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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画风清奇-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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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权势,故而才犹豫不决,不由得心下一阵恼怒。他正想对叶榆说,他们几个人先偷翻入王府,把人救出来再说,就听到叶榆发了话。
“杀进去。”
叶榆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冷的让人禁不住寒颤。天魁他们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还以为自己个儿听错了。叶榆不把话说第二遍,直接抽出腰间五尺长的苗刀,刀锋映雪,越发冷冽。
魏武正苦头婆心的劝慰六王爷赶紧把人送回去,六王爷醉得不行,一心只惦记着抢来的美人,听着耳边魏武的劝说,不禁有些烦躁的挥手道:“管他的,还有人敢跟本王抢人不成?本王就犯这么点子事,皇上他不是不知道,又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大事……今上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谁敢跟本王……”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惨叫声从庭院外传来,六王爷被这声响震的头皮发麻,一下子也跟着酒醒了许多,忙对魏武道:“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魏武心下一沉,赶忙过去瞧瞧什么情况,刚刚拉开门,就迎面撞来一物,竟然是一具血淋淋的护院尸体。魏武大惊,随即冷静下来,叱道:“大胆!竟敢在王府造次!”王府的庄子修建的晚,这边还没能侍弄完毕,故而带过来的人不多,护院也就那么几十个。毕竟这一带都是王孙大臣,哪里有人敢生事。
可偏偏就是有人敢,不仅敢生事,还敢在王府杀人!
“六王爷别来无恙?”一声冷笑从前面传来,魏武朝外头看去。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灯笼照的雪花簌簌,借着那灯火,便能清楚的看到来人。院子里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些护卫,也不知是死是活。站在中间说话的人手中持着一柄修长的苗刀,刀锋反射着森森冷光,刀面上沾染着殷红的血,正顺着刀锋滑落,在刀尖上聚成一串血珠,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说话的人身上穿着一件雪色的狐裘,衣摆处沾染着血渍,触目惊心。他脸色有些苍白,偏生还沾染着细小的血珠,衬着艳丽的眉眼,有种说不出的诡谲,分明是双桃花含情目,此时却阴森的骇人。
“你,你好大胆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敢在这里杀人!”魏武稳了稳心生,从腰间抽出刀来,护在六王爷身前。
叶榆轻笑,在雪夜里显得犹如破冰之泉,他将苗刀横于身前,看着上面的血,回道:“六王爷贵人多忘事,卑职是御前散秩大臣叶榆,今日来此不过是为了接我夫人回家罢了。”
魏武心下一凉,御前的散秩大臣,皇帝面前的红人,当今朝上炙手可热的新贵。最重要的是,如今人家是来找自己夫人的,理亏的是他们王府!心凉的不仅仅是魏武,六王爷才是真正的透心凉,懊恼不已,怎么就这般碰巧的得罪了叶榆这小子了。从二品的官员,皇帝面前最能说得上话的人,若是无错,他家夫人也是有品阶在身的。
这下六王爷可算是彻底酒醒了,他虽然偏好美色,但这事若是被今上知道了,少不得又得被责罚。六王爷沉了沉脸,随即硬扯出了笑来,起身道:“原来是叶大人来了,为何不进来说话?”
叶榆站在外面冷冷的看着六王爷,满身的杀意浑然不掩。
六王爷心头也是恼怒,敢拿着刀在他家杀人的,还只有叶榆一个!
“叶夫人是在本王府上,今日本王陪侧妃一起去云麓峰上香,偶遇叶夫人。叶夫人跟本王侧妃一见如故,便受邀来本王园子里做客。不知道叶大人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竟然伤我王府的人!”六王爷睁着眼睛说瞎话,却是端出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
天白从一旁赶来,附在叶榆耳畔道:“大人,夫人找到了。并无大碍,只是而似乎被用了迷香,这会儿仍是昏睡着。”
叶榆略微点了头,心头稍松,但恼意不减,对天白道:“你们先护送夫人回家。”待天白应声走后,叶榆这才将手中的苗刀往一旁雪地上一扔,抬脚踏进屋子里去。
“给叶大人上茶。”六王爷语气中也饱含怒意。一旁的丫鬟有些瑟瑟缩缩的给叶榆端上了茶。
叶榆看也不看抬手将茶盏尽数扫落一地,只听得一阵叮当声,地上已然满是碎裂的瓷片。
六王爷拍案而起,大怒道:“放肆!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本王这里撒野!刚刚你若是接了那茶,咱们这恩怨也算是扯平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叶榆似笑非笑的看着六王爷,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眼神中无限嘲弄之色:“扯平?”他起身一脚踹开面前的桌案:“我c你老娘!”
六王爷傻了眼,魏武也傻了眼,没人敢这样骂过六王爷,王爷之尊,就算是当今皇上,都不能轻易说骂就骂。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六王爷彻底被点着了火,大声喝道:“叶榆!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本王倒要看看你今个儿敢不敢动本王一根指头!”
六王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头招呼在了脸上,这一拳来的狠,硬生生将他一个踉跄打翻在地上。怒气冲到叶榆脑子里,他根本就听不到周围的声音,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陆问薇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那时候,他还不存在这个世上,那时候的陆问薇又是何等心情独自面对这一切?那些挣扎,绝望,痛苦的回忆,都是面前这个衣冠禽兽的王爷所造成的,他真是该死!该死!若不是前身已经死了,叶榆真想把他一道揪出来让他再死一回。
“大人!”叶榆被天魁拉住,此时魏武已经被打昏在一旁,而地上的六王爷也满脸开花,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呻吟着。
叶榆像是魔怔了,半晌才重新找回理智来,他看了眼地上的六王爷,冷笑出声:“不敢动你?碰我的女人,天王老子也揍给你看。”
六王爷痛苦轻吟几声,拼着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道:“好小子……你有种,你给,给本王等着……”
叶榆从王府园子出来后,将身上的狐裘脱下,丢给一旁的侍从。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这才翻身上马。
天魁兄弟几个心下也隐隐有些激动,他们很多从前都是草莽出身,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人命在里头。这几年消停了这么久,乍一见血,浑身都起了劲,像是喝了一壶烧刀子一样,忍不住额头冒汗。叶榆虽然一直占着武职,但架不住整个人一股文气,平日里说话做事也是温文尔雅的,颇为和气。
今个儿倒是让下面人都开了眼,没想到这漂亮人拎刀子剁起人来也这般干脆漂亮。那狗日的王爷,被打的买地滚的怂样子,也就最后才敢哆嗦着扔句不痛不痒的狠话了。
比起天魁几人的激动心情,叶榆此时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如今气是出了大半,可这善后的事情,才是最麻烦的。他沉下心去想了会儿,对天魁几个人道:“走,去行宫。”
不是恶人,也得先告状。
☆、110|7。26发|表
温泉行宫,宣政阁。
天色已晚,华兴帝却仍旧未曾歇息。宣政阁里温暖如春,壁上镶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应着四下里的灯火,宛如白昼。可饶是如此屋中的氛围仍旧是压抑阴沉,帝王的脸上带着化不开的冰霜。
五皇子心下叹息,今日边关来报,战况仍旧是在继续,且因寒冬已至,于边军战事不利。马匹冻伤惨重,几次战事连连失利。不仅仅是华兴帝愁上眉梢,就连五皇子也辗转着几个晚上没睡好了。
许久,五皇子开口道:“父皇还当以身体为重。”看着华兴帝头上的白发,这两年似乎越发多了起来,如今华兴帝身体也不大好,一到了冬日,便整宿整宿的咳嗽不停。好在今年能在温泉山庄将养些时日,倒是比往年要好一些,可谁料边关战事却频频出问题。镇守边关的是陈仲彦的父亲,陈辽将军。
陈辽将军武勇无敌,向来身先士卒,亲自披甲上阵。然而上次玉门之战中,却身受重伤,虽从死人堆里勉强留了条命回来,可伤势过重,只得暂养。如今边关无得用将领,陈抵老将军又年事已高。着实令华兴帝心头犯愁,他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儿子,在众多皇子中五皇子绝对不是最受宠的一个,但却是最令华兴帝省心的那个。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九皇子都会招惹出点事情来。可五皇子却是行中庸之道,从未遇过松懈,也从未曾出过大的纰漏。思及至此,华兴帝心下也是一阵欣慰,待看到五皇子眼底的关怀之态,也稍有动容。
珠帘微动,从外面弯腰轻步走进来的是郭公公,手上托着一方雕木牌。五皇子轻扫一眼,略有几分诧异,这么晚了,是谁递牌子求陛见?
华兴帝略微颔首示意郭公公过去说话。
郭公公弯腰俯身一礼道:“奴才见过皇上,见过五殿下。”
五皇子颔首示意他起来,待近处细看,这才发现,竟然是叶榆递上来的牌子。五皇子心下微疑,原本想要退下的脚步,也顿了顿。华兴帝知道叶榆跟老五有些渊源在里头,也不避他,直接道:“让他进来吧,大晚上的,怎么挑这个点过来了?”华兴帝记得这几日正是轮到叶榆休沐才对,听闻他家那孩子正跟着孟学士启蒙,也不知道眼下学的如何了。
华兴帝想着若是叶玹的资质不错,在过几年倒是可以跟几个皇孙做个伴读,一道在宫里学习。正想着,便见叶榆打外头垂首进来,三九寒冬,叶榆未曾身着厚裘外氅,一张脸煞白,唇色乌青泛紫,眼神冷的骇人,进来后沉声一言不发,径直到了华兴帝面前,跪下行了个大礼。
华兴帝眉头紧皱,语气略带责备道:“怎么了这是,外面落了雪,出门来都不知道多穿上点。郭末,去把那件紫貂裘拿来给叶大人披上。”
郭公公听了忙应下,还不待走,就听到叶榆砰砰的磕头声声,也是一怔,有些不明这是发生了什么。
叶榆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嘶哑,语气里满是悲戚之态:“皇上,臣有罪,求皇上赐臣一死。”
五皇子面色微沉,呵道:“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叶榆来之前脱了狐裘,一路寒风吹下来,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还没说话就先咳嗽不止,许久才拖着破败的嗓音,道:“皇上,臣有死罪,今日来特意求皇上降罪于臣,只是还望皇上体恤臣这么多年来的诚挚之心,莫要怪罪臣的家人……”
华兴帝也听出不对来,道:“先起来说话,怎么动不动就提死,说说,怎么一回事?”
叶榆把前奏气氛打好后,开始声泪俱下的痛诉六王爷的行径,说到恼怒之时,仍旧是浑身都气的发抖,恨不得回去再把六王爷给痛揍一顿。待说完后,叶榆似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神态萎靡,声音也重归平静,摆出一张生无可恋的姿态,叩头道:“皇上,这么多年来,臣甘愿为皇上万死不辞。臣八尺之躯,若连臣的妻儿都无法护的住,那臣白来此世走一遭。如今伤及六王爷,是臣一人之过,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皇上宽恕臣大逆不道之罪,甘愿受罚。只是家中老父年迈,幼子稚龄,求皇上不要怪罪他们。臣一人做事一人担……”
叶榆半真半假的台词还没说完,就听得砰的一声脆响,桌案上的镇纸笔洗都打翻再地,华兴帝脸上气的发白,颤抖着指尖道:“混账!青天湛湛,我华朝有无国法!竟然敢欺辱朝廷命官之妻,当朕是非黑白不分了?叶榆,你起来。”
叶榆刚刚执意不肯起,如今也琢磨着差不多了,这才应声起身。只是跪的时间太长,加之一路急火攻心,两眼一黑,竟是差点栽倒再地。多亏一旁的五皇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这才免于一跌。叶榆缓了缓,面色方才好了一些。一旁的郭公公忙上前来,将紫貂裘为叶榆披在肩头。
苍天明鉴,叶榆刚刚是多想直接把六王爷给直接弄死算了,可他心知不行,别说杀了六王爷,如今杀了六王爷府上的人,又把六王爷打了个半死不活,已经是得罪了皇家。别看此时华兴帝一副恨不得杀了六王爷以正国法,给叶榆一个交代的模样。实则叶榆自己都没把握,六王爷究竟会不会受罚。
“叶榆,你且安心回去休沐几日。这件事,朕会给你个交代。”华兴帝沉声道。
叶榆应下,这才跟五皇子一起从宣政阁出来。外面依旧雪落纷纷,叶榆出了宣政阁后,眉眼中的悲戚之色,已经尽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三分嘲弄,七分冷意。果真如此,若是华兴帝给的想要给他个交代,就不会让他回去休沐了。这样含糊让他退下,恐怕六王爷那边最多也就是被华兴帝训斥一顿罢了。
“叶榆,你也别怪皇上。父皇他自登基以来,一个兄弟都没动过。你也知道皇上以仁政治国,几位王叔只要能安分,自然一辈子安然。这次……六王叔那边也得不了好,少不得也要圈禁训斥些时日。你也血洗了他园子,又教训了他一顿,且消消火吧。”五皇子见叶榆眼神不对,只得宽慰道。
叶榆知道五皇子是好意,自然也不会迁怒于他。他敢带人血洗一个王爷的庄子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已经是华兴帝所能给出的最大的让步。毕竟他在如何能入得了皇上的眼,也不过就是个臣子罢了。六王爷在如何不得势,那也是正经的皇家血脉,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无论谁来看这事,叶榆都没吃亏。
可叶榆自已看来就不是这样了,没什么比他的妻儿更重要,六王爷这笔账,不算完!上辈子的和这辈子的,他都要替陆问薇讨回来……
※※※※※※
叶榆带着天魁等人回到叶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陆问薇。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雪越落越急,叶园门前的灯笼照出雪花簌簌。玉玦站在陆问薇后面给她撑着伞,叶榆甚至于能看到陆问薇呼吸间所带出的几许白烟。
叶榆翻身下马,两步上前去,一把扣住她肩头,皱眉道:“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
还不待叶榆把话说完,陆问薇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眼睛一红,转而扑进他胸前。叶榆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刀尖刮了一样,涩涩的疼。他反复将手抚过陆问薇背上,自责道:“问薇,对不起……”
陆问薇拼命摇头,她被掳走的时候,是真的很害怕。有些记忆就像是噩梦一样被翻找回来,鼻端都似乎还能嗅到那浓郁的血腥味,手腕处似隐隐作痛,那些被隔开的皮肉,那些喷溅出的血,那些满目的鲜红,将她整个人都推向了不着边际的深渊中。挣扎无望,呼喊无果,似乎一切都是命运的再度选择。
可当陆问薇醒来时,才发觉,她最怕的不是再承受一遍那样的噩梦,她最怕的是叶榆的一去不回……
看着妻子红了眼眶,叶榆心下歉意更浓。没能护她周全,没能为她是雪恨,他不甘心。
雪越落越大,叶榆抽了口凉气,勉强柔声道:“别怕了,都没事了。”
真的一切都能就此而止么?陆问薇有些茫然的看着叶榆,王府的事情,她已经听天正天成兄弟说了,一颗心冷静下来之后,陆问薇也不由得有些愁恼。
“别想这些,咱们回家。”叶榆拂去陆问薇肩头飘落的雪花,冲她笑的温柔缱绻。
陆问薇牵住叶榆的手,踩着脚下的雪花,有个咯吱的响声在夜色里十分清晰。叶榆手很凉,陆问薇毫不犹豫的握的死死的,她看着叶榆的侧脸,心下的翻腾的情绪似乎也渐渐平息了些。
“我们在江浙买个宅子吧……”陆问薇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的落在叶榆耳中。
“大宅子,里面不修亭子。”
“多植满草地绿茵,种上树木花草,我们亲自种。”
“这样以后就能看着小树和孩子们一起长大。”
“长的亭亭如盖……”
陆问薇正缓缓说着,忽然被叶榆拥入怀里,唇上一凉,近在咫尺的是叶榆漂亮的眉眼……
“好。”
☆、111|8。1
五皇子就差点着叶榆脑袋让他清醒清醒了,但五皇子到底是五皇子,如果五变成了九,没准是可以过去点脑袋的。只可惜五皇子只是冷着脸,道:“请辞?理由呢?”
叶榆秀气的眉头拧成一个结,想了想道:“大概就是多年积劳,想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若是没记错,你今年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五皇子瞪了叶榆一眼。
叶榆恍然大悟:“原来才二十……”为什么有种好像很老了的感觉,似乎看见什么都萌生出一种退避感,一心想要过安逸日子,人未老心先衰?
“少胡思乱想,你如今请辞,只会让人觉得你是对父皇不满。”五皇子摇头道。
自那日在御前告完状后,华兴帝终究也没能狠狠处置六王爷,只是把他叫过去斥责了一顿,就让他回去反思罢了。之后便是对叶府的赏赐,送了一波又一波,以作补偿。
“若是你请辞,不仅让皇上面上难看,你有没有想过,到了江南一带你真的就能过安稳日子了?你口口声声说要护着你的妻儿,你以为无职一身轻的你,还能拿什么护着他们?且不说远的,你以为这些年眼红你的人少了?墙倒众人推,你若是自己倒了,都上去踩一脚这种事情,你受得住?六王叔那口气还噎着,你以为他会就此消停了……”
五皇子一条条细数着,目光灼灼盯着叶榆,不动声色。
叶榆心下叹息,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只是这偌大的疆土,还就不能容他喘口气了?
五皇子摇头叹道:“这几日里分成两派,吵得够呛。一面说应重处六王叔,以做效尤。另一面说你目无尊上,蔑视皇威,持刀入王府园子,理该问罪。眼下父皇还能偏向于你,可时日久了,难免在做思量。如今你已经被休沐了十天,父皇那边仍旧没有半分叫你回去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懂?”
叶榆如何不懂,他回道:“所以我才写这个请辞。”华兴帝既不想叶榆走,显得他这皇帝偏袒皇家人。又不想站在叶榆这边,折了皇家的面子,左右为难下,便只得暂时停了叶榆的职,将他晾在这里。每日的赏赐无数,以此来宽慰他和下面众臣的心。
“叶榆,跟我走吧。”五皇子忽然开口道。
叶榆眉梢轻挑,看向五皇子。之前所有一切,不过是五皇子的铺垫,下面才是五皇子此来目的。
“我已经向父皇上了折子,奏请领兵边关。如今你在上京地位尴尬,不如跟我走,挣一份军功回来。你太年轻,身居高位,背后又没有几代朝堂上的家底撑着,难免会浮。一朝栽了跟头,就很难翻过身来。若是能在边关几年,多多积攒军功,到时候这帮人自然无话可说。”五皇子替叶榆分析着利弊。
叶榆听在耳朵里,却不想记在心上。尽管五皇子说的都十分有道理……
“叶榆,你能不能长点心?”五皇子难得动了火。
叶榆:……
五皇子拂袖而起,眉头皱成一团,语气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意:“该说的我都给你说了,你且自己想想。”说罢,也不在多留,转而要走。
“殿下。”叶榆忽然开口唤道。
五皇子一顿,还不待转过身去,便听到叶榆的声音再度响起。
“叶榆愿意追随殿下左右。”
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能护家人左右。
※※※※※※※※
陆问薇坐在桌案后,手把手教玹儿写字。比起孟珺,玹儿的性子更加跳脱一些,虽然心性有些难定,但胜在聪慧,跟着孟子玉学了一段时日之后也渐渐能够跟的上功课了。
孟子玉是个绝对温柔耐心的好老师,几经了解下来,叶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换成他来教导玹儿,似乎真的没有孟子玉来教的好。对于这点,陆问薇从一开始就是十分认同的。
听见动静,玹儿就立刻坐不住了,一手握着笔一边冲叶榆开心道:“阿耶来了!”
陆问薇轻声道:“玹儿,写字要专心。这般分心,如何能够练得好字?”
玹儿有些害怕母亲严肃起来的模样,听到陆问薇话后就眼巴巴的瞅着叶榆。
叶榆身为反面教材,没办法替玹儿说话,只能附和道:“你母亲说的是……”
玹儿见希望破灭,只能乖巧点头。
陆问薇这才松开了手,摸了摸玹儿柔软的额发,道:“去好好见过你父亲。”
玹儿上前在叶榆面前叠手一礼,一板一眼道:“玹儿给父亲见安。”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叶榆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把将玹儿抱起来举高,又稳稳当当接住。玹儿刚刚酝酿出的一点知书识礼的样子,瞬间破了功,咯咯笑了起来。
陆问薇看着这一对父子俩,也不由得摇头轻笑,不再去过多斥责。
“来,让阿耶瞅瞅咱们玹儿练的字。”叶榆单手抱着玹儿,腾出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纸。上面都是些简单的字,笔法稚嫩,但却工整。
叶榆笑的一双眼睛宛如月牙,带了一脸自豪道:“不错不错,玹儿的字又进步了。”
玹儿心下欢喜,刚想开口应下,转而想到母亲之言,红了脸垂头道:“玹儿写的不好,珺哥哥写的要比玹儿好多了,玹儿还要努力。这些都是母亲握着玹儿手写的,是母亲教导的好。”奶声奶气的童音,说起话来却颇有种头头是道的感觉,让叶榆心下一暖。
“好孩子,用功读书是好的,以后要多听你母亲的话……”叶榆忍不住有些许叹息。
陆问薇教导玹儿虽然严厉,但也并没有一味的去逼迫玹儿如何去做,玹儿让陆问薇来带,叶榆简直不能更放心。有什么比一个母亲更疼爱自己的孩子,更希望他能好好长大的么?
玹儿应下后,叶榆这才捏了捏他的小脸道:“时辰不早了,玹儿先下去休息吧。”
玉玦从一旁笑着牵起叶玹的小手,将他带了下去。
陆问薇将玹儿练字的纸张一张张都叠好收起来,放到一旁的小木箱子里。
叶榆看了笑着道:“还都留着,给以后作纪念不成?”
陆问薇认真点头道:“留着好,以后没事拿来看看,好像就能看到玹儿一点点长大一样。”
陆问薇的侧脸在灯火下十分温柔,似乎自从做了母亲之后,从前的尖锐和不平都渐渐消退,整个人就如同一颗打磨了圆润的珍珠,散着柔和的光彩。叶榆喜欢她从前倔强的模样,更喜欢如今温婉内敛,*于心的样子。
“问薇……”叶榆将妻子拉到怀里,常常叹了口气。
陆问薇察觉出有不妥,这不似叶榆往常,凝眉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叶榆沉默了会儿,将五皇子的话给她说了一遍,看着陆问薇眼中的错愕。便在最后换了轻松地口气道:“待为夫给你挣个一品诰命回来,你说好不好?”
陆问薇眼神中满是惊愕,从叶榆怀中挣出,冷声道:“不要,战场刀剑无眼……说什么玩笑话!”平日在家里,叶榆就算在她身边,她也总是提着心,生怕他有半分不好。若是相距十万八千里,她每天坐在家中跟坐在牢狱里有什么两样。
约莫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陆问薇伸手掩住胸口,平息两下,这才开口道:“边关苦寒,跟上京是完全不同的,且不说前线争战如何,便是那环境……夫君,你听我一句话,万事都不是绝路,没必要铤而走险。总会有办法的,如今咱们银钱不缺,家中又和顺,虽眼下是僵局,但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只要再熬两年……”
叶榆伸手将陆问薇揽在怀里,安抚道:“问薇,既然走了这条路,就没有那么容易甩干净的。我是你男人,是玹儿的父亲,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要走,我们还有子子孙孙……”他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就像是五皇子说的一样,如今他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有,让人艳羡。其实这些都是虚浮的,皇上的再多宠爱,也比不过皇家的颜面重要。他于这朝堂上更没有什么根基,说垮也就垮了。从龙之臣,战功积累,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换成其他人估计想都不想立刻点头了。
只是他仍旧不为身后名,只希望能庇护他的子孙后代,能让六王爷那样的事情,永远不再发生。
叶榆明白,陆问薇也明白,只是都舍不得对方罢了。
※※※※※※※
建元三十五年,皇帝亲下诏书,五皇子魏珩作为西征统帅大将军,领兵出征。叶榆上书奏请同五皇子魏珩一同征战边关,华兴帝解决了这几日的难题,心下宽松,看叶榆也越发顺眼起来。按理说无军功无法封将领,但这回竟是破例没有降叶榆品阶,封其为从二品西征副将,跟随五皇子魏珩一起领兵西征。
自此叶榆算是明白了,这辈子是跟武职杠到底了。
七日后,大军出发。
☆、112|8。1|
屋中一片沉寂,陆问薇收拾叶榆的日常行装,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叶榆想尽了一切办法去逗弄陆问薇开心,也没能成功。从始至终陆问薇仿佛就跟那几件衣裳对上了一样,目不转睛。
“真的不在多看我几眼?”叶榆半开玩笑道。
陆问薇手上一顿,皱紧眉头死死盯着叶榆。原本叶榆只是不想这离别的情绪太难耐,故而想办法使得氛围轻松一些,不料被陆问薇这般一瞧,反而脑袋一白,什么都说不出了,只是渐渐收敛了笑意,任由陆问薇看着。
陆问薇忍下了心中的不舍,勉强缓缓舒展了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还跟从前一样,总是带着些散漫,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却心里头比谁都要重情重义。他也总是带着几分孩子气,每当她拿他没办法的时候,他还会一本正经的告诉她,男人只有在自己深爱的女人面前才会带着稚气。
道理总是一大堆,却没一个正经的,偏生还带着几分歪理。在外面温文尔雅,在家里头却像是个无赖一样,天大的事也总是笑着告诉她,都过去了。就是这样一个整天把日子过得像在是插科打诨的人,却偏生比谁都要有主意,拎清楚的事,就一定会做下去。所以陆问薇劝不得,拦不住。
她伸手抚上叶榆的脸庞,像是要把他刻在心头一样,指尖细细摹绘过他的眉眼。
“军营那地方不比家里,你要照顾好自己。”陆问薇叹息道。
叶榆含笑点头,将她抱在怀里,再多感受几刻温存。
“你要好好的回来,我跟玹儿在家等你。”陆问薇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死死咬住下唇,许久才哽咽出一句话来。
“嗯。”叶榆郑重应下,转而笑着道:“放心吧,这条命是你的,除了你没人拿的走。自然,为夫的心和身体也是你的,除了夫人,谁也动不得……”他挑了挑眼角,几分纨绔公子油嘴滑舌的模样。
陆问薇哭笑不得,拳头轻砸了他一下,埋怨道:“油腔滑调,听闻西凉的女子多风情妩媚,可莫要被迷了魂去,不然我跟玹儿可不准你进家门了。”叶榆不想她因离别太难过,她也不在悲戚,只是半嗔半娇的警告着。
叶榆捉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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