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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晴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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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不到把柄,就捏造把柄。”
    那人点头,“这些年没白教你。”
    孙广志道:“我这条命是您救的,如今鞠躬尽瘁而已。”
    冷屠袖皱眉,忽觉孙广志可能要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更有甚者,帮段水遥翻案或许仅仅是他顺手而为。
    “我要在京城多待几日,你该干嘛干嘛,不必顾及我。”那人起身,准备走了。
    孙广志躬身把人送出去,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冷大公子坐在方才那人坐的地方,冷若冰霜地盯着他,他结结实实被冷屠袖吓了一跳。
    “少宫主,你又想作甚?!”孙广志磨着后牙槽,对冷屠袖隐忍到了极限。
    这就跟他出门的时候没留心脚下,踩到一脚狗屎,还没来得及擦干净,那狗又过来翘起后脚在他边上撒了泡尿,对着他“汪汪汪”乱叫。你若是跟条狗大动干戈,便是折煞了自己,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在孙广志眼里,冷屠袖这样段位的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跟狗也没差多少。你跟他较真吧,拉低自己档次,不跟他较真吧,他成天在你眼前转悠挑衅,真不想忍。
    “刚才那人是谁?”冷屠袖问。
    孙广志刚想答,关你屁事。
    某些人已经自问自答,“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我就是口水多,喜欢瞎问问。头一次见你这么低声下气,真是大开眼界。”
    “……”
    “哎,孙大人,你是不是让一个哑巴秀才写了几本戏本子?”
    孙广志脸色难看。
    “我今晚早些时候,不当心吓死了那个哑巴秀才,怕耽误你正事儿,得来跟你说一声。”
    谪仙似的大人眼皮直跳,心里骂了一句他老母的,薄唇吐出几个字:“你真有本事。”
    冷屠袖又从怀里掏出那几本卷宗,道:“这些案子还给你。朝堂上的事儿,真不适合我。我仔细想了一下,既然你我在水遥的事情上须得保持一致,我也不给你添乱,不若这样,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呀。”
    “你当我傻么?”孙广志不假思索拒绝了冷屠袖的“好意”。
    冷大公子撇撇嘴,也料到孙大人如此聪明的人,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你既然不肯说,若下次再碰上我吓死你手下人的事儿,可别怪我。”
    “秀才早晚是要杀的,你既杀了便杀了吧。”孙广志不甚在意一颗棋子,他走过去把几卷案子收回抽屉里,“少宫主还有别的事情么,本官明日得上早朝,这会儿该就寝了。”
    某人二话不说,一眨眼又翻窗走了。
    孙广志揉了揉太阳穴,明日要叫吴师爷在后院多雇两个打手,防强盗!
    ※
    人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不管那是否真相。
    哑巴秀才被人发现死在家中,言传出来是丞相派人杀的人,京城关于丞相的各种流言蜚语便是层出不穷。更有些人去京兆尹那儿击鼓鸣冤,说丞相不光杀了哑巴秀才,还杀了他爹、他娘、他姥姥。
    京兆尹大人开堂审案,段水遥正好扫街路过,也挤进去看了会儿热闹。
    “我爹几年前不小心冲撞了丞相大人的轿子,丞相就叫人打死了我爹!”
    “我娘是丞相府里的浣洗娘,有一回洗坏了丞相大人一件衣服,被丞相府的人乱棍打死了!”
    “我姥姥眼睛瞎了,脑子不太清楚,丞相有次下乡抚平帮困正好来看我姥姥,我姥姥以为是我,喊了句孙子,第二天就被人打死了。”
    段水遥虽不知这些人所说真假,可有冲动也去击鼓鸣冤,替她爹爹讨回公道。正听得激动,忽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去。
    “你是……”段水遥看到来人,并不认识。觉得有几分眼熟,又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这人。
    对方笑容满面,“遥啊遥,十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051、酷炫的表哥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是全天下的孩童都会念的童谣。
    段水遥听到这亲昵的称呼,惊喜不已。
    “晏珏表哥!”
    十年前,有一个小胖子带着一堆手下人杀到段府,和段水遥一起过了几个月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
    那会儿段水遥喜欢叫他晏玉。晏珏喜欢叫她遥啊遥。
    晏珏说,“我是你表哥,我爹爹是你娘亲的哥哥,我祖母便是你外婆,你若有一日想去我家玩,就坐着船,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你瞧你名字里也有个遥,真巧。”
    段水遥对这个昵称十分喜欢,乐颠颠点头。还问晏珏,“那我能跟表哥一起回去看外婆吗?”
    “那不行,这次我是偷偷溜出来,听说我姑姑,也就是你娘,和你爹在一块儿的事儿,叫祖父祖母很生气,现在气也不知道消了没。还是我先回去帮你在祖父祖母耳边吹吹风,然后你和你爹一块儿上门。”
    “表哥说得极是。”
    “这些东西全是我从家里顺出来的,到时候你爹带你上门,随便拿一件给门卫看,他们就会放你们进来了。”
    晏珏主意多,自从他来,段水遥对这个表哥极信服,孙广志又对小姐唯命是从,于是晏珏便成了家中三个孩子的头儿。
    他会指挥段水遥和孙广志偷偷拔了段府小菜园里的小萝卜。
    表哥:“我跟师父学过雕刻,你们把萝卜拔来,我帮你们每人刻一个人像,保准像极了本人。”
    水遥:“表哥不跟我们一起拔吗?”
    表哥:“我胖啊,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而且一脚踩泥地里肯定留脚印,姑父跟包青天似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水遥:“恩,那我们去了。”
    ……
    表哥:“这个是遥啊遥,这个跟屁虫,这个是我,是不是很像?”
    水遥:“像!”
    广志:“师父说不能浪费粮食。”
    表哥:“那我们拿锅开水煮熟了,沾点酱,一起吃掉。”
    一二三,嗷呜。
    他会说连段老爷也不曾听过的故事。
    表哥:“遥啊遥,我跟你说哦,我家那儿有一种果子,叫做瞌睡果,特别甜,可是小孩子吃了它会一直打瞌睡,我有一次吃了它去上课,课上打瞌睡,被夫子打了手心。但还是喜欢吃。”
    水遥:“那我们去表哥家,表哥也要给我们吃吃看。”
    广志:“表少爷,您真的不是在为您上课打瞌睡找借口?”
    不天真的小朋友一点也不可爱。
    他还会创新出奇。
    表哥:“遥啊遥!你看我卖了什么回来。”
    水遥:“这是两只大白兔,这是两只老鼠兔,爹爹都教我认过。”
    表哥:“你见过黑眼睛的大白兔没?”
    水遥:“大白兔眼睛都是红色的!”
    一个月半后。
    水遥:“表哥,那一窝奇怪的小兔子都睁眼睛了,真的有两只是黑眼睛的大白兔!还有两只老鼠兔变成了白色红眼睛的短耳朵……他们到底是兔子还是老鼠?”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段水遥上街都提着那些小兔子的木笼子,叫街坊的小朋友具是羡慕不已。
    大家都说,段水遥有个十分酷炫的表哥!
    十年后,小胖子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公子,差别太大,判若两人,不怪段水遥第一眼没认出来。
    “我回家便被我爹打了一顿,再不许我出门乱跑,我这些年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可惜等不过你,还是我来找你吧。”晏珏的笑与小时候一样,有两个梨涡。段水遥笑的时候也有,一模一样。
    段水遥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清道娘子的打扮,“表哥,我恐怕还得再过一段日子才能去你家看外公外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可当年你走的时候,我都忘了问你家到底在哪儿,要是真能去找你,我也不认识啊。”
    晏珏揉了揉段水遥的脑袋,摸头杀!
    “表哥当时也是年纪小,心想我家就是我家了,你肯定认得的啊。”
    心里多了一声叹息。
    恰在这档口,冷大公子提着菜篮子买菜经过,一眼就看到有个男人把手放在段水遥的脑袋上,还春风满面的样子。顿时,脑袋里duang~duang~duang~了三声,暗骂:这尼玛哪儿冒出来的臭不要脸,敢当街对小黑妞耍流氓!(良心读者:喂,你敢说你没耍过?)
    眨眼杀了过去,放开那妞,让我来!
    “水遥,出了什么事儿?”冷大公子内心澎湃,有头长颈鹿在那儿顶天立地的奔腾,可他面上高冷惯了,没露出一丝吃醋的酸样。他默默拽了段水遥的胳膊,将自己的人往自己身后带了带,叫晏珏的贼手摸不着。有些狂冷霸拽酷的味道,还保持在帅不过三秒的前三秒。
    “啊,冷公子,没事,我在街上遇见我表哥了。”
    冷大公子惊了一呆,她除了一个世上最可怕的青梅竹马,怎么还多出来一个戏本子最喜欢写一块儿去的表哥?!他的帅还剩两秒。
    “原来是表哥,表哥你好。”冷大公子冲晏珏打招呼,面无表情。他脸盲到死,见段水遥的表哥跟隔壁最爱睡别人老婆的张木匠没什么两样。可晏珏看他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已然隐隐不爽。
    晏珏是只笑面虎,皮笑肉不笑:“遥啊遥,这位是……?”
    段水遥刚想说,这位是冷记面馆的老板。
    冷屠袖抢答:“在下冷屠袖,是水遥的未婚夫。我们小时候定了娃娃亲。”冷大公子的帅还剩下一秒。
    “倒没听遥啊遥提起过。”
    “在下也没听水遥提起过表哥。”
    气氛有些不对劲。
    官府大堂里,孙广志惊堂木“啪——”了好大一声,“退堂!”竟已审好了那些案子。围观的老百姓纷纷走出来,一阵人山人海,段水遥一看天色,也不再多留,“表哥,冷公子,我得回去了。”不然晚了午饭就被抢光了。
    “我也回店里,顺路送你一程。”冷屠袖屁颠屁颠跟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头瞪了一眼晏珏,晏珏站在原地没动,并不打算跟他争抢。
    “水遥啊,我有个亲戚,娶了自己表妹,生出来三个孩子,一个痴儿一个体弱多病还有一个早夭了。我爹有个关系极好的大夫,请去看了,那大夫说近亲不能结婚,容易得怪胎。你知道不?”冷屠袖帮段水遥拿过扫帚,一脸纠结。
    水遥“噗嗤”笑出声,“冷公子想到哪里去了。”
    冷大公子抬头望天,装作若无其事:“我也是突然想到,随便一说而已。”
    “冷公子,晚点我们去大牢里给义父送些吃的用的,你可别告诉他我碰到晏珏表哥的事儿,晏珏表哥的爹就是我娘那个哥哥,义父总觉得当年是你爹和舅舅合谋害了我娘,若是被义父晓得,八成会越狱跑出来为难表哥。”
    段水遥没其他意思,可冷屠袖心里有个疙瘩,急道:“我爹无心害晏前辈,他在我面前发过誓。”
    “嗯。”
    “但他总归对晏前辈有所亏欠,所以我爹欠你娘的,我用一辈子还给你。”
    正午的日头有些炫目,段水遥听着晒着,头被冲得小晕,又十分高兴,魂儿好似飘起来了半截。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喜欢的人也正好喜欢自己,多好啊。
    然,你倒是看看冷屠袖在想什么?
    他在想,那什么表哥,叫水遥什么遥啊遥,我还撸啊撸呢!
    不成,我也得给水遥取个小名,只有我能叫。叫什么好呢?

☆、052、不得当街授受不亲

==补补补更!!==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一瞬间被包!养!了!的美妙感觉==
    段家小黑妞敦厚老实是开乐街上大家伙公认的事儿,她也不喜欢把人往坏里想,从前段老爷一直教导她:“闺女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段老爷是晓得自己闺女坏不过别人,故尔还是防守好了。
    可是很多老实姑娘也不讨人喜欢,若非好看的、胸大的、有钱好骗的,其他实在没可爱之处,便成了小透明。所以你多往里想一个层面,其实段水遥有她自己的一套思路,尽管不十分好看,没胸没屁股没钱,就能招人喜欢啊。
    天赋,人品好。
    这日重遇晏珏之后,段水遥坐在清道司后院子里的桃树下面静静想了一会儿。她打小有困惑时就喜欢一个人先静静想一会儿,一定会想出个自认为满意的答案。
    首先,她觉得晏珏待她非常好,尽管相处的时光很短,在过去十年她记忆中模糊了很多人的音容笑貌,奶娘、孙大、小菜园的阿伯、隔壁经常一起玩的小伙伴,但她没有刻意也记得起那时候的那个小胖子。
    如果,莫茶臣没有告诉她当年她娘坠崖而亡一事,段水遥想自己今日重遇晏珏必定十分快乐,然,现在她心里存着那么多疑问,为何她娘亲非跳崖不可,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外婆外公家又是怎么样的人家,表哥为何会来京城找她……这十分的快乐大约只剩下七分。
    爹爹教过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于是段水遥决定,明天要是碰到晏珏,就当面问问他吧!
    恩,想明白了。
    段水遥拍拍屁股坐起来,心情爽朗。要是豆芽小哥也想她这样想问题,脑袋上的毛定然会长的茂密许多。
    恰好张监官拿着张纸从外头进来,“所有清道娘子都出来听好了,京兆尹处发来了布告,若是谁在街上扫到画中之物,务必立即呈交给府衙。你们都过来把眼睛睁大看看清楚,别到时候瞎猫碰上死耗子还不知道那是只耗子。”
    ……
    段水遥挤进去,瞧见纸上画了一个圆形的红色小漆盒,雕刻精致,还镶嵌着一圈小小的珍珠,若是看见应当很好认。这纸上还有一行批注,内或装有若干糖球。应是个小零食盒。
    清道奴议论起来,不知道官府为何要找这么一个小盒子。从前倒也时常有这样的布告,因扫街的时候会正好扫到一些办案的证物,怕她们不知道是证物而当垃圾处理掉。
    张监官清了清嗓子,又拿出第二张纸,“最近京城歪风邪气猖獗,官府特地发了警告,你们都听好了:一、衣着不得过于暴露;二、男女不得当街举止亲密,包括但不限于肢体接触;三、不得妄议朝纲,诽谤重臣;四、亥时后不得在街上游荡。违规者,坐牢五日杖责十大板。”他念到第二条的时候,分明是对着段水遥。
    段水遥脸一红,做贼心虚。
    “记好了就赶紧干活去,杵在这里发什么呆,都是懒驴子驾辕,不打不走了!段水遥你给我回来。”
    “张监官?”段水遥心里一紧。
    小太监呵呵冷笑一声,“你这扫街的本事儿渐长,人总不在街上街倒是干干净净。”
    “大约是张监官来的不巧,我扫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抱着男人大腿就想翻身脱离奴籍,你那是太阳地里望星星,白日做梦。”
    段水遥眼皮跳了跳,这小贱人嘴贱都习惯了,她也不生气,反正说的也是事实,她就觉得张监官用成语的水平又上了一层楼,越用越溜了喂。好汉不吃眼前亏,段水遥从善如流答应下来:“张监官教训的是。时候不早,我不敢耽误扫街。”揣着扫帚就逃。
    张监官还在后面嚷嚷:“现在官府公文都出来了,我看你还怎么和野男人浪。”
    ……
    那天晚上张监官刚睡下去,就被人拖起来摁在地上痛打了一顿。
    尼玛说谁野男人,老子把你打成野狗。
    ……
    你要说孙广志滥用职权吧,人家是维护京城良好的社会秩序。退一步说,就算本官滥用职权妨碍你冷大公子当街泡妞了,你又能拿我如何?谁叫本官是官,你是民呢。
    ╮(╯▽╰)╭
    冷大公子一开门看到自己的店门口特意比别人家多贴了两张布告,一看布告的内容了,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上回公报私仇要关他三十年大牢,奸计没得逞,这次是走迂回战术了啊!
    小人,伪君子。
    却道孙大人完全不在意冷大公子的感受,他有正事儿要办。(孙广志: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这部剧的主旨就是,男主负责逗比泡妞,男配负责四处卖命。凭什么给他当男主?)
    京城昨夜里死了个外地官员,那官员从仓州来,专门要向皇上汇报旱灾一事,不料暴毙在京城的客栈里。验尸官发现那尸体胸口出有个圆形的尸斑,问了手下的随从方知此人身体本来就不好,中气不足,容易晕眩,须得吃糖支撑,随身都带着糖盒子。那便是糖盒子受压在人身上留下的印子。然,尸体身上和客栈里都没有那个盒子。
    皇上得知后震怒,让孙广志彻查此案,孙广志叫人正在京城四处搜查。
    段水遥遇见胡勒小捕快的时候,他正跑得浑身是汗,水遥问他:“胡勒你这是去抓逃犯了吗?”
    “京城里发生了件棘手的案子,具体不能与你说。”
    水遥点点头,捕快的职业道德。
    “这几天我估计都得睡在衙门,后天我娘生辰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有空回去一趟,她说了还是要去开乐街的首饰店挑件礼物,老时间老地方,到时候你陪她去看看。这是钱。”胡勒塞给她几两银子。
    梅姨生辰她自然记得,每年梅姨都要胡勒带她去开乐街上买礼物,一点不跟儿子客气,他们还算好了段水遥扫街的时间,正好扫到首饰店附近,张监官又去别处查岗的时候。梅姨每次都给她带一个寿桃包子,但里头的馅儿没重复过。
    段水遥接过钱,应了下来,笑道:“梅姨要嫌你给的少,挑贵了记得回去补给她。”
    胡勒也笑:“她也不给我留点娶媳妇聘礼钱。”
    “上回冷公子险些坐牢,亏得梅姨让你来救场,不若我与冷公子也说一声,正好谢谢梅姨。”
    胡勒顿时笑不出了,“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娘性子你也知道,能讨她欢心的事儿不多。”

☆、053、小团圆

冷大公子已经很多年没给娘亲过生辰,梅七娘也很多年不曾给儿子过生辰。
    归根结底这原因,还是出在青崖宫冷宫主,冷琤琤身上。
    海州梅家派是江湖五大派之一,正道。
    青崖宫就是一红名帮派,游离在正邪之间,只看钱不看其他,有时候比邪教还没有节操。
    冷琤琤与梅七娘相识并不愉快,但那时候“小财神”也只是个爱钱的江湖青年,虽有些缺陷,但武功、相貌、脑子皆是同辈之中的翘楚,故尔梅七娘后来喜欢上冷琤琤,情理之中。至后来冷琤琤一手创立青崖宫,生意越做越大,杀人越货打家劫舍什么都做。梅七娘有些受不了。
    她绝非唯正义不可的死板之人,亦知江湖正派之中,苟且之事甚多,梅七娘可以不在乎你冷琤琤是个被人说成魔头的男子,同样可以不在乎你的敛财和臭脾气,然,她有自己的底线。
    那一日,冷琤琤回来告诉她,三妹死了。梅七娘以为是意外或仇杀,得知经过以后心里“咯噔”一声,她没说,但对冷琤琤已有些反感。
    后,又有一日,冷琤琤带着才三岁的儿子要一起去出任务,美其名曰历练,梅七娘深感不安,跟着一起去了。那日雇主要杀仇家,满门。冷琤琤问对方,可有三倍的钱买回满门的命,对方不屑一顾,刀光剑影。冷琤琤一个人就弄死了他们老爷和三个儿子,剩下一群女眷让青崖宫的手下除尽。梅七娘求冷琤琤放过几个孩子,他不同意。既然收了钱,留一个活口就是砸自己招牌。冷琤琤还让冷屠袖提着剑,“去杀那只小狗。”冷屠袖照做不误,毫不犹豫。
    梅七娘便对这个儿子也寒了心。
    再后来,梅七娘把冷屠袖往逍遥剑客那种类型的角色上发展,不欺凌弱小,不畏惧强权,快意恩仇罢了。只可惜,冷屠袖那脸盲的毛病,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天生缺陷。那会儿,冷屠袖年纪小,并不懂得自己得了毛病,除爹娘以外,对所有人都不亲近,冷若冰霜,浑然天成。梅七娘深以为她已经看到了一个比他爹更绝情的小魔头。
    青崖宫下不断有人要寻仇闹事,骂冷琤琤的声音在江湖随便哪个角落一站,保准都能听得到。但祸害遗千年,冷琤琤坐在青崖宫里,数着金银财宝,满面笑容。
    那个时候的冷琤琤还太年轻,太自私。只要想要得到,便千方百计得到,不计后果,放荡不跌。他未曾对梅七娘吝啬一分,但梅七娘某一日悄然离去,根本没有留恋。冷琤琤出动全部的手下去找,去追,结果被梅七娘骂得狗血淋头,势必要恩断义绝。
    冷琤琤牵着儿子站在寒风里,看梅七娘决然离去的背影。
    真是——风吹鸡、巴蛋打颤。
    梅七娘回了海州梅家,结果梅家人因她与青崖宫冷琤琤有一腿,具是冷嘲热讽,恶语相向。也算受尽委屈,梅七娘便断了与梅家的关系,后来改嫁胡姓男子,辗转过很多地方,看过许多风景,前些年安居京城。
    她其实看得开。不过容易看得开的人,若是钻起牛角尖,轻易便出不来。梅七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段水遥一手提着扫把,一边领着冷屠袖等在珠宝斋的外面,梅姨还没有来。
    冷大公子紧张的手里直冒冷汗,面上神色无异。
    “冷公子,你可准备什么别致的礼物?”
    “……”
    水遥见他不说话,略担忧,“不若一会儿梅姨挑首饰的时候,让她多选几件?”反正好像冷公子家里一点不缺钱的样子。她其实也把握不好梅姨的喜好,除了打麻将一项,没见她对别的东西有怎么上心过。
    冷屠袖唯命是从。他紧张激动的间隙,还不忘跟段水遥说:“水遥,你以后别叫冷公子,似是十分生疏的人。叫我屠袖或者一刀罢。”说实话,他上回听段水遥表哥喊她遥啊遥,他回去认真琢磨了称谓这个问题。然,想掉了几根头发也没想出来个好听又不肉麻的名字。
    豆芽机智豆说了一番让冷大公子十分信服的话。机智豆说:“公子,豆芽觉得吧,叫其他的都是其次,这天下间最好听也最让男女想听的称谓,不过相公与娘子这两个。等你把水遥姑娘娶回来,一声娘子,秒杀他们好吗。”
    故尔,豆芽头发少,也是有道理的。(豆芽:作者你每集都提老子头发少,老子头发是跟你有仇吗,是掉你床上了吗?!)
    段水遥正想喊一声试试,那边梅姨穿了身新衣裳出现在人群中,她今日心情似是不错。“一刀,梅姨来了!”
    冷大公子原本有些开小差的神思,瞬间归位,人紧绷在那儿,没一点回音。
    梅七娘远远看见段水遥旁边站着个男人,眉头一皱。
    “梅姨!”段水遥跑过来挽住她胳膊,压根儿没察觉出梅七娘的异样。“胡勒他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我和冷公子陪您过生辰。”
    冷屠袖也走到了梅七娘面前,他抿嘴,唇角押着,不叫人。他不想叫自己亲娘啥梅姨,跟他爹娶了好几房姨太太似的。
    “您进去选些喜欢的首饰吧。”堂堂青崖宫冷大公子,低声下气说话这是头一遭。
    梅七娘默默进去,也没回应冷屠袖。她挑东西很快,像她的人一样果决。好看的、喜欢的,看一眼就定下来。但梅七娘就选了一样,侧目只对段水遥说,“我找神婆子问过了,今年我带红水晶的开运,麻将台上想摸啥牌来啥牌。水遥你瞧这戒指好看不?”
    “好看。”
    “那就包起来吧。”梅七娘摘下来,不打算再看其他。
    段水遥准备讨钱,拉住梅七娘天真道,“梅姨还要再挑几样吗?冷公子上次在公堂之上,还好您及时让胡勒来帮他开罪,不然现在估计还在牢里蹲着。冷公子也想送您生辰礼物。”
    梅七娘瞄了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冷大公子,不说话。
    “梅姨,冷公子面上冷傲了点,可心肠好。”段水遥还给冷屠袖脸上贴金。他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见手下留情,哪里心肠好。段水遥将冷大公子推开去一些,凑到梅姨耳边小声说,“冷公子也怪可怜,我听他的小厮说,冷公子从小认人有障碍,大夫说这叫脸盲症。他有时候犯病厉害了,连自己爹爹都认不出。而且冷公子从小没娘亲,今次得梅姨扶照,感动不已。梅姨你就给他个表现的机会,让他也买样东西送给你。”
    冷大公子站得虽远,可听力甚好。嗷了一声,豆芽这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几时把他的秘密告诉了段水遥?!
    梅七娘听后一愣,她并不知道冷屠袖有这样的怪病。
    某人受不了两个女人奇奇怪怪的目光,开口:“您若不嫌弃,上冷记面馆坐一坐,我给您煮碗寿面吧。”

☆、054、意外之喜

梅七娘又瞟了一眼冷屠袖,倒没拒绝。
    冷大公子心里一喜,怕她反悔,立即转身将人往面馆方向带。他小时候不知道娘亲为何要抛下他和他爹,长大以后明白了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冷屠袖在处理人情世故上,和脸盲症一样,完全没有天赋,迷茫一片。
    他怕梅七娘走,又矛盾的希望这条开乐街能长一些,如此便能陪这两个女人走的久一点。要让冷屠袖陪着梅七娘和段水遥走三天三夜的马路,哪怕是她们两个坐轿子,他走路,他也愿意。
    “水遥啊,你扫街走开,要不要紧?”梅七娘问。
    段水遥前后看看开乐街,再看一眼冷屠袖,直摇头。“没事的梅姨,现在京城百姓素质极好,街扫起来很快。”大部分时候都干干净净,偶尔也会有一小堆垃圾,段水遥深以为这是冷大公子的田螺小队刻意给她留下的垃圾,爬她扫得太无聊。
    冷屠袖回了段水遥一眼。烈日炎炎,他自然是舍不得段水遥在街上暴晒,但段水遥执拗,既然还是清道奴,应尽的职责还是要尽。开乐街干净了,京城环境好了,陈国也长脸啊,她就算不是罪奴,国家荣誉感和社会责任感还是有的。
    梅七娘秒懂冷段二人之间你来我去的幼稚互动。忽然笑了笑。她发现自己儿子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不可救药。之前她不回青崖宫,对冷屠袖不闻不问,也是听说了青崖宫少宫主是多么让人闻风丧胆。她对他和他爹一样失望。现在段水遥的出现,给冷屠袖打开了一扇窗,把另一个更加可爱的冷屠袖给放了出来。
    且,梅七娘对冷屠袖有严重脸盲症这一真相,挺受打击。
    “我去煮面,您和水遥坐着说说话。”他极其小心翼翼的跟自己娘亲说话,从前那点气场都跟面条一起下进了锅里,扭扭的,软趴趴的。
    两个女人坐在冷记面馆里,豆芽端了盆瓜子和几个水果上来。豆芽并不知道这是公子他亲娘,多看了梅七娘几眼,有点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梅七娘打量一圈面馆内外,并无甚特色,无聊就自己逗段水遥,“你怎么看上他的?”
    段小黑妞被问的脸一红,还是老实回答:“一眼就看上的诶。”
    梅七娘换了一个问题,“知道他做什么的么?”
    “嗯。”
    “真知道?”
    “冷公子打人十分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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