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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在上我在下-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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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珥猛地握住他的手,声音近乎哀求:“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皇叔,这些都是上辈人的恩怨了……你父母已经亡逝数十年,我父皇也到了这年纪了,难道我们还非要如此不可吗?”
“如果不这样,你觉得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了,他早就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无数个生死相托的兄弟,他怎么能住手?
如果他助手了,他们怎么办?
改朝换代的路,从来都没有可以回头的路。
可玉珥却好像完全不懂这一切,她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有!你放弃一切,跟我走!”


 第四百六十一章 你跟我走吧

话音落,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玉珥心里更是一空。
席白川承认在这一瞬,他的心头微动,他很清楚她从来以家国为重的性子,如今她能说出这种话,已经代表在她心里,他的地位已经凌驾于家国天下之上,他忽然有些欣慰。
还好,他用两辈子去浇灌的花,终究是为他开了。
席白川低头笑了笑:“跟你走?跟你走哪里?”
“去哪里都好!”她说,“这些家国天下我们都不管了好吗?这大顺的皇帝谁爱做谁做,我们不争了,我们远离这权利纷争的中心,我们……”
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她真的不想他们所剩不多的岁月还是这般剑拔弩张。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先是这个国家的太女,然后才是他的晏晏,可如今事到临头,才知道其实一切都错了。
玉珥拉着他的手,唇轻轻颤了颤:“皇叔,答应我好不好?跟我走……”
席白川看着她的手,再顺着手臂去看她的脸,半响,轻摇着头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不行。”
不行?
玉珥心口一疼,为什么不行?难道这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的?
还是说,如今的她已经不值得他如此了?
席白川不忍去看她难过的神情,转过身低沉道:“天色晚了,城里不太平,晏晏早点回去吧。”
“你要走了?”玉珥心里一急,不假思索地往前又进了一步。
“我还会回来找你的。”顿了顿,他笑得有些涩然,“在我们交战之前。”
玉珥喃喃地喊:“皇叔……”
席白川轻轻颔首,大步朝前走去。
“皇叔……”
她在他身后喊着,她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没有,总之他就是没有停下脚步,就这么慢慢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玉珥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要靠着墙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她望着天边的夕阳渐渐出神,席白川的话在她脑海中盘旋着挥之不去,一想到他们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胸口就好像又开始被情蛊啃噬,疼得窒息。
晚些时候,萧何找了过来,说叛军在排兵布阵,怕是要开战了。
玉珥连忙站直身,神情一整:“走!”
……
汉王和衡王的叛军人数其实并不多,粗略算算也不过近十万人罢了,当初席白川奉命平乱的军队则又十几万人,战力上的差距让他们朝廷一度以为必胜无疑,所以在席白川连败几场后,才会开始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
先前玉珥也疑惑,然而等看到当地地图后,她才恍然大悟——汉王和衡王的兵马虽不多,但胜在对地形熟悉,且擅长水战,这些优势都是顺军所没有的。
“而且汉王麾下有一员大将,据传十分厉害,甚至是琅王爷都在他手下吃过亏。”
玉珥皱眉:“你是说,琅王爷也打不过那个人?”
“是。”
玉珥诧异,以席白川的智谋身手,天下怕是找不出几个对手吧?那到底是什么个人物?
酴醾?不,不可能是,酴醾至今还在探事司的地牢里关着,不可能逃出来,再说,这酴醾也只是武功高些,谋略上绝对不如席白川的十分之一。
“能查到那个人的身份吗?”玉珥问。
“属下尽力。”
玉珥走回大军驻扎的营地,付望舒远远看到她迎了上来,见她无碍,才松口气道:“殿下,城内动乱,出入小心。”
玉珥心不在焉地点头:“我知道。”
她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眉心微拧,唇色微白,付望舒担忧问:“殿下很累?”
“没。”玉珥晃晃脑袋,勉强冲他一笑,“战事刻不容缓,召众位将军厅内议事,共同商讨吧。”
付望舒定定看了看她,心知她肯定是有心事不愿说,也就没再多问,轻叹了口气:“是,殿下。”
这次参战的多是老将,经验丰富,一张地图的摊开,只需粗略一看,都知晓大概。
他们位处闽河道漯河城,这是目前闽河道唯一一座还没被汉王拿下的城池,换句话说,除了漯河城,整个闽河道已落入汉王为首的叛军手中。
席白川反军退据的地方是闽河道的隔壁——闽东道青州,两地相距不远。
“之前琅王……”玉珥原本想喊‘琅王爷’,但话说出口,才突然想起他现在已经是乱臣贼子,不适合那样喊,可让她喊他‘反贼’,她却也喊不出口,停顿了一下,她干脆带过了称呼,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交战就在这个地方,漯河。”
漯河城名字由来就是因为城边有一条漯河为地理特征,这条河是闽河道第一河,水流湍急如受惊的野马奔腾向前,还会经过一处断崖瀑布,险峻无比,汉王便是利用顺军不擅水战,且不清楚地形,骤然出击才频频得手。
这次他们想要打赢这一战,也必须要克服这一难关。
玉珥看了一圈愁眉不展的将军们问:“你们有什么办法?”
一个老将说道:“叛军和席贼第一场交锋,便是将席贼军队诱入腹水,再左右包抄,让其进退无路,瓮中捉鳖。”
玉珥听他喊‘席贼’,眉心跳了跳,忍了忍没说什么,他继续道,“这席贼,自称战神,谁知进鲁莽至此,如此明显的陷阱,竟然还会中招,简直愚蠢!”
他一再指责,言语中甚至还否认了席白川之前的战绩,玉珥眉心一沉,终是忍不住出言打断:“第一场对战席白川会败,不只是中陷阱,我们军队的战船是体积庞大却行动迟缓的楼船,那日恰好落潮,楼船搁浅无法行动,战斗施展不开,自然落了下风。还有,战神封号不是他自称,是他自十五岁挂帅以来,历经数百战无一败仗得来的,名正言顺。”
老将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一个乱臣贼子这么不给他面子,愣了愣,有些下不来台,不怠道:“可他对上汉王三战,都输了啊,总不可能是三战遇到落潮吧?”
从军的人性子总是有些桀骜不驯,老将更是心高气傲,他们眼里没什么身份尊卑概念,玉珥尽管身为皇太女,但他眼里,也就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自然不能指望他说话能有多客气。
付望舒注意到玉珥脸色不善,似又要为席白川开口,连忙抢先道:“下官有个计谋,诸位大人看可行否。”
话题转到正事上,一场堪堪发作的剑拔弩张总算被压下去,付望舒道:“驻守漯河一带的是汉王的妻弟汪永清,相传此人好大喜功,骄傲轻敌,我们何不利用他这一点?”
“如何利用?”
付望舒指着漯河地图上一段较为狭窄的地方:“漯河地形崎岖,这一段奇窄,巨舰一旦进入必定会被卡住,如果能将他们引到这个地方,我们再从岸上放火箭烧船,届时必胜无疑。我们再以漯河为据点,一路南下,将被汉王抢走的城池土地一一收复。”


 第四百六十二章 席白川,你诈我

与此同时,距王军营地数十里外的一处隐秘草屋内,烛光摇曳照着一室亮堂,席白川和安离以及几个心腹围着一张桌子坐着,他和玉珥分开后并没有立即返回青州,而是先藏身于此,在一方狭窄天地里出谋划策。
他的想法和付望舒不谋而合,他亦是主张从汉王妻弟身上下手,他琢磨着说:“汪永清虽骄纵轻敌,但却也不是傻子,漯河是他们的地盘,应当很熟悉水域,想将他们引到这个地方不容易。”
安离问:“主子的意思是?”
席白川想了想,忽然计上心头,嘴角微勾道:“你修书一封送去给汪永清,就说我们要和他们合作,共同歼灭王军,拿下皇太女。”
现在天下人谁不知道他已经造反,和朝廷势不两立,他若主动去和汉王那边的人联手,没人会怀疑他,汪永清更不会。
安离挠挠额角,想不明白:“主子,我们都成叛军了,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席白川将卷起的袖子慢慢放下,垂眸看着地图上的大好河山,微微一笑:“吃正餐前,自然要先享用点开胃菜。”
……
这一日,骄阳才刚刚从地平面上缓缓升起,哨岗上战斗的号角就急促地响起,是汪永清带人攻过来了,玉珥迅速指挥王军迎战,霎时间,大浪涛涛的漯河上面洒满战舰无数,王军的红色和叛军的黄色在河面上不停地碰撞和纠缠,从上方看,如被打碎的翡翠和玛瑙。
席白川站在高处,目光只锁那高头战舰上的一个身影。
玉珥一身铠甲,在前锋指挥战斗,她早已命付望舒率兵两万埋伏于河岸东西侧,孟潇漱率兵三万绕到阵后断其后路,而她自己则亲率大军正面攻击,将他们引入包围圈。
水站自然比不得陆战来得得心应手,在水里的不安定因素太多,战斗才进行没多久,叛军那边便用了阴招。
他们用提前埋伏在水里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王军战舰,如水鬼一般贴服着战舰,用铁锤砸开甲板,引水入船,小型战舰很快被到涌入的河水颠覆,船翻士兵掉入水中,还没反应过来,又迅速被割了喉。
连续十几艘战舰都侧翻,玉珥立即下令警戒。
高山之上,席白川神情从容地看着,安离在他身后嘿笑一声:“跟我们当初一样,当初汪永清这招可是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这次看他们王军能怎么对付。”
汪永清的兵都是本地人,本地人擅水,士兵们水性极好,能较长时间埋伏在水中,在这一点上擅陆战的王军就吃了大亏,此时的他们就如同站在一片充满各种未知危险的地域里战斗,除了要攻击和提防对面的敌人,还要小心水中会不会突然跑出个人来抓住自己的脚。
这种心理压力也是一种战术,很能消耗士兵战斗意志的的战术。
席白川微微挑眉,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紧张,淡淡道:“再看看。对了,汪永清是怎么回复的?”
安离哈哈一笑:“还能怎么回复?我把信送去给他,那老匹夫都不知道多高兴,连连答应,还说等活抓了皇太女,功劳记给主子一半。”
席白川缓缓勾唇,似笑实讥。
这时,王军主舰上忽然飞身而起数十人,他们两两提握一竹板,冲半空中抛向水面,叛军不明所以仰头去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对面战舰万箭齐发,叛军连忙竖起盾牌去挡,那知万箭中还藏着几支本来就是冲着船舰而去的长矛。
长矛一头钉住船身,另一头捆着麻绳,数十人用力一拉,船舰立即侧翻,而水里早就有他们丢下的竹板,竹板上竖着一根根削得锋利的翠绿竹子,和战舰上的长枪手互相配合,将叛军掀入水中,叛军立即被摊开的竹板刺穿身躯,死状惨烈。
“咝~”安离看着都倒吸了一口气,“还说人家汪永清卑鄙呢,这皇太女的招数才是狠辣,他们毁船杀人,她也要毁船杀人,真是的,这么记仇。”
席白川见斗篷拢了拢,墨发被山顶的,猛风吹起,他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骄傲:“毕竟是我教出来的人。”
汪永清占不到便宜,已经失去耐心,想起和席白川约定,嘴角露出阴险一笑,立即下令:“且战且退,退进下游。”
“是!”
按他和席白川的约定,只要他们将王军引进下游,他们便会在岸上接应,到时候他们水陆夹击,对王军瓮中捉鳖!
玉珥这边看着他且战且退更是诧异。
他们原本的计划的确是想将他们逼入下游,可没想到这还没怎么逼呢,他们自己竟然去了。
“会不会有诈?”一个将军问。
玉珥说不准,不过他们在下游准备了很充分的战力,就算有诈,也能突围成功。
想到这里,玉珥只道:“小心行事。”
“是!
汪永清避入下游,见王军穷追不舍,十分高兴,他以为他们是中了她的圈套,眼看到了约定好的位置,他立即大喊一声:“王爷来助!”
毫无反应。
他又提高音量再喊一声:“王爷来助!”
这是他和席白川约定好的暗号,只要他喊出这句话,席白川的人就该立即出现在岸上,哪知他接连喊了几十句,甚至后来士兵们也跟着喊了,可席白川的人一个都没出现。
他愣了愣,心下不妙,刚想突围离开,岸上忽然跑出数万铁甲精兵,手持带火的弓箭瞄准见面,汪永清眉心一松,仰起头哈哈大笑:“皇太女!你的死期到了!”
他将这些精兵都当成是席白川的兵,竟还冲着他们下令,让他们马上放箭。
玉珥和几个将军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是发什么疯,她手一挥,霎时间,加了火的羽箭如雨扑向汪永清的战舰,风助火势,数百条战舰化为灰烬。
直到这时候,汪永清才意识到他是中了圈套,想逃走,可下流窄,这么多船堵在这里,船只根本动弹不得,汪永清只好狼狈弃船上岸,想殊死一搏,然而他们本就是靠水战才能有优势,现在上了岸,就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没一会儿,战舰被焚烧殆尽,叛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汪永清在亲兵的护卫下突围,没走多远又遇上了等候已久的孟潇漱,几乎不费吹之力,这个昔日漯河上的霸王,就成了阶下之囚。
被按在地上时,汪永清心中愤怒难平,咆哮喊:“席白川!你诈我!”
“席白川!你诈我!”


 第四百六十三章  谁在幕后

他愤怒到极致的咆哮如同轰天的响雷,而席白川已经落在岸边的林子里,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我那么多兵将死在你手上,还指望我和你合作?滑稽。”
按他们之前的约定,他会在下游接应王永清,但其实他是打算把他们逼上岸再伏击,只是他没想到,他和玉珥他们战术不谋而合,他们也在岸上布置了精兵,既然如此,他也没出手的必要,干脆撤走了自己的兵,将战场还给王军。
而玉珥,她先前毁船,也是想要逼汪永清进下游。
玉珥拿下汪永清后,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沿江直上,一举收复闽河道十三城,一月后已经逼近汉王大营,捷报传至帝都,顺熙帝大喜,立即下旨褒奖前线所有士兵。
汉王军队从规模上根本不堪一击,之前顺军会败,不过是因为地形,破了这个最大的难点,上了陆地,他们那些平日里只是用来驻扎防守的士兵,自然不是王军这些骁勇善战的作战部队的对手。
看着这节节取胜,玉珥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虽说汉王军队本身不足为惧,他们要拿下的确无需非多大功夫,可这未免也太顺利了些?
就比如他们之前攻松洲,那个地方也是天险,易守难攻,本来还以为要费很大劲才能开城门,可玩玩没想到,那松洲里的叛军竟自己开了城门出来迎战,面对面打他们自然会赢了,她想不明白,难道松洲的将领不知道,守城比反击好吗?
他们那种表现,倒像是有什么东西驱赶着他们不得不出城迎战。
玉珥正苦思冥想着,萧何来了,之前她让他去查汉王身边那个能打败席白川的能人,萧何拱手道:“殿下。”
“查出来了?”
“那个人一月前已经离开汉王了。”萧何皱着眉头说,“那个人好像不是汉王的人,据说只是一个过路的,跟琅王爷有旧仇,这才出手相助汉王,琅王爷举旗造反后,那个人也就走了,汉王曾留过他,但没能留住。”
玉珥奇了:“还有这样?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吗?”
“查不出。”萧何道,“只知道是个穿斗篷戴面具的男人。”
又是一件怪事,玉珥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也就摆摆手暂且放一边,她现在更想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后帮推波助澜,是在帮她吗?
是……他吗?
玉珥不禁抿了抿唇。
这时,沈风铮掀开帐篷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碗药:“殿下。”
“沈御医。”
沈风铮将药碗放在桌子:“殿下,药熬好了,要趁热喝。”
一旁的萧何忽然嗅了嗅在空气里散开的药味,想了一下:“半夏?鱼鳞片?厚朴?殿下,您受伤了?”
沈风铮笑了起:“鼻子还挺灵的,都猜对了。”
“他吃不过少,都能认味了。”那些药材都是治伤的,以他们的身份,三天两头就要喝一次这样的药,自然熟悉无比。
玉珥端起碗,轻吹了吹,而后便一饮而尽,药汁在口腔弥漫出苦涩的味道,她有些难受地凝眉,过了一会药味淡去,才松开眉心。
沈风铮收起药碗,意味深长道:“这些药除了疗外伤外,还能治内伤。”
萧何不知道玉珥在什么时候受伤,怎么需要喝这些东西,只是他从来都不会问他不该问的,便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静待着玉珥的指使。
沈风铮走后没一会,帐外又有士兵通报:“殿下,付大人求见。”
“有请。”
付望舒为前锋,在沙场上磨砺了半个月,他身上那一股清雅的书卷气烟消云散,此时眉宇间皆是杀伐的戾气,如一头捍卫领地的雄狮。
“见过殿下。”
玉珥免了他的礼,立即追问:“叛军下落找到了吗?”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原本是汉王的老巢,他们攻入城后,发现汉王早已弃营而逃,他们在这附近找了三天,只找到衡王,可惜衡王和汉王是分开跑的,也不知汉王下落。
付望舒一身银白色铠甲,没有戴头盔,长发束着,随着他的动作垂到胸前,他抬头时随意一甩,上前一步,手指指着悬挂在厅内的作战地图的一处:“探子已探得叛贼行踪,就在这座山上。”
玉珥看着那地图,估算着:“大约是两日路程,吩咐下去,所有人准备启程。”
“遵命!”
对于战争来说,只要没找到主谋,尽管收复了所有失地,也不能算胜利。
王军逼近探子所探的汉王藏身之地新庆山,数万将士漫山遍野找了一圈,可根本没看到汉王的踪影。
玉珥望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微微眯起眼睛,直盯着一点不放,放佛是想要传过这层层叠叠的阻碍窥探到隐藏在其中的秘密,半响,她沉声问:“汉王潜逃时带走了多少人?”
付望舒回答:“不足百人。”
孟潇漱皱眉:“这座山这么大,藏一百人说容易不容易,但说难也不是很难,怕是不好找。”
玉珥冷哼:“我可没有时间陪他们玩什么捉迷藏,放火烧山,我不信他们不出来。”
“是!”
付望舒和孟潇漱去安排,玉珥沿着小路下山,此时她的身边只有四个普通士兵,当她踩到一根树枝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时,有人从草丛里突然窜了出来,四个士兵立即将她保护在中间,然而他们不是对方的对手,很快便被杀死。
玉珥看了看地上横尸的四具尸体,抬起头时脸上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皇叔。”
这个皇叔,喊的自然不是席白川。
而是叛军首领——汉王。
他是顺熙帝的的亲弟弟,按辈分她的确该喊他一声皇叔。
玉珥对这个皇叔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有两撇很有个性的胡子,说话的时候还会随之一抖一抖,喜欢穿很华贵的衣服,而如今眼前这个,一身盔甲残缺不齐,大概是易容过,胡子也没了,脸上还贴了些乱七八糟的,哪里还有平日里皇族宗亲的贵气。
唯一能让玉珥一下子确定他身份的,应该是他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第四百六十四章我想见你

“孟玉珥!你机关算尽,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手上!”
汉王阴狠地笑着,多日以来狼狈逃窜,让他对这个将自己逼上绝路的人恨之入骨,忍不住将刀又挪了几分,玉珥的脖子敌不过利刃,慢慢流下了血。
玉珥并不惧怕,微微抬了抬头道:“叛贼孟洪宇,如今你已是山穷水尽,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投降,将来本宫或许还会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说几句好话,留你一个全尸。”
如果不是怕暴露引来其他人,汉王真想要仰天大笑:“孟玉珥!你现在都落在我手上了,你还敢这么猖狂!我告诉你,我活不了,我也要拉你垫背!呵呵,你可是皇太女,能让你陪葬,我也不亏!”
“哦,你杀得了我吗?能的话,尽管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吗?”汉王本也就是没想要活着离开,他很清楚自己就算投降后也不会有好下场,眼睛眯了眯,心一狠,“反正我也活不了,今日你就陪我去死吧!”
玉珥看着那把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半点死亡威胁没感觉到,心里甚至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她微微仰起头,正想要再看清楚一点这刀,眼前忽然飓风一扫,像有什么都东西席卷而过一般,还没看清楚,她的人已经被人揽到别处。
玉珥全凭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眯着眼睛看着他轮廓俊秀的侧脸,轻轻一笑:“你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
她的神情那么得意,席白川反应过来后便是大怒:“你是故意的?你不要命了!”
她怎么敢!
她就没想过,如果他没出现,如果他恰好不在,如果他动作没那么快,没能刀下救人,那她怎么办?!
玉珥没回答,反手射出两支飞镖,正中汉王两个手下的眉心,萧何刘恒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迅速朝汉王和他的手下展开攻势。
席白川看着这万全的准备,气极反笑:“好啊,你现在厉害了,居然都敢拿自己当诱饵,你钓的是谁?汉王?我?还是我们?”
“皇叔大义凛然,做好事不留名,只会在我背后做事,从不现身,我找不到你,只能逼你自己出来见我。”玉珥看着他的眼睛,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谁知她心里早就是波涛汹涌。
从漯河一战中,汪永清喊出那句‘席白川你诈我’时,她就隐隐感觉他必定在背后推波助澜,再到这半月以来,她一连收复失地数十座城池,都出乎意料的顺利,她可不觉得汉王的手下都是没用的废物,半点抵抗之力都没有,那么唯一的解释的就是,有人一直在背后帮助她,在她之前出手,化解了一切难题。
这个人,她只能想到是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玉珥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将他深藏于心的千万般心计看清楚。
他不是造反了吗?
不是要夺走这天下吗?
为什么还要帮她收复失地?
席白川回头看了一眼,见有漫山遍野的王军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正脚步飞快地赶过来,他收回视线,最后深深地看一眼玉珥,什么都没说,转身飞出十里之外,玉珥见他又要走了,难舍地往前追了几步。
就在这时,有一直羽箭从她身侧飞过,直袭席白川后心。
“不要!”
她脱口而出。
半空中的席白川感觉到凌厉的杀气,立即旋身躲开,但毕竟离得太近了,他躲开了要害,手臂却没能躲过,被锋利的箭头擦过,布料撕拉一声裂开,露出些许血迹隐隐约约。
他没再回头,迅速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肉眼可见的范围内。
玉珥倏地转身,恨恨地瞪着还保持着开弓姿势的付望舒:“你干什么!”
付望舒不躲不闪和她对视,一字一句念出三个字:“杀反贼。”
玉珥气恼他私自出手伤了席白川,可又无法呵斥反驳他。
是啊,席白川是反贼,付望舒说的是对的,做的更对,是她错了,错以为那个人还是她的皇叔,错以为他们之间不该如此
孟潇漱望着席白川离去的方向:“是席白川吗?他怎么会在这?”
玉珥有点恍惚地摇摇头,回头看汉王已经被拿下,他那仅剩不多的残兵也被就地诛杀,她从他们身边走过:“把他押下山严加看守。”
“是!”
顺熙二十三年四月,以汉王为首的叛军在闽河道被王军悉数歼灭,闽河道失地悉数收复,举国欢庆。
顺熙二十三年四月末,王军转战闽东道青州,正面迎战以席白川为首的反军。
闽东道气候温和,四月草长莺飞,如当年的陇西道一般,玉珥走在这片土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离他近了,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孟潇漱走到她身边,指着对面城楼高高悬挂的军旗,那是一个孟字。
孟……
孟云初啊……
“第一次觉得我们家的姓这么刺眼。”玉珥轻笑了一声。
孟潇漱忽然问:“你信他是孟云初吗?”
玉珥垂眸,她不希望他是,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谁能想到二十几年前该死在大牢里的孟云初会卷土重来?谁能想到这十几年来和她朝夕相处的皇叔竟一直打着反大顺的心思?谁能想到,这两年来亲密无间的她和他如今竟对战沙场?
玉珥苦笑起来,仰起头看湛蓝的天空:“他自己都承认他就是孟云初,还有什么信不信的。”
孟潇漱侧头看着她,看到她眼角未干的泪花。
——
反军一直没动静,玉珥也没有下令攻城,两军就这样城里城外地对峙着,付望舒请战数次,都被玉珥驳回了,她每次都用准备不足,敌情不清为理由,但真正的理由,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拖延了五日,实在无法再延迟下去,玉珥被众将逼着下令攻城,反军全程防守,任由他能怎么折腾怎么挑衅,就是不出城迎战,恰好又下了几日下了大雨,天地灰蒙蒙的,不利于开战,于是两军交战又延迟了。
玉珥站在帐边望着雨,一阵凉风吹来,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萧何转身入内去拿了斗篷,本想给她盖上,可没想等他出来,玉珥不见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我是你的风筝

玉珥被人引走了,她看到天边飞过一只纸鸢,微微怔愣,想不出谁在这下雨天还放风筝,她不禁取了把竹伞追过去。
说来奇怪,她平时戒心那么强,可总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这样毫不犹豫和不顾一切。
脚步飞快踩过路面积水,溅起的水花将衣摆弄湿,她望着那风筝渐行渐远,几乎要追不上,心里有些着急,竟也没注意到,自己跑到了城郊,一阵稍大的风吹过来,将她的竹伞吹飞,她没有再去捡,任由细雨将头发湿透。
忽然,凭空落一个人影,当头用斗篷罩住了她,还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下意识挣扎,然而身后的人却低声说了一句:“是我。”
是他。
玉珥倏地转身,果然是席白川。
原来是他。
席白川将她重新拉回怀里,用斗篷罩住彼此躲入了凉亭。
玉珥忽然明白了:“是你放的风筝?”
席白川取了手帕去擦她脸上的水珠,动作轻柔,手帕还带着和他身上一样的淡淡檀香,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味道:“我说过,我还会来找你。”
玉珥心头一软,几日来的心情压抑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席白川擦完她的脸,忽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玉珥闭上眼睛,静静让他抱了一会儿,这个拥抱他们来说来之不易。
席白川慢慢放开了她,凉亭外的雨已经停了,席白川拿回了掉落在地的纸鸢,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对她笑道:“我们去放风筝吧。”
“放风筝?”玉珥笑他,“你是傻了吗?这时候放风筝。”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席白川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眼神无端柔了几分,含着几分缱绻:“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让我陪你放风筝?是我不好,总会拒绝你。”
玉珥仔细想了想:“我说过吗?”
“说过的,只是你一直都忘记。”
玉珥终究是被他拉了出去。
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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