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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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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中一瞬间空白,脖颈那热乎乎的温度,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和安的血。
就在福禄准备把手中的匕首从和安脸颊上□□,然后再一刀刺入凤灼华脖颈的时候,福禄突然浑身一僵,眸光变得极为不甘,瞬间睁到最大。
“这不可能……”福禄惊恐的看向自己的腹部,他腹部不知何时有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窟窿里头一把锋利的剑,把他整个人串了个通透。
福禄一口鲜血吐出,掉了手中的匕首,不敢相信的往身后看去。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眉目如玉,五官极为出众,更是与凤灼华有着七分相像,但看不出丝毫女子的温柔,反而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意,像出窍的利剑。
这位少年自然是大晋皇宫中最没有出息的皇子,帝王嫡出的三皇子凤景明殿下。
三皇子今夜据说因外头雪天路滑,不知与那位宫婢搅在一块厮混,还摔断了腿。
所以凤景明他并没有入宴,前头他的殿中宣了太医,福禄也是不放心亲自去探了消息,就怕今日缜密的布置会有个万一。
确定可有可无烂泥扶不上墙的皇子摔断了退,自然不会有人把它挂在心上。
然而此时这位这位传说中最为无用,除了身为嫡子这个令人忌惮的身份外,一无是处的少年,此时他左手手杵着拐杖,右手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
五指骨节分明,更是稳如泰山握着剑柄,那长剑上闪着冰寒的冷光。
一声不响,便剁了福禄的狗命!
“三……三殿下……老奴……竟……竟不知三殿下好手段,老奴错了……殿下才是……。”这是福禄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位在宫中奉献了一辈子的老太监,他眼中是怨意,更是隐隐的兴奋,他这一瞬间的表情又哭又笑,最后竟然带着安详的神情闭上的双眼。
到最后一刻,太监福禄似乎想转头看凤灼华一眼,然而哪怕福禄用尽所有力气,也只是换了一声长长叹息,腿下一软,瞬间没了气息。
“阿弟……”凤灼华看着站在福禄尸体后头,哪怕杀了人,眼中眸光依旧平静的自家阿弟。
曾几何时,那个还会小心翼翼躲在她身后哭鼻子的少年,每当被欺负只会怯弱红着眼眶,好似永远也长不大,只能活在她羽翼之下的少您……
如今不过数月未见,就如纤竹挑枝,枝干遒劲,身量个头更是隐隐压过她去。
而曾经处处要她保护的少年,也转眼间能护得她的周全。
这般想着,凤灼华眼中一热,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她面上所有的坚强,这一瞬间片片碎裂,口鼻间浓厚的血腥味儿,逼得她不得不在这几乎是双方人马杀红了眼的大殿里,扶着金碧辉煌的龙座,吐得五章六腑都恨不得换上一遍才好。
前世她日盼夜盼的阿弟啊……
她前世就想着凤景明能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偏偏前世凤景明被那有心之人养废捧杀,前有财狼后有虎豹,更是步步危机。
如今终于和前世不一样了。
……
殿里的厮杀声依旧在继续。
本是极为安静的殿外,不知何时也是厮杀声阵阵,残肢断臂,无数的鲜血……
月前凤安本就大病一场,身子骨早就亏损了,如今他千算万算,本以为晏昭廷饮下毒酒定是必死无疑的,却偏偏这个男人,除了面色苍白外,竟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而那个本该被福禄一剑杀死的帝王,凤安却能看到他胸膛依旧起伏,有着微弱的呼吸。
为何千算万算,本该事事极为顺利的安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从凤灼华嫁了晏昭廷之后,每每算计好的事情,总会偏离他的预期。
就在这时候,端坐在殿中的太后突然惊叫一声:“祯儿……”
然后太后便疯了一般朝着殿外冲了出去,看着那披着禁军铠甲的男人:“祯儿……我的祯儿。”
这太后口中的祯儿,自然是她当初出生便死亡的孩子的名字。
那个帝王最小的幺儿,死在初九雪夜的孩子。
第104章
太后面色蜡白,根本顾不得凤初九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儿,不要命般的朝着他身上扑了过去。
她口中疯狂叫道:“祯儿……可是哀家的祯儿回来了?”
刹那间,凤初九浑身僵硬。
他本该稳稳握在手里头的利剑,这一刻却似乎有千斤之重,终于握不住跌落在地上。
“娘娘……认错人了。”凤初九声音平静道,眼底的情绪却是压抑得可怕。
“怎么会认错呢?不可能。”太后神色癫狂。
她死死的揪着凤初九的衣袖,呢喃自语:“祯儿,你肯定是哀家的祯儿,都说外甥像舅,除了哀家的祯儿,不会有其他人了……”
血脉情亲这种东西,也许生来就是这般神奇。
就算是外甥像舅,可这凤初九除了五分与赵太后相像,其实还有三分像极了当今帝王凤睿,余下那两分,能像得了什么去。
外头依旧火光一片,殿前的这一幕因着太后怪异的举动,倒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到底眼前那个神态狼狈的妇人,是十月怀胎把自己的生下的女人。
凤初九与她错失多年,哪怕二人如今处于对立的位置,他也忍不下心看着她形若癫狂,往外头刀光剑影里冲去。
……
殿内的一番厮杀来得快,去的也快。
等凤初九带着禁军进入内殿的时候,恰好晏昭廷一掌劈落凤安手中的利剑,抬腿踹上他的心口。
凤安一口鲜血喷出,恰巧摔在抬手娘娘身前。
太后大惊,想也未想便要蹲下身去护着凤安。
不想她才有所动作,身旁默不作声站着的凤初九却是抬手握住她的肩膀,令太后丝毫动不得半分。
就在太后赵氏以为凤安不过是要被抓起来的是,凤初九却是突然蹲身,出手快如闪电,抬手便卸了安王的双肩,而后抬剑抵上凤安的脖颈。
“祯儿……你怎么可以!”太后惊怒。
凤初九声音逐渐冰冷:“太后娘娘,定是认错人了。”
……
殿下,信号弹的声音响彻天际。
紧随着,漆黑夜空中炸起的一朵艳红的烟火,转瞬间,大内皇宫中竟是响起阵阵铁骑的声音。
铁骑踏破月色,带着寒光杀气腾腾而来。
那些所属安王的叛军,在这般铁血的厮杀下,转瞬间溃不成军。
倒在地上几乎失了行动力的安康王凤安,几乎的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眸,看向外头几乎如被割麦子一般,转眼便死伤无数的叛军。
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淡定,声音尖锐嘶吼:“西北军铁骑!晏昭廷!本王倒是小瞧了你,竟然连西北军铁骑都驱使得动!”
晏昭廷眸色不变,只是略微对着外头点了点头:“今日之事,辛苦殿下。”
此刻,夜色里,一身盔甲,盔甲上还带着血肉的男人,他带着凉飕飕的眼峰,冷冷的扫过晏昭廷:“不过三日时间,本王带着人几乎是不休不眠,从西部大营赶到汴京城外,驸马日日温柔乡里躺着,竟然也知本殿下的辛苦?”
从外头走进来,声音冷冽说话的人,是许久未见的大皇子凤璟书。
凤璟书一身寒色铠甲,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汴京城中渺无音讯。
宫中更是传出消息他早早的便被帝王厌弃,这是谁也未曾料到,这早早被帝王厌弃的大皇子,竟然手中有能调动西部大营铁骑的兵符。
这位本该在众位皇子博弈中早便出局的男人,铁血归来。
殿中那些早就被吓得半死的皇族亲眷,心中不禁想到,是否只要大皇子愿意,他会不会变成那个最大的赢家。
就如当年的帝王。
虽说大晋祖制是嫡皇子继承大统,但如今的帝王,当初可不就是大皇子的身份捡漏的么。
大殿中虽然一场混乱,宫婢内侍死伤过半,地上的鲜红血液,仿佛油泼一般,浓稠得都化不开去。
如今随着大皇子的出现,殿中随着凤安被生擒而略微松泛的气氛,一下子又都提了起来。
在凤初九的示意下,宫婢嬷嬷们搀扶着的太后靠坐在一旁。
太后赵氏,眸光不住的往大皇子身上来回扫过,她那拉耸的眼皮子下头闪过无数种可能。
最终她的眸光悄悄的顿在凤安那张依旧俊美的脸上,太后眼中闪过迷恋,转瞬间又变成了求而不得的执着。
只是她眼中的执着在碰上站在晏昭廷身后,垂手而立的凤初九的时候,眼底却又闪过浓浓的疑惑。
殿中整顿。
大皇子大手一挥:“来人!把今日殿中所又的宫女内侍,还有皇族亲眷都被本王带下去一一审问!在帝王安康前,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是!”
大皇子手段铁血,更是不拖泥带水。
这一下子,殿中那些起来浑水摸鱼心思,想要把自己给摘出去的,心头一惊,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刹那间,宫婢内侍,加上皇族亲眷被关押隔离,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帝王子女,太后皇后,依旧皇子妃驸马等人。
寥寥十多人而已,如今清算起来到也是简单。
……
这一场厮杀,凤灼华后头虽然一直被三皇子凤景明护着,但是她因着是孕妇的身子,场间几乎无孔不入的血腥味,早就激得她把五脏六腑里头的东西都吐了一遍。
如今正是脚步虚浮,神色憔悴的时候。
偏偏她与晏昭廷隔得极远,如今五谷也护在她的身旁,似乎怕凤安还有后续手段,也是拦着她先别往晏昭廷那处走去。
凤灼华看着晏昭廷苍白的面色,心头隐忧,如今丰登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去宫外头把早早便在马车里候着的安定侯府康老夫人给请进宫来。
这时候,大皇子越过众人,直接走到凤灼华身前。
凤灼华对于大皇子,前世二人并不亲密,更何况他在她出嫁前似乎就死在了外头,并没有如今的风光,所以二人间并无怨恨。
只是今生大皇子依旧好好的或者,似乎他对她还格外的照顾。
凤灼华心中虽然不解,但也静下心神道:“大皇兄。”
大皇子凤璟书摇头失笑,他对着凤灼华抬手。
下一刻,手掌心摊开,上头赫然端放着半块兵符:“是时候物归原主了,皇兄我不过是暂管而已。”
凤灼华一愣,这半块兵符可是凤安心心念念使尽手段也想从她父皇手中得到的东西,却不想是在她大皇兄手中。
凤灼华抵着远处那两道贪婪的眸光,抬手接了大皇子给她的那半块兵符,而后她眼眸里头思绪一闪,转手竟直接塞到了三皇子凤景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头:“藏好了。”
“阿姐!”三皇子凤景明一惊,伸手就想把那兵符给换回去。
凤灼华却是声音淡淡道:“不过就是半块兵符么,日后迟早都是你的,作为帝王嫡子这便是你日后的责任!”
说道这里,凤灼华朝着大皇子笑了笑:“外头的事儿,前头有你皇兄给你扛着,如今你皇兄也回来给你撑腰了,你便好好的一番作为,告诉这天下百姓,你凤景明作为帝王嫡子,并不比人任何输那半分!”
听得凤灼华话的话,太后赵氏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
她终于忍无可忍:“好一个平阳公主!如今你父皇遇着歹人行刺,生死难测,你倒是好!都没有你父皇的旨意,你就把天下走向给定了下来,凤灼华!你是好大的胆子!”
“你这般作为,至哀家于何地!至天下苍生与何地!”
“如今帝王重病,皇后也昏迷未醒,哀家作为这宫中最为年长,辈分最大的人,宫中安排,自然是听哀家的,你一个出嫁的公主算个什么东西!”
这老虞婆!
那冠冕堂皇的话,凤灼华怒极反笑。
她眸光冰冷瞧着太后娘娘:“太后如今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今日本宫那安皇叔谋反行,刺我父皇之事,太后娘娘瞧着虽未曾参与其中,但是娘娘平日里不是与那安皇叔走得极进么?”
“你也不去问问和安做的什么好事,和安那不是你一手当做嫡女养大的公主呢,莫不是太后想与她一同谋反?”
“你!”太后大惊,“凤灼华,你莫要血口喷人!”
凤灼华冷笑:“来人!送太后回寿安宫!这事儿一日没有弄清楚,太后便就呆着寿安宫里头好好的吃斋念佛,过些日子本宫就把和安送过去陪你!”
“你!”太后大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可是赵家嫡女,动了她,就是等于动了赵家。
整个汴京谁不知道,百年赵家一共出了三位太后,赵家在朝中更是根深蒂固,动赵家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晋边疆都未曾太平过,帝王无能只有守成,若是汴京大乱,不就是任人宰割么!
“反了!你们这是反了不成!”
这时候,一直站在晏昭廷身旁不发一言的凤初九突然出声:“殿下,太后娘娘便让属下送回去,可行?”
凤灼华神色一顿,悄悄朝晏昭廷那处看去。
远处,晏昭廷遥遥对着凤灼华微不可查点了点头。
凤灼华会意,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行。”
殿中,大皇子眸光微不可查的从凤初九身上一扫而过,他嘴角一勾,眼中闪过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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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那啥,六点还有一章,已经定时后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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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外头,丰登终于把康老夫人从宫外接了进来。
内殿,几乎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御医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一个让那个公主小娘娘信任的了,不然他们老命可都要交代这里了。
要怪就只能怪平日里太医院,因着安王的身子虚弱,而与他走得太近。
康老夫人进宫给帝王诊治,晏昭廷也被人往后头扶了过去。
等绕过大殿屏风时,晏昭廷突然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在晕过去的那一刻他要不忘咬牙道:“莫要让她知晓,会忧心的。”
殿外。
凤灼华紧紧的盯着大殿后头,偏偏她被康外祖母以她有身孕,先别进去守着为由,支在外头。
她心里头虽越发不安起来,但也只能压下那股忧心扶着嬷嬷的手,坐在一旁紫檀木椅上,闭目养神。
这时候,大皇子凤璟书却突然走到她的身前道:“平阳倒是个狠心的,枉费皇兄我千里迢迢来给你送兵符,你倒是转手就送给了三弟,平阳若是这般不待见皇兄,皇兄明日便回去。”
她心头思绪被凤璟书这般一打岔,眉间压着的愁虑倒是散了不少。
凤璟书继续道:“这千里迢迢跑了三天三日,如今倒是好,杀了一晚上的叛军,连口热茶都没喝的上,妹妹不可怜可怜我么?”
前世凤灼华显少与除了凤景明之外的兄弟姐妹亲近过。
她瞧着大皇子眼中真心实意的调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皇兄莫要取笑平阳了,等再过个半年,皇兄可是要当舅舅了,等那会子,我抱着你新出的外甥女给你敬酒可行?”
“哟~你这口气倒是可不小,偏生你就知道是外甥女了。”大皇子抬手柔了柔凤灼华的脑袋,“莫要担心,如今三弟在里头守着,总归父皇会没事,你家那驸马也定会没事的。”
凤灼华随着凤璟书的目光,抬眼向殿中望去。
大殿中,二皇子被五花大绑,口中塞了布条,如死狗般被随意丢在一处。
而他新娶的皇子妃也是个狠心的,还不忘上前去踹了他几脚才解恨。
至于大皇子妃,因为凤璟书在年节时日都几年未曾回宫,所以每每这种宴会她都是称病不来的。
倒是端妃和淑妃那几位帝王妃子,战战兢兢像个惹人宰割的小白鼠一般缩在一处。
至于世人口中极为聪慧,吊打三皇子的四皇子,这时候,竟然是尿了裤子,缩在端妃的怀里嚎啕大哭。
剩下的人更离得远,所以殿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凤灼华的极度不安的情绪。
凤璟书他大半辈子都在外头厮杀,更是跟着晏昭廷一同从死人堆了爬出来的,他的目光自来敏锐,凤灼华紧紧搅在一处的手,怎么能逃得过他毒辣的目光。
如今内殿里两个重伤的男人,一个她的父皇、一个她的夫君,这两人都算得上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
虽然福禄给的那毒酒分量极小,但帝王依旧昏迷不醒,正在内殿救治。
还有前头晏昭廷为了让安王放下戒心,也饮用了杯中的毒酒,那酒水有问题,凤灼华恐怕是一开始就猜到的,但是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否则这一出戏便演不下去。
……
如今太后已经被凤初九给送回寿安宫软禁。
安康王凤安,晏昭廷也派了亲信,秘密把他关押字啊宫中的秘牢狱中。
那些拒不投降的叛军,也都被铁骑击杀。
剩下的逃兵,该杀的杀,该下牢狱的也都通通被关了下去。
这大殿里头,除了帝王子女以及各自夫婿妻儿外,剩下的那些个战战兢兢的不过是一些与皇族沾亲带故的王爷、郡王。
凤灼华极力压下心中忧愁,父皇命悬一线,这殿中自然还需要她坐镇。
却不想凤璟书也不知从哪处翻出来一个汤婆子,塞到凤灼华手里头:“你放心便是,晏昭廷这人,谁死了,他也定能活得好好的。”
凤灼华听着凤璟书极为熟稔的语气,她一愣:“听着皇兄与我夫君关系极好的?”
凤璟书笑道:“怎么能不好,你皇兄与你夫君,可是一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初若是不是他拼了命救我,恐怕如今我坟前的草都快比三弟还高了。”
凤璟书接着有些感慨道:“只是救了我之后,他足足昏迷了半个月爱醒来,不过后来我觉得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只是又瞧不出怪异之处。”
“不过啊……”凤璟书抬手揉了揉凤灼华的脑袋,“自那之后,他倒是便从未再我面前问起过你的事,我本以为他这是死心了,没想到回京五年后,竟然就大张旗鼓的把你给娶了回去。”
听得凤璟书的话,凤灼华心头划过淡淡苦涩。
晏昭廷便是五年前失忆的,而失忆后,他恐怕不是不问,而是把她给深埋心底。
后头晏昭廷回京,春风得意,她又恰巧如前世那般从他身前打马而过……
想必,后来秋猎,她在林子里被和安所害折断了腿……
这一切本该如前世那般走向,奈何记忆这种神秘的伏笔,总在最关键的时刻,能把人的心潮搅得翻天覆地。
安王谋划,晏昭廷争取,她在最关键的时候重生归来。
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
这一刻凤灼华想到了被她阿弟一剑杀死的老太监福禄。
数月前她进宫让帝王把崔娇玉赐婚给忠勤侯府大爷,那日她就发现福禄这大太监有问题。
然而她并没有打草惊蛇,却是派了人私下去查探。
后头凤灼华发现福禄与安王的人在暗中来往,只是前世为了自己父皇,宁愿撞而死的福禄怎么会投靠安王。
凤灼华不解,却也只能暗中观察。
无意中凤灼华发现太监福禄他根本就不是安王的人,也不是父皇的人,而是已经死去了的先帝的人。
先帝一生勤政,更是聪慧过人,偏生到了晚年依旧未能如意有个嫡子。
虽然安王在众多孩子中是他最为宠爱,脾性上也最聪慧过人,最为像他,偏偏安王这人过于谨小慎微,又极度爱惜羽毛,更是迷恋权利。
这样的人若是成了大晋帝王,比起守成,恐怕掀起的更是腥风血雨的战乱,过于在乎名声,便想名垂千古,凤安若是当了帝王,他上头的皇兄恐怕一个都不能安稳活下去。
先帝晚年,在众多皇子中挑来选去,最终挑中了她的父皇。
大皇子凤睿虽然不够聪慧过人,但是他最为勤勉,对于下头的弟弟们也都是极好。
如今大晋安稳富足,只要好好守着祖宗基业,等有了接班人、百年后,大晋一定是会更进一步。
但是当时先帝也忧心凤睿后头的孩子不够聪慧,或者是不够勤勉。
幸好那时候安王年轻,若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最坏的打算便就让安王继承了皇位,至少得保全了祖宗基业。
所以这太监福禄自然就是先帝留下的暗桩。
这些年他日日跟随帝王身边,几位皇子他自然也是有细细观察。
而这次安王谋反,倒也是出乎福禄的意料。
因为先帝去世时留下另外一份遗诏,就等着日后最坏打算时拿出来,大白于天下。
自然这些事,帝王凤睿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安王哪怕做了再过分的事情,他依旧待安王如亲兄弟,就想着日后安王能善待他的孩子。
那日凤灼华进宫,她先是失望于父皇对于安王隐忍的态度,更是想到她母后平白的遭难,压在心中情绪爆发,那日她揭露安王罪行……
帝王迫于无奈,后来在御书房中与她一夜长谈。
这事儿,自然没有瞒着福禄。
大太监福禄就是先帝留下的,一把时刻悬在帝王头上的刀,无情冷血,只以天下大局为重,福禄手中更是握着宫中最为尖锐的暗卫。
所以前世福禄死后,安王先是成了摄政王,后来依旧名正言顺当了帝王。
但是前世凤安并没有被她与晏昭廷逼得退无可退,没有谋反,又有遗诏,自然是名正言顺。
而这一世,出乎福禄预料,凤安竟然会被逼到狗急跳墙谋反。
所以今日宫宴不过是三方人马的一出戏。
毒酒是凤安的好戏,偏偏那酒已经被福禄私底下给偷偷换了,有毒,但也不至于见血封喉的剧毒。
至于福禄为何偏偏要杀了凤灼华与和安长公主,不过是因为人老了马上就要死了,眼看着大晋江山不再稳定,加上福禄又是当了一辈子的阉人,心里头总有那么一口气。
他老了没人给送终,勤勤恳恳一辈子,临死还要担个弑君的骂名,走之前总归要带走点什么。
后来福禄看见了亲手杀了他的三皇子。
这个最不起眼的嫡皇子,他眼中那抹沉着冷静,倒是像极了先帝……所以临死前,福禄也算是安心闭了眼。
凤灼华想着福禄临死前,拼命往她那处转身的样子,微微一叹:“大皇兄,福禄便让人好好厚葬了去。”
不想凤璟书却冷笑:“都说你有时候才是宫中最冷血无情的,怎么偏偏的今日倒是同情上福禄这个老太监?”
凤灼华自嘲一笑:“这倔强的老东西我能不恨他么?只不过这出戏没了他还真的演不下去,我父皇老了,凤安便是一个化了浓的毒瘤,他若不除,父皇说他就是死也死得不安心。”
凤灼华说完红了眼眶:“皇兄为何要瞒我。父皇是身体是不是在他开春时把你遣汴京城时便出了问题,你上次匆匆回来,还有上次我母后大病,是不是我父皇也出事了,不然怎么会有那般巧的事儿去!”
“平阳……”凤璟书深深一叹,“你莫要怪父皇瞒着你,他总想着能多活数年,总归……”
凤璟书的话被凤灼华冷冷打断:“大皇兄觉得福禄无情,为保足大晋江山,凤安若是不谋反便是一颗好棋,但是父皇勤勤恳恳这些年,他为的是什么,不是与福禄一般,为的是先皇遗愿。”
凤灼华悲凉一笑,却也是释怀:“只是福禄无牵无挂,父皇呢,他总要操心下头我们这些个不省心的子女,总想着我们一生能福泽深厚,功德圆满,哪怕折了他的福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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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今天晚上九点【不出意外】还会有。)
咕咕~
第106章
谁说不是!
凤璟书深深一叹,他一直僵在凤灼华身后带着些许距离的手,终于轻轻拍上姑娘家瘦弱的肩头:“父皇在天下人心中也许并不是一位优秀的君主,但他一定是个优秀的父亲。”
凤璟书他这话说得深有感触。
因为他虽是帝王长子,他生母的身份并不高。
当年只不过是帝王还在潜邸时,正妃有孕给房里头纳的一房侍妾,连最次等的官家女子都算不上。
后来那位正妃命不好,孩子太大生下来便没了呼吸,最后还伤了身子,最后因着思念那孩子正妃没熬几年就去了。
所以凤璟书比起下头的皇子们,他年纪最大,年少时听得的闲言碎语也是最多的,自然在先帝的孙儿当中受的欺负也是最多的。
后来时日渐渐久,他心中也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原来在潜邸时无所不能,会带着他骑马射箭,会让他坐在脖颈上举高高的父亲,教他读书习字,告诉他要和善又爱心怀宽广的父亲。
原来他在宫里头是最为无用的皇子。
原来他能成当上大晋帝王,不过就是如外头传言那般命好。
后来,凤璟书年纪渐长,被帝王远远送去西北边疆历练。
刀光剑影的生死搏杀下,西北的风沙带着夹砂的干粮,草根里头才榨出的水……汴京城的富足与繁盛,对于他而言渐渐变成了过眼烟云。
再后来,凤璟书娶了正妃,也到了为人父的年纪。
他才渐渐明白,在这其中他父皇作为一名帝王,也许里头那些不为人知的政绩,并不值得流传千古。
但是他作为一名父亲,他并没有错失对每一位孩子的关怀,而这其中的辛酸与隐忍更是鲜少有人知晓。
因着这个男人,他先是大晋的君主,才是宫中的帝王他们的父亲,至少这些年来他把该做的都做了。
更是千方百计,在先帝留下的处处压迫中,保护得大晋繁盛,也要保护下头
世人都说他无用,说他不如安王聪慧,更不如安王在朝臣心中的地位,就连他下头的孩子也比不得安王半分。
然而他在位的十七年间,大晋祥和安乐,百姓平安富足,并没有发现过一件有辱先帝之事。
恐怕这其中坏就坏在,帝王胸襟远大,品行和善,总把最好的许给那些贪婪的人,往往那些,总是记得他的坏,却是从未想过他的好。
只是往往有时候,善良也是最大的错,因为作为帝王总要有最冷血无情的一面。
想着这些,凤璟书眸中冷色渐深,他有些不敢直视凤灼华的目光,低头道:“平阳,若是日后……无论父皇做了什么,为兄只希望灼儿能原谅父皇。”
听得凤璟书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凤灼华身子一僵。
脑海中闪过数种想法。
最后某个大胆的假设在凤灼华脑海里头一跃而出。
凤灼华不自觉咬着唇瓣,僵硬抬头看向自己的皇兄,嗓音略微有些颤抖:“皇兄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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