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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闲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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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连县试和府试的大门都不知道朝哪儿开,居然能是童生?
看到林慧指着童生二字,面露疑惑之色,黄厚东露出八只整齐的大白牙,笑道:“县尊和府尹大人都与我家有旧,简拔一名童生还是不难的。”
听黄厚东解说了一番,林慧渐渐明白了。原来按规矩读书人必须通过县试和府试,合格者才能成为童生。但是府县两试,出题和主考都是正堂的堂官,所以县尊和府尹有相当大的自主权,既使没有参加考试,也可以直接简拔。
说白了就是类似保送生。
保送生当然也是有名额的,所以林慧也十分领情。有个童生的身份,至少是被正式认可的士人了,地位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比不上仕宦一族,但比医者要高。
黄厚东和黄厚达的来意,一个自然是介绍黄厚达给林慧认识,另一个便是充当地头,带着林慧在城中转转,特别是考察一下几家医馆,确定传授针法的人选,好兑现林慧之前的承诺。
林慧并不急,但黄家却是不敢怠慢,一旦这小林神医回过味儿来,不愿意传授了,那就麻烦啦。
一行三人,略收拾了一下,按着林慧的意思,既没有带随从,也没有乘车马,安步当车四下游逛起来。
黄厚东性子直,说话也爽快;黄厚达细声慢气的,倒也见闻甚广。林慧自是藏拙,只引个话头,仔细听二黄说些城中的典故。三人走走说说,渐渐熟络起来。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看到了城北的闵家药房。
黄厚达如数家珍,将闵家介绍了一番。
闵家世代从医逾百年,历年来出了好几位名医。闵家老祖当年人称闵一针,一根银针包治百病,据说可以行七寸针。就是说银针可以入体七寸,直达深处。
正所谓“病轻宜刺浅,病重宜刺深”,这行针的深浅,绝不是看力气大小的,并不是看准地方猛戳就行的。要行七寸针,其中所需的功夫,简直不足为外人道。
只是自闵家老祖以降,闵家渐渐向药品方向发展,如今是南邬城首屈一指的草药大家,不禁供应城里,连四下的府县,甚至远方的京城,都有业务往来。
闵家药房相当的大,大概占了小半条街。
药房兼营医馆,用的是前医后药的结构。
进门先是一溜儿间开六间房,每间都有坐堂医在内。门口挂着木制的长条牌,写着医者的姓名及擅长的范围,诸如大方脉、小方脉、风科、疮肿兼折疡科、正骨、杂医等等。
后头则是极长的药柜,密密的药格上头写着药品的名称。药柜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但显然是年代久远,已是通体乌沉,常用的地方磨得发亮,显出世家的底蕴来。
大门口两侧挂着一副对联,写着:火兼文武调元手,药辨君臣济世心。
门边儿有一张迎客的长桌,桌上竖着一座小屏风,上书:进门是客、童叟无欺。
桌子后头站着一名穿长衫的少年,生得浓眉大眼一副老实相,迎上前来问道:“请问几位是寻医?还是问药?”
☆、第十四章 不晓事的人
黄厚东与黄厚达不约而同看向林慧。林慧自有准备,笑道:“听闻闵家药房东西齐全,我需要添置些许药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来。
帕累托法则说的好,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的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
自己还没混出个模样来,林慧并没有伟大到以成为特蕾莎修女类似的人物为己任,先多弄点儿银子傍身保住小命要紧,若是一不小心挂掉,大概没有那么好运气能再穿越了。
凭借自己的医术,林慧还是相当有信心银子滚滚来的。为了更好地为患者服务,居家旅行、日常急救、跌打损伤、无名肿毒等等各类成药还是要制备一些的。
从小不知道读了多少医书,林慧肚子里的成方简直可以用箩筐来装。
这单子上只是列出了最常用的药材而已。
一口吃不下个胖子。
咱慢慢吃。
那老实相的少年接过单子,憨憨笑道:“这位公子好眼光,咱这闵家药房别的不敢说,各类药材绝对齐全,连京城里都有人过来采购呢。就是成药,也有上百种,好些都是我们东家花大价钱买来的方子,下的都是好料,童叟无欺!”
看着老实,嘴巴还挺利索的。
看来这套话儿每天大概也得说上好些遍。
单子上列明了所需草药的名称和数量,大概有四五十种。
黄厚达也凑过去看了一番。
那少年一路看下去,忽然指着一项道:“咦?这个草药是什么?好像没见过。”
那一项写着“三七”。
三七乃是伤科圣药,对血症有极好的效果。
林慧瞪大了眼睛,这里居然没有三七?!
商机大大的有!
好在别的药都是有的,少年便带着林慧等三人向内而去,将单子交给药柜上的伙计处理。
这许多药品挑拣称量需要不少时间,林慧和二黄便一边等候,一边四下里走动。
林慧渐渐看出门道来。
闵家药房的规矩很大,店里的人可以分成若干等级。
能见到的,明面儿上最高等的,是坐堂的大夫和药柜的掌柜,基本上都有说一不二、直接吩咐其他人等的权力。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学徒。学徒又按经验分成好些层次,比如随侍在大夫身边,可以跟着学习、打打下手的,是比较有经验的。药柜里能独立抓药的,自然也是熟手,类似师兄级。
四下跑腿传话搬东西,切药包药之类的活计,便由初级学徒来做。
还有若干人负责接待来人,提供类似导医服务的,经验大概介乎中间。
再详细的情形,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
黄厚达一向对医术极有兴趣,不仅自己读过不少医书,还曾跟一名老中医学过一阵子针灸。只是作为读书人,终究放不下身段从低做起,所以也没办法成为真正的医者,不过对医馆药房还是十分熟悉的。此时跟在林慧身侧,时不时给他介绍一番各人所司的范围,倒也妥帖。
黄厚东却渐渐显出不耐来,四处乱看,忽然指着从一间坐堂医的房间里出来的两个人,道:“哎,你们看,那个小孩儿长得好标致!”
标致……这词儿用的……
看来这黄家七少爷可能经常流连某些场所啊。
林慧转头看去,却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和一名七八岁的男童。
两人都穿着细棉布的衣裳,看起来是小康人家。那老者肤色甚黑,似是常在户外活动。男童却生得米分白,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果然好相貌,只是表情有点儿发僵,眼圈泛红,似是刚刚哭过。
老少二人出了房门,便有学徒迎上去,要接过老者手中的药方,好帮忙抓药。
那老者抓紧了手里的药方,不肯松手,一副犹豫的模样。
黄厚东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三步两步凑过去,瞄着那药方想看看。
那老者索性将药方递给黄厚东,苦笑道:“这方子实在有些吓人……”
黄厚东接过来一看,也吓了一跳,只见上头写着:全蝎一只、蜈蚣两条、僵蚕、地龙……
这是百虫方么?
那学徒在旁却笑道:“老丈无需担心,这些毒虫都是制过的,只有治病之功,没有中毒之虞,譬如这蝎子,若是活的,给蜇上一下,那可不得了,可等制成了药材,却是息风镇痉的良药。齐大夫既然开了这个方子,必定是有道理的。”
黄厚东满眼好奇,看看那老者,又看看那小童,不知道这药方是给谁用的。
那老者看了他两眼,这人穿戴不俗,随随便便走过来闲看,也不认为自家唐突,多半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便多说了两句:“前一阵子我这孙子陪我去钓鱼,闲坐无聊,在池塘边儿睡着了,谁知醒来却歪了嘴巴,只是流口水。齐大夫说是着了风邪,扎了几天针,还未曾全好,今日又添了这药。”
说话间林慧和黄厚达也走过来听,另有四五个侯医的也凑上前来。
热闹人人爱看啊。
“你这老丈好不晓事!”忽然那老者背后有人不悦开口说道。
老者回头一看,却是随侍在齐大夫身边的药童,刚才诊病也是一直在旁的。
说是药童,其实那人已有大概二十来岁年纪,长条脸儿,扫帚眉,两眼瞪得溜圆,显见十分不快,冷声道:“你家孙子哭哭闹闹不肯扎针,你这老丈也护着。自家说不要扎针,要先吃药试试看,我师傅才给你开的方子。若是觉得不妥,当面说出来,自然会解说给你听。刚才在里头不说什么,现在倒在这里捣乱!”
老者连连拱手,觉得甚是不好意思,连忙将手中的方子塞在那帮忙抓药的学徒手中,道:“照方抓药!照方抓药!”。心想,得罪了大夫可不好,总共不用几个钱,先抓了药,家去吃不吃再说罢。
黄厚东却不乐意了,事情大半儿是因他好奇而起,他自顾自将药童的话套在自家头上,觉得所谓的“捣乱”,就是在说自己。
“你才好不晓事!”黄厚东挽了挽袖子,伸手点了点那药童。
林慧摸了摸鼻子,黄家这位七少爷好像比自己还要大一两岁的样子,怎么还是一副熊孩子要闹事儿的德性……
☆、第十五章 我家的神医
那药童将头转过来,略看了一眼,不等黄厚东开口,便道:“还没说你呢,你倒来说我!你打听打听去,这里是闵家药房,堂上的府尹大人都给两分面子!你穿的好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啊?难道就没有生老病死了?!从来不用找大夫了?!在这里挑拨事体,意欲何为?!”
这一口气说下来,语气铿锵,义正言辞,直说到黄七少爷脸上去了。
黄厚东何时受过这等气,也不想和他费什么口舌,走上两步,老大的巴掌便要扇过去。
那老者却慌了,赶紧拦在在药童前头。黄厚东不好对老者动手,只拉拉扯扯想让他让开。小童儿见有人去拉扯爷爷,在旁又哭叫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抱着黄厚东的大腿不让他走动。一时哭的哭叫的叫,乱作一团。
正扰攘之间,给小童诊症的齐大夫听着房外闹得不像,也走将出来。见大夫出来了,众人连忙作好作歹将黄厚东拉开,且听大夫发话。
齐大夫生得极白净,兼且两腮有肉,一副福相,看着极和气的,见众人已经分开,只冲那老者笑道:“可是小宝不愿意吃药么?若是不想扎针也不愿吃药,取两剂膏药先贴贴看,也是使得的。”
说话间那药童退至齐大夫身后,低声指着黄厚东的方向抱怨。
老者尚未回话,黄厚东却不给齐大夫面子,抢先直着脖子叫道:“进门是客,我们过来照顾你家的生意,不过看个热闹,你们都容不得。好大的闵家!店大欺客么?!”
齐大夫倒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拱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小哥儿和徐老丈怎么称呼?”
看来那老者姓徐。
“我姓黄!”黄厚东答得爽快。
“和徐老丈……?”
问题的重点,并不在于你是谁,而是你和人家病家是什么关系。其实言外之意就是,闲杂人等不如靠边儿吧。
“没有关系!今儿头一回见。”
……
人家病家并没有跳起来,你这打酱油的激动什么……
齐大夫神色不变,仍是十分温和,微笑道:“不如大家坐下慢慢说,店大欺客决不至于,总要分说明白才是。”
说着,又吩咐学徒多搬几张椅子进来,看样子便打算在自己的诊室会谈。
徐老丈雅不愿多事,可是刚踌躇了一下,却见那好像算是帮自己的黄姓公子已经一马当先进去了,也只得跟了进来。
林慧坠在后头,心中暗想,这齐大夫倒是个外软内硬的人物,一上来不过三两句先将病家安抚住,然后转移地点,避免影响扩散,表现可圈可点啊。
齐大夫的诊室不小,几个人坐下来还蛮宽松。
林慧发现黄厚达不知怎的不见了,齐大夫身边又出现了一位穿着类似大夫的人,样子和之前见过的闵芝毅有几分相像,估计是闵家的人。
齐大夫坐下之后,并没有和黄厚东等人说话,而先是又重新端详了一下那个童子,伸手按了按那童子的面颊,温声问道:“小宝儿,再扎两天针好么?不疼的哦。其实你这毛病扎针好得最快了,嘴巴好了小宝儿也好看不是?到时候请你吃叮叮糖。”
叮叮糖,就是一种麦芽糖,制好是一大块,卖的时候用小锤子叮叮当当敲成小块儿,故而得名。
小宝儿扁扁嘴,道:“不扎针!又酸又麻的难受!”随即眼睛瞧着爷爷,又补了一句:“也不吃苦苦药!”
这孩子一言一动之间,林慧看得分明,果然小嘴巴向右侧略歪,右侧脸颊看着也略有些僵硬,情形不甚明显,大概也是经过治疗的缘故。
徐老丈苦笑了一下,这孙子算是惯坏了,偷偷将手中的药方掖在袖中,冲齐大夫陪笑道:“刚才齐先生说用膏药也行,要不,用两贴试试?”
齐大夫点点头,另取了纸,边写便说道:“这膏药没有现成的,也要配药现做,见效也慢些。等用完了,再过来复诊。”
说着又唤那药童吩咐道:“吴佳,你陪着徐老丈过去一趟,安排药房那边儿赶紧配制。”
徐老丈看了一下方子,先看到荆芥、防风,感觉尚好,之后又见到全蝎、蜈蚣等名目,面皮不禁抽动了两下,不过想到这是敷贴而不是服用,也就没说什么。
由始至终,除了进门的时候招呼了几句,齐大夫都没有直接跟黄厚东和林慧说话。
黄厚东也不介意,自动凑上前去,瞄了两眼那膏药方子,冷笑道:“不过是吃进肚里改成敷在脸上,还不是之前扎针没扎好的缘故。”
……
好一阵冷场。
那药童吴佳立在齐大夫身后,眉毛眼睛都立了起来,怒道:“这面瘫有一针见效的吗?自然是要多扎一阵子才行。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愿意,你在这里乱放什么臭气!”
“你才是放……那个什么臭气!”黄厚东站起来道:“要是我家的神医出手,肯定一针见效,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嗯?
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看着黄七少爷。
神医?还一针见效?
谁是你家神医啊?
黄厚东得意洋洋地冲林慧一指,对那小童说道:“小宝儿,让这位大哥哥给你扎一针如何?保证见效!我家老爷子一只脚踏进阎王殿,都给一针扎回来了。你这小毛病准定没问题!”
你妹啊……
林慧好生无语的说。
见过说大话的,没见过替别人说大话的,更没见过替别人说大话还说得这么夸张的。
一针,还保证见效。扁鹊重生,华佗再世,也不敢说这话啊。
林慧眨眨眼,还没开口说话,齐大夫身旁那位看着像闵家人的男子倒先睁大了眼睛,猛然问道:“难道是小林神医?”
齐大夫听那人如此询问,也恍然大悟,看了看黄厚东,道:“哎呀,这位公子姓黄,原来是黄天官府上的少爷!那这位必定大东家提起过的林辉神医了吧?!”
自己如今这么出名了么?
林慧略皱了皱眉头。
☆、第十六章 神医的价码
被捧的很高并不见得是好事儿,不小心摔下来也重得很。
她不知道的是,闵家虽然在药品经营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但是针灸功夫也没有落下,特别是历代家主,都是针灸的大家。
之前闵芝毅听说林慧当胸一针缓解了黄老太爷的病情,心中震惊之余,后来与闵家的坐堂大夫们讨论过这个病案,大家都觉得十分奇异。
需知胸口的大穴很多,针灸亦需极其慎重,可是,虽然没有亲见,听黄家之人转述,林慧这一针似乎并不是什么穴位。更奇异的是,下针不久据说还有嗤嗤的泄气之声,更是骇人听闻。
针灸固然有“得气”、“气至”的说法,但这指的是针感,并不是真的有气体泄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闵芝毅和各位大夫们都不得甚解。故此,闵家的大夫倒是对这位“小林神医”印象十分深刻。
难怪齐大夫也激动起来。
徐老丈和小宝儿也转头看过来。这位不声不响的少年是神医?
林慧给大家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微笑了一下,道:“黄公子说的未免太过,之前也不过是侥幸而已。”
这就是承认了。
众人不由重新仔细打量了一番。
只见这少年形容清俊,此时站起身来,身量不算高大,却甚是挺拔。穿一件藏蓝色丝棉高领锦缎长袍,下摆滚着黑色的镶边,袍角绣几枝同色的竹纹,愈发衬得麦色的肌肤莹润光华,气质出尘不凡,当真是一表人材。
齐大夫眼睛发亮,却没有失了方寸,略退后半步,将身旁之人显了出来,一边儿对药童吴佳吩咐了两句,让他出去禀报大东家一声。
吴佳已是呆了,所谓小林神医,他之前也听过两耳朵,想不到竟在眼前,将林慧狠狠看了两眼,方出去了。
那位闵家之人便笑道:“老夫闵芝泰。林先生光临敝处,幸甚幸甚!”声音洪亮高昂,听着十分热情。
一时大家重新见礼寒暄,林慧又将自己姓林名辉,师从终南山九玄真人等语说了一遍。
那徐老丈和孙子倒给挤到了一旁。
闵芝泰和齐大夫都对黄老太爷这一病案十分有兴趣,提起话头想要打问一番。林慧也不藏私,问到的都答上两句。
吴佳出去了一会儿,又回了来,低声跟齐大夫禀告说大东家不在店中,已另打发人去找了。
齐大夫摆摆手并不太在意,禀报大东家一声只是应有之义,免得回头大东家不悦而已。
吴佳刚在齐大夫身边站定,便与黄厚东对上了眼光。
黄厚东没兴趣听几位大夫说话,见吴佳望过来,不禁嘿嘿一笑,居然扭过身子做了个放某种气的姿势,显然在嘲笑吴佳。
吴佳登时气得脸都白了。
按说吴佳性情强硬,眼里揉不得沙子,并不适合小方脉(儿科)。
按闵芝泰之前的想法,吴佳个子高嘴巴厉害,应对搞事儿的病家比较合适。
看病吃药没有包好这一说,时不时总有病人或是家属有些意气。闵家早已预备好软硬两类人才。有时派软的出去,安抚一番;有时派硬的出去,打压喝斥几句;还有先软后硬、先硬后软、软硬兼施等种种方略,自是看情况而定。
这类应对之人对各科都需知道些眉目,故此会在各个大夫身边都随侍一段时间。如今跟着齐大夫便是短期的安排而已。
见到黄厚东如此挑衅,吴佳咬牙切齿,用口型无声说道:“一、针、见、效!”。
不想却被闵芝泰用眼角瞟到了,不悦道:“吴佳你做什么怪样!成何体统!”
吴佳赶紧收敛了表情,做出笑容来,道:“老爷恕罪,小的适才进门见到徐老丈和小宝儿还没走,故此想着提醒黄少爷一声,若是他家的林神医有本事,不妨让小的长长见识,知道知道何谓一针见效。”
难为这家伙将这番话说得中正平和,竟还带了两分谄媚,似乎当真仰慕林神医一般。
林慧看了吴佳一眼,微眯起了眼。
这小子居心不良。
之前黄厚东说自己是“我家的神医”,不过是调侃,意思是给他的家人医治过而已。吴家重复说“他家的神医”,却似有意暗讽林慧为他人门下走狗。偏让人不好发作,毕竟是黄厚东讲过的。
一针见效么?林慧当然不敢说一向如此,不过小宝儿这个病尾巴,还是可以的。
所谓“坏医生医病头,好医生医病尾”,疾病这东西,有自然的发展规律,还有一定的自愈性。
再好的医生,也没有将疾病挥之即去的本事,所以常有病家请医延药,忙碌了几日,不见患者痊愈。及至换了医生,便有药到病除之效,只说是医生的本事,其实,后来的医生,治的是“病尾”也。
小宝儿的病情本就不重,经过齐大夫几日的针灸,又好了许多,说是就差这最后一针也不为过。
众人目光望来,期待者有之,催促者有之,嘲讽者有之,不一而足。
这么盯着人看没礼貌,你爹没教过吗?
闵芝泰呵呵笑了几声,冲林慧拱了拱手:“林先生要不伸伸手?小孩子家家的,总是可怜。”
林慧眨了眨眼,露出个略带少许羞涩的笑容。。
黄厚东心里忽然打了个突,这表情怎么有点儿熟悉?却见林慧的眼光已向自己望了过来。
嗯?!黄厚东猛的醒悟过来。
“一百两银子!”
啥?众人的目光立时转了方向。
黄厚东喊了这一嗓子,赶紧补充:“林先生的诊金为一百两。”
这个……
好像也太高了。
反正徐老丈肯定出不起。
闵芝泰笑了一声:“黄公子讲笑了,咱们南邬城从来都没有这个价,即便我家老祖当年,或是现下最有名的王老神医,平日都是十两二十两的诊金。”
黄厚东脖子一梗:“我家老太爷就给了一百两。”
吴佳在旁幽幽道:“说了大话,夸下海口,然后拿银子顶着,黄公子好手段啊。不是你家的神医不给治,是病家出不起银子。呵呵。”
黄厚东少爷心性,其实对银子真心没什么概念。平日里要什么东西,自有身边儿的小厮长随去置办。至于价钱什么的,好像随便一个小玩意儿,都常常要个一二十两,所以在黄家少爷心中,一百两其实不算什么。
给吴佳挤兑得有点儿脸上不好看,黄厚东皱了皱眉头,有心揽下来,自己出这个银子,又觉得这冤大头未免太明显了。一时噎住,恶狠狠瞪着吴佳。
徐老丈赶紧拉着小宝儿,向门边儿溜了两步。这神医也是神价码,咱这小门小户的人家,还是拿几个蝎子蜈蚣什么的,家去慢慢敷贴罢。
☆、第十七章 这个是针?
林慧却是看到了,微笑道:“小宝儿,你到哥哥这里来。”
小宝儿听到唤他,站住了脚,口中却叫道:“不扎针!不吃药!”
徐老丈也只得站下,尴尬道:“林先生,这个银子实在出不起,下次再见识先生神技罢。”
林慧摆摆手,笑道:“其实我也不是正经坐堂的大夫,不过是跟着师傅学了几招,并不敢随便给人诊治的。至于费用,并不用收老丈的银子。”
闵芝泰和齐大夫听闻都点了点头,心想这林先生虽然年轻,倒也知道轻重,不是一味钻在钱眼儿里。
吴佳撇撇嘴,道:“黄公子先开个大口,林神医再出来圆转,话都给你们说尽了,不如去做双簧。说到底,还是治得好才是本事。”
这种冲在前头做丑人的角色,吴佳还是很有自觉的。
林慧看了他一眼,仍是对徐老丈微笑道:“只是这不收钱有个说法儿,便是下次不行了。”
就是说,要么百两银子;要么分文不取,只是下次就敬谢不敏啦。
这样一来,富贵人家的银子照赚不误,而出不起银子的人家,也同样可以得到医治,而且并不会出现因为免费而门庭若市的情形,因为机会只有一次,小毛小病用掉了,下次就不好让人家出手了。
徐老丈倒是颇为惊喜,觉得这个条件实在是既优厚又合理,反正自己今日碰到这位似乎备受称誉的年轻神医,已经是分外侥幸了,以后的事情自然不用想了。
见徐老丈点头同意,林慧便从袖中取出针包,准备动手了。
吴佳见林慧没理他,心中愈发不忿。这位小林神医年纪轻得不像话,吴佳本就不以为然,觉得多半儿是运气,不过一个半个病患而已,偏巧是黄天官府上的老太爷罢了。
可惜在这里吴佳的地位甚低,不好做得太过了。见林慧拿出针包来,便故意道:“好精致的针包,让小的来按住小宝儿,好让林先生施针罢。”
说着,便走前两步要去拉小宝儿。
小宝儿哇的一声哭起来,大叫:“不要扎针!不要扎针!”
林慧瞪了吴佳一眼,蹲下身来,伸出手对小宝儿道:“小宝儿不哭,你看!这是什么?”
小宝儿虽是哭闹,其实心知爷爷心疼自己,不见得当真会扎针,只是故意耍赖。听到林慧柔声询问,好奇心起,叫的声音小了八度,低头看去。
林慧的手指细长有力,手心儿里托着一个精致的小荷包。正是林慧刚从针包里拿出来的。
小荷包上绣着一只蜻蜓,振翅欲飞,仪态轻盈。
小宝儿伸手摸了一下,便想打开系着的带子,看看里头有什么。
林慧由着他肥嘟嘟的小手忙活了半晌,终于打开了。
里头是……一团线?难道这团线就是要扎的针?小宝儿眨了眨大眼睛,伸手要拿,林慧这次没让。
针包里的所有用具都是消过毒的,取用有讲究,免得污染。
林慧笑眯眯问道:“小宝儿怕不怕蚂蚁?”
“不怕!蚂蚁那么小,有什么可怕的!”
“那怕不怕被蚂蚁咬啊?”
“嗯……嗯……,蚂蚁咬人还是挺疼的。”小宝儿把手指头放进嘴巴里,只是嘴巴闭不严实,吮得不怎么得劲儿。
“蚂蚁把小宝儿咬哭了吗?”
“没有!”小宝儿放下手指,挺了挺小胸脯。
林慧的笑容大了些:“真的吗?那你闭上眼睛,大哥哥要用蚂蚁咬你一口,看你是不是真的勇敢!”
小宝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将林慧手里的荷包仔细看了看,问道:“大哥哥的荷包里还藏着蚂蚁么?”
……
小朋友不要这么精好不好啊。
林慧将荷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道:“蚂蚁咬人肯定要用牙齿对不对,这个是用和蚂蚁牙齿一样坚硬的东西做的,所以和蚂蚁咬一样哦!”
“嗯……”小宝儿犹豫了一番,看到满屋子的大人都盯着自己,特别是那位姓吴的哥哥,脸色好凶,像是当真要扑上来按住自己似的,还是觉得面前这位笑眯眯的哥哥可亲些。
看到小宝儿闭上了眼睛,林慧右手一抖,将荷包里头的软针绷直,轻轻握住小宝儿的左手,由合谷下针,双眼微闭,凝神进针。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闵家世代针灸,门儿清。
所谓金针,并非黄金制成,而是合金,铜铁金银均可用,所以一般称金针,有时也被称作银针,无论如何,愈细愈长愈难使用。
林慧手中的针,极细长是肯定的,故此能盘卷。用这样的针,一般的外劲儿是不够的,得用内力和暗劲。
闵芝泰和齐大夫都暗暗长吸了一口气,双目微闪,留神看林慧的手法。
连吴佳都有些心虚,有没有效果再说,这针他是刺不进去的,能不能绷直都难说。
小宝儿却闭着眼嘻嘻笑了起来:“大哥哥,蚂蚁咬不疼的,还爬进去啦!痒痒的!”
这笑容嘴角翘起,露出一口不怎么整齐的小白牙,看起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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