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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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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药的医官道:“今儿上午蒙奴储君赫连允到了京城,中午以前就要进宫,在金华殿面圣。你们也别问了,快些煎药,给养心殿那边端去。”
    难怪用这些药提精神,原来今天赫连允进宫了。云菀沁开口:“好了,别说了,赶紧做事吧。”
    五人见秦王妃发话,赶紧各自忙去了,云菀沁正要跟去药膳房,却被那医官一拉:“今天北人面圣,得需要半天功夫,姚院判怕皇上撑不住,他一个御医跟在旁边,只怕引北人怀疑,所以请秦王妃带两个医女过去,在金华殿后面照顾,万一中途皇上身子不适,您几位也能应付一下。”
    云菀沁点头,等医官离开紫晶阁,叫了两个医女过来,两名女孩都是民间医家出身,家里父祖辈俱是行医的,后来进宫当了宫女,一个名唤琴钗,一个名唤听弦,几天相处下来,也是云菀沁觉得最沉稳的两个医女。
    日头渐升,金华殿来了传召,三人过去了。
    三人提前到了正殿的背后,与天子丹墀上的龙椅只隔着一层厚厚的金丝帘和一面扇屏。
    到了以后,三人将备用的汤丸和三棱针放好,伫立在帘子后面,以备不时之需。
    皇帝已服用过加重分量的药,这几天病情也算平稳,宴客应该没什么问题,三人并不是很担心,见正宴还没开,不时低声笑侃两句,正是说着,外面传来太监的传唱声,随着鱼贯而入的步履,人影渐渐在纱帘后密集起来。
    最后,前面的龙椅上,有人坐了下来,三人知道皇上已是到了场,收起了笑语。
    说话之间,有个陌生男子声音不时响起,语气恭敬,可明显汉话有些生疏。
    琴钗胆大些,掀了帘子一小角儿,回过头,悄悄说:“是蒙奴的储君。”
    “是不时长了两个脑袋五只手?”听弦与许多没有见过北人的中原人一样,对蒙奴人总有些戒心和好奇。
    琴钗捂嘴笑:“亏你会想!”又一边看一边介绍:“……看上去比皇上小一些,外貌跟咱们汉人差不多,就是个子高大些,五官更深邃点儿,倒是与秦王有些形似……”说着,自知失口,忙闭上嘴,望了一眼云菀沁,怕她不高兴,似是为了弥补,又低声笑道:“秦王也在外面陪宴呢。”
    就算掩耳盗铃,也改变不了赫连允与三爷的血缘关系,云菀沁笑了一笑,示意没事,顺着琴钗掀开的帘子缝隙,往外看去。
    赫连允坐在皇上的左下方第一排,比起皇上高瘦清雅的身型魁梧昂长一些,眉眼之间乍一看,确实与夏侯世廷有四五分相似,只是到底是一国储君,多了几分藏不住的傲矜,此刻与皇上对答之间,口气虽然恭敬,可一双眼显然不是真心,沉积于内的野心宣发于外。
    可谁管北人致歉是不是真心?只要人主动来了,就已经落了下风,大宣赢了这一场。
    而此次北人能来朝道歉,全是秦王的功劳。
    殿内的臣子见蒙奴人毕恭毕敬站在丹墀下,看秦王的目光,不禁又敬几分。
    赫连允令随从官员当着宁熙帝,诵读蒙奴皇帝对于互市一事的致歉辞,又令扈从将从北地带来的礼物一一搬到金华殿外空旷的宫院中。
    “这些都是一路从北方带来的蒙奴特产,全当为互市一事谢罪,还请贵朝勿为互市耿耿于怀,误了两国友好。”赫连允面朝宁熙帝。
    宁熙帝见蒙奴此番给足面子,龙心甚悦,望向座下的老三,目光中更添了几分赞许,全是满意,见时辰不早,又叫宫人照着北人的饮食习惯,上了精美御膳。
    宫人端了长案进殿,架起火堆,又将剥了皮的全羊悬吊在火上炙烤起来。
    赫连允瞥一眼与北方一样的饮食,施礼:“皇上特意迁就蒙奴的饮食来款待咱们,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宁熙帝玩笑一般:“北方和中原差异大,朕怕赫连太子不大习惯,起居饮食,统统按北地准备。没事,你们北地没有的,咱们中原大把,你们北地有的,咱们中原也有的是。太子且放心住下吧。”
    赫连允笑意顿时一敛,却还是客气:“多谢陛下。”说着,拍拍手。
    殿外搬礼物的脚步深重起来,还伴着铁链哐啷的声音。
    除了赫连允一行人,全都循声望过去。
    几名北人武将推着一辆板车到了殿外,车上有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东西,被红布盖着的。
    停定之后,红布之内,传来嗡嗡低沉的声音,引得殿内人略惊讶,交头接耳地猜测起来。
    赫连允道:“是敝国本地产的珍玩异兽,也千里迢迢带来的礼物之一,供陛下笑纳赏玩。”说罢,示意随从将红布拉开。
    红布一开,众人轻讶出声。
    车上是一个半丈长宽的硕大铁牢笼,里面坐卧着一只大兽,头颈和四肢被五条铁链锁着,身体明明是老虎,有一圈圈的虎皮纹路,可脑袋上滚着一圈金色鬃毛,又形似狮子,一只尖利的爪子勾在牢笼底部,嵌入好几寸,另一只抓着栅栏,棕色眼瞳凶光四溢,警惕盯着殿内的人,喉咙里发出闷吼,好像随时会冲破桎梏,扑上来。
    “这——这是什么?”在座的臣子一惊,“到底是狮子,还是老虎?”
    离殿门坐得近的几名臣子有些哆嗦,狮子和老虎本就够凶猛了,这怪物虽像狮子,又像老虎,可个头远又比狮子老虎大一两倍,锁了五条锁链还能移动身体,叫嚣个不停,万一使了蛮劲儿冲出来可不是好玩的。
    姚福寿眉头也是一皱,别国贡礼中也不乏珍奇异兽,却都是赏心悦目的温顺动物,这北狄子真是天生野蛮,这种凶兽当做朝来往之礼就算了,竟还运输进宫,送到殿上,简直半点礼仪不讲,可既是蒙奴送来的礼物,也不能拒绝或者明说不好。
    赫连允见区区一个面相凶恶的玩兽就将一群汉人弄得有些畏惧不安,眼眸中轻蔑顿起,笑道:“姚公公,这个玩兽在敝国算是蒙奴的国兽,若是怕惊到了诸位大臣,我让部下再锁紧一些。”说着,打了个手势。
    一名蒙奴武士会意,将戴了铁皮护腕和铁制手套的手朝铁笼里伸去,抓住那凶兽身上的链子,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锁没锁紧没有看到,一条铁链却反倒锒铛一声,松落在地。
    凶兽本来离栅栏还有些距离,此刻少了一条铁链的束缚,身体往前一扑,整个贴住了牢笼,爪子也伸出栅栏几寸,与最近的一名黄门官只差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
    黄门官条件反射地尖叫一声,大失仪态,竟踉跄地朝旁边躲去。
    殿内其他陪宴的几个臣子被那黄门官一扰,也跟着哗然起来。
    几名蒙奴武士哈哈大笑起来。
    赫连允脸一沉,喝叱住几人:“不得无礼!”
    武士这才将那铁链重新栓上,锁紧了凶兽。
    赫连允这才抱手:“没惊了皇上吧?这家伙天生强悍,在蒙奴草原上素有战兽之名,所以才用五条铁链绑着,没想到还是绑不住。”
    宁熙帝见区区个畜牲,竟把臣子吓成这样,脸上挂不住,黑了几分,再听他说这畜牲的秉性,完全就是将它比作蒙奴,胸膈一闷,咳了几声。
    赫连允眼色一动:“皇上恕罪!”正要下令将猛兽运下去,却听右列飘来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笑意:“性情虽强悍,只可惜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十来个春秋。”
    赫连允望过去,对座年轻男子丰华俊采,便是不看一身云龙锦袍,光看一双大宣极少汉人有的幽深眸子与挺拔身躯,也知是谁,不免笑道:“秦王何出此言。”
    夏侯世廷望一眼铁笼中的猛兽,转颈:“蒙奴地处草原,雄狮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野兽,这禽兽肖似狮子,身上又有老虎额斑纹,本王猜,应该是贵国用雌虎与雄狮交配产下的狮虎兽。狮虎兽的确是珍贵,可惜狮与虎天生不亲近,上百年才能孕育出一只,生下后能活下来且顺利成年的,十只中还没两三只,就算这两三只,精心培育照顾,寿命最长的,也不会超过十一二年。”顿了一顿,缓缓摇头,“说起来,无论寿命,还是身体的质量,还抵不上看门护院的家犬。”
    赫连允一怔,笑意却继而更盛:“秦王将上百年才能出一只的狮虎兽,跟随处可见的狗相提并论?狮虎兽是万兽之尊,无可匹敌,什么都不怕,狗能比吗?再凶猛的狗,见到狮虎兽,吓得只怕连爪子都伸不开。”
    却见男子背手走到中间,倒挂着的炙烤全羊已烧得半黄半焦,下面的柴火稍小了一些,却仍是烧得兹兹作响。
    夏侯世廷长躯一弯,似是无心,信手拾起一支烧得通红到快断掉的干柴,轻踱步子,手臂一挥。
    那一截带着火星子,烧得嘎吱响的干柴刷的一下,被掷进铁笼里。
    狮虎兽见到红通通的烈火,受了惊吓,竟后退一步,缩到牢笼,距离那火星子能有多远有多远,刚才喉咙里的凶狠闷哼,也成了呜咽。
    动物素来惧火,狮虎兽也不例外。
    刚刚在蒙奴人口里天下无敌的狮虎兽,如今看见火就败了下风。一群蒙奴官员和随从脸色涨红,不无尴尬。
    宁熙帝心情大好:“去年秋狩,老三才猎下围场最凶猛的人熊。没料今天,不拔剑,不拉弓,光是一截柴火就叫蒙奴的国兽吓成了猫儿,看来老三当真是猛兽的克星,不管哪里的凶兽都能震慑住!”
    皇上虽这些日子对秦王观感越来越好,可从没当众夸奖过,姚福寿知道皇上今天相当满意秦王,也顺着天子心意,跟着笑道:“有其父必有子,大宣的皇子怎会不勇猛英武?”
    赫连允听了宁熙帝的嘲讽,面色讪讪,再听姚福寿的夸赞,望一眼秦王,脸上却又添了笑意:“看见秦王成了大宣的肱骨,也是贵嫔的福气,我更十分欣慰,不枉我当年亲自请上,让玉烟和亲大宣,又为玉烟送嫁一场。”
    宁熙帝见他提起赫连氏,便也当着众人的面顺水推舟,大方道:“贵嫔打从嫁入大宣,还没跟娘家亲人见过面,赫连太子既是贵嫔的兄长,也算是朕与贵嫔的媒人,今日宴后,赐贵嫔在明光阁与和太子兄妹相见,叙叙亲情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阻止

散宴之后,众人恭送皇帝先离场。
    待殿内人一一散去,云菀沁和琴钗、听弦从扇屏后出来,离开金华殿。
    任务完成,琴钗和听弦都松了口气,边笑边朝紫光阁走去。
    刚到紫光阁的大门口,还未跨进大门,一道熟悉身影在视野前划过。
    云菀沁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看,竟是齐怀恩,三爷在宫里时身边的行走太监。
    齐怀恩走的方向,正是刚才皇上赐贵嫔与赫连允见面的明光阁。
    明紫二阁离得近,都是宫里暂时留住外客的居所,明光阁是宫里妃嫔专门被赐会晤亲眷的地方,就在一群医女住的紫光阁斜对面,进了那道门,走十几步就是。
    云菀沁望向两个医女:“我去药膳房看看干贝梨罐好了没,你们先进去吧。”
    琴钗听弦点点头,先进了阁所。
    云菀沁转进药膳房,随手拎了一壶茶放在托盘里,闲庭漫步一样,朝明光阁那边走去。
    离明光阁越近,只听门口传来声音。
    “皇上赐赫连太子与贵嫔在明光阁内见面,闲杂人等无事不得乱闯。”是门口守卫的声音。
    云菀沁见齐怀恩被拦在门口,几步轻盈上前:“齐公公怎么走得这么快?御赐给贵嫔的茶水刚刚烹好,转个身子,您就不见了。”
    齐怀恩一看,竟是秦王妃,脑瓜子立刻转过来,接过她手上的托盘,弯下腰:“是奴才走快了。”
    守卫见是皇上赏茶,也再没什么好说,一指云菀沁:“行,就一个人进去吧。”
    齐怀恩无奈,看一眼云菀沁,只得先站在一边等着。
    云菀沁端了托盘,进了明光阁。
    厅内,赫连氏还没来,赫连允散了宴以后直接过来了,此刻一人坐在右手边的雕花红木圈椅内。
    云菀沁将茶壶放下,走出大厅,身子一转,走到大厅外的一处墙边,透过半敞的窗棂,刚能见到里面的情景。
    却说茗萃殿内,赫连氏收到金华殿那边传来的旨意后,章德海叫紫霜和青婵为贵嫔梳妆绾发,准备去明光阁。
    赫连氏坐在镜台前,眼眸中神色一闪而过,脱口而出:“要不,你们去找个由头,就说我病了,见不得人。”
    章德海见主子心神不定,劝道:“主子不可啊,这是皇上的赏赐,怎么能推却?叫您跟北储君见面,说是怜惜您与娘家亲人重聚天伦,其实也是国与国的礼仪啊。”想她这样担惊受怕,无非也是想少沾火星,怕大宣和蒙奴一旦交恶,她这一身的北人血,到时会脱不了干系,自然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赫连氏脸上的复杂交织,知道推不了,叹了口气,再没多言语。
    不多时,赫连氏带着章德海和四名贴身婢子来了明光阁。
    云菀沁只听一声传报过后,见到一袭盛装打扮的华美身影被宫女拥着进来,又见赫连允站起来,迎了过去。
    兄妹两人简单行过礼后,在厅内一左一右,相对而坐。
    透过窗格,赫连氏的正面,云菀沁看得一清二楚。
    今日见的既是娘家兄长,也是外来使者,为了不失国体,赫连氏妆容华丽,可浓脂艳粉下面,掩盖不住一双飘忽不定的眉眼,脸上毫无见到亲人的喜悦,好像只等着这场会面快点结束。
    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多留。
    赫连允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蒙奴这一代天子膝下子女统共百来名,除了皇后生的几个皇子皇女受重视,其他的子女,基本是放养在各个生母身边。
    这两个人,绝对谈不上什么兄妹之情,赫连氏看见兄长没什么喜色,也不奇怪,可有些紧张和避忌,却有些不一般了。
    “当初送嫁时,我怕还担心贵嫔不习惯中原生活。今天看见贵嫔风仪更胜从前,精神也不错,想必很得大宣皇帝的宠信,我就放心了。”赫连允抚盏微笑。
    赫连氏客气回应:“多谢皇兄关心。当年皇兄叮嘱妾身安心和亲大宣,以维系两国安宁为己任,妾身为蒙奴皇女,不敢忘却本分,自从来了大宣,便以此为家,以皇上为夫婿,从不敢怠慢,才换了皇上的一丝怜爱。”
    赫连允笑意一顿,良久不语,骤然开口:“你们都退下,我与贵嫔有些家常私话。”
    云菀沁看见赫连氏脸色一紧,似是极不情愿与赫连允单独相处,最终却还是很迫不得已地吩咐章德海和四个婢子:“你们先退到门口。”
    待几人走远,赫连允喟叹了一声:“你这些年不大容易,我也听说过。刚来大宣最得宠的那几年,被后宫女人们嫉恨,几次都差点被人暗害。等终于诞下皇子,安定了,又轮到秦王被人加害,好容易将秦王送出宫去,你身边陪嫁的北人却也被皇后暗中除去,连个能够倚仗的娘家人都没了……熬到现在,你们母子两人可谓是步步艰辛。不过,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说着,笑意全是赞赏,身子一倾,“听说大宣贵妃都被你害成了瞎子,大宣皇后的死,只怕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赫连氏见他将自己母子这些年在大宣的举止调查得清楚,心中震撼,却也不意外,匆匆打断他的话:“皇兄这样关注妾身,有心了。”
    赫连允笑道:“你是我蒙奴出去的皇女,又是维系两国安宁的人,我身为储君,怎么会不关注你在大宣的动态?”
    赫连氏脸色微微一变,垂下头:“那么从今以后,请皇兄收起关注妾身的心,妾身已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你现在当然是底气足了,宫里的刺拔了,外面还有儿子撑腰,”赫连允语气玩味,“我来之前,听说邺京目前由秦王摄政,还不大相信,今日在殿上看见皇帝对秦王十分满意,才知道皇帝果真对他器重得很。听说皇帝本就不大喜欢你们现在的这位储君,目前膝下能堪重任的成年皇子也不多,秦王堪称一枝独秀,我看在眼里,着实欣慰不已。”说着一顿,声音压低:“贵嫔觉得,秦王有没有可能取代储君之位?”
    窗外,云菀沁心头一动,料不到赫连允想要插手干涉别国立储的大事,不过倒也不奇怪,有一半北人血脉的秦王成了中原之主,肯定会偏向蒙奴,让北边受益。
    厅内,赫连氏听他终于提起世廷,担忧了多时的阴影落下,脸色发白,努力镇住心神:“世廷有一半北人血统,皇上再喜欢他,储君这把椅子,也不可能落他头上。”
    “如今这种情况好像是有些难……”赫连允喉间声音如沙,沉沉低低,半开玩笑半认真:“可,若是你们的现任储君没了,秦王的可能性就应该大多了吧。”
    赫连氏一震,刷的站起来:“皇兄要做什么?”
    赫连允笑起来:“开个玩笑,贵嫔无须激动。”
    赫连氏见门外章德海等人望过来,自知失态,只能先坐了下来。
    赫连允再不多说,寒暄了两句,起身告辞。
    从得知赫连允有心扶秦王开始,赫连氏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了,见他要走,才似乎醒过神,趁宫人还没进来,走近几步,低道:“求求你,世廷绝不能当大宣的储君,皇兄请念兄妹一场,不要横生枝节,放过我母子,让咱们过过安宁日子!”
    语气恳切地近似求情。
    “求求你”三个字,更是没有半点嫔妃的尊贵,跟哀求一样。
    赫连允笑凝贵嫔,头颅靠近,声音一点点让妹妹脸色发白,也让窗外的云菀沁听得心头:“算了,玉烟,别强求了。你这儿子的势头挡不住,你看看,他从襁褓到现在……你这样挡他的路,他还不是慢慢窜到皇上眼皮子底下了?你不愿他上位,可他偏偏有老天爷的照顾。能不能当上储君,还是靠他自己的能耐,我这个当舅舅的,不过只是推一把罢了。”说罢,退后一步,伸手朝前,道:“贵嫔先走。”
    赫连氏身子有些发软。蓝亭眼疾手快,上前把她搀住。
    赫连氏推开蓝亭,又望了一眼兄长,眼中盛满了恳求,见他并不理会自己,终是失望,强打起精神,朝门口走去。
    赫连允则带着随从跟在贵嫔一行人的后面。
    云菀沁也悄悄尾随后面,快出明光阁,只见赫连允几步上前,有意无意碰了一下落在最后的一个婢女的袖口。
    那婢女正是赫连氏身边四婢之一的青婵,也是应大夫的妹妹。
    青婵有些惊讶,抬头看了一眼赫连允,赫连允却已经退后了。
    云菀沁亲眼看见青婵手掌一收,左右看了一下,好像把什么匆匆收进了袖袋里。
    等两行人出了明光阁,云菀沁才后脚出来。
    齐怀恩一见她出来了,迎上去:“这么久?没事吧?”
    云菀沁摇头,边走边问:“今天是三爷叫你过来的?”
    “是,”齐怀恩见是秦王妃,也不瞒着,小声禀道:“蒙奴人来京毕竟不是小事,不管有什么举动,都会直接影响贵嫔和三爷。所以赫连允来京之前,三爷就提前吩咐过,叫奴才在宫里暗中盯着他动静,宫外由施侍卫盯着。”
    云菀沁再不迟疑,找了个僻静地方,将赫连允和贵嫔的对话简单转述了一遍。
    齐怀恩得知赫连允可能想要害太子,一讶:“若蒙奴人来京害了太子,三爷怎么可能不被怀疑?也得被连累的!不行,这事儿得提前跟皇上说一声,免得叫三爷蹚进了这摊浑水!”
    “赫连允不过随口一说,说得也是含糊,如今只是我们的猜测,他也没一点动作,就算皇上将赫连允押到跟前,他会承认他要害大宣太子、助秦王上位吗?”
    齐怀恩皱眉:“可总得阻止那赫连允啊。”
    确实要阻止赫连允加害太子。
    在赫连允眼里,三爷不过是个棋子,若太子没了,有北人血缘的皇子能够即位,对于蒙奴是个好事。若太子被害查出是蒙奴人干的,三爷被人当做窜通一气,跟着完蛋,对于蒙奴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沉吟片刻,云菀沁道:“你这几日注意萃茗殿的宫人,尤其贵嫔身边的贴身婢女,进进出出有什么特别的动静,马上通知我。”
    太子伤势刚愈,深居简出于东宫,光靠这几天想要害太子,赫连允只能是在东宫下手。
    可东宫守卫重重,他怎可能害得了太子?
    他将什么东西塞给青婵的那一幕,浮现在云菀沁的脑海,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齐怀恩也猜到几分,赫连允若是想害太子,十有*会在宫里行事,想王妃如今在宫里行走方便,忙点头应下来。
    ——
    两日后的晌午时光,刚与几个医女从药膳房回来,云菀沁看见齐怀恩在小天井等着,一身的风尘仆仆。
    一见王妃回来,齐怀恩赶紧将她拉到角落:“奴才刚看见贵嫔身边的青婵一个人去了东宫。”
    云菀沁示意知道了,叫他先回去,平定了一下心绪,匆匆朝着东宫方向去了。

  ☆、第二百四十章 傀儡散再现

东宫今天比往日热闹,再过几天是小皇孙的百日之喜。
    最近宫里连走霉运,先是皇帝久病不愈,又是太子受伤,贾太后发了话,叫东宫好好操持,冲冲喜。
    御膳房和内务府这几天正将提前备好的酒水食材以及簇新的宴席用具送来东宫,东宫运输物资的角门开着,两名东宫太监守在门口,每送来一批都会进行查看。
    云菀沁赶过去时,御膳房刚好送来一批酒水和饮宴杯盏进东宫,青婵在侧门边,正与其中一名太监说笑。
    那个太监好像跟她认识,一边侃天,一边查验着送进东宫的杯盏。
    云菀沁退在墙后,盯住青婵动作,若真是赫连允嘱咐她加害太子,她能怎么下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可能投毒进酒水,就算投得进去,谁又知道太子会喝哪一坛酒?若是其他人喝了,先中毒了,岂不是打草惊蛇,将事情闹大了?
    过了会儿,青婵转身离开侧门,离开了东宫。
    待青婵离开,云菀沁缓步走到角门。
    守门的两个太监认识秦王妃,一见她来了,忙停下验货,叫御膳房送酒的太监暂时停下,行了礼:“秦王妃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这一批肯定有问题。云菀沁匆匆扫了一眼车子上的东西,笑道:“紫光阁那边近日做药酒做得勤,我刚刚去御膳房,本想请人搬几坛过去,可御膳房的人说最近东宫有喜事,今儿大半都搬过来了,现在若是要,还得去国库搬。国库有些远,我急着想做,懒得等御膳房的人去拿,便厚着脸皮过来蹭蹭,看能不能先给我拿去用用。”
    一个太监犹豫起来:“这是派给东宫这边给小皇孙做百日宴的酒水,秦王妃若是想要,奴才再叫人去给您调——”
    刚刚跟青婵有说有笑的那名太监,就是章德海的同乡老友,也是受了秦王嘱咐之前盯过云菀沁的那名,这会儿见她想要,也不愿意忤逆她,擂了一下旁边的太监:“紫光阁的医女是给皇上伺疾的,药酒也定是给皇上做的,你缺了心眼吧?敢跟皇上抢。”又笑着说:“秦王妃想拿去就拿去吧。”
    另一个太监一听,也不敢多说了,叫御膳房的太监推着这一批酒水杯盏跟着云菀沁走。
    云菀沁福了一福:“多谢两位公公。”
    两人见她走远了,也没多想什么,却听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年公公搀着太子过来了,忙跪下请安:“太子爷。”
    太子伤势差不多痊愈,近日在太医的允许下,每天可以在东宫内走动走动,想着东宫内要摆宴,今天过来瞧瞧准备,正看见云菀沁过来索要酒水。
    年公公还当太子难得见着秦王妃,肯定上前说几句话,没想到太子只是站在角门内的不远处,安静地看着,见她带着人走了,才踱步上前。
    “自从回了王府之后,她处处避着跟孤见面,”太子饶有趣味,“今天要个酒水却亲自要到了东宫,你说,奇怪不奇怪。”
    年公公一愣:“好像还真……真的有些稀奇。”
    太子敛住笑,凝住前方,目色渐沉。
    ——
    回了紫光阁,齐怀恩正在大门口等着,见云菀沁追青婵去了,也猜到了*分,此刻见着她带着一车子宴上酒水和杯盏回来,更是都明白了,眉一皱,调头先离开。
    太监照着云菀沁的意思,送进药膳房内,退了下去。
    云菀沁将门关上,撕开酒坛上的密封纸,用银针一坛坛地试了个遍。
    没有一坛有毒。
    如她所想,青婵就算再大的能耐,也没法子光天化日下投毒进酒或掉包。
    她目光一动,移至旁边的台子上,是与酒水一块儿配套送进东宫的酒盏,此刻放在花梨木托盘上,由红色绸布盖着,以防止沾尘,太监们将一车子酒坛送来,那些酒盏也搁了下来,并没带走。
    她踱过去,掀开防尘绸布,镂雕精美无匹的几个翡翠樽齐整地出现在眼前,杯身上的的花纹各不一样。
    皇宫里头的用具讲究多,尤其入口的东西,身份不同,用具也是不一样,决不可混用。
    光看眼前杯盏的质感和不多的数量,就知道这几个饮具是给宴会上最尊贵的人使用的。
    东宫小孩子的百日宴,最尊贵的出席者,还能有谁,不就是太子。
    云菀沁眼光落在最中间,是唯一一个杯身上刻有镂金腾云龙的翡翠樽。
    是储君用盏。
    她套上药膳房的蚕丝手套,拿起杯盏,顺着需要与嘴唇接触的杯沿摸了一圈。
    指腹摩挲之间,没什么特别,用银针试探,也没什么毒性反应。
    想了一想,她拿起旁边已经开封的酒坛,倒了酒进去。
    她将杯盏晃荡了一下,屏息捏住银针,试探下去,不消须臾,针尖到柄端,瞬时转黑。
    这毒,竟是抹在杯沿,而且逢液体,毒性才会挥发。天下毒物林林总总,什么类型的都不乏,医毒本就一家,这些日子她也翻看了好些毒经,见识了不少毒物,再刁钻的毒,总能叫出个名字,至少也能猜些成分出来。
    可青婵抹在杯沿上的毒,绝对是不常见的,至少,在中原并不多。
    逢液体毒性才会挥发……她脑子莫名一闪,手心冒出了汗,想到了什么,此刻,门外传来叩门声,伴着齐怀恩的声音:“是奴才。”
    云菀沁放下杯子,打开门。
    齐怀恩望了一眼膳房内的那些酒水,脸色一紧:“怎么样……”
    她示意已经没事儿了,齐怀恩吁了口气,却又皱眉:“奴才将青婵单独叫出来了,娘娘随奴才过去问问那蹄子吧。”
    正好。云菀沁点点头,将那套杯盏和酒水都收好,关上了门,与齐怀恩一道出去。
    离紫光阁不远的竹苑,平日清净无人,青婵一个人站在林子间,双手握在一起。
    昨晚下过暴雨,竹枝上汲着雨露,禁不住压弯,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淋湿了青婵的宫袍和靴面,她却浑然不察,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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