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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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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顷,宁熙帝牙关一咬:“原来在课室里就开始闹起来了。来人,将厉王和景王带上来。”
    两名皇子进了养心殿。
    厉王和景王怎么会帮着那十五弟作伪证,既然父皇召了,严厉质问,巴不得呢,一五一十将教课室里发生的事,从汾王课前扮师长,又跟云锦重起了争端,还有旁边有哪些人帮腔点火,全都说了一遍。
    “儿臣见着云家少爷几次都忍吞住,倒是个好涵养,”景王末了,补一枪,“只是没想到十五弟到了最后,还是将云少爷逼得发急了。”
    丽嫔脸一变,只见皇帝越听越是面色阴沉,陡然下旨,叫人措手不及:“来人,将汾王拎到思罚殿,抽十鞭!”
    姚福寿得令,挥挥手,两名孔武有力的太监上前。
    汾王不敢相信父皇要打自己,可别是病糊涂了吧,哭喊:“父皇——”
    丽嫔慌了,拦住太监提汾王:“皇上,明明是皇儿被人打了,怎么不罚打人的人,反倒罚皇儿,这是什么道理啊!”
    “道理?!”宁熙帝孱弱了很久的身子一瞬精神暴涨,盯住汾王:“小小年纪,尖酸刻薄,说话不留情面,侮辱活着的人就罢了,连亡者也要拖出来鞭尸辱骂,再过几年,如何服众?是叫臣民取笑皇室出了个嘴巴似市井泼妇的皇子?此乃丢皇室脸,丧仪忘矩!内书馆乃高祖皇帝修筑钦题,是招揽皇族子弟读书的地方,庄严清肃,却被他为了满足一己好玩,纳为己用,当做游戏地方,此乃玩物丧志,不敬先人!这就是罚他的道理!今天不罚,明日就是下一个魏王!”
    丽嫔听得连连倒退两步,花容失色,血色尽无,眼睁睁看着皇儿被太监架去了思罚殿,眼前一黑,犯了厥,被侍女搀回去了。
    一群伴读学生见汾王都自身难保,跪在地上,一个个筛糠似的抖着,一个胆子小的,甚至裤管一热,尿了裤子,只听皇帝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赐内书馆读书,不勤恪钻研,只钻研奉承,纵是你们日后为官,也不过是朝廷的蛀虫!这次煽风点火,推波助澜,罪不可恕!汾王就是被你们带坏了!来人,将几个人带下去,在正阳门前,各赐刑棍三十,通知内书馆的学子全部过去观刑,叫他们看看,今后内书馆内,还敢不敢结党营私,搞歪风邪气!刑毕了以后,通报各府,叫他们的爷爹叔伯,将这群好儿孙领回去!”
    涂世子、尹少爷和其他几个世家公子瘫软在地,这分明是让家中长辈过来丢面子啊,气怒之下,回去了还不继续又是一顿打?
    接二连三的,惊恐的几人被大内宫人架出了养心殿。
    景王和厉王告退了下去。
    殿内嘈杂过后,荡然一静。
    宁熙帝体力不支,仰在圈椅上,轻微喘息。
    妙儿知道他今天出来见人已经是强撑身体,上前低声:“皇上,妾身搀您进去休息……”
    却见宁熙帝眼光瞟向云锦重,方才凌厉暴躁的目色转瞬全消,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柔和:“这事怪不得你,你没有错,不要害怕。”
    妙儿眉一动,皇上对着许氏夫人之子,当真是呵护。
    小少年身子因为衣服湿湿嗒嗒,仍然瑟瑟发抖,这个天气乍暖还寒,被人活生生淋了一身的水,也不是什么好滋味。这孩子,前不久才刚刚病愈。
    忍住想要将他牵过来嘘寒问暖的心念,宁熙帝平静道:“姚福寿,将这孩子领去包扎一下头上的伤,再去拿一套衣裳,给他里外都换上。”
    妙儿更暗中有些讶异,却见姚公公并不算太意外,躬身:“是。”说着,将云锦重牵着朝殿外走去。
    宁熙帝起身,正要进内殿休息,却听宫人传:“太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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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回京吊唁

宁熙帝猜到太后的来意,只道:“贵人先下去吧。”
    妙儿躬了一躬,离开外殿,先到帘子外去守着。
    不多时,马氏搀了贾太后进来,宁熙帝上前行了礼:“母后怎么过来了。”
    贾太后端详皇帝,暂时撇开正事:“皇上脸色比哀家上次见到又差了几分,这病怎么就是拖着不好呢?平日又不让咱们进来看望,哀家的心里慌得很。真是风寒成疾?光是姚院判一个人诊治行吗?还是叫御医们会诊治疗吧,人多还是管用啊。”
    “叫母后操心了,朕这病积了些时候,拖重了,如今年纪日渐大了,不比年轻,好得慢些,姚院判是后宫太医中的第一人,医术精湛,有他就够了,人多了,你一言我一语,方子反倒还开杂了。不叫母后和其他人来看望,也是因为这病有些传染。”宁熙帝淡笑着敷衍。
    “那就先坐下吧。”贾太后要再没说什么。
    母子二人对坐下来,贾太后说了正题:“刚听说汾王被拉去思罚殿抽鞭子了?涂郡王、尹国公还有好几家的子弟,都被皇上赐到正阳门杖责?”
    “是。”宁熙帝答道。
    贾太后端起茶杯轻抚,语气听着漫不经心:“小孩子间嬉闹而已,哪家的男孩子没打过架,何必罚得这么大。”
    “不大,”宁熙帝道,“老十五那孩子与魏王颇似,都是被朕宠坏了,魏王已是毁了,朕不愿再看到老十五也坏了苗子,打一顿也好,能叫他收收性子。”
    “可也不至于抽鞭子那样严重,才几岁的小孩,又受了伤,先骂一顿不就行了?”贾太后轻微拧眉。
    “不行,”宁熙帝口气坚决,“那孩子平日霸道惯了,光是骂,只怕起不到作用。打在身上,才能叫他记清楚今天的事情,以后不敢再犯。”
    贾太后半天不语,道:“皇上教儿子,哀家本来也不好过问,可是哀家还是有话想要说。”
    “母后请说。”宁熙帝道。
    “汾王平时在宫里如何横行霸道,皇上其实一向都清楚,每次都是听之任之,从不怪罪。若是要罚,早就该罚了,为什么偏偏是这次,”贾太后语气略有转变,怀疑地看着他,“……偏偏是跟个外臣的儿子打架,让皇上发了心怒。外人知道,得夸一声皇上大公无私,不偏袒皇子,可是叫哀家看来,皇上这做法,对汾王和几个世家子弟是不公平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汾王一行人有错,那云家少爷也不能说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到头来,竟什么罚都没有。”
    贾太后吃过的盐比凡人吃过的饭多,又是皇帝生母,深知皇帝脾性,一双眸子目光老辣。
    宁熙帝被盯得喉头一动,竟是胸腔微鼓,有些说不出的气:“云锦重不过是看不惯老十五在内书馆的作派,又被人点着名侮辱母姊才反抗,何错之有?朕倒是觉得这孩子年纪小小就不畏强权,不跟风悦人,是个可造之材!朝廷多些这样的新鲜血液,是大宣之福!”
    贾太后见皇帝潜意识似是容不得别人说一点儿云锦重的不是,脸微微一动。
    一阵沉默,显得养心殿格外针落可闻,半会儿,才响起贾太后的声音:“皇上对云家少爷当真是厚爱啊。”
    语气并无感情//色彩,却明显是有试探的意思。
    宁熙帝眼一眯,知道母后想问什么,平静道:“母后应该知道朕与云锦重的亲娘有过一段渊源,朕承认,这次多少也是看在青瑶的面子上,有些私心。”
    贾太后淡淡然:“噢,为了云锦重,皇上连平日疼爱的幺儿子和一群家世厚重的贵胄子弟都不看在眼里……只是因为你与许青瑶之间的渊源?云锦重是许青瑶的儿子,又不是皇上的儿子,竟能比汾王还重要?”
    宁熙帝早料太后会有这种猜测,反倒一笑:“太后是想说什么?朕与青瑶相处时光并不长就分开了,她匆匆嫁人生子,朕再没跟她见过一面。”
    贾太后盯住他神情,一时也不好分辨到底是不是自己心里猜的那样。
    正这时,宁熙帝皱眉,托住额。
    贾太后见他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想他今天耗了体力,怕影响他身子,再不多质问了,叫了一声:“来人,将皇上扶进内殿去休息。”
    与此同时,外面守着的妙儿手扶在廊柱的金钩上,听到此处,才醒悟过神。
    刚刚皇上说许夫人嫁人生子后,他再没跟她见过面,可秋狩那次,她去望月阁侍寝前夜,与云菀沁共榻夜话时,曾得知了许夫人与皇上之前的一些事。
    云菀沁提过,有一年冬夜,许夫人刚生完少爷时,皇上似是微服下了云府去探视过。当时还是云玄纵容,将皇上放进府上去的。
    因为云菀沁说这事儿时,口气满满都是对云玄昶的恶心,妙儿记得尤其清楚。
    皇上现在却说许夫人出嫁后,两人再没见面,——分明没对太后说实话。
    听到太后传唤,妙儿也来不及多想,应了一声,打帘进去,扶了宁熙帝进去。
    ——
    皇城外。
    王府马车泊了多时,夏侯世廷还没派人传话出来,云菀沁越发紧张,趴在车窗边,盯住皇宫大门。
    忽的,正阳门铜环哐啷,嘎吱一响,对外大开。
    门内,传来劈里啪啦的脚步声,还隐约夹杂着哭声。
    云菀沁哗啦一下,将窗帘掀得大开,支起身子。
    正阳门是皇城正门之一,丈宽丈高,朱门一开,里外通透,看得一清二楚。
    高长史和初夏也赶紧下车张望。
    只见得一群学子打扮的少年被一群大内太监押送出来,门口又摆放上几张条凳。
    几个学子被架在条凳上,被绑好了手脚防止乱动,一个个摁下来,背天腹地。
    有高大健壮的太监手持长棍出来,立在几人旁边。
    城门后又有纷沓脚步响起,一个公公领着另一群世家子弟模样的年轻人出来,围在几个学子身边,好像准备观刑。
    一群世家子弟见着绑在条凳上的人,个个胆战心惊,私下不免窃窃私语。
    云菀沁清楚看到那群少年中,有两个熟悉的世家子弟是内书馆的学生。
    这几个被打的人,是内书馆的学子?
    她悬着心,在一群人中巡视一圈,没见着弟弟的影子。
    正这时,偏门那边有人疾步朝马车过来,是个青袍宫装的年轻太监。
    高长史知道是内务府颁去在宫里伺候三爷的听差太监齐怀恩,也知道他是三爷派出来报信,忙将他引到马车边。
    齐怀恩靠近车窗,知道里面是秦王妃,垂下头,将养心殿那边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高长史和初夏听了,松了口气。
    车厢内,云菀沁却一怔,弟弟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反倒是汾王遭了责罚……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轻松不起来,前些日子的疑虑又增重不少。
    与此同时,正阳门口那边棍子齐下,已是啪啪作响,打得几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叫苦连天,口里却被塞住布条,呜呜咽咽的,一片哭海。
    旁边观刑的内书馆学子更是脸色惊慌。
    御街上,接二连三传来车轮滚滚的声音,齐怀恩眺目一看,道:“是各府来接犯错学生的人来了。云娘娘放心,云少爷没事,听说湿了衣裳,额头有些小伤,皇上体恤,叫姚公公领去换衫医伤了,没什么大碍。”
    云菀沁回过神:“嗯,有劳齐公公。”
    齐怀恩躬身还礼,却又轻凑上前,神色有些严肃:“三爷还有话要带给娘娘。”
    “什么事?”云菀沁刚松缓的身子又坐直,不是弟弟还有什么纰漏吧。
    “三爷今明两天公务繁忙,只怕回不了府,得歇在宫里,叫奴才跟娘娘顺便说一声。”
    还以为什么事呢,云菀沁一颗心放了下来:“知道了。”
    自从摄政以来,在宫里歇脚是常态,能白天回来还算稀奇了,昨天和前天也没回来,前几天又都是半夜才回来,每次都是大半夜的她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手臂里多了个人肉枕头,第二天,天一亮,就又不见了。
    齐怀恩见她脸色松弛,清清淡淡三个字,一惊:“云娘娘这样……就完了?”
    云菀沁见这小公公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的反应,好像很不满意,奇怪:“那要怎样?”
    齐怀恩努努嘴:“三爷说过,跟娘娘禀完了以后,要奴才将娘娘的反应都报过去呢……娘娘这样,奴才怎么交代。”
    云菀沁哑然,他要自己什么反应?颓废抱怨,哭哭啼啼叫他快点回去,他才暗爽吗。
    这人怎么越来越贪心,越来越难满足啊。
    罢了,下人要回话,云菀沁也不想给他难做:“国事重要,可身子也要紧,齐公公请带话进去,让三爷悠着点儿,省着点儿精力,还得纳侧妃呢。”
    齐怀恩语塞,也不知道她是玩笑还是认真,早听说她的大名,今儿第一次见面,才知道真是个不好拿捏心思的。
    云菀沁见这小公公错愕的模样,也不跟他玩笑了,笑着随口道:“三爷这两天不回,又在忙什么,是宫里有什么事吗?”
    这才是该问的正经话嘛,齐怀恩舒了口气,禀道:“后天蒋国舅要回京城一趟。国舅听闻皇后薨逝,特意赶回来,到时估计先进宫,再去太寿山的献陵吊祭皇后,三爷这两天便在安排这事。”
    蒋胤要回京城了?
    云菀沁心思一转:“蒋国舅要在宫里留宿吗?”
    齐怀恩点头:“嗯,应该先在凤藻宫上香吊唁,住一宿,第二天再由仪仗伴随,乘车去太寿山,然后直接再回道观。”
    “后天到京?”
    “是,娘娘。”
    云菀沁再没说什么,对着高长史道:“回府吧。”
    ——
    是日,云锦重从宫里回来后,云菀沁叫应大夫去又看了下伤口,叮嘱了一下。
    王府下人私底下惊讶云家少爷没事儿,倒是皇子被圣上惩处,可是见娘娘不说什么,也不敢多吱声,同皇子斗殴,到底也不光彩。
    傍晚前,应大夫看望了云锦重,照例来了住院,跟云菀沁禀报一声情况,末了,道:“皮外伤而已,几天就好了。娘娘放心。”
    云菀沁点头,却见应大夫汇报完并没马上走,反倒驻足在门口,一脸的意味深长,似有话要讲。
    “应先生还有什么事?”云菀沁奇怪。
    应大夫唇角泛起笑意:“这几天事儿多,娘娘怕是不记得了吧?那日娘娘跟下官说的事,下官已试过了,也跟姚院判商议过,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云菀沁错愕小会儿,一拍脑袋,记起来了,还真是事情多都快不记得了,从温泉回来后的第二天,就跟应大夫提过平衡固血丸凉性的建议,后来应大夫迟迟没给个回应,府上事情一多,也就忘了。
    这会儿一听,她却有些不敢置信:“用温泉真的可行?”
    “温泉本就有舒活之效,另兑入咱们选定的温补药材,充含药物的温泉蒸汽从皮肤进入人体内,有温养的功效,能克制固血丸的大凉,又不用动固血丸的成分。”应大夫道,“若此法效果不错,便说明那些温补药材与固血丸不相冲,今后也能放心添加进去,抑住固血丸的猛烈,不用次次都用到温泉。只是第一次,恐怕得委屈了三爷与娘娘……”
    云菀沁明白他的意思,脸一热,嗯了一声。
    应大夫见她打断自己,也不多说,笑着一揖,先离开了。
    两天一过,正是蒋胤回京的日子。
    天一亮,云菀沁起身,叫初夏去马厩将前天就备好的小车牵引出去,轻装简服,直奔皇城。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别有死因

马车在皇城西北处的奉天角门前方停下。
    奉天角门相比其他正门和侧门,开得窄小一些,常为宫人出外采办、宗亲女眷日常进宫请安的通行之门。
    不远处,屹立森森的侍卫紧把岗位,挡住去路。
    “娘娘,真的一定要跟蒋国舅见面吗?”初夏从昨天得知云菀沁今天要跟蒋胤见面,就开始有些怀疑。
    “是,一定。”有些事情,恐怕只能从蒋胤口里问个清楚了。秋狩时,他对自己说过,娘和皇上尽管有过一段往事,却一直恪守礼节,但现下的情况,却由不得她不猜疑。
    还有,思罚殿中,蒋皇后临死前被皇帝打断的半截子话,太容易让人猜测。
    但,若真是证明了皇上和娘逾过礼,那么表示有可能……她心中的不安越演越练,几乎不敢多想。
    平定心思,云菀沁心意已决,一出声,车夫勒缰打马,缓缓朝前继续踱去,直到角门口才停下来。
    守门的侍卫见马车虽轻便简单,却精丰雅致,帷盖簪有紫金腾云纹,驭车的车夫也衣着光鲜,一看便知道是哪家皇亲,却仍是上前喝住。
    车头的车夫下车,几步上前,将怀内腰牌递过去:“小的是秦王府的人,送王妃来给赫连贵嫔请安,已经提前在内务府那边约好了。”
    既然打算好来找蒋胤问个明白,两天前云菀沁就做好了准备,提前叫高长史递了口信进宫,说多时没进宫给母嫔请安了,两天后进宫来看看母嫔,赫连氏那边也回话应下了。
    侍卫接过牌子瞟了一眼,正欲挥手命人开门放行,却听背后传来脚步,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是秦王妃?”
    “正是。”侍卫见是协理事务侍卫领班韩大人,回应上级了一声。
    韩通轻步走到马车下,声音恭敬:“见过云娘娘。云娘娘可是进宫来请安?”
    是韩湘湘的父亲。初夏心头怪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韩湘湘的缘故,对其父韩通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车厢内,顺着纱帘,女声滑出,恬淡客气:“韩大人有礼,今日正是进宫为母嫔请安。”
    韩通稍一犹豫,道:“只怕今日不行。”
    初夏不悦,语气却犹算恭敬:“韩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蒋国舅今日刚回宫,在凤藻宫吊唁亡人,又亲自在为皇后设了阴事道场,诵经超度。秦王为尊科仪,命令宫内戒严,免除一切娱乐喧哗。”韩通禀道。
    “这与我家娘娘去找贵嫔请安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娘娘进宫请个安,冲撞了法事,惊扰了亡人?”初夏声音渐凉。
    韩通弯下腰,惶恐道:“娘娘得罪了,这也是秦王之前下的令,下官不得不照做。请安不差这一天两天,国舅爷离宫了,娘娘再来不迟。”
    有何难?这就叫他现场传话给三爷,看准不准许娘娘进宫!本来约好今天请安,这是叫贵嫔认为娘娘爽约,心生不悦,伤了婆媳关系?这个韩通,也不知道是假公义,还是真偏私。
    初夏正要说话,却觉云菀沁将自己手腕一捉,朝外面道:“既是秦王的意思,那就照做吧。”
    韩通松了气儿:“多谢娘娘体察。”
    “不过,”女声继而又飘出,“韩大人,不知道今日的法事什么时候能完?”
    韩通回应道:“持续一天,恐怕不入夜是完不了的。”
    “完了,按规矩,便能进宫了吧。”
    韩通一愣,道:“自然是的。”
    云菀沁再不说话,手一举,示意车夫调头。
    韩通发了发呆,见马车转了向,这才勒令侍卫退回到哨岗,自己也转身离开。
    车内,初夏轻嗤:“我瞧着韩通就是为了他女儿,才故意给娘娘吃闭门羹,将三爷的意思借题发挥搬出来,难道咱们还能对着干?这父女两个,倒还真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像绝了,打着华丽丽的名号,爹为了公务,义正言辞,女儿为了情爱,感天动地!做的却都是让人恶心的事儿,好吧,说好了今天要去给贵嫔请安,娘娘进不去,就算是有原因的,贵嫔只怕也不大高兴,这不是让娘娘和贵嫔越发有间隙么。”
    云菀沁听初夏嘀咕,并没多说,只叫马车停在离奉天角门不远处。
    初夏见她还不打算走,不禁问:“还真要等到法事结束?”
    蒋胤明天就要去献陵了,今天非得见到不可。云菀沁道:“等着吧。”
    时辰一晃,接近正午,半天下来,车厢毕竟窄小,困在里面不是滋味儿,初夏不免心里又呸一声韩通,道:“中午了,奴婢去旁边酒楼买些干粮,免得娘娘饿了。”
    这一说,云菀沁还真觉得饥肠辘辘,早上出来得急,想早点儿了事,连早膳都没吃,正要点头,奉天角门哗啦一响,只见有人影出来,似是个宫女打扮,身边还伴着两个身着便衣的太监。
    守门侍卫对着宫女恭恭敬敬说了两句,那宫女便带着太监出了门,似是出宫为主子办差。
    宫女并不陌生,是长乐公主夏侯婷身边的吟雀,云菀沁没考虑多久,低声吩咐车夫:“过去。”
    吟雀刚经过马车边,只听隔着车窗,柔恬女声袭耳:“吟雀姑娘,好久不见。”
    吟雀见窗帘后一张熟悉面孔,颇是喜悦,停下脚步,叫两个太监先等着,小跑过去:“秦王妃怎么来了?是准备进宫?奴婢家公主还总惦记着您呢。”
    初夏接了话,叹口气:“是,准备进宫给贵嫔请安,不过看来白跑一趟了。”
    “怎么了?”
    “宫里的侍卫说了,今儿蒋国舅回宫,正给皇后设道场,做法事,不让人进进出出,免得搅扰了。”
    吟雀琢磨:“不让进出?奴婢这会儿还给公主出去采买东西呢。”
    云菀沁神情不动,眸内笑意却愈盛,随口寒暄:“你家公主最近又好起什么新奇玩意,宫里什么没有?竟还特意差你去坊间采买。”
    吟雀倒是被她说得一动,秦王妃一向很对公主脾胃,也最摸得透公主的心意,公主也很久没见着她了,今天既然都到来了,公主若是与她聚聚也好,笑道:“什么新奇玩意儿也比不上让公主看见秦王妃啊……对了,秦王妃这会儿是要回去吗?”
    云菀沁含笑:“也不急。”
    那就好,吟雀嘘一口气,笑眯眯:“那就好,上次永嘉郡主的事儿,公主还没好好谢谢王妃呢,今儿见到王妃准高兴,不如与公主叙叙?”见云菀沁不拒绝,赶忙示意两名太监上前:“你们两个,陪秦王妃先去寿仙殿。”
    又抬头朝云菀沁道:“既然宫里下了命令,说不能惊扰道场法事,那便请秦王妃弃车步行进宫吧。”
    何乐而不为。云菀沁下了车子,叫初夏在外面等着,随太监进了宫。
    既是长乐公主的客人,又有寿仙殿的公公亲自领着,侍卫也不好再阻扰。进了宫,沿着红墙走了几步,云菀沁见四下无人,停了脚步,目光一扫,落到一名年纪稍大的太监身上:“公公不如先去寿仙殿传唤一声吧,我今儿来本是给贵嫔请安的,结果耽搁了这么久,先去萃茗殿与母嫔打个招呼。”
    那太监想了一想,道:“是。那奴才先去寿仙殿了。”又叮嘱另一个小太监陪着秦王妃。
    云菀沁见那太监一走,带着剩下那个年纪小的太监朝凤藻宫走去。
    走了一段路,小太监才醒悟:“秦王妃这是去哪里,这……这不是去萃茗殿的路啊。”
    却见身畔女子慧黠一笑:“先去别的地方,小公公愿意跟着就跟着。”
    小太监生嫩,不比宫里其他同僚老辣,不敢阻拦,也不敢不跟着,哎一声,一甩袖子,跟了上去。
    在长青观待了两个月,将宫中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哪里有侍卫巡守,哪里空无人烟,都是知道的。
    离凤藻宫还远远的,就能看见正门伫立的层层宫廷禁卫,应该都是来帮忙铺排阴事道场的。
    宫殿前庭,隐约有斋醮之乐飘出。
    经过一上午的开坛、取水、荡秽和祀灶,此刻法事已经过半,道人们上完了平安表,正在集体诵经,是为亡者祈福颂德的时刻。
    她并没靠近,带着小太监转到凤藻宫的侧门。
    不到一月,整个宫殿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死寂一般。
    侧门没人守,凤藻宫如今无主,本就人员惨淡,加上今天做科仪,估计将所剩无几的人手也都调到了前庭。
    小太监见秦王妃先来了凤藻宫,有些惊慌,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听她凑近吩咐:“麻烦小公公帮我偷偷将国舅爷请过来。”又将一枚冰凉东西滑进他手,示意他给国舅看即可。
    小太监低头一看,竟是一块兽面玉佩,牙一咬,跑了进去。
    云菀沁站在侧门的墙后,不一会儿,只听有脚步声传来,是两个人的。
    咯吱一声,小太监推门而出,站到云菀沁身后,然后,一人脚步越来越近,一双乌靴跨槛而出。
    蒋胤身着金道袍,比起往日,人似又多了几分仙风,可眉锁愁雾,目中还有些哀恸。
    便是往日蒋皇后做的事,与他观念不合,到底也是同胞妹妹亲手足。
    云菀沁心中一暖,俯身道:“许久不见,今日叨扰了国舅,用这种法子将国舅请出来,切勿见怪。”
    女子初嫁不久,姿容殊丽胜过以前,却还是那个竹林里紧抱自己手臂追究不放的少女,蒋胤得知妹妹过世的暗沉心情稍转晴,将狴犴玉佩递过去,感喟:“丫头怎么跟我生分了。”
    云菀沁接过玉佩,收进袖袋,均匀呼吸,直视他面庞,慰问:“请国舅爷节哀,皇后有国舅超度,又有皇上的默哀,定会早登极乐世界,便是六道轮回,下一世也不会再受今生的痛苦。”
    蒋胤叹口气:“我这妹妹,心气太高,一生不服软,做事从不跟人商量。虽叫人恨,却也是可怜可悲,若她与皇上开诚布公,袒露心迹,也许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皇上也不至于在她没了以后,方才了解她的心意。你倒是大度,明知道她对你娘亲毫无善意,却一点记恨之意都没有。”
    云菀沁凝视蒋胤:“其实,我倒是感谢皇后阻挠娘进宫,这一点,我从来对皇后没有怀恨心。”
    “那倒是,你娘若进了宫,又怎会有你?”蒋胤勉强打起精神,玩笑起来。
    云菀沁道:“若皇后当年不阻拦,我娘进了宫,如今宫里,也许不过多个怨妇罢了。我以前觉得,娘为了了结旧日情事,又怕皇后加害我舅舅,为了打消皇后猜忌,不挑不择,匆匆嫁给一个初入仕途,还是个无名小官的男子,算是被皇后逼得毁了终生幸福,可仔细想想,娘一旦进宫,果真又比在云家好吗?不一定。如今想想,我娘还真是一世悲苦,无论怎么选择都难,都好像有个无底洞在等着。”
    蒋胤见她想得太过通透,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安抚:“也不必太过悲观,你娘也不是没过好日子。”
    云菀沁一笑,美目中光泽一闪,一双慧眼如炬,直勾勾剜住蒋胤:“好日子?最开始,我以为我娘的死,是纯粹被我爹和继母通奸而日积月累气的,后来得知娘和皇上的事,我以为,遭丈夫冷待,加上不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厮守,才是她身子被拖垮的原因……不管是哪个原因,我只恨我娘太软弱,太想不开……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也许真正让我娘郁郁而终的缘故,并不是我之前想的两种。”
    蒋胤明白了,她今天找自己并非只是叙旧,顿了一顿,道:“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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