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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晴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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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齐国丢了传国玉玺?这就要先跳跃地说到青崖宫,青崖宫自被他爹冷琤琤在三十年前一手创立以来,长久地被江湖人视为魔宫,只因冷琤琤冷大魔头见钱眼开,毫无江湖人士“侠义”二字的节操。只要出得起青崖宫的开价,杀人放火越货那都是眼睛也不眨的小事儿。
    前些时日,齐国有人找到青崖宫,出了冷大魔头眉开眼笑的价儿,让找传国玉玺。此事不可外泄,冷琤琤不想砸了青崖宫的招牌,思量再三,最后派出青崖宫少宫主,也就是他,出来找这传国玉玺。齐国那人带来的消息,说这传国玉玺可能在云州白云城从前的县令的女儿手里,那县令后来犯了事已被斩首,他女儿不知所踪。
    冷青出门的时候,他爹跟他说:“儿子啊,爹想过了,你去找传国玉玺,找到了传国玉玺拿到了十万两黄金,就把这钱当做你娶媳妇的聘礼,肯定能娶全天下最好的姑娘。要是顺便能把圣武令也找到,不说号令天下那么麻烦的事儿,我们只要转手倒卖出去,以后孙子娶媳妇的钱也有了,那亦是极好的。”冷青对他爹的话有一点十分不苟同,天下的好姑娘怎么能用钱买呢,青|楼的姑娘才用钱买,天下的好姑娘……当然应该是用骗的!
    尽管不知道齐国的传国玉玺为何会与陈国小县令的女儿扯上联系,但冷青查到,这几十年里白云城被斩首的县令统共就一位,姓段,名澄,字敬亭。传说此人有状元之才却得罪了朝堂高官,只发配到白云城当了个小小县令,连京城的门都不给摸,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说他通敌,抓起来给杀了。段澄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便是段水遥。
    “冷公子,我吃饱了,这便继续干活去了。”段水遥憨憨的声音打断冷青的思绪。只见段水遥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坐在冷青面前,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叫人一眼就看到了眼底的欢喜。
    冷青拿捏着不近不远的分寸,端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把段水遥送到门口,但公子诚实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的面皮,他的心头一时没忍住微微荡漾了一下,麻麻酥酥的。
    他却还死不承认,心想自己作为威震武林的青崖宫少宫主,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见过了也都如过眼云烟没一个记住长什么样,凭地对一棵小白菜似的姑娘荡漾,荡漾个什么呢?!
    “你饿的时候,再来吃面。”他双手背后,站在冷记面馆的招牌下,威风凛凛地说,“不收你钱。”
    ==作者的话==
    继续谢谢大家~(作者反击男主:你不光蛇精病,冷大公子你还是个端着高富帅架子的逗比!)

☆、005、宿鸟焚巢之祸

有句老话说得好,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苏宋最近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那天他不过是有事外出,没有碰着饿肚子的段水遥,怎知从此便在段水遥心里下挪了一个排位,屈居第二。
    他弱柳扶风地依靠在醉人酒坊门边,手心里揣着今早特意爬起来做的酒糟酥饼,香香甜甜里带着点酸,不怎么醉人。他的嗓子刻意压低了些,生怕被不该听到的人听着:“水遥,来来来。”他冲着不远处低头扫街的段水遥招呼。
    段水遥无心,如往常那般脆生生喊他:“苏公子,早啊!”
    苏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心中喵了一声,飞快地扫了眼前头那挂着“冷记面馆”招牌的门,没见里面有人出来,又赶紧做贼似的跑过去逮住段水遥就往醉人酒坊里推。
    “苏公子!?”
    “水遥啊,本公子看你今天印堂有些发黑,煞气微重,定然要碰上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快让我给你算算。”苏宋把手心里的酥饼塞给段水遥,自顾自拿出了三个铜板,合掌摇晃,然后投入盘中。
    段水遥对这位美人公子向来是怀有崇拜之情的,且对她一直极为友善,故尔见他认真占卜起来,也不出声,咬了口酒糟酥饼,边默默吃着边看他的动作。
    却说美人苏宋本是只想骗段水遥进酒坊里多呆一会儿,她就没时间去前面的冷记面馆吃面,可谁料一语成谶,他投了六次铜板,看着卦面,秀气的眉蹙起,收了铜板又掏出一对兽角尖打了次卦。
    “苏公子?”段水遥咬到第三口酥饼的时候,还不见苏宋开口,他只对着那三个铜板发呆。段水遥瞧外面的天色不早,无奈出声提醒他,“苏公子,张监官最近被司长大人拿去训了话,心情不甚好,苏公子我得快些把活儿干完,好不去惹监官生气。”
    苏宋这才回过神。脸色不甚好,却还强颜欢笑,“诶哟,水遥,你或许有口舌之灾,要惹官司哦。这可怎么办?”
    唔?!
    段水遥心下一惊,下巴掉了下来,傻兮兮瞅着苏宋没回过味。她已是官奴,连人身自由都没有,怎还会摊上官司?段水遥想不通啊,可她相信苏宋,她相信所有她心中认为高高在上的人,不包括张监官那种人,于是巴巴儿看着苏宋,公子一定有办法的。
    苏宋顺势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道:“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本公子就短个三年寿将这破灾之法告诉你吧。”
    “苏公子万万使不得!”段水遥一听要短别人三年寿才能帮自己消灾,信以为真,噌地跳起来,激动地阻止。“苏公子待我已是极好了,每个人只能活这一辈子,苏公子现在是富贵之人,以后肯定能更加福贵。怎么能因为我这样的人白白浪费三年福贵。何况我爹说了……”哪怕是穷苦,能活着也是老天的眷顾啊。
    话没说完,美人苏宋一巴掌贴在段水遥面儿上,段水遥就巴掌大的一张脸,苏宋的大拇指恰好落在她下巴处,微微一扣,就将段水遥的嘴巴合上,不给她出声说完的机会。
    呜……
    舌头险些被牙齿咬破。
    “呵,福贵又有什么好。何况本公子骗你的,怎么总是这么天真。”
    “……”
    “但这卦可没骗你,你确有可能遇到些麻烦。所以本公子劝你啊,你和胡捕快关系虽然好,也别参合他办案子知道不?”
    段水遥猛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这会儿点头,回头又忘了,我之前说你红鸾星动,桃花劫生,叫你离漂亮的男人远点,你也点头了,可哪里有记住?”苏宋拿下段水遥脸上的手,黑着他自己的脸,哀怨得不行。
    某人小声辩解:“冷公子人可好了……”
    她倒知道话中指的是谁,不算特别傻,苏宋眼尖:“你说话就说话,拿手帕做什么?”
    段水遥实诚道:“苏公子这酥饼好吃,我包着回去慢慢吃。”
    “这块儿现在吃了,你中午再来再吃,晚上还有,就不准带回去。”
    “可……现在吃了就吃不下冷公子的面了。”
    “如此贪心,那别吃了。”苏宋有些窝火,你看,这就是差之千里的结果。
    没想段水遥“哦”了一声,默默把手绢里的酥饼放回桌上,不吃了。
    苏宋从没这么恼过,手都抖了,眉角青筋凸起,他是让她别吃冷青的面条,谁叫她别吃他的酒糟饼了。这姑娘他喂了三年多才喂亲的啊,怎么忽然就被别人喂走了呢?!
    ※
    段水遥离开以后,苏宋捏着铜板发呆。
    方才六爻出的是个下下卦,卦意乃是宿鸟焚巢。
    宿鸟焚巢,飞鸟树上垒巢窝,小人用计举火烧,君占此卦为不吉,一切谋望徒枉劳。时运欠,婚约无成,病难医,交易有阻皆不利,官司口舌被人欺,出行费力,行人未还,走失无音,求财难。军旅疲,战争起。
    ※
    那厢段水遥继续扫着开乐街,晨光里走来一个人。
    “水遥!”
    “胡勒?”水遥抬头,灿烂一笑,“这么早是要去办案吗?”
    胡勒不似往常那样爽朗,他沉着脸,半响没说话。
    他是不知道怎么说。
    水遥看他心情不好,或许是京兆尹大人怎么了胡勒,那京兆尹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胡勒说他从来没见他家大人真心笑过。而且京兆尹一把岁数了都没有娶妻,也不近女色,整条街都传说京兆尹大人其实喜欢的不是女人……段水遥有心想宽慰他两句,可她在苏公子酒坊里耽搁了一会儿,眼见天大亮了,开乐大街渐渐热闹起来,她的活儿又要来不及做。
    正要询问胡勒,远处又走来一些人,领头的两个,一个衣着云雁绣纹的朱红色官服,四十岁左右,绷着张脸,跟门神似的,水遥不认识;另外一个,头顶着小幞头,一身藏青长衫,挪着小碎步,卑躬屈膝,可不就是张监官。
    段水遥傻站在马路中央,等他们走近了,张监官先朝她吼:“蠢奴,还不见过京兆尹大人!”
    冷大公子恰在这时听见动静,从冷记面馆走出来,不声不响瞧着。他见段水遥一脸茫然地跪了下去,给京兆尹磕了个头,冷青忽然就不大高兴,好像小*被人踹了一脚那样的不高兴。胡勒也向京兆尹行礼,但胡勒算是公职人员,不用下跪。
    “大人,这就是您要找的人。”张监官指着段水遥。
    “大人,段水遥不过是个平常的清道奴,不会武功也不认得李公一家,与此案无关,还请大人明鉴!”胡勒急忙替段水遥辩解。他匆匆过来,就是想在京兆尹找到段水遥之前,先对段水遥通口气。结果这京兆尹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找来了。
    段水遥听得胡勒所言,似是自己与什么案子有所牵连,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去瞧那京兆尹。欲说点什么,又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睛刹那急红,跟只兔子似的。
    而那京兆尹,抿着嘴一言不发,单单目光犀利地打量段水遥片刻。
    苏宋这时候也听见动静,从酒坊里出来,一见那场面,心道坏了,这卦才算完怎么就灵验了!
    “五日前,可是你捡到的李九香之私物?”那京兆尹开口直问。
    段水遥一愣,不知道李九香是谁。
    京兆尹朝后丢了一个眼神,立即有官差上前呈上证物。
    便是那日早晨段水遥扫出来的红肚兜和月事带。
    “是。”段水遥怯生生答了。
    京兆尹把视线挪向胡勒,“怎么当日你却说是你找到的?”
    胡勒干脆与段水遥跪在了一处,“启禀大人,这些证物确是胡勒从段水遥装垃圾的麻布袋里找到的。但只是觉得段水遥与此案并无关系,故尔那日未提及此事。”
    京兆尹泛起一丝冷笑,胡勒这点私心,他还猜得着。倒不是怕清道奴抢了捕快的功劳,这段水遥是名官奴,因罪入奴籍,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还不如他家里养的猫。她这样的女子,只有老老实实干活不要横生枝节,不要被大人们记住脸,日子才能好过。胡勒隐瞒,不过是不想给她招惹是非。
    也其实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可偏巧俩人的运气不好,有人似是蓄意抓住了这件事情,又叫那严侍郎的大舅子的夫人知道了,硬说京兆尹办案不公,包庇罪犯。他在公案前拿着前两天刚出的下流戏本子《情场不可不说的二三事之捕快墙压清道奴卷》,眼皮直跳。

☆、006、哼

段水遥就这样被京兆尹押回了官府审问。
    豆芽跑到冷青身后,他在内屋忙活故尔出来的晚些,就听见京兆尹下令抓人,豆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自己主子的后脑勺。真不是他多心,豆芽跟着冷大公子这么多年,鲜少见他对什么人特别上心,连对着青崖宫宫主,也就是他亲爹,有时候也会犯脸盲症,亲爹都能认不出。
    却说这扫街的姑娘,凭什么让冷大公子另眼相待?若说冷大公子是为了那十万两娶媳妇用的黄金,他豆芽把命根子割下来也绝壁是不相信的。或者,若说冷大公子对这个扫街的罪奴一见钟情……也真不是他瞧不起憨厚可爱的段水遥,就公子那不能见人的毛病,他真知道人家姑娘长什么模样?
    所以……
    豆芽望着冷大公子后脑勺出神间,那厢公子忽然发话了:“去查查。”
    “欸?”豆芽一下子没明白他家主子在说什么。
    “去查查最近江湖上哪些采|花贼来京城玩了。”冷青气息冷冽,目送京兆尹一行人离开。
    青崖宫的情报网早十多年前就在江湖上数一数二,少宫主调查区区几个采|花贼的行踪自是轻而易举之事。可是怎么忽然就要调查这个?豆芽不禁又开始承上启下地胡思乱想。
    所以……公子对段姑娘这么上心,八成是为了那齐国的传国玉玺。
    一国之印,区区十万两黄金,连那玉里嵌着的一指甲盖污垢都买不动。宫主和少宫主都是那般聪明狡猾的人,这笔交易定然另有蹊跷,许是二位想从段姑娘这儿找到玉玺……然后把自己变成皇帝和太子啊!
    豆芽顺了顺额前几个稀疏的头毛,(多虑给秃的),霍然开朗。既然段姑娘是成大事的关键,公子当然必须要救。眼下最有可能是采|花贼所为,如果抓到犯案的采|花贼,京兆尹自然不会再为难段姑娘。
    “公子放心,属下立即去办!”豆芽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冷青独立于冷记面馆外,片刻,回身时,视线正巧与不远处的苏宋撞了个正着。
    ※
    那厢段水遥被带回官府,京兆尹立即开堂审问。
    京兆尹大人姓赵,名成德,原是某地小县令,十年前突然高升,空降做了这京兆尹的位子。朝堂里对此人的猜测很多,却始终没有个准确的答案,到底他走了什么狗屎运或者后门,才会被如此破格提拔。
    赵成德没用惊堂木,他就端坐在公案前,已叫人不怒自威。
    “堂下何人。”他声音嘹亮,满堂皆清。
    段水遥除了七岁时被钦差大臣押上牢车,再没这般近距离接触过什么大官。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瞪着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忘了说话。
    一旁的师爷替段水遥做了回答:“启禀老爷,堂下此人名唤段水遥,是清道司的官奴,云州籍人,父亲段澄犯有通敌叛国之罪,十年前被阵法,这是他唯一的女儿。”
    “我爹没有通敌叛国!”堂下跪着的姑娘冷不丁出声,鼓着腮帮子瞪那个师爷。
    京兆尹依旧巍然不动地坐在那儿。师爷不屑段水遥,只微微抬头瞄了眼大人的反应,想捉摸一下大人的心思。而赵成德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目光如炬,专心瞧着段水遥的脸。
    “你将那日事情的经过给本官一字不差地描述一遍。”赵成德复开口时全当没有听见段水遥的那句犯上的争辩,就关心当下的案子。
    段水遥张了张嘴,还没发声,胡勒就忍不住要抢答:“大人,请让属下来说……”他进来以后一直跪在水遥旁边,手心出了一把汗。
    “让她自己说。”赵成德指向段水遥。
    “那日……我如往常一样从卯时开始扫街,扫到冷记面馆附近的小弄堂,转角有个石敢当,放在那里好多年了,我每天都习惯把石敢当后面也扫一扫,总能扫出些垃圾的。那日我也是那样,就从石敢当的后面扫出了肚兜和月事带……一开始我只是奇怪怎么有人乱丢这些姑娘家的私物,就把它们匆匆收拾进袋子,后来胡捕快过来,说有姑娘丢了,我就是怕万一有关系,所以给胡捕快看了一眼。胡捕快看完,原来真的和丢了的姑娘有关系,他就拿走了。大人……”段水遥小心翼翼说着,生怕说漏什么,说到肚兜和月事带的时候,脸红了。她最后那一声唤,似是还有话想说,匆匆抬头一瞧见那门神似的京兆尹,又给憋了回去。
    赵成德又问:“这一过程,可有人证?”
    “人证……”段水遥思索起来。她脑海里浮现当日几个经过的汉子,暧|昧地冲着她笑。可她不认识他们啊。
    “启禀大人,冷记面馆的老板冷青一直站在面馆外面看,他可以证明!”是胡勒开的口。
    水遥眼睛亮了亮,哦对,还有冷公子!冷公子可以帮她作证。顿时,段水遥对冷大公子的好感又晋升了一个层次。冷公子不光名字好,而且人也好天天请她吃面,现在还成了她的救星。
    公案前的大人向师爷递了个眼神,师爷领悟,迅速命人去传唤冷记面馆的冷青。
    这桩案子,横看竖看与段水遥、胡勒乃至冷青,其实都没有半分关系,赵成德能坐上京兆尹的位子,这点眼力劲和判断力还是有的。他本想走个形式,证明了段水遥清白,堵上那些无聊爱生事的市井之徒的口,也不愿去为难一个罪臣孤女。
    谁料,偏有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喜欢胡闹。
    冷青还没传到,严侍郎大舅子的夫人倒来了。她是那失踪的二小姐李九香的生母,大户人家在意嫡庶,这二小姐既是嫡出,自是李家的心头宝。只见那妇人一身绫罗绸缎,下巴对人,高傲不已。她整个人清瘦高挑,眉细而高挑,嘴唇薄,颧骨高,让神棍看见肯定会说这种面相的女子最尖酸刻薄。
    “我女儿失踪,肯定跟这扫大街的贱婢有关系!”她笃定地站在那里发下话,长长的指甲指向段水遥。
    段水遥眨巴了三下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夫人已经略到水遥跟前,一把抓住段水遥的衣领,不给人任何准备的时间便发起疯来,狂摇水遥:“你这个天煞的小贱人,快说,把我家闺女藏哪儿去了!我可警告你,要是我家闺女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不得好死……”
    胡勒距离段水遥最近,欲扑过去把她从妇人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在胡勒刚抓住李夫人的肩膀之际,又有个人影闪电般出现,利索地带着段水遥转了三圈,远离泼妇。
    陈国贵族妇女都喜欢留长指甲,李夫人的长指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划在段水遥不算白嫩的脸颊上,还是立即划出了一道红痕。段水遥自己并未察觉,倒是后来的这人,脸色沉下三分。
    啪!
    惊堂木震了。
    “公堂之上,谁人放肆。”
    赵成德这声吼,你以为指的是李夫人?
    就看到一群官差锵锵锵跑过去围住冷青,虎视眈眈。
    放肆的人分明是说他。
    李夫人好端端站在那儿,依旧是不可一世的模样。
    “冷公子。”段水遥定眼一看身边人,什么惊吓都忘了。
    冷青来的真快,这会儿跪到段水遥的另一边,“小人冷青见过京兆尹大人。”
    “你便是冷记面馆的老板?”
    “是。”
    “五日前的早晨,你可见过堂下这清道奴和捕快?”
    “回大人,见过。五日前正是小人面馆开业的日子,所以记得十分清楚。早晨卯时刚过不久,段姑娘扫街扫到面馆附近,小人面馆正巧缺了一把扫帚,就想问她借来一用。走过去正看到她从转角的地方扫出两件姑娘家的私物,她脸都红透了。后来胡捕快来,见小人眼生还寻问了一些问题,胡捕快说了失踪女子的事儿,让段姑娘注意安全,而段姑娘把胡捕快拉得远了一些,叫他瞧麻袋里的肚兜和月事带,再后来清道司的张监管来了,还发了顿火。许多人都瞧见了。”
    赵成德边听边点头。
    豆芽站在堂外,暗暗想着:公子您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您确定认得出这些当事人的脸吗,话说得有板有眼。公子您不光长得偶像派,演技还是实力派的!
    而李夫人丢了心爱的女儿,哪里肯听这些,又胡搅蛮缠起来,“京兆尹大人,他们是一伙的!肯定是他们把我女儿藏起来了!你快抓了他们,给他们用刑,问出九香的下落。”
    冷青自从飘进来,眉头就结住,这时听此妇人之话,眼里的杀气渐浓。她这疯子,怎么就非要抓着一个清道奴不放?想青崖宫做事的风格,从来是看你不顺眼就杀,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偏偏现在不行,他得忍着。
    京兆尹大人仿佛整个审问过程都自动屏蔽了李夫人,此时惊堂木一拍,下了定论:“段水遥、胡勒、冷青,一会儿在口供上签字画押,都暂且回去吧。”
    “不行!怎么能就这样让这贱奴回去?我要去击鼓鸣冤。”李夫人蹦出来,她是铁了心要和段水遥过不去。
    赵成德终于正眼瞧李夫人:“夫人要击鼓鸣冤,可有证据指证这堂下的女子绑架了你女儿?”
    “有!”
    “那就请夫人呈上来。”
    李夫人兰花指一翘:“能呈上来的东西没有,但我看见九香失踪那天去找过这个清道奴!一个大小姐能和一个贱奴有什么可说的?大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段水遥诧异,她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儿?立即争辩:“我不认识你女儿,都不知道你女儿长什么样子。”
    李夫人又拿下巴对人了,哼。
    “李夫人,若作伪证是要受鞭刑,你可想清楚看清楚是堂下这名女子吗?”赵成德肃杀的一张脸,犀利的一双眼。
    李夫人缩了一下脖子,明显被鞭刑吓到,她咽了口唾沫,讪讪道:“像是这名贱奴……”
    公堂里沉默良久,最后京兆尹大人“嘭!”地一拍惊堂木,比前几次拍的都用力,他洪亮的声音道:“先将段水遥押回清道司,此案未破之前不得出清道司的门。退堂!”
    ※
    冷青离开官府时,特意多留意了两眼李夫人。
    豆芽凑上去,“公子,人都找来了!”
    冷青火速回了冷记面馆,内屋的密室里,五花大绑了八只“粽子”,都“唔唔唔”地乱叫。冷青弯腰抽出了其中一个人嘴里的布头,声音立即泄出来:“我靠你个小娘养的,虎了个吧嚓,颠逼小挨砍,糙恁娘啊……”
    嘭!
    “唔唔唔……”那人又说不出话了。
    冷大公子不喜欢扇人耳光,那是娘们才做的事儿,他就一拳挥向那人,鼻梁歪了,鼻血直流,还断打碎了两颗门牙。疼得人肯定说不出话。
    其余七只,顿时不吱声,狗似的嗅着那位的气息,全都是杀气。
    嗯,豆芽在旁边瞧着,他肯定少宫主今天不太高兴。好歹跟着冷大公子那么多年,豆芽立即机灵地掏出李二小姐的画像,给那几个采|花贼瞧,“谁掳走了这姑娘,老实招认,你们也知道,青崖宫做事一向不讲道理。今天赶紧把人姑娘还回去,这事儿就算了,否则……”豆芽一脚踢在那被冷大公子打过的采|花贼的脸上,又是一阵不清不楚的嗷嗷叫。
    青崖宫在江湖上那是顶顶大红名,此地站着的还是青崖宫少宫主冷小魔头,地上那些人心肝具是一颤,却又不知道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屋内安静了片刻之后纷纷扭动身子,“唔唔唔”想说话,有一个眼泪水都急出来了。
    冷青蹲身又抽去另一个采|花贼的塞嘴布头,那采|花贼气都没喘,急急道:“爷,我就是来京城会会老相好的我老相好把我看得可紧了根本不给我出去采黄花啊爷你要不信可以去如意坊楚楚楼找我老相好问啊那里一帮子人能给我作证我真的连见也没见过这个姑娘呜呜呜大爷饶~命~啊……”

☆、007、夜夜夜

你要问冷大公子为什么偏偏对段水遥这么上心,他的确是有能让自己站得住脚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冷大公子不肯说,大家伙也只能在心里留一个悬念。
    “公子,这些人几天的行踪已经查清。”豆芽回报,“确实都没有接触过李二小姐。”看来此事不是采|花贼所为。
    可惜那李二小姐并非江湖中人,青崖宫之前自然从未留意此人,这时突然要查一个从未留意过的人的行踪,又是个深闺里的姑娘,根本无从查起。
    冷大公子坐在屋子里半响没说话,食指一下一下敲着书桌。豆芽帮他换了杯热茶,老实候在旁边。豆芽又忍不住动脑子想啊想,他家公子这是为了一块玉玺和一个女人,真是伤透了脑筋,段姑娘好像把齐国玉玺藏得很好,他家公子这么多天了,天天和她套近乎都没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看来这段姑娘也不见得真傻,唔,他家公子整日要考虑这么多问题,可为什么他脑门上的青丝还是如此茂盛呢?
    外头打更的经过,duang~duang~duang~敲着铜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豆芽。”冷大公子仿佛才被敲醒,冷冷发话,“你去找两个人,一个去清道司潜着保护段水遥,另一个去李家打探打探,那李二小姐有没有家里人不知道的小情|郎或者接触过什么身份可疑的人。”
    豆芽领命,一闪就没了踪影。
    ※
    与此同时,醉人酒坊里,美人苏宋和胡勒捕快正对坐。
    “都是你连累了水遥。”苏宋责备。
    胡勒低头承认,“都是我的错。那现在水遥被禁足,在清道司里不干活肯定没好日子过,张监官最会欺负人,水遥又是个实心眼,逆来顺受。苏公子可有什么破案的线索?”
    这事儿强调了很多遍,他们就是无辜躺了枪,本身完全与案子没有关系。段水遥就是个飞来横祸,胡勒想着还是明天让他娘帮水遥去庙里烧烧香,去去晦气比较好。
    今夜苏宋把胡勒叫来,胡勒又想着苏宋可能有什么办法。
    房间的窗户开着,苏宋望向窗外,夜色正浓。
    duang~duang~duang~打更的经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只要找到李九香,就什么事情都没了。”苏宋喃喃。
    胡勒理亏,不敢顶撞苏宋。只能在心里郁闷,苏公子说的是废话嘛,谁不知道要找李九香,可他们就是不知道李九香在哪里啊。于是他婉转地表示:“苏公子,李家看守森严,若非武功高强之人,不可能把个大活人悄无声息就掳走,天下会武功的人如过江之鲫,不乏高强采|花贼。这案子除了段水遥扫出来的红肚兜和月事带,一点线索没有。要怎么找……”
    苏宋把视线收回,落在桌子上,桌子上赫然放着一本《情场不可不说的二三事之捕快墙压清道奴卷》。
    胡勒脸上一红,埋怨:“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写了这破玩意,玷污水遥清白,要让我抓出来,非剥他一层皮不可!”
    “你怎么就肯定是采|花贼所为?”
    “我不肯定啊,就是推测而已。李府没有得罪过江湖中人,无缘无故把他家姑娘掳走的,最有可能是**贼所为。”
    “你怎么就不猜李府得罪了朝廷里的人,有人雇了江湖中人特意劫走的李二小姐?”苏宋就是跟他扛上了。
    “那为何偏偏是李二小姐,那李九香上面还有个嫡出的大哥!”
    美人苏宋妖娆一勾嘴角,“你倒也不是特别笨。”
    “……”
    美人苏宋把手放置于《情场不可不说的二三事之捕快墙压清道奴卷》上摩挲,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光滑细腻,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手。胡勒看他这个动作,心里别扭的不得了,又不好意思说他什么。
    今晚看苏宋的样子好像没什么线索,就是纯粹想骂胡勒。胡勒骂也被骂过了,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他想还是靠自己查这案子吧,早些还水遥清白才好。
    “等等。”苏宋手指一震,把桌子上水果盘里的一颗桂圆震出去,正好砸在胡勒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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