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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画风清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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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陆问薇来写。
玉玦已经将饭菜布好,三四个清淡的小菜,几个煎炒的金黄的鸡蛋,一碗闷得喷香的虾仁粥。虽是简单,但也看得出很是精致。看的陆问薇食欲大动,打重生时,她神思恍惚,竟是三日未曾好好吃过些什么。她知道这些菜肴显然不是厨房精心为她备下的,眼下的情形必然是能拿些好菜色都难。好在她嫁妆极为丰厚,私房也多。平日里打赏玉玦她们也是大方,这些菜都是玉玦怕她心头难过,便自个儿掏了私房钱买的。
陆问薇也不去说破,不然反倒是让玉玦伤心。待她好的人,她自不会亏待。从前她们跟着她在叶府受尽白眼,如今她不会再一味沉寂令身边真心待她的人受委屈。
陆问薇是真的饿了吃的很快,但动作不急不缓,看不出一丝狼吞虎咽的感觉,倒是盘子渐渐见了底。感觉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来,接过玉玦递来的帕子擦了唇角。端起一旁的清茶净了口,这才满足的起身。
“姑娘这是去哪?”玉玦见陆问薇一身盛装,似要出门般。
“即是夫君纳妾,我自然是要去的。”陆问薇指尖轻抚袖口用金线绣的华美牡丹,淡淡道。
琉璃进门来听说陆问薇要去前面,眼中充满了蔑视道:“少夫人可算是想通了,要我说少夫人还真得去前面看看。呦,你们是不知道今个儿外面有多热闹,虽说姑爷是纳妾,可那用的可是四抬大红花轿沿着扬州城走了一圈,光那马队车仗延绵数里之远,那提篮散花的丫鬟婆子,笙箫唢呐礼乐班子,乌压压的全是人,可是大排场。”
“够了你,闭上你那不把门的嘴!赶紧出去出去!”玉蝉使劲把琉璃往外推。
琉璃甩开玉蝉的手,掸了掸身上的裙裳道:“哼,我自己走。要我说你们也一起去前院才好,今个儿还有赏钱领。”
砰的一声,玉蝉把琉璃关在门外。
“姑娘别听她瞎讲,安心休息就是。”玉玦叹气道。
琉璃被玉蝉狠狠关外面,差点没碰门上气的够呛,口中故意大声道:“姑爷张扬纳妾怎么样,孟青瑶是什么身份,孟家就是落魄了也是清清白白的书香门第,第一才女什么大排场当不得!”
玉蝉将方才陆问薇用过的洗脸水狠狠地泼向窗外的琉璃:“还不滚!”
只听得外面琉璃一声尖叫道:“玉蝉你这贱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哎呦。。。这可是我的新衣裳。。。”
玉蝉将窗子关上,对陆问薇道:“姑娘,咱别生气。”
陆问薇摇了摇头,这种小角色早晚她都会收拾的,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玉蝉和玉玦对视一眼,惊讶道:“姑娘,难不成您真的想去前面?”
按规矩来讲,妾室进门花轿不得走正门,不得拜天地,不得拜公婆。则由正妻坐于堂上,为正妻奉茶。正妻接了茶,才算是正式进门。上一世,陆问薇依着禁足思过的理由没有去前面接茶,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场面不见最好。只是此举让叶府上下更是看轻,只当她备受冷落,是个名存实亡的正妻罢了。
陆问薇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起身推开门。门外阳光正好,映的她一身红衣似火。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明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自此世间再无从往那个陆问薇。
☆、第4章 所悟
叶府,祥乐居。
叶弘的妻子孙氏住处种着大朵的牡丹,她年轻时出身农家没读过几本书,为人活络,性子泼辣。后来叶家逐渐发达了起来,孙氏则是端起了贵妇人的架势,奈何她本身便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跟别人家的贵富太太谈不到一出去。说岔了嘴,又是难免造人笑话,久而久之则不愿意总出门去。在自己个儿家中做起贵夫人来。她是叶家主母,叶家上下哪个不得敬着捧着,谁敢给她脸色看去。
孙氏爱上了这种感觉,命人效仿别家太太,在院中种起花儿来。又在后面湖中养上了几只仙鹤,池中放上锦鲤。平日里听听戏,赏赏花,喂喂鱼。除此之外,最喜欢的事莫过于听人恭维了。
要说起恭维,深谙此道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叶弘的最初的妾室,孙氏的表妹孙玉,另一个则是叶家的嫡长子叶榆的妾室茱萸。当然不久之后会在加上一个孟青瑶。正好四个人够凑成一桌,打叶子牌。
此时孟青瑶还在嫁入叶家的路上,所以还未曾加入恭维大队里,此时陪着孙氏打牌的是姨娘孙玉,茱萸还有丫鬟宝珠。
“姐姐今个儿手气真好。瞧瞧这牌摸得,我那多年攒的老底都得交代在这了。”孙玉笑着说道,脸上一副夸张的心疼模样。
孙氏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少在这打诨,上个礼拜老爷还送了你一套赤金的首饰,转脸就哭穷来了?”
孙玉忙道:“哎呦,姐姐这不是臊了妹妹,那赤金的首饰也就我这样的才当个宝贝收着。姐姐这里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老爷也就惯会给我们赏些这个儿,给姐姐才不会只是套赤金的。就算姐姐勉强看得上,老爷也断不会送这中小玩意儿不是?”孙玉连吹带捧,另外毫不嘴软的踩着自己个儿,一番话下来哄得孙氏虽脸色不变,但眼中唇边上到底带了笑意,神态中越发端了起来。
“行了行了,哪里像你说的这样。即是老爷赏的,自然是好的。别整日里跟老爷亏待了你们似得,不管是老爷还是我,什么时候短缺过你们了?”孙氏心里虽然美,嘴上却也这般道。
早些年里,都是孙氏管家,叶弘被孙氏料理的服服帖帖,说一不二的。后来叶家靠着叶弘发达了,叶弘也变跟着硬气起来。纳了孙氏的表妹孙玉为妾。因着这事孙氏一哭二闹三上吊好一番闹腾,叶弘是铁了心要重振夫纲,废了老大劲用他毕生所识的几个大字写了一封放妻书拍在孙氏面前。
孙氏一瞅傻了眼,连声哭骂叶弘死没良心,有了权势就忘了发妻,这样骂了三天没重样。叶弘自己也是怂了,害怕这悍妻把事嚷嚷出去丢人。最后到底还是孙氏服了软,那放妻书让她惧了。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怎么能可能在去做个农妇?后来便有了二姨娘孙玉,再后来又有了三姨娘云澜。慢慢的孙氏就习惯了,后来在京都见多了上层富贵太太,这才明白谁家里没有几房姨太太,出门都抬不起头。
家中有姨娘,那才是大户人家的象征。她孙氏身为主母,要能容人,不然免不得让人家笑话。孙氏这般,越是因着出身不好,越是喜欢模仿别家的贵夫人,似乎这样才能让她舒坦。
茱萸在一旁娇声应和道:“夫人待姨娘们最是好的,便是连我们几个小辈的看了都有些吃味了呢!”茱萸生了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容颜俏丽。与陆问薇的有些端庄的美艳不同,茱萸说话娇柔,神态娇媚正得叶榆欢喜。茱萸本来是叶榆身旁的大丫鬟,在陆问薇嫁入叶家前成功爬上了叶榆的床,陆问薇嫁过来时,她正是得宠。
然而近几个月来叶榆深深迷上了孟家的女儿孟青瑶,便逐渐冷落了茱萸。如此茱萸便转而“投奔”了孙氏,跟着孙玉一起把恭维孙氏当做日常。因她生的甜美,什么话讲出来都跟抹了蜜一样,一双凤眼水汪汪的,很难让人不信服。曾经她用此招征服了叶榆,如今她同样也用此招征服了孙氏。
陆问薇进来的时候,隔着门都听得见孙氏笑得欢畅。门外候着的丫鬟宝翠见是陆问薇先是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欠身福了一福。
“去禀夫人一声,便说我来问安了。”孙氏在家中大搞排场,任是谁来都要通告,以彰显家风严谨。
宝翠应下,转身去了屋中,心下嘀咕着大少夫人今日里似是不同。这不同不仅仅源于着装,而是没有了以往低眉顺眼,委婉的姿态。
陆问薇并不介意别人眼中疑惑的目光,从往她便是一味放低了姿态才会连叶家下人都瞧她不起。她的母亲温婉贤良,无论何时总是乖巧淑德,便是为人母后,依旧有小女儿的天真情态。这是因为她的母亲有父亲的独宠。无论母亲去世后,父亲的态度如何。在母亲在世时,父亲的确是真切的宠爱着母亲。
她学了母亲的温婉,学了母亲的贤良,但是却没有一个像父亲一样愿意宠爱她,疼惜她的丈夫。所以她的母亲是幸福的,而她则一手促成了自己上一世的不幸。她用短暂的一生明白了一件事,当没有人愿意为你遮风挡雨时,你便要有足够的能力在风雨中存活。她要活下去,活的比母亲更好。她是叶弘曾经千方百计求来的亲事,她是叶家正经的少夫人,她是叶榆的正妻,她何苦要唯唯诺诺呢?
陆问薇看着久久没有出来的宝翠,笑着抬步进了门。
屋中气氛果然没了方才的欢悦,孙氏带着她一贯不屑的神色,孙玉则是收敛了笑意低头整理着牌,茱萸的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和厌恶。
陆问薇不动声色的将她们的神态尽收眼底,挑裙摆欠身一礼道:“儿媳给母亲见安,母亲身体长乐安康。”
陆问薇本就生的端庄明艳,今日里着装大气,神态也一改往日里的含蓄,这般大大方方的问安气度迫人。让孙氏一怔,只觉得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舒坦。有那么一瞬间让她真的找到了一种尊贵的感受。一个气度高贵的人为你俯身和一个姿态卑贱的人为你俯身,当然是前者更令人有成就感。孙氏此时的心态便是这般。
“你怎么来了?”待回过神来,孙氏这才掩饰了失态问道。
陆问薇弯唇一笑:“今日里是夫君纳妾的日子,儿媳身为正妻自然是要接茶的。所以先来跟母亲见安,待会儿在往前边去。”她此时是禁足思过的身份,若是没有孙氏的应允,恐怕会被拦了。
孙氏轻嗽两声道:“这样才对,你虽出身商家,到底现在做了我叶家的儿媳妇,不能再带着你做姑娘时从娘家里带来的小家子气,让人笑话。叶家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既然千百般嫁了进来,就要学着知书识礼一些。你是榆儿的妻子,应该大度容人!你看看哪个体面人家的公子没几房姨太太?前些日你犯下的事暂且不提了,看你今天这情形应该也是思量的清楚了。今日里进门的那丫头我也是听说过的,人家是出身书香门第。就算是家中落魄了,也是有惯有才名的。你从今也要跟人学着些……”
孙氏絮絮叨叨说着,陆问薇只是含笑站在一旁。孙氏跟叶弘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转了身便忘记从往自家也是商贾了?让她跟孟青瑶学着些?陆问薇不禁失笑。若不是孙氏纵容叶榆宠妾灭妻,她也不会日后沦落至此。
孙氏见陆问薇不温不火的模样,自己也觉得没了意思,摆摆手道:“行了,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了,你先去前面吧。”
陆问薇再次欠了欠身道:“那儿媳便先退下了。”
一旁茱萸想开口说话,看到身旁的孙氏在身旁只得作罢,想着今日里被风光迎进门的孟青瑶,她心中本是嫉妒的,可见到陆问薇时,嫉妒的心思便淡了下来。再怎么风光也不过跟她一样是个妾,而陆问薇则不同。自古妻妾本就是对立面,陆问薇在茱萸眼中一直都是敌人一般的存在。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茱萸对那个还不曾见过面的孟青瑶抱有了几分好感。
炮竹声断断续续,未曾停歇,即便是隔着那么远也能听到前面的喧闹声。想来很是热闹非凡的吧?陆问薇右手指尖转了转左腕上的玉镯,向摆宴的千鹤厅走去。
☆、第5章 纳妾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今日里叶府门前喜乐阵阵,铺就十里红妆。
瞅瞅,只是纳妾却这般阵仗,倒是快要赶上她嫁入叶家时了。陆问薇坐在停云阁里悠闲的喝着茶,孟青瑶的花轿已经从小门里进来了,纳妾本不该这般操办,但也抵不住叶榆对孟青瑶疼爱,硬是大摇大摆用花轿给抬了进来。还在前面的千鹤厅设宴,请了往日里的一群相交的公子哥来吃酒。
停云阁在千鹤厅后面,待会儿孟青瑶便要来此给她奉茶。孟青瑶出身书香世家,却是不假。孟青瑶的曾祖父孟子衡是书法大家便是先皇也十分欣赏孟家的字帖。孟青瑶的父亲是画师,其画风惯以清灵动人。孟家人极为清傲,无人入仕。然而到了孟青瑶父亲这一代,却是失了子孙福泽,只有孟青瑶一个女儿。孟青瑶的父亲死后,家道中落,孟家清名在外,却是一穷二白。孟青瑶七岁能诗,十岁开始跟着父亲学习作画,有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
尽管孟家败落,到底还有不少人冲着这第一才女的名头希望能将孟青瑶纳入后宅。不过京都人家,关系错综复杂。一般来讲,娶妻当娶个有助力的妻族,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这也就是叶弘跟孙氏为何这么不待见陆问薇的原因。孟青瑶虽有才名,又传言容貌姣好,但大门户的人家娶正妻到底是要看家室的。
孟家的落魄众人皆知,如今孟青瑶想嫁入高门,最多也就是个妾室的身份。能娶第一才女为妾说出去,自然是件倍有面子的事。只是令人哑然不解的是,这孟青瑶最终竟是嫁给了叶家的大公子叶榆为妾。
虽说叶家富埒陶白,家财万贯。可那叶榆谁不知道,彻底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又胆小怕事。除了容貌生的好外,实在说不出还有半分优点在。听闻此事的公子哥儿们皆摇头叹息不已,好好一朵花就这样插在牛粪上了。
陆问薇将手搭在桌案上,中指轻叩着桌面,发出轻而缓的响声。孟青瑶为什么会选择叶榆,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因为她而已。那孟青瑶心高气傲,即不愿意与人为妾,更不愿意嫁入小门户中。当年陆问薇嫁到叶家的事在京都大有人知,陆家经商声誉在外,当时两家婚约之事传了出去后,很多人都瞧着,若是叶家敢毁约,怕是陛下面前都会被参上一本。这也就是为何叶弘跟孙氏尽管不情愿,依旧要乖乖按着规矩,小定大定,八抬大轿将陆问薇迎娶进门。
孟青瑶愿意把注压在叶榆身上,其一是因为叶家如今的地位斐然,叶家贵为皇商,为宫中采办物资。油水大,待遇丰厚。跟朝廷各势力更是紧密联系。其二便如陆问薇所说,为了她。陆问薇的父亲陆启之如今年岁大了,人也渐渐开始有了退隐之心,对于家业上开始不似从往那般上心了。陆家也不过是商家,如今的这个时候,商业到底是令人轻鄙。
高门大户家的妻族多数门第相当,孟青瑶便是在有能耐也只能做个得宠的妾室。叶家不一样,陆问薇这个正妻的位子坐的不是那么稳当,这便给了孟青瑶机会。便是瞄准了这一点,孟青瑶才会多番设计,嫁入叶家。
与停云阁一院之隔的千鹤厅此时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入眼处满是红绸锦缎。
“恭喜叶兄今日大喜,收得如此一美,真是好福气!”
“恭喜叶公子……”
“这可是京都第一才女,便宜你这小子了!”
宴请上的公子们纷纷向叶榆道喜,语气中难掩艳羡。
叶榆自己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双手抱拳连连给众人还礼。
一穿着华贵的锦衣公子上前拍了拍叶榆的肩膀:“孟家女向来有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可是听说一般有才气的女人长得都见不得人!不然怎么说是第一才女,而不说第一美人?我说老叶,你该不会娶了个会画画的丑八怪回屋了吧……哈哈……”
这公子此言一出,众人皆哄堂大笑。叶榆气的红了脸,一甩广袖道:“少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本公子娶的自然是才貌双全,善解人意的美人!”
孟青瑶头上盖着绣着鸳鸯的锦盖,吉服广袖下掩着的手不由自主的狠狠攥起,门齿紧咬,一双美丽的眸子中满是屈辱与冰冷。身旁的丫鬟婆子们也尽是尴尬之色。
刚才说话的锦衣公子指着叶榆身旁蒙着盖头的新妾道:“是陋颜还是绝色,掀开给大家看看你敢吗?既然你都说是美人了,怎么?还怕人瞧见?”
这话说的虽听起来有些无礼,但左右不过是个妾,就算是用花轿抬回来的,妾依旧是妾。况且场上还有很多人不曾见过京都第一才女的真容,这般一说,众人纷纷响应。
叶榆本来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听到别人这么一激他,气也上了脑门。不顾孟青瑶颤声唤的那句叶郎,直接伸手将那鸳鸯锦绣盖头扯了下来。
孟青瑶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忙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冰冷。
“看见没有?我家瑶儿是不是才貌双全?”叶榆得意洋洋的向四周的人说道。
孟青瑶身形娇柔,姿容清丽。此时一头墨发尽数盘于顶,绾做飞鸿髻。上面缀着赤金点翠步摇,带着华美的花冠。在众人眼中她此时微羞的修下头,面上肌肤赛雪,一双美目低敛,似一枝含羞欲放的娇花般令人心生怜惜。
“叶郎……”孟青瑶轻轻抬头唤道,这一抬首间褪去了方才娇羞,转而变为了一身清灵意味。这般柔而不媚的模样,令众人更是眼红不已,只觉这京都第一才女果真不是俗物。
叶榆十分满意他人的反应,他当初第一眼在莲花湖边见到孟青瑶的时候,便深深的为她这清澈动人的气度而着迷。他不喜欢读书,打小入学堂的时候便只一心寻思着如何逃学。
但为了博得佳人青睐,在诗经上颇下了番功夫。隔着湖畔见到孟青瑶的时候,他脑海中只蹦出了一句话: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打那时候起,孟青瑶便是叶榆认定了的心上人,是对诗经中所谓爱情最好的诠释。
此时的叶榆自然不知道,多年后被孟青瑶一杯鸩酒毒死的场景有多么可笑又凄凉。
叶榆面带骄色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艳羡的神色,将手中的盖头重新给孟青瑶盖在头上道:“瑶儿先去房中稍等为夫。”说着给一旁的婆子丫鬟使了个眼色道:“好生照顾着,别磕着碰着了,不然要你们好看。”
婆子丫鬟们忙应下,扶着孟青瑶小心往后面走去。叶榆则跟众人开宴喝酒,好一番畅快。
孟青瑶莲步轻移,由婆子丫鬟们扶着向后面走去。还没能走上多远,身旁的人却是止了步子。孟青瑶有些疑惑,微微抬了头去看,瞅见面前停了几双缎面绣鞋。
“姨娘是京都第一才女,难道连规矩都不明白吗?”轻柔的语气里带着鄙夷,听得孟青瑶心头一滞。
“你是什么身份,我家姑娘也是你能这般相问的!”孟青瑶的贴身丫鬟木槿见来人皆是普通的丫鬟打扮,不禁来气道。她家姑娘怎么能由得丫鬟这般轻慢相待。
玉玦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孟青瑶身旁的丫鬟,只是依旧按着陆问薇的吩咐道:“孟姨娘如今是大公子的妾室,自然是要去为少夫人敬茶。如此才算是正经进了叶家的门,我们少夫人说了,孟姨娘知书识礼,最懂礼数,定然是知道的。只是怕姨娘今日里初进门,一时疏忽忘记,这才让奴婢来专程提醒一下。”
孟青瑶轻轻扯开头上的盖头,盖头落下的瞬间,脸上也换上了几分柔和的笑容:“自然是要跟姐姐敬茶的,既然姐姐这般贴心命你们前来,那便带路吧。”
“姑娘……”木槿皱眉轻声唤道。
孟青瑶给木槿递了个颜色过去,便回过头不紧不慢的跟在玉玦身后向停云阁走去。
木槿是孟青瑶自小的贴身丫鬟,最是明白她的心思,清楚了自家姑娘的意思后,便不再言语,悄悄落了几步,转而向前面的千鹤厅去了。
孟青瑶看着手中的这套茶具,上面细细描绘了牡丹图,牡丹绘的精细,金粉描边看起来很是华美。屋外响起了脚步声,她稍稍抬起头。走在前侧面的是她的丫鬟玉玦跟玉璋两人。后面跟着的则是孟青瑶还有一干丫鬟婆子。
孟青瑶身旁的丫鬟婆子进来时稍看了眼陆问薇,便忙垂下头去。陆问薇身上似火般浓烈的红色裙袍美的张扬,端庄明丽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她安静的看着孟青瑶,这个曾经将她推向深渊的女人。
孟青瑶此时则是一身粉色的水织烟锦广袖长裙,一双水红色的缎面坠花绣鞋。本来就清灵的面容,被淡粉的衣裳衬得人面桃花般娇美。若是单看绝对是一不折不扣的美人。只是如今站在孟青瑶面前的,这一赤红一水粉,似乎彰显着两人的地位般相对而立。
为妾者,终身不得穿戴大红色。
孟青瑶只觉得陆问薇身上的红衣灼的她心口疼,她生于书香门第,祖父和父亲皆有才学,她自幼便跟着父亲习诗书,十岁那年以一副风雨欲来图赢得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父亲去世,家道中落,上门提亲的人很多,可她的骄傲不愿意屈就她嫁入那些小门户人家里,过着庸碌的一辈子。所以她三番设计与叶家大公子的“偶遇”,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嫁入叶家。
为妾?这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日,她会身披大红裙裳,得到本该于她相匹配的一切。
孟青瑶深吸了口气,面上挂着轻柔的笑意,双手交叠左腰侧,微微屈膝,端正的行了个见礼,出声甜美平和:“妹妹给姐姐见安。”
☆、第6章 交锋
孟青瑶是个比较擅长掩饰的人,这一技能在她嫁入叶家今后的几年里练得越发炉火纯青。只是如今的孟青瑶到底还是年轻,比不得多年后。
陆问薇看着孟青瑶如花笑颜下那极力掩饰着近乎扭曲的憎恶,勾唇一笑,并不言语。只是将手中的杯盏递给玉玦。
玉玦接过杯盏跟琉璃玉嘴茶壶一同放在红木漆花托盘上,端到孟青瑶面前。
对于陆问薇的轻慢,孟青瑶似乎并不懊恼般依旧笑着抬起素手,将那绘牡丹的杯盏倒满,步步小心的端到陆问薇面前。
“妹妹年幼,今后若有不明事理之处,还要姐姐多多提点才是。姐姐深明大义,还望能够多多包涵妹妹失礼之处。今后,妹妹定会遵姐姐之意,好好侍奉夫君。今日妹妹敬茶与姐姐,还望姐姐接下。”孟青瑶话中虽是谦恭,神色中却无半分卑色,只是含笑看着陆问薇。
“方才我观这杯盏很是精巧,你以画术闻名且帮我看看这杯上牡丹绘的如何。”陆问薇开口所言,却是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语气随意,似乎只是简简单单的聊天。
孟青瑶一怔,这才仔细看向手中的杯盏,果真上面绘了一朵牡丹。瓷器上绘制的牡丹,虽然精美但也不过是个花样,用以悦目而已。自然同画卷无法相比,谈不上什么韵味与画工。
孟青瑶观了两眼回道:“富丽堂皇,玉笑珠香,这杯盏以青瓷为底,银红牡丹为图,甚为华美可观。”说着将手中的茶盏恭敬的端到陆问薇面前。
陆问薇稍稍偏过头去,看着那杯盏:“所言不错,难怪都说唯有牡丹真国色,只是这杯盏却有一处不好。”
孟青瑶抿唇问道:“何处不好?”
陆问薇伸出指尖,轻轻摹绘着杯腹:“这牡丹旁边的蝴蝶绘的不好,这蝶占白太大,色彩太过于斑斓。这般喧宾夺主,使得此杯成了下品。你说是也不是?”
孟青瑶心中一震,暗道这陆氏分明是含沙射影的说她,本以为陆氏是商家女,高嫁入叶家必然是不得公婆欢喜,若是聪明点便老老实实做人,也算是能谋个落脚,若是蠢些一味张扬,那她便是更好收拾了。
只是眼下看来,陆问薇并非简单的商妇,今日这般坐于正堂等着她,显然是想给她个立规矩。再观陆问薇容貌气度,虽心中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出众。
门外响起脚步声,步伐略重且浮。孟青瑶眸色一闪,还捧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将杯盏打翻在地,里面还有些烫的茶汤撒湿了她的水粉色的裙摆。孟青瑶忽的跪在陆问薇面前,俯下头去,声音颤抖道:“姐姐……”
从始至终陆问薇只是看着她,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是叶榆来了。孟青瑶所用的小伎俩低劣不堪,上一世也是如此用差不多的套路令叶榆渐渐对她厌恶不已。
虽是低劣,对付叶榆这个草包最是有用。
若是当年她死后直接重生,心中的恨意或许令她十分迫切的想要将她所受全数奉还。只是死后为幽魂一缕多年,看尽了叶家起起落落,看尽了每个人的结局。只觉得因果循环,人各有报。
陆问薇忽然有些好笑,觉得甚为无趣,但既然戏已经开场了,那便陪他们玩一玩也好。
叶榆本来正在前面跟人喝酒喝得正是欢畅,却被一旁的丫鬟小声唤了句,叶榆见是孟青瑶的贴身丫鬟,便有些稀罕她为何不在自家姑娘身旁伺候着跑前头来了。
木槿面带为难状,将叶家大少夫人让自家姑娘去敬茶的事给叶榆说了一遍。话末还带上一句:大少夫人派来的丫鬟对姑娘很是无礼,只怕……
欲语还休,点到为止。
叶榆一听大怒,这还得了。他能娶到孟青瑶颇下了番功夫,可谓是费劲了心思才得美人亲睐。如今正是宠爱到心尖尖上,哪里能见孟青瑶受了委屈,如此一想便立即跟木槿往后面停云阁赶去。还没走进门,便听到杯盏碎裂的声音,这一声像是砸在了叶榆心头上,让他慌忙推开了门。
门内的情形令她一怔,堂上半俯着两个美人。孟青瑶此时眸中噙泪,一脸的惊慌和委屈,指尖不停颤抖着,双肩缩在一起口中道:“姐姐对不起,都怪青瑶惹得姐姐不快。”
听到身后的响声,孟青瑶颤颤转头,眸中转了半天的泪珠,顺着香腮落下。小脸雪白,带着哭腔唤道:“叶郎……”
看的叶榆跟被人挖了肉一般心疼不已,忙上前去扶起孟青瑶:“瑶儿!这是有人欺你了?”说着双眸带着怒火对上面前的孟青瑶,只是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对于这个妻子叶榆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他本身是极其不愿意娶妻的。看看身旁的哥们儿,娶了妻后哪个不是束手束脚的。便是玩乐也极为放不开,但父母之命不得不从。叶榆也只有认命的份,好在打成亲以来他这妻子存在感十分低,平日里总是穿着素淡,低眉顺眼也不常常出现在他面前。如此一来,与他也无甚影响,他也算是满意。从前他一心宠爱茱萸,后来便全数将心思放到孟青瑶身上,除了几日前,他这妻子跟茱萸起了争执将茱萸推进水里这事让他发了火外。倒真是没怎么跟陆问薇有过交集。
叶榆沉迷酒色,夜宿花柳间不归家是常有的事,再加上从往陆问薇太过于低敛无闻,今日里才让叶榆有一种第一次瞧见自己妻子的感觉。这令他有些恍惚,原来自家正妻竟是这般美人。
“叶郎,青瑶本来就该给姐姐敬茶的。姐姐她……她并非故意将茶盏打翻到青瑶身上!叶郎不要怪姐姐……”孟青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哽咽着说道。明面上似乎是句句为陆问薇开脱,暗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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