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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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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厉嬷嬷打的就是这般主意,就想着借着今日这事儿顺便坏一坏凤灼华的名声,能让她平白无故遭了怨恨去那是最好不过了,毕竟她家主子对于这位已经嫁出宫去逍遥自在她管束不了的平阳公主那可是极大的怨恨!
若不是这人生的是帝王的嫡亲女儿,又是个极其得宠的,恐怕这早早的就被她找了借口要么弄死了去,要么便远远的嫁了出去,哪里会让她得了这么一个在汴京城里逍遥自在的好婚事。
想到这里厉嬷嬷心里头暗恨,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的,她赶紧笑盈盈的瞧着凤灼华道:“殿下说的极是,奴才这必定是老糊涂了才说出前头那么一番话来。”
厉嬷嬷说着,抬手便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殿下悄悄老奴这张嘴哟,真真是该打!”
凤灼华冷笑一声:“嬷嬷可别,你可是太后身前最得脸的嬷嬷,本宫可不敢罚了嬷嬷你去。”
“瞧殿下说的,老奴的确是年纪大了不顶事儿,如今娘娘的身子骨也不如从前,前些日子天气一会子热一会子凉的,太后娘娘便着了风寒,那太医叫了几波了也不得见效,如今更是时时刻刻干呕吃不得东西,老奴定是这几日伺候着慌了神了。”
听得厉嬷嬷的话,凤灼华眉梢一挑,眼角却是笑盈盈的:“是么?竟是这般的严重,可是宫里是御医不顶事,若是找不到厉害的医者,我在宫外头倒是识得一个医术极为高明的大夫,不如宣进宫来给太后娘娘瞧瞧?”
厉嬷嬷这般听着倒是唬了一大跳,她面色不受控制一变,赶紧道:“不过是些风寒,过会子便好了,殿下不用担心的。”
二人说着,这也穿过回廊来到了寿安宫的正门前。
凤灼华冷眼瞧着比起往日一反常态安静的寿安宫,以及此刻在宫殿里软榻上靠着的女人。凤灼华低头行礼瞬间嘴角讥诮一勾,却是在抬头的时候眼底划过温和的笑意:“听说皇主母病了,也不知是如何了,今儿正巧我进宫自然是要来给皇主母请安的。”
靠在
软榻上,手里头捻着佛珠的太后她先是冷冷的掀开眼皮子瞧了凤灼华一眼,当她在瞧清楚那张脸的时候,胸口又是一股郁气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下一刻开口确是:“起来吧,难得你有心了如今这都嫁出宫去了,心里头还念着本宫这老婆子的身子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养些日子便能好了。”
凤灼华当即笑盈盈的起来,她看着浑身无力软绵绵靠在软榻的是女人,那张脸还真别说,都四十出头的年纪了,依旧是保养得极好,看着也不过是三十来岁妇人的样儿。
那徐娘半老的姿态,按照安王的性子也许还真能啃得下口气,凤灼华心里头冷笑一声,不知道的人以为安王是个痴情的,但掀开那层皮肉,谁知道他骨子底下藏着的是什么污秽!
如今到也是厉害了,这般有违礼数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只不过如论如何这太后肚子里头那孽障,定是不能留着的!
太后赵氏让厉嬷嬷给凤灼华端了椅子,又让人上了一盏子热茶,凤灼华手里头端着那盏子茶水,她瞧着里头清澈的茶汤,也不过是坐坐样子端着那茶盏子对着嘴唇碰了碰,后头又不经意间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
太后的眸光在凤灼华手中那茶盏子上一顿,而后她压下胸腔里那股子恶心,捻着手里头那一串子佛珠道:“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好端端的进宫里来了?哀家前几日听说你把三皇子给接到宁国公府上去住了?灼丫头你这是打算把三皇子留在府里头几日?这宫里头哪里有未成年的皇子到宫外头住着的道理?”
说到这里,太后似乎有些生气,她眉目的温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你三弟瞎胡闹要去宫外头住着你哄他几日也就算了,怎么你如今都嫁了人了怎么还是那般的不知事儿?最多这外头也就住个十来日,便把他接回来吧,日日在宫外头住着,这宫里头的学业拉下要怎么办,在读书习字这方面他本就不如上头的哥哥与下头的弟弟,要是这会子在耽误了下去,日后怎么来得极。”
凤灼华静静的听着太后的话,她也不反驳面上笑盈盈的,等她终于停嘴了,凤灼华这才道:“皇祖母就莫要操心三皇子的事儿了,这事儿我也与父皇说了,父皇也同意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他喜欢在外头玩闹便外头玩闹,如今年岁还小,也莫要拘束着他,再说了有驸马看着,这还能出了什么事儿去?”
太后赵氏瞧着凤灼华那无所谓的神色,又听得人说那驸马爷这些日来日日都在外头办事,平日回了府里,也是躲在凤灼华的屋子里头不出来。
她这般一想又是觉得极好的,放任三皇子在外头野,总比放在宫里头她时时刻刻得盯着,时时刻刻得想了法子如何养废他。
更何况她如今有了身子,后头定是要找了借口出宫去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才好的,更没有精力去管宫里头皇子的事儿,等她平安生下孩儿后,她再与安王联手一个个废去宫里头的绊脚石,也不极为这一时半会的。
太后当即心情略微有些愉悦,她拍着凤灼华的手道:“你哟~自从嫁了人这胳膊就往外头拐去了?就驸马那年纪,五六岁便被当初的老国公爷给远远的送到边塞去了,能学得几个东西,如今回京五年,不过是扯着一张好看的脸面子,便让你与和安两人争个半死,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听得太后的话,凤灼华微微一笑:“和安有你护着,我可没有,前些日子和安差点折了我一贴身丫鬟,我不过是去她的宫里头闹了一顿,后头她自己摔下假山倒是怪起我来了,一个月前我那公主府不是被人给烧了么?”
“谁知这查来查去的,那物证都指着是和安烧的,若我住在里头那不就是要把我给活活烧死去?偏偏的皇祖母你与父皇都还护着她,如今她倒是越发的嚣张了。
”
凤灼华说着,竟然装做撒娇的样子往太后怀里头扑去:“皇祖母,你得给我作主!”
凤灼华这一扑,吓得太后和厉嬷嬷两人面色大变:“这又是做什么主,你这是要吓死哀家不成,哀家如今这生子骨可经不得你这般,和安自小便没了生母加上又是哀家养大的孩子,这宫里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敢不护着你!往日里瞧着你是个拎得清的,没想到这嫁人后倒是学起你母后那套沾酸吃醋的本事了。”
被凤灼华那么一扑,太后赵氏心里头气得半死,偏偏的她又发作不得,她只得瞧着凤灼华道:“你倒是说说,今日你要让我做什么主,恐怕你得不到一个准信,你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当即凤灼华嘴角一翘道:“和安算起来还比我大了数个月,我如今都成亲了,不如皇祖母给和安指一门亲事,把她给嫁出去,省得日日在宫里头欺负那些个宫婢内侍的,前儿听说她月前宫里头的宫女嬷嬷又全换了一批……”
凤灼华这话说到这处便顿了下头,她笑盈盈的望着太后,眼里头带着深意道:“莫不是皇祖母要把她留在宫里头一辈子?别的不说和安那样儿瞧着倒是与安皇叔越发的像了,可惜我没见过先皇,想来先皇与安皇叔长得必定是极像的!
凤灼这话就仿若是一把利剑,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太后赵氏一惊!这一刻却是手脚冰凉,肚子里头更是一股作呕之意在翻滚……
第64章
太后赵氏一把拉住凤灼华的手,声音嘶哑更是带着不可控制的颤音:“平阳!你说的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糊话!和安可是你的小姑母,如今先不说哀家偏心不偏心她,她单单辈分上就是长了你的!”
“何况那孩子是哀家亲手养大的,哀家还不知道她自来是个嘴硬心软的,你如今也不能仗着你年纪比她小些,你又是皇后嫡出的姑娘便在身份上瞧不起她去!”
“平阳!”
太后声音一厉,眼中带着寒色:“你莫要忘了她如今是身份虽比不得你来的尊贵,又没有生母在身旁护着,但是她好歹也是放在哀家下头养着,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是你想作践她你好歹也得看了哀家的面子!就哀家的孩子这个身份,身份上便绝对不会比你少了丝毫去!”
说到此处,太后赵氏又是一声冷笑:“你心里头那点儿心思哀家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么,不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丫鬟在哀家这处受了委屈,你又奈何不得哀家,后头和安喜欢那丫鬟便要了去!”
“一个不值几个钱的下贱玩意,伤了便伤了,她是什么身份,和安又是什么身份!偏偏是你记恨哀家,却也只得找了和安出气,到了后头竟然是为了那下贱东西记恨和安去,如今便是要处处针对了她去!和安是先皇遗腹子,与安康王有几分相像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么!”
凤灼华听得太后那仿若是自圆其说毫无底气的说辞,似乎又怕露了馅儿,只得逮着凤灼华欺负和安这事儿反复说教,哪怕此时冷了脸色凤灼华也是丝毫不怕的。
她笑盈盈的瞧着太后赵氏那冷下来的面色,对于太后那咬牙切齿还带着恨色的话,凤灼华却是仿若没听见般。
她身子骨坐得笔挺,神色自若的端了身旁桌子上的茶盏子,似不经意般用唇瓣沾了沾盏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皇祖母,如今孙女不过是随口一说,倒是被您给揪出了这般多的错处。再说了,安皇叔作为先皇幺子,和安小姑作为安皇叔最小的妹妹又是先皇的遗腹子,哪怕不是一个肚子里头出来的,他们作为先皇子嗣这哪能有不像的道理!”
“倒是皇祖母你多虑了,孙女儿也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却是平凡惹了皇祖母的恼怒,这倒是孙女的过错了。”
“何况和安有您宠着那身份地位哪能矮了我去,我只不过是作为下头的娇娇小辈随口抱怨两句罢了,更何况和安小姑与安皇叔若是长得极像,那也不是一种缘分么,可惜和安不是男子,她若是生为男子,若是又与安皇叔一般年岁的话,恐怕我都分不清二人究竟谁是谁了。”
当即太后赵氏被凤灼华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她忍了又忍,却是怎么也忍不住胸腔里头那股子翻江倒海的呕吐之意。
这会子在听得凤灼华用那慢悠悠的语气说出来的那慢悠悠的话儿,她只觉得背脊骨寒得发凉发木,宫外的那些日子,日日夜里头瞧不清楚面容的耳鬓厮磨,以及他手心令她发颤的炙热。
还有和安那张与安王分明是长得极像的面容,脑子里头一下子是安王的脸,一下子是和安那张青春俏丽的容颜,反反复复如着了魔一般,在太后赵氏的脑海里头不停变换。
赵氏她突然惊叫一声,然后抬手像是往空气中抓扯救命稻草般,狠狠的抓向凤灼华的手臂。
下一刻。
‘呕’一声干呕。
凤灼华冷眼瞧着眼前这个一辈子注重仪态,坐在太后宝座端庄优雅十七年整的女人,她以最为狼狈的姿态,吐了眼前的地砖上头一大滩的污秽东西。
接着这个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住,死死的揪着凤灼华的手,趴在那紫檀木桌的桌沿上,呕吐不止吐得满
身都是酸臭熏人的污秽。
才端了一盏子热茶上前准备替换的厉嬷嬷,瞧着这突如其来的靖边,她也是瞬间面色煞白,更是心头狂跳,端着热茶的手不住的发颤。
终于手心一软,那盏子茶水从手心滑落,滚烫的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凤灼华冷眼瞧着那满地的污秽,还有此时此刻除了厉嬷嬷外宫人皆无静得落针可闻的大殿。
当即她突然冷笑一声,下一刻瞧着厉嬷嬷语气前所未有的狠厉道:“厉嬷嬷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伺候不了人了?如今太后都病成这般模样了,也不见你们把太医院里的御医都全部给请了来,你这是心思不在要谋害主子?”
厉嬷嬷脚下一软,‘啪’的一下跪倒在凤灼华身前:“殿下息怒,太后……太后娘娘她也只是偶感风寒,这会子不是气着殿下与和安长公主的矛盾么,等会子一帖子汤药下去,这病定是会好的。”
“好?”凤灼华一声讥笑。
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厉嬷嬷的胸口:“刁奴!我皇祖母都病成这般模样了,你还阻止了太医院的太医,还隐瞒消息,皇祖母在大晋朝中身份自来尊贵她若是有个闪失,哪怕是诛杀你全家也不为过的!还不赶紧滚出去,去外头把太医院的御医全部给本宫请过来!”
“本宫倒是要让他们好好瞧瞧,给本宫瞧了个清楚,我皇祖母得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病症,前会子听说自从出宫礼佛回来后便整个人都不好了。前头本宫还以为皇祖母是因为本宫与和安的事儿给气着了,如今想来指不定是你这个该死的刁奴在下头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厉嬷嬷受于凤灼华的威压整个人战战兢兢,然而当她一想到太后娘娘真正的病情,若是这个事儿被揭发出来,别说太后能不能自保了,指不准赵家在朝中的地位更是要一落千丈!
更何况太后有孕这事儿,赵家的人却是一概不知的,若不是回宫后,一向准时的月信不来,本以为是上了年纪绝了那东西。
后头太后竟然开始吃不下东西,整个人整日里头昏昏沉沉,还时不时的干呕。后头还是厉嬷嬷自己会一点儿医术,那日她给太后娘娘瞧了之后,也同样的吓得整整数日都不能回过神来。
如今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本打算借着身子骨不好的借口在就在寿安宫里头养着,等养到后头天气人了,肚子大了实在养不下去的时候,再找了借口出宫礼佛。
寺庙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了,只要出了宫,在好生让人给细致的照料着,哪怕太后娘娘年纪再大,这孩子也定是能顺利妥当的给生下来的。
偏偏的这事儿人算不如天算,自从那日和安从假山上跌下来之后,后头的事儿便是没有一件是能让人顺心的。
她们寿安宫近来本想低调,偏偏的和安断了手,逮着太后闹腾了好些日子,这事儿才刚刚平静下来,不想那宫外头平阳公主殿下的公主府竟然不知被什么人给放了一把火烧了几个屋子。
这事儿还未完呢!
太后又听说安王近日来身子骨似乎不太好,也不知是出来什么事儿,等过了几日她才渐渐放下心来的时候,偏偏的今日凤灼华竟然好端端的进宫了。
更是莫名其妙的来了寿安宫请安,前头厉嬷嬷本想借着发怒下头守门奴才的事儿,把太后生病的事儿给圆回去,再想了法子把凤灼华给忽悠回去的!
不想这位公主小娘娘也不过是嫁个人的功夫,比起往日倒是精明得不止一点半点。
不着她的圈套不说,还借着这事儿把她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后头这又在寿安宫的殿内把太后娘娘给起了个半死!
偏偏和安的事儿本隐隐就有变成一根刺的倾
向,偏偏凤灼华又在太后性格极为敏感的情况下,句句话不离和安。
不离和安这就算了,她还一改往日的恭敬有礼进水不犯何水,哪怕平日里多受点委屈也定不多事的态度,这会子竟然是直接把太后娘娘给气到吐。
更是一反常态的要请了宫中的太医来整治!
这不是明摆着知道了她们寿安宫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么,若是太医院一两个太医,这还能借着身份给死死的压下去!
若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的话,谁敢保证这太医里头没有其他大家族的人,这事儿风声若是真的传了出去,那些人定是像闻着肉香的野狗,定是会穷追不舍,要活生生在赵家身上撕下一大块带着骨血的肉来才是好的。
厉嬷嬷愈想心里头越发的害怕,她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却是怎么也不敢去外头请太医的!
凤灼华当即冷笑一声:“既然嬷嬷不去,那本宫今日便亲自走一趟,定是要把那太医院的太医给请来亲自给皇祖母整治的!”
凤灼华这般说着便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外头去了。
这一刻,靠在软榻上吐得天昏地暗的太后,她的手死死的抓着软榻的边缘,眸光带着杀意瞧着凤灼华那离去的背影,她突然咬牙对厉嬷嬷道:“厉庆嬷嬷你去!去把我匣子下头压着的那一小包落胎药给我拿来!”
第65章
厉嬷嬷浑身发凉,瞧着靠在软榻上已经气得无力坐直身子的太后娘娘。
此刻厉嬷嬷的脚心就如被胶死死的沾着,粘在地砖上头动不得分毫。她从脚到头连天灵盖都冒着凉气,木愣愣的瞧着太后赵氏眼底绝狠的冷色,。
直到这个一刻,太后一声怒斥,抬手掀翻了一旁紫檀木方桌上先前凤灼华留下来的那盏子茶汤。
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汤劈头盖脸泼了厉嬷嬷满脸都是,紧接着便是太后厉声吼道:“蠢货!你个老东西还木楞在这处作何!还不赶紧去把哀家那妆台匣子里头压着的落胎药给拿过来!”
“太后娘娘……”厉嬷嬷浑身一震,嘴唇颤抖得厉害。
这一刻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平日里那张巧得不行的嘴,这般时候倒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厉嬷嬷抬手狠狠的摸了一把面上的茶水,脚下发软几乎的连滚带爬的往里间屏风那处跑去。
一会儿工夫后,厉嬷嬷面色发白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得按照太后赵氏的吩咐从里间的妆匣子里拿了那东西出来。
厉嬷嬷瞧着软榻上头此时已经吐得面色蜡黄,浑身都是酸臭污秽的太后,厉嬷嬷几乎是颤抖着手把那一小包粉末状的东西呈到太后眼前:“娘娘……”
太后赵氏咬着牙,颤着手抬手接过厉嬷嬷递上来的那一小包东西。
她瞧着手里那一小包东西,神情突然狠厉无比的对着厉嬷嬷道:“前头哀家让你给平阳的那盏子茶汤里头加这东西,你前头可是有加进去?”
厉嬷嬷浑身一颤,她赶紧态度恭敬佝偻着身子,以前所未有的谦卑态度回答:“回太后娘娘,这东西老奴自然是按照你的吩咐有加进去的。”
当即,太后赵氏眸光一冷:“前头那茶水她可有喝?”
厉嬷嬷拧着眉头微微一思考,印象中她是瞧见平阳公主端了几次茶盏子的,但是看着那样子到底喝没喝厉嬷嬷心里头却是没底的。但是此刻她瞧着太后那发寒发冷的面色,厉嬷嬷心下一狠赶紧回道:“老奴瞧着平阳公主似乎喝了两小口。”
赵氏握着东西的手一紧,她眼底透着一股子癫狂:“是两小口么?”
“哈哈哈哈哈……那贱人生的贱东西她只要喝了便好!也不知哪儿得了的消息,妄想逮着哀家肚子里头这孩子说事儿,她当真以为抓了哀家的把柄便可以拿了这坨肉来作践哀家,妄想用哀家不的名声来毁了赵家的荣华富贵?”
太后赵氏冷笑一声,接着道:“她想也别想!只要赵家不倒,哀家没了孩子又如何!这宫里头那么多皇子,哀家如今还年轻,等弄死了她们一家子,哀家便当垂帘听政太皇太后!她当真以为哀家为了肚子里头这孩子狠不下心!”
说到这里,太后眸光突然一沉,冷冷的盯着厉嬷嬷道:“哀家瞧着这寿安宫里头也不见得有多干净,这才多久的功夫便让那贱人打听到了消息!厉嬷嬷……哀家想着要不要也学学和安的手段,把宫里头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都给缓一缓,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成日里这些旧的颜色,哀家也是成日里看的发腻。”
听得这话,厉嬷嬷心里头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和安长公主的宫里头那日可是血流成河,就连她往日里最为贴心的奶娘都被她给下令处死了!
然而此刻跟本容不得厉嬷嬷多想。
只见下一刻!
太后赵氏拿了小指上的指套挑开那包粉末一角,冷眼瞧着里头那朱砂般的红色。
只见这赵氏面上心如死灰,表情阴霾又带着一丝癫狂呢喃自语道:“哀家注定这辈子圆不了一个孩子的夙愿,
但是哀家不能生,自然也容不得别人生!”
太后赵氏说着便抬手把那一小包粉末,带着纸带药一同塞进嘴里咬牙切齿的嚼着,那神态仿佛就是在吃凤灼华的血和肉。
那包东西下去后,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辰。
这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寿安宫大殿里头,只听得一声沙哑又凄厉的尖叫,接着那凄厉的尖叫声变成了惨叫,后头那惨叫声又渐渐的低了下去。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后……
寿安宫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寿安宫殿外,宫女内侍跪了一地,宫门被人从外头打开,接着便是数十个太医神情焦急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当然,这时候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红衣蹁跹五官漂亮的惊人的平阳公主。
凤灼华冷眼瞧着这殿外头内侍宫婢跪了一地的场景,她先是眉心一冷,继而嘴角一勾,心里头不住冷笑想着这赵氏到真的是狠得下心来,前一世心心念念求的不就是生一个与安王一般的孩子么。
她瞧着赵氏前世那股子痴意,她还以为这人能拼了性命,也要留下前世那个被藏起来,不知为何一直见不得光的孽障。
没想到令人讽刺的是,如今到了家族存亡之际,这安王依旧是比不得赵家的荣耀在她心里头的地位!
寿安宫寝殿内,这一路走去,处处皆是华贵。
偏偏那些华贵的摆件里头,凤灼华冷眼瞧着却又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陈年腐烂的气息。
太后赵氏的凤榻前。
这时候数十位太医满满当当,把宽敞的屋子挤了一个密不透风。
凤榻上挂着层层纱帐,那纱帐又厚又多根本就瞧不清里头的人,凤灼华吸了吸鼻子,却闻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此刻只有一截子玉手从那纱帐里头伸了出来,厉嬷嬷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帕子盖在那玉手上头。
床榻前凤灼华冷眼瞧着那帐里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子衣袖,她眼尾轻轻一眯,她记得前头太后穿的可不是这一身。
如今倒是换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虽然衣裳变了,但是那手她还是可以却是人太后赵氏本人。
这边数十个太医一个个轮着都诊治了一遍,其中几个最有威望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则是拧着眉也不知在讨论着什么,争论得十分激烈。
反观后头那些年纪小的,或者才进太医院的太医,这时候则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时候,那层层帐子里头慢悠悠的响起太后的声音道:“不过是年纪大了,到了这个岁数得的病症,加上如今春末,冷热交替不小心得了风寒,能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平阳年纪小,忧心着哀家瞎胡闹,你们这一个个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东西怎么也都跟着她瞎胡闹,哀家还没死呢,你们这一下子来了整个太医院,这是都盼着哀家死吗?”赵氏说到后头语气便彻底冷了下来。
而一旁太医院院判王御医嘴唇动了动,最后他把喉咙里诊治出来的‘落胎’二字给死死的咽了下去,口中话锋一转变成了:“娘娘恐是气滞血瘀,气结血滞而造成的经血不调的情况,臣不如开些活血的方子,娘娘让下头伺候的煎了和些,平日里再多吃些滋补的东西好好的养着,过些日子就好了。”
听得王御医这般说,一旁站了的另一位胡子花白的李老御医却是松了一大口气,前头也正是这位李老御医与王御医争得面红耳赤。
凤灼华听着与她所料并无过多差异的诊断结果,瞧着外头的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回府的时候,于是她当即端庄一笑:“今日倒是辛苦各位,本
宫皇祖母年纪大了,总会有些小孩子的脾性,哪怕她平日里闹着不愿意这三日一次的平安脉定是要好好诊治的,不然像今日这般出了差错,我父皇怪罪下来你们可是担不起的。”
众人瞧着凤灼华温婉又不失威严的语气,一个个都赶紧点头称是。
这寿安宫里头一闹,在外头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蛮横无理公主又做下的一桩泼辣事儿,看着肆无忌惮的,但外头的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毕竟这可是公主的孝心,怎么能让人胡乱说了去。
但是谁又能想到这看似一次胡作非为,处处胡闹里头透着一股子岁月静好的事儿,却是在凤灼华举手投足间令太后赵氏元气大伤。
那落胎的虎狼之药下去,虽然当即便落了孩子,但也是彻底坏了赵氏的身子骨,赵氏后头可畏是整整病了数个月,一直到夏至才瞧着有了些起色,能在御花园里头让厉嬷嬷扶着走上几步路。
当然这一日,凤灼华绝了赵氏的野心,打了赵家一棒子之后,她本打算回宫的步伐倒是一顿去了帝王的御书房外头。
御书房里头凤睿听得外头太监的禀告,他写折子的手先是一顿,而后道:“还不快迎进来,这时候外头风大,前头不是说太后着了风头,这时候都未曾好全么。”
那太监便赶紧出去,而后恭恭敬敬的把凤灼华给迎了进来。
帝王凤睿瞧着站在不远处,端庄大气姿态优雅向他行礼的凤灼华,当即凤睿心头一暖,放了手中的御笔瞧着凤灼华道:“外头风大,你这孩子还外头等着作何,直接进来便是。”
说完后他又让人端了一盏子热茶递给凤灼华:“先喝口暖暖身子,不如今日便在那宫里头歇息别出去了,明日早早的在回去如何?”
凤灼华当即噗呲一笑,看着不远处有些胖乎乎的男人。
这个男人谁然他才才能称不上是一个优秀的帝王,但是对于她与她阿弟,这个男人绝对是最好的父亲。
当即凤灼压下微红眼角里头的泪意,有些无奈道:“父皇,如今儿臣可是已嫁为人妇,又不是往日里闺中那般无法无天了,难得进宫,等会子还是要回去的。”
听得凤灼华的话儿,凤睿深深一叹:“自你成亲那月回了两次宫,这后头都一月有余了你才回宫一次,可不是嫁了人后心里头便没有你父皇母后了?”
凤灼华掩嘴轻笑:“父皇定是吃了驸马的醋了,等明儿上朝的时候你再好好训斥他一通也不迟。”
这说到驸马,这一刻往日里一向和蔼的帝王也忍不住严肃了神色:“驸马在府中对你可好,是否有欺负了你去,若是他欺负了你去,哪怕他是宁国公府世子爷,你也尽管与朕说,朕定是会为你教训了他去的!”
“儿臣哪能让驸马轻易欺负了去,父皇您与母后在宫里头自当养好身子,莫要太过劳累,只有父皇母后身子安康,外头的人谁也别想欺负了我们去。”
当凤灼华说到‘安康’二字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书桌后头帝王那胖乎乎的手,微不可查轻轻一僵后又恢复了原样。
第66章
御书房内,凤灼华端着一盏子温热的茶水乖巧又温婉的坐在下头的椅子上头,姑娘家双眸明媚,那双带着尊敬崇拜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瞧着龙座上那身形微微发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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