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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在上我在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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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昭仪倒是刚刚醒,只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脸色有些白,坐在床头轻轻摸着肚子,让女医帮她按摩额角,舒缓紧绷的神经。
彩儿进来说:“娘娘,嫡公主殿下求见。”
嫦昭仪睁开眼,蹙了蹙眉。
彩儿连忙将礼物奉上:“这是殿下送来的礼物。”
嫦昭仪无奈地笑了笑:“她这些天可没少往我这送东西,怎么又送了?”
“那时娘娘一直不见殿下,殿下还以为您在生气呢。”榻前伺候的宫女珠儿调皮一笑。
“本宫怎么可能真气她呢?”那日她向顺熙帝告状也只是撒娇罢了,要是顺熙帝真惩罚玉珥她还会阻止呢,这几日回绝玉珥求见时说‘身体不适’也不是借口,她这几日身子很酸疼,都没有下床,更没办法见客。
女医也适时道:“娘娘要临盆了,需要休养。”
嫦昭仪想了想,对彩儿说:“你将本宫刚得的那卷《花鸟草虫图卷》送给她,说我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记住,千万要说我的身体是真的不适,不是故意不见她,让她别误会,等我身体好些了就亲自下厨给她做藤萝饼。”
彩儿垂眸:“是,娘娘。”
嫦昭仪重新闭上眼睛,让女医继续按摩。
彩儿走出漱芳斋,但手里却没有拿嫦昭仪说的那副《花鸟草虫图卷》,语气也没嫦昭仪嘱咐的那么婉转,她神情有些不耐地对玉珥说道:“娘娘说身子不适,不想见客,殿下请回吧。”
玉珥愣了一下:“娘娘还是不肯见我?”气还没消?
“是,殿下请回吧,娘娘还说,殿下不必再送礼来,那些好东西殿下自己留着用就好。”彩儿垂着眸,长睫遮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算计。
“……好吧,你跟你家娘娘说,好好休养,保重身体要紧,其他事情改日再说过吧。”玉珥真没想到,嫦昭仪居然气到这个份上,但现在人家不愿意见她,也自然不能硬闯,只好等宫宴时讲到再当面道歉。
彩儿目送玉珥离开,而后就折返回去,走到嫦昭仪面前时,手中又多了那卷《花鸟草虫图卷》,她对嫦昭仪道:“娘娘,殿下说,让您好好保重身体,等您好些了她再登门拜访,至于这副画她万万不能收,让娘娘自己收藏着就好。”
嫦昭仪无奈地笑了笑:“那好吧,收起来吧,我还想她会喜欢这些古书古卷呢。”
彩儿点点头,将画卷重新收了起来。
回到东宫,遇到了席白川,他似乎要出门,看到她回来眉头顿时一皱,大步走了过来:“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又跑去哪了?”
“去了椒房殿和漱芳斋。”
席白川猜到是什么事,这几天玉珥总是在库房挑挑拣拣,送了不少好东西去漱芳斋,这会去漱芳斋肯定又是去求原谅了。
“嫦昭仪见你了没有?”
“没有。”玉珥垂头丧气,“她的气还没消,不肯见我,还让我以后不要再送礼去了。”
席白川无所谓道:“没消就没消,反正你的诚意已经摆出来了,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你堂堂嫡公主,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嫌不够吗?”


 第六十章 这是旧情难忘吗

“话不能这样说,这次是我有错在先,我本来就该主动道歉。”玉珥这样说着,又开始琢磨其他能讨她原谅的办法,“嫦昭仪喜欢花,尤爱蓝花楹,你说我让人去找几株蓝花楹怎么样?”
席白川微微皱眉:“和她和好就那么重要吗?”虽然对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她爹的女人,但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这个人居然还不是自己,怎么都有点不爽啊。
“那当然,她是我在后宫唯一的朋友。”
席白川挑眉:“你是朝堂的人,后宫有没有朋友重要吗?”
玉珥道:“我也是个公主,后宫也跟我有关系。”
“后宫和朝堂息息相关自然有干系。”席白川慢悠悠道,“但我们称你为‘殿下’,你就该把心思多放在朝堂。”
玉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笑骂了一声:“贫。”
关于‘殿下’这个称呼,其实里面还有一段故事。
众所周知,‘殿下’是默认对仅次于天子的皇室成员的尊称,但她这个‘殿下’却是顺熙帝亲赐的,就像是成了专利,对其他皇子皇女或者王爷侯爷的尊称,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殿下’二字。
要说起来这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顺熙帝素来疼爱玉珥这个女儿,她年幼时就经常被他带在身边,陪他在御书房看看奏折,听听大臣们的议事,时间一长,玉珥自然也耳濡目染懂了一些政事。
有一次恭国派使臣来见顺熙帝,想要在顺国和恭国边境接连处的几座矿山,那几座矿山能开采出价值不菲的金银和铜铁,顺熙帝自然不肯给。恭国的使者却引经据典,说在一百多年前那块地就是他们恭国的,那几座矿山是他们的子民发现的,顺国若是不让就抢劫他们。
当时顺熙帝很生气,那块地三十几年前顺国和恭国开战,顺国赢了,已经理所当然成了顺国的领土,顺国的子民也一直住在那里,哪有给他们道理,只是碍于两国邦交不好把话说得太绝,朝中大臣们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双全的注意。
玉珥当时就在一边听着,忽然歪着脑袋说:“父皇啊,我听说铁矿特别有磁性,难怪我们顺国的刀剑那么不听话,动不动就被吸过去。
“我说恭国使臣,怎么说我们两国都是兄弟国,成天往你们家门口放箭真不大好,太影响感情了,所以这矿山还是归到我们顺国比较好,才不伤和气,否则那天你们子民睡得正熟,突然一阵箭雨过去,就算没伤到人,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玉珥又阴测测地笑着说:“本宫从没见过矿山,想必哪天是要亲自去看看的,使臣大人是希望我安安静静地去,还是轰轰烈烈地去?”
恭国的使臣脸色瞬间很难看,玉珥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威胁啊。
彼时玉珥不过十三岁,穿着嫩黄色的襦裙笑得一派天真,坐在顺熙帝身边,龙椅上为威严十足的五爪金龙在她身后张扬,竟那般相得映彰,让人无端不敢直视。
到底是畏惧顺国的兵力,恭国使臣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顺熙帝哈哈大笑,抱着她说:“不愧是朕的嫡公主!你不费一兵一卒就为顺国争得五座矿山,让顺国国富民强,也对得起顺国子民喊你一声殿下!”
此后,顺国上下子民见了她都喊殿下。
那件事也成了玉珥开始涉足朝堂的契机,这几年她在政务上战战兢兢,巾帼不让须眉,顺熙帝对她极为看重。
渐渐的,她成了顺国默认的皇储,‘殿下’的称呼便成了她的专属。
“这一声声的‘殿下’喊得我真是压力。”玉珥神情无奈地摇摇头,和他并肩走入暖阁。
“你何须要有压力,有我……们这些臣子在,你完全可以每天花天酒地。”席白川玩笑道。
玉珥莞尔。
“好了,去休息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你吃饭。”席白川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便笑着转身离开。
玉珥揣着手看他远去,心里有些好奇他要去哪里。
午后,玉珥闲着没事练书法,边写字边想办法将千里之外的蓝花楹送到帝都,还没想出个办法,萧何就来了,他负责协助裴浦和善后画骨香案,此时突然进宫,玉珥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结果他就说:“刚才琅王爷去大理寺的牢房里带走了颜如玉,裴大人让属下来问问,殿下的意思是……”
玉珥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
哦,原来她家皇叔急匆匆出宫,是去带走颜如玉啊。
当初不是说是为了案情才接近颜如玉的吗?那现在画骨香都结案了,他还去找颜如玉做什么?
旧情难忘?
怜香惜玉?
“呵。”玉珥轻嗤了一声,放下狼毫起身回了寝殿,还吩咐汤圆,如果傍晚席白川来找她用餐,直接把人赶走。
……
腊月三十大年夜,皇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庆祝辞去旧岁迎来新春。
宴会开始前,玉珥带着汤圆往举办宴会的圣明宫,路上欣赏着五颜六色,形状各异,花纹不同的宫灯,两人脸上也都露出了浅笑,转角时恰好遇到了席白川。
四目相对,玉珥微微皱眉,那抹喜悦忽然少了不少。
席白川脸上倒是带着浅笑,迈开脚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玉珥侧过头示意了汤圆一眼,汤圆立即会意,挥手让身后的宫女内侍都退后一下。
“晏晏。”席白川喊了一声,玉珥抿唇:“你要去圣明宫吗?一起走?”
席白川颔首:“那是自然。”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玉珥微微侧过头去看他,今天倒是没有下雪,但已经深冬,温度早就如同下结了冰那样,他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装,而他却只穿着一件袖扣有白狐毛的月白色锦袍,外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长身玉立,黑发如缎,立在有些雾蒙蒙的廊下,如同一幅名家渲染出的水墨画。
其实,这个佞臣,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韵味啊。
“昨晚怎么了?昨晚去找你,汤圆说你不想见人。”席白川问。
你还有功夫找我啊?玉珥撇嘴,淡淡回答:“想事情。”
“想什么?”
“不关你的事。”


 第六十一章 卖弄风骚

于是两人又沉默了。
玉珥忽然有些恼怒,他们之间每次见面虽然算不上相处和谐的,但何曾无言以对过,明明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她此时竟然有些尴尬?
微微咬牙,她甩袖哼了一声,大步朝前走去,不打算跟他同路了,免得气死自己。
手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那手稍稍用力把她拽到他身边,席白川道:“不是说一起走吗?怎么自己先跑了?”
玉珥的手被他握着,抿唇冷哼道:“现在不想和你走了。”
话一出,才感觉到自己有些任性了,玉珥微微低着头看着雪地上的影子,耳根有些发烫,然后她好似听到了他一声轻微的叹息,随即脸就被他捧了起来。
席白川的眼底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看着眼前这张脸,玉珥生得极好看,介于女孩和女子之间的韵味,又介于娇俏和英气之间的气质,又长又细的眉,如黑曜石一般纯粹的眸,肤白胜雪,唇红齿白,眉眼如画。
“怎么又闹脾气了?”他盯着她如同未染过世间半点肮脏的眸,“我惹你了?”
“没有。”玉珥答得飞快,躲得更快,往后退了一大步,后背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梅花树。
皇宫内最多的便是梅花,此时正值花期,梅花上枝头开得旺盛,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渗透到鼻尖,被她一撞,树身摇曳,花瓣从树梢飞下,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他们两人隔开。
席白川走上前一步想说什么,玉珥已经转身从另一条小道走开了,那模样有些像落荒而逃。
她怎么了?
席白川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想出今天玉珥这些异常行为是什么原因,只好迈步走向圣明宫,想着宴会散了之后再找她问问。
而玉珥快步往前走,神情十分复杂。
刚才风吹花落,一片粉白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她怔然地盯着那片花瓣,心头忽然一动,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来,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可此时细想,又好像更加迷惘了。
……
圣明宫是历来皇家宴会举办的地方,此时张灯结彩亮如白昼,顺熙帝和皇后端坐在上座,后宫妃嫔、皇子皇女、皇亲国戚们分坐两侧。
虽然只是家宴,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但在座位上还是有默认的,就如右侧最前头坐着安王,所以接下来的位置就坐着他的派系的人,左侧最前头的位置空着,但坐着的都是玉珥派系的人,所以毫无疑问首座是玉珥的。
玉珥落座后,目光从右侧座位扫过,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蛋发明这种泾渭分明的坐法,这不摆明的告诉对手‘我是你的敌人,下次见着我请往死里揍’,咱们做人能不能心照不宣一点,别拉仇恨还当自己是敢死队好吗?
席白川自然是坐在她这边,只是没有坐在她身边,中间隔着两三个人,玉珥心想这样也好,她都想不出要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落荒而逃。
宴席上欢声笑语,聊的都是家事,玉珥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对面的一对男女身上。
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剑眉星目,器宇不凡,这就是她的宿敌孟杜衡,听说是今天早上才到帝都。
而那女子是他的王妃,听说嫁入王府前身份只是个平民百姓,因为对孟杜衡有救命之恩,两人日久生情,两年前请旨赐婚娶她当正妃。
这件事当时也闹得挺大的,原因是这女子身份不够,当不得正妃,只是孟杜衡非她不娶,还在陇西道对着帝都方向跪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皇后舍不得儿子受罪,去求顺熙帝赐婚,这事才算结了。
而王爷和民女历经千辛万苦终成眷属的故事,也成功内列入了除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之外,坊间最受欢迎的爱情故事,每逢七夕必定会上演一场。
玉珥也觉得听富有传奇色彩的。
因为这个安王妃其实长得不漂亮,甚至可以说相貌略丑,眉毛很粗,脸上还有斑点,这样都能被她潇洒倜傥的六哥喜欢,可见是真爱。
安王妃似有所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玉珥一愣,才发现一直低垂着头的安王妃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眼角上翘妩媚风情,眼角晕红似含秋波,这种桃花眼她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仔细一想,玉珥想起来了,她那早已故去的三皇姐孟姝妤就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她小时候还羡慕不已。
安王妃微笑着朝她敬了一杯酒,玉珥也回了一杯,然后便错开眼神不再去看她。
家宴上没什么规矩,几个皇子凑到一起行酒令,几个皇女凑到一起话闺中秘事,也有了来敬玉珥的酒,只是没几个敢真的坐在她身边和她说玩笑话……毕竟她平时都和他们没怎么走动过。
以前这种宴会,她身边只有嫦昭仪敢来,现在嫦昭仪身怀六甲不方便走动,她便是孤身一人。
玉珥侧头去看席白川,他身边倒是围着很多人,皇子皇女也有,皇亲国戚也有,好不热闹。
觥筹交错间,玉珥看到他抬手举杯和身边的人相敬,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末了把酒杯反转表示一滴未剩,于是周围又是一阵叫好声。
玉珥心里有些烦闷,灌了自己几杯酒,心里有些愤愤。
平日里还耍手段就算了。
居然还会卖弄风骚?
那么无所不能,怎么还不上天呢?
……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子时才结束,玉珥今晚喝的酒太多,脑袋有些沉重,脚步有些摇晃,汤圆连忙扶着她:“殿下,殿下,奴婢送您回寝殿。”
“回寝殿做什么?”玉珥七分醉意三分清醒,眼神朦胧地看着她,“本宫要去看花……看花……”
汤圆哄着:“好,好,奴婢带您去看梅花。”
然后就扶着人往东宫方向走,玉珥乖乖跟着她走了一段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立即就皱眉停下脚步:“本宫不回去!本宫要去看花,要去看……看别的花……”
“这个季节宫里就只有梅花开得好。”汤圆道,“殿下您平时不是挺喜欢梅花的吗?”
“不,我喜欢玉兰花……我喜欢白色的玉、玉兰花。”玉珥脚步一晃扭头想往别的方向走,但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跌倒后她还有点茫然地看着地上,然后皱着眉蹬了几下腿,粗声粗气地喊,“汤圆!你这个小胖墩,本宫的地毯怎么不见了?地上好凉啊……”


 第六十二章 我要抱抱

汤圆瞪圆眼睛,连忙把人搀扶起来,庆幸这周围没什么人,否则嫡公主这醉酒的样子被别人看去了,那才闹笑话呢。
“殿下,地毯在寝宫里,咱们回去就能看到了。”汤圆想把她扶起来,玉珥皱眉头挣开她的手,“不回去!”
汤圆要哭了,再这样下去回头着凉了怎么办,左右无计可施,汤圆连忙赶一个宫女去找席白川,平时琅王爷最有办法对付殿下。
用力把玉珥拽起来,汤圆扶着玉珥没走两步,玉珥又坐地上了:“不想走,懒得走。”
“那奴婢找轿子抬您回去?”
“才不要,我要抱!”
汤圆哭笑不得,怎么喝醉酒了的殿下这么蛮不讲理啊?
身侧衣袂翩飞,一个人影越过汤圆,伸手把地上的玉珥抱了起来。
“琅王爷。”汤圆连忙行礼,感激地看着他……终于来了,救星啊!
席白川横抱着玉珥,玉珥半睁开眼歪着脑袋看了看他,然后咂咂嘴,也不挣扎了,也不说话了,服服帖帖靠在他怀里,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话是这样说,但席白川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眼神也十分柔和,把人抱着往东宫方向走,
席白川腿长步伐快,汤圆等人落后了几步,所以也没看到她家殿下伸手抱住了席白川脖子,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真的睡着了。
翌日是大年初一,玉珥拱着被子坐在床上摆着手指头算:“晚上有文武百官的宫宴,明天中午皇后娘娘要在后宫设女宴,后日我又要跟我的门生们吃一顿,再往后就是女儿节、元宵节……大半个月都清净不了啊。”
席白川端着解酒坐在她床边,一口一口喂着她喝,淡淡道:“你若不想参加,推了就是。”
“这哪是说推就能推的。”顿了顿,玉珥皱眉地看了看他手里端的碗,又去看他脸色淡然,忽然道:“本宫既不是没手也不是重病,何劳琅王爷亲自伺候?”
“我乐意。”说着又塞了一勺子汤水到她嘴里去。
玉珥把碗抢回来,一口喝干,瞪眼道:“我不乐意。”
席白川用手帕擦擦她的唇角,问道:“殿下啊,下官是哪里招惹你了?从昨天到现在半点好脸色都不给下官,下官惶恐啊。”
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玉珥还生他将颜如玉救出来的气,不想不理会他,下床找汤圆准备热水泡澡,身上都是酒味难闻死了。
沐浴后出来,玉珥满心都在想席白川的事,一时没注意四下,直到想出门喊汤圆来伺候,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东宫的宫女和内侍呢?
大年初一,宫里到处都热热闹闹的,东宫这么大,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只可能是……
玉珥抿唇,默默摸向了一旁剑架子上的宝剑。
光天化日,按照常理来说,没人敢相信那些人猖獗到了这个地步,敢在东宫刺杀嫡公主,但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去推测,更不要说,现在是各位皇子皇孙都回京了,有一两个丧心病狂的也不一定。
她缓缓退开门,左脚才迈出去一步,右边便传来凌厉拳风,玉珥搁剑一挡,一脚把人踹飞。
“哎呦是我啦……”那人也随之发出了一声惊呼。
玉珥一愣,定睛一看那人,顿时吓了一跳,收起软剑走了过去:“怎么是你?你没事躲在我门后干什么?”
地上那人穿着褐色的胡服,斜裹着一张虎皮手臂的肌肉十分强壮,只是此时这个壮汉子正坐在地上,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我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吗?”
“我只看到了惊吓!”玉珥摇摇头,走了过去,伸手到他面前,“起来,丢不丢人啊,好歹是个世子!”
那人嘿嘿笑着握住她的手,站起来的同时顺势贴向了她,把脸凑到了她脖颈间,鼻子动动用力嗅了嗅,玉珥皱眉把人推开,不悦地看着他。
汉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嗯,还是我熟悉的味道。”
那人站直着,身材颀长壮硕,浓眉如刀射入鬓角,五官不算精致俊美但却是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多看几眼,越看越耐看的类型,特别是那双眸子,亮闪闪的光彩照人,在夕阳垂暮的暗淡光线中呈淡紫色,可在他走出光照下时,又变成了琥珀色,宛若会变色的宝石。
玉珥仰着头看着他,忽然发自内心地笑了:“好久不见。”
这个汉子名叫姑苏野,是位于顺国最东边,和琅玡国接壤的那片呼卓木尔大草原的草原王族姑苏氏的世子,在顺国刚刚收复草原时,姑苏野入京当过质子,三年前老草原王身体不好,草原来书请求把姑苏野送回去。
当时朝中还是有不少大臣不答应的,说草原是紧要之地,又曾是琅玡国的友邦,若是把质子放回去,难保他们不会再作乱,到时候联合琅玡国,大家草原大门直捣帝都易如反掌。当时玉珥和姑苏野已经是好友,所以主动出面让顺熙帝准许他回草原,顺熙帝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了。
今年朝贡,原本无需姑苏野亲自来一趟的,但他是实在想念玉珥,所以就抢了他弟弟的任务跑过来了,玉珥看到的老朋友自然是很高兴,两人在暖阁里聊了许久。
“玉珥啊,我在草原听到了很多你的事情,心里很担心,但却没办法过来,这次抢了云的任务就迫不及待跑过来了,进贡的礼车都还在路上,估计承县的城门都没过。”坐在暖阁里,姑苏野趴在桌子上絮絮叨叨地说话,玉珥听着,不由得好笑:“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然有,就说上个月,你是不是遇到刺杀了?我当时接到消息,吓得差点一命呜呼!”
玉珥抽了一下嘴角:“你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了?‘一命呜呼’不能这么用。”
“词典啊,书上说,收到非常大的惊吓就是一命呜呼。”姑苏野瞪圆眼睛,“难道又错了?那书是现在你们帝都买的,但我觉得是盗版书,上面教的成语没一个对。”
玉珥瞥了他一眼,在他的智商和盗版书商的智商之间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后者……天子脚下,相信就算时个卖盗版的,也是有职业操守的。


 第六十三章 我帮你糟蹋他

“你刚刚入宫吧?去拜见我父皇了吗?”玉珥问。
姑苏野说:“去了,去了之后就往你这来了,不过我不能呆太久,马上就要出宫了。”
玉珥颔首:“那你去吧,我们晚宴上再见。”
“好哒!”
……
宴请文武百官的晚宴要比昨晚的家宴隆重很多,四下张灯结彩,灯红酒绿,丝竹管弦,格外热闹。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姑苏世子当真是来得巧,刚刚好赶上宴请百官,你可是有口福了,今日宴席上的菜肴都是宫里最好的御厨操刀做的。”顺熙帝心情显然也很好,主动端起酒杯,“来,为大顺和草原来年的共同欣荣,干一杯。”
姑苏野端起酒杯,和对着顺熙帝也是一敬,高呼道:“吾皇万岁。”
百官也跟着符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熙帝脸上笑意满满,多了几杯酒,颊侧有些薄红,他说道:“世子是代表草原王族来到帝都的,千万不要拘谨,尽管随意。”
“是。”姑苏野那边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应了顺熙帝,这边就低下头格外认真地问玉珥,“你爹说我能‘尽管随意’那是不是准许我在帝都杀人放火胡作非为?”
玉珥捂脸:“回头你告诉你买那本词典,我一定要把严厉打击那个盗版书商。”罪孽太大了啊,误人子弟啊!
姑苏野抬起头扫了一圈对面的百官,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又用手肘捣捣玉珥的腰:“那不是安王吗?当初我回草原他出帝都,我还高兴着他没法给你添乱了,怎么看起来在朝中的人气还不错?”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在帝都,但势力却半点没少,到现在依旧是我的强敌。”玉珥淡淡道,“不过你也无需理他,元宵后他必定是要离开帝都的。”
姑苏野无比豪放地摆摆手,语调铿锵道:“就算他不离开帝都也没关系,现在我已经不是手无寸铁的质子了,现在我是威力无穷的草原世子,如果他敢和你抢皇位,我就率烈风军糟蹋他!糟蹋他!糟蹋他!”
玉珥深深呼吸一口气,抓起桌子上一个鸡腿直接塞姑苏野嘴里,有些咬牙切齿:“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让我听到你用成语说话,我就弄死你!”
糟蹋这个词能这样用吗?
你要我以后如何直视安王爷?
姑苏野十分委屈:“为什么?皇姑姑明明和我说,博学多才的人比较讨女孩子喜欢。”
“这话是没错,但你相信我,你越‘博学多才’女孩子会越想揍你。”
姑苏野还想再狡辩,玉珥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地低头吃菜了,最后嘟囔了一句:“玉珥,三年不见,你越发有男子气概了。”
玉珥:“……”
他们这边这一番打闹,落入外人眼里,自然是感情极好的象征。
“这个草原世子看来是嫡公主派系的人。”安王妃端起酒杯,抬起袖子掩嘴抿了一口,低声地说了一句。
孟杜衡无声地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碗里:“那是当然,三年前草原上书请求陛下把世子还回去的时候,朝中超过一半的大臣都不肯,她可是不管不顾力排众议硬是说动陛下同意送姑苏野离京。”
“她也不怕姑苏野这一去草原就反了?到时候她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安王妃悠悠道,“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交情,能让她如此信任。”
孟杜衡瞥了一眼对面依旧在闹腾的玉珥和姑苏野,眼底闪过一抹讥诮,缓声道:“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永远把‘情’当回事,这姑苏野似乎还许诺过她,他日必拥戴她为皇,草原万世俯首称臣。”
安王妃听完只是浅浅笑着:“这也大概就是陛下器重她的原因吧……有你们这些皇子身上没有的东西。”
“怎么可能?”孟杜衡嗤笑,“帝王本该无情。”
今晚的宴席怕是又要持续到子时以后,玉珥怕自己再喝下去就要和昨晚那样,于是中途借口离开了宴席,走到廊下吹吹风。
原本是想自己安安静静站一会儿,没想到不速之客就到了,席白川拎着一件披风出来,披在了她肩上。
“喝了不少酒就出来吹风,也不怕头疼。”
玉珥看了他一眼:“你有注意到我喝酒?”他不是和身边的几个官员聊得挺开心的吗?
席白川忽然笑起来:“你一直都在看我吗?否则你怎么知道我没注意到你?”
不知不觉就被绕进去,玉珥有点窘迫,又耍性子退开了两步不跟他站在一起,席白川站在宫灯下,脸上的神情反而是看不大清楚,玉珥的眼角撇到他似在笑。
一时间有许多话在胸口蠢蠢欲动,但话到嘴边,终究是问不下去。
可席白川是什么人,他比谁都了解玉珥,看她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是因为颜如玉吗?”
玉珥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
“我把她从大理寺带出来,让你不开心了吗?”席白川看着她,“为什么不来问我为什么把她救出来?”
“我才没有不开心,你爱带谁出来带谁出来。”玉珥将手抽回来,脸色有些不正常。
席白川知道她是嘴硬,也不管她怎么说,独自解释道:“我救她出来无关情爱,只是不想欠人情罢了。”
“你欠她什么人情?”玉珥反问。
“只是小事。”席白川微微弯腰,和她平视,“晏晏,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玉珥和他对视半响,没有直接回答,侧开头说:“我们回东宫吧,反正宴席也差不多结束了。”
席白川眼神柔了柔:“好。”
这里是历来皇宫里举行大型宴会典礼的华阳宫,距离东宫较远,席白川让人准备了轿撵,玉珥觉得有些头晕,手肘架在扶手上轻轻揉着额角,席白川看着她坐在上面有些摇摇欲坠,心想可别给睡过去摔下来了,干脆和她坐在一张轿撵上,搂着她的腰。
宫人们走的是小路,此时没什么人来往,一片静谧,玉珥只闻到身边人身上馥郁的檀香味道,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他不是喜欢玉兰花吗,怎么身上不是玉兰花的味道?且也没看过他熏香,这檀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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