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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姑娘生活手札-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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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不困?”陆叙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小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丫头们也是在屋里守着,正搬了小杌子坐在炭盆边烤番薯吃,转头一见姑爷同姑娘抱在了一起,一个个都微红了面颊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暖阁,便同葱儿蒜儿李厨娘几个又聚在了外间烤着火。今岁过节,甄氏倒是难得大方了一回,先是各人多赏了一倍的月钱,随后又拿出几匹料子分下来,各人都做了新袄新裙穿上。
    实际这些个还是佟姐儿的意思,甄氏虽用惯了丫头,里头有些东西却还是不懂。譬如大户人家每季要赏下不少布料匹缎与一些女子喜欢的首饰下去,这些个虽不讲究如何精致,只要有这样一份心意,下人便也会念你的好。
    甄氏自来小气惯了的,本意是不愿,可耐不住儿媳这话有些道理,这才答应下来。平安如意与罗妈妈自是见怪不怪了,葱儿蒜儿与李厨娘却是头一回受此恩惠,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眼下几人在一屋蹲着,少不得又要道一些陆家的陈年旧事来。
    佟姐儿晓得被丫头们看见了,玉面上不觉红一红,靠在夫君怀里却是真的生了两分困意,声音显得绵软无力,“夫君往日守岁都是甚个时辰歇的?”她只记得在纪府时,周氏便领着她们一道守到了天亮,那时自己便是困顿不已,也不敢提议要回房睡觉,以至于回回过节她都害怕,就怕那一晚上又得守岁。
    “往日在乡下时,一家子却是要守到天明,后来去了城里,过了子时便可歇下。”陆叙想了一瞬才道,又见她面显倦容,心里又怜惜起来。“你若困顿回房歇下便是,不必墨守成规。”
    “这般怎么能行?”佟姐儿咬一咬唇儿,往他怀里钻得更深,玉臂松松揽住他的脖颈,柔声道,“婆婆还在呢,我一个小辈怎好就去歇息,我在夫君怀里眯眯眼睛便好了。”
    陆叙吻一吻她的发顶,手上将她搂的更紧,温和道:“这般也好。”
    她这眯眯眼睛倒是真的睡熟过去,再次醒来却是被爆竹声给吓醒,沿街都在放爆竹,噼里啪啦的巨响声不绝于耳,佟姐儿害怕地直往他怀里钻。“夫君……”
    “莫怕,稍后便歇了。”这般说着,眉头却是拧得死紧,手上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又是安抚道,“辞旧迎新,正是驱逐年兽的时候,老祖宗传下的习俗。”
    佟姐儿自是知晓,只她胆量自来便小,如今又有孕在身,便更受不住吓,方才一下自梦里被惊醒,眼下小脸上还有些发白。
    甄氏看不惯她柔弱胆小的模样,依照往日只怕早也啐了过去,只如今不同,她肚里还怀着陆家的骨肉,便只好按耐住心中的不喜。“既到了时辰,便都回房歇着吧。”
    自甄氏房里出来,佟姐儿回房再喝下一碗安胎药这才靠坐在床头,陆叙洗沐好一出净房,便示意丫头们下去。放下床幔,上榻便将小妻子紧紧搂在怀中。
    佟姐儿怕他又要不规矩,便赶忙提前打了招呼,“夫君,我困了,咱们早些歇下吧。”
    俯首吻上她的粉唇,温柔缠。绵,细细吮。吸,略有层薄茧的大掌钻进衣摆,沿着她光滑的背脊轻轻摩裟,佟姐儿忍不住轻微颤栗起来,美目含情带怯地望着他。
    陆叙几欲迷失在这双秋水美目中,晓得再不停下就要不妥,他便急忙止住意图不轨的大掌,转而移至她微。隆的小腹轻轻摩裟。“咱们孩子只怕要在京城出生了,小宛可愿去?”若是未领悟错今上之意,想来他这回春闱结果过或不过,在京中捞个官职的事该是板上钉钉了。
    佟姐儿愣了一下,随即便对他绽放出一个极其柔和依赖的笑容,“夫君在哪,我便在哪,夫君便是我的天。”
    “小宛则是我的命。”陆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再次覆上她娇嫩的唇瓣。
    ……
    大年初二,备下年礼去了纪家拜年。
    相比陆家,纪家却是显得十足的热闹。嫁出去的几个姑娘俱是回来拜年,大姑娘惠姐儿更是抱了闺女儿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仆妇,她却是嫁到了京中的大户柳家,正得圣上荣宠。
    柳姑爷乃朝中正三品官员柳大人嫡长子,家中规矩森严,门风清正,乃数百年的书香大族,之所以娶了这同样为书香世家却已然有些没落的纪家,其中却有些渊源。不过如今纪家的光景不比几年前,眼下纪家大公子乃是解元,可见纪家的重振之日已是不远。
    惠姐儿嫁进门没多久便怀上一胎,只憾在生下来竟是个女儿,虽则有些失落之感,可到底是十月怀胎产下的,平日里也是疼宠的很,眼下一进了房,周氏便抢过来抱着。
    杜氏也是早出了月子,如今晖哥儿已经满了月,倒是好抱出门给大家见见。男子皆在一边,众女眷则相聚在一堂,佟姐儿刚在位上坐下不久,抬头便见着那肚皮浑。圆的珍姐儿笑盈盈地步了进来。

  ☆、96|15。4城

旁人都在欢欢喜喜度佳节,这薛家却是一反常态,自上到下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说来,薛老爷之所以在这祁安城内站住脚跟,归根结底还是家大业大,底下经营着各行各业的商铺,在祁安城众商户当中算得上是龙头老大,不说寻常商户高要看他一眼,便是有些名门世族也是乐得同他来往。
    近日来,不知是撞了什么邪,他手下不论是丝绸布庄、古玩玉器、珠宝首饰,亦或是香茗茶铺上头,皆是三天两头的出现状况,且这对方皆属于那胡搅蛮缠之人,若是手中无证据方好,空口无凭的将人打发了走,回头在暗里寻人教训一顿便是。
    可这事却有些难办,短短几日之间,前后便有数十人前来闹事,皆是道他家的丝绸不知用的什么染料,竟是手上一碰便是一手的颜料,穿在身上奇痒无比,有的更甚挠烂了冒出脓疮来。那茶铺上的事更是离奇,开了百多年的老字号店铺,卖出去的茶竟还能把人喝出了事来。
    大年三十儿晚上便有人上前砸门,道是要他薛家给个理论。
    薛老爷无法,心里头死也不信自个的茶有问题,衙门里的人前来作证人,请了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前来一查,竟一致查出里头掺了毒。粉。这可把薛老爷骇得当场冒出冷汗来,他便是再傻也不会往自个的茶铺里头掺。毒啊!
    可这人证物证俱在,想要抵死不认都是不行,好说好歹那衙门里的几位大爷才松了口,所幸那毒不算大毒,顶多掺着茶水一道喝下了呕吐腹泻个几日,于性命却是无有大碍。
    话虽如此,可这衙门里的人便似铁了心一般,收了他大笔的钱财这才没有被押进大牢,沿街的十多间铺子,却是在一日之间俱被封上了大红条。
    薛老爷一日之间好似垂老了十岁,这些个铺子全是他一家的财路,如今被衙门一封,日后想要再开便是异想天开了,且便是真的开了,往日那些个老顾客还有胆子来吗?
    他那库房里还屯着一大批货物,眼下门店被封,这货岂不是要搁在家中生虫长霉吗!
    薛老爷琢磨着开了库房,暗里又是花重金请了人前来查查家里这批货,查出来的结果皆是无毒,又是寻出往年家中的丝绸陈货,你这手上再摸多少把皆是白白净净,哪里会脱个什么色啊这是!
    他自个亦是穿的自家的料子,多少年了,怎么就没出现那发痒生疮的事来!
    薛老爷神色萎顿地耷拉在太师椅上,捧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却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老爷消消气,此事来的突然,依妾身的意思,老爷可是在哪处得罪了人?没准儿便是人家早已蓄意谋划好的。”杨氏在边上软语劝道。
    她面上一副温柔可亲,心底却是在滴着血,当日之所以听了爹的话嫁进来,便是看中了他家的财产,如今这般一闹腾,损的可不止表面上那十多家铺子,而是那一箱箱的真金白银打了水漂。
    “天下商户无数,且在这祁安城从来属我薛家独大,说是得罪,又岂是得罪了一家两家。”薛老爷把茶杯搁下,重重叹一口,“只我实在想不出会是哪一家,竟恨我如斯!”
    “老爷何不再去会会那章大人,予他一些好处,不信他不会法外开恩。”杨氏近前抚着他的心口道,“妾身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兴许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章大人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如今我薛家遇事,他不落井下石便算好的,哪里还敢前去自讨没趣。”眼下没有闲情同她打太极,薛老爷有些不耐,又沉声道,“有话便说,莫要磨磨蹭蹭。”
    “老爷莫急,妾身也是揣测罢了,定然当不得真。”杨氏敛一敛神色,继而压低了声音又道,“听二爷院里的下人道,近来二爷屋里总飘出一股香味儿,那味儿闻得人神魂颠倒,走起路来便觉着飘忽,一个个惊得不行,便再不敢蹲在门边,只敢跑到房门几步外守着。”
    薛老爷先是迷糊,随即便是脸色一凛,差点自椅上跌下来,“此话当真?”
    杨氏见他面色发白,便心知目的达成了,她故作不明的接着道:“这却是下人来报的,妾身还不甚清楚,只那账房先生倒是来过两回,近日来二爷却是支了不少银两,也不知这样大的票额,都花到了何处……”
    杨氏这话将一道完,薛老爷身形便是晃了一晃,他稍微稳了一稳,才又立刻喊了下人,“去,去给我把二爷叫到书房来!”
    杨氏眯着凤眼看着薛老爷离开,心里头正冷笑,腰肢上便是一紧,旋即耳垂处一股热气拂来。“母亲~”
    “你……”杨氏微骇,连忙一把将他推开。“你作死呢,青天白日,怎么就来了……”说完,赶紧左右看一下,见两个心腹丫头出去把风了,这才放松一点,丹凤眼睛又是斜一斜他。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薛家大爷薛礼谦。
    “母亲怎好这般对我?”薛礼谦上前捉住她的玉手,拿在手里揉搓起来,白白净净的面上漾着阴笑。“母亲都与父亲说了,父亲甚个神情反应?”
    “你会猜不出来?”杨氏抽回手,盯住他看了两眼,“说来,你这回胆子为何这样大?竟把十多间铺子也折了进去。”杨氏说道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那折的可不光是铺子,还是银钱啊!”
    “母亲怎会这般想?”薛礼谦亦收回了手,负手立在她身前,面色有些迟疑。“这并非是我所为,却是有人送了封信给我,信里将我一阵刨白,竟是对我之事了如指掌,他只叫我在某一日将薛二引进天香楼的一间房内,其余后续,我皆是近几日才知晓,至于咱家门铺被封一事,我亦是一概不知实情。”
    薛礼谦道完,面色亦有几分冷凝,事情虽在按着计划一步步实现,可他薛家此番折损一事,却是有些令他心痛。
    杨氏鬼主意再多,可到底是个内宅妇人,闻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静默少顷,薛礼谦却又是阴森一笑,伸手便将这名义上的母亲拉进怀里,“所幸咱们薛家家大业大,便是折了几间门铺,家中的宝贝却还是不少,母亲想不想将这薛家财产俱都纳入囊中?”
    “大郎问这话又是何意?”杨氏伸手抚上他俊俏的侧颜,眼眸深处有情愫在涌动,她顺势软着身子偎在他怀里,“这家既不是你当家,更不是我在做主,这些个想法怕只能是空想想罢了……”
    “岚儿就是这般想的?”薛礼谦握住面上这只白嫩的手,拿至唇边吻了吻,语声魅惑,“岚儿若是办成了这事,日后这薛家便由你当家做主,还有咱们的孩儿……”
    抚上她尚还瘪平的腹部,嘴角不禁溢出阴。邪的笑意,这里却是珠胎暗结,该死的老头子却还以为自己老来得子,薛礼谦心里嗤笑,摸一摸袖口,杨氏手心里便多出一小包药粉来。
    “这、这是何物?”杨氏明知故问,面上神情微有些不自然,“大郎真要这般做……”
    “你不是日日同我道,厌恶那个肥头大耳、言行粗俗足以做你父亲的人吗?又道如何不愿与他同床共枕,便是宿一晚上你也要受不住,怎么这个时候又突然不忍起来?”薛礼谦似笑非笑,语气显得寻常,可杨氏心里却认定他定在不悦。
    “可他终究是你的生身父亲,你怎好这般……心狠?”杨氏自他怀里离开,坐在了一旁的椅上,神色有些复杂。
    薛礼谦却不容许她这般心软,遂冷声道:“你忘了当日与我所言?你来薛家多年,就不曾看见他是怎样待我?可曾将我当作是亲子?从来我在他面前都是做小伏低,说起来在他心中,我给薛二提鞋都不配!”说罢,作势就要离开。
    杨氏一把拉住他的袖口,扳过他的脸便见他眸子猩红,心里免不得就是心疼起来。“只我这样做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有妻有儿,届时障碍扫除了,我是否也该消失了?”
    “我薛礼谦于天起誓,若是待你不好,便遭天……”杨氏及时捂住他的嘴,“我信你。”
    “放心,此非急性毒。药,今日下下去,少说也要磨个半月才会断气,期间知道该怎样做了吗?”薛礼谦嘴角立时浮出笑意,“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便是你的心腹也不可。”
    “我知晓。”杨氏抱住他的腰身,眼里显出几丝癫狂,“记住你今日之言,若他日你待我薄情,必遭天谴!”
    迟疑一下,薛礼谦方拍一拍她的肩,“好。”

  ☆、97|15。4城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薛二爷之所以有今日,全是他自个咎由自取。薛家里整个一倒台,他薛二就屁都不算!
    这事不消多想,背后的推手自是陆叙无误,早先他的计划却并非如此,之所以使用这种稍显得下作的手段,全是因薛二触了他的逆鳞,一日不将他除去他便一日不痛快。于君子他可以礼相待,可于小人却是只能使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一月的光景,昔日富甲一方的薛家可谓是噩耗接踵而来,先是薛老爷不幸病逝,随之而来的又是薛家二爷薛富贵夜间乘兴而归时在路上遭歹人袭击,两个小厮俱被打死,唯独留下薛二一条活命,如今却也是个残腿断臂的模样。
    正在众人嘘唏不已的时候,薛家又是传出薛二爷突然殒命的消息,不过短短一月的功夫,薛家里便已翻天覆地,薛老爷与薛二爷不在了,这府中职权自然而然便落到薛大爷薛礼谦身上,至于之后如何,这便是后话了。
    再说这薛二,薛府上灵堂棺木俱已为他设好,眼看着风风光光下了葬,谁知一日竟有一残腿断臂,蓬头垢面,浑身奇臭的叫花子爬上前来拍门,口中直嚷叫是这薛家二爷,让府上的狗奴才睁开眼睛看看,定要折辱他之人付出代价!
    这声势不小,不少路上行人驻足围观,薛家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守门的定睛一看,还果真与得他们二爷有些神似,可正待折身通报时,一辆奢华的黑帷马车停下,先是露出一双绣工精细繁复的黑靴,随后才见着是一个身着锦衣狐裘的俊秀男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薛礼谦薛大爷。
    他走近前,几乎是不做片刻犹豫,当即便凝眉冷声斥责,“二弟已然入土为安,今有人前来冲撞亡灵,你们这些奴才难道全是摆设,还不赶快将其撵走!”
    薛礼谦这话一出,一众奴才再不敢迟疑,两个合力便将这叫花子拖至老远,更甚还往他身上招呼了几脚,吐了唾沫狠狠啐一口:“你个缺胳膊断腿的臭乞丐,竟还敢称自个是薛家二爷,今且饶你一条狗命,再有下一回,看不拔了你的舌!”
    这自称薛家二爷的叫花子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来,两个奴才骇得一退步,三步两回头地赶紧跑开了,叫花子一时间只恨手脚无用,如若不然,定要上前狠狠教训那只配给自个提鞋的薛大!
    呕血间,驻足围观之人逐渐散去,薛家那几人高的朱漆大门嘎吱嘎吱一瞬间被合上,望着眼前这一幕,薛二掩在蓬发后面的眼眸深处,除了滔天的怒火之外,竟还存着两分悲酸之感。
    眨眼间,寒风骤起,阴风萧索,天际淅淅沥沥降下寒雨,打在他昔日光鲜亮丽,今日却染垢酸臭的破烂华服之上砸出一个个水花,一股寒意遍袭全身,令他止不住浑身打颤,骨肉里似有千万只蚁虫在啃噬,身体痉。挛,胸口滞闷,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喘息不得。
    雨越下越大,自远处看去,便见一洼积水中躺着一个人,手脚不时抽。动两下,最终慢慢地歇了下去……
    ……
    嘉和二年,春。
    正值三月草长莺飞之际,满园桃花芳菲,景致一派春意盎然。
    新科探花郎陆大人府上,宾客满席,欢庆一堂。
    席散后,天色已是大暗,探花郎醉醺醺回到房里,脚步虚浮。“小、小宛。”
    “夫君。”近前一股酒臭味儿,佟姐儿嫌恶地捏住鼻子,还未开口抱怨,已经显怀的身子便被他一下拥进怀里,尚不及推开来,面上便是一热,只见他“啵”的一声在她娇靥上印下一个吻来。
    丫头们尚还在房里,佟姐儿一时又羞又恼,连连在他怀里挣扎,“夫君,快松开来……”
    “不松!”难得见他赖皮一回,佟姐儿被他强行抱在怀里又啵了一口,玉面上已经染霞似的红起来,偏头瞧见丫头们一个个捂嘴笑着退下去,更是为她二人合上了房门,心里头便更是觉着羞。
    “夫君既喝不得,就不要喝好了,眼下人都醉了……”佟姐儿只当他醉的不轻,一个人自顾自的叹气道。
    正是发愁之际,腰间就是一紧,旋即便被他拦腰抱起,阻止已经来不及,佟姐儿心口咚咚乱跳地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心里头十分紧张不安,就怕夫君醉了,身形不稳,弄得她要跌到地上去。
    屁。股挨着了床榻,佟姐儿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缓缓睁开美目,便见夫君两手支撑着身子,堪堪悬在她的身上,才放松的心,登时又是一紧,佟姐儿急喘着细气,就怕他一个不慎压了下来,她如今肚子已是老大,把她压疼了还没事,就怕将肚里的孩子压坏了。
    这般一想差点哭出来,美目里盈盈楚楚,伸了小手便是死死抵在他的胸膛上,“夫君快起开,别把孩子压到了。”
    陆叙面颊酡红,眼神却是十分清明,他仔细盯住身下的妻子看了两眼,旋即又是在她的轻呼声中,收回一只手臂,只用一只手臂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则摸上她的嫩颊,自如画般的眉眼来至玲珑小巧的琼鼻,檀口,纤弱白皙的玉颈,拉低领口露出精致美丽的锁骨,沿着柔软丝滑的布料按上两座娇。圆的雪。峰。
    佟姐儿怕他醉后胡来,小手揪着床褥就要自他身下逃开,哪知刚动了一下。身子,胸房便是一疼,还未缓过气来两手便被他一把握住,牢牢按在头顶。
    “想往哪里逃?”
    “走开走开走开,你走开!”佟姐儿一听,便越是想哭,长久平躺着令她喘不上气来,连忙挣扎着侧过了身子卧着,“呜呜,肚里疼起来了……”
    她这一哭嚷,却叫陆叙寻回几丝理智,他甩一甩头,看着榻上就快哭成泪人的小人儿,心里便是一提,连忙自她身上离开,顺势倒在榻上自身后环住了她。“不疼了,叫我看看。”
    佟姐儿呜咽一声,死死藏住了手,她实际不疼,就是想让他着着急。
    陆叙果然上当,一时清醒不少,爬起来就要查看。
    佟姐儿却是不配合,慢慢直起身子就要逃开。
    陆叙又是一把将她桎梏住,圈在怀里不叫她走,观她面上除了眼眶里含着水花之外,其余地方皆是干干净净,哪里有一丁点儿泪珠儿,原来方才只是嚎的厉害,又见她嘴角偷偷抿着笑意,便知自个上了当,有些好笑又有些气恼地捏了捏她的臀。瓣。“越发不懂事了,竟拿这事儿来诓我。”
    “谁让你喝醉酒后冲我发酒疯!”佟姐儿扬手打了他一巴掌,软。绵绵的好似在挠痒痒,陆叙半点不恼,显然已是习以为常了。
    既是没事,提起的心便放松下来,抱着怀中的娇娃,是个男子都要起邪。念,一手把她圈紧,一手抬起她生了不少软。肉显得有些肉嘟嘟的下巴,俯首就要亲上去。
    紧要时候,佟姐儿脑袋一偏,便叫他将吻落在了嫩颊上,陆叙微有不满,还待再亲她时,佟姐儿又是伸手捂住他的嘴,面上满是嫌弃之色。“夫君臭!”满身都是酒味,她半点也不喜欢,又是拿手指在他身上戳来戳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身的臭味!”
    她越嫌弃,陆叙便越是凑近了要来亲她,佟姐儿躲个几回,到底还是没能躲过去,仍被他得逞捧住了小脸狠狠亲了一回,现下满口的酒味。
    她懊恼的差点哭出来,捏起粉拳狠狠捶他两下,“说了不喜欢你偏还这样,回头将孩子弄醉了可怎么是好?”
    “诓谁呢?你上回不还亲口抿过,怎么这时候又这般说辞?”陆叙拧拧她的嫩颊,佟姐儿吃痛的打下来,“这哪能一样,上回是果子做的酒,不比这个酒量大,夫君现下越发不讲理了,便是待我同宝宝也没得往日好了……”
    佟姐儿扁着小嘴好不委屈,陆叙则是一副忍俊不禁,颇有些拿她无法,刮刮她的鼻头。“你这个小磨人精,我待你们娘俩儿还不好?”
    佟姐儿还不服气,抓住他的大掌便揪了起来,陆叙疼的眉毛直跳,见她嘴上撅得都可挂油瓶了,心里头是又稀罕又显得有些无奈,满身酒味的他自个也受不了,拉下她的小手便将她小心放回榻上,这才开始宽衣。
    佟姐儿连忙羞得捂住了眼,低低叫起来,“夫君!这处不是净房!”
    陆叙本意是真打算洗了了事,可此刻一看她这副作怪模样,心里头便是痒痒,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埋首在她白嫩的颈间又是舔。了两口,“一人洗不干净,小宛来帮夫君搓搓背如何?”
    “洗过了,不去,夫君自个去洗吧。”佟姐儿小声抗议,结果自然是无效,被夫君抱到了净房,再次被剥。光了衣物。
    她立在地上瑟缩一下。身子,便又被夫君抱进了浴桶,如今这浴桶比得往日的要大上许多,热乎乎的香汤掩在脖颈下,佟姐儿觉着整个人都舒服起来。她这刚惬意没多久,便见夫君赤着身子跨了进来,虽晓得眼下不会对她行那事儿,可被他揩揩油却是少不了。
    佟姐儿红着脸蛋儿,香汤中一阵荡漾,依着她的喜好面上还浮着不少花瓣,在里面泡的本就身子发热,夫君再一贴近整个人便愈发烫了起来,她这般想着,圆。滚滚的肚子上便迎来一双大掌,轻轻摩裟。

  ☆、

过罢端午,天气便愈发热了起来。
    佟姐儿的肚子好似吹皮球一般鼓了起来,再有月余的时间就要临盆,这些日子不光她身边左右围满了人,便是稳婆子与奶娘也是早已聘请了进来。
    这稳婆子自不用说,必是请的京中口碑最好的婆子,二人早在半月前便住进陆府,眼下正安排在客房里充作贵客在招待。
    奶娘却是罗妈妈精挑细选才择出来的,是个身形丰腴的年轻妇人,头发乌黑瓦亮,生的个圆脸盘,肤色白里透着红,又是将她褪。光了衣物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那暗疾,这才留了下来。
    她在这处大张旗鼓的挑选奶娘,甄氏坐在房中却是暗自有火气,暗恼着儿媳生儿却不打算奶儿,竟还要聘个半滴血缘关系都无的下人来奶孙子,她的儿子全是她一口一口喂大的,如今这儿媳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少不得心里头又要不快。
    把这话同儿子一道,未想着他竟是向着那个小蹄子,甄氏当场便垮了脸,“又不是发不出奶来,自己生养的喝了自己的最好,任你寻个身子骨再健康的回来,都是不比生母来的养人。”话到最后更是来气,“不许!赶紧将人送走,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陆叙白日里在翰林院任职翰林院编修一职,初初上手本就琐碎事多,许多不懂的地方也须向人讨教,白日里精力集中,晚间回来了本想搂着娇。妻松快一回,谁知娘这个时候又这般无事生非起来。
    “娘,往日咱们是在小地方,如今却在京城,暂且不论身在哪处,但凡家中有些殷实的人家都要为孩子配置奶娘,这不光是为了奶孩子,还为了日后孩子身边多个贴心人做打算。”陆叙心下无奈,面上却不得不耐心说道,“更何况小宛身子自小不好,可谓是从小喝着药长大,是药三分毒,孩子间接喝下去也是极不妥当。”
    甄氏听前头一句还在撇嘴,待听到后头一句,面上便有些不自然,“这,真是这样?”
    见娘这副语态,便晓得说动了,陆叙不免暗中松一口气,实在不愿多费口舌,点头道:“千真万确,娘早些歇息。”
    见他一副急着要走的神色,甄氏便猜着定是怕那小蹄子急到,赶着回去安抚呢,她心里有些发酸,暗道古话说得对,这娶了媳妇忘了娘倒真是不假。
    陆叙却叫他娘猜中了,天一亮出的门,暮色四合才家来,一日的冗长繁琐事务,到了进府这一刻才尽数消散,之所以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便是想早些见上小妻子,问一问她这一日都做了些甚,肚里的孩儿踢没踢她。
    佟姐儿听见脚步声,不及丫头扶她,便小步走近了门边迎他,见他穿着翰林院编修应着的鸂鶒补服进来,头戴官帽,眉目清朗,风度翩翩。
    “夫君。”她上前迎他,却又在将跨过门槛时被他止住,“你身子重,快进屋坐下。”
    佟姐儿停下动作,由着他扶住自个圆润不少的腰肢来到软榻上坐下,丫头们奉上香茶便知趣的退下了。
    “夫君,怎么才回来?”见他换了常服卸了官帽过来,这才靠近他怀里,伸手拿着绢帕为他拭去额上一层薄汗。早在夫君进门,她便收到丫头传上来的消息,晓得是在婆婆那处耽搁了,这才回来的比平日晚了一些,虽则心下明白,嘴上却不明说。
    搂着怀中香香。软软的身子,一日的疲乏到了这时候俱被惬意击散,陆叙抚上她圆。滚滚的大肚子,这才贴着她的嫩颊惬意地叹息一声:“在娘房里耽搁了一会子,今日又踢你不曾?”并不愿与她道那烦心事,陆叙扯开了话题。
    佟姐儿自然知晓,顺势点了头,揪着他的衣襟,便有些委屈地对他道:“踢了,力道越来越大了,差点疼的受不住……”
    “小宛受苦了。”陆叙吻上她的额头,却是真的对天下千千万万为母的女子感到钦佩,女子怀胎十月孕育骨肉实在不易,并非他这等男子就可感同身受的,更何况越逼近临盆之日,他的小宛便越惶恐不安起来。
    陆叙心里叹气,手上又是摸摸她的脑袋,“咱们只要这一个,不论是儿是女,绝不让你再尝第二次生产之痛。”女子生产实属在鬼门关头打转,难产的几率实在太大,不说有些身子好的女子,光只说他的小宛本就体弱,实在不敢想象那一日的来到。
    听了这话,佟姐儿不免愣一愣,咬一咬唇儿道:“若是生的闺女,夫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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