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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为她演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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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蕴猛地想起十年前的今夜发生了什么,眸中一暗,喉头发紧,忍着冲动扮作十年前抱臂倚着门板的模样。当时他对冬葵投怀送抱的举动感到愉悦,偏偏又恶劣地逗她,“若是不能呢?”
  冬葵眼中透出无措,“为什么?”
  “我要读书。”
  “我不会打扰夫君的!”冬葵扬起脸颊,眼角湿润,这无疑是股明火,烧得柳蕴情难自制,只好苦苦撑着戏谑一声,“你会,你可知夫妻同眠会发生什么?”
  霎时间,一抹绯红染上冬葵的脸颊,她忙捏起被角遮住,迟疑地点了点头,“我_……会让夫君亲……”
  “夫君,唔……”惊呼声全数被堵在口中,冬葵困在柳蕴双臂间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抱着自己上了床。
  烛火一灭,温香软玉近在怀中,男人掐紧了那抹细腰,俯身埋首在她颈前,“柳冬葵,你自找的。”
  压制已久的火气喷薄而出,黑暗中,冬葵低低啜泣,几乎昏了过去,柳蕴依然攥着她的身子不松。
  十年前,这是两人成亲后头次在一起,冬葵的哭声像带着钩子,使得他神魂尽失。
  西南王府。
  庭院阔大,落英缤纷,世子爷秦立披着松垮的薄衫,正与美人们玩笑作乐,听闻圣旨到了,不甚在意地接了,“傻子才进京!”
  随从奉上柳蕴的私信,秦立讶然地接过来拆开,“好生奇怪,大人向来对本世子熟若无睹……”不过瞄了一眼,眼中笑意尽失,低低咒骂,“妈的原来我就是那个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安静的夜晚,看星星的喵,旧时,木叶绯绯,君子如故,甜甜圈儿,听风,花点点,sur小天使的营养液!还有一位,看不到读者名,谢谢小天使!


第19章 
  落花浮在苍劲有力的字体上:我家有良田万顷,广厦千间,玉盘珍馐,华服美裳……
  看来,多年前他与小夫人那点交集终于被大人发现了。
  “备马,本世子要进京!”
  一美人依依不舍,“世子爷进京做甚?”
  “请罪!”
  秦立进京进得洒脱,宫中太后怄得半死,“西南王府与我余家势不两立,今番进京,岂不是做给哀家瞧的?”
  长公主忙温言安抚,“母后多虑了,听闻是因大人告假一月,陛下才特意召他进京处理政务的,到时他进了文渊阁,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到母后跟前添堵?他自己估计就堵得很。”
  太后听了心里好受了些,“柳卿因何告假?”
  “不知。”长公主轻咬贝齿,忆起那夜柳蕴长身玉立,丰采高雅,极为俊美,脸颊悄悄透出一抹羞红,可又一想,那夜柳蕴并未多看她一眼,不免失望万分,“母后,我可是生得不够美?”
  “莫要怀疑自己,哀家的瑾瑜可是全京最美的女人,他只是还没见到你的好,日后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那夜宫宴上,太后原本使了点小伎俩,暗地里令侍女佯装打翻酒杯,泼湿了柳蕴的衣服,趁柳蕴去换衣服的机会,长公主可去搭话,算是两人单独处一会儿,岂料柳蕴竟带了冬葵过去,长公主因此没能和柳蕴搭上话。
  太后恨了冬葵几分,“哀家还有一计,瑾瑜可愿意尝试?”
  “母后快说。”长公主眼神一亮。
  “现今,柳冬葵脑子糊涂了,柳卿念及多年夫妻情分,势必照顾着些,必定不常来宫中,你与他接触的机会就少了,不如你试着与柳冬葵交好?”
  这样虽可多多接触柳蕴,长公主却不太愿意,“母后,那柳冬葵是什么身份,脑子且还不清楚了,我与之结交,岂不是让京中其他贵女嗤笑我?”
  “嗤笑?她们当哀家不知她们做的事儿?柳冬葵脑子好时,她们可没少吃柳冬葵的闭门羹,瑾瑜,你若与柳冬葵交好,要羡煞她们呢!”
  长公主动摇了,“如此,我就试试。”
  太后满意一笑。
  自打与柳蕴同床共眠一夜,柳蕴再不放冬葵回去了,时至今日,他才知原来十年前冬葵的投怀送抱是拿自己治她的梦魇,想必也颇有效果,冬葵红着耳根应了下来。
  两人正式住在了一起。
  这夜,柳蕴在灯下故作用功读书,实则注意力全在床上的冬葵身上,冬葵衣服有限,今日勤快地全洗了,洗完才发觉没衣服穿了,就套了一件柳蕴的袍子。
  袍子宽大,冬葵垂头数银钱时,发丝垂到后方露出的一节细白脖颈上,柳蕴阖了书走近,修长的手指替她挑开,她疑惑地仰脸,领口下的光景一览无余。
  柳蕴掠了一眼,“数这做甚?”
  “再过一日,你该中举人了,我数一数这些够不够我们进京的。”冬葵浑然不觉危险的到来。
  “可够?”
  冬葵摇头,发起愁来,“还差许多。”
  “无碍,明日我去寻一寻有无人家请先生,银钱好赚,不值得你费神。”
  “夫君真厉害!”
  柳蕴吹熄了灯,就着月光步至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冬葵,“下次洗衣服,记得留一件。”缓缓解开了衣领,将试图后退的冬葵锁在了怀里。
  第二日,冬葵沉睡不醒,柳蕴去了隔壁,胡明志夫妇还在用早饭,见他来了,忙吩咐仆人搬凳子添碗筷,柳蕴坐了,没接胡明志递来的筷子,“你们且吃着。”
  正好此时,宋平水火急火燎地来了,见柳蕴不吃,夺了胡明志的筷子夹了口菜咽下,“饿死我了,夫人可吃了?可用备些饭菜送过去?”
  “还在睡。”柳蕴唇边带了丝笑。
  几人一顿,心头炸了,大人今日心情好!
  胡明志夫妇也不恭谨候着,开始尽情吃饭,宋平水吃得更快,三人风残云卷消灭了一顿早饭,先前派人去找的崔时桥等人也到了。
  柳蕴居于高座,将昨晚冬葵的话一说,厅里一默,崔时桥美滋滋地举手,“这个我会!我中过举人!”
  柳蕴捏了捏眉心,“宋平水。”
  宋平水会意,沉痛地阖了阖眼,“不,你不会。”
  归化县穷是有原因的,人才稀少就是原因之一,他们县百年来从未出过状元,其实这也算正常,全天下没出过状元的小县多了去了,但可怜见的,他们县里连个举人都没出过。
  这就说不过去了,故而一直以来,乡试都是归化县羞于提起的耻辱。而进府考试的柳蕴则是全县的希望,背负着一朝雪耻的重任,他倒也不辜负期待,甫一参试就中了举人,且还是头名解元!
  捷报传来时,怀化县当天沸腾一片,众人与荣有焉,为了替柳蕴庆祝,县里百姓合资打造了辆花车,那可是县里木工活最好的师傅做的,然后由县里最好的画师描花,花团锦簇的,最后请柳蕴与冬葵坐上车,生生围着街道转了一上午。
  刘方正听罢舔了舔唇,“问一下哈,全县百姓都来看了?”
  宋平水:“归化县近百年来头一个举人,头名解元,若是你,你不想瞧一瞧长什么样吗!”
  刘方正:“想!”
  可这场面也太大了,他们才几个人,造不出来啊!
  “传顾颐,温在卿来。”柳蕴身形一动,已下座往门口去了,“夫人该醒了,我去瞧一瞧。”
  几人恭送他离开。
  没过多久,顾颐与温在卿来了。
  顾颐听罢,牙疼得慌,温在卿实在地好生琢磨了一下,“挺热闹,好做,把这条街一清理,正值明日休沐,刑部礼部等部官员拖家带口一来,保管挤得满满当当。”
  “有道理!”宋平水兴奋。
  刘方正举手,“再问一下哈,那个花车是个什么模样?我们得连夜赶一个出来。”
  “我想起来了!有点糟糕!花车上还有花是真的!而且那花……”杜三娘见众人都死死地盯着自己,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要故意提高难度,可那花,确然只有沅江府才有,京中养不活那种花。”
  众人:“告辞!”


第20章 
  “别啊,我曾见京中郊外有一种小花,也不知叫什么名字,与此花形状类似,只颜色不同而已。”宋平水竭力挽救,想出了一个笨办法,“不如我们采了这种花,给它染染颜色?”
  众人松了口气:“有法子就成!”
  稍后,崔时桥收集完当时的话语场面,独自琢磨着写本子去了,宋平水带着胡明志夫妇去采花染色,刘方正拿着宋平水画的花车图去寻京中最好的造车师傅。
  温在卿乘轿到各部一提此事,群臣纷纷举手,“我可以!”
  “年轻人,万事不可一冲动就应了,要谋定而后动。”温在卿思虑周全,语重心长,“这次是有要求的,归化县偏僻落后,百姓定不富裕,必定有许多人穷得衣衫破旧,饿得面黄肌瘦,你们可能做到?”
  群臣:“哈?”
  正值秋日,天高云淡,锦雁横空。
  冬葵贪睡许久方迟迟醒来,洗漱时柳蕴陪在身侧,她扬着一张沾满水珠的小脸过来,柳蕴拿了毛巾给她擦到一半,被她夺了毛巾,“夫君,你且读书去罢,我自己来。”
  柳蕴只想和她在一起,“乡试已过,总要放松一下,不如我们……”
  “不可,夫君可是要考状元的,不能懈怠!”冬葵绝情地用手将他推出了门外,“速去读书!”
  柳蕴进了书房,立在窗前翻书做样子,窗外冬葵一身粗衣身姿纤纤,不过趴在石桌上描了会儿字,就偷懒和鹅逗嘴去了。
  一人一鹅在院子里溜圈,冬葵听鹅叫得大声,伸手握住了鹅的脖子,“别叫了,夫君在看书。”甫一松手,白鹅继续呃呃呃呃,冬葵恼得很,“再叫吃了你!”
  白鹅歪着头,“呃呃呃呃……”
  冬葵歪着头,“吃吃吃吃……吃了你!”
  窗内,柳蕴脸色沉沉。
  他一向以为陈年旧事不过过往云烟,极少想起,而今冬葵脑子糊涂了,他这才发现原来旧事里有许多被他忽略了的东西。
  当年他被冬葵压在窗前读书,想必冬葵无人陪伴,孤单至极,只能和一只鹅逗着玩,那鹅扑棱着翅膀溜得飞快,冬葵一边追它,一边望窗户瞄来。
  柳蕴侧身,别开眼去了,现今冬葵对他百般限制,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做了便慌乱不已,此刻他即便想出去陪冬葵,也不能做了。
  只能瞧,不能碰,当真是一种煎熬。
  熬至晚间,柳蕴教冬葵写字,才有机会摸摸冬葵的脸,冬葵羞怯怯,学了几个就想乖乖进被窝睡觉,她总喜欢在被窝里想象将来的美好日子,用脑袋蹭着柳蕴的胸膛,“夫君,倘若你中了状元,做了官,我会如何?”
  柳蕴双手按住她的细腰,“你想如何?”
  冬葵兴奋,“我想吃得饱穿得暖!”
  “仅仅如此?”
  “那我还要一个大大的衣物房,要好看舒服的衣裳,闪闪发光的首饰,还要绣好多好多绣品放里面……”
  “没出息!”柳蕴轻嗤。
  冬葵咕哝一声钻入被中,柳蕴登时闷哼一声,不过一会儿,她探出小脑袋,眼神明亮,“你也没出息。”
  换来柳蕴漫长的搓磨。
  一院之隔,刘方正差人搬进来一辆花车,众人对归化县的贫穷落后又有了深刻的认识,顾颐嫌弃地别开了视线,“服了,你们县管这丑玩意叫花车?”
  实在太像两把椅子拼在一起了,瞧那车壁上的花样,京中二十年前都不用了,且那描花技艺更是糙得不行,刘方正想起把图递给造车师傅时,造车师傅一脸侮辱他技艺的难堪表情,委屈地一指宋平水,“请您来解释一下!”
  宋平水:“不解释,解释就是因为穷!”
  等众人把染好的黄色花朵插在车上,院子里一片静默,只有温在卿这个审美陈旧的老人家低低道了声,“本部院见过这样的。”
  “什么时候?”
  “小时,祖母的花篮子。”
  众人:“……”
  众人苦苦憋着笑匆匆出了院子,宋平水尽职尽责的声音追了过去,“诸位明日可要早来啊!”
  明日,欢天喜地的大场面,焉有不来之理?
  及至破晓,群臣家中忙得是人仰马翻,一个个纷纷让家人穿上破烂衣服,画着面黄肌瘦的妆,拖家带口出了门。
  更有甚者,昨天一天就未用饭,此时饥肠辘辘,步履虚浮,一边由家人搀扶着出了家门,一边自我感动,“啊,我敢说,朝中再无人能及我这份心意!”
  一转头,怒骂出声,“妈的薛松那个傻子!气煞我也!”只见隔壁走出一同僚,衣衫褴褛,一手持破棍,一手举破碗,身后缀着同样妆扮的一家老小,活脱脱像丐帮巡街,卑微讨饭。
  没过多久,群臣汇聚在街道口,你笑骂我,我笑骂你,儒儒雅雅地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对面,顾颐意气风发地来接他的兵,抬眼一望,一群难民熙熙攘攘而来,脸色大变,“我可去你们的吧!好歹都是朝廷命官,要点脸成不!”
  一群不要脸的官员涌到了顾颐面前,顾颐极快地背过身去,“诸位同僚,不要出声,因为我不想笑话你们,请排队到街边站好,等到大人与小夫人出现,高声喝彩齐齐欢呼就可!”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不要擅自乱动!”
  “成!”
  很快,旧街两侧站满了人,个个展现出了穷乡僻野的百姓的真实风貌,此时扮演公差的两人已送捷报到隔壁,杜三娘宋婉儿都在隔壁贺喜,扮演邻里的人都在宅子周围高声道贺,场面十分热闹。
  冬葵被柳蕴牵着手带在身边,柳蕴装作新晋举人与众人寒暄说话,众人嘿嘿奉承着,脸都快笑僵了,冬葵这个小祖宗才提醒一声,“我总觉着该坐花车了。”
  实则花车是捷报传来的第二天,但柳蕴等人恐冬葵一时兴起不按当年来,便提前准备了,果然,看来太过欢喜,冬葵也会篡改记忆。
  柳蕴牵着冬葵出了门,一行人缀在两人身后,马车早已备搬了出来,但因丑得令人发指,众人都自觉忽略它,眼神乱瞟起来。
  冬葵倒不觉着丑,美滋滋地等着上车,柳蕴低叹一声,用掌心抵住了额头,另一只袖子被冬葵晃了晃,“夫君不坐?”当即撤开手,面色坦然地上了车。
  宋平水对着众人啧了一声,“你们怕什么?这车虽丑,但大人俊美,夫人绝姿,不会瞎了你们的狗眼的。”
  柳蕴本就生得丰神俊秀,又多年朝堂积威,虽是闲散地靠着车壁,也足以令人目眩神迷,身侧的冬葵被他娇养多年,因为过于欢喜,整个人都似发着光。
  众人瞧得挪不开眼了。
  花车慢慢行驶到了街道上,街上两旁熙熙攘攘,群臣及家眷极其配合,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有震耳欲聋之势。
  “夫君,我们好风光啊!”冬葵笑得开怀,腮边酒窝可爱至极,柳蕴侧目凝视,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酒窝,冬葵神采飞扬地望过来,“夫君,没有锣鼓?没有爆竹?”
  当年没有这个!
  她又篡改记忆!
  柳蕴扶额,“有,前方就有。”
  一路跟着的宋平水要疯了,县里供你们夫妻俩一个花车就不错了!还要什么礼乐爆竹啊!当过年呢!
  他气急败坏地在人群里瞄了几眼,奔过去把身穿乞丐装的薛松扒拉出来,“你们礼部那乐师可会敲锣打鼓?”
  薛松迟疑:“会吧?”
  “人呢!”
  “喏,街对面!”薛松指了指街对面衣衫褴褛的手舞足蹈的几人,宋平水哎呦一声甩了下袖子,“快让他们到前面敲锣打鼓!”
  “是是!”薛松急匆匆去了,要饭的碗掉在半路,宋平水不忍直视,唤来随从,“去寻爆竹,越多越好!”一吩咐完,就拔足去追花车。
  冬葵左右环顾,兴奋得很,突地听见前方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再接着爆竹声猛然爆出,不由惊呼,“好热闹啊!”柳蕴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凝视着她难得展露出的笑颜。
  锣鼓喧天,爆竹声声,礼部那几个乐师的水平高得很,几只破锣都能敲出宫里开大宴的气势,一时间众人一会儿觉着在欢欢喜喜过大年,一会儿觉着身处热热闹闹的成亲现场,听得神色都恍惚了。
  如此热闹了大半个上午,花车遛弯在爆竹声中即将结束,最后一步就是花车上的木刺没有磨平,不慎刺到了冬葵的指腹。
  果然,冬葵手指一动,白嫩的指腹涌出了血珠,疼得惊呼,“夫君,手指流血了!”
  柳蕴飞快抓过她的手,奈何她另一只手更快地摸到了黄花,“无碍,我抹点药。”
  当年是有这么件事,做戏前柳蕴特意提了,关键是杜三娘忘了告诉众人极为重要的一点,这花其实也是一种药材,能敷伤口用。
  于是,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冬葵拿花敷指腹,结果一朵黄花就变成了一朵紫色。
  冬葵一怔,“哎?变颜色了?”
  众人:“……”
  完了,做戏又失败了!
  冬葵眼神茫然,举着手里那株紫花,“它不是黄色的吗?怎么变成紫色的了?它不该变的!”


第21章 
  众人敛声屏气。
  眼下情景,旁人出声易引起冬葵慌乱,唯有柳蕴能救场。
  柳蕴轻笑,修长手指夹过一朵黄花,指腹一搓,露出紫色来,“乖,瞧清楚了,这花本就两层颜色,掉了黄色可不就只剩紫色了?”
  冬葵眨巴眼,“可是……”
  “是你记错了,不信你剥一下试试。”柳蕴随手递给她一朵,她将信将疑地剥了,见果真露出了紫色,一时委屈,“我竟一直认为它是黄色的!”
  “你之前没剥过,不怪你。”柳蕴趁机抱她下车,宋平水得了机会,赶紧命人将花车驶走,冬葵注意不到,径自处于震惊之中,“不,是我眼拙,没能识出!”
  两人渐行渐远。
  所有人:“服气!”
  群臣看得哈哈大笑,做戏又做得十分过瘾,领着一家老小心满意足地退场了。
  等一群难民如潮水褪去,顾颐等人聚集在宅子里,集体批判宋平水,“我们信了你的邪,出的什么馊主意!”
  一指杜三娘,“如此重要之事,岂能忘了!”
  两人惭愧非常。
  胡明志在一旁也愁容不展。
  顾颐纳闷,“兄弟,我们又不搞连坐,是你夫人犯错,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胡明志痛苦掩面,“你们是不知,大人中举不过几日,薛暸就勾结他人告大人乡试作弊,当年这个案子闹得可大了,三堂会审啊!”
  “这场面,要死啊!”众人不禁掩面疾呼,“不对,要死大家一起死,你何必独自悲戚?”
  宋平水冷笑:“因为这个傻子就是当年的他人之一。”
  众人一默。
  顾颐:“兄弟,就你这一出,就算被大人搞死,也不亏啊!”
  突地,杜三娘惊呼起来,“糟糕!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事大人当年不知道!”
  众人顿时如临大敌。
  隔壁依然热闹着,冬葵欣欣然地被柳蕴抱回了宅子,扮作邻里的人来送东西,柳蕴一一谢过,目送他们远去,冬葵道,“他们比以前热情好多。”
  柳蕴面色冷淡,只摸了摸她的脑袋,及至用过午饭,按照当年情形,宋平水会过来请柳蕴参加文会,说是文会,不过是有人趁机结交柳蕴而已。
  宋平水准时敲门,请柳蕴到了隔壁,杜三娘见他来了,伏地一跪,“有一事需得和大人说清。”
  “讲。”
  那年柳蕴甫一中举,便有人家耐不住了,暗暗差媒婆上门说亲,正巧杜三娘来找冬葵解闷,目睹了全过程,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柳蕴听罢面色一沉,“寻一媒婆来。”
  “是。”
  宋平水顺便派人请了崔时桥来,崔时桥为了写戏本子方便,直接搬到了这条巷子里,宋平水甫一召唤他就来了,听杜三娘复述完,他琢磨着写了几个版本,待媒婆至,对了一遍戏,算是准备完毕。
  杜三娘掐着时间去敲隔壁的门,其余人眼睁睁看着而立之年的首辅大人面无表情地翻身上了墙头,宋平水提醒几人,“都别出声,正恼着呢。”几人只好憋住气仰着脸陪着。
  柳蕴屈膝,侧身坐在墙上,微怒的视线锁住了冬葵,冬葵开门让杜三娘进来,给她倒了茶,一通忙活后才坐下写了两个字,敲门声又响了。
  这是媒婆登门了。
  那媒婆被放进来了,先是弯腰谄媚地喊了一声,“举人夫人。”姿态亲昵地扶着冬葵进来,侍奉冬葵在石桌旁坐下。
  冬葵神色愣愣的,瞧着可爱几分,墙上柳蕴的怒火就消了些,目不转睛地瞧她用眼神询问杜三娘:这谁?
  冬葵不识得媒婆,杜三娘却识得,一见她来,便知是何事,心头愤怒,面上笑着,“您素日忙着牵线搭桥促成姻缘,怎有空到了这里?”
  “杜姑娘快别提了,以往都是瞎忙,今日才是正经,大事。”那媒婆和杜三娘说着,一旁的冬葵还未明白过来,一转头正对上媒婆的笑脸,“夫人真是命好呀,瞧着就是个有福的。”
  冬葵稀里糊涂地受了她的夸奖,正欲回一声,那媒婆瞥见石桌上的描字,忽地道:“夫人没读过书吧?”
  冬葵低低嗯了一声。
  那媒婆又开了口,“夫人可听说过秦家姑娘?那姑娘自小熟读诗书,莫说描字,背书也不在话下呢。”
  杜三娘脸色一沉。
  冬葵含糊地应了一声,“秦家姑娘挺好。”
  她见过秦家姑娘,在胭脂铺前,娉婷婉约,确然像读过书的女子,与自己十分不一样。
  冬葵垂了垂头,那媒婆见火候到了,挑明来来意,“是吧,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夫人呀,如今你家夫君中了举,你又是个这样的,县里其他姑娘盯得可紧了,与其等人他自己找,还不如你给他找一个。”
  冬葵抬了抬眼,心里想,在旁人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
  那媒婆喋喋不休,“秦家姑娘虽不如夫人生得美,但懂得多啊,能和你家举人夫君聊得来,她还会掌家,定能处处帮着你……”
  冬葵缓缓起了身,给那媒婆续了一杯茶,而后径直去了厨房,那媒婆满意地抿了口茶,转头和杜三娘讲理,“你既然和她交好,也该劝一劝她,她还小,不懂,男人一旦发了迹,哪里耐得住不找新的?秦家姑娘知书达礼,总比以后来个不知什么样的强吧?”
  杜三娘被气笑了,正欲替冬葵送客,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都惊得起了身,只见冬葵握着一柄菜刀从厨房走出来,她朝媒婆笑了笑,露出清甜酒窝,“您可别害怕,我不砍您,您继续喝茶,我去秦家。”
  “阿葵莫要冲动!”杜三娘脸色大变,奔过去要夺那菜刀,却被冬葵绕过去了,冬葵边走边道,“姐姐放心,我不砍秦家姑娘,我到了府门口,我砍我自己,我死了,正好给秦家姑娘让位。”
  她说到死时,墙上柳蕴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好夫人,去不得,去不得啊!”那媒婆抖着嘴唇去拦,好话说了个尽,“怪我,都怪我,咱们不提了,再不提这事了!”这事本是秦家老爷秘密交待她做的,若成了皆大欢喜,也不掉秦家面子,她本以为十大九稳的事,谁知别看冬葵素日跟在柳蕴身边软软糯糯的,内里竟是个狠的,若她真去了秦家,这事传开了,说秦家姑娘给柳蕴做妾,柳蕴都不要,秦家姑娘这一辈子可就毁了,以后也没人会找她说媒了。
  冬葵被媒婆和杜三娘合力一拦,拎着菜刀回头,“那您回去问问秦家老爷,以后还想这事吗?”
  媒婆:“我问,我这就回去问,他绝对不敢想了,他要是再生出这个心思,我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冬葵勉为其难收了菜刀,“也不能让其他人知晓这事!”
  “小祖宗放心,我定不会说出去,秦家老爷为了面子更不会说!”媒婆满口应承。
  冬葵点点头,抿唇一笑,“您慢走!”
  “好,好,我这就走!”那媒婆灰头土脸地走了。
  杜三娘不放心地从冬葵手里拿过菜刀,“可吓坏我了,这要是一不小心割着了,可如何是好?”替她放回厨房,小心地问了一声,“你就这般恼?”
  “姐姐不知,”冬葵坐下,捏笔的手指泛着青白,“姐姐有父有母,素日还有哥弟照拂,我只有一个夫君,她人还要来夺,我才不要愿意分给她人一半。”
  秦家姑娘哪里是来做妾的,还不是瞧不上她欺负她,想着日后让柳蕴休了她,好做个正妻?
  杜三娘心头一酸,“我明白。”
  冬葵半响才摇了摇头,“姐姐回吧。”
  杜三娘退场。
  冬葵孤身坐在院子里,院子里一点都不静,那只白鹅扑棱着翅膀乱叫,冬葵哽咽的声音传出,“再叫吃了你!”
  柳蕴坐在墙上,久久不动。
  墙下众人听了个大概,亦不动。
  等宋平水估摸着时间,文会也该结束了,也不敢高声催,只拍了拍墙,“大人,该回了。”
  隔壁院子里早已没了人,柳蕴一跃而下,跳进了院子里一脚踏进厨房,冬葵正在磨刀,见他回来,动作停了。
  柳蕴低低问,“你想做甚?”
  “杀鹅吃肉。”
  原来,当年他甫一进家,冬葵就要杀鹅的原因是被气着了,因为伤心了,所以要杀鹅吃肉。
  可柳蕴当时不知,只挑眉问,“杀了便没有了,你不心疼?”
  冬葵拿着菜刀出去,“夫君都中举人了,我还不能吃只鹅?”
  当晚,冬葵恶狠狠地啃着骨头,又恶狠狠地瞪着柳蕴,柳蕴扮着当年的无辜模样问,“你今日怎了?”
  “没怎么,为夫君开心!”
  那时见冬葵埋头吃肉,柳蕴就没再问,今时今刻,柳蕴垂眸,深深地注视着她,“柳冬葵,你无须害怕,我……”
  冬葵慢慢抬起头,“夫君,我总觉着你该闭嘴。”
  柳蕴:“……”
  气得出屋冷静一下,过了会儿,捏着眉心走进来,冬葵跟当年一样,一边啃骨头,一边捏着描字,“夫君,我要识字,识很多很多的字!”


第22章 
  她再不是下午那个要拿刀砍自己的凶巴巴小姑娘了,乖乖巧巧,嘴巴一张,“夫君会好好教我吧?”
  腮边酒窝甜得令人恨不得啃几口,柳蕴定眼瞧着,半响认命地俯身一伸手指,挑起她的下颌侧头咬了一口,“不会,我不喜欢识字多的。”
  冬葵眼睛一眨,神色大变,“不对,夫君似乎不该如此!”这一幕,当年是没有的,那时柳蕴不疑有他,教了冬葵大半个时辰的字。
  而今,柳蕴知了她欺瞒自己甚多,既是恼她,又觉该疼一疼她,识字多么无趣,远不如与她额头相抵,搁一起耳鬓厮磨的好,他这么做着,浑然不知冬葵受了大惊,可越是要从他掌下逃离,越是被他禁锢得紧,“柳冬葵,让我抱一抱。”
  “不能抱!”冬葵摇着头推开他的手,趁他一时松懈连退几步,眼神满含戒备,“我总觉着夫君不该如此!”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柳蕴缓缓直起身子,眸中情绪几度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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