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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闲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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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有冒险的梦。
男友是军事发烧友,和军事沾点边儿的东西都特别有兴趣。林慧总是被他拉着做各式各样的尝试,什么越野定向、武器拆解、野外求生、长途拉练之类。
高空跳伞是被男友硬推下去的。
三角翼却是自己飞起来的。
从此她迷上了这种御风徜徉的感觉,在上头花了好些功夫。
所以……林慧是真的懂得飞的。
就是,这个地方,呃,没有超轻铝材,没有碳纤维,没有尼龙布,更谈不上纳米材料了,怎么破?
接下来的日子,林慧便一心一意开始准备飞天事宜。
开始着手,从前对这项运动的热情从心底涌现出来。
这一阵子东忙西忙,细细想来,林慧觉得没必要将自己弄得疲于奔命。
最精通的是医术,那就以此济世谋生。
其他的,随遇而安。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
现在想做的,就是,飞!
没有材料?
那就创造材料!
林慧四下寻找合适的材料,忙并快乐着。
黄厚东就比较郁闷了。
他过来找了小林神医好几次,谁知都被告知不在家,连林姑娘都坚称男女有别,拒绝见他。
什么男女有别,之前又不是没见过。
心里有鬼,怕被自己问出马脚吧?
林慧去了闵家药房之后,便暂时搁置了考察其他医馆之事,故此便先将对气胸的辩症和针法,给黄厚达解说了一番,以免一旦黄老太爷复发之时贻误病情。
这事儿黄厚东知道。
此时黄厚东心想,让你搞花样!反正我黄家现在也求不着你,银子之前也给得不少了,户籍也给你弄好了,不欠你什么!
要搞咱们就往大了搞!
山里出来的人,就是见识浅薄。自以为谋算得多么厉害,其实不知道,这平日里想贴上高门大户的人,不知凡几,手段之花样百出,说是叹为观止也不为过。你们这点子小伎俩,也好意思出来显摆?一眼就能看穿!
不久,在给黄老太爷请平安脉的时候,闵芝毅听说了一件奇闻。
上次表现抢眼的小林神医,和黄家七少爷打赌,声称自己会飞。
这事儿是黄家的人轻描淡写,当作闲话说来玩儿,被闵芝毅知晓的。
闵芝毅惊讶的嘴巴都闭不上了。
这个……不对啊。
小林神医的医术,别人便罢了,闵家是很清楚的。上次自己从外头回来,听说林辉曾来过,还施展过针法,真是懊悔得紧。让当时在场的几人,详细将林辉施针的细节叙说了一番。
闵芝毅还将二弟闵芝泰、齐大夫等人叫到一处,将小宝儿的病案逐节推敲过,都认为这位林先生确实功力不浅,应是有高人指导。故此交待了下头的人,回头采购药品路过终南山附近,必要走访一下九玄真人的事迹。
怎的这林先生风格大变,改成神棍路线了?
☆、第二十七章 想念
闵芝毅莫名其妙之余,还是将消息知会了王杜仲、赵彦成等人。大家虽是竞争对手,但有疑难病案,经常一道会诊参详,故此也是朋友。本地新出现一位医术疑似高明的林辉,大家伙还是相当关注的。
黄厚东几次都没有找到林慧,赵大福倒是刚好找到了。
新宅子已经选定,就在离原来的地方不远不近的一处。若是乘马车,大概要一盏茶时分。
因旧宅与业主商量,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买下。林慧现在有两处房产,是有房一族了。
这两处宅子中新购置的较大的一处,是林辉的居所,兼书房、工坊、药房等用途;较小的一处,也就是原来租用的宅子,地方也稍偏远些,明面儿上是林家小姐的居所,理由么,自然是新房往来人等比较多,小姐性喜安静,故此并未迁居。
当然,新宅中也有小姐的院落。
如此分隔,便留有好些余地,让林慧兼职林辉成为可能。
新宅子也在赵大福赵班头的辖区之内。
林慧买了好些东西,正忙着在门口指挥人搬进去。只见赵大福溜溜达达,似顺路,又似专程地来到了自己面前。
赵大福脸色略有些尴尬,上前行了个礼,支支吾吾不开口。
林慧心情正好,笑眯眯拱手回礼,道:“赵班头请了,可有事儿?要不咱们入内说话?”
赵大福自是应了,直到进屋坐了,牡丹捧上茶来又退了下去,才四下看看,从袖口抽出张银票来。
之前林慧给的那张。
嘿嘿……
赵大福干笑着,表示这个银子不该自己拿,特此奉还。
虽然舍不得,赵大福确实是真心实意来还银票的。
这银票烫手。
林慧能猜到他的心思。
她将银票收了,转身进去换了一张十两的出来。
一百两太多,十两比较合适。
赵大福觉得自己当真没白来。
准确地说,赵大福已经来了很多次了。林家买新宅子这种事,赵班头当然是知道的,无论旧宅新宅,他都“路过”了好几回。
今天他过来,除了将银票的事情做个了结,还有别的事儿。
“关于我的传闻?说我贪财爱攀高枝儿,还是个神棍?”林慧有点儿惊讶,自己在本地认识的人真心不算多,行医的次数更是寥寥可数,并没有得罪谁啊?
虽然自己诊金收的高,可病家都给的心甘情愿啊。
何况小宝儿和谢敏嘉还一毛不拔啥也没给呢。
就算贪财略有个影儿,可攀高枝儿就全无来头了,神棍什么的,更是从何说起啊……
“小的也觉得奇怪。”赵大福坐直了些:“而且说这些的人,并没有四下胡乱传说,只是就在林先生日常居所一带散布,还有就是医承局的人亦有所听闻。看情形,似乎有人专门对林先生不利。”
赵大福如今知道这位林先生和黄天官府上过从甚密,黄府的大腿太粗,自己抱不上,就近抱上林先生的大腿也不错啊。听到这些消息之后,便过来透气儿了。
看到林先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赵大福好像六月天喝了一碗冰镇绿豆糖水一样舒服。
凡是通传消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就最好了。
若是人家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就失了先手。
“林先生不妨想想,最近可有什么特别之事?这背后之人,许是想搞些破坏。”赵大福提醒了一句。
最近忙什么?
别的都先放下了,只在忙飞天的事儿。
嗯?飞天?
神棍?
做神棍的确实经常宣扬自己有些特异功能之类。
好像真有那么点儿联系。
自己和黄、谢二人打赌的事儿,当时在场还有不少服侍的人,难道因此传出去了?
那应该是在谢府或是黄府周围传扬才对。
林慧脸色暗了下来,不是黄厚东就是谢信哲,跑不了这两个人。
至于嘛,打个赌的事儿。
自己都说了,并不是真的赌命,只是答应对方一件事儿而已。
他们这是看死了自己不会赢,不光要让自己输,还要让自己名声一起臭掉。
林慧真的生气了。
有这么小心眼儿的男子吗?!
对黄家,自己救了老太爷的命,还毫不藏私地将针法也告知了黄家的人。对谢家,谢敏嘉小妹妹的病情肯定不会弄错,若是按自己的嘱咐调理,现在应该已经有所好转了,还连银子都没收!
打赌不过是一时想起的玩笑,想着顺带帮自己弄个后台的意思。飞天之事还是因讨论战局说起的,自己这阵子跑前忙后的,当真成功,这技术将来战事上也用得上啊。
为什么对付我?为什么抹黑我?
为什么?!
赵大福觉得很不对劲儿。
这位林先生好像生气了,越来越生气。
生气不奇怪,可是……怎么好像眼睛里头还有泪水……很快又不见了。
一位俊秀的年轻男子在自己面前流泪……那感觉……呸呸呸,天色暗了,一定是看错了,对,就是看错了!
林慧没情没绪地又塞给赵大福十两银子,把他送走了。
天色越来越暗,渐渐黑透了。
林宅的正房没有点灯。
老周媳妇、小可儿、小红、牡丹等人,都没得到允许进去,还有最近新请来的几个工匠,一并老实地在外院儿忙活,时不时瞄两眼正房的窗户。
林慧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得厉害,脑袋一片混沌,一定是没睡好。
对了,昨晚哭来着,她摸了一把脸。
眼泪已经干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
屋子里暗暗的,一时看不清楚东西。
自己是在那里?
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抱着渺茫的希望,林慧揉了揉眼睛。
没有。
没有回去。
还是南邬城的房子,南邬城的屋子,南邬城的床。
林慧觉得心很痛。
她非常想念祖母。
好像回到了祖母去世的那阵日子,心里空落落地疼。
最爱我的人去了。
真的去了,连自己都换了空间。
男友呢?她又想起了男友。
与其说是情侣,她觉得自己和男友更像玩伴,总是被精力充沛的男友拉着,玩得很颠,和平时的日子完全不同,回想起来还蛮怀念的。
可是,另一个爱我的人……也分开了。
☆、第二十八章 窑鸡
林慧病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更多的是心病,或者说,因为心生病了,身体也跟着病了。
看着晕晕沉沉躺在床上,连饭也不肯吃的林慧,小红担心地问老周媳妇:“周婶,公子忽然病了,还一下子这么严重,要不要请那边儿的小姐过来瞧瞧?”
医者不自医。再说,公子病得都迷糊了,想自医也不行啊。听说小姐的医术也不差,亲哥哥病了,也该过去告诉一声。
“不用!”老周媳妇毫不含糊,如假包换的小姐就在床上,请什么请。
“小姐最近在闭关,嗯……参详一种特别的药材。要是过两日公子还没有起色,到时再说吧。”
小红瞪大了眼睛。闭关?研究个药材还要闭关?!
好吧,这兄妹俩有点儿特别,好像不怎么往来的样子。自己这个新来的外人还是不要瞎参合了,说不定从前有什么别情。
照顾林慧的事情主要是老周媳妇在忙,小红搭了把手,又继续去处理麻*黄草。据说这麻*黄特别重要,小红和牡丹主要就在做这个。
公子交待,必须严格按照指定的步骤和方式处理。而最后的制作则是公子亲自动手。
这几日来,关于公子的传闻,小红也听说了一些。自己从这宅子里出入的时候,有的人指指点点的,还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
公子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小红撇撇嘴。
这个自己没什么关系。这么秀气的一位……怎么说来着,呃,好像叫做青年才俊,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从不发脾气,工银也给的多,真是再好不过的主家了。
小红一边儿干自己的,一边儿有点儿好奇地看着这阵子新请来的人。
新来的人所做的活儿,与药材无关。
每个人都不一样。
他们摆弄着各式各样的材料,却在做同样式样的东西。
好奇怪的说。
想不通就不想了,小红低下头,又飞快地抬起来,睃了一眼院中一个年轻的身影。
那个身影瘦长有力,做起事来有条不紊,一副心里头特有谱的模样,让人感觉很舒服。他穿着短褂,大概是做活热了,将袖子卷起来到手肘处,露出肌肉坚硬结实的前臂,麦色的肌肤看起来非常养眼。
乱看什么!小红的脸偷偷红了,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会不会是他?林慧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身子没动弹,但林慧的脑子一直纷乱地思考着。
不知怎的,最初穿越过来见到的男子,自己的所谓前任夫君,忽然浮现出来。
安邦侯世子,大小算个人物。
真的就这么放自己走了?
这次的事儿,会不会跟他有关?
不会。
林慧在床上扭了扭身子,脑子也清醒了些。
自己快成为怀疑论者了。
世子可能会留意自己的动向,甚至在自己身边安插人监视。
但是,应该主要是防备自己有异动,而不是给自己添乱。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一般人不做。
毕竟,“损人”通常也是要成本的。
那么,谁会在自己受损的情况下得益呢?
不多,但是有。
林慧能想到那么几个人。
所谓得益,有真金白银的得益,也有潜在的得益,还有心理上的得益。
谢黄二人固然是始作俑者,应该还有人推波助澜!
她从床上看出去,正好透过窗子看到外头的天。
今儿天气有点儿阴,云层带着灰色,不过看起来并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如果在这样的天气飞的话,要小心气流,可能不是很稳定。
不过也正因如此,增加了不少可能和趣味儿。
林慧忽然微笑起来。
世界本来就是复杂的。怎么会个个儿都是助人为乐的好人。
有人会故意使坏。
有人会将别人都想得很坏。
有人本来不坏,后来学坏了。
正因有这些变化与未知,才有趣儿不是?
自己多活了一辈子,怎么在这儿纠结上了,呵呵。
最重要的就是经历。
老周媳妇端了绿豆粥进来,配了四样儿小菜和两样儿点心。
凉拌土豆丝、酸甜萝卜、干豆角鸡丝、辣桔梗。
小巧的馒头和南瓜包。
林慧坐起来,先溜溜儿地喝了两口粥。
整个人都好了些。
“周嫂子,回头让人在厨房角落里砌个小窑,咱们当烤箱用,可以烤点心。还可以做窑鸡吃!”
说起窑鸡,林慧的思绪又飘远了。第一次去吃的时候,开着车七扭八拐好不容易去了一个很偏的乡下地方,路边挂着个木牌子,拿红漆刷着两个大字“窑鸡”,就算是标志了。
那家乡间小店不大,只卖窑鸡、青菜和米饭。
鸡是自家散养的,青菜是地里现拔的。
价钱不便宜。
过去吃的人都是慕名而来,大家自在地坐在木制的十分粗糙的长凳上,动手将整坨端上来的窑鸡弄开。
整坨,对,就是一整坨,像个大蛋。
敲开最外层的黄泥,剥开里头的大张荷叶,香喷喷热气腾腾焦黄的窑鸡便出现了。
那味道……
好怀念。
嗯,一定要弄来吃!
老周媳妇很高兴,看样子小姐很快就会好的。
这都开始惦记吃了!
除了吃,其实林慧还惦记着别的事儿。
五天后,黄厚东和谢信哲收到了帖子。
当然是关于飞天之约的。
日子定在旬日之后,地点便是南邬城郊的燕晗山。
林慧请他们当日酉时在山脚的观雨亭等候。黄昏的景色最佳,时辰定得晚些,从城里过去,时间也充裕些。
到底最近针对自己的林林总总是怎么回事儿,林慧已经懒得理了。飞自己的天,让别人说去吧。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谁爱做庸人乱搞事,暂且由他。
林慧只想要自由。
地上的自由不容易得到。
天上的自由,还好,是由自己控制的。
准备工作总是细致而繁琐的。
明天终于要出发了。
看着收拾好放在床前的大大的长条型大包,林慧忽然想起一句不见得应景的话: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当然有,很多。先将就着吧,能用就行。
林慧一样样寻思着要带的东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十九章 展翅
秋日午后的燕晗山,凉爽怡人。
一般不等太阳偏西,游客们便开始三三俩俩地开始回程了。毕竟这里是城郊,即便乘马车也得走上一阵子。
游客并不多。城北晚香岭的红叶正是好时候,大多去了那边儿。
陆陆续续回程的游客们遇到了正在向此而来的队伍。
高头大马总有十几匹,鞍辔分明,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出行。
怎么这时候才来?
燕晗山附近吃住都不太方便,除非打算住下,或是有心夜游,很少人会在下午过来。
简单的时间管理人人都会。
这些人没带什么行李,不像要住下的样子。
自有好事者去打听。
快到地方了,马队骑行的并不快,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什么?据说有人要在燕晗山这里飞?
飞?!
好些人停住脚,互相打听,适才在山里,好像没感到什么特别的动静,怎么城里的人反而知道了。便有人坠在马队后头,想看看热闹。
晚点儿回去?没关系。这事儿要是真的,值!
黄厚东和谢信哲并肩在队伍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有意无意的都没有提起即将到来的赌约。
谢信哲的眉头皱着,他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对头。
按他的想法,这位林姑娘,不过是借着赌约的由头,打着攀高枝儿的主意。其实应该挨上几天,便找个借口,比如兄长其实并不会飞天之技,从前对兄长的说法有所误会之类,然后做出愿赌服输的样子来,坚决要求履行“以身相抵”的赌注。这样才说得过去。
可是,不仅林姑娘没动静,小林神医也没出面。
而且,还当真发出贴子,约他们过来观看。
谢信哲瞥了一眼黄厚东,心想,也许和这家伙有关。
上次他跟黄厚东说破了林慧的心思,当时这位黄七少爷就发了狠。后来,关于林家兄妹的传言便流传开来,谢信哲当然知道乃是黄厚东的手笔。
难道因此逼得林家兄妹非得装模作样地“飞天”一番,然后再输掉?好像也不怎么合理。这种摆明会出丑的事情,姓林的又不傻。
真是不对劲儿……
谢信哲心下对黄厚东的做法不以为然,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按他的想法,你想攀附上来?好啊,就让你攀!等你人来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整人的法子很多,谢信哲不喜欢来明的。
黄厚东用手里的马鞭轻巧地敲着自己的膝盖。
他知道谢信哲对自己的做法不怎么赞成,但他不在乎。其实事情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自己不过是略露了些风声,居然能传得甚广,还演变出不少花样儿来。
关于林家兄妹的事情,黄厚东并没有跟黄老太爷说,只跟自己的父亲黄大老爷提了一下。
黄大老爷反对。
倒不是黄大老爷对小林神医有什么特殊偏爱,而是在黄大老爷看来,小林神医也好,他妹妹也罢,就算打点儿小算盘,也根本不值得对付。黄老太爷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不论如何,小林神医医术不错能治病,这就行了。别的,都不用理会。
黄大老爷真正反对的是黄厚东的方式。其实,等赌约落了实,不是对黄家更有利么?有个小林神医抓在手心儿里,派两个小厮跟着服侍,别让他跑了就行。再稍微有点儿心思笼络一下,用处多着呢。
不过消息既然已经传出去了,也就无所谓了。
在很多人眼里,别人的命运就是别人的事儿,和自己不相干。
观雨亭名儿挺好听,其实不过是个避雨的草亭,个头儿倒是挺大,能容纳不少人。
黄厚东和谢信哲等人到达的时候,亭子里头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亭外等候。
是小可儿。
小可儿板着脸儿,挺严肃的样子。
两位公子爷,加上好些长随护卫等人,十多人下马来,整衣的整衣,拴马的拴马,好一通忙碌,并没人理睬小可儿。
随从们将草亭打扫了一番,座位上铺上了锦垫,请公子坐下。又有人快手快脚地拿出带过来的小炉子,滚滚地煮好了热水,冲了酽酽的好茶,端了上去。
谢信哲拿起茶盅,用盅盖撇了撇浮沫,抬眼看了一眼外头。小可儿在忙忙碌碌的众人之中,显得有些可怜。
“让那小家伙进来吧。”谢信哲冲身边的长随扬了一下下巴。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黄厚东笑道:“这姓林的小子不地道,把咱们约到这里来,自己却不见影儿,派这么个孩子过来,当咱们是谁?”
谢信哲没理他,看着大步踏进来,努力做出大人模样的小可儿。
小可儿狠狠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些人真可恨!
公子,嗯……或者说小姐,这些日子可忙得人都脱了形,还病了一场。可人家呢?完全就是出来游玩儿看戏的样子,说不定还觉得能过来一趟已经很给面子了呢。
“你家公子呢?”谢信哲问道。
小可儿盯着他手里的热茶看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道:“回这位爷的话,我家公子说,请两位爷在此处等着即可。不过,要到外头,能看到天的地方。”
黄厚东瞄了瞄小可儿发红的眼眶,没计较这小孩儿硬梆梆的语气,插嘴问道:“你知道我们和你家公子赌的是什么吗?公证人呢?这个也该你家公子安排的,不会是你吧?”
“我家公子说,不用公证人了。君子协议,认就认,不认就算了。”
君子协议?
黄厚东有点儿狐疑地看了看谢信哲。
小可儿却不再理他们,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半尺长的小竹筒,走到了亭外。
这是个什么玩艺儿?
亭外聚集了些走了又回来的游客。
小可儿挑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将手中的竹筒插在地上,点燃了引线。
哧——
小竹筒的效果类似于烟花中的窜天猴,直飞而上,尾巴带出一道长长的红烟,同时发出尖锐的哨音。
这是通知信号。
嗯?谢信哲站了起来。
有点儿意思。这信号筒相当不错。
众人的目光都跟着冲上天那道红烟看去。
烟雾渐渐从直直的一条,晕散开去。
呖——
一声清脆悠长的鸣叫,一只大鸟展翼而至,从烟雾中飞出,双翼展处,将烟雾拨散一空。
☆、第三十章 飞越燕晗山
大兴虽然还远没有成年,但双翼展开,也有三尺多的样子,蛮像那么回事儿。
鹰?
最初的惊讶过后,大家困惑的举头四顾,看天上还有些什么。
所谓飞天,肯定不会是说让鹰飞天啊。
黄厚东跟着谢信哲也出了亭子,看着天上那只苍黑的影子,他觉得好熟悉的感觉。
啊,对了,是那只“野味”。
嗯,有创意。
黄厚东嘀咕着,看你接着弄什么花样儿。
其实飞天这种事儿吧,隔上几年,总有人弄出点儿动静来。
除了谢信哲说过的那位摔断了腿的辰空子,正经还有不少。
曾有一位后生,据说家境还蛮不错。大概是看焰火有感,将特制的巨型焰火绑在背上,让人点燃,试图跟着焰火一起飞。结果很不妙,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摔断了腰,背上也烧伤了,只能在床上了结余生。
最近的一位,就是三四年前,有一位西域过来的番僧,不知是为了抢信众还是什么的,也演示过飞天。
只是那番僧是用了机关,借着殿宇的掩饰,平地凌空而起,直飞到佛像的肩上,很是引起了一阵子轰动。
假的就是假的,后来被揭穿了,不光挂单的地方被砸了,那番僧还被官府捉去,枷号示众了几天。其后不知所踪。
不知这次会不会有新意?黄厚东盯着在天上盘旋的大兴,突发奇想,如果抓住这鹰的爪子,说不定能被带着飞。难道当初买这只“野味”的时候,小林神医就有这样的想法么?
不对,成年的鹰抓个几十斤重的猎物或许不在话下,但抓个百十斤的人恐怕还要费点儿劲的,何况这只显然还没长成。
“嘿,那边有动静!”
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人多眼杂,有人留意到远处的山顶,似乎有红艳艳的什么东西在移动。
果然,那像火焰般热烈的颜色,冲出落日之上,仿佛从太阳中升起,向此地而来,越来越近!
一只巨大的风筝!
风筝下头还有人!
黄厚东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腰带,不可置信地看着在天上俯冲而下的“风筝”。谢信哲则是向前走了几步,好像这样能看得更清楚似的。
像风筝一般的物事,转眼便飞到了近处。
上头的人正是小林神医!
只见那“风筝”连着三角形的悬吊架,而小林神医便平伏在那架上,身子收进一个茧形的布袋之中,看起来稳稳当当。
到了观雨亭上头,“风筝”离地大概有五六十丈的样子,只见林慧的右手一甩,一件物事被扔了下来。
大家都看天的时候,小可儿将之前放在旁边的红色长绳拿了出来,在人少的地方围了一个圆圈,然后守在那绳圈旁边儿,不让人踏进去。
反正这里地方宽敞,并没人跟小孩子计较。
林慧手里的物事正扔在这绳圈里。
原来是个竹筒。
这个竹筒并没像小可儿之前用的那个一样上窜,而是触地而爆,登时腾起一大片黄色的烟雾。
红色用来传讯,黄色指示目标。
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巴的众人,都赶紧退后几步,离那黄烟远些,怕被呛到。
那黄烟却没有任何烟火气,很快便消散了。
这样的距离,林慧当然看到了谢黄二人,她挥了挥手,算是打个招呼,便扯动操纵绳,借着风势,盘旋了一下,转向飞走了。
这只三角滑翔翼,虽然用了好些功夫,不过由于材料的缘故,按照林慧的估计,大概也就是一两次的使用寿命而已。
今儿的风不错,林慧还想好好享受一下呢。
秋日的风,有些凉,带着秋天特有的干燥气息。
御风而舞,这种舒爽,不在其中,难得其味。
山间常有稍强的上升气流,将滑翔翼托起,由此便可以在空中更久,当然也可以滑翔更长的距离。
于是地上的众人便见到那只巨大的风筝,还有风筝下头的人,在暮色之中,华丽丽地越飞越远,不久便隐约不可见了。
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便有些好事的年轻小子,冲着林慧飞越的方向追去。
谢信哲也顾不上黄厚东了,一叠声地让牵马来,跟着追去。
黄厚东的嘴巴张得老大。因为一直仰着头,脖颈都僵硬了。自己用手将脖子狠狠揉了揉,顺带搓了几下下巴。心里头酸甜苦辣咸诸味俱全。看了看周围,转眼只剩下了自己的随从,不由苦笑了一声。
难怪爷爷时常说自己年轻不晓事,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小林神医年纪也不大,怎么知道的东西这么多呢?
居然还真的会飞!
这回麻烦了!
林慧在天上足足回旋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天色愈来愈暗,视野欠佳,才挑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落了下来。
地上跑的绝对没有天上飞的快,那些跟着的人早没影儿了。
滑翔翼和想像的一样,果然坏了。适才抬高机头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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