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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银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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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
  温良辰一边走,一边兴奋地想道:“四姐姐,我促成你的好姻缘,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她刚巧踏足红螺寺上等客院,轻轻一侧头,忽地瞥见远处小树林间划过一道黑影,温良辰警觉地往后退上一步,待仔细分辨那人身形之后,忽地又愣上片刻。
  “你们去房间收拾,我在园中逛逛,待会便回来。”温良辰交待了一句,朝纯钧使了个眼色。
  纯钧从后跟上来,将声音放小,惊讶道:“表少爷……今儿怎么跟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早点睡。。准时更~晚安
  话说我的成绩已经不忍直视了,变成以前的四分之一,电脑后的我默默垂泪啊。。
  话说看文的筒子们呢,你萌都去哪里啦!还有别的地方看文的筒子们,能不能过来一下啊哈~
  我不禁地想嚎上一句: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怨念模式开启,进行无差别攻击~~】

☆、第63章 此中人

  方才闪过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来向温良辰递话的巨阙。
  温良辰和纯钧跟着记号走;穿过一道月亮门;不过片刻便入至一片宽阔之地;只见周围郁郁葱葱,大片竹林遍植其内;青竹青翠欲滴,清雅脱俗;竹林幽幽;微风清凉。
  沙沙的叶子声奏出其妙的乐章,秦元君伫立在一棵苍劲的翠竹下;几片竹叶的阴影落在他月白的衣衫上,如同渲染上去的水墨,既静谧,又生动,重重叠叠,终绘成一幅写意的画卷。此时,他的头微微垂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温良辰沿路走去,登时便有些愣神,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搅了他。谁知她脚步一重,不知不觉得踩中碎地上的叶片,“喀嚓”一声响,秦元君忽地挺了一下,接而转过头来。
  “良辰,你来了。”即便他眉眼弯弯,笑容温暖如初,眼底却依然带着一股挥散不去的忧虑。
  温良辰观察力十分敏锐,发觉他的异常,不禁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
  秦元君蓦地侧过头,略有些不自在地道:“你莫要担心,无非是……”
  “她又拒绝你了?”对于秦元君的心思,温良辰心知肚明,能入他眼并且真正伤到他的,无非是他心中最重视、最亲近之人。
  秦元君慌忙垂下眼眸,紧咬下唇,他那一双沉静的黑眸,如同了无光亮黑幕,彻底失去从前那般绮丽的光彩,看得温良辰心焦不已,良久后,才听他叹了口气,道:“嗯。”
  他收到温良辰传来的消息,还是按捺不住自身,独自一人前去探望英娘,谁知英娘对他依然客气得如同外人,没有温良辰在旁打圆场,这种感觉愈发明显,秦元君想明白之后,如遭雷击,万念俱恢地从她家中逃了出来。
  心灰意冷的他无处可去,既不想回和亲王府,也不愿去国子监继续读书,脑子一热,便快马加鞭赶来红螺寺,以期见到温良辰。
  他运气倒是好,居然碰上温良辰单走。
  见秦元君如此悲痛欲绝,温良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别担心,她只是不记得罢了。”温良辰安慰他几句,发现自己居然开始词穷,口中所说之言,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秦元君苦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温良辰的眼睛,好似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般,突然道:“其实,不瞒你说,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并不是我的母亲。”
  因他的眼睛实在太黯淡,情绪太沉重,温良辰心中一咯噔,急得差点跳脚,她三步两步冲过去,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道:“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莺儿怎会不是你的生母?”
  距离秋闱时间不多,温良辰心中七上八下,秦元君受到此番打击,是否会影响到考试?
  顷刻之间,秦元君眼中泛起晶莹,嘴角咧出的笑容更大了,不知是在嘲讽他自己,还是嘲笑这世间荒唐之事,他声音沙哑而冷清,如同刀锋划在寒冰上:“有生母会忘记自己的孩儿吗?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所爱,没有忘记她的仇恨,却唯独忘记了她的孩子!”
  温良辰心中一痛,登时愣在当场,她嘴唇微张,就连素来能言善辩的她,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秦元君说的没错,英娘没有忘记和亲王,也没有忘记“郡王妃”,偏偏却忘了她的孩子。试问这世上,哪个为人子女之人,在得知母亲连自己半分记忆都不存在,会不失望,不心痛?
  温良辰心中惋惜道,与其让秦元君知道真相,还不如让他不知道的好。
  秦元君情绪激动,突然间往后踉跄两步,温良辰本拉着他袖子,被他往前一带,恰好踩中裙脚,一个不小心,绊了一跤。
  “……小心!”
  冷不丁温良辰往前扑倒,秦元君吃惊不已,顺势张臂一接,完全忘记他自己本身没站稳,居然还打肿脸充胖子接人。温良辰本就不是个轻盈女子,加之扑过来的势头又猛,如同一个沙袋般砸到秦元君怀里,他只觉得自己脑后一空,一阵天旋地转后,“噗”的一声响,后背传来一股麻麻痒痒而又撕裂的痛楚。
  “嘶……”秦元君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读书人的小身板太不容易,居然三番两次遭到温良辰“暴力”的攻击。
  幸亏温良辰是往前扑而来,这番摔下去也未摔到哪里,可惜了秦元君,居然又担任起肉垫的职责。
  即便如此,秦元君也是将她抱得死死的,生怕碰着、磕着她半分。
  发觉他的大手揽在自己腰上,温良辰蓦地脸一红,整个人都软了,完全忘记自己得爬起来。
  平素自视甚高的秦元君,也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给玩傻了。
  此时不比当年在太清观,恰逢夏天,温良辰和他衣裳均薄得很,秦元君平躺在地上,还能感觉到少女青涩而略显玲珑的曲线,而他的双手,此时正覆在她的……腰上。
  他发觉所触碰之处,温润如同暖玉,竟然让人舍不得放开。
  因二人距离实是在太近,而温良辰身上的暖香又太好闻,秦元君不小心呼吸两口,如同吸了大麻般,脑子便轰地便炸了。
  他不巧地一抬眼,便又瞧见那一段雪白的脖子,与当初儿时那次近距离接触不同,她如今的脖子,细腻白润依旧,却越发如天鹅颈般修长,这一看之下,他便移不开眼了。
  “秦元君……”温良辰刚想开口让他松手,冷不丁听见他喉咙一声响,然后只觉一道温热覆在右侧颈部上,她头皮一麻,顿时怔住了。
  他他他……亲她脖子,这是个什么意思!
  被莫名其妙占便宜后,温良辰简直羞愤欲死,竟连头也不敢抬。
  秦元君鬼使神差碰了她脖子之后,顿时傻了个彻底,他没有放开手的意思,温良辰也尴尬非常,不敢动弹,如同一块干巴巴的木头般任由他抱着。
  二人就这般僵持许久,直到一股冷意从四周传来,最后还是秦元君主动开口,他的声音不再如前般沙哑,倒转成一股奇怪嘶哑,有一股砂砾摩擦之感,只听他在下方,低低地唤了一声:“良辰……”
  他沉静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温良辰感觉自己的耳朵犹如火烧,不过,更为可怕的是,因为他体温偏高,传递过来之后,她的身体好似被点燃了般,滚烫得烧了起来。
  温良辰觉得自己如同坐在船上,浮浮沉沉,左摇右摆,让人头晕眼花。
  即便秦元君再如何舍不得,二人抱在这处荒凉之地,也是极为不合适的,他开口犹犹豫豫地道:“你压着我,我起不来。”
  温良辰红着脸,将脸彻底埋了下去,她闭着眼睛,有些自暴自弃地喊道:“你,得你先放手!”
  “……是我的错。”秦元君窘迫了一下,接而展开双手,离她远远儿的,好似生怕再触碰她半分。
  温良辰气得直翻白眼,这会儿记得松手了,但是,你刚刚那副动作,可是没有半分的君子之风!
  因为巨阙和纯钧距离较远,二人声音又不大,附近没有半个伺候的人,温良辰只好自己爬了起来,还揉了揉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红着脸嗔怪道:“都是你不小心,否则,我哪里会摔倒。”
  自觉占便宜的某人,不好意思再卖乖,只好和声和气地赔罪道:“是我的错,我太大意。”
  温良辰委屈地直瘪嘴,却也不好再开口,也不知再怪他什么。
  还能怪他什么呢?实在是……太不好意思说出口。
  温良辰说着说着,又不小心错上他的视线,顿时连大气不敢出一口,脸颊红得如苹果,眼眸莹莹,犹含春水。秦元君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是猛地一突。
  他们又相顾无言许久,不知是谁又起头红了脸,二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不敢再继续互相对视。
  “咳咳……”秦元君抵唇咳嗽作掩饰,可脑中依旧是乱糟糟的。
  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本来还想再等两年不迟,那时,温良辰恰好在订婚的年纪,而他拥有举子的身份,再科考一次便能授得高官,也好有个资本去温家求亲。
  怪只怪幸福来得太突然,谁知道温良辰……她竟然开窍了!
  老天,开窍得也太早了罢!
  为什么她不开窍的时候傻得可爱,开窍的时候却这般机灵得可怕,秦元君当场想抓狂,最重要的是,他还什么都没、准、备!
  不仅如此,他更没有想好如何开口对她坦白,如何以一种非亲人的姿态面对她……好罢,如今他的生母都没了,亲人不亲人不提也罢了。
  秦元君脑袋痛得直抽筋,温良辰这边还在探他的意思。
  秦元君斜眼瞥见,她的眼神由小心翼翼的期待,变成疑虑重重,接而又再黯淡了几分……
  作为男人,畏畏缩缩,拖拖拉拉,乃是大忌。
  秦元君激动得牙齿打颤,知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再拖延下去,没准多心的她便要想歪了,自己再如何弥补,也无法补全她那颗受伤的心。
  他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后,右手握拳重重往桌面一拍,顿时下定决心,准备将心中一切脱口而出:“良辰,我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要对你……”
  谁知他刚巧开口,话音还未落下,忽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示警长鸣,秦元君霍地站起身来,警觉地道:“巨阙那边有情况!”
  温良辰也被吓了一跳,急忙从凳子上起身,在秦元君的眼神示意下,打算从月亮门后逃走,谁知竹林外传来一名男子的大喊声:“温良辰,我知道你在里头,我前前后后均找了一遍,也只有这里能藏人了!”
  “……卫定放?”温良辰脚步一顿,立即地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还不要紧,回过头之后,温良辰差一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稀疏的竹林中,簌簌落下不少枯萎的竹叶,卫定放如同老鹰般从天而降,他麻利地落在地上,忽地抬起头来,十分委屈地吼道:“原来你就是温良辰!你瞒得我好苦!”
  与卫定放同时到达的,还有快如闪电的巨阙,只见他右手一挥,“咻咻”两声,两道黑影疾速射向卫定放的后心。
  卫定放本半蹲在地,受到巨阙的暗算之后,他作势朝右一滚,矫健地躲开后方危险,又是“铛”、“铛”两下,两枚飞镖射中大石,然后又被弹飞了开去。
  卫定放一边躲闪,嘴里还依旧不依不挠,冒冒失失地道:“你那日瞒我身份,让我误以为你姐姐便是你,你害得我好苦!”
  “我现在告诉你,我要娶的人,是你……”
  在旁的秦元君这时终于听得清楚明白,同时也反应过来,刹那间,他通身冷意纷飞,脸色黑沉如锅底,就差亲自上阵,去捋袖子杀人了。
  他狠狠地剜了卫定放一眼,咬牙切齿地道:“大胆,你再继续胡说八道,小心我缝了你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爆发吧,小宇宙!
  对不住大家,jj有规定,脖子以下不可以亲,嗯,幸亏蜜糕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所以我们秉承坚持脖子不动摇,再没有严打之前,我从第四章就开始脖子了!
  蜜糕牌口味脖子,你值得拥有!

☆、第64章 迟相逢

  卫定放的突然而至;让温良辰顿时陷入疑惑中。
  瞒他?
  她何时瞒过他分毫!
  不过片刻,温良辰便猛地反应过来;今日能来红螺寺上香的两家;除了温家以外,便只剩下一家……
  原来温良冬所相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喜宴当天;她温良辰在府上遇上的卫武昌侯嫡长子卫定放!
  再结合卫定放那句“你那日瞒我身份;让我误以为你姐姐便是你;你害得我好苦!”,温良辰立即推断出大部分真相;不禁倒退一步,惊得目瞪口呆。
  谁想到那日她没有表明身份,卫定放竟真将她误以为是温良冬,并且,他竟然莽莽撞撞,居然修改提亲对象,从真正的自己,变成了此时的温四姑娘温良冬!
  “你行事居然如此荒唐!”面对如此荒唐之事,温良辰顿时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卫定放还在和巨阙交手,转眼间,二人已经拆下数十招,分分合合,影影绰绰,让人看得不真切。
  “嘿,小贼,你还有那么两下子!”卫定放往后一个起跳,抽出空隙甩了甩右手,又继续擂拳上阵,他身体高大威猛,一拳向巨阙面门砸去,有若狂风呼啸。
  巨阙武功走的是轻巧阴损的路子,讲究快狠,且躲避力十足,卫定放招数虽然霸道蛮横,却也完全奈何不了他。
  眼看巨阙又一个弹跳,轻轻松松躲开卫定放的蓄势一击,卫定放登时便有些焦躁,红着脸喝道:“哪里逃!”
  大约是温良辰在旁的缘故,他越打越急,越打越横,其招式逐渐繁杂,行动间大开大合,好像要存心找回场子,定要在她的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连温良辰都看出来了,秦元君不可能看不出来。
  “让他们停下罢!”温良辰皱着小脸,焦急地跺跺脚,“巨阙,卫定放,你们二人停下!”
  看卫定放的模样,应该是孤身一人前来,若任由他们二人再打下去,闹出更大的动静,没准便会将温家和卫家的长辈引过来,届时便不好收场了。
  秦元君眼神一变,原来他是卫家嫡子,难怪行事如此鲁莽。
  即便打得酣畅淋漓,卫定放却依然有余力分出心来,听见温良辰唤他名字,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卫定放赶紧回头道:“他不肯停下来,我有何办法!”
  话音一落,巨阙一肘子抽过来,“砰”的一声闷响,直接击中他的左下颚。若不是卫定放闪得快,左边牙齿估计都要被巨阙打飞出来,他痛得龇牙咧嘴的,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半张脸嚷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巨阙不经意瞥了秦元君一眼,待得到主子的命令之后,他猛地往前一个纵跃,一个连环腿使出,接下来,他招招下了狠手,打得愈发激烈,一副要将卫定放给拆了的模样。
  卫定放见势不妙,也收了轻佻的心思,皱眉敛神,抡起拳头,认认真真上前迎敌。
  秦元君负手而立,头顶仿佛聚集了一团乌云,浓得好似要滴下墨水来,他一脸黑沉地盯着卫定放,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秦元君,让巨阙停手。”温良辰紧张地揪起了帕子,谁知秦元君依然不为所动,她只好走到他身边,提醒道,“大伯母和三伯母就在前头……”
  怪只怪温良辰实在太了解他,也只以她的安危相胁,才能使他停手。
  果然,秦元君听进温良辰之言,他冷冷地哼了声,不情愿地开口道:“巨阙,你且饶过他。”
  “谁要你饶了!”卫定放横眉竖目道,他刚想上去再打几轮,谁知巨阙速度比他更快,往后蹬腿,一眨眼退去老远,灵巧迅猛得如同那林子中的猴子。
  就这么缓冲片刻,卫定放已经不好上去再追,他垂头理了理袖子,接而又臭着脸抬起头,带着股疑惑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谁?”秦元君勾唇一笑,声音带着几分讽刺,道,“和亲王府,秦元君。”
  卫定放转了转眼珠,过了老半天,才想起这号人,他指着秦元君,故意歪着嘴道:“哦喝,原来你便是那秦宸佑的四弟啊。”
  他言语间对秦宸佑没太大亲近之意,反而还有几分瞧不起,秦元君脸色稍霁,若卫定放是秦宸佑好友,这账面上得再加一笔。
  “温良辰,那日我见你,你为何不直说?如今倒好,温家和卫家都以为,我要订的姑娘家是温四姑娘……”卫定放挠挠头,愁眉苦脸地道。
  温良辰也有些不自在,叹了口气道:“你定是将四姐当成我,这下该如何是好……”
  卫定放登时便露出苦笑,郁闷道:“我以为是你,谁知一进门,那姑娘一抬头,便吓坏我了。我那时将事一想,便觉得我未猜对。既然你能有贤名,便不会是个柔弱的姑娘家,原来是我糊涂,将你们姐妹搞岔了。”
  他与温良冬在宝殿见面,发现弄错人之后,当场便坐立不安。他又是个急性子,想通了诸事之后,回忆起到温良辰也在庙里,寻了个机会便溜了出来,任由卫太太继续相看温良冬。
  “不过,你放心,我那日瞧中你,娶的定会是你。”卫定放挺起胸脯,又坚决地道。
  “……你你你!你才与我见过一面,娶什么娶,嫁什么嫁?”即便温良辰惯来大度,提起这等事,也不禁闹得个大红脸。
  这事情虽然乌龙,若是关乎她自己,尚且还有转寰余地,谁知卫定放太莽撞,轻易便要看相姑娘,将无辜的温良冬牵扯进来。难道他就不知道,两家子女相看,便代表着长辈们首肯这桩婚事,对于姑娘家来说,更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吗?
  温良冬估计还被蒙在鼓里,这样对她,实在太不公平。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秦元君便跳脚,他方才想对温良辰表露真心,以征得她的同意,卫定放冒昧打扰也就罢了,谁知后来他嘴里没遮没拦,儿女亲事就这般大大咧咧说出口,温良辰的闺誉何在!
  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这般信口胡说,可有将她的清誉放在眼中?”秦元君微微蹙眉,厌恶地说道。
  卫定放一腔热情全在温良辰身上,冷不丁见到她身边又个男子,心中便有些不快,他三步两步走过来,道:“秦四少爷,我喜欢她,和她表明心迹,又与你何干。”
  秦元君高抬下颚,斜眼挑衅地看着他,故意压低声音,轻飘飘地道:“凭她看不上你。”
  “你!”此话一出,卫定放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他高高扬起拳头,就要往秦元君脸上揍去,一边怒道:“你这个臭小子……”
  秦元君轻轻一扬眉,眼神无不鄙夷,随意地笑道:“你打,你若有本事,打我便是。”
  “我我我!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卫定放又上前一步,猛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心中不住地骂骂咧咧,誓要给这臭小子点颜色瞧瞧。
  可是,待卫定放一抬眼,不小心与秦元君眼神交错之后,突然间,他全身猛地一颤,手臂更是犹如千斤重,再也落不下去了。
  秦元君的眼睛黑沉如夜幕,眼神凌厉如刀,在卫定放眼中,只觉得他两只眼睛黑幽幽的,一眼望不到底,还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邪门儿,当真是邪门儿。
  卫定放生生地被他逼退了一步。
  “怕了?你也知道害怕。”秦元君腔调一变,似乎想要令气氛变得轻松愉快,他语调轻扬,“你若敢打我一拳,明日你便等着御史上奏,啧啧,我想想,是弹劾卫武昌侯纵子行凶,还是卫武昌侯嫡子仗势欺人,击伤即将科举考生……”
  卫定放猛地神色一变,又往后退上两步,色厉内荏地道:“你别说了!”
  卫定放被他笑得发毛,突然间萌生出自己父亲板着脸的模样,他心道,原来父亲不笑的样子,是多么和蔼可亲,比起眼前这位皮笑肉不笑的魔鬼,简直是菩萨下凡。
  卫定放对温良辰的觊觎,让秦元君心中醋海翻腾,忍不住火力全开,他又欺上前一步,继续冷冷地道:“陛下三年前将和亲王派往边疆,却为何独留下卫武昌侯在京,你可有仔细思考其中缘由。十四年过去,如今西北边疆子民,依然对和亲王和卫武昌侯感恩戴德,尤其是上个月有人传言,那西北百姓不识天子,只认亲王和卫将军。你以为你们卫家花团锦簇,富贵绵延,却不知已烈火烹油,就差最后一棵稻草,便能压垮你们这只骆驼……”
  “……”兴许是秦元君眼神太可怕,抑或是言语中泄露某些令人恐慌的信息,卫定放这次是彻底被吓怕了,他全身上下冷汗涔涔,脸色苍白,连大气都不敢再一气。
  还是温良辰出面解围,她忍不住插言道:“卫公子,我无心于你,请你莫再与我纠缠。”
  秦元君此言虽属实,却也有不少夸张成分。卫家家大业大,不至于一个错误就能被扳倒,更何况卫将军为人正义,朝廷上下有不少明眼人在,以秦元君如今的实力,若是操控得当,放手一搏,顶多伤一条臂膀罢了,不至于闹得卫家家破人亡的境地。
  听闻温良辰之言,秦元君这才冷静下来,神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而卫定放此时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他苦着脸蹲在地上,心道,他好不容易瞧中个合适的姑娘,却被乌龙搞得里外不是人,媳妇跑了,还被人威胁一通,当真是郁闷之极。
  难不成,他真和温良辰没缘分?
  “可是,我四姐怎么办才好?”温良辰眉尖微蹙,忧心忡忡地道,“你这事她已经知晓,必将十分上心,若是处理不得当,便要伤她的心了。”
  “她才见我一面,不至于如此罢!等到事情过去,我府上再不提便是,想来四姑娘年纪不大,京都又不是没有人家了。”卫定放是个直肠子,既然温良辰不喜欢他,他倒也爽快,不愿再继续纠缠下去。
  温良辰思索片刻,摆摆手道:“卫大公子,行事不可如此鲁莽。”
  秦元君撩起眼皮,小声哼道:“让他捅出去,闹得卫家没脸。”
  温良辰转过头,瞪他一眼,秦元君立即闭上嘴巴,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温良辰毕竟不是温良冬,也不知其真实心意,若是贸然下决定,实在令她无法安心。
  其实她完全可以对卫定放明说,让他向卫太太表明态度,然后寻个机会,让卫太太偷偷和温大太太成名,再留足面子了结此事。但是,温良辰直觉觉得,若是这般简单处理,未免太过简单仓促。
  温良冬今日为此准备充分,处处细节,都显出她极为重视这桩婚事,若是自己就此了事,没准温良冬会受到十分严重的伤害。
  为今之计,只有系铃人亲自解决。
  看着抓耳挠腮的卫定放,温良辰勾出手指头,轻轻扯了扯秦元君的袖子,朝他安抚一笑,再转过头,交待道:“卫大公子,既然此事已经发生,你便得对我四姐负责。你先与我四姐见面,将此事说个明白,问明她的心意之后,再与我们私下商议,你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3=今天提早更~晚安亲们~~~~~
  感谢ts的抓bug,后来我卫定放说的话又修了一下,不然说良辰骗他,实在有点过分。。我昨晚一定是脑抽风才这样写。。

☆、第65章 任有变

  卫定放到底还是不舍地回去了;不过,在他离去之前;还尤不死心地扒在门框上;眼神悲伤,可怜兮兮地问道:“若你哪日又想通了;反悔想要嫁给我,大可来我府上寻我。”
  说得秦元君面色乌云密布,呼吸发紧;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你且死心罢;她不会嫁给你。”
  “算啦算啦。”见温良辰不理会他;卫定放撇撇嘴,扭头而去了。
  幸亏温良辰要求卫定放将此事缓一缓;并且要征询温良冬的意见;果然,事情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温良冬很重视这门亲事。
  向来爱管家说话的温良冬,自从与卫定放见过一面之后,突然变得讳莫如深起来,不仅连话变少了,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主动进入备嫁状态。她的种种行为,无一不显示出大事不妙,将温良辰吓得半死:该不会这姑娘,真瞧上卫定放那个臭小子了罢?
  “四姐姐成天坐在家中绣花,也不出门与我同玩,让我好生寂寞。可是我又想念四姐姐,只好过来与你一道练女红,你千万别嫌我吵闹。”温良辰将绣篓扔在圆桌上,低头穿针引线,开始与手中的香囊作斗争。如今,温良冬彻底变成个深宅闺女,温良辰唯一与她可聊的,便只有女儿家的绣活了。
  温良冬女红的手艺不如温良春,但至少比温良辰强上许多,不过,她与温良辰差不离,同样不是个做女红的料。
  温良冬手上的袜子已经有模有样,并不似温良辰的香囊,歪歪扭扭如同一个沙包。温良冬皱皱眉,关心地问道:“五妹妹,你这已经是第三个香囊了罢?就没做出一个来?”即便她女红不行,做个香囊,定然问题不大。
  “……四姐,你猜错了。”温良辰蓦地抬起头,瘪起小嘴,委委屈屈道,“在你看不见之处,我已经扔掉了八个。”
  “……”温良冬微微张嘴,简直无语了。
  “四姐这袜子瞧着料子用得多,应该不是给女子穿的罢?”温良辰眨眨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道。
  温良冬右手一颤,差点刺破手指,她慌慌张张地将绷子放在腿上,眼神闪烁,略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哪有,这、这是给大哥哥绣的。”
  “原来如此。”温良辰太阳穴一跳,笑得是忧心忡忡、百感交集,“大哥哥那日还怪我,说我手艺不行,让我多送他几块墨块作为补偿。”
  言毕,她故意露出一副心疼银钱的模样。
  若是换做平时,温良冬必然要调笑一番,谁知今日她却忽然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垂下头,神色间颇有些患得患失。
  温良辰并不笨,温良冬手中的长袜,明显比温仪华要大一个尺码。并且,在袜子的脚底,她还特地用柔软的棉布加厚一层,温仪华是个读书人,平日走动不多,出个门还要坐马车,哪里需要这种袜子,明显是给习武之人准备的。
  温良辰揉了揉太阳穴,心道:“既然四姐如此喜欢卫公子,理应让二人见面,互相将事儿挑明白……对于温良冬来说,至少算一个机会。”
  其实卫定放在京都中,已经算是不错的男子,他身份家族样样不缺,最重要的是,在卫将军严格的管束下,从不与京都纨绔子弟来往,他身体硬朗,武功高强,前途亦是无量,此次他从西北回来,便是来京都寻五城兵马司补个缺儿。
  对于温良冬来说,卫定放已经是极好的选择,可如今要面对的问题是,卫定放性子鲁莽,大大咧咧,此次错将温良辰误认为温良冬,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温良辰庆幸卫定放听得进他们的话,愿意将此事在拖延些时日,否则,若他真与卫太太禀明,以卫太太宠儿子的态度,必会退掉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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