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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今天又在装弱鸡[重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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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为自己忙碌的宝儿,只觉得吃了满罐的蜜糖,前世的春日,宝儿也曾这样照顾过他,给他煮药,为他寻医,唯一不同的便是如今眼前的人儿更加的鲜活,眉目间可嗔可怒可笑,不是前世眉间笼着云团般忧愁的女子。
宝儿不知男人心里所想,她招呼着丫鬟将碳鉴搬来燃着,让云霜煮着姜汤,又让人泡了热茶来候着,宝儿看着窗外连连绵不绝的雨水,似乎也没有觉得太难过,而后就看到了府医收着伞打廊间走来。
“府医爷爷,您来啦。”宝儿招呼着,让人去迎老府医。这位老府医姓顾,是宝儿祖父在时就请来的大夫,是位杏林高手,和老太爷趣味性相投,就成了挚友,老太爷临去世前就嘱咐家里人要把顾大夫当作家里的老人,给他养老送终,老府医自老太爷走后就一直呆在元伯侯府,宝儿便一直将他当作祖父一样来对待。
“宝儿啊,今日怎么想起我这个老头来啦?”老府医膝下无子无孙,他又是看着宝儿长大的,早已将宝儿当作自己的亲孙女了。
“爷爷,您喝口热茶去去寒气”宝儿憨笑着说道:“宝儿近日要将果子酿挖出来了,想着给您一个惊喜呢。”
“你这丫头,可真是说到我老爷子心坎里来了,我就念着你的酒酿喽。”老府医看着娇憨的宝儿朗声笑道。
“爷爷,家里请来的先生得了好几日的风寒了,您去看看吧。”宝儿说着就带着老府医向内间走去。
“先生,这是顾爷爷,是很厉害的大夫。” 宝儿向男人介绍到。
“您好,鄙人陆啟宗。劳烦您了。”男人欲下床行礼,便被老府医摆着手拒绝了。
男人前世时听过宝儿提及这个老府医,为人和蔼但性子极怪,看得顺眼的病人不要钱也治,看得心里头膈应的就是万两黄金也不瞧上一眼,而且对宝儿又极好,这样的老者值得宝儿唤他一声爷爷。
“你好好躺着。”老府医帮男人把了脉,又刷刷在纸上写了抓药的方子,递给男人的侍从又转过头对男人说道:“一日吃三次,接连吃七日。你脾胃有些差,最近吃一些温补的食物,忌辛辣忌凉性食物。”
“好的,多谢您了。韩方,去送一下顾大夫咳咳咳。”男人对侍从说着话又开始咳起来了。“韩大哥,你顺便去抓药吧,先生这里有我顾着呢。”宝儿急忙倒了杯热水递给男人,不知道姜汤煮好了没。
“好的,那就麻烦宝儿姑娘了。”韩方得了男人的肯许就退了出去,这一退还差点撞到端着姜汤进来的云霜。
云霜急忙护着手中的姜汤,不由地瞪了韩方一眼,这厢韩方还未回过神来又被旁边的女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就出去了。
云霜看着那傻愣愣的男人心中气道:这人可真是,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
“云霜姐姐,可是姜汤煮好了?”宝儿听到动静隔着帘子问道。
“是,奴婢这就端进来。”云霜敛下心中的不满不表,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先生,你且将姜汤喝了睡一会儿闷闷汗,等会我给您煮些山药莲子粥,您用过之后就可以喝药,这几日先生就不用给我上课了,多多休息。”宝儿将姜汤端给男人,心里想着等会怎么给先生安排膳食。
“好,你无需担心。”男人压着舌尖的苦意喝完了整碗姜汤,喑哑着嗓子回道,眼底晦暗一片,不明的情绪暗涌着。
“先生,您好好歇息,明天我再过来看您。”宝儿说完后就带着云霜掩了门出去了。
男人看着宝儿的背影,直至门关上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摩擦这指尖,想到刚才染了女孩手心的温热,兀自的笑了好久。
他半依靠在床头,打量着房里的布置,内间用岁寒四友的屏风隔开,靠窗处摆着落地瓷瓶,里面搁着几支红梅,旁边是一张沉香木大案,案上垒着元伯侯送来的名人书帖,小叶红檀笔架上挂着数十只毛笔,笔架左方放着一方红丝砚,案面上铺着一叠澄心堂纸。
大案的左边墙上悬着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右面的墙上的元伯侯赠的林散之的真迹《江上诗存》,这一切都是小姑娘亲手布置的,男人摩挲着腕上的佛珠,略思索后开口道:“韩青。”
男人话音刚落,一道黑色影子如闪电般出现在男人的面前,恭身回道:“主子。”
“你派人带个信给韩音,让她回来。她回来之前,你先就护着小姑娘。”男人想到宝儿过几日要出门,心中难免不安,即便他要跟着,但也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那道黑影领命离去,男人敛目躺下了。
屋内暖和安静,窗外的那棵梨树开满了白花,南风掠过时,淅淅地落了满地的花瓣。
自那日拜师以后,陆啟宗便带着侍从安置在了府中,住在前院靠东的濯清院,这间屋子离书房甚近,房内布置都是按着陆啟宗的喜好布置的,说起来这都是云霜的法子,只端着宝儿亲自做的云团糕去会会那陆先生的侍从韩方,大概就知道陆先生的爱好了。
宝儿今日下课早,吩咐了小厨房做了先生的午膳,让云霜姐姐到时端过去,然后又去了正房陪母亲说了一会话,刚回到房内想小憩一会儿,就听到菁风进来说外家的诗敏表姐来了。
宝儿心下一冷,真是什么东西都撞来了,那日来个郑博文,今日又来了一朵白莲花,宝儿心下冷笑。也便只好强打着精神趴在矮桌上等她过来。
宝儿的诗敏表姐是三姨母的二女儿江诗敏,大姐姐江诗雨进了宫得了圣宠当了娘娘,姨母一家也水涨船高,便经常出来走动。
“宝儿妹妹,你可是躲懒去了?”这厢宝儿打着盹,那诗敏表姐人未到声先闻,少女娇俏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洒了宝儿的院子里,引得丫鬟纷纷侧目。
“诗敏表姐今日怎么来了?”宝儿起身向少女迎去,软软地声音如同蜜糖到是令江诗敏晃了神。
往日里她过来,宝儿就会开心地扑过来抱着她,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拿出来同她分享的,在她眼里,宝儿就是一个小傻子,用李嬷嬷的话来说:宝儿心地良善,但是却容易被人骗了去。
现下就看到宝儿满脸笑意看着她,她却感觉后背莫名地有一股子冷意。
只是江诗敏也顾不得纠结宝儿的异常,她心里还记着母亲的话,她忙地笑了笑说:“我母亲让我给你带了她亲手做的红糖糍粑来,说来也是奇怪,你和博文哥哥竟都爱吃这劳什子糍粑。”
江诗敏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宝儿的神色,那日博文哥哥回去说宝儿不愿见他,不知是怎么了。
“表姐可别取笑我,因是姨母做的我才愿吃,要是旁人做的,我定是一口也不吃的!”宝儿心里冷笑,她才十岁呢,就遭人惦记了。
“呵呵”江诗敏没想到宝儿会这样回答,干笑了两声,又不死心问道“那日博文哥哥来找你,你怎麽不愿意见他,可是你生病的时候他没来看你,你同他质气了?”
江诗敏不如她姐姐处事圆滑,什么事情都藏不住,只要稍微激一激藏在心里的话就出来了。
“郑公子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没听爹爹说起呢?”宝儿有些迷茫地看着江诗敏,心里却想到要是见了他指不定会传出些什么流言呢。
“就是燕姨母回家那日。”江诗敏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郑博文之所以那日来就是趁宝儿的母亲回娘家才来的,不然哪有那么容易进这侯府。
“原来如此,那我到时去问问父亲吧,”宝儿这时候已经对这个打着“送红糖糍粑”旗号来的表姐没有丝毫耐心了“表姐可还有其他事?”
江诗敏没有想到宝儿说话如此滴水不漏,只好讪笑道:“没什么事了,就……”
她听闻宝儿生病那几日宫里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她姐姐虽是宫里的娘娘,但是御赐之物一般很少能看到。
听说圣上将云州那边呈上来的唯一一件金丝纱衣赐下来了,她给其他闺中认识的贵女打过保票说宝儿会给她看的。
“云霜姐姐,帮我送下表姐,我今日好累,有些不舒服,表姐不会介意吧?”宝儿将江诗敏那句“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堵回肚子里了,她吩咐了云霜,又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家表姐。
“自……自然。”江诗敏心里是又气又尴尬,但是她毕竟毕宝儿大了三岁,不好朝宝儿发脾气,她不死心地又要开口,却又被云霜抢了先。
“小姐,可要把翠玉糕装一些给表小姐带回去?”云霜在一旁看着表小姐精彩纷呈的脸,心里给自家娘子狠狠地鼓了次掌。
那表小姐仗着自己有个在宫里当娘娘的姐姐,处处欺负娘子,还帮着那什么劳什子表哥来哄骗娘子,看着是一挺娇俏的姑娘,谁曾想,都是蛇鼠一窝。
“可以。”宝儿点了点头,又对江诗敏说道:“表姐慢走,替我问候三姨母。”说罢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玉珠帘“发出”了清脆的叮咚声,这使得江诗敏心里更怒了。
她盯着宝儿的背影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气冲冲地出了门去,回去的路上马又受了惊吓,拖着车厢狂奔了几十里,江诗敏吓得花容失色,加上在宝儿那吃了瘪,回到家就大闹了一顿,然后就病了一个多月。然而那都是后话了。
第5章 桃花饼
“这雨可算是停啦!”宝儿趴在窗边,歪着头数从飞檐上坠下来的雨珠子,饱满圆滚的水珠落到窗前的九里香上,更显得九里香的枝叶浓绿,几乎能把春季的雨都染成湿嗒嗒的绿色,奶白色小簇的花大片大片的开在一块,远远望着就如宝儿做得云团糕一样。
空气里是绵密而浓郁的香气,这场雨落完夏日就快来了,趁着春天的尾巴,可要抓紧时间去南宁寺吃一顿素斋。
自先生病的那日到现在已过了半月有余,徐梦梦的邀约自然是没有去,所以宝儿和好友徐梦梦合计着让各自娘亲带着她们去一趟南宁寺祈愿,做母亲的自然是知道自家的孩子想什么。
燕氏看着怏怏的女儿自然是一百个答应了,于是两家大人就定在了四月十七也就是明日一同前往南宁寺。
“娘子,今日可还要去看看陆先生?”来人是宝儿新收的丫鬟雨音,今日是雨音当值,云霜和菁风都收拾明日要带的东西去了。
前段时间韩方出府抓药的时候看到她晕倒在门口的石狮子旁,于是就不得不将人带回了侯府,若不是及时将人救回来只怕有性命之忧,要是这要是被有心人参一本,侯府也极为难办。
人养了两日之后她就醒了,只不过记不住以前的事情,是说想呆在侯府,最后宝儿看着这娇俏的女子哭得我见尤怜,实在不忍心就将她收为丫鬟了。
雨音将托盘中的的牛乳放在桌子上,宝儿端起来小口地抿着,细声细语问道:“先生的风寒可是好全了?”
自打先生得了风寒,宝儿就只能隔着屏风和他说话,这样算来已经有半月余未打过照面了,其实宝儿觉得没什么,只是先生无比固执,就连远远看着他也不行,宝儿想到这里心里就郁闷,嘟囔了一声:“真是固执!”
雨音恍如未闻,安安静静立在一旁回道:“已经痊愈了,陆先生说让娘子这几日抓紧玩,南宁寺回来之后就要开始上课了。”
宝儿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并非是她不愿意上课,只是为何要在临出门前一日来告诉她,这下玩的趣意减了半分。
雨音看着自家娘子红嘟嘟的小嘴周围沾着牛乳,小鹿眼瞪着手中的碗,气呼呼地样子就像是偷喝了牛乳的小猫咪,可爱的紧,饶是她也把持不住了。
在外漂泊那么多年,哪里见过这么娇憨的小丫头,于是一鼓作气,雨音抽出腰间的帕子轻柔地给宝儿擦着嘴,宝儿哪里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她心里还在介怀先生不让她探望一事呢。
“雨音姐姐,我还是去看看先生吧?”宝儿突地看向雨音,亮晶晶的眼睛扑扇着,眼中的流萤若不是有茂密的睫毛挡着,只怕会溢出来乱了别人的眼。雨音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孩的小脸,就害怕一个不小心给擦出红印子来。
“好,那娘子可是要带些什么过去?”雨音凝视着宝儿的眼睛,用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声音问着宝儿,然后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带上课业,雨音姐姐,且将那桃花饼也带上。”宝儿一股脑的将要带的东西全都装进了一个大布袋里。
于是侯府的下人都看到了自家小主子吭哧吭哧地扛着大布袋,迈着小胖腿朝陆先生的濯清院走去,后面跟着一脸无奈的雨音,有的人觉得奇怪于是走上前想要帮宝儿拎着布袋,全都被宝儿糯糯地一句“我自己来”拒绝了,然后只能顶着一张同雨音一样无奈的脸笑着。
宝儿扛着大布袋,刚走近濯清院就看到男人一人坐在院子的梨树底下下着棋,南风起时,梨花扑棱便落了满地,身着白色云纹长袍,披着天青色的银镶边披风。
墨色长发用羊脂玉冠束着,如玉的指尖持着白子,如刀锋般分明的半边脸落在宝儿的眼里,宝儿只觉得着春日盛景,也不过如此。
许是宝儿的目光过于专注,男人似有察觉地转过头来,就看到扛着布袋直看着他的痴儿。
宝儿今日穿着水粉色大袖薄纱裙,柔软浓密的黑发被梳成两个花苞头,鬓间垂下两串金玲铛,眉间点着桃花钿,本是乖巧可人,但却被手中拎着的大麻袋减了半分美感,这样傻憨憨的模样引得男人轻笑。
于是宝儿看着男人的笑颜,眉目间拢着的云山薄雾都浅了半分,虽坐着轮椅,通身的气度却不输旁人,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她就想这便是“郎绝独艳,世无其二”。
“先生,你可真好看呐!”宝儿由衷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扛着布袋屁颠屁颠的地朝男人跑去。跟在后面的雨音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因为他看到男人有一瞬间僵掉的脸以及看向她不虞的目光。
“先生,你的风寒是真的好了吗?”宝儿也不介怀男人之前的固执,先生这样好看,肯定很爱惜自己的脸,生病那样让人难受的事情,先生铁定是不愿意让人到的。
想到这里,宝儿本来就笑着的眼就眯在了一块儿,头上挂的两串金铃铛随着女孩摇头晃脑的时候“叮铃叮铃”响着,伴着女孩的笑声一股脑都洒在院中。
男人看着宝儿肉嘟嘟的脸蛋因笑着染了两朵红云,眼中含着润润的水汽,于是存了逗她的心思,低声问道:“宝儿,可是喜欢为师的脸?”
男人的声色低沉,极具诱惑力,被遗忘在后面的雨音看着男人温柔的笑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傻宝儿哪里知道男人心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自是喜欢,简直喜欢的不得了!”美人自是喜欢的呀。
“唔”男人修长的手敲了敲桌面,淡淡笑着让宝儿坐下。
“可是喜欢为师的脸胜过喜欢为师?”男人声音淡淡,没什么起伏。
宝儿刚想回答“是”,但是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有些为难地看着男人,伸出了一双小胖手,男人看到宝儿纠结的神色,心里有些黯然。
正想着就听到宝儿软绵绵的声音:“先生,是好人。”
韩青听到这句话,死死憋着笑,这句“好人”,太敷衍了。
“哦?”男人没有再问下去,熟悉他的人从他紧绷的下巴自然是能看出他心情,男人眯了眯眼睛,只能宽慰自己来日方长。
宝儿看着男人脸色不太好想到先生是风寒所致,她紧紧揪着手中的布袋有些犹豫,本来是生着先生的气,这大袋子里都是她近段时间做的课业。
虽然先生风寒初愈,但是精神头瞧着不太好。
“咳咳”男人抑着喉咙的痒意,拢着双手,指尖抚着佛珠不经意般开口“宝儿手中拿的是?”
“这个……这个”宝儿有些踌躇,胖胖的小手不安分的绞着,但是看着先生不容分说的目光只好慢吞吞地打开袋子。
宝儿将这半个多月来做的课业都拿出来了,爹爹说先生感了风寒,没有心力给宝儿上,就自己监督宝儿,还给宝儿布置了许多学业任务,宝儿自然是明白爹爹的用意。
爹爹将先生留在府中不仅仅是因为仰慕先生也是为了让先生多多提点自己,她这些年来唯一认真做的事就是偷偷看话本,接着又和诗敏表姐一处顽,自是再不愿日日呆在府中,所以学业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可自那日醒来后,一切都慢慢发生改变了,比如她遇到了先生,这算是和那个梦里不同的地方了。
“先生,您精神可大好?”宝儿将写课业摆在男人面前,是她光生着先生的气了,宝儿看着男人,心里有些愧疚。
“先生可想吃些桃花饼?”宝儿接过雨音拿着的食盒,从里边取出了桃花饼。
“唔,小宝儿心灵手巧。”陆啟宗伸出修长的手捻过一枚桃花饼,入口酥脆,饼香裹着春意,融在舌尖,配上清茶,自得一番滋味。
宝儿不是容易耍小性子的女孩,只是在面对先生时,心里住的那个小女孩就会跑出来,仿佛和先生认识了好久,宝儿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笃定,先生不会离开她。
宝儿不知道那种笃定由何而来,只是越靠近先生一点,她的心就更安定一些。
“好些了,你的课业不会拉下。”男人看着手中的一张张大字,女孩娟秀小巧的字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前世。
他受伤修养时经常翻看宝儿书屋里的书,几乎是每一本书上都会有注解,宝儿写的一手好字,让人赏心悦目。
现下眼前的字充满了稚气,有些字还拖拉出一些墨迹,男人不由轻笑。
男人手持着毛笔仔细修改着宝儿交上来的描红,宝儿则是静静坐在桌子旁看着前几日偷偷从父亲书房里顺来的《四方游记》 。
此书讲述了一个叫傅愈的诗人官场失意后愤然将满腔热忱化作行走的动力,走遍天下四洲所写的各地见闻。
宝儿读书时总喜欢随手记东西,而且读到浓时会忘记身处何地。
于是落在雨音的眼里就是两人岁月静好的模样,她心里不禁老泪纵横,心里有了少许慰藉。她转过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韩方,两人轻轻颌首算是打过招呼。
男人将临帖批完后便看到宝儿全神贯注的模样,女孩脸上不是以往的纯真稚气,宝儿沉思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陆啟宗心里的宝儿前世的模样,他心中恍若起了汹涌波涛,男人几乎是无意识的开口唤道:“宝儿。”
话里缱绻的情意浓着前世的遗憾与今生的失而复得,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许是男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宝儿几乎是一瞬间就抬起头来,梨涡蓄着笑,看到男人温柔的眉眼,懵懂回道:“嗯?”
陆啟宗拢在袖间的手指动了动,未再说话。
宝儿看着男人突然沉默的脸,指尖碰了碰茶盅,才发现茶水凉了,欲起身时,被裙摆绊了一下。
男人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人拢入怀中,女孩娇软的身体几乎让他产生错觉。
宝儿在被男人拉入怀里时就已经回过神来,她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里,不同于爹爹和娘亲的怀抱。
先生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怔忡了片刻,心里装着一只小鹿,一直乱撞个不停。她有些心惊,尽管她知道先生是为了不让她摔在地上,才扶得她。
她有些晕乎乎的,整个人软软地趴在男人的怀里,嘴角的点心屑沾到了男人衣襟上,泛着油光。
不远处的韩青和雨音被男人的动作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就看到男人暗沉沉的目光射来,两个人就眼观鼻鼻观心低下了头。
雨音心里自是大骇,自家娘子才十岁啊!这……思于此雨音看向韩方,韩青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先生,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男人听到怀里的女孩红彤彤的耳尖,声音软糯,就松开了手,也是那一瞬间宝儿飞快的站了起来。
丢下一句“先生我先回去了”就急忙向外跑去,男人嘴角微抿,向雨音示意,雨音急忙跟了出去。
宝儿一边跑一边搓着脸上的红晕,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坐在自己的妆镜前看着自己,依旧能看到从耳朵后延绵出来的红晕,宝儿心里乱极了。
梳妆台上的白瓷瓶里搁着的桃花含羞,将整个春日的柔情都融进馥郁的花香里,人映桃花别样红。
雨音一回来就看到呆坐着的宝儿,正想上前安慰。
哪知宝儿看到雨音若有所思的样子更不自在,急忙将雨音赶了出去,然后就脱了鞋子将整个人埋在锦被里,冰凉的背面让她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宝儿就这样发着呆,满脑子里都是先生那张温柔的脸,先生身上的冷香似有似无围绕在宝儿的鼻尖。
哪里有人的怀抱,竟那样让人安心呢?
宝儿小脑子不够用了,她还是晕乎乎的,不出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去。
……
宝儿离开后男人依旧坐在院子里,春日的日光毫无遮掩地全都落在手中飞快地转着佛珠的男子身上,温暖的日光柔和了男人的轮廓。
陆啟宗在想着刚才宝儿的异常,宝儿从他怀里起来的时候眼底尽是迷茫,但是想到女孩红扑扑的小脸。
他看着自己衣襟上的油点,心底愉悦一片,这次是他鲁莽,把小姑娘吓到了。
转瞬间想到宝儿明日要去南宁寺,于是看向韩青。韩青看着自家主子多变的脸,几乎是硬着头皮将打探来的消息说出口。
男人听完眼底的杀意迸现,周遭皆是一片冷意,那些人哪来的能耐?
作者有话要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饼好吃,宝儿可爱,哈哈哈~
第6章 七巧点心
才刚过卯时,天光就已大亮,元伯侯府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丫鬟婆子收拾着今日出门用的箱笼,来来往往井然有序,面色肃然,过往之处皆是无声。
不同于府里忙的热火朝天,府内偏南的宝珠阁里一片静谧,小丫鬟各自得了吩咐忙着自己的分内事,有的扫着地面的落叶,有的得了吩咐采着沾满露珠的忍冬花,有的则是在小厨房忙碌着。。。。。。
但是众人皆轻声细语,因为小娘子还未醒。
云霜看了看大白的天,就听到屋内传来的窸窣声,想着是娘子醒了,忙得唤了守在门边的小丫鬟兴儿去叫小厨房送水来,然后就打起门帘进了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宝儿这时候已经醒了,只是还发着懵,眼底水汽迷蒙,鸦黑细密的睫毛半搭拢着,似睁未睁,含着眼波,听到脚步声。
于是就着湿漉漉的眼瞧着云霜,像只乖巧的小羊羔,云霜被自家娘子这样一看,心里软得不像话,于是就走上前去服侍宝儿起床。
云霜给宝儿梳妆完后,就有小丫鬟来请宝儿去正房里用朝食,宝儿想着这几日不在府内,也应去和先生打个招呼,但是想到昨日先生温厚的怀抱,两颊的红晕竟是比那胭脂还红上半分。
她急忙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思于此宝儿对云霜瓮声瓮气道:“云霜姐姐,你且代我和先生告个别,在拿上前几日制好的枇杷膏,这几日云霜姐姐和菁风姐姐要好好看家,我三日后便回来。”
宝儿对男女情爱,虽不精通,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尽管昨日是偶然,但是毕竟她不再是那个十岁的懵懂女童。
她,会想很多。
云霜看着自家娘子泛着红的耳尖,正疑惑着要问就听到宝儿的吩咐,只好暂且压住内心的疑问出了门去。
宝儿待云霜离开后才将脸抬起来,她望着镜子里的女孩,杏眼里汪着水汽,朦朦润润,两颊透着桃粉,一股脑地窝在两个梨涡中,晨光细细碎碎地落在女孩的发间,低眸浅笑时头上的金铃铛碰撞,叮当作响。
宝儿突地就想起昨日的梦,梦里男人醇厚低沉的音色如暮鼓晨钟落在她耳旁,但是她看不清男人的脸。
那件她忘记的重要事情,也依旧未记起。
小小宝儿心中疑惑,除了和爹爹有过亲密的接触,还未感受过其他男子的温厚怀抱,但是想想先生是长辈,这样的举动也许是符合常理的。
“娘子,我们该过去正屋了。”雨音撩起门帘进来时就看到娇憨的宝儿痴痴坐在妆镜旁,内心也是极为忐忑,因为昨日她没有保护好宝儿,刚回到院子就被娘子赶出去了,还有那个人。。。。。。想想就头大,两边都得罪不起。
“啊,好。”宝儿回过神来,看到雨音欲言又止的神色,只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和雨音一同往正房走去。
谷雨已过,院子内花香无比浓郁,所经之处,就连宝儿的裙角也染了几分香气,草木浸着水汽漂浮在四周,墙角的几棵合欢树蔓延着无边的绿意,若是仔细看去会瞧见重重枝叶间的点点花簇。
不肖一会儿就快走到了正房,一路上雨音都想找着话头提及昨天的事,可是不知如何开口,就怕此次娘子出门不带她去。
“雨音姐姐不必过于自责,先生是我师父,不会有什么事呢。”女孩软糯的声音化在雨音的心头,她有些愧疚,之前来到宝儿身边她还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了,而且也对云霜和菁风嗤之以鼻,这人间哪有什么好人呢?
特别是生活在这种高宅大院里的小娘子,哪知人间疾苦?可是她自打被救,又被留在宝儿身边,小错误犯得不少,就连好脾气的云霜都被气得跳脚,可宝儿从未大骂过她,唯一一次的红脸还是因为自己把吃食给弄砸了。
“娘子,是我的错。”雨音鼻头微酸,她已经二十年没有体会过被理解以及被尊重的感受了。
雨音从小就被父母遗弃,被人收养,从小就和一群孤儿生活在一起,一起接受来自组织的训练,五六岁时就杀了第一个人,做错事没有鼓励和理解,只有惩罚和加倍的训练。
这样想想,她的前十五载,从未被人在意过啊。
“姐姐既是知道自己有错,就罚你此次和我去南宁寺。”宝儿虽是一本正经对雨音说道,但是奶白奶白的小脸上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泛着甜甜的笑意。
“好!”雨音终于放下心来,宝儿有时候虽然不言,但其实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无论是谁,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都可以商量。
主仆俩说着话就到了正屋,还未进去就听到屋里父亲爽朗的笑声,守在门口的婆子笑着给宝儿行了礼给宝儿打起了薄帘,宝儿一进去就看到父亲和先生坐在一处笑谈。
男人从宝儿一进门就看着她,想到昨日的鲁莽之举,想必是惊吓到小丫头了,又怕再次唐突了女孩,就敛了笑意问道:“宝儿来了。”
“宝珠快来爹爹这里!”元伯侯看着自家娇软的女儿喜笑颜开,急忙招着大手唤着宝儿。
宝儿心下便是再多的不自在看到自家老爹冒着傻气的笑容也不由地淡了,她走过去坐在元伯侯旁边,糯糯地唤了句:“先生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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