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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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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这四哥平时不爱说话,但发起病来,啧啧,估计连他自己都怕——”沈子菱悄悄转悠到云菀沁身边,摇头叹气。
云菀沁纳闷,没听说过沈肇有病啊,眉一皱:“你四哥什么病?”
☆、第十七章 家法处置
云菀沁还没得到回答,男客那边传来一声严厉的咳:
“阿肇!”是沈老将军一声喝止。
席中都是文臣,只看见沈肇为了救云家大小姐,将云菀霏拽开,最多是失礼而已,可他却看得清楚。
这小子,将点穴功夫用到了云家二小姐身上。
孙子大庭广众对侍郎家千金暗中施暴,也不像个话,——虽说这二小姐确实招人厌恶!
沈肇听了爷爷的话,拇、食二指一旋,松了大钳子,退后两步。
大庭广众下被个男子制服,丢人丢到家!云菀霏从头到尾被点了暗穴,连反抗都无能,尖叫一声,握着不见半点伤却酸痛入骨的手腕,滑了下来。
云玄昶回神,这就是自己宠出来的好女儿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嗓音气哑了:“将二小姐带到南院的小屋子里去禁足!不得允许,不得出来!”
*
聚会之后,客人散去。
云菀霏被押到府上祠堂,按家法,鞭责二十下。
云菀霏趴在条凳上嘴巴还在大骂:
“云菀沁!云菀沁!你害我!故意抹黑我!你等着!我叫你不得好死!”
骂一句,就一鞭子落下来,尖声惨叫堪比过年宰猪。
白雪惠抹泪装晕也拦不住老爷,眼看女儿娇嫩的玉背上皮开肉绽,梨花带雨地哀哀哭:“老爷,霏儿身子弱,禁不起的——老爷!”声音柔媚酥骨,一高一低,就像在唱小曲似的。
这是白雪惠的拿手好戏,要是平时,稍微一柔情蜜语,云玄昶肯定禁受不住。
但这事不一般,很大条。
现在不仅是谋害长女,还是在同僚面前揭穿,云玄昶面子和里子都丢干净了,到这会儿还感觉背后有人在嘲笑自己。
恼火!云玄昶手臂一挥,将白氏推到在地:“就是你教的好女儿!亏你总说她乖巧,我被你骗了!小小年纪这样毒辣!还害我没了面子!看我不打死她!你也别以为没你的事!如何对待沁儿,你自己明白!今天被外人看在眼里了,万一传出去,你的贤德名声也保不住!”
白雪惠再不敢劝,惊呆住。
家法过后,云菀霏惨叫着趴在担架上,被送进闺房。
*
闺房内。
哼哼唧唧地上完膏药,云菀霏趴在床上哀嚎起来:
“娘!肯定是云菀沁那贱人使了什么手段,叫曹凝儿和陆清芙反口来指证我!娘,呜呜呜,我以后还怎么出门啊,还怎么嫁人啊!伤好了,女儿一定要报仇!”
白雪惠也是心疼得不得了,心疼爱女的身子,还有名声,尤其这名声,今后修复起来,可是个大工程!
那云菀沁——真的已经变了?!
白雪惠正沉思,旁边的陶嬷嬷一下子跪下了,脸色惨白:
“夫人,大小姐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您和二小姐可得防范啊!上次奴婢去盈福院,她劈头盖脸就叫初夏打了奴婢一顿,还威胁奴婢不能跟您说!以前她怎么敢啊!这个大小姐,长得貌若天仙一样娇媚,核子里——如今却是个蛇蝎啊!”
白雪惠一惊,柳眉一竖,反手一巴掌刮过去:“没用的东西!怪不得这段日子你见着那小贱人连声儿都不敢出!”
白雪惠爱惜贤惠名声,不敢明面上对云菀沁不好,便默许陶嬷嬷去摆谱。
陶嬷嬷这些年对云菀沁傲慢无礼、克扣用度,都是白雪惠背后撑腰,反正就算云菀沁告状,也能推到陶嬷嬷这奴婢身上,没料到云菀沁懦弱,对于刁奴的跋扈一直沉默,白雪惠更是变本加厉,叫陶嬷嬷不把这个继女当人。
可——曾几何时,这小贱人竟变了?
以为她不敢揭发云菀霏,原来是为了寻求证据,在更大的场合揭发,叫云玄昶控制不了局面,只能将怨气发在云菀霏身上!
那丫头,竟还在聚会上穿着粗衣简服显眼,言语挑拨,让外人对自己的贤惠质疑。
妾侍成妻子,本就不容易,在一群官宦夫人中难得有了地位,好容易打造出贤惠继室的名声,云菀沁,呵呵,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想借着一场小聚会就给自己毁掉?
白雪惠脸上下起浓浓冷雾:“放心,她怎么让你我丢了名声,娘让她加倍还回来。”
*
安抚好身心俱伤的云菀霏,白雪惠重新上了妆,回了主院。
今天叫那小贱人一箭双雕,占了上风,云玄昶不但对云菀霏印象大跌,还迁怒于自己,若挽不回老爷的心,那妮子以后只怕在家横着走了。
念及此,白雪惠摆着腰,窈窕多姿地进去,一边走,一边用丝帕抹眼角,哭道:“老爷。”又递个眼色过去,叫陶嬷嬷将室内的迷境香燃了。
云玄昶正在气头,见白氏小白兔的样子,心软了几分,却还是没讲话。
迷境香差不多效力发作,白雪惠走近,纤臂轻巧搭在老爷颈上:“老爷,霏儿小孩子而已,怎会这么恶毒害她姐姐?这次一看就知道是霏儿和妾身被人摆了一道,您可要明察秋毫,替我们母女做主。”
熏香悠悠打转,比平日又浓几倍。
云玄昶明知道白氏在狡辩,却浑身酥麻,使不出来力气。
白氏坐到丈夫大腿上,幅度适宜,扭着腰肢。
云玄昶眼色一沉,这女人一直都妩媚透骨,大胆疯狂,叫人无法招架。
她第一次勾引云玄昶,就是将怀孕的表姐许氏骗出府去拜佛,她则将表姐夫拉到侧院,早备好添了料的助兴美酒。
美酒催情,让云玄昶迷了心窍。
两人颠龙倒凤地偷情,把身怀六甲的许氏抛之脑后。
奸情光明正大后,白氏床帏之间也延续了这些*小手段,不是熏香,就是特制酒,每次都能让云玄昶乐趣无穷,久而久之,对白氏言听计从。
如今也一样,他被香味和女子的纠缠弄得灼热不堪,明明还在生气,却鬼迷心窍,嘎声喘着:“唔……”
白雪惠眼波横飞,男人不都是爱美色么,只要叫他舒坦了,他还能跳出自己的五指山?
那小贱人是亲生骨肉又怎样,能抵得过枕边人么。自己还年轻,再抓紧时机,生个儿子,将云锦重那没娘的嫡长子挤下来,这家产,这后院,以后不都是她一个人的?
手一勾,白雪惠又抱紧了几寸,心中得意,还没做下一步动作,屋角处,散发着迷境香的香炉“哐当”一声,清脆摔在地上。
☆、第十八章 熏香之迷
白雪惠回头一看,云菀沁居然也在屋里,只是在里间,正掀开帘子从内室走了出来,看样子,像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才“不小心”碰翻了香炉。
云菀沁见白雪惠衣衫凌乱的样子,嘴角添上一抹鄙夷,却轻声“啊”了一声,捂住脸:“呀,女儿不是有意的。”
迷境香一倒,加上有人打扰,云玄昶清醒了大半,将白氏一推,这女人,为了讨好自己,差点儿让自己在女儿面前丢了丑,没了一家之主的面子。
“沁儿,”白雪惠被坏了好事,压住恼怒,坐到旁边椅子内,已经知道这个继女不是个善类,立起树敌的姿态,冷冷道:“怎么说进就进来!你妹妹不小心挤你下水虽有错,但你这幅样子,胡乱闯到爹娘房间,连个招呼都不打,又像是千金小姐么?”
云菀沁一看继母那狗啃过的凌乱脸色就知道是正式决定跟自己开战了,笑道:“是不是‘不小心’挤我下水,聚会上已经说明白了,母亲还需要我将曹小姐她们请回来一次,当着众人,重新说一次吗?”
“你——”白雪惠想不到她这样牙尖嘴利,胸口发闷。
云菀沁又笑道:“还有,女儿并没随意闯屋子,女儿比母亲先进来的。刚刚二妹挨完打,我见爹爹被二妹气得慌,便陪爹爹来了主院,一直没离开,只是母亲进来前,我在弄香炉,手脏了,才进内室擦手,母亲进来就抱住爹,根本没注意房间有没人。我一开始没看清楚,还当是府上哪个胆敢大白天勾引主子的下贱丫鬟呢!”
白雪惠脸色涨得通红,脑子突然一明,疑窦重重:“你弄香炉干什么?”
云菀沁没理睬白氏,走到云玄昶跟前:“爹爹,那个香炉的熏香,还是少用为妙,女儿刚刚查看一下,确实有问题。”
云玄昶一愣,刚刚一进主院,女儿就说这熏香的香味闻着奇特,还挖了一坨,进了内室,借灯细细看去了。
熏香用了不止一日两日,云玄昶成了习惯,现在听女儿重复又说,坐直了,认真起来:“有什么问题?”
“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能懂什么香?”白雪惠提醒,却有些紧张。
“母亲,”云菀沁笑了,“您年纪虽大了,但应该还记得我生母家是做什么生意的?皇宫里娘娘用的胭脂水粉、名香花露都是我舅舅商号提供的,许家常年在大江南北搜寻花卉植物,花心思提炼成分,是行业翘楚,舅舅每次见面都会教女儿一些外人一般不知道的常识,女儿也读过舅舅家中一些专业书籍……区区一个迷境香,女儿还是知道的。”
白雪惠才二十七八,一向自恃美貌和年轻,被云菀沁羞辱年纪大,本就怄了一肚子火,再听她已知道熏香的名字,手捏作拳头,有点忐忑。
“爹,”云菀沁面朝云玄昶,“迷境香出产西域纳修国,主要是针对男子,嗅一两回,宛如饮烈酒,能叫人助兴动情,可长年嗅之,会在体内形成依赖,无香不欢,此后,依赖性逐日增加,一旦没了这香味,会——”
“会怎样?”云玄昶心头噗通跳,他也觉得这熏香有些诡异,但闻得舒服,身子似乎也没什么影响,也就没说什么。
云菀沁扫了一眼白雪惠:“一旦没了香味,长期闻香的男子从此不能人道!”
这跟毒有什么区别!?云玄昶大惊,死死瞪着白氏,白雪惠慌了:“老爷,沁儿就算了解一些妆品,始终也是门外汉,随口一说,怎么能当真?您信她不信妾身?”
云玄昶也有些犹豫,面朝女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菀沁瞟一眼白雪惠,凝视父亲:“自从宅内添了这迷境香,近两年,爹爹是不是感觉体力一日不如一日,精神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云玄昶呆了呆,点头。
白雪惠脸色一白,这迷境香是有点儿副作用,可哪有这小贱人说的这么严重?
门口,初夏捂嘴偷笑,老爷年岁一天比一天大了,自然是体力一日不如一日!
——这个小姐,可真会把握人的心思,怎么说都是她对,叫人掉到她圈子里!
云菀沁又转头:“初夏,你去叫两个下人来,一男一女。”
两名家奴进了屋。
云菀沁抓起一团熏香灰烬,撒在两手掌心,伸到两人的鼻子下:“闻到什么味道,尽管说。”
“奴婢没闻到什么味啊,非要说,就是淡淡的类似檀香一样的味。”一个小奴婢闻了半天,苦着脸回应道。
“胡说!哪里淡了啊,”另一个男性家奴打断,“明明是很浓烈的艳香,闻得奴才骨头痒痒。”
果然,男子和女子闻的味道和感受不一样。
云玄昶一股怒火冲上来,一巴掌狠狠摔在白氏脸上:“贱货!为了讨欢心,这种损人健康的熏香也敢对我使!”
“老爷,妾身只当这熏香能增进夫妻感情,并不知道会有副作用!”白雪惠被打翻在地,捂着脸辩解。
很多官宦妻妾为了争宠,都会对家主使用这种西域情香。有些男人用久了,确实有依赖性,无香就不举,但毕竟是少数,就好像大宣流行的烟袋,人人都知道有害,不能多吸,但吸烟的人还是很多,若是有人递一管烟袋给你,也不能说别人毒害你。
云菀沁往厉害处说,小事扩大,又有个做这一行的亲舅舅,云玄昶自然信她。
云玄昶把陶嬷嬷唤了进来:“把这香炉丢得远远!从今后,内宅不许用香!若再叫我闻到,全部都打断腿卖到庄子上去!”
陶嬷嬷战战兢兢地抱起香炉。
白雪惠哭了半天,云玄昶的脸仍是比锅底还黑,还嫌恶地往后退,好像她仍携带着什么残毒。
这些年为了讨云玄昶的喜欢,保持新鲜感,她用了不少这些助兴小玩意,云玄昶这次估计是真的有点儿吓到了。
决不能为了个熏香,就失了宠爱,白雪惠给陶嬷嬷使了个眼色……
☆、第十九章 断指,夺弟
陶嬷嬷明白夫人的意思,没办法,硬着头皮说:
“老爷别怪夫人,这熏香是奴婢做主买的,想着这东西能叫男子舒服,千错万错,全是奴婢的错——”话没说完,脑门被云玄昶踢了一脚!
陶嬷嬷朝后倒去,磕在墙角盆栽的边角。
“能叫男子舒服?这是拿父亲当嫖客?”云菀沁戳中重点。
云玄昶面皮一紧。
“这是千金小姐该说的话吗?”白雪惠抓到了把柄,眼角一挑,声音冷厉。
云菀沁笑道:“话糙理不糙,丢人的事母亲都做出来了,我连实话都不能说?母亲做错事差点害了爹爹的身子,我的实话却能挽救爹爹的身子。”
云玄昶狠瞪了一眼白氏,吩咐家奴:“将那老婆子拖下去关在柴房,不准吃喝!”
哟,关禁闭绝饮食就完了?
云菀沁摇头,想当初,这老婆子帮白雪惠做了多少极品事气娘,今儿就杀鸡给猴看,叫陶嬷嬷这只鸡好好吃点苦头,让白雪惠这只猴被吓一吓!
正好这时,陶嬷嬷一摸后脑勺,血流如注,这些年跟着白氏吃香喝辣,耀武扬威,还没受过这种责罚,惨叫着爬过去抱住白雪惠小腿:“夫人,快救奴婢,救奴婢——奴婢要死了——”
白雪惠自身难保,当没瞧见,小腿一抽。
陶嬷嬷一手的血,再看白氏自顾不暇,不理睬自己,又气又怕,都是云菀沁挑起来的,目光扫过去,低着头,暗中狠狠剜了她一眼。
那目光形似恶极了的野兽,找着机会随时要把人拆吃入腹!
云菀沁将老刁奴的眼光尽收眼底,还走近两步,将陶嬷嬷搀了起来:“啧啧,真是可怜,流了这么多血……”
陶嬷嬷被她一说,更加惧怕,见她如春风细雨,还主动搀扶自己,赶紧讨可怜,哑着嗓子:“求,求大小姐给奴婢叫个大夫……奴婢的脑袋破了,流了许多血……”
云菀沁笑意一凝,话锋一厉:“嬷嬷果然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架子大啊,不知道是被谁养出这么个性子,比皇宫里的宫女娘娘还要金贵!摔了个小口子,流了点血,就吓得不得了,老爷被你熏了几年的毒香,都没像你这么娇贵啊!”
这话一出,陶嬷嬷只觉大祸临头,这是将自己的罪名越挑越大,让云玄昶火上浇油啊!
果然,陶嬷嬷双臂一开,还没来得及求情,云玄昶捏住她的一只手,女儿说得没错,罚得太轻了,他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家奴贵重?
火气上头,咔咔,用力一掰。
伴着“啊呀——”一声惨叫,咯噔几声响,陶嬷嬷的三根手指活生生的齐齐掰断!
年纪大的人本就骨头脆弱,云玄昶是壮年男子,力气正大,当场三根手指的骨头裹着皱巴巴的皮耷垂下来,扭曲得像个鸡爪子。
白雪惠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双手捂眼,惊叫一声,浑身打起筛,滑下去几寸,半天直不起来。
疼得昏过去的陶嬷嬷被拖了下去。
白雪惠庆幸,幸亏叫这奴婢帮自己先背了一部分职责,又恨恨望向继女,好哇你这臭丫头,终于露出狐狸面孔了,半天功夫,害我女儿挨打,又害我近身奴婢残了手,这是故意做给我看!
云玄昶发泄过后,怒火消了些,坐在椅子里去喝茶。
云菀沁望着云玄昶,开口:“有件事,女儿想与父亲商量一下。”
“又有什么事?”云玄昶回想云菀沁提议重新邀请客人,也猜到今天这事是她安排好的,可毕竟是借曹凝儿和陆清芙的嘴揭发出来,他也没理由责怪女儿,只能将脾气发在白氏母女和陶嬷嬷身上了,现在听云菀沁又有话说,云玄昶有些不耐烦。
云菀沁才管不着父亲现在多焦躁,静道:“二妹受伤,母亲近身的奴婢又犯了大错,母亲这段日子一定很忙。锦重在胤城的游学快结束,过些日子就要回邺京,女儿想接手管教和照顾弟弟学业和起居的职责。”
重生之后这段日子,弟弟云锦重正在胤城游学,还没回京,也好,能提前铺排一下,将弟弟要回来放在身边,免得被白雪惠荼毒,养成了日后的纨绔子弟,下场凄凉。
这是拿自己当空气吗?白雪惠也不想费劲去管那个小兔崽子,可云锦重毕竟是嫡长子,养在自己膝下,也是个砝码!由她这个当继母的来管理,天经地义!
既然寄在她的名下,就是她的私人财产,想怎么掰怎么掰!
云锦重去胤城游学前,她已经养了两年,好不容易将继子调教得有些听自己的话,怎么能被这死丫头抢了?
白氏插嘴:“云家如今没有正室夫人吗?锦重寄在我的名下,怎么可能由当姐姐的去教导?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继母教不好呢!”
云菀沁语气玩味:“母亲要是真能教得好子女,祠堂外刚刚叫得天崩地裂的那个,是谁?”
白雪惠捏紧了拳。
云菀沁又朝父亲,不动声色:“长姐如母,亲母过世,姐姐管教弟弟有什么不对?女儿乃官家千金,自幼入闺学,熟读书经礼卷,通晓文史,没犯过大错,更没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自问是有资格的。本朝宁熙三年,江南陈家绝户女,便是脱离叔伯养育,自己分了家财,出户养育胞弟!前例在此。”
少女水润饱满的樱唇引经据典,字句吐出金科玉律,叫人不能反驳,将白雪惠的对敌信心一点点击溃。
她眼睛瞪圆,这小贱人,是要一点点拿走自己的东西吗?
云玄昶心想,白雪惠确实是教不好亲生女儿,经过这次聚会以后,贤德名声怕也受了影响,再加上迷境香一事白氏不知分寸,心头更是窝火,儿子比起女儿更重要,不能由她教坏。
沉默了一下,云玄昶拍板:“等锦重回来,便住在西院,离你的盈福院距离不远,方便你来管教!”又转头朝白雪惠,皱眉:“你就一心一意管教你的好女儿!锦重就不用天天给你去请安了,功课礼教、日常生活,便由沁儿去料理!”
“老爷是当妾身死了吗?锦重寄在妾身名下,却给沁儿教养,这算什么?”
这不是抢儿子,这是争尊严!白雪惠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声嚷起来。
☆、第二十章 买一送一的重生礼物
云玄昶一看到白氏就不舒服,总感觉她身上还是绕着害男子不举的熏香,见她凑过来嚷,条件反射,皱眉吼道:“离我远点!”
老爷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嫌恶过?十几年都在受宠的白雪惠咽不下这口气,却还是理智尚存,离了主屋。
临走前,脸上的冷狠之色,几乎能将云菀沁生嚼活剥。
室内静下来,云玄昶呷了几口茶,道:“沁儿,你二妹荷花池害你,得了惩罚,你气该消了……来,咱们再来谈谈慕容老夫人的寿宴。上次爹跟你谈过,想将霏儿嫁给慕容泰,将你嫁给秦尚书,前几日,老侯爷与爹爹商量寿宴上换定亲庚帖,爹顺便跟他提了这个事。慕容老侯爷本来松口了,愿意叫霏儿和二少配,但现在这么一闹,霏儿名声大受影响,慕容家恐怕不愿意了,所以,爹想了个法子。”
云菀沁平静道:“爹爹但说无妨。”
云玄昶咳了两下:“寿宴上,你亲自去告诉慕容老侯爷和老夫人,就说……就说你心有所属,仰慕秦尚书,想要嫁给秦尚书,之后爹爹再多好言劝两句,老侯爷只要不想断了与云家的亲事,应该会接受霏儿。”
呵呵,好一个心有所属,这是置自己的面子于不顾啊。
说了这番话,就算不被侯爷夫妇鄙夷,也只能嫁给秦老头子了!
这满打满算的精明算盘。这城墙一样的脸皮哟。
再怎么发脾气,到底还是偏袒白氏母女,那云菀霏到底还是他的宝贝心肝吗?
云菀沁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涩,却浅浅笑道:“爹放心,慕容泰跟霏儿才是金(奸)童(夫)玉(淫)女(妇)啊,女儿绝不会嫁给慕容泰!寿宴上,女儿会想法子的。”
云玄昶大喜过望,也没听出女儿话里的讽刺。
*
出了主院,初夏神清气爽:“原先知道小姐懂胭脂水粉,没料到能耐这么高,一闻就知道白氏的熏香有问题!”
云菀沁天资不赖,学东西极快,举一反三,加上舅舅的指点和许家祖业私藏的调香弄粉系列书籍,本身就是个门内汉,可上辈子单纯只是当做个兴趣,并没在意。
重生那日,刚进主院,她嗅到了熏香的味儿,却上了心。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赐给重生的人一份机遇,云菀沁明显地感觉,她的嗅觉,灵敏了很多。
当场,她不禁能闻出那熏香的品种、成分、功效,还能凭借过往的知识,知道那熏香的名字是迷境香。
回了盈福院,她叫初夏去后院摘些各式不同的花儿,不要提前告诉自己是什么品种,又叫初夏磨成粉末,用小碟子装好,置放在面前,最后用布条儿蒙上眼睛。
她竟然能够凭嗅觉,清晰说出每一碟花粉名字,就算几种花卉混合在一起的,也能准确分辨出来。
后来又试了试,她发现,对于一般物体的气味,还是大体正常,但对于草药和植物之类的,特别敏感。
这是老天爷赐她重生时买一赠一的一份搭配大礼?
云菀沁正在想着,初夏已经乐滋滋地计划开了:“……光凭这本事,走到哪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原配夫人许氏还在时,许氏经常将大小姐带回舅老爷家去玩,那会儿,大小姐总在许家翻制作花粉香露的工具书籍,还总跟着表少爷许慕甄跑去观看许家下人炼香,还有一次瞒着云玄昶,跟着舅舅、表哥跑去了许家乡下的花圃。
云菀沁眼一亮,初夏虽是开玩笑,说得倒也不错。
许氏的嫁妆,有十几爿花田和好几座大花圃,还有好几家旺地的胭脂铺,都在附近庄子上,地契锁在府里的库房。
上辈子,她事事都听从继母的,白雪惠好说歹说,说替她保管,怕她打理不好,她心软,竟将那些嫁妆交给继母,结果出嫁时,白氏苛刻拖延,死活不还,父亲也不理不睬,她也不好意思全部要回来,重病卧床后,更是全部落到白氏母女口袋里。
如今,娘亲留下的这些财产都还是她的,她便会好好利用起来。
邺京贵族和百姓尚美,没有不喜欢漂亮脸孔的,所以妆品行业盛行,胭脂水粉的损耗度特别大。客户群上到皇亲贵族,下到寒门闺秀,区别只在于货物的档次高低罢了。
既然重活一世,这云家是她的,可外面的世界,她也想要创一个出来。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压在身上的糟心的亲事。
云菀沁这么一想,心头舒快起来。
※※※※※※※※※※※※※※
慕容老夫人寿宴,眨个眼,转瞬即到。
天光一亮,还在禁足的云菀霏听说爹娘和云菀沁带着寿礼,一早就乘马车走了,恨得双泪直流。
本来想阻止姐姐去参加寿宴,没料弄巧成拙,自己可以去的都去不成了!
虽然娘说爹有意让自己和慕容泰成为一对,但云菀霏也知道,聚会闹开以后,单凭爹一个人有意,怕是有点难了!侯府若听了风声,愿意接纳自己吗?
泰哥哥……会认为自己真的是个恶毒女子么?
上次偷偷约见慕容泰时,她虽然娇羞,还是自荐枕席愿意替代姐姐,他有点儿犹豫,因为在大家眼里,都默认了他和云菀沁是一对。云菀霏暗喜,犹豫表示对自己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便考虑趁寿宴这个大好机会在老侯爷和老夫人好好表现,再在慕容泰面前多撒撒娇,这事一定能成!
可,现在……
全是云菀沁!搞砸了自己的计划!
云菀霏越想越觉得胸闷,情急之中,计上心头,忍着背上还没好的鞭伤,走到门窗前扬起两只手臂……
☆、第二十一章 寿宴
云菀霏用力拍打门窗:“快开门,太憋了,让我喘口气!”
院外的家奴个个当做没听见,大小姐临走前交代过,好好照料二小姐,要遵循老爷的意思,不能叫二小姐出屋半步。
这几天夫人托病,没出屋子,后院的大小事都是大小姐在料理。
大伙儿还听说,等少爷回来,老爷允许大小姐亲自管教。到底还是嫡出正室的千金厉害,那妾侍上位生的女儿,再怎么,也成不了正牌嫡女啊!
云菀霏的手敲肿了都没人理睬,破棉絮一般滑下来,流着泪,呻吟:“泰哥,泰哥哥。”
正在哭着,屋角一扇门窗外传来窸窣声。
是妙儿跟另个小丫鬟在屋外的墙根子下聊天。
莫开来这个疯里疯气的妹妹,喜欢满府的乱窜,到处拉人侃天,云菀霏一向并没在意,可这会儿谈话的内容却叫她止住哭声,刷的站了起来。
“听说侯府想要双喜临门,趁魏王在场能做媒证,将大小姐和慕容二少的庚帖趁着今天就换了!”
云菀霏再也忍不住了,慕容泰是自己的,侯府世家公子的正室夫人也是自己的!想要顺利定亲?休想!
等小丫鬟走了,她隔着窗棂,好声好气地轻喊了声:“妙儿,妙儿,你先别走,开个窗好不好?”
妙儿贴近窗户,故意装作一惊:“哎呀,二小姐?是不是太闷了?”
云菀霏面露轻蔑,口气却更加温婉:“是的呢,闷死了,就快吐不上来气了!”
妙儿无奈:“好吧,那奴婢跟你把窗户开了,您可千万别出来,不然奴婢会被打的!”
“没事没事,我爹那样器重你哥哥,怎么会打你!”云菀霏一喜,迫不及待了,还真是个二傻子,又催促:“快点快点!”
妙儿拉开闩,打开窗户。
云菀霏装着呼了几口气,用手扇了扇风,又不耐烦地道:“妙儿,你今儿没事做吗?”
妙儿挠挠后脑勺:“二小姐一说,奴婢记起来了,是要出去采买东西呢!”
“那还不去!我等会儿自己关窗。”云菀霏一喜。
妙儿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南院。
云菀霏见院子里没人,也来不及换衣梳妆,手一撑,跳出了窗子,弓着身子朝外面走了。
院墙拐角,蹲着身子的妙儿站起来,嘿,大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
这个时候,归德侯府正在扫阶迎客,一派热闹。
云家跟慕容家订娃娃亲,还是在云玄昶刚当上侍郎之初。
兵部左侍郎虽然只是三品,但在大宣是个很有实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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