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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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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以凤灼华的聪慧,她心中早已有不好的猜测。
  二人相互知了对方都是重来一世的身份后,这几日来都极有默契,未曾去捅破那层鲜血淋漓的纸。
  毕竟那张无形的纸张下头,却是两人身后家族和利益的博弈,还有光鲜亮丽之下谁也不愿意提起的污秽不堪。
  ……
  晏昭廷低头吻了吻姑娘家还带着结痂的额头。
  对上凤灼华略微有些胆怯的神情,他心里头一抽,声音带着浓浓的痛苦:“当年陛下薨天,皇后娘娘与三皇子前后也都去了,我便察觉出朝中形势并不是我想的那般简单。”
  “当初我本以为,最后只是安王与陛下间的博弈,宁国公府晏家本应该按照先皇遗诏保持中立,哪怕不保全三皇子,那也是绝对不会参与一方争斗。”
  “后因为我娶你为妻,按理来说,宁国公府晏家应该在陛下薨天后,保全三皇子上位,稳定大晋江山才是。”
  “可是……”晏昭廷自嘲一笑,“还是我当年太过自负,以为娶了你之后,一切便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父亲就算是再不愿意,我毕竟是家中唯一嫡子,日后这个家总要交到我手中。”
  “加上当年我母亲生死,他对于我的愧疚,哪怕他心里头不愿意,府中决定那些年来,我也是占了五分话语权,却不想他利用我对于他以及血脉相连的信任,却转身就背叛了我去。”
  对上晏昭廷眼中的沉沉悔恨与痛意,凤灼华心头一紧,急急道:“所以当初在我阿弟出乎意料被人杀死之后,你退无可退便只能远远的先把我送走,等稳定汴京形势再把我接回?”
  “不。”
  晏昭廷摇了摇头,他微微有些粗粝的指尖抚上姑娘家光洁无暇的脸蛋:“当初把你送走,我便从未有要把你接回的打算。你嫁于我,我却不能护你家人安全,何况汴京城总归是你的伤心之处,我便想着等汴京形势稳定之后,便离开汴京与你在大梁国会和。”
  凤灼华浑身一震,愣愣道:“可是我当年孤身一人,你在汴京可是有整个晏家族人,就算你与宁国公决裂,但不及你毁了所有的前程去……”
  晏昭廷淡淡一笑,那笑容看似风轻云淡,他眼里的情绪却是沉得可怕:“你也知晓你孤身一人,而我在汴京有整个晏家族人。”
  “可是晏家亲眷间人多,少了我一人也不差什么,可那年我的灼儿却只剩下我一人,若是连我都不在了,灼儿后半辈子又当如何,他人与我何干,你才是我的全世界。”
  晏昭廷极少说情话,这一辈子他初初与凤灼华成婚事,往往说得最多的就是能把她给气得跳脚的俏皮话。
  如今男人眉眼里头仿若碎着熠熠星辉,眉眼间的情绪皆是小心翼翼,生怕往日的事情惹恼了她去。
  偏偏却是这样的晏昭廷,让凤灼华的心尖如风刮过湖畔,泛起阵阵涟漪,乱了心绪,更是不自觉顿住了呼吸。
  这才是时间最动人的情话……
  她情不自禁对着男人滚动的喉结轻轻一吻,眼里头却泛了满满的泪水:“可我又是何德何能,前辈子任性,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慧,到头来还不是我对不………”
  凤灼华口中来不及说出的道歉,被晏昭廷深深吻了回去。
  男人声音又哑又沉:“与你无关,当年是我自负又不想让你忧心,却是害了你去,我总想着你是世间最好的,也想着要给你世间最好的,却从未考虑过你想要的是什么。”
  “当年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父亲竟然在我未曾发觉的时候,不知何时倒戈向安王,更是掌控了大晋半数兵力的宁国公府……”
  “等我后来发现,我回去找你,却也是怎么也来不及了……”
  当年的那一幕情景,晏昭廷每每想到,每每都是让他再死一回般的痛苦。
  他哪怕是这一生也不能忘,当初深渊下头他见到凤灼华尸骨的那一瞬间。
  若不是因为仇恨支撑着他,恐怕当年深渊下头他便自尽随她而去了。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一夜白头,尽是沧桑……
  回了宁国公府之后,却发现已到了来年春天,新皇登基。
  而在他不在汴京城中的这段时间,国公府竟然做主给她娶了和安长公主,当时已经正了身份,成了新皇嫡女的女人。
  那个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大晋最尊贵的女人。
  当时晏昭廷看着府里头大喜的红字,和一排排还来不及撤掉的大红灯笼,以及一身喜庆新妇装扮。如花蝴蝶一般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
  晏昭廷想也未想,便拔剑取了她的头颅。
  血溅三尺,春天还极寒,那温热的身子不一会儿功夫便凉了下去,就像宁国公府上下众人的心。
  那时候,本应该是欢欢喜喜的崔老夫人,更是因为他当场杀了和安这一幕,吓得半边身子中风,后来断断续续未曾好过,最后也算是受尽折磨而死。
  安王虽然被他杀了女儿,但是与他而言只不过的棋子的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论起自负,却是谁也比不过安王。
  在他在位的十年间,他每每想杀了晏昭廷,却又舍不得杀了晏昭廷。
  因为这世界上,像他一样求而不得的,也只有晏昭廷一人。
  对于安王来说,晏昭廷只要活着,他便能看着他痛苦,看着他余生都活在自我的折磨当中,如他一样,夜里头疲不得面,锥心刺骨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一张向他索命的脸。
  最后安王却是怎么也想不到,晏昭廷这个人虽然不在乎皇位,但他却找到了太后当年生下来便是死胎的那个孩子。
  也就是这一世的凤初九!
  暗里十年,晏昭廷把凤初九培养成帝王之才。
  十年之后,二人一里一外,打着当年老帝王嫡出正统血脉的名义起兵造反,更是把凤安杀于龙座之上。
  至于凤初九这人,说来奇怪,明明留着帝王血脉他却也真是无心帝位,本想留了书信便离宫而去,却不想这个对他有再造之恩的男人,却早就已经消失了踪迹不知去了何处。
  至于当年的宁国公府晏家,当时晏昭廷早早便使了手段,以十五年前私盐案为由把宁国公府连根拔起,消了爵位贬为庶民,更是世世代代不能进汴京城半步!
  毕竟宁国公府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把府中的荣华富贵,算计在他心爱女人的喜乐平安上头,人血馒头自然是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既然想富贵延绵,也莫要怪他心狠手辣,不顾血脉情分。
  ……
  屋里头气压有些低沉,外间花嬷嬷摆好膳食之后,正准备请了二位主子去外头用膳。
  她才刚刚从屏风那处走过来,却也不知晏昭廷抱着她家殿下说了些什么。
  凤灼华红着眼眶,扑在驸马怀里头肩膀一颤一颤的,似乎哭得极为可怜。
  花嬷嬷看着心里头揪得生疼,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晏昭廷早早的便注意到屏风那处的花嬷嬷,他朝花嬷嬷摆了摆手:“嬷嬷带着屋子里头的伺候的丫鬟们都下去,等会子我自会亲自伺候了殿下用膳。”
  当即,花嬷嬷心里头一松,赶紧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凤灼华哭了许久,她十只白嫩如葱段般的指头,紧紧的揪着晏昭廷的衣襟,声音带着急切:“你便与我说说,你呢,最终你去何处?”
  “上一辈子,最后可求了个圆满,人生后头的路,你还有大半辈子……”
  “灼儿……”晏昭廷抬手摸了凤灼华有些凌乱的发旋,声音嘶哑如啼血,“你莫要觉得有半分亏欠了我去,当年我娶你,并不曾与府中利益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娶你,不过是心悦你许久。”
  “至于我的一辈子,最终……”晏昭廷轻轻一笑,“终于我是善终,更是功德圆满。”
  “是么?”凤灼华那双哭得通红的凤眼里头,明显是深深的不信。
  这个爱惨了她的男人,在没了她之后,定不可能那般如意的。
  但凤灼华知道,晏昭廷只要下了决心不说,她定是问不出来的,这个男人往往对于他自己,却能比对任何人都狠心了去。
  晏昭廷前一世最后真的功德圆满吗?
  是的,对于晏昭廷来说,那就是功德圆满。
  帮凤灼华报仇,了却世间所有仇怨。
  晏昭廷回到了大梁国与大晋国间的那道天险下头,抱着姑娘家的尸骨,以自身怀抱为棺椁,在冰原的深渊下头,与心爱的姑娘与世长辞。
  生不能一同,死却是一处,那便是他的功德圆满!
  但是他这话并不能跟凤灼华话,他怕伤了姑娘家的心,也怕姑娘家小小的心脏,受不了他如疯魔般的这份情。
  当初他娶她为妻的时候,谁都说那嚣张跋扈的平阳长公主配不上他的温润如玉,却是仗着身份强占了他去,估计他心里头是极其不愿意的。
  却是不知当年他拒了安王的好意,不顾一切,更是与家中妥协。
  只为娶那千里良驹之上,他不过惊鸿一蹩的红衣女孩为妻。


第100章 
  他的妻,自然是他护着,论谁也不能轻易欺负了去。
  晏昭廷把怀里的小姑娘细声细气哄了许久,等凤灼华渐渐平复了情绪,这才小心翼翼抱起怀中的人,去屏风那头准备用膳。
  也许是今日情绪过于波动,因着有了身子,前些日子并未见得明显孕吐的凤灼华,这时候闻着那浓浓的鸡汤味儿,倒是突然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晏昭廷眸色一沉,赶紧把外头守着的花嬷嬷给叫了进来。
  花嬷嬷自来宫中伺候贵人了,对于女子孕吐一事,那自然是极有经验。
  她赶忙让丫鬟去小厨房拿了酸梅捣成汁,再兑上温热的开水又加上一小勺蜂蜜。
  凤灼华喝了小半盏子下去,那吐意才止了下去。
  晏昭廷看着心里头心疼极了。
  他算起来自小在边城长大,边城女子的体魄向来强悍,加上边城劳务繁多,哪里的女人哪怕是挺着临产前的肚子,都要做一些粗重的活计。
  而他大多数时候又都在战场上,所以哪怕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这么些岁数,晏昭廷他真的不知女子有孕竟是这般辛苦的事情。
  看着怀里头因为孕吐,瞬间面色煞白无比的晏昭廷,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默默咽了回去,心中却是暗暗发誓,至此一次无论男主,日后就算他先走了,这世间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能陪着她也是极好的。
  凤灼华吐了许久,胃里头几乎吐空了,加上喉咙里呕吐过后一阵酸腐的味道,呛得她极为难受,她更是不自觉的拧起眉头,凤眸里湿漉漉的一片,看着可怜极了。
  不想凤灼华一抬眼,却是对上男人比她皱得还厉害的眉心,她心头一叹,用细腻的指尖抚平那隆起的眉心缓声道:“前头外祖母已经交代过了,这孕吐是极为正常的,夫君莫要因为我的事而分心,咱们院子里成群的丫鬟婆子,还怕照顾不好我一个孕妇么?”
  “不是的”晏昭廷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担心丫鬟婆子照顾不好你,而是舍不得你为了我去受这份苦楚,我……若是知晓怀孩子要遭受这般的磨难,我宁愿这一生与你一人便可。”
  这人……
  凤灼华喉咙一更,这一日来接二连三的情话,恐怕是注定这辈子晏昭廷也别想从她心里头出去了。
  如今她有了身孕这事,因顾着外头的事态严峻,如今宫里头除了三皇子知晓外,宫中帝后二人也被瞒在其中。
  所以今日随着外头天色大亮,宁国公府里头的热闹也渐渐闹了出去。
  老太太崔氏在晨间便在丫鬟婆子的伺候下醒过神来了,如今想着天色大亮,白日定是有人撑腰,更是觉得咽不下昨日深夜里头那一口气,那万福堂又给她闹得鸡飞狗跳。
  二房夫人王氏,因着下头的庶孙女楣姐儿出事竟是因着她们二房姨娘惹出的祸事。
  幸好王氏也是个拎得清的,昨夜瞧了晏昭廷的真正手段后,心里头本是三分忌惮,如今都硬生生吓成了七分。
  楣姐儿的事儿,本就是她治理不好下头,如今更是没了脸面,也没了那胆量和崔老太太一同闹。
  于是今日万福堂的请安,她索性称病,就连二房里所有的姐儿哥儿们都拘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习字。
  而那万福堂里,随着老夫人崔氏一唱一和的,倒是因着给国公爷生了个嫡次子,而变得风头正盛的大夫人小孙氏。
  万福堂,此时丫鬟婆子都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事,被正在气头上的老夫人无辜责罚了去。
  此时里间,老夫人带着厚厚的抹额,满脸病容靠在榻上的大迎枕子上唉声叹气:“老大媳妇,你说说这家里头是不是要翻了天去,我家那昭哥儿莫不是被那位平阳公主迷了心窍去,往日里他虽对家中亲眷算不得热忱,但好歹不会当众落了老婆子我的面子去!”
  崔老夫说着,想着昨夜的事儿,又觉得气不过,狠狠的摔了手边的药盏子。
  也不知老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盏子不偏不倚恰好摔在了小孙氏的脚边,滚烫的汤药混着漆黑的药汁水溅了小孙氏浑身都是。
  初秋那会儿小孙氏早产,那时候她还眼巴巴去凤灼华那日求了康老夫人去。
  虽然小孙氏最后没有求得康老夫人出面,倒是凤灼华于心不忍,也不想平白无故害了两条命去,便命了那恰巧在慎独居里的御医过去诊治了。
  虽然那御医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小孙氏腹中那生下来的男胎都快断了气,浑身青紫,也是被他给救活了过来。
  后来小孙氏伤及母体,在屋子里头安安静静坐了足足双月子才缓过神来,不过那样子这两个月来倒是被她亲自养得娇弱不堪,吹不得风,又晒不得半分,捂热了不行,冻凉了那就更要命。
  偏偏小孙氏如今出了月子,听得风声说是世子爷与国公爷间闹了身份,昨夜世子爷那本该清冷的性子,竟是差点没把老夫人给活生生气死了。
  于是小孙氏自认为逮到了千载难逢的时机,只要国公爷厌弃了晏昭廷,若是能请旨废了他的世子爵位,如今她诞下府中嫡次子,日后富贵不就是她们母子俩的了。
  于是小孙氏大清早的,根本就顾不得冬日晨间滴水成冰的寒冷,早早的便抱着哥儿往老夫人的万福堂里凑。
  如今,被老夫人丢盏子那么一吓,小孙氏溅了一腿滚烫的汤药不说,就连奶妈妈抱着的哥儿也别惊吓得嗷嗷大哭。
  奈何那声音却是虚弱得很,咿咿呀呀的听得老夫人更是无名火一阵阵的冒。
  她当即狠狠的瞪了小孙氏一眼,怒骂道:“带他来作何?老婆子我还没有死呢!就带着这哭丧鬼来我面前哭丧是吗?”
  一旁坐着吃茶的崔家表姑娘崔娇玉冷冷的瞧了一眼小孙氏邀功不成,一下子变得青青白白的面色。
  崔娇玉得意勾唇冷笑,却又是抓了这处机会往老夫人身前凑:“姑祖母您便消消气,哥儿这不过是刚出世的孩子,又不足月,前头平阳公主遇刺,如今耽误得哥儿连洗三礼和满月宴都未曾办,自然是比那些足月的哥儿弱一些的。”
  崔娇玉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昨日老夫人被慎独居的人给气得要了半条命。
  早晨醒来的时候便压着一口气,如今崔娇玉一说,老夫人更是觉得平日在府中呼风唤雨的她,那是丢大了脸面。
  当即老夫人便对着外头一叠声的叫:“慎独居的主子呢?如今老婆子我病了还不来我身旁侍疾?哪怕她是公主又如何,我说起来好歹也个长辈,如今皇后娘娘可比不得之前了,不是说日日都在宫里头养着吗,她没了靠山哪里还拿得出来那么大的脸面!”
  老夫人身前的贴身妈妈邓妈妈,瞧着老夫人估计是被崔娇玉给一刺激,加上估计昨日一气脑子不太好了。
  不然宫里头那位公主殿下,她平日里就算是再不如意,那也是只敢在背地里使一些小手段,明面上哪日不是恭恭敬敬的捧着的。
  邓妈妈心里头着急,想去给晏昭廷报信,奈何这崔娇姑娘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呢。
  万福堂却是这般闹腾得厉害的时候,国公爷倒是从外头沉着脸进来了。
  小孙氏一见着国公爷,双眼当即一亮,正打算委委屈屈上前求做主的时候,那国公爷却面色一冷,沉声道:“小孙氏身旁的丫鬟婆子难道都死了不成,不是说了在屋里头好好做月子养个半年再说么!”
  “国公爷!”小孙氏简直是不敢相信,她如今可是有嫡子当靠山的女人了!
  她还未再说过多的话,宁国公爷却是神情一冷,不容拒绝让人把她给押了下去。
  小孙氏这么一走,万福堂里头倒是安静不少。
  宁国公看着已是满头银霜的生母,深深一叹,正要说话,却是神色一冷,瞧着了正字啊老夫人身旁端坐着的崔娇表姑娘崔娇玉。
  他眼中厌恶一闪而过:“崔家姑娘听说你与忠勤侯府赵家大爷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不日就要成亲了,如今表姑娘不在房里头好好绣着嫁妆,跑到老夫人身旁闹腾她做什么?”
  崔娇玉面上神色一僵,努力装着一副娇羞的样儿:“我不过是瞧着姑祖母伤心,便过来劝劝,竟然国公爷来了,我自然是不敢多有打扰的。”
  这回崔娇玉倒是真的乖巧了,赶紧起身朝着二人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只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袖中的手握得死死的,眼里头的光芒更是又毒又狠。
  毕竟在崔娇玉心里头,当年她姑母能对国公爷下手得手一次,更是活生生逼死了当初的国公夫人孙氏。
  如今她正青春貌美的时候,如今国公爷房中的事儿,也不是世子爷能管得着的。
  还不如她放手一搏,哪怕去国公爷房里当个妾室,也比嫁给那忠勤伯府赵家大爷当填房来得强。
  毕竟赵家大爷妾室无数,而国公爷房里头如今也只有小孙氏那么一个蠢的,只要用一点手段,日后生下个儿子,就算不能继承爵位,日后荣华富贵也定是少不了她的!
  越想崔娇玉心里头越兴奋,反正老夫人不给她谋算,她便给自己谋出路!
  对于她而言,总是要不计手段往上爬的!


第101章 
  景嘉十七年,冬。
  冬至这日,大晋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宁国公府里头也发生了一件小事儿。
  前头入冬时,据说安康王凤安去慈宁寺中修养,更是要小住一段时日。
  在寺庙里头吃斋念佛,为祈求大晋来年的风调雨顺,等到腊八时节再回汴京王府,年里会在宫中陪着太后娘娘守岁。
  奇怪的是,这腊八还没到,如今不过才刚到了冬至,一向在外头名声极好且信守承诺的安王,他竟然带着人匆匆回京了。
  不过安王回来就回来了,这也没什么。
  毕竟以安王在大晋百姓心中的地位,他可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在那些爱慕他的女人眼里,吃的估计都不是人间凡夫俗子吃的五谷杂粮。
  而且那些家里头给他供奉长明灯,祈求他岁岁平安的人家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这次安王回来,那般值得汴京百姓津津乐道,是因为往日安王虽然身子弱,但他在外头也是极为注重仪态,定不会轻易做出那不信守承诺的事儿。
  偏偏这次安王他匆匆从寺里头回京,他是被人给抬回来的,那慌乱的样子,似乎外头有狼在撵。
  当时安王的样子真的是好不狼狈。
  他那一侍卫竟是如丧家之犬般,被人用牛车给推着匆匆送回来的。
  侍卫狼狈不堪不说,那安王躺在牛车上头,浑身是血鼻青脸肿的,竟然连一顶像样的轿子都没有。
  这消息自然是一瞬间传遍了汴京各处。
  ……
  当凤灼华听得外头小丫鬟来报这事儿的时候,她才将将洗漱好,正在厅里用着早膳。
  “噗……”当即她口中含着的那口晏昭廷千哄万哄,才堪堪咽下去的半口燕窝羊乳羹,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呛了出来。
  凤灼华惊得瞪大了眼睛,小脸咳得红扑扑得,竟连孕吐都忘了,抬手就赏了那小丫鬟一碟子芙蓉酥:“这可是真的?安王被侍卫用牛车抬着回城的?”
  小丫鬟欢欢喜喜的接了凤灼华赏下来的芙蓉酥,赶紧忙不迭的点头:“回殿下,是奴婢亲口听得二门处出去采买的婆子说的。”
  那小丫鬟还想说什么,却是端着玉碗的晏昭廷极为不满的扫了她一眼,小丫鬟心里头一抖,赶紧闭嘴退了下去。
  凤灼华凤眸瞪,这一下子孕妇的脾气又上来了,不满的嘴巴一噘:“这外头的消息不过是听了一半半儿,这会子听不全,本宫没了胃口。”
  一早上的,晏昭廷好说歹说劝着,才劝着不过用了六七口早膳。
  平日里头他若是一个没盯住,除了一些开胃的汤汤水水,她竟是连一丁点儿米面都不愿意用的,再这般饿下去,肚子不见大,人倒是瘦了一大圈。
  晏昭廷深深一叹,本来外头那些乱事他是不愿她过于去分心。
  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有他在外头解决的,偏偏家里头这个千娇万宠的宝贝疙瘩,脾气一上来,他越发觉得自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晏昭廷只好劝道:“你先好好吃饭,外头的事儿我让五谷过来与你说,他定是比那小丫鬟更为清楚的。”
  凤灼华眸光亮了,她笑眯眯的看着晏昭廷道:“本宫那安皇叔被撵得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狼狈样儿,是夫君你的手笔?”
  晏昭廷端着玉碗的手微微一顿,却是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功夫,五谷便从外头进来,凤灼华赶紧乘机逮着五谷好好的问一问外头的事儿。
  她腹中的胎儿已是将将满了三个月,冬日里头衣裳穿的厚实,慎独居院子里又在晏昭廷的一通血洗下,里头固若金汤,加上这一个多月来晏昭廷时时刻刻都盯着她,凤灼华也只能被拘在院子里头。
  如今别说进宫了,就连外头的小花园她也是许久未去逛过,所以到现在宁国公府各房并不知晓凤灼华已有身孕的消息。
  五谷口才极好,这一番下来说得绘声绘色。
  原来月前,她与晏昭廷闹误会,她一气之下为了躲着他,便找了安王妃与虞家表妹一同去那慈宁寺上香。
  这说来也不知是凤灼华运气好呢,还是她那日真的是那般倒霉。
  原本这次凤安与太后慈宁寺中相见,便是谋划着要怎么害了凤灼华去的,偏偏她却是好巧不巧的自己给撞上了。
  这又加上太后与安王出宫私会,本又是晏昭廷做的一个局,他本来要以自己为诱饵让安王他们转移目标去的。
  各种巧合撞在了一处,便就成了一个局中局。
  当晏昭廷得了消息,凤灼华带着安王妃和虞家姑娘去慈宁寺的时候,他便不得不停下之前的打算,因为他不能把凤灼华置于这场暗杀的危险中。
  所以他一路跟行,寺中故意暴露行踪引得太后与安王不得不出面与他相见。
  置于带大殿里头,太后问他的那话。
  当初为了娶凤灼华为妻,以及他答应的条件,那些都是晏昭廷一早便布置好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他也能更加方便的布置人手。
  就在双方人马都准备按兵不动互探虚实的时候,却是不想和安长公主那个蠢货,打算了所有人的布置。
  她竟然派了人,趁着凤灼华不注意,要把她的婢女春山硬生生给活埋了。
  和安这手段自然是引起了凤灼华的注意,对于安王一行人来说,好不容易自投罗网的人,这更是打草惊蛇。
  后来安王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让人在慈宁寺的山路上,弄成一场意外,直接让凤灼华殒命当场算了。
  安王一生只知算计,更是心思歹毒,但他全算万算,却怎么也没算到凤灼华那个傻姑娘,竟然会为了保全婢女与虞家姑娘,直接让她们先走,更是把自己一人置身于险地。
  她这做法虽然未曾与晏昭廷商量,二人之间的打算道真的是不谋而合。
  若是凤灼华真的带上虞家姑娘与丫鬟一同离去的话,以当时的情况,晏昭廷恐怕也能分出精力保全她一人,至于其他人的生死,恐怕就没凤灼华那般幸运了。
  所以那日晚间,半山腰处。
  那场激战就宛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这些年间当惯了黄雀的安王,却是在这次摔了一次大坑。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先帝留给他保命,前世被他用来刺杀帝后的那批暗卫里头,竟然早早的就混进了晏昭廷的人。
  那人更是一路顺畅,成了他手中暗卫的统领。
  这一场伏击几乎是伤了安王身后一半的力量,偏偏因为那日深夜凤灼华闹变扭,从山崖间跳了下去。
  山崖边的血迹,一路往下被压倒的枯枝落叶,以及压底下一大滩粘稠的鲜血,这真实发生的一切,都让凤安信以为真,这次的刺杀非常成功,只是山崖险恶,一时半会找不到尸体而已。
  就是这么虚虚假假的巧合下,等凤安得了暗卫叛变,晏昭廷黄雀在后,凤灼华一行人已经安全回到汴京城的消息时,那时已是三日之后。
  事成定局,这一切自然是全部都来不及的。
  听得五谷这一番叙述,凤灼华久久回不过神来。
  所以她前头闹变扭,误会晏昭廷,更是一气之下跑到了慈宁寺中去,她所做的一切,却是差点闯下大祸害了他去。
  一时间,凤灼华心中愧疚不已,她垂下小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晏昭廷一眼:“昭廷我……”
  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晏昭廷却是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柔声道:“不用说,我知晓的,这才若是没有你,无意中打乱了我与凤安各自的打算,我布置了这么多年想要一举毁了他的左膀右臂恐怕并没有那般的容易。”
  “更何况……”晏昭廷声音微顿,吻了吻凤灼华的眼皮,“如今我回来了,你便不用担心。”
  凤灼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晏昭廷却是岔开话题道:“灼儿不是想知晓为何安王会这般狼狈么?”
  说到这里,晏昭廷的眉眼冷了下去:“他不过是千算万算,一朝被蛇咬之后过于小心,又担心我在京中将它一举击杀,便想着乔装打扮混进京中。”
  凤灼你嘟囔道:“我那皇叔,就算是乔装打扮,他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般狼狈不堪,京里谁不知晓,他自小便是个爱惜羽翼的。”
  晏昭廷冷笑:“外头说他身子骨不好,我失忆前以为他是装的,毕竟他一身武功也是极为了得,如今我寻回了记忆,我才知晓他那身子骨恐怕是真的不好,暗中用了什么药物续着。”
  “到底是生来便养尊处优的安王,他却不想他离了那些精心伺候的仆从,热汤暖香的,不出半夜功夫竟然是真的病了。”
  “后来乔装打扮下了山,在农家院子里躲躲藏藏,我如今也未曾要与他鱼死网破,毕竟如今他手上的底牌肯定不止暗卫这一张。”
  “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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