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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画风清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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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您终于肯开门了!”一声娇滴滴的相唤,打破了叶榆跟陆问薇之间有些微妙的氛围。
    陆问薇回过头去,见茱萸扶着孙氏从外面进来。
    茱萸脸上满是惊喜和娇嗔,凤目中是甜的腻死人的神色,她一手轻扶着孙氏,一手捏着手绢假意擦了擦眼角,娇声道:“爷真是害的奴家好担心,这几日来奴家都不曾睡一个囫囵觉!”
    孙氏微微咳了一声,茱萸这才打住,忙补充道:“夫人更是担忧爷呢,您看夫人这几日都不似从往般有精神了!”
    “给母亲见安。”陆问薇欠身一礼。
    孙氏瞥了陆问薇一眼,神色中满是不悦,她上面去抓住叶榆的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见儿子没事,这才点着他胸口哀骂道:“你个混账小子呦,真是吓死娘了!没事娶个扫把星回家,差点克死你知不知道!”
    此话一出,便是陆问薇都有些不解。
    孙氏冷哼一声,拍着叶榆胳膊道:“那孟青瑶就是个扫把星,你瞅瞅她家本身多么清贵的门户,愣是克的无兄无弟,父死母亡!你倒好当个宝贝一样,用花轿给抬回家。你瞅瞅,这刚刚进门,便克的你落了水险些丧命,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陆问薇听孙氏这话,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叶榆这一落水,倒是给孟青瑶安上了这么个名头,不过如此甚好。
    叶榆也不知道,自己这刚刚穿越,便为他的妻子狠狠地打压了对手一把。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那孟青瑶已经是很倒霉了,刚刚嫁过来便亡了夫,如今还要担着扫把星的名号。
    “这怪不得她……”叶榆觉得这种事情本身没有必要牵连在女子身上。
    孙氏一听这话更是来气,掐了儿子一把:“你这混小子就是被那扫把星迷丢了魂,差了丢了命还为她说话!”
    叶榆觉得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爷,您做什么将自己关在屋中,害的大家都很是担心。”茱萸委屈道。
    孙氏听这话,才从扫把星害人不浅的思绪中走出来,想到这几天里她这儿子实在是太让人忧心了。转而看了眼陆问薇,满脸怒气道:“你这几天做什么呢?榆儿是你夫君,你身为他的妻子这几日竟然不闻不问,有没有点家法了!你眼中还有没有你的夫君!”
    茱萸得意的斜了一眼陆问薇道:“我看少夫人根本就本将爷放在心头,这几天里我可没见着少夫人的影子呢。”
    陆问薇福了一福,神色中带了一抹委屈,万分诚恳的稳声道:“媳妇儿不曾敢将夫君忘记,这几日来媳妇时时刻刻记挂着夫君。但听闻郎中说,夫君当静修才是,媳妇不敢扰了夫君休养,这才不曾露面。可媳妇的心中却是将夫君置于心头的,日日在青漪苑中抄录经书,以向佛祖祈佑夫君早日康复,媳妇儿愿意吃斋念佛以换取夫君康健之体。”言罢,陆问薇还轻轻将眼角的泪光拭去,半晌微微抬头继续道:“今日,媳妇儿将经书抄录完毕,便向送到桑榆居来,谁料刚刚进了院门便见到夫君出了门来。媳妇儿实在是高兴,想来是佛祖保佑。”
    叶榆觉得一头冷汗,他这妻子着实不简单,一番话便即是驳了方才茱萸跟孙氏之言,更是将他康复出门之功不动声色的借着佛祖之说揽在了自个儿身上。要说为什么叶榆会认为陆问薇不简单,其实叶榆看的很明白,他刚才初见陆问薇,虽然时间很短,可在陆问薇神态中没有看出一分,欣喜之感,也看不到半分关怀。当然这些都是极为细微的神色,很难在几眼中便被捕捉到的,但是叶榆不一样,他向来极为擅长察言观色,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是看的透的。
    孙氏听了陆问薇这般说,神色才缓和下来,看到陆问薇身后的丫鬟玉玦手中却是捧着抄录好的经书,这才无话可说。回过头对茱萸道:“你这丫头也沉稳一点,别没事总是缠在榆儿身旁,榆儿身体刚好,郎中都说要静养了,你这般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虽说你是丫鬟出身,但好歹也开了脸做了主子房里的人,规矩总是要懂得!”
    茱萸被孙氏说的满脸通红,她本来是叶榆身旁的贴身大丫鬟,如今成了主子的妾也算是飞上枝头了。她最是恼怒别人提她丫鬟出身,这让她觉得很是丢脸。如今孙氏不禁说她丫鬟出身不懂规矩,还当着叶榆跟陆问薇的面这般说,着实令她感到羞恼。但孙氏是夫人,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垂头极不情愿的应下。
    叶榆见三个女人可以凑为一台戏,便不再跟着搭话只是道:“母亲先进来说话吧,别在这站着了。”
    陆问薇这才跟在孙氏身后走向屋中,屋中的布置极为鲜亮,这也跟叶榆平日里的喜好有关,这屋中皆是红帐金饰,极尽奢华。其实从往叶榆屋中的金镶玉饰大小摆件远比这要多,不过被叶榆偷摸拿出去兑了银钱,拿去赌了。
    “母亲您喝茶。”叶榆倒了杯茶递给孙氏。
    孙氏接过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掷,拍着桌子道:“少来这套,你先说说那孟青瑶,你准备怎么处置?”
    叶榆一怔,怎么处置?何止是孟青瑶怎么处置,这几个妻妾他都不曾想好怎么处置。
    孙氏见叶榆不答,以为他心头还惦记着那个扫把星,不禁拍着大腿道:“就说你是被那妖精迷了心肝,那个祸害不能再留在家里了!哪来的给我送哪去!听到没有!”
    陆问薇站在一侧不语,事发的真是突然,她不曾想孟青瑶竟已经到了要被扫地出门的田地了。
    茱萸见状忙道:“爷最是听夫人您的话了,夫人莫要气着了,爷就是一时还没想好不是。”对于赶走孟青瑶这事,茱萸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毕竟她本以为来了个同盟,谁知道同盟这般倒霉,刚刚进门就出了这档子事。
    “她已经进了叶家的门,当日里儿子曾宴请宾客众多。孟家虽败落,但孟家清名还在。咱们这般将人家闺女刚抬进来就给撵了出去,落得也是咱们叶家的脸面。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家是有多不靠谱,这般戏弄清贵名门。”叶榆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道。孟青瑶一介女流,他对这刚刚进门的妾虽无感情,可到底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的见得一个如花女子落得这个下场。
    孙氏一听叶榆这般说,自己也是有些动摇了。她别的事情不怕,最怕的就是在这权贵云集的京都落了体面,但对于孟青瑶她依旧心存忌惮。这女子这般不祥,若是给叶家带了灾可要怎么办?
    陆问薇倒是知道孙氏所料不错,叶家最后的败落跟孟青瑶倒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她倒不介意孟青瑶被扫地出门,一个女子若是真被这般以扫把星的名义赶出去,这辈子基本上也就毁了。只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孟青瑶真的就能这样消寂了?陆问薇觉得此事不好说,依着她对孟青瑶的了解,绝不会这般简单就了此一生。
    让陆问薇有些诧异的是叶榆的对答,竟是句句扣紧了孙氏的心理,不急不缓不骄不躁的说出这番话来,这跟平日里的叶榆不一样。若是搁在从往,叶榆觉得要气得跳脚,然后大声跟孙氏呛起来。莫不是进了水的脑子,反而好用了?
    孙氏沉吟一会儿道:“这还动不得了?那该怎么办?榆儿媳妇,这事你怎么看?”
    陆问薇见孙氏把事问到她头上,便说道:“夫君的说的有理,叶家在京都也是有脸面的门户,若是这般直接给孟家把出了门的闺女送回去,丢脸的不仅仅是孟家,也跟叶家脱不去干系。只是神佛鬼魅之事,本该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母亲既然觉得那孟氏不祥,何不将她放于佛堂中,是生是死,一切皆有佛祖定论。”
    依着孟青瑶的性子,若是真的出了孟家门,恐怕绝对不是能就此消停的。到时候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大肆宣传一下叶家的无情无义,叶家也是没了脸面。再多想一步,将来孟青瑶离开了叶家,攀附上别的高门,又朝一日东山再起,难免是祸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运道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到时候孙氏难免心生怨怼,况且叶榆有相护之心,她送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孙氏听闻此言,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再看陆问薇时也顺眼了不少,这儿媳虽是出身不好,但倒也是个明事理的,这般想着便对叶榆道:“那就按着你媳妇儿说的这样吧,把那府里最西面边角的那处院子给孟氏腾出来,给她置办成佛堂。那扫把星必须得由佛祖镇着才好,免得晦气散出来祸害了咱们家。跟那孟氏说,没事别总出来,安心礼佛才是。”
    叶榆微微皱眉,那孟青瑶才十六岁的年纪,搁到现代还是个高中生,难道真的让她因此青灯古佛?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至少要比被撵出去要好。
    “既然如此,那便按母亲说的去办就好。”叶榆先应了下来,思量着等以后有机会,再好好安置那个小姑娘吧。
    只可惜孟青瑶此时还不知道,她自己个儿千方百计要嫁入叶家,刚进了门,却是落得被禁于佛堂之中。

  ☆、第10章 拙计

叶榆转着手中的杯盏,无视着身旁茱萸时不时抛过来的娇媚眼神,对孙氏道:“儿子这次落水后,近来总觉得有些许头疼,怕是要静养几日才好。”
    孙氏一听这话,忙道:“说的是,那郎中也是这般说的。这几天你先什么都别想得,好好休息几日。”
    叶榆点头道:“多谢母亲体谅。”
    孙氏转过头跟身后几个桑榆居的丫鬟说道:“这几天都好好照顾着,若是有人来,便挡了回去,你们大公子要静养。”
    丫鬟们纷纷应下,茱萸有些不悦,但也不敢多言。
    陆问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叶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叶榆似乎是在躲避些什么,静养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叶榆似有感应般偏过头去,正对上陆问薇的眼神,心头一跳忙转回头去。他之所以用休养的借口,不过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还不曾完全准备好,至少此时的他还不太想接触这一大家子;他需要些时间。
    孙氏看了眼陆问薇道:“你是榆儿正经过门的媳妇,虽说抄诵佛是好的,但最主要的是在身旁的好好伺候!两处住着算哪档子事?”对于陆问薇孙氏依旧是看不过眼,可再怎么说也是叶家的人了,如今儿子身子不适,这做媳妇的总得在一旁照顾。
    陆问薇闻言道:“是,媳妇儿晓得。”
    叶榆一听这话,忙摆手道:“不必不必,独自一人才安静,即是静养,便不用人在一旁伺候了。”
    陆问薇含笑不答,孙氏见儿子执意一人,便也就由得他去。又好生唠叨一番,这才回她的祥乐居去。
    陆问薇起身道:“夫君好生静养,妾身定会日日抄录经文,为夫君祈福。”
    叶榆掩袖轻咳:“抄录经文也可,只肖注意适度。”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微怔,他本不想多言。多言多失,他这种换了芯的人,最好还是少些言语为妙,况且他前身对这个妻子印象并不多,是从未曾有过这样的交流的。话说的微妙,却不是不知不觉从口所出。
    陆问薇面色不改,似乎并非有半分疑惑,只是垂首一礼道:“妾身不打搅夫君休息,先告退了。”言罢边转身离去,叶榆不对劲,陆问薇在心底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告辞了叶榆后出了正屋的门,偶然瞥见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
    “姑娘怎么了?”玉玦见陆问薇顿住脚步问道。
    陆问薇向窗下渡步而去,微微俯下身子捡起飘落的一张宣纸。纸上用墨水涂抹了多遍,上面很是凌乱。偶有滴落的墨水团印,上面的笔记也歪歪扭扭,看起来落笔十分生涩。
    “姑娘,这是?”玉玦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陆问薇手上的宣纸。
    陆问薇看了会儿,勾唇一笑将宣纸重新丢回地上:“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走吧……”被涂抹凌乱的纸张从陆问薇指尖飘落,重新跌回了方才的位置,安安静静的躺着。
    今夜月色撩人,恬静安谧。眼下已是九月末,天气褪去了燥热,到了夜里时常会起了凉风阵阵,吹得人倒是舒爽。
    陆问薇手中持了一只暖玉磨制的玉觥,觥中盛了暗红色的葡萄酿。这仿古的玉觥造型十分精巧,杯腹椭圆,杯上有提梁,底有圈足,雕刻了兽头形盖,杯身有暗云纹。其材质为暖玉,捧在手心带着微微温润的暖意。这也是她的陪嫁物之一。
    此玉觥极为珍贵,本为一对。对酌的玉觥,只有陆问薇用来独酌,却是可惜。
    陆问薇微微晃了晃手腕,杯中的葡萄酒是从西域那边进贡的,暗红色的酒汁跟玉石的颜色相应,十分漂亮。
    陆问薇看着天边的月,这样的夜色,适合安眠才对。
    “姑娘,东西都取来了。”玉玦从屋外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黑檀木的锦盒。
    陆问薇从月色上移开目光,示意玉玦过来,指着黑檀木的锦盒问道:“都在里面吗?”
    玉玦点头应下:“是,姑娘的嫁妆账目都在里头。”
    陆问薇放下手中的玉觥,结果锦盒,锦盒上挂着一个精巧的金丝锁。陆问薇看了眼那锁头,将妆奁最下面的一个小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钥匙。
    “姑娘怎么想起来清点嫁妆了?”玉玦有些疑惑。
    陆问薇打开锦盒,看着里面的一叠账目本和地契房契道:“闲着无事罢了。”
    她的嫁妆极为丰厚,这是母亲从往为她置办的。所以出嫁之时继母是无权扣留半分。她是一百二十八台嫁妆嫁入的叶家,这一点便是叶家也挑不出半分来,当时她的嫁妆上摆放了二十块瓦,十五土柸。这也就是二十个庄院,十五顷良田。还有京都繁华地段的门面五处,至于那么零碎的奇珍异宝,首饰摆件等等更是多不胜数。
    这份嫁妆是打她出生起,父亲母亲便为她积攒下来的。陆问薇看着锦盒有些出神,她取出一旁的账目簿,一页页仔细查兑起来。
    今晚月色虽美,可不眠人倒不只是陆问薇一个。比起陆问薇此时的气定神闲,孟青瑶此时可以说是心如蚁噬。
    明珠苑,正厢。
    屋中布置华美,处处琳琅精致。上面悬着红绸,正堂之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屋中地上一室的陶瓷碎偏,镂花圆桌上的金丝绣蝶桌布此时颓然丢在地上。
    “姑娘……”木槿怯怯开口唤道。
    “出去!”孟青瑶厉声叫道。
    木槿唬了一跳,慌忙一礼退出门去。
    看着屋中不再有他人,孟青瑶狠狠的打翻书案上的白玉砚台,啪的一声砚台在地上碎裂为四瓣。看着满地的碎屑,孟青瑶猛地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眸中的恨意。
    她好恨!她出身名门,她自幼聪慧,她本该是明珠,可为什么却要遭此屈辱之事!她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她孟青瑶能嫁入叶府,分明是叶府的荣耀。叶榆那个草包,除了容貌好些,哪里有一处能配的上她?那个陆问薇只是个低贱的商家女,凭什么就是锦衣玉食坐在正妻的位子上?这不公平!
    孟青瑶狠狠攥紧了手,指甲陷进了肉中,手心的痛楚却不及心头万分之一。被莫名的扣上扫把星的名号,还要将她丢在偏冷的院子中礼佛?她不甘心,她怎能甘心!
    再睁开眼睛之时,孟青瑶眼中已经是一片沉静。她抬手将一缕落在脸侧的长发绕在耳后,唇角上扬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叶榆做完了第二百个仰卧起坐的时候气喘吁吁地摊在了床上,这副身子太虚弱,古代医疗条件那么差,指不定哪发个烧就挂了。叶榆觉得重生一遭不容易,不能死在小灾小病上,先把身体养好才是王道。
    虽然他没有落入悬崖,遇到高人,找到秘籍,成为高手,称霸江湖。但至少也要把身体锻炼好,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太没有安全感了。所以他决定从今后开始每天至少要抽出些时间锻炼,练的壮实些。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躺在床上的叶榆正思索着他的健身计划,只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细细的呜咽声,似哀似怨,如泣如诉。叶榆心头咯噔一下,坐起身来。
    那声音听得真切,正是在他的院中传来的。因为他不想身边有人伺候,便让这院子里本来的丫鬟都遣了出去,此时丫鬟下人们应该也都睡了,已经是半夜,谁在院中哭泣?
    叶榆倒是不害怕,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他从床上下来,向门外走去。
    桑榆居外有一株桂树,此时正是桂花飘香的世界,银色的月光下桂树似乎也散着淡淡的光泽。树下有一女子身形娇小,女子身着月白色广袖裙裳,一头乌发半绾半散,有种楚楚动人之感。笼在月光下的女子似乎有些透明,仿佛下一刻便会飘于月上。
    叶榆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只听那女子对着桂花树三拜倒,合拢纤细的双手,低泣道:“神明在上,信女在此祈愿。只愿叶郎千岁,身体康健。若能得神明庇佑,信女愿意以自己十年寿命相换……”娇柔的声音字字落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否的坚定。说完,那女子又是砰砰砰三拜。
    “啊……叶郎……”那女子便是孟青瑶,此时她祈完愿起身,准过头便看到了叶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门前。
    叶榆皱了皱眉,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感觉。眼前的女子容颜清丽动人,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泪水。叶榆有些郁闷,前身这么渣居然能让这美丽的少女如此痴恋,这世道太惨绝人寰了。再想到孟青瑶刚刚祈愿时说的话,叶榆只觉得实在是可惜,前身已经听不到了。
    孟青瑶不知道自己一番作态,已经被叶榆归为了痴恋前身。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停在了叶榆身前,伸出纤弱的手抚上叶榆的脸:“叶郎……你终于肯见我了……”
    叶榆微微后退,闪过了孟青瑶的手,看着孟青瑶眼中的痛苦,自己也是有几分于心不忍。
    孟青瑶强忍了眼泪,勉力笑了笑道:“叶郎也觉得瑶儿是扫把星?”
    “没有,无稽之谈你不必放在心上。”叶榆道。
    孟青瑶咬了咬下唇:“那为什么叶郎一直不肯见瑶儿?还要让瑶儿于青灯相伴,困于冷院。”
    叶榆咂舌,这让他怎么解释才好?其实你的叶郎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去诵诵经超度他一下?
    “并非是不愿见你,自从落了水后,我只觉得近日脑子有些混沌,所以才会闭门不见人的。至于那些不好的流言,也不用放在心上。去礼佛之事,你也莫要着急,这几日你先去看看经书静静心。待过段日子,你若是不喜在那,再派人将你接到别的院落。”叶榆思量一番后跟孟青瑶这般说道,他本想说送她出府,由她再嫁或想过别的生活皆可。但想到她一个妾室被遣,出了府门只怕更是难以生存,只得作罢。
    前身叶榆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无论怎么样,这群妻妾确确实实已经成了寡妇。他虽然担了前身的身体,但他就是他,可以出于人道主义照顾这些人,但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人牵绊住自己。
    孟青瑶心中恨怒交加,她没想到叶榆于她竟然是这般态度,从往叶榆看她的眼前是怜惜的,是痴迷,是执恋。可此时的叶榆语气神色虽缓和,但分明没有一丝感情在!
    “叶郎!你忘记了从往的誓约了?”孟青瑶颤声道。
    叶榆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天色不早了,你穿的太单薄,快些回去休息吧。”
    孟青瑶身形一晃,那一刻她看的清楚,叶榆对她已经没有半分爱意在了。可是她不明白,叶榆对她那般迷恋,怎么会在短短几日就跟不认识她一样!孟青瑶心头有些绝望,她所凭借的不过是叶榆对她的痴迷,如今那偏执已经不复存在,她又该如何?
    “叶郎……”孟青瑶不甘心的唤道。
    叶榆并未言语,只是依旧平静的看着她,他看的出孟青瑶的惊慌,但是抱歉,他给不了孟青瑶想要的。当看到孟青瑶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将房门关上。看得出,孟青瑶的痛苦和悲凄都是真实存在的,但于是说是爱意不如说是一种偏颇的执念。
    当门闭上那一刹,叶榆听到外面孟青瑶的悲鸣。
    “叶郎,曾言永不相负!”
    叶榆看着桌上那烫金烛台上跃动的火苗,觉得妻妾成群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最难消受美人恩。

  ☆、第11章 佛偈

叶府,青漪苑。
    玉琼将一碟点心放在陆问薇的书案一侧,碟子是青花白瓷的,点心印做梅花状,散着淡淡的香味。引得陆问薇放下了手中的笔,侧头看了过去:“桂花酥?”
    “是,今年的桂花开的好,知道姑娘喜欢这个,便让厨房那边备下了。”玉琼将手中的碟子给陆问薇递了过去。
    陆问薇捻起一块送入口中,桂花酥做的松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这让她想起幼时总是喜爱吃甜食,然而母亲却是不准,她便悄悄地去搜罗别院的点心盘。被母亲发现了免不得会被嗔怪,说一些吃甜食会坏了牙齿这样的话来训诫她。
    如今她可以独自一人吃掉整盘的桂花酥,却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来训诫她了。
    “姑娘,陆叔来了。”玉玦从外面进来,对陆问薇道。
    陆问薇被玉玦打断了思绪,这才取出一旁的手帕细细擦了擦指尖:“让他进来吧。”陆问薇当初的陪嫁里除了带了四个大丫鬟外还有四房家人。
    陆成家就是其中的一家子,他们是三代都是陆家的家生子,陆成为人本分老实,又是个不愚钝的,他的闺女就是在陆问薇身边当差的玉蝉。陆成的媳妇儿是陆问薇的奶娘,不过后来确实因为有了玉蝉,所以才换了别人。所以说来他们这家子与陆问薇最是亲厚的。
    陆成今年已是不惑,但人看起来确实爽朗精神,他进了门后冲着陆问薇恭敬的打了个礼:“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的?”
    陆问薇起身虚扶他一把:“陆叔,这些日子可还习惯?”
    陆成起身回道:“习惯的,倒是姑娘……且宽宽心。”叶家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可身份使然,他一个下人也不好多去劝慰,只得这般说了一句。
    陆问薇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这里有件事怕是要劳烦陆叔。”
    陆成忙摆手道:“姑娘说着话却是太客气了,我们一家子本就得姑娘厚待,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陆问薇将桌子上的一个红木匣子递给陆成,示意他打开来看。陆成看了看手中的匣子,伸手叩开了上面的把手,里面放着的是一叠纸,他仔细翻看了一下,原来是一叠地契。
    “姑娘,这不是您的嫁妆么?”
    陆问薇看着陆成手中的地契道:“是,嫁妆中的田园庄子基本上都在这里,陆叔替我把这些卖了吧。”
    陆成一惊:“姑娘要卖地?这些可都是上等的良田啊。”
    陆问薇神色不变,只是道:“卖了吧,全数折算成银两。”
    “姑娘是要用钱?可是有急事?”陆成不能理解陆问薇的意思,这些良田地界很好,每年的租金和收成不菲,卖地这种行为疯狂到让人难以理解。除非是陆问薇遇上了什么难事,急需用一大笔钱,否则怎么会想到将这些庄子卖了。
    陆问薇只是笑道:“陆叔不必多问了,待把这些田产卖了之后,陆叔将这处的地都买了,有多少买多少。”陆问薇将书案上的一张简易图纸递给陆成,上面红朱砂笔标注一处。
    陆成看了看那标注的东郊,心头满是不解,难道那出地会更好些?但陆问薇既然已经说了不必多问,他便不在多言,将红木匣子收在怀中。
    “那我便按着姑娘的意思去做,定会卖个不赔的价钱去。”
    陆问薇闻言这才笑着道:“好,那便有劳陆叔了。”
    待陆成走后,玉玦带着疑惑道:“姑娘选的那块地很好?”
    陆问薇摇了摇头:“不过是个荒芜的山头罢了。”
    玉玦微微锁眉:“那姑娘为什么要用良田换荒地?”
    “用不了几年,那里就不是荒地了……”陆问薇想了想两年后的情形,那处地界成了全京都权贵最抢手的地方。那里是温泉地,用不了年便会修满温泉庄子,千金难求。
    玉玦有些不懂了,自从叶榆纳妾后,姑娘似乎变得更加行事令人捉摸不透。
    陆问薇再次捻起一块糕点:“我记得从家中来时,曾带来过一只玉石算盘,帮我找一找在哪。今晚上对一对最近铺子的账目。”闲着也是闲着,但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充分利用手中的资源。
    “对了,孟氏那边可是搬过去了?”陆问薇忽然想到孟青瑶那边,也不知道现在她心中做何思量。
    玉蝉从一旁插嘴道:“姑娘,听说昨日里孟氏那边闹了半宿。今天早上陈妈子过去命人搬东西的时候,孟氏脸色憔悴的跟鬼似得。今个儿一大早就被带去西边宁安阁了。”
    陆问薇无奈点着玉蝉的脑袋道:“就你最八卦,这都打哪里听来的。”
    玉蝉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还能在哪听得,不过是跟各个院子的丫鬟胡乱唠嗑的时候听得呗。”
    陆问薇拍了拍玉蝉的头,神色严肃道:“跟她们闲来说说话可以,但这种话以后少说知道么?”祸从口出,玉蝉这般性子却是难免以后要吃亏。想到这,陆问薇忽然想起了多年后,玉蝉哭着在她面前跪下求她原谅的情形。叶榆欺辱了玉蝉只是一时兴起,后来全然忘记了这个小姑娘。
    她心中又是恨又是痛,玉蝉自小跟在她身边,性子又是纯善。事后她为玉蝉开了脸,忍着恨意向叶榆求了妾室身份,以为这样便能让玉蝉谋一个将来。可到底是她错了,小姑娘更是负疚,日渐郁郁寡欢,后来在她死后没多久,玉蝉便三尺白绫自悬于梁结束了一生。
    “知道啦,玉蝉只会跟姑娘这般讲,断不会陪着别人嚼舌根的!”玉蝉灿烂的笑容绽在唇畔,看的陆问薇心头一紧。她微微垂下眸子,对自己道,这种事情她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
    “姑娘?”玉蝉看到陆问薇神色有异,疑惑的唤了声。
    陆问薇缓缓喘了口气,勾起唇角道:“无事,玉玦拿上这几本经书,跟我去一趟宁安阁。”
    宁安阁坐落在叶府最偏僻的西角,陆问薇跟玉玦玉蝉三人走了好久才到。门外是一片竹林,微风拂过倒是有行于碧海的清幽之感。此处虽静的有些清冷,可陆问薇倒是觉得是个不错的地方。
    玉蝉推开门,安宁阁地方不大,里面倒也算是整洁。陆问薇踏进院子的时候,院中有两个小丫鬟正在扫洒,看到陆问薇时皆是一怔。
    “见过大少夫人。”其中一个丫鬟俯身道,她是叶家的丫鬟,倒是识的陆问薇的。
    另一个丫鬟神色中带着些怨恨,十分不甘愿的跟着行了个半蹲礼。她便是孟青瑶的丫鬟木槿,对于陆问薇她心头自是不喜。
    “孟姨娘可在里面?”玉蝉开口问道。
    “姨娘她在里面礼佛。”那叶家的丫鬟开口回道。
    陆问薇微微颔首,抬步向屋中走去。玉蝉跟玉玦两人捧着经书跟随在陆问薇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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