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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画风清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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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问薇反问:“夫君觉得不妥?”这场谈话叶榆从一开始就极为配合,似是由着她,引着她往下说一般。这让陆问薇有些一丝不安,但既然能往她想要的地方去讲,也没有自己中断的道理。
    叶榆看着玉蝉取来的锦盒,镂空的玉石长盒下面缀着朱红的流苏,玉蝉将锦盒递在他面前。他抬手接过道:“没有不妥,便是将这紫毫笔送了,岳丈大人他那贺礼还有一方端砚不是?”
    陆问薇一怔,垂眸点头道:“那夫君便差人将这紫毫笔回赠即好。”
    茶尽,叶榆将空了的茶盏放置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陆问薇道:“还是夫人思虑周全……”
    陆问薇不知道这句思虑周全是否别有深意,只是觉得叶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陆问薇从容浅笑:“哪里,不过是事赶事,也就想到罢了。”
    叶榆也不反驳,拎了拎手上的锦盒,颔首道:“如此,我这就差人将紫毫笔给孟大人送去。”话语一顿,轻声又道:“省的白白辜负了夫人这般周全考虑。”
    陆问薇手上一顿,不在言语。
    那抹朱红悠悠然渡着步子出去,直到余光里再也没有那猎猎色彩,陆问薇才抬起垂下的眸子。她竟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听到自己松气声,不由得一怔,转而有些可笑起来。叶榆自打来便不曾反驳过她一句,反而是顺利的不能在顺利,她怎么竟是紧张了起来?
    目光落在叶榆留下的孟子玉送来的歉礼上,陆问薇抬手示意玉蝉把东西收起来,指尖无意识的轻叩在桌上,一下下不急不缓。半晌,她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有些混沌的思绪甩了甩。挑拣一些至少有利的事情来梳理,比如叶榆能明白她的意思,并且肯愿意按着她的心意去做,总归不是坏事。再比如,至少她摆脱了,自己身份无法直接给孟子玉送紫毫笔的尴尬处境。
    这样想来,陆问薇心头也稍稍松快了几分,只是……
    叶榆早已经离开青漪苑了,她盯着门外,出神了半晌。
    ※※※※※※
    叶榆既然当着陆问薇的面应下来,自然也不会出尔反尔,他将手中的锦盒递给阿兆。言道:“送礼也是门学问,刚刚那孟家的管事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这紫毫笔我便交给你去送,你可有把握事成?”
    阿兆听了这话,眼中一亮。管事一词让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激励一般,他神色一正,回道:“阿兆定不辱命!”
    叶榆看着阿兆恨不得拍着胸口保证的模样,也不禁报以微笑。阿兆年纪尚小,但却是个机灵的孩子,做事也算可圈可点,并没有太过毛手毛脚。这让叶榆很满意,心中也有想要锻炼他一番的意思。只要不过于急功近利,有点干劲总是好的。
    “行,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可不要到时候耷拉着脑袋说礼没送出去。”叶榆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阿兆挠了挠头,笑道:“放心吧公子。”
    叶榆将事情交代完后,瞄见那温润的玉盒,不禁摇了摇头,心底悄悄叹了口气。他这个小娘子可真是有心人,他曾以为陆问薇不过是于经商之道多有兴致,只是眼下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叶榆不禁思量起来,陆问薇这一手,究竟是想要什么呢?与孟子玉稍稍交好?可孟子玉不过是翰林院的侍读而已,又并非于她生意有多大益处,又何必用紫毫笔这么大的手笔。还是说,陆问薇看的更远,所谋求的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叶榆丝毫不怀疑其可能性,这其中也跟他从现代熏陶出来的理念有关。他不会轻视女人,工作多年,能够叱咤商场,占据一方的女性很多。所以对于女性的轻视,叶榆是没有的。也正是如此,他更能正视陆问薇所想要谋求之事。只单单从紫毫笔之事看来,陆问薇无疑是有远见的。不管这远见是来自于对那翰林院孟子玉的了解,还是对于事情发展的把握上。
    他自然不会因此恼火,甚至于去怀疑她。叶榆只是想要知道,陆问薇要的是什么。或许他可以直接去问呢……
    为什么不呢,她是他的妻子,无论如何这是已经既定的事。他既然有疑惑,干嘛不直接去问,反而在这里胡乱猜测?不管她会不会如实相告,至少他应该坦诚相待才是。想到这一点后,叶榆心头的一丝郁结似乎渐渐散开了,眸中的神采也恢复了之前的清透。他转身再次往青漪苑走去……
    不过这次还没等他走到青漪苑,就又被叶弘老爹逮走了。叶弘在外头撞见方邵,两人照例寒暄两句。方邵言辞间竟是比以往越发亲密起来,叶弘心下只道不好,生怕方邵会提起自家那小兔崽子的事。但出乎意料的是,方邵竟是只字未提,只是一脸笑意。这就让给叶弘愈发觉得不安起来。
    待到了家中,才知道那本来欲拖之事,被孙氏给牢牢坐实了。看着孙氏洋洋得意的模样,叶弘一口老血闷在喉咙里,这酸爽……
    之后自然又少不得一番鸡飞狗跳,哭闹怒骂。叶榆作为家中长子,被拖过去旁听了。不对……是被拖过去劝慰了。同样被拖过去的是叶均,知道老娘做的事后,叶均的酸爽感跟叶弘不相上下。
    要说起来叶均也觉得这次真是栽了个大跟头,他倒是没有想到方家之后的下场。叶均只是单纯的不敢再招惹父亲生气,要知道他能有今日,全靠父亲的偏宠,若是失了父亲的心,那他这个次子身份又如何能翻腾过叶榆?可偏偏自家老娘太丧失,频频把他给弄到两难境地。
    叶弘一怒,自然是连带了叶均一起。只觉得孙氏平日太娇宠儿子就算了,关键时刻又扯组织后退,简直不能忍。儿子平日看着聪慧乖巧,怎么会这么糊涂!
    叶榆作为劝架小能手,自然将战火撩拨的更高了些。眼看着就要把整个家都烧起来的时候,救场大师程永清又来了。要说叶弘还能听谁的劝,那就是这个相识多年的老伙计了。
    程永清先是劝慰了叶弘两句,然后示意叶榆将孙氏先拉走,不然眼下两人凑一块,非得炸了。
    叶榆自然也明白程永清的意思,便过去劝慰孙氏,好生将人给劝开。在不利于二弟叶均的场面上添添乱子无妨,但若是该收不收那就是自己作死了。叶均却是不同,他眼下最担心的就是父亲叶弘这边的情况,因为叶弘的态度才是他最看重的。对于那个不停拖后腿的母亲,他已经懒得理会了,哄好叶弘才是当务之急。所以当叶榆温言相劝孙氏的时候,叶均还死死扣住叶弘不放,絮絮叨叨的表述着此事他当真是不知晓的。
    可叶弘哪里还管他知不知道,他只知道方家要倒霉了!他们跟方家牵扯上了!他们也要倒霉了!就是那么简单粗暴没有道理的事情。所以他很生气,看见孙氏生气,看见叶均也生气。叶均的纠缠不休,令他气上加气。
    程永清看着将孙氏劝走的叶榆,再看看面前还不明情况的叶均,心里头却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孙氏的祥乐居里养了一只画眉鸟儿,平日里娇声清脆,十分悦耳,也很得孙氏喜欢。丫鬟的精心照料下,画眉鸟儿羽毛亮丽有光泽,见孙氏进来,那画眉鸟儿啾啾鸣叫起来。
    若是搁在以往,孙氏必然高兴去逗弄两下,只是眼下她心情正是极为不好,再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也听得心烦。怒喝道:“把那破鸟丢出去!”
    叶榆失笑,挥手让一旁的丫鬟将鸟笼提了出去。叶榆坐在下面的塌上,倒了杯茶递给孙氏道:“又何苦跟畜生一般置气。”当然,叶榆说的是画眉鸟儿,不是那便宜老爹。
    孙氏虽然是跟叶弘置气,但要说起来,又何尝不是为了护着小儿子叶均。如今,她为叶均做主将岑菡给纳了,可叶弘跟他生气就算了。小儿子那是什么眼神?不领情也罢,居然还跟着叶弘那死老头子一起生她的气。这让孙氏颇为恼怒,如今自己那小儿子一味的在叶弘跟在撇干系,连自家老娘的心情都不照顾。
    孙氏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她摸了眼泪道:“榆儿,你说说看,我不就是为了咱么叶家着想。咱们家是不能担事的么?哪里有出了这种事,还连门都不让进的道理。”
    叶榆觉得孙氏还是有些头脑的,至少她现在把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说起话来似乎听着有那么点道理。但是叶榆还记得,就在昨天孙氏还哭闹不休的不乐意宝贝小儿子纳妾。他顺着孙氏的话道:“母亲说的是,要说起来其实不过是因一个女子之事,母亲又何至于跟父亲闹得这般僵。”
    孙氏眼下一肚子牢骚要吐,见叶榆顺着她来,心中慰贴不少,说道:“可不是么,不过一个侍妾而已。你瞧瞧他,这般大的火气,不知道的还当是出什么大事了。”
    叶家既然是皇商,有的时候则是比朝臣还要了解宫中动向,只因他这份职务要更加贴近宫闱之处。叶弘的反应这么大,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瞎折腾,那便是事出有因了。叶弘不想跟方家有半分关系,难道是方家那边有变数?叶榆既然能跟方景存称兄道弟好多年,那也足矣说明叶家跟方家是没有什么仇怨的。叶榆在暗自琢磨一下,也在心里头有了个数。
    而叶弘那边也被程永清劝了稍稍消了火,都被坐实了的事情,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叶弘直叹着早晚在被自己婆娘给害死,因为叶均眼下年纪也不小了,本想着老大不争气,好好培养培养老二也成。眼下看来,这老二还是太年轻了,且待两年再看吧。
    叶榆跟叶均两人自然不知道,未来又被叶弘重新洗了牌。

  ☆、第38章 出行

天气越发严寒起来,屋子里已经开始燃起了地龙。陆问薇放下手中的笔,将桌上的账目和书简单收整了两下,这才对一旁的悠然候着的人点头道:“好了。”
    “外面挺冷了,可要穿厚实些。”叶榆刚起身,玉琼便将一旁的他进屋时脱下的大氅拿来,他稍稍抬臂,丫鬟玉琼就将大氅仔细给他穿上。对此叶榆不得不说上一句,由俭入奢易。不过区区小半年的时日,他便适应了抬手有人穿衣,坐下有人摆饭的日子。
    陆问薇轻点头应了句,玉玦打一旁寻了件银狐披风为她系上,又将一个精致的手炉塞到陆问薇手心,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今天外面起了风,倒是寒的很,姑爷姑娘两人这是往哪边去?莫要受了风才好。”
    叶榆原本也没打算出门,天寒地冻,没有什么比在铺着地龙的屋子里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更好的了。不过陆问薇听闻李掌柜那边二楼已经开始动工了,便有些想去看看。当她含蓄的将出门的意思表述给叶榆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陆问薇平日里出行极是不方便的。他自然不会回绝,愿意带陆问薇到李掌柜那瞧瞧去。
    且说前些日子里,孙氏到方家定亲的事,闹腾的最后成了谁也不愿意再去提的烦心事。左右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变不了了,叶弘除了黑着张脸外,也没了别的法子。家中跟前些日子战火不休的时候比起来,眼下似乎是进入了冷战阶段。气氛极为压抑着,人人缄口不言。算起来在过上两天就是岑菡要进门的日子。
    叶家的意思自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拉过来就成了。但方家的意思,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两家先是热闹热闹,然后一切按着贵妾的形式走一遍。方邵的妻子张氏还亲自为外甥女备下了丰厚的嫁妆,这让叶弘的脸色是越发沉重起来。便是叶均也不敢再父亲面前晃悠了,只得老老实实的呆在自个儿院子里。
    便如出来时玉玦所言,今个儿外面风大,北方的天气干冷,风吹在脸上便如刀子般,割的人生疼。好在出来的时候穿的不少,也算是能挡挡风寒,叶榆侧过头看着一旁的陆问薇,约莫是方才出来的时候披风未曾系紧,这般被风一拂,便有些打肩头滑落。
    看着陆问薇被吹得有些发白的脸色,叶榆停下脚步,伸手替她将披风重新系上,说道:“早知道便不让你出来了,那边我替你去看着就成,这般冷的天,做什么遭这档子罪。”
    叶榆的指尖有些冰凉,为她系披风时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她的脖颈,激的她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小步。这般一退,陆问薇才察觉有些不妥,叶榆还不曾收回的手就那样停于半空,瞧着有些难言的尴尬。她悄悄别过脸去,目光有些游离的洒在别处,随口应道:“若总是在屋中,闲着便也是闲着了。倒不如出来走走,也算是透透气。李掌柜那边也有些日子不曾询问过了,还是顺道去看看的好。”
    叶榆瞧着自己的指尖有些微怔,半晌才缓缓收回来,双手拢在大氅的袖中,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去吧。你每日里在那铺子上花费这么多心思,想去瞧瞧也是正常,若是以后哪天无事想出去了,直接同我说一声就是。”他便是再如何迟钝,也能瞧得出陆问薇对经商是何等的上心,那俨然就要开始施工的铺子,就像是个精心描绘了半天,马上就要出世的孩子一样。自然会满心欢喜的想着在身边看着它如何一点点成长。
    陆问薇心头一动,有些疑惑道:“夫君……不觉得这般不妥?”哪里有女子会自行做生意的,所谓的生意也不过是投些银钱出去,寻个稳当的铺面,收收租子罢了。
    叶榆隐约也明白陆问薇的意思,含笑看着她道:“并无不妥。”本想再说,你喜欢就好。话一顿,便没脱口出来。马车已经备好了,驾车的陈叔裹着厚厚的毡帽子,朝着叶榆弯身一礼道:“大公子,里面炭盆都布好了,您跟少夫人快些进去吧,外头冷。”
    叶榆先扶着陆问薇上了马车,转而又对陈叔道:“陈叔眼下天冷得很,若是出来,就穿厚些。”毕竟大冷天里为他们驾车,总不得见人受冻才是。因瞧着陈叔虽然带了厚厚的帽子和护手,但身上的衣裳却算不得厚,自然也不及他身上的狐裘大氅暖和。
    陈叔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大公子关心,我老陈不怕冷的,这点天气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咱们这还不能说是冷的,原来往西边那一带跑商的时候,途径草原,那里的冬天才叫一个冷。”
    叶榆有些诧异道:“哦?陈叔头先里还在那一带跑商?”
    陈叔应道:“那是早些年里的事,不过是跑个行脚商赚些银钱罢了。”
    至此叶榆才知道这车夫陈叔从前原来也是行商的,能走去最北边,也到过最西边,这种行了大江南北的商人,自然是不可小觑的。叶榆跟陈叔随意聊了几句后才进了车厢。
    这车厢外头皆是裹了厚厚的缎子,车中地下铺着绣金菊的绒毯,车厢四壁更是裹着羊毛毡子,中间摆放着一个瞧着金灿灿的炭火盆,里面燃着银霜炭。因是上等的银霜炭,所以即便是在这算不得大的空间里也不会觉得有烟味缭绕难闻。车中案几上还有一个花瓶立着,里面插着几支红梅。似使得空气中都晕染了一丝梅香般,桌上亦有几个青花瓷碟,上面摆着精致的小点心。
    叶榆将身上的大氅半褪于臂弯,往软榻上随意一卧,只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他看着一旁的陆问薇在拨弄那几枝梅花,明丽的侧脸映着红梅格外的赏心悦目。容貌娇艳如那红梅,而性情却是冷的跟白梅一般。但无论怎么样,都是个有趣的美人呢……
    陆问薇似乎感觉到灼灼目光,便也抬头迎向那目光的来处。见陆问薇看过来,叶榆便弯了弯眸子,桃花眼宛如月牙儿一般,让人讨厌不起来。
    “让夫君这么冷天的陪我出来,是我的不是。”陆问薇不知怎么的,对上那双月牙儿般的眼睛,说话的语气也缓和的几分。
    叶榆轻笑出声:“有何不好意思的,只要你愿意,直说想去哪就是。”
    陆问薇顿了一顿,认真道:“那就多谢夫君了。”
    叶榆闻言有些诧异的微微挑了眉梢,这个谢,似乎来得有些不同。但他也只是道:“你我之间本就不必言谢。”这是实话,夫妻间谢来谢去的倒是生分了。不过叶榆对自己自觉地把两人归为不必道谢的夫妻这一心态,并无察觉。
    两人间气氛正融洽,这马车却是偏偏捣起了乱来,原本稳稳当当行的好好的车,忽然猛地一偏,车身狠狠地晃了一下。原本陆问薇跟叶榆便是在并排的榻上坐着,之间隔了两人远的距离。车身狠狠一晃的时候,惯性使然,让陆问薇不受控制的朝着叶榆倒去。叶榆也是一惊,抬手拥扶住倒来的陆问薇。
    陆问薇只觉得额头撞上了叶榆的胸口上,整个人没入他的怀中,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住身子。好在马车只是晃了那么一下,转而就稳了下来。她稍稍抬眸便瞧见了叶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一股热气似从脚底升腾而来,令她先是一出神,然后便忽然从叶榆怀中脱出,有些心惊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但叶榆觉得,之前是隔着两个人的距离,眼下却是三个人的距离了,陆问薇离他更远了些。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这么留意两人间的距离,还在心头精确的计算着。
    马车自打晃了一下之后,似乎就停止前行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疑问刚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
    “大胆,谁家的马车,竟敢阻了本姑娘的路!”
    陆问薇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一怔,随即看向叶榆。
    叶榆朝她稍稍抬手,示意她往里头坐:“没事,我出去看看。”
    陆问薇颔首,往后面退坐了两步,这才在心里头思量外面的人是哪位。听声音年纪并不大,能这般嚣张的在街头玩闹,能是哪家的姑娘?
    “陈叔,怎么回事?”叶榆这边伸手挑开厚厚的帘幔,朝外面看去。
    只见马车前立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生的娇俏可人,细眉朱唇,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煞是可爱,只是她脸上的傲慢之色,将原本可爱的容貌折损了几分。少女身着一件鹅黄色的窄袖收腰的骑马裙,乌黑的头发梳成精巧的发髻,头上没有琳琅首饰,而是点缀着浑圆粉色珍珠。脚上是一双软底的牛皮小靴,靴子上缀着美玉。少女虽然打扮的利索而简单,但仍是难掩一身贵气。她左手勒住马缰,右手握住一根九节软鞭,正一脸不愉的望向他们所乘坐的马车。

  ☆、39|5。17

华贵马车和雪白骏马呈对峙状,那少女高高仰着下巴睥睨着马车,如玉般的指尖捏着九节鞭,唇角微微勾起,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叶榆半拥着狐裘大氅,指尖挑着帘子,看向一旁的车夫陈叔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叔皱紧眉,叹息道:“大公子,刚刚这位小姐甩鞭子时惊着了马,这才使得……”
    “喂!明明你们的马车挡住了本姑娘的路!”陈叔话还未曾说完,就被那马上的少女打断道。
    叶榆闻言抬头,再向那小姑娘看去。而那马上的少女,也不悦的垂眸看向那马车中的人。
    然,少女这般略微垂眸一瞧,却是怔住了。从车中探出身来的男子,肤白而细,眉远而长,一双含情桃花目,未语三分笑,唇红齿白,发如泼墨。少女觉得这十几年来,都不曾睹过如此颜色的儿郎,当真是好生漂亮。
    叶榆听闻陈叔之言,隐约了明白了些情况。原是路上路霸了,小小年纪骄纵如此,只怕是哪家的大小姐。对于这种小姑娘,讲道理基本没用。毕竟从方才那话中也能窥出少女乖张性情。
    “喂,你是哪家的公子?”少女半晌回过神来,勒住骏马,抬手用鞭子点了点叶榆问道。
    叶榆略有诧异的抬眸,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的拦路于街头。”
    少女红唇微张,有些痴似的瞧着眼前人,把他同以往自己见过的男人相比较一番,越发觉得好奇起来。她是当朝大将军陈抵的嫡孙女陈幼蕊,其父陈楚亦为平西将军,其兄是御前一等侍卫,可谓是真的一门三父子,个个为虎将。家中多虎狼男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娃,便是娇宠上天了。因出身将门,家中对女儿家便无那么多束缚,再加上对幼女的宠爱,更是让陈小妹十分骄纵。
    能策马街头,肆意玩闹的名门贵女中第一个当属陈家小妹,陈幼蕊。
    再说这陈小妹,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将军,父兄也皆为虎将,家中便是仆役都个个练就一身的好武艺,更别提平日往来的副将参事之类。她打小时候见惯的就是八尺男儿,虎背熊腰,威风凛凛,气势如虹。说起话来能震得人抖三抖,一个个杀气腾腾,不笑时满脸狰狞,笑起来似阎罗在世。不说别的,就她那祖父陈抵,端是往那一坐,其气势便使人双脚发软,抬不起头。
    再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陈小妹,看到那挑帘相问的叶榆时,就像在一堆藏獒里面忽然看见了一只小京巴,美得不像话……
    优雅的小京巴,抖着自己白生生的毛问她,你是哪家的姑娘。
    陈小妹觉得,这一瞬间她只想把这只京巴抓回家。她手上一紧,策马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叶榆身侧。一双杏眼上下打量了一圈道:“我是陈幼蕊,你叫什么名字?”
    说好的古人矜持呢?这小姑娘可是够大胆的。叶榆心头诧异,但见少女并无在做刁难之态便也不愿同小姑娘继续纠缠,便颔首道:“街头路窄,免不得有些磨磨碰碰,陈姑娘若无他事,便莫计较前嫌,自去行路可好?”
    陈幼蕊有些不愉了,她两次相问对方是谁,可人家偏偏不搭理她,愣是一句不曾回过。向来被百依百顺的陈小妹只觉得心头有怒火略起,她眉梢微扬,足尖一点打从马背上腾身而起,灵巧的落于车前驭马处华盖下。
    待叶榆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幼蕊握在手中的九节鞭朝外的一端已经抵在了他下巴上。
    陈家小妹一双杏眼神采飞扬,她略挑起叶榆尖巧的下巴,将那张有些妩媚漂亮的脸对上自己,弯唇道:“本姑娘再问一遍,你是哪家的公子?”
    叶榆震惊了……他这是当街被调戏了?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等等,这画风不对劲,这当街用鞭子挑人下巴可比当街问人要手机号还要大胆奔放了喂。
    叶榆哭笑不得,然后他就听到了少女再次丢下的第二发重磅弹。
    “喂,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本姑娘瞧着甚好,跟我走。”少女骄横而笃定的语气,让叶榆觉得下一句这丫头就会说出,今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之类至理名言。
    叶榆抬手,指尖在风里吹得苍白,他拂开抵制在自己下巴上的九节鞭,眉眼间带了几分冷意道:“哪家的姑娘,这般行为莫不怕被人耻笑。”
    陈家小妹皱眉道:“你不知道我,你难道不知道将军府陈家。哼,我倒要瞧瞧谁敢笑我。”
    将军府陈家,叶榆略一沉思,原来是将门出身的姑娘,难怪这般胆大。京城之内的陈家很多,但能被称为将军府陈家就只有一个,也只会是一个,就是那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陈抵的家。叶榆对陈抵倒是极有印象的,因为自家三弟叶贺就是他的脑残粉。每天念叨的他耳朵都要起了茧子的人,叶贺曾说,这世上他第一大偶像就是大将军陈抵,第二大偶像就是平西将军陈楚。
    陈家的女儿,行事可真够胆大妄为的。
    叶榆颔首道:“原是陈老将军家的小姐,到是叶某失礼了。”陈家的家世就差功高震主了,这不是些年来要不是陈老将军几近赋闲,陈家又是三代皆为功臣,忠君不二,怕任是哪家的皇帝心里头都不会踏实。今日里撞上他家姑娘,那也是运气不佳。若单单只是因为路段摩擦也就罢了,可偏生这小姑娘不知哪根筋打错了,调戏起已婚男人来。
    陈幼蕊虽喜叶榆容貌俏媚,但向来对这种文绉绉的礼节不感兴趣,见叶榆虽然客气但仍是没有回应她的意思不禁蹙眉呵斥道:“叶家?哪个叶家?也罢,我也不管你是谁,只问一句你跟不跟我走?”干脆利索,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果真不愧是将门儿女,当街抢起男人来也这般雷厉风行。
    如果叶榆不是作为被抢者,那就给这陈小妹击掌道好了。为了不成为明天京城的头条,叶榆觉得十分有必要,现在!立刻!马上!义正言辞的拒绝掉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骄女。
    还不待他开口说话,只听得车厢中传来清冷的声音。
    “夫君,何事耽搁。”
    陆问薇的音色很是特别,倒不似小女儿甜美,而是略有些低沉的,令人闻之心安的平静之感。这一声询问,似是抚平了叶榆的烦躁,一时间也跟着平和下来。
    陈幼蕊只觉得眼前人眉眼间浮起一层温柔之色,原本有些凌厉的美艳都变得柔和下来,他微微侧过脸语气温和对车厢中人道:“无事,夫人莫急。”之后便转而对她道:“陈姑娘若是无事,便让一让,在下与夫人还有事先行了。”
    陈幼蕊一颗少女心虽然似堕入湖底,拔凉拔凉的。转瞬怒气大生,横鞭道:“你再说一遍,车中是你何人!”
    叶榆唇角含笑,一双桃花眼亦是含情道:“车中是我发妻,陈姑娘可还有疑?”
    陈幼蕊心头一紧,发妻……竟然已经成家了?一时间陈家小妹五味杂陈,方才的满腔欢喜皆化为了失落,大小姐的骄傲让她随即更加恼恨,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个心悦的男子,偏生还是个成了家的!越想越发恼怒,手中的九节鞭已经应声而出,犹如银蛇,夹杂着猎猎风声,直朝叶榆抽去。
    叶榆微微皱眉,这大小姐也太过随性而为,那银鞭将至,他不偏不闪,广袖大氅和风一拂,阻去那鞭子的几分力道,抬手便将那银蛇握于掌中,腕上一转,将鞭子朝自己收了几寸。
    陈幼蕊本不曾想过要伤人,只是乍闻那话,心头一痛,等反应过来银鞭已经打了出去。待鞭子出去之时,心头也有些紧张,她本是不想伤他的,这一鞭子下去若是将人打坏了,可如何是好。谁料眼前□□一晃,那有些苍白而修长的手竟是毫无畏惧的握住她的银鞭,之后便是一股极霸道的力道将银鞭折入他手中,她只觉得手上一紧,身子已经随着银鞭朝前扑了两步,堪堪停在红衣男子身前,对上那双不语而笑的眸子,还有原本清远此时却微微皱起的眉毛。
    陈家小妹只觉得心头要跳出喉咙了,她猛地睁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叶榆瞧着眼前的小丫头,分明只有十四五的模样,算起来正是青春叛逆期。家中娇宠,难怪会这样莽撞。想到这小姑娘一话不对,抬鞭打人的行为,叶榆忍不住皱眉道:“当街用策马冲撞,惊扰了他人马车还这般蛮横无理,已是不对,眼下又要持鞭伤人。陈家忠烈满门,天下人莫不敬重,怎么家中女儿这般骄纵?陈姑娘且好好收了鞭子吧,莫要辱没陈家门风。”说罢便松开握住银鞭的手,转而拎起小姑娘脖颈后的衣领从马车上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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