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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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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怎么回应?”初夏忙问。
    齐怀恩低声:“一开始还是跟头几次一样,严斥大臣不该让自己背弃皇上,极力退拒,可沂嗣王带头连跪不起,几个老臣也是声泪俱下,三爷虽仍是没答应,却并没说什么了。”
    云菀沁沉默,要当天子的人,除了勇猛睿智耐性,到底还是需要三分演技。
    太极拳似的你推我让之中,江山终是倾斜于他手。
    半开的窗棂外,金碧辉煌的皇家宫苑,与平往日一样,可这天下,却恐怕要易主了。
    一日过下来,不知不觉,夜色降临。
    到了睡觉的时辰,乳娘按着主子的吩咐,将二皇子抱进来,放在卧榻边的小童床上,离开前仍是道:“美人今儿真要亲自照料二皇子?这几日二皇子半夜容易醒,怕吵着主子休息了。”
    “不怕。”云菀沁轻轻一笑,拨了一下儿子的小下巴。
    乳娘便也不多说什么,出去了。云菀沁换了寝衫,蹲在梨木童床边跟儿子说了会儿话,见儿子打了个呵欠,似是累了,才将他抱躺下来是,盖上被子,自己也回了榻上,睡下了。
    滴漏深了,后半夜时,瑶台阁庭院,几个昨儿守夜的宫人早就自觉散了。门廊下,初夏见来人上朝一样准时准点地来了,倒是哭笑不得,轻轻一福:“三爷再别来了,若被人看到总不好。”
    夏侯世廷唔了一声,却纯粹是左耳进右耳朵出的样子,背手进了屋,撩开帘子。
    灯光半明半暗的寝卧内,一张小童床放在中间。
    幼童半夜醒了,爬了起来,这会儿扶着童床旁边的栏杆,抖索着两条胖乎乎的小腿儿,就跟哨兵站岗一样,听到门口响动,朝他望过来,一双葡萄籽儿似的大眼睛瞪圆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御极

小家伙居然在为娘亲站岗。
    夏侯世廷步子一止,生了奇妙的感觉。
    他居然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去年京城来密信,他得知自己刚离开,她在宫里就查出有身孕,天知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一年的铺排,他们娘儿俩是自己多大的动力,更只有他一人才知道。
    她生产的时候,他已经隐居北地僻静地,让失踪音讯传到京城,因知道皇上不放心沂嗣王一面之词,私下还派了密探调查自己的生死,他与外界不通音讯,避开尘世,所以并不知道她几时诞下麟儿,更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他只能掐着日子,计算她的生产日期。
    他从来是不信老天和神佛的,信的只有自己。可在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只好寄期冀于佛祖,在她差不多快要临产的时候,在隐居地临时抱佛脚,惟祈她平安诞子。
    上次在车厢里,这小子手脚力气大,虎虎生风的,今日一看,还精明得很。
    智勇双全,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小元宵见夜半有人闯进,吃惊过后,藕臂一晃,咿呀着正要叫出声,夏侯世廷几步上前,将他抱起来,轻捂了小元宵的嘴,压低声音,眼内含笑着一斥:“小夜猫子,还不睡觉。”
    软绵绵的一团,带着天然*,让他生怕自己的衣裳膈着了幼儿,又生怕声音大了将幼儿吹化了。
    怀里的小不点儿被陌生来客抱起来,虽眼睛瞪得更大了,却也没什么害怕,很给面子,安安静静偎在男子怀里,新鲜地打量他。
    “你叫小元宵?”他附在幼儿耳边,眼一眯,有些不大满意,“爹来日再给你取个雄赳赳的大名。”
    小元宵好奇地盯住来他,好像听明白了他的话,嘴一张,示意自己确实姓小名元宵,见他嘘一声,又明白了他的意思,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口,不让一个音发出来。
    儿子就是体贴爹。他无声地笑起来,掂了一下怀内沉甸甸养得极好的宝贝儿,爱不释手,再望一眼不远处纱帐中若隐若现的身影,这么粉砌玉雕的小人儿,她是如何将他生下来,又怎样养到这么大的。
    “叫一声爹。”他勾道。
    小元宵可没上当,爹是能瞎叫的么,您谁啊,咱们好像第一次见面啊,连个糖都不给个,叫叔叔都不行。
    他也不强迫,来日方长,不喊自己爹,还能喊别人吗,将小元宵放回童床内,盖上毯子,今天有这小东西在,也不好一亲芳泽了,俯下长躯,刮一下幼儿的鼻子:“小子,坏你爹的好事。”
    再是恋恋不舍,也只能暂时抽身,刚走两步,背后传来一声哼唧,他还没反应过来,童床上的幼儿挣头投足地哼哭起来,哭声虽不大,却足够吵醒房间里的人。
    他心头苦笑,加快脚步,身后有声音飘来:“我养了这么久都没听到小元宵一声娘,你没照顾一天,一来就想坐拥成果让小元宵喊你爹吗?休想!”
    他步子一滞,转过身,榻上人披着轻纱软细的寝袍,坐在榻上,雪肤许是因为心情的起伏略潮红,语气有几分嗔。
    小元宵半夜醒来发出动静时,云菀沁就醒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抱儿子,便听见有脚步进来,干脆装睡,果然是他,看来昨晚上也是他了。
    她懒得理他,趿着软靴走向童床去,准备去哄儿子。
    小元宵早停止了哭声,似是觉察到房间内气氛不对头,也意识到娘不大高兴,呆呆望住夏侯世廷,看他怎么收场。
    夏侯世廷见她醒了,心神一漾,顾不得儿子哭得鼻涕眼泪抹一脸的,上前长臂一伸,揽住她腰,俯她颈边低谑:“什么坐拥成果?没本王的通力合作,你一人怎么能——”
    她见有儿子在场,脸色一臊红,反肘一擂,没擂到他胸膛上,反被他一拉,扑了个满怀。
    短短相聚时光,他也没功夫多哄,非暴力不合作,直接将她横抱起来,丢在软榻上。
    小元宵小吸一口冷气,配合地吸了眼泪,拉上被子,乖乖地把头缩进去几寸,幼儿不宜。
    他转头朝床帐外,哈哈一笑:“真是本王的好儿子!”
    没见到他的时候很挂念,可见到他又有委屈,尤其见他偷偷过来,连个声儿都不做,她更是不快,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更是冷了脸,推搡一把,偏转过头,不去看他:“这里是后宫,摄政王大喇喇闯进来,是拿这儿当什么地方——”
    他抬起手,拉下金钩上的床帐。
    帷幔落下一瞬,他俯身下去,双臂撑在她肩旁,将她手一捉,压在头顶:“沁儿,我回来了,这一次,我再不会离开你们母子了,从此,也只有你和你生的孩子,才能跟在我身边。”
    一别近两年,其中苦忍自不必多说,终换了他十足的底气,让他今日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
    她心头一动,他是个从不爱许承诺的性子,类似慕容泰口里那些让女子听得心头舒坦的甜言蜜语,他素来没讲……可她仍是没讲话,也没转过头。
    他俯下俊颜,靠近她脸蛋。
    她察觉阳热气息凑近,终于转头,瞪著他,用手挡住他胸:“昨晚上还不够吗,又来。”
    终于换来她反应和说话了,他心头一舒,却又有男人的尊严需要维护,眉一皱:“什么昨晚上……”
    她直接拿出证据,拉松半截儿领子,雪胸上还有鲜红未褪的吻痕,粼粼目光如水波荡漾了一下,挑起一双笼烟青黛:“这形状还真没第二人能弄得出来。”
    颈窝里的一团团酡红,让他看得鼻梁涨红,昨日见她睡得恬静动人宛如睡莲,冲动了,此刻见着活色生香的人儿,更是忍不住吃拆入腹的心。
    一两年的情思,不见她还好,一见面,哪里能憋得住。
    半晌,他却静下来,将她衣领拉好,挨近她耳畔,沉沉:“再安心等几日。”
    她一双方才含嗔带娇的灵动双目霎时宁静下来,滚入他怀里,抱住他颈项:“你马上要当皇帝了,是吗。”
    他只凝视住她,又将她手一握,勾住她手指。
    虽没回答,她却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再没多问,心头有一桩憋了许久的事一动,正想问出口,却听帘子外传来初夏的低声:“三爷……乳娘说小元宵这会儿照习惯会醒,过来瞧瞧,奴婢怕她怀疑,也不好打发……”
    夏侯世廷抬起头颈,睨一眼帘外,也没多说什么,撑身而起,理了一理衣冠,将她腰一楼,又埋她颈窝子里深嗅一口馨香,方才借着夜色离开。
    次日,慈宁宫。贾太后坐在上首,蹙眉:“真的偷偷跑到瑶台阁了?”
    下方,瑶台阁乳娘跪在织毯上,喏喏点头:“嗯,去过两次。”
    贾太后跟身边的马氏对看一眼,早就知道老三哪里会那么老实,所以打从老三在宫里住下,便叫小元宵身边的乳娘稍微盯着点儿,果不其然,还真私下跑去了。
    贾太后也年轻过,男女之间的痴缠倒不是不理解,这两人分开这么久,一个青春正盛,一个血气方刚,憋不住也是正常,只是,先不谈两人此刻的伦常关系,宫规到底不能虚设啊。
    不过,他眼下哪里会在意这些?如今的朝上和后宫,哪件事哪个人不在他手心儿里攥着,他势头如汹汹如烈火烹油,无人可匹,就差那一步了,便是光明正大进出后宫,又有谁敢指摘?偷偷过去,只怕并不是他畏惧,只是不愿意让人背后说沁儿。
    深宫中,人人得守规矩,惟有一个人,宫规在其人面前就是一团尘,便是天子。
    他已经到了可以不在意闲言碎语的地位,可她身为太皇太后,却不能不提点,度量会儿,吩咐下去:“朱顺,你去崇文殿看看摄政王有没空,若是闲下来,请他来一趟,哀家有些家常话想同他说说。”
    朱顺忙应下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朱顺回来了,马氏一看,身后没秦王,却跟着秦王身边的近侍施遥安。
    “三爷今儿全天在议政殿与沂嗣王等人议事,恐怕得晚些才能来慈宁宫,所以特叫下官来跟太皇太后告罪一声。”
    议什么事,贾太后也清楚,只怕是几日后的登基事务。那日得知沂嗣王来京后,率领亲兵恭请秦王即位时,她便知道,老三的继任之事,跑不脱了。
    罢,国实在是不可一日无君。公侯世家无家主顶梁,尚且不知多少外人趁虚而入,想要瓜分一杯粥,何况一摊子沉甸甸的社稷。
    贾太后对远在北方、生死不明的皇上心怀愧疚,却不愿意看着社稷陷入内乱外忧,便也早就默认了下来。
    此刻,贾太后嗯了一声:“办正事自然最重要,不能来,叫朱顺捎个话回来就行了,又何必叫你亲自跑来一趟,哀家倒不至于那般小气。”
    施遥安语气恭敬:“三爷知道太皇太后操心什么,所以派下官特意来转几句话,让太皇太后安个心。”
    “嗯?”贾太后眉一挑。
    施遥安垂首道:“后宫那边,三爷近日再不会过去了,请太皇太后放心,也再不用派瑶台阁的下人盯梢了。”
    贾太后没料老三早就知道自己派了眼线,有些尴尬,可既然他知道了,还敢堂而皇之过去,表示根本无所谓,僵了半会儿,半是玩笑:“哟,这个保证下的,哀家还真难信。”
    “三爷说,”施遥安抬了眼,“过些日子,再名正言顺地过去,也免得叫太皇太后记挂。”
    老三登基后,肯定会将云氏重新要回来收入后宫,贾太后听了施遥安的这番暗示,一点儿并不意外,只是见他专门派施遥安过来提前说一声,心里咯噔一声,若随便封个位置,怎会特地来跟自己说,道:“有什么话,你明说。”
    施遥安抱拳俯身,也就直接明说了:“三爷的意思,是想先将云氏册位皇贵妃,年期一满,表现无差池,再直接立后。”
    马氏脱口而出:“这……这不大好啊,其他人肯定会反对的!一来云氏是皇上后宫的人,二来,如今也才是个美人,一下子拔得那么高……”
    “嬷嬷,云氏曾是秦王正妃,三爷若登基,云氏照理本来就该册立为国母,只中间出了点儿小差池。三爷如今退一步,已经是锥心挖肉般的疼了。”话音一转,又莫名浅笑:“至于反对之声,只要太皇太后这边同意,也基本没人会有异议了。”
    “什么意思?”贾太后疑道。
    “三爷有自知之明,并不是顺势继承皇位,只是逢着这机会,承臣子仰仗和太皇太后寄望,才有幸中途即位,一来,三爷不想有负所托,想要潜心应付北边战事和营救皇上一事,二来,后宫女子稀少,子嗣也不会繁,若是有朝一日皇上回来,也好顺畅无阻地还宫于皇上,故三爷决意罢每年选妃输女事务,后宫既无佳丽,朝上便无外戚,又哪里会有什么反对之音。”
    他……这是要罢了六宫?贾太后一讶,废除三宫六院的事儿,前朝历代倒有几个天子做过,只多半并没明旨下发,他若是刚一即位就这样做,倒是大宣朝的第一个。
    且不说这一番是不是虚情假意的漂亮话,这个意思一下,那几派还对老三不甘心的保皇党,只怕也得被他全部收买了。
    还未即位,便谙察了人心,这个皇帝,不由他坐,还能由谁坐得稳?
    ——
    宫里开始操办新皇登基的事务,各部忙碌起来。
    从上一次天子登基到现在,不到两年的光阴。宫人们私下有些感慨,没料隆昌帝的年号,一年都撑不完,可短命的皇朝又岂止这么一个,只能怪皇上这回运气实在不好。
    隆昌帝后宫的妃嫔们从惶惶不安到担惊受怕到只能黯然接受,提前通知分发下来,依次做好或是离宫入寺,或是进太妃所颐养后半生的准备。
    数日光阴纵越,临近新的一年。
    民间热闹议论纷纷,皇上亲征被俘,朝上混乱,北边骚动,幸得皇上兄弟、先帝爷上的三皇子秦王从北边回归,镇下局势,让国祚得以绵长。
    钦天监择吉日,夏侯世廷身着衮冕告祀天地,诣太庙,行登极仪,百官上表贺之。
    新年伊始,改元宏嘉,替换短如流星的隆昌一朝。
    新帝即位第一道御旨,为专国事,暂止后宫选输。

  ☆、第二百六十三章 集体赐婚,韩氏心结

宏嘉元年,气象一新。
    但凡新皇登基,第一桩大事总是封赏皇上身边功臣,新朝亦不例外。
    诏谕下来,朝上更新新鲜血液,各人或是鸡犬升天,或是云跌泥沼。
    除了暂停后宫输入收罗旧皇一党的人心,新帝集中皇权的最大一纸诏令便是废宰相制度,郁家其他人员官衔仍保留,百年门楣的光鲜也维持不变,可没了宰相之职,郁家丧失文官集团的一言堂地位,再没有凌驾其他朝臣之上的气势。
    郁文平虽死了,郁家百年家族基业却仍是老树盘根,枝繁叶茂。
    夏侯世廷从郁氏嫡系子嗣中提拔出一名贤德子弟为宗族之长,代替原先的郁相执掌郁家家业。
    这番举动,让朝野上下感慨万千,既是皇上挑选出来的人,定是倾向皇上、为皇上马首是瞻的心腹,由这新任族长来帮皇上看管郁家势力,就相当于皇上亲自操纵郁氏一族
    皇上这一举动,比郁文平死后耗力气彻底踩熄郁氏一族,更得利千万倍,在新族长的训诫下,郁氏迟早慢慢也会成为新皇帝的羽翼。
    皇上生母那边的外戚拓跋骏早年因为受蒋皇后迫害,隐姓埋名,避于京郊高家村,娶妻后过着平凡农户生活,皇上登基后,也随皇上一齐返回朝上,重新改回姓氏,被封左右翼前锋营统领兼内大臣的京中武官职,另颁伯爵位,赐伯爵府,妻房岳氏五娘与夫婿相识相守于微贱,赐诰命夫人。
    施遥安任领侍卫内大臣,官至一品,直接对皇帝负责,宫外赐府宅,良田千顷,奴从数百,可因为这职位相当于天子贴身警卫的指挥,大半时光还是在宫里居住,跟随在皇上身边。
    另外,皇上登极仪前,封地王府的一行家眷下人也到了京城,被安排进宫住下。
    自幼养在潜邸的皇上表妹崔氏茵萝被封丹阳县主,因为还未到婚配的年纪,暂时养在宫里,配备保姆、养娘、嬷嬷、宫婢数人,居住长华殿。
    秦王府侧妃韩氏则携带在封地生的皇女暂时搬进后宫的仙居殿,只等过段日子的分位份和册封仪式。
    相比于韩氏,宫人对后宫此刻另一名女子倒更关注。
    皇上御极后,隆昌帝后宫妇人尽数遣入太妃所、皇家庵堂等地,因隆昌帝在位不长,别说皇后,连品级高的几个妃嫔都没多少,后宫人员不算多,所以安排起来也十分利索,只一人,却在宫人们的目光中,稳稳扎扎地留了下来,——便是瑶台阁的云美人。
    因即将入新帝后宫,再不好以美人相称呼,没有册封位份之前,宫人都以“夫人”相称。
    这是毫无悬念的事,谁都知道那云氏以前的身份,只是都在猜云氏会被封个什么位置。
    有人说,先不提云氏曾经是隆昌帝后宫的美人,照理说,待封位份的女眷应该搬到新殿去,等候册封圣旨,云氏一行人从上到下到现在还住在瑶台阁,说明皇上也不太重视,兴许还比不上那侧妃韩氏封得位置高。
    有人却不以为然,就是因为云氏曾经是隆昌帝的美人,皇上都丝毫不介意,依然将她纳进后宫,说明对云氏感情不一般,既然感情不一般,又怎能用常理推断?帝王心,海底针。
    后宫的宫人猜来猜去,来了兴趣,干脆暗私下小赌两把,用多年在宫里的俸禄押宝,看瑶台阁的那位最后封个什么。
    实则,夏侯世廷在册封之前依惯例,本来是想给娘儿俩换个热闹一点儿的位置,已经选好了后宫一处毗水邻山的锦绣地。无奈小元宵住惯了瑶台阁,被乳娘抱去第一天试环境,哭得抓耳挠腮,小嗓子都嚎哑了,恨不得像是要被换去牢房里住,云菀沁心疼,又舍不得一爿刚种出眉目的花田,暂时不想动。
    夏侯世廷叫母子换个殿也是抱了点私心,瑶台阁有点偏远,离册封还有些日子,跑去她那里不大方便,可见那小兔崽子不依不挠,只得作罢,这小子活生生就是来给自己偷香窃玉增添难度的。
    除此之外,高长史封内务府总管,王府医官应大夫入太医院,与姚光耀成为同部门同僚。
    原先被先帝赏赐,养在清秦王府清冷偏角的几个侍姬,夏侯世廷请了几名还未婚娶的年轻基层将官来了殿前,各自挑选心怡的美人,将美人接回府是做妻,还是为妾,甚至为奴为婢,随他们看着办。
    皇上亲自赐婚赠人,有哪个得了青光眼的敢让她当妾婢?
    于是,秦王府那些晾晒了好些年头快成咸鱼干的侍姬们,个个成了正房妻。虽比不上王府和宫里的泼天富贵,能够配得将士们做妻,已是福气。
    这番群体赐婚,不仅又收拢京城基层将士们的心,又成了一桩佳话。
    赫连氏萃茗殿留下四名贴身婢子是秦王府出身,主子赫连贵嫔殁了以后,本来分配到太妃所的清冷殿室打杂,新帝登基后,也被召出来配姻缘。
    夏侯世廷玩配对不在行,之前将侍妾发给那些基层将士,任由他们挑选,就跟洗牌似的,不费脑筋,如今这四名婢子却不比那些侍姬,到底是伺候过宫里的主子的,身份地位高,品貌、才干各有特色,心气儿更大,还有一名青婵,甚至还是心腹应太医的胞妹,配搭得不好,还会影响君臣关系,于是,夏侯世廷便将这牵红线的事儿派高长史过去,暗中交给云菀沁。
    云菀沁趁着这天天气好,将四婢叫到了瑶台阁旁边的翠湖轩,又请妙儿一块儿商议。
    两人饶有兴趣,对着皇上递来的官员名单,一一分析。
    青婵、蓝亭、紫霜和赤霞四人站在后面,满脸红霞,却又好奇地偷偷张望名单,看自己到底命定何人。
    名单上四人都是京中倾向皇上的官员,在皇上登基后,也都拔过官衔,有的虽然如今官位并不算显赫,可年轻有为,官位也是潜力无穷,日后定当前途万丈。
    云菀沁一直记挂着沈肇的婚姻大事,赫连氏身边四个宫女才貌双全,见识过大场面,与皇家有交情,这次还是三爷赐婚,若是配给沈肇,绝对不委屈,所以想留一个下来,也跟妙儿说了自己的心意,又道:“你看沈大哥会喜欢谁,哪个配他比较合适?”
    妙儿听毕,轻拧眉:“依我看,哪个都不好。”
    “嗯?”云菀沁没想到一说出来就被妙儿打了回马枪。
    妙儿环视四女,语气听似不偏不倚:“沈大人性子你我都清楚,石头一般,太过慢热,不解风情,也不够体贴,一般女子只怕难与他沟通相处,那蓝亭一看就是个张扬活泼的,肯定不合适,青婵又单纯娇怯,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应当配个将她呵护在掌心的夫婿,赤霞爱习武的,本来与沈大人倒算是志趣相投,无奈性子跟沈大人一样,沉默寡言的,素来不爱表达,这两人在一块儿,十天半月不讲话都有可能。紫霜乍一看,中规中矩,倒是合适,就是年龄最小,比沈大人差得有点多,男比女大,本来也正常,可三岁一代沟,两人足足差了三个代沟还有多的……还是同龄夫妻比较美满和乐。”
    云菀沁听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便打消了念头:“算我眼拙,今天才发现你当红娘的能耐,得了得了,听你这意思,就是不想我跟沈大哥找媳妇,那沈大哥的事也只好放放了。”
    本来是个玩笑话,妙儿却马上申辨:“我怎么会不想沈大人找一门好亲事,可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配错了,祸及一生,男女都一样,沈大人是个好人,我巴不得他配个合适的。”
    云菀沁见她神情变化,忽的想起沈肇曾玩笑说未来的媳妇儿最好跟自己相似,可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容易有相似的人,面前的妙儿与自己是同父姐妹,倒是相貌神似,有几个角度,甚至有七八分像,不然当初又怎么会骗到了宁熙帝。
    妙儿倒也苦命,虽说进宫享尽了荣华富贵,宁熙帝在世时对她算不错,却丧失了一个女人最大的快乐,如花年纪便要终其一生在后宫当寡妇,无法享受男女情爱。
    皇帝占尽天下美人,在世时,满宫的女人拼死拼活争这一点儿恩露,死了以后,又还有这么多年轻女子在后宫为他葬送一生。
    妙儿和沈肇,都是她今生想要好好保护的人,她不愿两人孤苦。
    而此刻,妙儿的言行似是对沈肇有些好感,倒叫云菀沁心头砰然一动,却没再多说什么,继续今日的事儿,顺势抽出一份配对的官员名单一看,失笑:“这小子原来也到了娶妻的光景了。”
    妙儿拿过来,只见得上书“步军副尉卫小铁”,不禁也莞尔:“这卫副尉原先是沈大人身边的副官吧?跟着沈大人,就算学几分皮毛,也一定受用无穷,果然,小小年纪被提拔成了步军副尉,前途不可限量。”
    “原来太嫔心中沈大人这么厉害啊。”云菀沁笑道。
    妙儿似是有些尴尬,忙打岔过去:“……步军副尉是正五品,官阶不低,还是皇上亲自提拔的,听说那卫副尉长得也英气勃勃,在这几人中算是条件最好的了,不知道配给那四个丫头谁比较好。”
    身后,几个宫女感情好,有好货色都甘愿先给姐妹,你推我让,惟独青婵竟垂着头,捏着衣裳边角搅来搅去,云菀沁看在眼里,正有些奇怪,只听初夏过来禀:“卫副尉今儿被召进了宫,求见主子,得了允许,已经朝这边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云菀沁一讶,道:“好,叫他来吧。”
    不一会儿,卫小铁过来了,一两年不见,个子又长高不少,五官也更加英秀挺拔,此刻身穿一身武官袍子,跪下来:“拜见各位主子。”又笑着望向中间,啧啧两声,真心实意:“夫人比往日还要美貌了。”
    “当了步军副尉还改不了油嘴滑舌,难怪太皇太后到现在还没忘记你,常问我原先带着士兵给我求情的那猴崽子混得怎样,要是混得不好,就去慈宁宫当差,太皇太后那儿还有几个公公的职位空着,福利好得很。”云菀沁笑道。
    卫小铁一惊,又做了个鬼脸:“云夫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光动动嘴皮就叫人出一身汗。”
    云菀沁也不跟玩笑了,和煦道:“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夸人?”
    卫小铁笑意一褪,严肃了几分,耷下脑袋:“下官今天过来,是有事相求。”
    “你是京中后起之秀的武官,纵是有事,也该找皇上求,找我能求什么?”云菀沁说着,可看他目光飘向自己和妙儿的身后,却隐约猜到一点。
    果然,卫小铁本就是急性子,这会儿也不藏掖,道:“下官想求个人——”说着,一指四婢中的其中一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青婵身上。
    青婵没料到他居然来了,脸色早涨得通红,咬了咬唇,疾步冲过去,啐了一口:“作死啊你!竟求到主子们面前——你——丢死人了!”说罢捂住脸。
    语气虽在责怪那卫小铁,明显却是又惊喜又羞涩。
    卫小铁嚷起来:“这有什么丢人?万一主子将你赐给别的男人怎么办!哎,你以前看见我的时候,不是眉开眼笑么,在主子面前怎么又成这样了,你们女人的心真是搞不懂,急死我了!”
    “什么扛了就走,你那是乡下还是山洞原始人啊?——我什么时候看见你眉开眼笑了!”青婵本就是个内向的,哪里禁得起这卫小铁大着喉咙在主子们面前宣扬,脸上红得滴血,跺两下脚,“再说,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却总算了解了,原来这卫小铁竟和青婵是对小情人。
    一问之下,云菀沁才知,原来卫小铁自从来京跟在沈肇身边当了副官后,偶尔在城门和外宫城走动,一次与青婵因缘际会碰了面,卫小铁是个说喜欢就出手的,几次故意碰头下,生生搅乱青婵的心,两人虽没明说,却心中也存了对方,这回一听赫连贵嫔身边的四女要被放出宫去赐婚,卫小铁哪能不急呢,暗中找高长史一打听,得知是云菀沁这边安排,拔了腿就过来了。
    如此下来,应氏青婵,配于卫副尉,这事儿便算定下了。
    剩下三人,蓝亭嘴巧活跃,脑子灵光,原先最得赫连氏欢心,配了个性情温顺,低调平和的翰林侍讲,倒也能互补。
    紫霜和赤霞一个长于礼仪打扮,一个精于武技,也依次配给一名礼部小官和军营中的将官。
    几人哪有不满意,皇家赐婚,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接下主子的意思,羞哒哒地先回去待嫁了。
    云菀沁将八人的安排写在纸上,放了笔,让齐怀恩送去了夏侯世廷那边,妙儿故意道:“你还说我像红娘,我看你跟皇上配合得也不差。”
    四名年轻官员选自各个不同的部门,两文两武,虽算不上高官,但都是极有潜力的部门中坚力量,是夏侯世廷在各个部门培植的后秀,随时能顶上去,四女全是皇上这边的人,联姻于四名官员,自然更是能奉劝夫君,全心全意忠于帝王家。
    两人正是笑侃着,初夏一边弯身拾掇墨宝,一边不经意地插话:“有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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