贫穷,但却是他们最肝胆相照的日子,也是那件事后,玉珥对他极为信任和倚重,说他们的关系是君臣,其实更像是挚友。
可现在却……
他脸色苍白,低声道:“罪臣万不得已的苦衷……。”
玉珥回头看他,说起来这几日她对他都是采取漠视态度,都没仔细看过他,此时才发现,他竟如此憔悴了,那个掌管顺国最高刑法的大理寺卿本该是骄傲张扬不羁的,可现在她看到的只有被失意无奈自责折磨地消瘦苍白的裴浦和。
他既然这么难受,何苦要做这种事?
玉珥轻轻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淡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我们就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我一直疑惑的事情解释给我听吧。”
裴浦和轻轻颔首:“殿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你和潇湘梦是不是一伙的?”
裴浦和顿了顿,抿唇点头:“算是。”“女尸的真相是什么?”
冬狩刺客案宣布结案时,她就反问过自己,这个案子真的结束了吗?事情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她总觉得那个案子有疑点,可偏偏展现在她面前的证据那么无懈可击,逻辑顺畅到找不出一丝漏洞,致使她无从下手查探,只能妥协于那个他给她的‘真相’。
然而现在她知道了,裴浦和曾对女尸毁尸灭迹,阻止她查出女尸身份,如果真的只是刺客团和冬儿之间的私仇,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而他这么做了,那么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女尸真相根本不是这个!
裴浦和垂眸道:“罪臣知道的也不多,只能告诉殿下,刺客团上供玉山的确是为了杀冬儿,至于为什么要杀她,以及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罪臣真的不知。”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玉珥也就不再追问下去,换了一个问题:“画骨香案的赃款在哪里?”
“陇西道。”
“真的在安王府?难道安王才是画骨香案的主谋?”
裴浦和苍白道:“罪臣不能再说了。”
玉珥冷冷一笑。
“殿下,罪臣知道您曾怀疑过罪臣,那罪臣能否问一句,您是否怀疑过……琅王爷?”裴浦和深深地看着她,“难道您不觉得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吗?”
玉珥本能排斥任何人针对席白川,更不要说是已经背叛她的裴浦和,脸色一冷:“裴大人到现在还想挑拨本宫与皇叔吗?”
“罪臣不敢,罪臣只是实话实说!”裴浦和捏紧袖子,说得坚定无比,“从画骨香案开始到现在,我们走的每一步看似都在情理之中,但实际都顺利得不可思议,我们几乎不飞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线索和证据,可他每次都用‘算出来’这种借口糊弄我们,难道殿下从未起疑?”
玉珥面上不为所动,实际心里那一汪池水早已被投入了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她镇定地说:“尽管你分析地头头是道,我也不信你。”
裴浦和有些恨铁不成钢,绕到了她另一边,语气有些急切:“殿下,罪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殿下被人玩弄鼓掌之中。”
第一百一十一章你为什么老调戏我
“他不会!”席白川那个人虽然讨厌了点,虽然贱了点,但却是与她朝夕相处了十五年的人,他会欺负她,但他绝不会害她。
裴浦和气得直咬牙,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他知道她对任何人都抱有一份戒心和疑心,毕竟是皇族子女,自然不可能对谁百分百信任,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明明动摇了却还违心说‘不会’!
他办案多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案子,见过无数得知真相后不可置信的受害者,在他的定义里,不敢面对现实是最懦弱的行为,而现在她——这个顺国未来的君主,竟然就做了这样的事。
那个席白川,于她而言就那么不可亵渎吗?
裴浦和想谁都能懦弱唯独她不行,他虽然已经成了乱臣贼子,再说什么真心实意是没人会信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说,他要让她看清楚一直蛰伏在她身边另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就当是回报她这些年的错信。
他一字一顿,清晰道:“他提前预料到了可能要发生的一切,所以让您规避了我们给您安排的所有陷阱和歧路,引着您一路向前直达终点。可以说,我们都像他棋盘上的棋子,他为我们规划好了行军路线,驱赶着我们走在他画好的路上。”
室内一瞬间静默了许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伸手打开窗户,那夹杂着梅香的冷风便扑面而来,玉珥眸子幽深地看着院子中栽种的一颗梅花树,她静静吐纳着,稳住呼吸,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丝毫不为所动:“本宫只有判断,不牢裴大人费心。”
“殿下……”
玉珥转过身看他,面无表情道:“在你自称‘罪臣’的那一刻起,你就已失去了我对你的所有信任,所以你还妄想你的三言两语,能让我从此将席白川当敌人看待?”
裴浦和身体轻微地晃了晃,看到她眼底那了冷漠和排斥,他终是苦笑了一下,后退一步,躬身离开。
——是啊,他已然失去了她所有的信任。
裴浦和走后,玉珥还站在窗前,这个房间只有一扇门一扇窗,门终日上锁,窗也被加了筋条防止她爬出去。
阳光淡薄,玉珥站着站着忽然感觉有些冷,将手拢进袖子里,可那寒气还是从背脊只窜到心底。
当晚,玉珥失眠了。
失眠多少和裴浦和说的那些话有关系,但却不是一直在怀疑席白川,她还在想,有什么法子能让席白川他们知道她的下落,有些事情她迫不及待想要当面问席白川,所以她不能再这里继续被囚禁下去。
睡到半夜,她披衣下床,走到了门边,轻轻拉了拉门,顿时就传来一阵锁链的清脆响声,随即门外就人有问:“殿下,有何吩咐?”
玉珥没说话。
门外也就重新恢复了静默。
此时玉珥却又忽然重新开口:“去帮本宫打一盆水来,刚才做了噩梦,出汗了一身冷汗,身子黏糊糊不舒服。”
裴浦和警告过他们必须对玉珥客气,她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给,虽然大半夜烧水做起来有点麻烦,但他们还是应了一声‘是’,就离开一个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一大盆热水就被端进来,玉珥趁机看清楚,门外竟把守着五六个带刀的护卫。
门又被重新上锁,玉珥撸起袖子拨弄了一下水,温度很烫,但在这种冬日水必须这样泡起来才舒服,玉珥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又把火盆给灭了,屋内霎间便阴冷下来。
在顺国这样的地方,天寒地冻,让一盆水凉透无需多久,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没了火盆她已经来冻得手脚冰凉,再去试试水温,果然比了冷水还冰上几分。
关上窗户,她把衣服都脱掉,只剩下淡薄的单衣,又找了一个木桶,站在上面,将冷水从头顶倒了下去。
冬寒春冷,这晾了小半个时辰的水果然不同凡响,冻得她顿时就是一个激灵,而后她不出来,继续蹲在木桶里泡冷水。
没错,她要把自己弄生病。
生病了就能裴浦和一定会给她找大夫,有了外人来,那就好办许多了。
在冷水里泡了将近一个时辰,那冰水都被她的体温暖得不那么凉了,她才颤巍巍地跨出木桶。
脸色煞白,唇色青紫,她把湿透的衣服脱掉,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却也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还把被子什么都丢到了一旁,把自己晾在空气中。
玉珥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一边颤抖一边想,真是活得越久啥事都能经历到,当初还以为一文钱三个的干馍馍会是她此生最难忘的日子,没想到她还有今天啊……
到了后半夜,玉珥已经开始昏昏沉沉,脑袋疼得要命,浑身血液都好似冷却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成功发高烧了。
裴浦和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烧下去,立即就让人上街找大夫过来。
现在满大街都张贴着裴浦和与玉珥的悬赏画像,任何人若看到了他们两人去告知官府就能领一大笔赏金,为了不被大夫认出来,裴浦和找了一个手下看着,自己躲到了隔间,玉珥则是给她蒙上了脸,又放下了纱幔,只露出一只手给大夫诊治。
大夫对着玉珥又是号脉又是施针,终于是把她那半条命给救回来了。
玉珥感觉自己睁开眼睛都很费劲,被灌了一碗汤药后更加想昏睡,但她不能睡,这是她把自己在此处的消息传递出去的唯一办法,伸手拔出发髻上的簪子,狠狠戳向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感来唤醒渐渐沉睡的意志。
男女授受不亲,大夫在给她诊脉的时候在她的手腕上盖上了一条手帕,连同她的手指也遮住了,这成了玉珥绝好的利用工具,她在手帕下的手指微微抬起,戳了戳大夫的手,怕被旁边的人察觉,她不敢太用力。
一两下大夫没感觉到。
玉珥稍稍加大了力度。
大夫‘咦’了一声,总算是察觉到躺在床上那病人怎么老是调戏他的手指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奇葩大夫
但随即身旁监视的人立即就察觉到不对,上前一步问:“怎么了?”
玉珥心下一紧,心想这大夫能机灵点不?千万别暴露她啊!
事实证明大夫真是个缺脑子,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和迂回,直接说:“这病人的手……好像一直在颤抖。”
护卫皱眉:“你不是大夫吗?她的手为什么一直颤抖你没诊断出来吗?”
“这……老朽再研究研究。”于是这缺心眼的大夫又给她诊治起来了,全然不顾纱帐后的玉珥已经心力交猝。
好一会儿,这大夫就顾着摸胡须翻白眼,什么话都没说,护卫站都腿酸了,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诊治出来了没有?我说你是不是大夫啊?会不会看病啊?不会就赶紧滚,我找别人去。”
玉珥心想赶紧换一个,换个聪明点的。
大夫不满地道:“你老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我都不知道脉搏在哪里,诊得慢怪我咯?”
护卫被梗了一下,脸上有点不服,觉得是这老头技不如人,来骗钱的,伸手就想把人拽出去,那大夫却忽然‘哎呀’一声,大呼了一声:“不好了!”
被吓得收手的护卫有点傻愣愣地看着他:“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信不信我揍你啊?”
“这个病人,病情非常严重,如果不速速诊治,怕是要出人命的哦!”大夫连忙跳起来,撒开蹄子就想跑,“那个你们找别人吧,不要找我了,老朽医术不精治不了她,另请高明吧另请高明。”
护卫不干了,这把人交给他诊治之前才只是普通风寒,诊治完就成绝症,肯定是这混账的药有问题,要是里面的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死一百次都赔不了,所以此时此刻岂能让罪魁祸首跑了,立即大喝:“拦住他!”
门口的侍卫立即挡住门,个个钢刀出鞘,吓得那大夫急忙停住脚步,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护卫:“真的不关我的事,你们找别的大夫吧,我不要诊金了,放我走吧。”
“她是喝了你药后才成这个模样的,今日你要是不把人医治好,我要了你的脑袋!”护卫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呵斥,“回去救人!”
外面一阵闹腾,里头玉珥那叫一个茫然——这是什么剧情?这个大夫是庸医吧?还绝症?
无论如何,大夫是被抓回来继续诊治了,但他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你出去等,老朽看病的时候不喜欢被围观,影响我的技术发挥。”
心头一动,玉珥微微抿唇,等待时机。
护卫断然拒绝:“不成。”裴浦和吩咐过他,必须全程看着,以防玉珥使诈。
“那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大夫撇撇嘴又不情愿了,把脖子伸到护卫面前,义愤填膺地说,“若是有人在屋内,老朽这脉诊不清楚,怕是会开错药医死人,老朽怎么说也是拜佛的,这种害人命的事断然不会做,你还是痛快砍了我吧,俗话说得好,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玉珥囧囧有神,不知为何刚才一瞬间想起了九皇叔——如此淫贱的语气实在是太似曾相识了。
不过,她知道此时席白川是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护卫真想砍了着死老头,可偏偏不行,要是砍了他且不说他家里人会闹上门给他们添麻烦,可能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就说砍了他以后还要再去找给大夫,此时此刻他们真不方便被太多人知道下落。
忍了忍,护卫终于妥协,转身出了门,对门外的侍卫说:“看紧了,别让人跑了。”
“是。”
屋内只剩下玉珥和老大夫两人,玉珥立即就起身掀开纱帘,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奇葩老头,耍贱起来比她皇叔还有过之无不及。
帘子掀开,总算是看清楚那大夫的模样。
那老头鹤发童颜,有一头如同仙鹤羽毛般雪白的头发,脸色却很红润十分精神,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浅灰色长袍,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映着几分兴味,玉珥顿时明白,他其实是明白她的求救,刚才是在演戏呢。
“你……”玉珥刚想说话,那大夫就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出了嘘声的动作,然后快步走了过来,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快速在纸上写下——窗外有人在偷听。
玉珥一愣,有点呆地看着他,然后也在纸上写下——你知道我是谁?
他微笑,一手提着袖子一手握着毛笔,快速写下:“刚才不知道,只当你是有什么秘密之事要告知我。现在认出来了,满大街都贴着你的画像,当朝嫡公主。”
“你既已知道我是谁,可否将消息告知京兆府,派人来营救我,事后必有重谢。”写完,玉珥对他拱手,请求他务必帮这个忙。
大夫毫不犹豫地点头,快速把刚才写过纸都收起来,旋即躬身离开,玉珥也重新躺回了床上,此时才发现自己心跳极快,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大夫安然无恙地带着她的求救离开了,人一走,裴浦和就来了,玉珥不想和他多说话,干脆闭着眼睛装睡,可一放松下来,那被她抑制住的倦意瞬间就席卷而来,快速占领了她的神智。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到了裴浦和在床边低声对手下人吩咐:“……人留不得,去把那大夫除掉,我们立即转移地方……”
床边的纱幔被风无声吹起,室内燃着味道极淡的线香,被风带着丝丝缕缕飘入她的鼻尖,那眼皮就好像千斤重,压下了无论用多少力气都睁不开,玉珥分明急得五脏六腑都充斥着对他滥杀无辜的愤怒,可就是睁不开眼,无法说出一声阻止的话。
……
席白川此时正在京兆府,连续几日没睡,他的精神显然很差,但一听有人见过玉珥,还是立马就赶到了正堂。
“民妇沈氏见过琅王爷。”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身材略胖,打扮普通,和一般妇人没啥两样。
席白川快速扫了她一眼,立即道:“你说你见过嫡公主?”
“不是民妇见过,是民妇的夫君见过。”沈氏正是那大夫的发妻,她从怀里摸出几张纸递给席白川,“民妇夫君沈无眉是百草堂的大夫,今日被一男子带去给一位姑娘看病,那姑娘便是嫡公主,她请民妇夫君代为传递求救信息,请王爷速速去救公主于危难之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害群之马
那几张纸是沈无眉和玉珥对话的内容,席白川在意的是字迹,这字迹毫无疑问是玉珥,他抿唇问:“为何是你来?你的夫君既然见过嫡公主,为何他不亲自来向本王陈情?”
“民妇夫君被那伙人追杀,此时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无法亲自前来,所以只能让民妇带来嫡公主的求救信息……”沈氏低头抽泣,眼角有些泪花。
席白川捏紧手中的纸张,沉声道:“沈大夫侠肝义胆,本王感激不尽,你且随账房去领一百两赏银,等本王救出嫡公主,再登门重谢。”
说完,他快步走出内堂,一边走一边对安离说:“调集禁卫军,将德仁街都围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出。”
“是。”
席白川跨马而上,立即赶往沈无眉给的那个地址,心里期盼他们还没转移走。
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能。
他们既然刺杀沈无眉,就证明已经怀疑玉珥暗传消息,以裴浦和的谨慎,怕是人去楼空了。
策马赶到那家买豆腐的人家,一脚踹开,还没看清楚院内的情况,就有两柄钢刀迎面砍下,席白川反应极快,抓住一人的手一扯,借刀杀人割断了另一人的喉咙,随即躲过钢刀刺入第二人的腹部,迅速解决完两人,他抿唇大步走了进去。
竹棚下躲着四个人普通百姓打扮的人,都在瑟瑟发抖,席白川让安离把人抓起来,自己则快步闯入了主屋。
房内还残留着迷香的余味,却不见一人,俨然是人去楼空。
安离跑进来,沉声道:“那几人是这里的主人,说几日前裴浦和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收留他们,但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就真的不知道。”
席白川脸色又冷又硬,吐出几个带着冰渣子的字:“全部带回京兆府。”
他在屋内走了一圈,想再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从沈无眉离开到他们人去楼空,不过短短地一个时辰,城门严查,街道上都是巡逻的官兵,他们不可能走远,所以要么还躲在这里,要么是躲在这附近,思及此,席白川快步走出了主屋,准备下令只这附近搜查。
他不知,比时有一双眼睛,就在衣柜之后,静静地盯着他离开,才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裴浦和等人躲在密室里,听着席白川的人马撤走后,才说:“老汉一家人都被抓走了,接下来几日我们只能靠自己。商英,我们还有多少干粮?”
“能顶两三天。”护卫商英回答。
“差不多,三日后我们就正式出去和席白川摊牌。”裴浦和嘴角有丝丝苦笑,寻了块地屈膝坐下,闭目养神。
跟着裴浦和绑架玉珥的人都是死士,打从一开始他就告诉他们任务和下场,由他们自己选择要不要跟他走,有人离开他也不会追究,而剩下跟着他的人,他都给予了他们的家人大量的金银珠宝,算是补偿,并且将他们都当成了心腹。
商英是跟着裴浦和最久的护卫,他对裴浦和从无二心,但却不信任其他五人,所以在裴浦和入眠时,他就定定地盯着那五人,如果他们敢做出临阵倒戈的事情,他第一个动手。
在他如此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剩下的五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时间宽敞的密室竟然格外静谧。
小五忽然站起来,商英立即问:“你要干什么?”
小五憨厚地笑笑:“我想上茅房。”
撤离得太匆忙,他们什么日用品都没有带进来,唯一一床被子盖在了昏睡的玉珥身上,所以更不要说什么恭桶了,想上茅房就必须离开密室。
商英危险地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不肯的,小五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难道要我在这里就地解决?我是没问题的,只是你们……”
“去吧。”一直闭着眼睛的裴浦和忽然睁开眼,低声说道。
商英急了:“大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们都是自愿跟着我的,我同样信任你们。”裴浦和说完,就起身去看玉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已经没那么烫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小五得到裴浦和的准许后就启动机关离开了密室,李四忽然喊了一句:“顺便弄点水进来,渴死了。”
小五应了一声,重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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