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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折花上青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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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房门,蕉宁便主动上前,从正对着房门的那排抽屉开始依次拉开,挨个介绍。第一只抽屉里放着一块锦帕,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蕉宁的神情很怀念,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冷笑着展开凑到萧折靡的眼前去,说道:“这块手帕,是当初我在东宫的时候,夜里姬坞梦呓,我进寝殿去看他,当时他紧紧地拽着我的手不肯松开,一直在说‘不要死’,后来他哭了,我便是用这块帕子替他擦的眼泪。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也是最后一次。你可见过么?”
  萧折靡垂下眼,凝视着那块手帕,眼神古怪,许久才明白过来,感情她是想通过对比在自己身上找存在感啊。殿下素来总是对外人笑得疏离浅淡,动怒时便冷笑连连,与自己置气时就面无表情或黑着脸,心情愉悦时会眉眼弯弯,温柔低笑,极少露出别样的情绪来。他用不同的笑容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滴水不漏,又用这样不同的笑容表现自己的情绪。
  要见到殿下哭的时候,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么……
  萧折靡凝眉抬眼,遗憾地微笑道:“真不巧,刚好我也似乎是见过的,彼时殿下中了看朱成碧之毒,躺在我的怀里流过眼泪。”
  蕉宁的脸色僵了僵,哼了一声,将手帕放回抽屉里关上,动作不比先前温柔,大约是发现它所代表的意义不再独属于她一个人,所以有些失望吧。她又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静静地放着一截断刀,刀面上似乎有些锈迹斑斑,隐隐泛红。她取出来又冷笑:“这柄断刀,是当初我与姬坞外出踏青时,夜宿寒山,我说想吃烤鸡,他便于夜色中大费周章找来这把断刀,又亲自猎了野鸡来……”
  “太子殿下亲手替你拔鸡毛?”萧折靡终于眼中有了诧异一闪而过,这种事他还真没为自己做过啊,看来回去得试试。不过刚打定主意,蕉宁就微有怒色地斜了一眼,否定道:“怎么可能!当然是我来处理野鸡……我只问你,他可曾为你做过什么?”
  萧折靡半眯起眼,思虑良久,太子殿下好像确实不曾为自己做过什么有情调的事啊……难道这主要是因为自己也不是一个有情调的人?最后她只能苦恼又不确定地问道:“为我杀人算么?”
  蕉宁脸色开始泛青光,愤然一把将断刀扔回抽屉里,不接她的话,转头又去拉第三个抽屉。
  
  第85章 撕逼大战
  
  第三个抽屉里是一条小皮鞭,而且还是打马的那种。
  萧折靡眼角抖了抖,脸色顿时很不好看起来,这个……太子那个混蛋,该不是有这种特殊嗜好吧?外表挺正经斯文的一个人,真是看不出来啊,原来年少轻狂时,也曾这么,这么……嘶,这么狂野过……
  她正想得云里雾里风中凌乱,蕉宁已经将鞭子取了出来,目光悠远,脸上悲色渐起。前两件事物均未曾露出过这样的神态,蕉宁将鞭子紧紧握住贴在胸口,喃喃道:“当初踏青,我曾因为过于顽皮,不慎一脚踩空,眼看抓不住草堆要坠落山崖,是他将皮鞭从中间镂空缠在树干上,然后一手抓着皮鞭,一手将我从山崖上救起来。从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他了,我知道——”
  蕉宁说到这,眼神骤然灼热起来,盯着她坚定道:“我知道,我这一生要等的那个人,就是他。就是姬坞,他肯为我以身犯险,他肯为我去死!谁也比不上,他只喜欢我!”
  萧折靡听到蕉宁说得这么肯定,忍不住皱了皱眉,而后轻笑一声,目露怜悯之色,说道:“又很不巧,他已经为我死过一回了。另外,虽然你很感动的样子,但是我想,他一定没告诉过你,以他的脚下功夫,只要没受重伤,郊外那种山崖的确是游刃有余的,算不得以身犯险。又何提为你去死呢?”
  她微微弯着眉眼,一步一步靠近蕉宁,每说一句,蕉宁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而在这样土崩瓦解蕉宁的心神的同时,她还不忘将怜悯的目光表露得更加明显:“真是可怜……他若真的肯为你去死,又怎么舍得让你在这帝王后宫里待这么久?甚至容我恶意揣测,也许他当初根本没有打算娶你,你难道一直没发现太子殿下从未将你引荐给楚国帝后么?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又如何为你告庙蘸戒呢?蕉宁夫人,你要嫁的,是堂堂楚国东宫太子啊!是国储,是天下最重威权的第二人!
  你怎么天真地以为太子妃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呢?”
  蕉宁退后了两步,绝代姿容刹那苍白,只是唇角却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半晌之后突然尖叫了一声,发疯一般扑上去抓她的脸,口中怒到毫无理智可言。萧折靡微一偏头便躲了过去,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了蕉宁张牙舞爪的两只手腕,砰地一声狠狠按在了紫檀木几上,冷笑着与之对视,眸光明亮,亦是咄咄逼人,气势不减。
  “你说谎!你说谎!萧折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骗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就是在学我,你不过也步上了我的后尘,我喜欢姬坞,你就也喜欢他,我是羞花先生的弟子,你也就成了羞花先生的弟子,现在我是皇帝的后妃,你现在不也一样?但是我告诉你,你争不过我的!萧折靡你争不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和他的过往你没有,我们喜欢同样的颜色,喜欢同样的香气,喜欢同样的食物,喜欢同样的所有所有,我喜欢的他都喜欢!”
  萧折靡眯起眼,嗤笑一声,讽道:“你干脆说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好了。”
  蕉宁他们有过往,然而萧折靡与殿下就没有过往了吗?如果说蕉宁他们的过往是门前清河,细水流长溪流潺潺,那么萧折靡与太子殿下经历过的就是高山瀑布,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如果说蕉宁他们的过往是温馨而平淡的,那么萧折靡与太子殿下的过往就是惊险而刺激的,时时都在命悬一线,生死中挣扎。
  他们两人之间,一路走来没有丝毫多余的时间去风花雪月,那来自四面八方的倾轧如山岳般沉重,他们只能一步不停快速向前,而那些常人眼中唾手可得的花前月下,早已在他们躲过各种暗算时,化作塞外漫天黄沙。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他们如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心领神会,不必开口,而对方已知其意。
  知己亦红颜。
  一个懂字,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蕉宁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笑得得意,门外候着的宫女与施微听到这笑声皆是十分担忧,不过殿里的蕉宁并不在意这些:“怎么?无话可说了吧?萧折靡,萧贵妃,你伶牙俐齿你倒是反驳啊?!你说话啊!”
  “唉……”萧折靡叹了口气,她不明白蕉宁为什么总是将自己活在过去,活在回忆里。即便殿下当初真的对蕉宁多么好,可是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态度,这样却还不肯死心,偏要自欺欺人,看来真是得用点儿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她这位师姐清醒清醒。
  萧折靡旋即点头惆怅道:“是啊,殿下对你太好了,我竟无从反驳。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跪下来求饶吧!你只要跪下来求我,我就可以让殿下不杀你!”蕉宁看着她脸上的惆怅之感,不由从心底滋生出一股别样的快感,随即笑得轻蔑,又以下巴隔空点了点她扣住自己的手,颐指气使地添了一句:“赶紧把你的手拿开,否则我就命人剁了它们!”
  萧折靡呆了一呆,然后诧异地上下打量了蕉宁一圈,表情复杂地惊叹道:“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师姐真是好胆色啊。动不动就能让人剁我的双手,杀我的头,连皇后娘娘都比不上你的威权……我很生气,我很愤怒。”
  她嘴上说着自己很生气很愤怒,但脸上的表情却仍然微笑中藏了点戏虐,然后在蕉宁使劲儿往后挣脱的时候突然撒手,蕉宁便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大冷的冬天,这一摔可真是够疼的。
  那蕉宁视若珍宝的鞭子也掉在了地上,她走过去,刚好脚尖踩在上面。
  “我太嫉妒殿下对你的好了,所以师姐,我要陷害你。”萧折靡理直气壮地说着,还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目光中的笑意收敛起来,表示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回换做了蕉宁以一种理解不能的古怪眼神仰视她,这个女人疯了吧,哪有要害人还这么堂而皇之地提前告诉对方,说“我要陷害你”的?
  萧折靡垂下目光,认真地继续道:“我要陷害你谋杀我,你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宫里的人你也见到了,他们都听我的话。所以我说你谋杀我,他们就铁定认为你是准备谋杀我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向来是我的强项。尤其刚才师姐你还笑得那样猖狂……连你宫里的人都没法为你辩解了。这样我杀了你,殿下对你再好也没用了,你说是不是?”
  “贱人!卑鄙!”果然最后一句话刺痛了蕉宁,她气得浑身发抖,一边骂一边左右看了看,而后抄起一旁的圆木凳就砸向萧折靡,后者侧身闪过去,目光里笑意更浓地回答:“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而且……你砸凳子的声音可能又让殿外的宫人们听到了。只要我开口,叫一句‘来人’,你就完了。”
  “呸!萧折靡你想得美!姬坞是不会让你杀了我的,哪怕我犯了再大的罪,他都会救我,他不会让我死的!你信不信?!”
  萧折靡脸上的情绪终于沉了沉,片刻后又莞尔一笑,点头道:“我信。”
  她是真的真的相信,姬坞不会让她杀了蕉宁。事实上她也不知为什么,姬坞会这样做,明明她可以感觉到,姬坞对蕉宁感情并不深厚,甚至现在更浅薄得可怜。
  蕉宁愣了一下,然后又皱眉不解:“你信?那你还陷害我……”
  “所以我这不是没有叫‘来人’吗,虽然我暂时不能杀了你,不过呢……师姐,当初羞辱过我的人,我可不会放过。”萧折靡说着从蕉宁身前走过去,逶迤的裙裾在身后长长地拖过殿石,然后她停在了窗边,伸手轻轻一推,窗外端华宫后院景色一览无遗。她回头一笑,冲着蕉宁招了招手:“你来看。”
  蕉宁警惕地瞥了她两眼,然后冷笑着爬起来走到她身边去,顿时两代姝色映入一个画面,江山盛景也苍白虚无,朦胧飘渺起来。
  “看什么?”
  萧折靡伸手指了指那座假山下的洞口,白如青葱的细指遥遥凌空,广袖在微风中飘扬,清丽绝俗的风姿所指向的地方,却是极度秽乱不堪。
  洞中铺着厚厚两层棉被,依稀看见三个躯体交叠纠缠,由于此刻静谧无声,又打开了窗户,渐渐便听到那洞中传出来若有若无的,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女声。
  蕉宁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的!即便他们有什么,可这是冬天,冬天怎会……”
  萧折靡微笑:“所以他们铺着两层棉被,洞中还烧着银碳。”
  “那也不可能!辛姑姑……辛姑姑她向来洁身自好,最讨厌太监……”
  “所以他们三人都不经意间食用了合欢散,又不知被谁给打晕了扔在了一个洞里。”萧折靡说着目光开始变得狠辣,重重戾色后,是难以克制的羞愤。好在她藏得很紧,只是偏头看向蕉宁的时候,有些咬牙的意味:“我这是谓‘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第86章 殿下挡我光
  
  不知被谁!除了你还能有谁!蕉宁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她,回头弯腰捡起鞭子,细心地擦干净灰尘然后放回抽屉里,背对着窗户,没有说话。
  萧折靡懒洋洋地盯了一会儿蕉宁身上火一般的颜色,脑中却诡异地想到另一个人,那也是个常常一身暗红色长袍的妖异男子。她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联想。
  “施微。”
  她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施微便立刻推门而入,眼神最开始在萧折靡身上看了看,确定没有受伤后又在殿中呈设转了一圈,最后才走到她身边去。因这打开的门,端华宫的宫人虽不敢进来,但都看到了她们夫人的奇怪反应,以及那微乱的长发和倒在地上的凳子。
  有年长的宫人轻轻咳了一声,顿时几人都回过头来,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萧折靡仍然站在窗前,眼睛却已不再看那假山洞口,只是说道:“去把宫门口的羽林卫叫进来,这腌臜的奴婢怎配继续待在端华宫伺候我的师姐?”
  施微闻言几不可闻地冷笑一声,立刻出门去将羽林卫叫了进来,众人只听见后院里传来几声凄厉的惊叫和哭声,紧接着衣衫凌乱草草遮蔽躯体的辛姑姑,和意犹未尽仍旧眼中灼热的两个太监被押上来。
  辛姑姑脸色也依旧不正常地潮红着,但眼神里分明又带着灰暗的绝望和痛恨,乍一看到萧折靡,辛姑姑立刻开始拼命挣扎,目光怨毒,刚开口骂出一个“你”字,便立刻被机灵的羽林卫捂住了嘴,那名羽林卫尚且年轻,却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直接一膝盖顶在辛姑姑的腹部,后者脸上又是一红,痛得浑身抽搐缩在了一起,再也没力气咒骂。
  两名太监自然也是看见了她的,合欢散的药力被这一惊一吓,再有冷风一吹,顿时去了大半,两人连连磕头求饶,鬼哭狼嚎一般惨烈。萧折靡皱起眉来,似笑非笑地瞟了两人一眼,然后走到辛姑姑面前去,俯身用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辛姑姑的脸,一如当初辛姑姑这样拍过她的脸,低声道:“这滋味如何?是不是也觉得十分屈辱,想要百倍偿还在我身上?只可惜啊,我有这个机会,你永远也不会有了。”
  说完她起身拂袖而去,轻描淡写丢下一句话:“秽乱宫闱,三日后,凌迟。”
  两名太监身体一软,如一滩烂泥般趴在了地上,双眼空洞无神,脸色雪白。
  辛姑姑狠狠地一颤,将求救的目光射向殿中面无表情的蕉宁夫人,但蕉宁只是移开眼摇了摇头,无动于衷。她只能保住自己,保不住别人了。
  ……
  萧折靡回了惊鸿殿,用完午膳眯了一会儿又坐起来,虽然能杀了那三个人,可每每想到蕉宁这个始作俑者却不能动,她就特别不舒服。施微倒是没说什么,可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施微,明明杀死蕉宁的机会那么多。于是她起身问门口的人:“太子殿下呢?”
  “回娘娘,殿下去刑部了。”
  好吧。萧折靡披上皎白的貂裘,双手拢在袖中去了东宫。
  原本她只不过是无聊来散散步消消食,但一入眼便看到东宫花园里,不论走到哪儿都有成片郁郁葱葱的碧绿芭蕉竹林时,脸色就难看起来了。都说爱屋及乌,萧折靡却是恨屋及乌,以前还没发觉,今天怎么看怎么刺眼。她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跟随的东宫管事,吓得那人一个激灵,不明白自己还一句话没说,怎么就能惹得这位主子这么不高兴。
  萧折靡回头冷笑一声,说道:“又不是郊外别院,种这么多竹子芭蕉干什么?看着跟树林似的,把阳光都遮挡完了,这么阴森给谁住啊!砍了!全部砍了!”
  “额……”管事愣了愣,目光掠过竹林,忽然想起以前蕉宁夫人很喜欢这两种植物,而这位贵妃娘娘据说上午刚跟她见过面。他顿时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了,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的马上命人砍了,依娘娘来看,砍完之后再种些什么花草好呢?”
  萧折靡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松树梅花……”顿了顿,她又瘪嘴道,“随便你们看着办吧。”
  管事偷笑几声,引得她又回头目露凶光,他顿时神态肃穆庄重道:“是,小人明白了。”
  于是管事匆匆离开,不消半刻钟,便有园艺工匠大刀阔斧地上前砍树,看着那一颗颗的芭蕉倒下去,萧折靡却诡异的觉得心越来越沉。
  在东宫逗留许久,再回惊鸿殿的时候,重仪太子已经坐在殿中悠闲地品茶了。
  殿中银碳哔剥哔剥地响,萧折靡瞟了一眼他,冷不丁就看到他身上的竹叶青衣袍,顿时收回目光,自顾自地解开貂裘。
  重仪太子见她好像有些不悦,又不知从何而起,便低声笑问:“郡主哭丧着脸,又是谁招惹你了?难道是在替本宫怜惜东宫冤死的竹子和芭蕉?”
  萧折靡赏了他一个白眼,不提那竹子芭蕉还好,一提她就忍不住想到蕉宁。她懒懒地躺在美人靠上,不冷不热地回答:“我命人砍的,又怎么会再去怜惜它们?不像殿下啊,明明舍弃了的东西,还要藕断丝连!”
  重仪太子眸光纠结,好端端地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放下茶盏,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又松开,淡淡地拧起眉问道:“本宫又和谁藕断丝连了?”
  “和谁?殿下问我?”萧折靡眯起眼与他对视,反问道:“难道殿下曾经喜欢过的姑娘自己已经数不清了?”
  重仪太子被她呛了一句,也不恼怒,回过头凝视她的脸,定定地许久不动。直到萧折靡自己不好意思偏过头去,他这才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负于背后,温柔又好笑地了然问道:“好吧,蕉宁夫人又和郡主说什么刺激的话了?”
  “她能刺激到我什么?只有我欺负她的份儿,不过殿下你放心,我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动她的,你不许,谁敢上啊,对吧。”
  萧折靡说完又抬手推了一把太子殿下的腰,哼哼道:“离我远点儿,挡我光。”
  这一推力气是不大,但不怎么回事,她推的那里痒痒的,重仪太子眸色一深,不退反而更进一步,衣袍几乎贴着她的身体,好闻的杜蘅香气又开始萦绕浮动,瞬间笼罩她周围。
  “郡主到底想闹什么?你直接说出来就好。”
  萧折靡扯出敷衍的笑意,夸张道:“我想殿下剐了蕉宁给我下酒好吗?”
  重仪太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弯下腰压着她的双肩,皱眉道:“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来?你非杀她不可么?本宫真的不能……她救过本宫。”
  一看到他眼中的丝丝缕缕的怜惜和不忍,萧折靡就怒从心头起,一把推开他的双手,冷笑道:“你总说她救过你,救过你,可从头到尾我只看到你不停地保护她,她到底何时救过你?!”
  
  第87章 竖子流氓不要脸
  
  重仪太子垂下眉眼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神情变幻莫测,被推开的感觉真是不太美妙。好半晌才收回去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开口语气有些低沉:“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六年前本宫毒发,羞花替本宫解毒的时候,是蕉宁换血救了本宫……”
  萧折靡愕然,微微睁大了眼,潋滟的双瞳里全是疑虑,先生不是说是她当机立断自行换血救了殿下么?七天连续换血令她虚弱至极,偏偏这时候,蕉宁也病了,先生便又起身去为蕉宁诊治,怎么殿下反倒说是蕉宁换血相救?
  “你怎么知道是她换的血?”
  重仪太子顿了顿,同样不解地看向萧折靡,眯了眯眼回答道:“本宫醒来的时候,毒已经解了,而她虚弱地躺在榻上,手腕处有刀割的伤口刚被包扎好。本宫后来问她,她承认了。”
  “哈——!”萧折靡突然冷笑一声,眸光骤然嘲讽起来,盯着重仪太子道:“她可真是……你问过羞花先生吗?”
  “什么意思?”重仪太子见她的表情有异,不由得皱起眉来。
  萧折靡站起身来微扬着头与他面对面,嘲笑道:“我的意思就是殿下你真是太好骗了!她手上有刀割的伤口,又脸色虚弱,那是因为先生刚刚帮她放了毒血,彻底清除她曾经体内的余毒。当然你要问我她体内为什么会有余毒,这就得牵扯出另一桩蕉宁夫人干的好事儿了。所以当初换血救你的,不是蕉宁,还是羞花先生!你知道先生的身份吧,忠臣之后,当然是愿为殿下这个东宫太子赴汤蹈火,粉身碎骨的,换血算什么。”
  重仪太子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羞花先生从来没对他提起过。他眸光惊讶中带了点愧疚和感慨,而眼底又浮上些许愤怒,如此来回反复,情绪越来越沉重,神情越来越严肃,到了最后都只能化作沉默的一叹。
  有时候真是不愿意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往往是血淋淋且颠覆认知,让人无法接受的。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萧折靡开始轻声地笑,笑得忧悒而泛着悲色,笑得让人心痛。笑着笑着,又停下来,仰起头望着寝殿上方的雕栏画栋,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眸光闪烁没说话。
  萧折靡撇开头,心里很难受,他这样,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蕉宁欺骗了他,拿他的救命之恩欺骗了他,但他深信不疑,还因这个谎言而喜欢上这个善良天真的姑娘。
  他在为别人的欺骗而难受,可是,如果是别人,胆敢欺骗他,他恐怕只会漫不经心地赐死,又岂会因此难过呢。
  “你……你,我要杀她,这回你总该没有理由阻拦我了吧?”
  重仪太子又低下头来,沉默许久,回答道:“还是不能,至少暂时不能。”
  “暂时?你的暂时是多久?”萧折靡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就炸毛了,她说不清听到这个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心里是什么感受。她只是冷怒地讽刺道:“殿下可真是个长情之人,这样都能忍,果然蕉宁夫人对你很特别。既然如此,我看我们就没必要在一起了,殿下心里有别人,我看着殿下也碍眼。我这就去救醒圣上,安安心心做他的萧贵妃,想必圣上是不会介意为我处死蕉宁夫人的,殿下你意下如何?”
  重仪太子脸色瞬间黑透,眸光幽深暗沉地盯着她唇边讽刺的笑意,压着心底的愤怒和慌乱,一字一句地低声道:“她对本宫并不特别。”
  郡主你,才特别。
  明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明知道你是不会去做那些事,可我还是觉得心底发堵,还是会在意,还是会手足无措失了分寸。这样的你,对我来说才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靠近你会觉得心跳很快,跟你说话心情会莫名变好,处理政务时总会不经意就想到你,你在身边我会觉得我还是年轻热情的,我还是一个鲜活的,跳动着的生命。
  我在你面前总想做得淋漓尽致,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虽然总是弄巧成拙。我看到其他年轻优秀的男子与你一起时,总觉得不高兴,即便那只是普通朋友。我会在你跟我赌气的时候也很幼稚地生气,尽管到最后越描越黑。说来令人捧腹,可我真的很在意。
  但是每次话到嘴边,说出口就变了,比如现在,明明是想要再解释一句,可声音传到耳朵里的时候就变成了:“羞花想杀他,你真的要救?”
  “不过一计借刀杀人,救醒圣上,等他为我杀了蕉宁,我再毒死他不就得了?到时候殿下继位,我就成了太妃娘娘,连殿下也要对我恭恭敬敬的了,有什么不好!”萧折靡说完侧身就要出门,但手臂却被重仪太子牢牢抓住,力道很大。他眯着眼,情绪不受控制地高涨,浑身发寒冷如霜雪地开口:“郡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折靡更气,狠狠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口中冷笑道:“我当然知道。”
  微博老地方见——
  
  第88章 没空
  
  说着他抓着她的双腿向两边拉开,故意在那里磨蹭了一会儿,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他便一个挺身刺了进去。
  “赶紧完事赶紧走!”
  萧折靡咬牙不叫出声,冷声说完这句话后,却感受到他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力度更猛,顿时闭上了眼假装他不存在。
  这是个难熬的下午。
  不知他几时走的,总之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宫人来请示要不要传膳,萧折靡暗自翻个白眼,这也得她爬的起来才行……她喝了两杯茶,表示不用传膳了,倒头又睡了过去。
  夜深的时候,她感觉有人一身风雪动作轻柔地拉开被子躺进来,萧折靡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冻得颤了一下,那人便立刻往外退了退,没有再打扰到她。
  翌日清晨,萧折靡精神奕奕地起了身,显然睡了这么久真是养足了精神,她总觉得殿里不太对劲,四下里瞟了一圈,脸色呆了呆,指着那不远处并排着的三只青铜大碳鼎古怪地问:“这是谁干的?”
  施微没说话,另一名宫女笑着回答:“这是太子殿下早朝前吩咐的,说是怕娘娘受寒,昨晚下起了夜雪,今天还没停呢。”
  萧折靡听到某个人的名字冷哼一声,没接话,只是吩咐施微将貂裘拿来披上,然后挑帘出殿门的时候才说道:“不必理会他,烧这么多碳也不怕被熏死……”
  银碳没有烟,怎么会熏人呢……娘娘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么……
  宫女们都了然地抬头四望,不敢参与进这两人的斗争中。
  萧折靡用完早膳照常先去看了皇帝,确定并无异样后才踏着浅浅的一层积雪回宫。雪下得大,偶尔有溶了碎雪的风迎面吹过来,化在脸上冰凉冰凉。她紧了紧貂裘,又看了一眼身旁仅着加厚冬衣的施微,那只撑伞的手已被冻得通红发紫。
  “回宫叫尚衣局的人来给你做两套大氅吧,帝京的冬天太冷了。”
  施微冲她笑了笑,点头答应,并没有道谢,她们之间的纠葛,说谢反而显得疏离生分。
  哪知并不用尚衣局的人去做了,萧折靡差点忘了她家施微也是有人疼的。她们刚刚回惊鸿殿坐下没一会儿,万隐就抱着一个小箱子进来了,当着这么多双眼睛,万侍卫第一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别扭地递给了施微,低声道:“这是给你做的衣服,天冷,下雪了……”
  说完之后挠了挠头,发现萧折靡正用一种幽幽的似笑非笑的目光望着他,顿时心里一紧,连忙解释道:“郡主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发誓我没有假公济私!这衣服绝对是我用自己的月俸做的!”
  施微别过脸去,这人的反应太丢人了,不过好像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萧折靡点头促狭道:“我又没说你假公济私,你这么急着辩解做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施微送衣服了?两件衣服就想把我的左膀右臂勾走可不行。”
  万隐嘿嘿一笑,知道这是在拿他打趣也就不紧张了,顺口道:“昨天不是给殿下做衣服嘛,我就顺手替施姑娘做了两件。”
  萧折靡脸色又不好看起来,阴沉沉的不说话。
  万隐一看就知道,得,准是又闹翻了,这频率还挺高,三天两头就闹翻,不愧是太子殿下,不愧是郡主娘娘。于是他识趣地避开了他家殿下,转而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贱兮兮地笑起来,神秘道:“郡主,我昨天下午出宫门,刚好看到桃花开了。”
  “……瞎说。”隆冬腊月的,桃花怎么开,梅花还差不多。萧折靡挑了挑眉,似乎有点反应过来,随即又添了一句:“谁的桃花?”
  万隐忍俊不禁道:“方表哥的桃花。哈哈哈哈……不行,容我笑一会儿,郡主你是没看到,方表哥他那脸臭的啊,躲那名姑娘跟躲什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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