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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在上我在下-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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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雪狼说惹眼也惹眼,但毕竟只是一个动物,比起在溧阳县发生的那一件件大事,说不起眼也不起眼,竟无人记得它是何时走的。
玉珥弯腰去拿起它的前爪,他的前爪以前是肉呼呼软绵绵的,因为席白川十分爱美,自然对自己的爱宠也细心呵护,每天一人一宠总是打扮地格外风骚,然后从皇宫的这头走到皇宫的那头,赢得宫娥频频赞叹爱慕。
可如今,它的爪子上的毛却掉了许多,肉粉色的爪子竟也起了茧子,拨开毛看,还能看到一些新旧不一的伤痕,她不禁捏了捏:“脚上这么多伤,跑了很多路吧?难道你一直在闽河道?”
雪狼收回爪子,晃了晃尾巴好像不是很高兴,玉珥倾身从桌子拿了吃食,拿起一块羊肉递到它嘴边,它避开她手上那块,直接去吃盘子里的。
玉珥想起它驮着她跑的时候,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心中有了一个大胆且好笑的猜测:“难不成,你是他的督军?”
雪狼自然没能回答她是或不是。
付望舒刚才说,雪狼驮着她跑,他们在后面追,发现它竟然带他们走的密道,那密道在苍狼谷的下方,密道用的材料防震性能非常强,他们听到地面上山崩地裂,地下却只有晃动,后来他们仔细查看了密道,除了能认出那密道建成时间不久外,找不出其他信息。
“总之这次还是谢谢你,否则我们也逃不出那天崩地裂。”玉珥最后摸摸它的头,看着它吃完东西,才轻声道,“你回去吧,回到你主人身边。”
雪狼看了她一眼,转身四脚并用,奔跑而去。
玉珥重新靠回软榻,一瞬间心绪纷乱,她又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比如,席白川为什么要让他的雪狼送她回来?苍狼谷下的密道又是怎么回事?
雪狼王跑回了府邸,席白川早就在门口等它,远远的,他看到了它背上的血迹。
雪狼王在他身边停下,低下头去蹭他,他的手去摸上它的后背:“血?你身上怎么会有血?”在背上的血,他喃喃道,“是她的?”说完,他又摇头,“不可能,有你护着,她怎么可能受伤?”
忽然,他想起了玉珥肚子里的孩子,身形晃了晃,明白地闭上了眼睛,半响,叹息一声:“终是有缘无分啊……”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外患

第二天,皇十子孟以泽被封为了楚王,而后便跟在玉珥身边,玉珥亲自教他政治谋略,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却老成稳重,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加上眉眼间像了她的父皇,板着脸的时候尤其像,有时她看他在安桌前提笔写字,总忍不住想起她父皇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画面,教导他也越发用心了。
“陛下,陛下。”
几声轻喊,把走神的玉珥喊回神了,孟以泽无奈地笑道:“您看着臣弟出神了。”
玉珥愣了愣,随即也笑道:“朕看过一本佛经,上面说人之将死,便容易出现幻影,刚才朕瞧着你,竟想起了父皇。”
孟以泽摇摇头:“陛下,佛经上书写的不过是书写者的个人见解,说到底都是凡人妄自揣测罢了,不可信的。”
“也不全是不能信。”玉珥抬手倒了两杯水,递给了他一杯,语调慢悠悠的,“人这种东西,本来就悬乎得很。”
孟以泽忍不住笑了声,似乎觉得她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很有趣。
“好笑?”玉珥也不在意,“你现在还小,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想笑就笑吧,不必压抑。”等将来长大了,背负的东西多了,到时候别说是笑了,就算是说话也不能随心所欲。
萧何匆匆而来:“陛下。”
“何事?”
“蒙帝竟然主动要与我们联手。”萧何将一封千里而来的书信双手呈上,玉珥拿过去看了看,眼神闪了闪,有些意味不明,随手给了孟以泽。
孟以泽看完皱眉:“他已经容不下怀王了,想和我们联手,先除怀王,再除反贼席白川。”
“这蒙帝……”玉珥托着腮帮子道,“怀王这些年掌的是实权,要民心有民心,要兵权有兵权,蒙帝相比之下更显单薄,和蒙帝联手,对我们没好处。”
孟以泽试探着问:“那就不理了?”
玉珥想了一阵,最终拿过那封书信,在蜡烛下点燃,火苗迅速吞噬单薄的纸片,迅速将其化为灰烬。
火焰燃烧中,她轻叹一声:“这个蒙帝,命不好。”
过不了几日,就有消息传来,说蒙帝禅位给了怀王,怀王则给了他容王的称号。
再过了几日,又有消息来报,说前蒙帝也就是如今的容王,在府邸里病逝了。
玉珥听完没什么感觉,倒是孟以泽万分唏嘘。
消息是这样传的,但真相是否如此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谓禅位,所谓病逝,都不过是为了让怀王登基少些争议罢了。
那天玉珥说前蒙帝命不好,所言非虚,这个蒙帝一生情路不畅,和他们大顺三次联姻都连不成,从他登基至今都好几年了,竟然还没有立后,子嗣也无半个,这还不是命不好。
玉珥正在教孟以泽兵法,随口对福德全说了一句:“修书给蒙国新帝,就说,大顺长熙帝遥祝他登基之喜。”
孟以泽抬头:“就这样?”
玉珥轻笑:“只这样。”
“遵旨。”
书信送到蒙国,新帝收到她的来信是很意外的,毕竟他们都已经是差不多摊开的敌对关系了,也就差个出兵协助席白川篡位来坐实,按说这长熙帝要么协助前蒙帝扳倒他,要么当个观众干脆坐视不理,可她偏偏不走寻常路,写了封信来祝他登基?
楚恒清打开书信仔细看了看,其实信纸上只端端正正写了一句话,再加个落款罢了。
他喃喃出声:“大顺,长熙帝。”
他若有所思,心腹又送上来一封信:“陛下,那个人也来信了。”
那个人,自然是他们原先的盟友,席白川。
楚恒清接了信,却没有立即打开看,而是笑问心腹:“你说,我这个位置是不是来得不大正?”
心腹吓得连忙跪下:“奴才不敢。”
楚恒清摆摆手,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便笑了起来:“可大顺那位血统纯正的长熙帝,却承认了我这个皇帝。”
心腹一愣:“陛下的意思是……
楚恒清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身龙袍,这些年这个蒙国说是他皇兄的,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才是真正有实权,在五洲大陆说得上话的人,平素他皇兄要做什么事都要来先请示他,如同一个傀儡和摆设,他倒也是喜欢这种状态,可偏偏的,皇兄听了挑拨,竟然不甘愿做傀儡了……这才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蒙国不同顺国,他非嫡非长,当皇帝不够资格,难免会让人诟病,这时候,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承认,一个有权威的承认,所以不得不所,长熙帝这封信来得及时,在这种事情上,她的话的分量就要比那个跟他一样,本就没资格坐龙椅的席白川来得重。
楚恒清笑了笑。
“朕,什么意思都没有。”他慢悠悠道,“朕只是个蒙国皇帝,手没那么长,没能伸那么远,以后我们管好自己的事就好,其他的,爱如何如何吧。”
心腹明白了,他是不想介入顺国的内斗了。
这边,玉珥发现孟以泽最近很关注蒙国那边的情况,时常问起前蒙帝,玉珥知道他这是少年的感性心性未泯,为人处事还是带有个人情绪,她倒是理解,毕竟他也不过十三,先前也没接受过作为储君该有的培养,现在纯属临时抱佛脚,自然差强人意。
她问他:“你是不是在同情蒙帝?”这个蒙帝,说的自然是那个病逝的前蒙帝。
孟以泽犹豫着点头。
“两害相权取其轻。”玉珥道,“蒙帝虽不是无能,但已经处于弱势,和他联手,讨不到半点好处便罢了,还要帮他收拾怀王,我们已经许了琅玡,再许蒙国,大顺未来数十年都别想安定,都要东征西站,为别的国家开疆拓土,这笔买卖要不划算。”
孟以泽皱眉,似懂非懂。
玉珥继续说:“现在的情形恰好,怀王登基后,感念朕没有和蒙帝联手对付他之恩,再加上我书信中对他以同辈相称,承认了他这个得位不正的皇帝,这对他有情,我这份恩和这份情,如此沉重,他即便是不想帮我,也断不会再帮席白川了。”
“可他以前不是和席白川一直联合吗?”
玉珥笑:“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拿到皇位,他需要席白川助他。”
孟以泽一愣。
“给你打个比方。你考试想要作弊,所以你需要一个帮你盯着夫子的人,这时,你是不是会对那个帮你的人很好?”
孟以泽点点头。
“但是你最后却不用作弊也侥幸拿了满分,这时候这个帮你的人是不是就没有用处了?那么你为何还要继续对他好?”
孟以泽沉默了一阵:“臣弟明白了,需要时则利用,不需要时则抛弃。”
“意思差不多是这样。”玉珥顿了顿,忽然有点担心——他现在才刚刚开始接触政治,心智懵懂,可不能让他只记得这句话,将来成了一个残暴无情的帝王怎么办?


 第五百一十五章  死的是谁

这样想着,玉珥又说:“但怀王此举,也只是将就,不能算聪明。你换位思考一下,如若你是那个打算帮他掩护作弊的人,发现他对你只是逢场作戏,那他以后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帮?当然不会。所以同理,他这一招,看似明哲保身,实则目光短浅,不计长远。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国家,我们也不会再轻易信任,甚至,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这就等于断了外交。”
一个国家没了外交是多可怕的事情,孟以泽还是知道的,他肃然点头:“臣弟明白了,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触犯国家长远利益则绝对不可。
玉珥很欣慰,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怀王篡位是铤而走险,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同情蒙帝就不必了,怪只怪他自己没本事。”
“政治家,从来没有一个真的半点污点都没有。”玉珥垂着眼睫淡淡道,“他们谋划第一,但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站得越高,需要顾忌的东西就越多,一言一行都会受到束缚,即便是皇帝,也是如此,也有求而不得。”
下午,她召了几个大臣议事,她打好算盘:“少了蒙国这个外患,长孙氏的铁骑就可以抽出一部分来援助东南两道。”
几位大臣也是这个想的,但长孙云旗却在结束议事后,私底下对她说:“陛下,长孙氏不允的。”
“为何不允?”
他道:“长孙氏避政数百年,这次出兵拱卫帝都,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多的事。”他虽是个旁系,但也知道本族对皇族根深蒂固的隔阂。
玉珥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提笔在纸上书写什么,片刻后,她将一封已经上了火漆的密函递给长孙云旗:“这封信,送去给长孙氏的族长,让他看完,再决定出不出兵。”
她的神情决绝,长孙云旗也不由得肃然,郑重接过,迅速下去安排送信,玉珥目送他出门,眼底色彩不明,付望舒一直在一旁候着,忍不住问:“陛下在信上写了什么?”
玉珥神情忽然变得揶揄,这几日她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脸,这忽然一笑,反而让人一愣。
她道:“唔,写了如果他们肯出兵,我就将凤位许给他们。”
凤位?
皇后……不对,王夫?!
付望舒又是一愣,玉珥瞧着他的反应似乎心满意足,哈哈一笑大步出了帐篷,也不知她刚才那话是真的,还是玩笑罢了。
付望舒没有跟出去,跟在她身后的是刘季,玉珥拢了拢斗篷,朝人少的地方走去:“灵王案查得怎么样?”她说过,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灵王案真相。
刘季道:“早上刚收到探事司的密函。”
玉珥颔首,她有看到那只信鸽:“写了什么?”
“他们找到了当年的稳婆。”
她疑惑侧目:“稳婆?”
“为席绛候夫人接生的稳婆。”刘季抿了抿唇,斟酌道,“稳婆已经有七十多岁高龄,神智有些痴呆,他们问起席绛候夫人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时,她却言辞凿凿地说,当年那个孩子……”
“孩子如何?”
他艰难道:“不是死婴。”
她一怔,倏地转身:“你说什么?!”
“陛下,此事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已经找不到什么其他有用的证据,只有这个半痴呆的老婆子的一面之词,似乎……”
玉珥没有在听他说话,她扶着护栏沉思。
假设那个老婆子说的话是真的。
灵王之子没死,席绛候之子也没死,那当年那个入葬的死婴是谁?
据她所知,当年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灵王灵王妃入狱后,众大臣在康顺帝面前为灵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求情,康顺帝为了表现自己仁德无双,便免了那个未出世的灵王之子死罪,只提出这个孩子要他安置。所谓安置,不过就是将他隐姓埋名,送到一处无人烟的地方圈禁起来。
灵王妃不忍其子未来一生如此度过,便求助了表亲姐妹席绛候夫人,席绛候又感当年灵王知遇之恩,便发誓定会保遗孤周全。后来席绛候夫人先灵王妃三日生产,诞下的是死婴。这个死婴便被席绛候带到牢里,换出了灵王之子。于是,真正的席白川在出世那日便死去,如今的席白川,是灵王之子。
这是她之前一直以为的事情来龙去脉。
然而,如今却多了一个说法——当年席绛候夫人诞下的,不是死婴。
所以。
灵王之子是谁?
席绛候之子是谁?
死去的婴孩又是谁?
玉珥微微捏紧手指:“查,继续查,我一定要弄清楚,当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这么多误会。”
“是。”
“还有,顺便再查一个人。”玉珥沉了眸子,吐出三个字,“查安离。”
刘季一愣,随即道:“是。”
玉珥一个人坐在帐篷内沉思,她知道刘季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她要特意查安离,其实她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为什么,总之心里就是隐隐有种意识在驱使她,尤其是得知当年席绛候的儿子可能也没死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她应该查一查。
毫无证据,全凭本能地怀疑,这个一直以席白川的下属为身份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仅此而已。
当晚,王军的营地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大概是想要暗中潜入,可惜他低估了王军的防御能力,于是在半路被王军拦下了。
玉珥当时正在准备宽衣入睡,听到喧哗声,重新披上披风出门,将领已经将这个黑衣蒙面人按在她面前,她抬手扯下他的面巾,看清这个人,微微一愣:“云溪?”
她笑了:“这倒是稀客,你来找朕还是来找妘瞬?”
云溪,溧阳县的老朋友。
云溪喘着气说:“草民主要是来找陛下的,找妘瞬是顺路。”
“哦。”玉珥示意,“把人绑了,带进来。”
于是云溪就被五花大绑丢进玉珥的帐篷,玉珥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我想不出来你能找朕做什么,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把你绑了,安全点。”
“草民是向陛下坦白一件事的,这件事草民本来是不想说,难得想通了开窍了,就不远千里而来,希望陛下能看在我自首的份上,从轻发落。”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是关于当年南海,被杀的慕容英的事。”


 第五百一十六章  造席白川的反

慕容英。
玉珥皱眉,仔细思索脑海里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发现竟然稀薄得很。
云溪提醒道:“他的妻子是魏南烟。”
玉珥想起来了,南海慕容家的慕容英。
她记得,这个慕容英当初想要对她坦白些什么,可惜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杀死了,她曾一度很疑惑到底是谁杀了他,又为什么要杀他,只是那件事发生得太莫名其妙,线索不多,头绪根本没有,唯一知道的就是可能和安离有关系,于是也就一起归咎到席白川身上。虽然仍有疑点,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太多,她的心神都用在了别处,此事也就自然而然地被遗忘掉。
云溪今天来,是来给她解这个疑惑的?
玉珥不动声色问:“他怎么了?”
云溪抿唇道:“陛下也许不知,其实慕容府里,最大的秘密不是慕容复联合孟杜衡屯兵,而是慕容耳这个人。”
这个人玉珥倒是有点印象:“朕记得,慕容耳是慕容复的长子?”
等等,慕容耳这个名字……当初慕容英死前曾咬住她的耳朵,难道就是想提醒她关注慕容耳?
玉珥终于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正色道:“你继续说,慕容耳怎么了?”
云溪将原由缓缓道来,原来,南海之上,毒瘤从来都不止慕容家这一颗。
“此事之初,还要从十五年前,家母病逝后说起……”
云溪的母亲病逝后,他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因他年纪小,又孤身一人,时常被其他人多势众的乞丐欺负,一整天讨下来所得不多的几个铜钱也被搜刮干净,极致的压迫下,少年心性一步步趋于恶化,终于有一天,他忍无可忍,用锄头打死了一个天天欺负他的乞丐,看着那地上的一滩血,他神智回笼,惊恐地尖叫,本以为自己这次一定要完了,谁知,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个少年,比他大不了多少,一身黑衣,手上的长刀还滴着血,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他一步步走近他,他吓得跪地求饶,少年手中长刀反光着天边的月,森寒而危险。
“这个人是你杀的?”
“你为什么杀他?”
少年用长刀拍拍他的肩膀,问了他两个问题。
他颤巍巍地说是他杀的,然后又急忙辩解,说他抢走了他很多钱,还经常打骂他,他忍无可忍才下手。他以为这样说能让少年宽恕自己,谁知少年听完,一脚把他踹开,骂他没用:“这种人渣早就该杀了,你这个废物,居然忍到现在!
他趴在地上茫然抬头,他冷冷一笑,手起刀落将地上的尸体分解成五块,血流得更多了。
少年说:“看到了吗?欺你辱你的,都该是这个下场。”
他给他上了极为生动的一课,激发出了他深藏在血液里的杀戮之气,他求他教他怎么像他一样厉害,他丢给他一颗药,让他先吃了再说,他那时求生心切,毫不犹豫就吃了。
“我叫安离,从这一刻开始,我是你的主子。我也不养废狗,你明日去东大街,想办法让一个扶桑人打扮的男子带你走,你跟他,好好学武功,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要听话,否则你体内的毒药,一定会让你吃苦头。”
云溪都照做了,那个扶桑人也就是他后来的义父——他认那个扶桑人为义父,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他身上的武功,根本没有半点感情,难怪当初能那么决绝地举报他和慕容家勾结。
五年后,他跟着义父到了南海,在南海,他第二次遇到安离。他还记得他,上来就试他的武功,打断了他一条腿,又还骂他没用。他不服气,他的武功在同期入门的弟子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义父都夸他,怎么没用?
他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扯起来:“我需要的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军,而不是一个只能当走卒的小人,你知道吗?”
他愣愣地点头,然后更加努力地变强。
后来他才知道,安离一直在全国各地收罗能人异事,他是要干大事的人。
又过了两年,安离又来了,他给他下了第一个命令——让他想办法成为一个南海大帮派的帮主,如果办不到,就是死。
他不顾一切,经过九死一生,终于如愿以偿。他坐上帮主之位时,安离才告诉他,那个帮派的帮众其实都是反贼,被他杀死的原帮主是这些反贼的头,隶属于一个叫做席白川的人的麾下,如今帮主是他,所以这个帮派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玉珥抬手打断他:“朕听着怎么有点糊涂……安离不是席白川的人吗?为什么他还要再培养人手去替换掉席白川的人?”
云溪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继续他未完的故事。
他成为帮主后,就接触到了慕容耳。慕容耳和他一样,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成了安离的人,他负责管理一个叫蜉蝣的刺客团。那些年,他和慕容耳合作无间,他将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接触到很多都是反军伪装的帮派,然后列好名单交给慕容耳,慕容耳再安排刺客团去杀人,好让安离将他的人替换上去。
于是,表面看,这帮派还是反军的帮派,其实主要听命的主子,从席白川变成了安离。
而慕容英,他意外得知了慕容耳的秘密,惊慌之下将事情告诉了云溪,却不知云溪和慕容耳是一伙的,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云溪叹气:“陛下,听到这里,答案昭然若揭吧。”
玉珥搭在小几上的手慢慢捏紧,一个念头慢慢浮现在脑海里——安离在反席白川。
其实,被囚在闽河道的半个月,她隐约感觉到席白川的处境有些微妙。
譬如他从不敢光明正大到她的住处,都是半夜三更悄然而至,天还没亮又走了,模样竟比当初在东宫还要小心翼翼,像是怕被什么人发现他和她来往一般。而奉命看着她的千鸟也是处处警惕,无论是吃喝还是伺候的婢女,她都擦亮眼睛盯着……那么杯弓蛇影,也不知是在怕谁,如今想想,大概是在防安离和安离的人。
真的被她猜中了,安离身上也有秘密?他和席白川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从席白川的表现上看,他应该知道安离对他有异心,那为什么不处之而后快,还要留着他呢?
玉珥抬起手捏捏眉心,她终于想通了一点——安离做的事,不代表都是席白川安排的。
杀慕容英的人是安离不是席白川。
杀妘瞬的人是安离也不是席白川。
杀苏安歌的人是安离同样与席白川无关。
扶桑逃亡一路要抓她的人也是安离。
席白川啊,他替安离真背了不少锅,可即便如此,他造反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这些小细节顶多只是让她不那么恨他,不过也只是不那么恨罢了。
玉珥还有一事不解:“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朕这些?”
“因为妘瞬。”云溪跪地道,“妘瞬和草民的关系,妘瞬和陛下的关系,安离都一清二楚,他开始不信任草民,甚至有了杀心,不肯再给草民解药,草民怕死,可又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寻求陛下的庇护,求陛下看在草民自首的份上,一定要保草民一命。”
“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朕自然保你。”
玉珥挥手让萧何把人带下去,让沈风铮给他看看他中的什么毒,又召了付望舒和长孙云旗,她将刚才云溪说的话跟他们讲了一遍,末了问他们:“你们觉得,安离想干什么?”
长孙云旗道:“造反,造席白川的反。”


 第五百一十七章  白骨

造反,造席白川的反。
安离对席白川并不是百分百效忠,反心由来已久,还一直用席白川的名义干坏事,那么造反一事,他又在其中推波助澜了多少?
玉珥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们半响,忽然问了一句:“你们觉得,席白川和安离,谁更像孟云初?”
付望舒有些迟疑:“这……”
长孙云旗皱眉:“陛下以为,安离才是孟云初?”
“我们一直认为灵王之子没有死,前几日刘季又告诉我,席绛候之子也没有死。”玉珥大胆猜测,“从这一点上看,会不会,席绛候之子本就是席白川?真正的灵王之子,是一直在幕后不露真面目的——安离。”
付望舒强辩道:“可席家有遗传性的少年白头,席白川并没有啊。”
玉珥看了他一眼:“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硬要把席绛候之子说成灵王之子,这种太明显的细节,自然也会被掩饰好。”
长孙云旗则是要更理智些:“陛下,这些都是您的猜测,再者,云溪的话也未必可信。”
的确都只是猜测。
可她却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完全没有道理。
试想一下,安温平曾是灵王麾下,后又是席绛候旧部,无论是对灵王之子还是对席绛候之子,应该要是全心全意的辅佐,可作为安温平的儿子的安离,为什么要反席白川?反了之后他想做什么?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安离也不是安离,他的真实身份是另一个。
玉珥对此事苦思冥想,也找云溪问了些细节,越发觉得安离深不可测,几日后,终于等来了探事司的另一份密函。
“怎么样?”
“据调查,安温平的确有一个儿子叫安离,这倒是有很多人可以作证,但是我们发现了一点很奇怪。”刘季凝眉道,“大约十七年前,安温平曾举家搬迁过,搬迁后家里的下人都换了一批。”
古往今来,这种搬家又换人的做法无非就是为了掩盖什么。假设如今的安离是孟云初的话,那十七年前安家的那次变动,应该就是为了掩饰安离被狸猫换太子这个秘密。
玉珥有些欣慰又有些失望地叹气:“都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实际证据,终究不是那么可信。
“排除所有其他的可能性,剩下的最后一个,不管有多么不可能,那都是真相。”萧何道,“陛下,这是您说过的。”
玉珥的手指在茶几上轻敲,敲到第三下时,她对刘季勾勾手指:“朕还需要一点关键性证据,你过来,朕告诉你。”
刘季立即上前,玉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神色一凛:“属下马上去办!
……
平遥县。
夜黑,风高,挖坟时。
康顺四十五年的夏末,灵王满门七十四口皆以造反罪被处斩,按照大顺律法,他们本该是个挫骨扬灰,尸骨无存的下场,但因灵王身份好歹也是皇族子弟,加上生前战功累累,康顺帝还是个了他们一个全尸下葬的恩典,只是葬的地方不在皇陵也不在帝都,而是在他生前镇守的边关。
六个黑衣人身影如夜间疾行的蝙蝠,在山间几个起落,不消一会,便落在了一出陵园,这里有几个坟墓,埋藏着的正是灵王以及他的妻眷。
黑衣人对视一眼,亮出随身携带的铁锹等物,快速掘开了无字碑后的坟墓。
才各掘了两铲子土,背后就有凌厉杀气随风而来,六人反应迅速,立即旋身躲开数枚飞镖,躲避间两个身手更好的,还抽空将那飞镖打回去。
面前又落下留个黑衣人,他们齐呵一声:“放肆!”
挖坟的黑衣人二话不说打上去,本着速战速决打完了能继续挖坟的念头,出手凌厉招招致命。
双方缠斗,剑光凛冽削落林间叶片纷飞,难分高下各有负伤,惨白的月光下杀气毕露。
挖坟的黑衣人飞身上了树梢,弯弓搭箭,目光沉冷地看着守坟的黑衣人,利箭如流矢,穿透身体出正中要害,他们立即倒地不起。
没了阻碍的人,他们挖坟挖得很顺利,打开密封的棺材,取走了一块森森白骨……
平遥县到青州来回一趟不过一天一夜,玉珥站在帐篷门边看着黄沙道上马匹奔腾而来,嘴角弯了弯,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帐篷里,就等着她的客人上门。
这个客人就算来得再快,也不会在这一时半会,她还有时间给孟以泽上一堂课——说来奇怪,之前半个月而反军动作频繁得很,一路开战,最近几日反而没动静了,她让孟潇漱拿着她的令牌去调集散在全国各地的军队,准备一场不期而至的决战。
沈风铮掀开帘子进门,微微弯腰行了个礼:“陛下,药熬好了。”
玉珥放下书卷,边端起药碗边问:“云溪体内的毒能解吗?”
沈风铮道:“是扶桑蛊毒,老太医在解,不是很难。”
玉珥冷笑一声:“又是蛊。”
沈风铮看着她喝下药后为她把脉,因为有成眠入药,这段时间情蛊一直在休眠,但按照他们对这只情蛊的了解,等它适应了成眠的药性,成眠便再也抑制不住它,除非他们找到新药来制住它,否则玉珥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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