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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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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稳重更胜一筹,这会儿见众人七嘴八舌地进谏,他不动声色,不喜不动,就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一样。
从主动提出秋狩,到承担擒熊任务,到索要金翡晶为奖赏,再到转赠给云菀沁,全是他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思虑过的。
宁熙帝呼吸蓦的加重,这个儿子,明明看过许多次,现在却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恁般陌生。
在一阵又一阵的劝谏中,宁熙帝望向席间那抹与旧恋人无比神似的倩影,那倩人儿似是发觉,将脸颊转了过去,陡的胸口有些刺痛,她终究不是青瑶,更与青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子……
就算是青瑶又如何,自己记挂了一世,沿路都栽满了她的回忆,这些年宠爱的女人,身上处处都有她的影子,而青瑶却将自己送他的定情手绢都剪了丢了。
宁熙帝忽的心死如灰,重重咳了两声,姚福寿知道皇上有病,心惊肉跳,低声:“皇上——”
这一咳,席间劝谏的臣子也安静了下来,暂时噤声。
沉默良久,露天野味宴中,几乎能听得见山风呼啸的声音,众人正是怔忪,却听上首传来声音:“秦王云氏珠璧之相,确实堪称良配,云氏为清白官宦良家女,名声尚好,也甚得太后欢心,既然天意如此,朕——”
众人屏住呼吸,心思各不一样,等着皇上说完。
蒋皇后是势在必得,信心满满,永嘉郡主却将指甲尖儿掐进了肉里。
“云氏若为新媳,朕也颇为欣喜。”
皇上说的是“新媳”,那就是说,许云菀沁的是秦王正妃位。
姚福寿心中喟叹了一声,云玄昶如今虽贵为尚书,毕竟是新晋,且还无爵位,云氏嫁入王府做正妃,始终还是有些高攀,看来,皇上始终还是忘不了那许氏,也不愿意让许氏的后人受委屈。
永嘉郡主艳红尖利的蔻丹却是死死扣住肉,险些恨得折掉,正妃?
堂兄日后登基,那姓云的岂不成了皇后?
昭宗的皇后是姓云的吗?难道云菀沁这种土生土长的原生女,真的能当与帝王齐体的中宫娘娘!?
自己有哪里比不过云菀沁么,唯一不过就是输在投胎投得与那个要当皇帝的男子成了兄妹!
永嘉郡主恨起老天,却又不甘心。
不,老天既然安排自己穿越一次,肯定不会就这么叫自己平平淡淡走完一世。
古代女怎么能跟自己相提并论?
可恨自己上辈子对历史本就不算通晓,昭宗名气虽大,但多是在政务建树上,男女情事上很有节律很克制,并没什么花边新闻和风流佳话流传下来,就连后宫有什么后妃,也没什么记载。
倒也好!永嘉郡主自我安慰,历史上没记载,那就是说一切皆有可能,还不一定是那姓云的呢!
蒋皇后这边只觉得胸口一颗大石放了下来,管他正妃还是侧妃,只要塞出去,便是好事儿。皇上这话虽不是正式赐婚,却也跟正式赐婚没什么两样了,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再不可能收回去,那云家丫头,除非得了恶疾重病,或者同郁柔庄一样犯了滔天大错,毁了名声,跑不掉是那老三的人了,这下好,皇上最是要面子爱名声的人,总不方便再去肖想儿媳妇,该是死心了!
蒋皇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儿,金丝绣凤大袖一拂:“皇上厚爱,秦王还不谢恩。”
夏侯世廷扶着红木拐,在燕王和施遥安的搀扶下,稳稳站起来:“谢父皇赐婚。”
几名元老臣子见反应最快,率着众人前后也都恭贺起来。
围场御帐边的野味宴上,一片沸腾意。
当天过后,秋狩接近尾声,仪仗队得了皇命,开始收拾,准备次日返程。
*
秋狩队伍还没回,宁熙帝赐婚的信儿却提前飞回了邺京。
云玄昶收到风声的当天就回家告诉了家人,童氏喜不自禁,手都抖个没完,二房家中三个孙女,已经嫁出去了两个,一个毁了,一个就跟白眼狼似的,不指望她能提携娘家人,不反咬一口、给娘家人甩脸子都是好的,眼下还因为魏王的事儿险些牵连娘家,有等于没。
就指望沁姐儿好生找一门了。
童氏并没奢望沁姐儿再有一次云菀桐的好运,又能找个王孙贵胄,只想撷乐宴后不少世家公子青睐,能从中挑一门就不错了。
却没想到,沁姐儿竟是被皇帝老儿亲自赐了婚事,对方不仅是封了王的皇子,赐的还是正位!
童氏简直不敢相信,托了儿子的手问了半天到底是正还是侧,云玄昶答了好几遍,才叫老太太相信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归德侯府,西院。
慕容泰得知这事时,木楞了半天,半天才飞起一脚,踢翻脚边椅子。
画扇刚刚扶起椅子,正想过去安慰,门外却传来熟悉的叫唤声,脸色一紧,先出去了。
院子门口,画扇见着一脸愁色的碧莹,眉头一皱:“你这蹄子又来干什么,我说过,二少这些日子忙,不会过去!叫云姨娘等等吧,哪日二少闲下来了再过去。”
“画扇姐,”碧莹哀求,知道画扇是在推诿,“我家姑娘刚刚进门时,是因为老侯爷正在气头上,都过了这么久了,老侯爷都没说不让二少过去了,您就让二少去看看我家姑娘好不好?我家姑娘进门这么些日子,被安置在外宅就算了,二少一次都没去看过啊!”
“什么你家姑娘我家姑娘,不过是姨娘而已,还改不了口,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画扇推开碧莹抱住自己的手,“怎么,二少过去了,她还想趁机缠住二少,与二少重修旧好,然后想法子进侯府的门?别当我不知道你们姨娘那点儿心思!”画扇曾经在云菀霏那儿受过的气,今儿全部都还回去了,痛快得很,哪里肯让云菀霏与二少有一点合好的机会。
正在这时,屋内慕容泰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来:“画扇!画扇!跑哪里去了!”
画扇忙扭头回应了一声:“来了二少!”又压低声音,冷笑着打消云莞霏最后一丝念想:“别说我没提醒你,二少这几天心情不好,云家大小姐回了京,皇上就要下旨,正式将她赐婚给秦王了,这个风口浪尖,你可再别来闹腾了,到时惹得二少更加不舒坦,别说不去外宅,将姨娘赶出去都有可能!”
碧莹无可奈何,只得先出了归德侯府,绕过几条小巷,回了外宅。
进屋后,碧莹将今儿带回的饭菜从篓子里拿出来,见云菀霏与往日一样,坐在窗口发呆,叹了口气:“姨娘,先吃饭吧,一天没吃呢,今儿的菜还不错,有——”
云菀霏转过头,见到婢子从侯府做完事儿回来,灰蒙蒙的眼瞳一亮,冲了过来:“怎么样,今儿见到二少没,他说什么时候来看我?”
碧莹没说话,咬了咬唇。
云菀霏看她表情就知道了,慕容泰仍是不愿意来看自己,一巴掌掴过去:“没用,一点用都没!请了这么多次都请不来!”又一把掀翻了桌上的剩饭菜,趴在桌子上嚎啕哭起来,从接来外宅那天开始,慕容泰愣是一天都没上门!
哭了半会儿,云菀霏终于忍不住,起身就朝外面冲去:“不成,我得亲自上门去找他——”
碧莹正在地上捡瓷碗碎片,急忙将她腰身一抱:“姨娘,不要去啊,您进不去侯府的,万一老侯爷知道了,您再也没有进门的机会!先忍忍吧!再说二少最近心情也不好,您等他心情好些再找也不迟啊——”
云菀霏怔然,暂时稳住心神:“心情不好?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碧莹将画扇说的事儿转述了一遍。
云菀霏身子一瘫软,仿若抽走了魂魄一般,回到板凳上坐下来,心里一股冷劲儿直冒,心理极不平衡,呵,那云菀沁竟都要当王爷正妃了,老天爷啊,凭什么!自己才本是云家最得宠,最该一跃成凤的人!
她马上就要万人之上了,自己却是在这个破烂地方当人的妾,连夫家的大门都进不了,每天吃着婢子捎来的剩饭剩菜!
夫婿宁可牵挂着一个即将要嫁人的姐姐,都不来看自己一次!
绝望至极过后,云菀霏只恨不得将那云菀沁抓来凌迟,才能泄恨,心中却又划过一丝亮堂——
这个信儿,似乎是她的转机和救命稻草。
忍住心头的痛恨,云菀霏吞下眼泪,面上浮上诡异的笑意:“碧莹,你明儿再去侯府时,想法子跟二少单独见一见,就说我有法子叫我那姐姐婚事难成。”
☆、第一百二十章 施奸计讨欢心
第二天,天光微亮,碧莹照例挎着篮子,出了宅院,去侯府干活。
临出门前,云菀霏拽住婢女的手,再次千叮咛万嘱咐:“昨儿晚上我的话记下没?就照着我告诉你的说,今儿不把二少叫过来,我为你是问!”
碧莹见云菀霏气焰腾腾的,摸了下还没消肿的脸,战战兢兢:“是的,姨娘。”
云菀霏倚在油漆斑驳的破旧门板上,盯着碧莹推开栅栏门远去的背影,难得心情好了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下意识抓了一把头发,乱糟糟的跟鸟窝似的,忙回了屋里。
梳妆镜内,短短几月憔悴了许多的一张脸,双目无望,脸颊灰蒙蒙的,一点颜色都没有,腮帮子都凹了下去,——哪里像是原来那个受尽呵护、有父母疼爱的侍郎府二小姐?这种鬼样子,就算泰哥哥来了,又怎么瞧得起?
云菀霏心中恨意如蛇毒蔓延,从在娘家被爹禁足在闺房,到出嫁后落到如此惨景,都是那云菀沁害的,既生瑜何生亮,若是没有她,自己的生活该有多好!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她想比自己混得好?没门儿!
平息了心情,她打了盆水,洗个了脸,将头发重新绾起来,从陪嫁的妆奁匣里拿出香膏擦了擦脸,镜中人的模样这才恢复了几分气色。
却说碧莹在侯府干了半天的活计,驾轻就熟地跟之前一样,溜到了慕容泰的西院,怕又被画扇挡住,先藏在院子外的篱笆墙下,等画扇抱着盆子出来做事去了,才猫腰儿偷偷进去了。走到慕容泰的房间外,碧莹见四周没人,绕过了碧纱橱,神色惶惶地叩门:“二少,奴婢是云姨娘那边的碧莹。”
慕容泰昨儿听到云菀沁的好事,至今还正窝火着,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没睡着,一听云菀霏又叫人来喊,皱眉道:“画扇,画扇!又跑哪儿去了!怎么随便放人进来——”
碧莹苦苦哀求:“二少!姨娘打从嫁给您,一直住在外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里还有一点儿官宦家小姐的样子,受尽了委屈,您好歹瞧在你们两个人的那点儿旧情,——去见见奴婢家姨娘吧。”
“她自己薄命怜卿甘做妾、巴心巴肝要进侯府的门,如今的处境也是她自个儿找的!”慕容泰气不打一处,冷笑,“祖父那头还记恨着她姨妈威胁的事儿,我现在去看她,岂不是给祖父找不快!还不快滚!再若是敢不经允许跑来找我,打断你的腿,再把她赶出去!”一听到“旧情”二字,慕容泰更是莫名胸膈郁结,若不是云菀霏的痴缠,云菀沁怎么会想法子与自己脱了婚事,对自己彻底死了心,两人覆水难收?
碧莹咬咬牙,男人负心寡义起来还真是绝情,自家二姑娘与他婚前也算是浓情蜜意过,丝毫不顾他是未来姐夫的亲情和道德,也算是豁出一切了,别人不理解二姑娘就算了,这个男人却不能对二姑娘这么狠啊!碧莹见慕容泰要出来赶人,脱口而出:“…二少!我家姨娘说,有法子叫大姑娘没法顺心如意地嫁去王府!还能只能跟了您!”
慕容泰驻足一愣,脾气消了大半。
碧莹趁热打铁:“二少,您就去看看姨娘吧。”
“她能有什么法子?那可是皇上赐的婚!她若是有本事,自个儿还能当妾?”慕容泰醒悟过来,只当是云菀霏骗自己过去看她,气怨更加重几分。
“姨娘说了,这事儿恐怕还就是她行。”碧莹忙道。
慕容泰袖子一拂,要是知道她是骗自己,去了不拆了她的骨头,“哐啷”一开门,脸色稍平静些:“你回去告诉姨娘,天黑了我等祖父歇下了再过去。”
“是是,姨娘会等着您。”碧莹喜出望外,转身低头走了。
碧莹走出西院的同时,画扇正好从外面回来,见到她的身影从院子里出来,一惊,添了几分愤怒,这个小蹄子,又趁自己不在过来,云菀霏那小贱人,还真是不死心,被糟践成这个样子也不嫌丑,非要缠住二少不放,不过估计是被二少打发了,想来放心许多,只呸了两声。
刚一进屋,画扇却听慕容泰吩咐:“画扇,等会儿天黑了我吃完饭出去一趟,祖父那边万一派人过来,看到我不在,要是问起来,你应付一下,明白吗?”
画扇愣了一下,想想碧莹刚刚出去,有些明白二少要去哪儿了,颤声试探:“二少难不成要去……二姨娘?”
“主子的事儿,什么时候由得你来多问?我去哪里找谁还得跟你汇报?”慕容泰不大满意,叱道。
画扇妒恨,真是一刻都不能松口气啊,自己一下子不在,就叫那云菀霏钻了空子,倒是奇怪,二少一直紧张世子位,生怕叫老侯爷不高兴,不敢去外宅找那云姨娘,今儿碧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把少爷说动了……这还得了,等二少去了,那云菀霏为了挽留夫主,更不知道得使出什么狐媚子下作手段。
画扇心中翻江倒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忍下来,温和恭声:“嗯,画扇明白了。”
夜幕降临,慕容泰薰例陪同侯爷夫妇用完晚膳,说了几句讨欢心的话儿,就先告退回了西院。刚一回屋,他换了件深色锦绸棉袍,叮嘱了画扇一声,只身从归德侯府的侧门出去了。
画扇跟出去几步,站在廊下,目送着少爷的离去,见他没影儿了,眼色一黯,不行,还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去外宅,看看那云菀霏究竟玩的什么花样,万一少爷真中了她的什么蛊惑,想办法把她弄了回来,叫她坐大了起来怎么是好。
想着,画扇将另两个小丫鬟打发了下去,稍等了一会儿,也出去了侯府。
绕过几个弯,慕容泰到了侯府在外面的那间小宅院,乌漆抹黑,平房低矮,廊下只点着一盏煤油灯在晃荡着,环境果然很寒碜,“咯吱”一声就推门进去了。
与此同时,跟在慕容泰后面的几十步之遥的画扇也罩上帷帽,悄悄闪身,凑近那小宅院的矮墙外,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静静盯梢着里面的情景。
云菀霏从碧莹报信回来,已经坐在门廊下等了一下午,不知道慕容泰什么时候会来,不敢喝水,不敢吃饭,就怕弄花了妆,这会儿已经快等成一具*的木棍子了,一听男子的脚步声响起,“刷”的站起来,再看见慕容泰的身影,喜出望外,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子:“泰哥哥,你来了……”
满心的柔情全都涌了上来,这一刻,云菀霏对男人的怨恨几乎都没了,扑了过去,一把拦腰将慕容泰抱住,近来满腹的委屈都倾泻而出,抽噎起来:“泰哥哥,你终于来了,霏儿就知道你舍不得的,你瞧瞧霏儿这住的是什么地方……”
慕容泰今儿来可不是跟她柔情蜜意你侬我侬的,将她一把甩开,声音冷漠而简洁:“够了!你叫我来是干什么的忘记了么?有什么话,快说!我还得赶回去呢,万一叫爷爷发现我过来这边,准得不高兴!”
云菀霏刚刚还如同火山口岩浆的心儿,一下子就像被人倒了一盆冰,熄灭了,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身子晃了一下,却稳住了,在廊下幽暗光线中,她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笑,什么都醒了,他来看自己,终究只是为了姐姐那件事儿,哪里是为了看望自己,自己怎么就是还没梦醒呢!
云菀沁,这个没娘管没爹疼的贱人,她云菀霏是哪里抵不过?
凭什么现在她要看一眼夫婿,却还得打着云菀沁的名义!
云菀霏心中如滚火寒冰夹杂在一起,再也没什么犹豫,终于下了决心。
“你快说啊,”慕容泰见她不讲话,竟有些急了,脑子一亮,脸突然阴下来了,恶狠狠道,“你不会诓我来的吧?好啊你——别怪我没跟你打招呼,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了!你给我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矮墙外,画扇心中一狂喜,呵,这不是自作自受么,活该!
慕容泰转过身正要拔腿走人,却听背后传来云菀霏的声音,三分泠然的笑,七分却是阴森如厉鬼:
“妾身不是骗人,夫君不就是肖想我那姐姐么?好办得很,妾身非但能让姐姐嫁不进皇家,更得乖乖从了你,到时候我爹,说不定还要将她嫁给你!”
声音宛如掉进冰窖里一样,一丝热气都没,在夜色照映下的陈旧天井内回响着。
慕容泰回过头,似乎料到了她有什么打算,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做?万一闹大,到时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云菀霏静静道:“妾身还不了解爹爹的性格么?家中女儿发生丑事,他捂着都来不及,怎么会闹大?到时还不是便宜了夫君。而姐姐与夫君如今势同水火,夫君难得靠近她,也只有妾身能将她引出来了。”
慕容泰鼻梁一抽,心中说不出的欢喜,这两天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走近几步,语气都软和多了:“好,那咱们进去再慢慢谈。”
“可妾身也有要求,”云菀霏并没移步。
慕容泰知道她也不是个善茬儿,既然帮自己做这种事儿,哪里会白白做,轻笑一声,一张脸庞尽管英俊,在廊下的阴影中却有些扭曲,声音温柔,却近乎鬼魅般的引诱:“霏儿,我保证,只要这事儿如了我的意,我一定想办法劝服祖父,到时接你回归德侯府,享受贵妾的身份,”又凑近她的身子,低下头颅,附耳在女子耳边吐着热气,“一定再不会在这儿受委屈。”
矮墙外,画扇眼睁睁看着二少拥住云菀霏进去了屋子,似是商议什么,再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屋中灯火一闪,被人掐灭了,隐隐约约传来了男女的喘息和衣裳料子的剥离拉扯声,接着,碧莹红着脸蛋跑了出来,关上了房门。
看来,二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画扇恨恨转过身,心中却如镜子一般裎亮起来了,看来这云姨娘是拿住了二少当下的软肋,用那大姐的婚事缠住了二少……
她到底要怎么做?不管怎样,画扇只知道,肯定是对那云大姑娘不利的奸计。
难道真的看着她得逞,讨了二少欢心,然后翻身回侯府?
画扇捏紧了拳,身影遁入夜色,怀着心事,先回了归德侯府。
…*…
秋狩队伍班师回朝前夕,蒋胤提出了请辞,就在围场与众人分道扬镳,只求一匹快脚的好马,骑马回他山间的小道观去。
云菀沁听郑华秋说,宁熙帝苦劝了蒋胤一番,还是留不住这国舅爷,脸色黑得紧,几乎快要跟蒋胤翻脸了,当场发了小孩子脾气,袖子一拂,丢了一句:“好你个蒋胤,朕这样留你都不当回事儿,今后你再想要回朝,都没位置留给你了!要滚就快滚!”
蒋胤却是轻飘飘一笑,丝毫不在意,宽袖一扬,大步大步地跨出昌平殿,跟着姚福寿去御马厩里选马去了。
打心底来说,云菀沁是想这国舅爷留在京城的的,可人各有志,若天高地阔、深山野林才是蒋胤的毕生归宿,拦也拦不住。
分离前的早上,云菀沁听说蒋胤比秋狩队提前出发,正在围场边,领了马匹正准备离开,找了个机会,抱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摞东西,偷偷跑了过去。
蒋胤生怕那皇帝大舅子又得唧唧歪歪,特地选择黎明过后,晨晞初露时上路,连个送行的人都不要。
天光还没全亮,深秋的晨露在快要枯萎的草木上滚动着,空气清寒而甘洌,呼吸一口,肺腑里就像是洗过一道,纯净舒爽。
蒋胤拽着缰绳,与平素一样,着一身薄得不像话的夹棉白丝袍,身型瘦削,轮廓傲挺,却是一脸的畅意,牵马刚走了几步,背后传来轻盈步伐,伴着一声女子谷中黄莺的脆声:
“国舅爷!”
晨雾凉风中,清俊容颜的男子显得遗世独立。
云菀沁心中一晃。
前半生风雷决断,冷硬铁腕,宁可错杀不愿放过的男子,谁想到后半世竟会与道家厮守,甘愿清净无为,心身归于平淡?
蒋胤似是已料到她会来送行,清笑如露珠,纯粹得很:“丫头!怎么,你也是来留我吗!”
一声丫头,叫云菀沁越发添了些感伤,却是恬静笑着,走过去:“国舅爷自会选择最舒服,最适合自己的地方,我拦国舅,岂不是害了国舅。”
蒋胤想着她多少会说些客套话,没料倒是跟自己一样率直,并不讲那些虚情假意的话,长眸一弯,盈了笑意,却见她打开手里抱着的一件包裹,拿出一件披风。
是一件披风,青狐毛勾织成的的毛领,袍子由厚厚的棉絮填充,素白色暗云纹,针脚细腻,摸着软绵厚实,十分挡寒保暖,比蒋胤身上的道袍不知道保暖多少倍。
蒋胤一怔然,云菀沁已将披风哗啦一下抖开,亲自披到了国舅身上:“……是临出门前祖母给舍弟准备的。想来想去,这个最适合国舅了,我知道深山修道的人,都是苦行者,不惧严寒,不怕酷暑,可是国舅爷身子不好,就算是为了潜心好生修道,也得多加件衣裳。”
这丫头果真是个暖心人,就是劝人加衣裳,也能说得叫人窝心。蒋胤这些年修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心,竟泛出了一些热潮,也没拒绝,任由少女在清晨安静无人的围场边角,替自己披上袍子,末了,从怀中掏出一块什么,放到云菀沁的手里。
是一面光洁的翡翠玉牌,色泽充沛,莹润饱满,玉牌上雕刻着猛兽的硕大脸庞,像狮子,又像是老虎,斜眉往上飞,一双鼓目威严万分,嘴边露出两颗獠牙,很能震慑人心。
这猛兽是——狴犴?
云菀沁心领神会,神话中,龙生九子,而狴犴,为龙的第七子,性格公正严明,很喜欢断案,极其好狱讼之事,所以狴犴的头像多半刻在朝廷衙门监狱的门上,以此增加威严,威慑罪犯,也可以说是断案官员的象征。
蒋胤年轻时是御史,身负刑狱之责,这枚雕刻着狴犴神兽的玉牌,倒和他十分匹配。
是他的随身信物?
“国舅爷,”云菀沁捧着玉牌,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蒋胤噙着淡笑:“这狴犴玉牌,是先帝赐给我蒋家男丁的,我父亲与我年轻时都肩负刑狱判断之责,家父传给了我。我早就不当官了,今后也不可能当官,这玉牌跟着我实在是没意义了,送给你吧。”
语气宛如蜻蜓点水,云菀沁再是淡定也吓了一跳,忙退还回去:“这是先帝赐给国舅的信物,国舅怎么能给我,况且我要了这玉牌也没用啊,这太贵重了——”
“谁说没用,”蒋胤唇角笑意一展,故意曲解她的话,“不要小瞧它。”头一低,附在女孩的耳珠边,声音越发轻缓:“你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轻易放我走?难道真的靠我几句话?大半,都是靠的它。有什么贵重?我觉得,还比不上你这件披风贵。我的东西,喜欢送谁,就送谁。”
说着呵呵一笑,转过身,手中缰绳一拉,扬起手一挥,带着坐骑朝前方踏步而去。
清瘦傲骨的身影匿于晨光的乳白雾气中,再看不见。
云菀沁捏住玉牌,目送着蒋胤离开,神魂慢慢归位,低头看了一眼,会意过来这面狴犴玉牌的价值了。御史时常代天子四下断案,持玉牌在手,四方城郡州县,过关方便,不用受阻,而这又是先帝爷的御赐物,连宁熙帝一见,都没法子再继续拦阻蒋胤的去意,定是对王侯公卿甚至天子都有威慑作用,指不定跟尚方宝剑有些异曲同工。
云菀沁深深呼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只将狴犴玉牌好好先收在了袖袋里,不管怎样,也算是个纪念物。
半天后,秋狩队伍启程。
仪仗队回程顺畅,这次比来时更要快速,路上不歇停,从祜龙围场起驾后,才两天不到的功夫,就近了京城。
往年秋狩一来一回都是上十天,这次从头到尾却不过七八天而已,前日在围场收到上头的旨意,勒令全体收拾行装,准备返程时,也是有些突然,提前并没通知。
马车上路后,云菀沁方才拉了郑华秋,私下问了问,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郑华秋见她心细如发,也并不支吾,将宁熙帝提前两天返京的原因说了。
原来,秋狩前夕,孙郡王揭魏王用桃花酒诬陷秦王却险些害了太后一事,宁熙帝并没声张,只交代给了刑部去暗中查证,待回京后再说。
谁想离京这几天,这事捅到了贾太后那边。
贾太后早就猜得是那老五做的,现在得知孙郡王愿意说实话了,皇上居然没有外传,瞒得紧紧,只认为是仍旧袒护魏王,气得将监国的太子世谆和郁文平叫过来,非要立刻审问、量刑。
太子和郁文平协商下,将信儿快马加鞭递给了还在祜龙围场的皇上,宁熙帝一听,这才提前了回程,尽早回去解决问题。
因为连夜赶路,靠近夜京的京郊时,已经马乏人困,内务府商议后,差车驾停下来,给坐骑喂水吃草,歇息一下。
圆日落山的夕阳时分,郊区空旷,大地染了一片碎金,壮丽而巍峨,景色极难得,不少臣子和皇亲在马车里关了多时,纷纷都下来活动筋骨,呼吸新鲜空气。
马车一停,曹凝儿和韩湘湘便迫不及待下去了。云菀沁打了帘子,本来也想跟着下去,倒是郑华秋将她一拉,笑着调侃:“云小姐,您这会儿身份不一般,可不能再像之前,随便抛头露面跟人打成一片了。”
云菀沁努努嘴,正要说话,那边传来小少年还显稚嫩的声音:“姐姐!”
郑华秋忙下车,福了一下:“云家少爷有礼了。”
云锦重双手背在清瘦的腰后,客气道:“姑姑好,我想同家姐单独说个话,不知能不能通融。”
这小少年未来说不定是王爷的内弟、皇上的亲戚,郑华秋哪里敢说不,见这少年被教养得极好,温文尔雅,不过十岁左右便有股大家之气,难怪有个能做王妃的姐姐,看来前途也是不一般,心下更是欣悦,道:“云少爷且慢聊。”先退了下去。
云菀沁见弟弟脸上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道:“怎么了?”
云锦重见郑华秋走远,脸一松弛,再装不出沉稳样子了,小鼻梁一皱,几步凑近,像是打量鬼似的打量了姐姐一道,低声道:“姐,好啊!什么事儿都瞒着我!不够仗义啊!”
云菀沁早料到他得要问,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挑眉,明知故问:“怎么瞒着你了。”
云锦重亮了亮白森森的牙齿:“还敢装不知道,那夜接咱们出去过节的人,不是王府的管家,是王府的主子!对不对?就是秦王!”
“什么过节啊过年的!”云莞沁装糊涂。
“还骗我?野味宴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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