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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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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借这次机会,叫老三吃不了兜着走,好好吃个苦头,回京再受个罚,没料仍是被他把赈粮套了过去,还顺便立了大功。
听了探子的传话,魏王在行宅内气得脸红,一想到这次老三回朝后估计要出风头,受褒奖,更是心绪难平,骂骂咧咧:“这杂血倒还有几分运气,将晏阳的乱子压下来就罢了,连最大的山匪都剿了,如今竟还夺了本王的粮食,呸,老天爷瞎了眼!”
却听那探子道:“……五王爷,小的打听时,听说晏阳行辕里,出了个女功臣,这次秦王能顺利剿贼,平定晏阳,那女子脱不了功劳。”
“女功臣?”魏王一疑,“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功劳?”
探子道:“其实就是个普通乡下丫头,本来进晏阳逃难的,听说原来是黄巾党的人,后来被俘,投了官府,帮忙在中间牵线儿,献计出谋的,听说黄巾党和山鹰覆灭,她都帮了忙,秦王极器重这丫头,还准备带回京去使,小的猜没准儿这次骗魏王主动送赈粮上门,也是那丫头使坏!”
魏王疑窦加深:“一个乡下丫头,能有这出息?老三那人心眼儿深得很,就跟有被害妄想似的,谁都不信,能让一个乡下丫头帮他出谋划策?”
“呃,小的是这么打听到的。”
魏王摸了摸下巴,脸色似明非暗,却再没多说,只叫人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两日后,魏王一行赈灾队伍离开沛县,先回京了。
**
与此同时,长郡内的各项营生渐渐恢复,受灾房屋和桥梁道路、庄稼田地也在陆续修复。
夏侯世廷撂下状令,叫梁巡抚和徐知府两人合力协助百姓修复,不管用什么法子,反正限时自己离开前,必须看到长川郡焕然一新。
修筑灾区房屋道路?不就是要出钱么!
越贪越小气,梁巡抚和徐知府哪里会舍得。
可炸山路差点儿害死秦王一事,秦王虽没明责,梁巡抚还是后怕的,做了亏心事,也不敢哭穷,万一不答应秦王的要求,秦王一个恼羞成怒,故意想些什么法子搜家业、查财产,到时可真是哭都没泪了。
与其等秦王掏出自己的钱袋,不如自己打开,损失还能少点儿!梁巡抚这许多年的老狐狸也不是白当的。
如此一来,梁巡抚也没多唧唧歪歪,掏钱袋子的速度不慢。
徐知府与梁巡抚是一伙儿的,向来就为梁伯坤马首是瞻,自然也是跟着出钱出力。
长川郡最大的两个官员都在破财挡灾,下面的官员哪里敢不顺应,集体割肉,接二连三着掏起了俸禄和家业。
银子多了,修缮城郡的速度一日千里。
每天,夏侯世廷会微服带着侍卫出去巡视进展。
临行前一天,照例又要出行辕巡城。
派粮结束了好几天,云菀沁在行辕又开始处于关得快发霉的状态,见施遥安在马厩拎马,死乞白赖要跟去。
施遥安报了主子,只当不同意,没料三爷眼皮子一动,二话没说:“准。”
嗯?施遥安讶然,三爷最不爱娘娘出去鬼混,便是连那几天去官衙派粮都是左不情愿右不情愿,最后还是叫自己跟着才放心了,再一想又豁然了,呵呵,今儿不一样,两人在一起,有相处的机会,三爷怎么会放过。
行辕外,马车备好,前后方的兵甲便袍着装,也都整装待发。
云菀沁只当做陪同巡城的贴身奴婢,与夏侯世廷和施遥安上了一辆车。
不一会儿,马队驶离行辕,上了正街,看上去,就像是冬日出门游玩散心的高门子弟。
短短数日,景象一新,灾后的不振大半尽除,百废俱兴。
走在街上,店铺热闹,欣欣向荣,一片安宁。
随着马车沿着长街的行进,街市中的叫卖和欢声笑语也宛似浪一般,一波一波地流进窗内。
云菀沁目光收回,头一转,落在身边三爷身上,能治天下的人,短期内平定一个长川郡又有什么难。
这次凯旋回京,他注定接受朝野瞩目,指不定现在京城里,已经是喧哗开了。
此刻,他透过车窗观察着街景,脸上却没几分高兴,反倒眉头紧锁。
云菀沁猜得出他的心思。
城内复原得越快,表示长川郡以梁伯坤和徐天奎为榜首的官员们,这些年贪墨成风,中饱私囊,才能积下这么多财产,而这些官员并不傻,为了不给人话柄,如今拿出来的,也不可能是全副家产,恐怕只是一小部分!
长川郡的背后绝对是有一条利益链!
而利益链顶头的那人,既然给予了长川郡这些官员们荣华富贵,必然也将他们管控得死死。
堪称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马蹄噔噔声,拉回云菀沁的思绪,撩起挂着红缨的马车窗帘,望着窗外,调笑着一语双关:“这才是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夏侯世廷眉宇一凝,释出一阵轻喟:“只不过是先割一块肉,不会就这么完了。”
云菀沁知道他是想揪出背后那人,轻问:“梁巡抚这次也会跟三爷一块儿回京述职吧。”
他是地方高官,长川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要回去面圣呈报。
夏侯世廷点点头,似是不大想多跟她谈这些朝政上的污浊事,脸一偏,望了一眼窗外,转移话题:“停车。本王下车走走。”
车夫只当王爷是要步行巡城,“嘘”一声刹住马,泊在了路边。
车子正经过一条热闹的市集,街道两边是店铺。
云菀沁身为婢女,自然要谨守丫鬟本分,跟在后面下了马车,施遥安正要殿后跟上,却见夏侯世廷回头:“遥安,你在车上等着就好。”
施遥安颔首,与后面的便衣侍卫等在马车边,注视着动静。
云菀沁单独跟在夏侯世廷的身后,没走几步,头一抬,面前的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店面。
晏阳不似京城,对于脂粉需求并不大,一条街上难得找出个叫夏侯世廷看得入眼又合心意的胭脂铺。
两人一前一后跨进了店铺。
不远处,马车边,有侍卫疑惑:“王爷进卖女人物事的铺子干嘛?”
“想必是买些当地特产给娘娘吧。”施遥安笑笑,这话也不是骗人,可不就是买给娘娘的?还就在他身边呢。
店铺内,掌柜是个中年人,见着有客来,又见男子一身衣袍,虽低调却是真材实料的好货色,容姿和仪态说不出的贵气,在晏阳城内少有,身后还跟着个婢女打扮的,忙亲迎出来:“客官请进,应该是给夫人采买吧。”
夏侯世廷背手跨进了门槛。
云菀沁赶紧跟上去,只见他对那掌柜的道:“我想要些妆容物事,脸眼眉唇上的全套都要,要店内最好的,可别拿那些伤皮肤的次货和大路货。”
“好的好的,绝对是上等货,您慢挑。”掌柜的见碰着个出手阔绰的豪客,笑眯眯地忙进去备货了。
云菀沁记起来了,前两天偶尔跟他听过,说是手边易容的一些脂膏快没了,本也是随口一提,到时再找吴婆子想法子要一些,反正这会儿自己人红,吴婆子对自己说一不二,也不算什么事儿,没料他却记在心里了。
不一小会儿,掌柜眉飞色舞地捧出镇店货物,夏侯世廷示意云菀沁自己去看。
云菀沁走到柜台前,一边嗅嗅,一边在手背试了试,挑了几样出来,掌柜的见她倒像个熟练的,又笑道:“客官的夫人好生的福气啊,夫君帮着买闺阁物,还专门带上个识货的丫头。”
挑了会儿,掌柜的将货物打包好,云菀沁一提,倒还有几分沉甸甸。
夏侯世廷见她似是满意,面上也浮了两分悦色,只见那掌柜的哗啦啦打着算盘,笑着在柜台后面,报了出个结账的数目。
他嗯了一声,右手滑进左手袖子里,摸了一摸,眼一眯。
掌柜继续还在笑着盯住他。
他左手又滑进了右边袖内,这次待的时间长了些,却仍旧是空着手出来。
“客官,”掌柜的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笑容退去,重复了一遍银子。
气氛沉寂了一小会儿。
夏侯世廷望了云菀沁一眼,坦白:“没钱。”
掌柜的懵了,看这客官衣着金贵,没钱?不是玩儿自己吧?吃霸王餐的人多了去,居然还有用霸王妆的?没钱用什么奢侈品啊。
他脾气上来了:“客官,您这不是说笑吧?没银子您还进店买东西?我忙得一头汗,您说你没钱,您这是耍我呢?您这不是要我报官吧!”
云菀沁也是呆了一下,不敢相信:“一文钱都没有?”
夏侯世廷也没觉得难为情,爽快摊开两袖,一阵清风,从小到大,从没单独上街买过东西,既然没买过东西,又带什么银子?就算要用银子,也是找身边的随从拿,一直习惯了,这会儿付钱时才记起没带随从。
掌柜的吸了口气,只当遇着个阔绰客人,没料竟是个浑水摸鱼的,将云菀沁怀里的货物一把躲过去,呸了一声:“我开了这么久的店,什么人都遇过,还真没遇着您这样的,穿得衣冠楚楚,连几两银子都摸不出来!得!当我见鬼了!”
云菀沁被说得面红耳赤,偏偏也不能怪人家,忙伸手要去拿:“老板,不是不付,咱们家里下人在外面呢,这就去给你拿银子来。”
信才出了鬼!掌柜的摇头:“姑娘,你可别说我小气刻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做生意的常理儿,你拿着货去要钱,万一你跑了,我找谁?咱们又不认识!”
正是热闹的大白天,人多,这一嚷嚷,隔壁做生意的商贩和路过的百姓都引颈往里面瞄。
“这人看不出来啊,生得这么俊,穿得人模狗样,原来是骗子,居然赖账。”
“是啊,赖的还是胭脂水粉,做他媳妇儿当真丢人诶。”
云菀沁脸越发的红,忍不住瞪了夏侯世廷一眼,亏他居然没有一点儿愧色,没事人一样。
夏侯世廷本无所谓,这家买不成,缘分已尽,那就出门再去找施遥安拿银子,去下家呗,见云菀沁找那老板要,却被那老板拒绝了,只觉不能忍,这口气咽不下,英眉一蹙,浑身重新摸了一遍,实在半个子儿都没有,手一抬,脱去了指上的玉扳指,放在柜台上:“老板,这个先抵着。”
掌柜的见他样子认真,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故意的,终于怒了:“我没时间跟你这骗子闹!没银子逛什么街买什么东西啊——”
云菀沁发誓两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买东西没钱付账被人指着鼻子骂骗子,丢脸。
掌柜的正气汹汹收回货物,却听门槛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
施遥安隔得不远盯得紧,见店铺外围了人,自家主子似是同老板起了争执,疾步过来,几句驱散了人群,再一听是什么情况,忙掏出银子往柜台上一拍:“误会而已。够了吧?剩下只当打赏。”
掌柜的见着那锭足秤大白银,又笑眯了眼睛,忙弯着腰走出柜台,将货物又恭敬送到了云菀沁手上,道:“误会误会。”
云菀沁自己开店的,知道甘来辛苦,也不愿意给人家为难,况且本来就是某人出了纰漏,将包好了的胭脂水粉一拎,不轻不重睨一眼夏侯世廷,提前先出去了。
“遥安,将货拿着先放上车去。”夏侯世廷一边走,一边吩咐。
施遥安忙接,过云菀沁手里的货,又问:“怎么,三爷是还要逛?”
夏侯世廷仰脸看看日头:“天不早了,晏阳有几家酒楼不错,吃了再回行辕吧。”
施遥安也知道三爷是想跟娘娘多待会儿,识相地抱起货物,还没转身,却听三爷严肃一声:“等等。”
施遥安一愣,问:“三爷有什么吩咐?”
夏侯世廷摊手:“给本王点银子。”
施遥安掏出银袋子给了三爷,想想不放心,再不能让三爷在娘娘面前丢脸了,又补了张银票,这才回了马车那边。
夏侯世廷拿了银子,底气足多了,走到云菀沁身边:“走吧,去附近的云来楼。”
云菀沁看他一眼:“吃霸王餐不给钱,便是被店小二打残了,官府也不会说什么的。”
夏侯世廷脸一绯,拍拍袖袋:“这次带足了。”见她闷闷不语,又脸肌一紧,压低嗓门:“生气了?”
兴致勃勃地挑完东西,打包准备拿走,结果被人指着说是骗子,还引得半条街的人来围观,谁能高兴得起来?云菀沁撇撇嘴,可再瞥一眼他指腹上在阳光下泛出光芒的玉扳指,又释然了。
这玉扳指是他最贴身的亲密信物,前世今生她都没见过他取下来。
对他来说这么贵重的物件,竟然拿去抵押,为自己换胭脂水粉。
想着,云菀沁不禁好奇:“三爷这玉扳指是从宫里带来的?”
夏侯世廷见她心情好了,暗中舒了口气,缓缓踱步,轻道:“嗯,母嫔送我出宫时叫我带在身上,嘱咐我今后随身携带。”
原来是贵嫔赠的,难怪。不过贵嫔送这么个不能吃不能穿,又不是能保命疗毒伤的扳指给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干嘛?难不成叫他看着能记得宫里的娘亲,聊以慰藉?
云菀沁第一次对他这随身信物生了新鲜,大街上也不能让他脱了看,低下头,见他广袖飘飘,玉扳指的幽绿闪动,忍不住指尖一伸,轻轻用指腹触了一下。
与其他玉质物也没什么大区别,戴久了,沾了人气,光滑润腻,微有暖意。
他察觉有个小爪子抓了自己手一把,虽只有短短一瞬,却碰上了皮肤,唇角噙起笑意,趁她不注意,借着敞袖的遮挡,将她酥手一抓,避人耳目地握在掌心,脚步却未停,继续走着,直到到了云来楼门口,人来人往,才放了出来。
进了酒楼,夏侯世廷在三楼雅座定了个包厢,点了一桌晏阳本土特色菜。
本地以麻辣菜式出名,百姓喜辣,做什么菜都喜欢用辣子和花椒等辛辣物调味,素有“晏阳菜,三伏晒”之说,便是将晏阳的菜比作夏天三伏日的太阳一样火辣,尤其这会儿是大冬天的,辣椒保暖,更是每家每户少不了,酒楼里也是主打。
夏侯世廷并不嗜辣,可是既然她难得出一趟,至少得不枉此行,试试当地特色。
于是,整张宴桌上,全是晏阳本地的特色麻辣菜,椒麻童子鸡,卤辣口条,豉椒扁豆,朝天椒鱼,麻婆豆腐,最中间,还烧着个羊肉胡萝卜麻辣香锅。
云菀沁倒不怕辣,娘亲许氏吃点儿辣,小时候跟着吃着吃着便习惯了,重重轻轻的辣子都能下肚子,见着满桌子便也不客气了,举筷大快朵颐。
本来说尽量保持点儿优雅,别太难看了,可辣椒提味开胃,加上肚子这么多天本来就空虚,一下子把她半饥不饱的胃全都诱惑开了,哪里还装得了文雅,左右开弓没停下来。
夏侯世廷与她在京城也不是没有同桌用过饭,次次吃相都还挺好的,今儿看她的撒欢样子,忍俊不禁,见她嘴角沾了一小粒花椒,伸手过去给她抹下来,眼神充满着宠溺:“怎么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
却见她一边剥香辣蟹的壳儿了,一边努嘴,顺口说着:“进了晏阳城,在黄巾党那边时,他们本就是灾民,哪里能有吃的,日日节约粮食,分到我这儿,每天几个馒头就不错了,每晚都饿得不能睡觉,到了行辕,稍微好一点儿,可我一个下人身份,还是黄巾党那边过来的,也不好意思多吃,再后来在那山上待了一两晚上,三爷当山匪会给我吃的么?更是饿得搜肠刮肚……现在能不从饿牢放出来么……”说着,等不及了,放下蟹,舀了一勺子羊肉汤到碗里。
哧溜溜吃着,包厢里除了自己的声响,一片安静。
云菀沁一抬头,见他沉默着凝视着自己,面上松缓的笑意没了,夹了块童子鸡块到他碟子里:“吃这个,微辣的。”
他没做声,更没动筷子。
云菀沁愣了一下,眼泪流了出来,哝着鼻子:“要不重新再上几道清淡的菜?”辣引气血,他那伤禁不起翻腾,恐怕也不能太吃得辣。
夏侯世廷摇头,本就不饿,只是陪她来过过瘾,听她说完,不知道怎么,半点都吃不进去了,掏出手帕给她揩了揩脸:“还说会吃辣?眼泪都辣出来了。”又用湿帕净了净手,将那盘子香辣蟹搬到自己面前一个个地剥起来,再蘸了作料放她碗碟里。
她也没在意,只忙活着吃着,却听他剥着剥着,声音飘出:“沁儿,我不会再让你吃一点苦。”
云菀沁吃多了肉,正夹了一口稍微清爽的红椒芹菜刮刮油腻,刚进嘴,筷子一滞,一条红椒呛到了喉咙管,那叫一个酸爽,顿时就咳起来了。
他丢了螃蟹,忙给她拍起背,她喝了两口茶,才顺了气儿。
他只当她没听到,却见她朝自己捧着茶杯,盈盈笑着:“我不吃苦,吃蟹。”
夏侯世廷揉揉她头发,眸光泛出涟漪般的笑,拿死得很值的蟹,手指翻飞,继续开剥。
他剥的蟹很完整漂亮,几乎没有什么损伤,钳是钳,盖是盖,云菀沁曾经听说真正会剥蟹的人,剥下来的壳子和夹子能重新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螃蟹,这不说的就是他么?
不过,她虽然不会剥,却会吃!
蘸着云来楼特制的醋酱,她将蟹每个角落的每一丝肉吃得干净,不让这只蟹死得冤枉,才罢休。
吃到第四只时,男子才阻止:“蟹是凉物,三只足够了。”
云菀沁一看,他明明已经把一盘子的蟹都剥完了,人家新妇是洗手作羹汤,他是洗手剥螃蟹,却也怕肚子不舒服,再不吃了。
看着她吃完几样主打特色菜款,夏侯世廷叫了几样清淡绵糯的甜汤,这才跟她一块儿喝了几口。
吃完中饭,天色不早,两人下楼,上马车,回了行辕。
**
两天后,秦王兵甲与沈家军携回京呈报的梁巡抚离开了晏阳。
东城平乱后,卫小铁重回沈家军队伍中,也一起上路回京。
三日快马加鞭,星夜赶路,第三天上午,抵达了邺京城门的正门口。
长川郡平乱一事,早几日前已由军函抵了京城,宁熙帝龙心甚悦,圣旨出,特令景阳王和宰相郁文平郊迎秦王与沈家军两支队伍。
所谓郊迎,是指天子或者派遣重要心腹臣子拿着圣旨出宫,出城门,亲自迎接,能得这个恩赏,对于进城的人来说,可谓天大的恩赐,无上的荣光。
宁熙年间,能得郊迎荣誉的,不超过三五人。
而景阳王和郁文平恰好又是大宣本朝一文一武中的最高地位之人,所以半路上,兵士们听到这个圣恩,都沸腾起来,兴奋不已。
听说本是宁熙帝亲自出城迎接的,只好像前几天身子不大舒服,病了一场,才派臣子出来。
云菀沁一路随行,坐在队伍中间的一辆四轮马车内,与吕七儿,还有几个从京城去晏阳随行照料的婆子在一块儿。
临出晏阳前商量好了,等回京进了城门,三爷进宫述职,施遥安暗中会将她转一辆马车,偷偷送回秦王府。
快到京城时,夏侯世廷也派亲信侍卫提前回京打探过,秦王府一切如常,什么动静都没有,也就说,云菀沁离开的事情,并没人知道。
车轮停下来,云菀沁挑开帘子,看到了巍峨灰白的庄严城门。
门墙前,郁文平和景阳王站在马下,正作迎姿,秦王上前接旨谢天恩,梁巡抚也在旁边垂着腰,恭恭敬敬。
几人正在低声说话,似是在简洁交流着长川郡的情况。
吕七儿从没来过皇城根下,没见过这样的天家排场,更没见过全天下地位最高的人聚在眼前,一颗心蹦蹦跳得响。
云菀沁只等着马车进城,半晌,却见郁文平的目光跃过重重将士,一双狭长而精明的眸子里溢着笑,落到自己所在的马车上,声音很是清晰:
“听说三王爷这次去晏阳,带了个奇女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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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揭穿
郁文平话音一出,空气霎时凝滞。
车厢内,几个婆子显然也听到当朝宰相的话,麻雀儿似的惊喜炸开锅。
吕七儿回头笑着,不无讨好:“庆儿姑娘,那位宰相大人点了你的名字,只怕是要嘉赏,七儿先恭喜庆儿姑娘了。”
云菀沁将帘幕拽得紧紧,自己人还没到,声名却已经传回了京城,这是谁做的好事?
她并没说话,静静看着车外的情况。
吕七儿和婆子们见庆儿姑娘神色非但不高兴,还眉头微蹙,也就都静下来,笑意散去。
夏侯世廷和沈肇听到郁文平话一出口,脸色俱是微微一动,并没接话。
却是梁巡抚巴结宰相,打破安静:
“郁相当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消息灵通得很!这次的晏阳之乱,行辕内的一名下人可真是帮了不少忙,秦王念其有功,也将她带回来了!”
夏侯世廷看了一眼梁巡抚,虽然只是一扫,却仿似火星一样,烫得梁巡抚一个激灵,缩了身子。
众人只听秦王语气漠然:“一个婢女而已,不值一提。”
郁文平将目光从那辆驾着下人的双马篷车上收回来,笑道:“早在晏阳变乱之初,圣上就提过,举凡有功者,必定功不可没,论功行赏,彰显朝廷公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朝廷又怎会计较立功之人的高低贵贱,宁熙五年的庚戌之变,严家军领队剿杀叛党,圣上打赏将士共计三千人,这次又怎么亏待了秦王的人?圣上在三清殿内已准备饮至,因身子还未痊愈,令太子代表自己出席宴请众位,请秦王殿下、沈少将军、梁巡抚带着各自的下属功臣进宫,切勿误了吉时。”
既是圣意,再无转圜余地。
沈肇心里不安,若只是叫云菀沁跟着人马一起进宫受赏赐,倒是无所谓,功臣众多,朝廷不会特别注意她一个婢女,到时颁功,也会有人代她领赏。
可是看郁文平,直接就瞄准了云菀沁,一开口就抛出皇上意思,直奔目标,让人措手不及,毫无推拒的机会,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莫非已经是猜出什么?
郁家女儿本是皇家看中的秦王妃,秦王从来没讨好巴结过,依郁文平的性子,怎会不恼火?
一场秋狩,郁柔庄被弄得疯疯癫癫,不管怎样,与云菀沁脱不了关系,郁文平肯定更是迁怒。
这回若郁文平真的察觉出什么,有什么机会,巴不得将秦王府这两口子踩下去。
想着,沈肇看了一眼秦王,只见夏侯世廷眸中光芒一闪,略沉几分,却吩咐下去:“起车,进宫。”说罢,返身上马。
沈肇和梁巡抚等人陆续回马回车上,跟着进城。
云菀沁放下帘子,心里反倒平定了几分,今天进宫怕是避无可避,只能应变了。
回京后,另一波疾浪袭来,不比晏阳内的局势让人轻松。
不过,经历了晏阳之乱,她也甘之如饴了,在黄巾党和山匪中都能保全性命,又还怕什么?
前方再艰难,她也会支撑下去,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再不是一个人。
她情不自禁掀帘,遥望一眼不远处高头马鞍上的男子,没想到他也正好看过来。
两人目光骤时碰撞和纠缠一起。
他的目中,是镇定她心思的温暖,坚定,保护。
马车坚实的辕轮轧过青石地面,进了邺京城门。
吕七儿长到十几岁,连晏阳都没出过,哪里见过京城,撩帘看着应接不暇的街景,一双眼珠子都快不够用了,满城香车宝马,衣香鬓影,酒楼茶肆鳞次栉比,比晏阳的店铺不知要贵气多少,不觉抓住身边女子的袖子:“庆儿姑娘,你看那个……还有这个……好漂亮,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来京城……等下我真的还能进宫吗?宫里的规矩我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冒犯了怎么办……”
云菀沁只道:“不知道就少说话,沉默是金总没错。”
吕七儿见她越近京城,性子就越沉静,跟往日变了不少,此刻进了京内,更是一点儿都不新鲜,心里有些怀疑,可正沉浸在另一个天地的狂喜中,也没多在意,见她不怎么说话,也就一个人继续去赏景了。
**
皇宫,三清殿,中和韶乐袅绕,肃静优雅,不乏皇胄贵气。
饮至宴上,宫人抱金器壶、爵、金卮,立在长案后,等待长川郡平乱的功臣们到来。
太子世谆身着吉服,代表宁熙帝主宴,早半刻提前来了,坐在黄幔围绕的丹陛上。
座下站立着负责迎宾的鸿胪寺官员,旁边留了几个座位,供给参加饮至的朝中臣子。
两个空席位是去郊迎接人还没回来的郁文平和景阳王。
一个席位上坐着沈老将军,因爱孙沈肇此次有大功,应邀参宴。
沈老将军的手边席位,则是兵部尚书云玄昶,喜色不掩,伸长了脖子,等着姑爷回宫。
这次长川郡生乱,他本来又发了急,说来这秦王也真是倒霉,第一次上任就碰上这种棘手事儿,若处理不好,触怒皇上,被言官参本子,自己倒霉就罢了,他这个姻亲也落不到好,于是又跟上次魏王遭禁足一样,乖乖在府上,无声无息,对外放话与那秦王并无交往,万一有个什么,至少能少受点牵连。
高长史得知魏王不颁发赈粮才造成内乱,曾托人找过王妃的娘家,想云玄昶虽比不得韦氏一党,再怎么样也是兵部一把手,请求老泰山老爷能否在朝上求两句请,让皇上答应魏王放粮,帮秦王解围,当时云玄昶只当耳朵聋了,并没应,高长史派人又来,干脆挂了回避牌,见都不见了。
如今局势一变,云玄昶没料到这小子居然有点儿道行,天灾*,两个齐齐拿了下来!
军函传回朝上时,看着宁熙帝阴云初霁的欣喜脸色,云玄昶大大松了口气,当天就撤下了回避牌,又送了礼给秦王府,说是迎接秦王回京的贺礼,本来还借童氏的名义,说老母想念孙女儿,想看王妃娘娘一面,借此拉拉关系,免得秦王回京后记恨,派人去了几次,却都被回绝了,高长史说娘娘最近身子不大好,这才算了。
不过不要紧,今儿秦王回京,饮至之后的安排云玄昶都打算好了,等这姑爷述职完,便借机去回府看女儿,与他一块儿去秦王府,顺便套近乎。
正在这时,殿外黄门传话,秦王和沈少将军已经与郁相、景阳王等人进宫了,正在殿外。
太子起身,领着一干官员去迎接。
云菀沁站在最后面一排的下人堆里,一眼看见爹也能在太子身后,脸一紧,却又马上释然,怎会担心他会认出自己,自己虽是云家女儿,可这个爹又几时真正关注过自己,正这时,吕七儿似是听到了宫人的介绍,转头:“……庆儿姑娘,那位穿湛蓝官服的,好像就是秦王的岳丈,是王府云娘娘的父亲。”
云菀沁嗯了一声,却见吕七儿仍是望着爹,面上若有所思,纤声道:“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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