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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养成日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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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陆卿怔住,先前太着急救妹妹,倒是失了往日的理智,眼下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那人身着上等的藏青色云纹蜀锦,腰束鎏金蟒纹玉带,脚踩一双做工精细的深色步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矜贵,也就自己眼拙,竟然没有瞧出来。
  要说荣亲王为何出现在这里,还得从楚璃的身上说起。
  楚璃本与妹妹在荣亲王府做客,听王府的管事说夜里长安街有灯会,楚芊芊很兴奋,便拉着二人一块儿过来了。长安大街人流涌动,马车驶不进去,便改道走附近的胡同,走到一半时,楚芊芊看到了一家卖糖葫芦的,嚷着要去买。楚璃从不给妹妹吃这种坏牙齿的东西,荣亲王终于明白这小家伙为何执意拉上自己了。
  荣亲王抱着楚芊芊去选糖葫芦,选完了回来找楚璃,刚走到马车前,就听到里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像安抚又像诱哄:“好了,别闹。”
  那一瞬,他以为自己走错了马车!
  他马上撩开了帘子!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女、上、男、下!
  他捂住了芊芊的眼睛。
  他合上了马车的帘子。
  他决定忘记刚刚的事。
  可他手贱地挑开了一条缝隙,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压着的究竟是不是他那不近女色的小侄孙,结果那姑娘就被丢出来了……再结果,就是他被这姑娘的哥哥给揍了……
  知道自己揍错了人,陆卿忙上前赔礼认错。
  荣亲王偷看了人家妹妹,正心虚着,不好拿着陆卿的错处不放,含糊训了两句便“大方”地把这事儿翻篇儿。
  三条恶棍早被楚璃的车夫制住了,一个个跟僵尸似的定在那里。混迹江湖多年,第一次这么眼瘸,没看出这丫头果真是相国府千金,而这个小情郎竟然是人家的哥哥……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闯下大祸,可惜悔恨已晚。
  作者有话要说:  荣亲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陆老二打我,陆小一也打我,我不开心╭(╯^╰)╮
  *
  小火娃:手疼。
  作者:怎么弄的?
  小火娃:打的。
  作者:打什么了?
  小火娃:酱油。


☆、再考

  一场惊吓后,陆卿是不敢再带着妹妹逛花灯了,向楚璃与荣亲王告别。
  临走前,陆薇把猜灯谜得来的粉色小莲灯送给了楚芊芊,楚芊芊很喜欢,抱着陆薇香了一个,陆薇开心极了,也亲了楚芊芊一口。小孩子脸蛋软软的,嫩嫩的,像一块上等的白豆腐,陆薇亲了一口不过瘾,又亲了好几口,把楚芊芊一张小脸亲的全是她的口脂印子。
  楚璃在一旁看得眼皮子直跳。
  陆薇扫了他一眼,哼唧道:“瞪什么瞪?亲的又不是你。”
  楚璃:“……”
  荣亲王看着一脸菜色的小侄孙,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憋出内伤了……
  陆薇遇袭的事自然不能瞒着爹娘,一进蔷薇院,陆卿便把自己没能保护好妹妹的罪过坦白从宽了。在他看来,妹妹之所以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都是源于自己不够谨慎,竟然没发现被三个男人尾随了一路。早在妹妹与他们发生龃龉的时候,他就该猜出对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早带妹妹回府,便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或者,他就不该带妹妹去逛灯会。
  陆薇碰了碰他胳膊:“这怎么能怪你呢?摔了跤的,难道以后都不走路啦?这世上,有好人有坏人,总不能因为怕遇到坏人就门都不出了吧?再说了,我也没受伤,那几个人连我一跟手指头都没碰到。”
  就是……屁股有点儿疼。
  摔的。
  乔氏原也没有怪罪儿子的意思,天子脚下,谁料谁会如此罔顾法纪?倒是女儿被养肥了胆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容易闯祸,叫她提心吊胆。她有心教育女儿几句,一转眸,看到女儿揉着屁股,一副疼痛不已的样子,忙问:“怎么了?受伤了吗?”
  陆卿与陆相国唰的一下朝陆薇看去。
  陆薇眨了眨眼,拨浪鼓似的摇头:“没啊!我是……”揉屁股的手缓缓上移,讪讪道:“走路走多了,腰酸背痛,腿还软。”
  陆卿赶到时,陆薇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怎么出来的,他没看见;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也没看见。陆薇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丢出来了,荣亲王选择性失忆了,楚璃也羞于启齿自己被一个女人压了,可怜的陆小卿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楚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知多感激楚璃。
  陆薇看着蒙在鼓里的哥哥当着爹娘的面眉飞色舞地夸奖着把她屁股弄疼的罪魁祸首,可怜兮兮地回了房。
  却说楚璃一行人在陆薇与陆卿离开后,并未即刻回府,楚芊芊要看花灯,楚璃与荣亲王只得陪着她去。这时比之先前的花灯,又多了不少种类,楚芊芊被楚璃抱在怀里,兴奋地东张西望,但挑了一路,楚芊芊也没看中第二个,一直拧着陆薇送给她的小莲灯。
  与大街上那些繁复又华丽的花灯相比,小莲灯显得十分较小,六寸宽的底座,粉嫩的花瓣一片片张开,中间一个放着蜡烛的小灯座,因是涂了荧粉,即便蜡烛没有点亮,也徐徐散发着莹润的光。倒不像假的,像刚从荷塘里摘下来的,还能闻到清莲的香气。
  不怪楚芊芊喜欢,实在是精致。
  只不过,楚璃看着这灯,想到了陆薇,忽而就觉着碍眼:“哥哥再给你买个新的。”
  “不要。”楚芊芊抱紧了小莲灯。
  楚璃无奈,眸光落在她满是红印子的脸蛋上,眸子紧了紧,拿出帕子:“擦掉。”
  楚芊芊躲:“不擦。”
  楚璃眸光一沉:“芊芊!”
  楚芊芊顿住了,委屈地看向他:“哥哥,凶。”
  荣亲王把楚芊芊抱了过来:“哎呀,你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她懂什么?占你便宜的人又不是她。”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楚璃的的眸光幽暗了下来,荣亲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摸摸鼻子,对楚芊芊道:“来来来,三爷爷带你去买糖葫芦!”
  语毕,抱着楚芊芊,脚底生风,将楚璃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夜风吹来,稍了一抹初夏的清凉,吹得人神清气爽,只是被某人抱过的地方,诡异地有些发烫。
  楚璃下意识地摸上自己脖子,许久,那股灼热的感觉都没能散去。
  ……
  接下来的几日,陆薇都老老实实待在蔷薇院学习。陆卿每晚照例给陆薇补课,并留下一日需要背诵的内容,晚上回来检查。为防她把心思又放到做小抄上,乔氏给红蕊下了紧箍咒:“好端端一个小姐,是被谁带坏成了这样?若再让我发现小姐做出不规矩的事来,仔细你们的皮!”
  红蕊吓得瞌睡都不敢打了,一双眼睛死死地长在陆薇身上,生怕一不留神,这位小祖宗又做起了小抄。她倒是不怕夫人会揭她皮,夫人不是那种人,但她怕夫人把她赶出相国府。再没哪儿的主子有相国府的这么好伺候了,月钱又高,作风又正派。她们胡同里好几个姑娘出去做丫鬟,不是苦就是累,更糟糕的是碰上心思不正的男主子,一身清白就这么给毁了。她们最羡慕的人就是她,她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她不能丢了这份活儿,她要待在小姐小边!
  老实说,陆薇一开始的确有再做小抄的心思,毕竟楚璃已经主考过一次了,下一次的主考官不太可能是他。只要不是他,陆薇便觉得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大于九成。但红蕊盯得这么紧,大哥也没之前那么好糊弄了,挣扎了四五天后,陆薇妥协了。
  考就考,背就背,谁怕谁?
  陆薇一头扎进书海,开始了废寝忘食的备考生涯。
  她脑筋其实不笨,就是不爱把心思花在学习上,真正用起功来,还是很让人惊喜的。
  一月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五月底,广文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测试。据说上一轮测试中,不少老生被降级降了出来,导致这一次参加测试的考生特别多。五车院人满为患,简直像科举的放榜现场。
  陆薇按照号牌找到了自己的考场,八一八,嗯,这号还凑活,至少比七四八强多了。
  陆薇的座位在中间,前后左右的考生已经到齐了,彼此好像认识,越过陆薇,又开心又小心地说起了话儿。
  前面的考生:“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能过吗?”
  “我觉得我过不了,我这几天生病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背不进去。”说话的是陆薇后边的考生。
  陆薇回头看了她一眼,面色红润,精神抖擞……陆薇嘴角抽了抽,你害的是相思病吧,姐姐!
  左边的也开口了:“我都没怎么准备,随便考吧,考不上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上学。”
  不想上学你腿抖什么呀?暗戳戳背得昏天暗地的就是你吧?陆薇又看向右边的姑娘,这姑娘没说话,穿着鹅黄色裙衫,容颜精致、气质恬淡,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画。
  “咳咳!”夫子进来了,众人瞬间端正了坐姿,陆薇也撤回了目光。
  如陆薇所料,主考老师不是楚璃,而是一个五十多岁、身形清瘦、面容严肃的夫子。夫子发下了试题,他每发一张试题之前,都会先把手指放在嘴里蘸一下,当那张糊着他口水的试题放到陆薇面前时,陆薇突然有些怀念楚璃监考了,起码他发的东西没有口水。
  陆薇忍住心里炸开的小毛毛,提起毛笔,做起了试题。这时候,一月苦读的效果出来了,陆薇几乎没多少停顿,便一题题地做了下去。
  考场内,静得只剩翻动纸张的声音。
  一个时辰后,考试结束,陆薇交了试卷。
  陆卿早在马车里等她,看到她撩了帘子上来,忙递过一杯水:“考得如何?”
  陆薇接过茶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嗯……还行吧,感觉比上次的要简单。”
  陆卿微微一笑:“差不多的难度,不过上次你没用功,这次用了功,所以会觉得简单,还喝吗?”
  “大哥你看过试题的呀?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背得那么辛苦!”陆薇嘟起了小嘴儿,“不喝了。”
  陆薇又递给她一盘玫瑰酥:“我也是今天才看到的。”不过就算提前看到了,他也不能告诉妹妹,划重点是极限,漏题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做的。
  陆薇知道大哥不可能泄题给她,也就是嘴欠地抱怨一下。废了一上午脑筋,还真是饿了。咬了一口玫瑰酥,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我这个月是怎么用功的你们都看在眼里了,要是这样还考不上内学堂,我就不考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是那块读书的料,不如拿时间去做点别的。”
  陆卿宠溺地点了点她脑门儿:“不读书你想干嘛?”
  陆薇道:“我可以学经商嘛,女人不能入朝为官了,但还可以经商,我觉得经商比念书实用。”
  陆卿给了她一个“想都别想”的眼神,下车进了广文堂,下午他也有一场测试,不能陪妹妹回家。
  等待结果的日子是漫长的,都是死题目,回来翻一翻书便知道自己答得怎么样,她对了一大半,并不算太差,问题是她字丑……
  六月初二,结果出来了。
  陆卿回到家中,脸色不大好看。
  陆薇的心咯噔一下:“大哥……”
  “你的试题我看过了,做对了不少,只是……”陆卿顿了顿,眸光暗淡下来,拍了拍陆薇的肩膀,“没关系,下次再努力吧……”
  陆薇的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比上一次落榜还要难受,没努力过就算了,她认了,可为什么她都这么拼了,还是过不了?她难道真的这么差劲吗?
  “争取早日结业。”陆卿接着上头的话,说。
  陆薇一怔,泪水生生卡在眼眶里:“你说什么?”
  陆卿绷不住了,笑了:“恭喜你,陆小薇,你考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陆小薇O(∩_∩)O~


☆、入学

  天不亮,陆薇便被红蕊从被子里“挖”了起来。陆薇还没睡醒,晕晕乎乎的,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了呀,红蕊?”
  她边说,边揉着惺忪的眼睛,还不忘打个呵欠,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崽。
  红蕊噗嗤一声笑了,拿过早已备好的素白里衣给陆薇换上:“今儿要上学,小姐莫不是忘记了?”
  陆薇想也没想地往后倒:“不上。”
  红蕊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那哪儿成啊?小姐那么辛苦才考上的,说不上就不上啦?”说着,系带子时不小心碰到了陆薇的胸,陆薇痛呼了一声“哎哟”,瞌睡虫都吓跑了好几条。
  红蕊动作一顿,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疼。”陆薇揉了揉自己胸口,只轻轻一碰,便疼得她抽了两口凉气。
  红蕊隐约猜到怎么回事了,又摸向陆薇的另一边:“这边呢?疼不疼?”
  “不疼。”陆薇道。
  红蕊眼珠子一动,抿唇笑了:“小姐是开始长身子了。”
  陆薇又打了个呵欠:“我不是一直在长吗?”话音刚落,她看到了红蕊意味深长的笑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她开始发育了!原来这么疼的啊,她都快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真好,要长大了。
  可一想到陆家的命运,陆薇又有点害怕,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她十九岁之前就好了,那样他爹就一直是相国,她娘和祖母都康健地活着,她大哥、大嫂、二哥、小侄儿、小侄女也都无忧无虑的。
  这么一想,她又不想长大了。
  “唉。”陆薇叹了口气,重新倒回被子里。
  红蕊看着自家小姐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失落,不知小姐到底怎么了。一般姑娘家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感到害怕,她已经做好了与小姐详细解说的准备,可小姐一个字都没问,就自己在那儿叹起了气——
  她把小姐扶了起来,劝慰道:“小姐,你是不是怕自己得病啦?这不是病,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等过个一两年,它长好了,就不会疼了。”话虽如此,她如今十七了,按按揉揉的也还是会疼呢,只是没最初那般强烈罢了。
  陆薇嗯嗯了两声,又打起精神来了。
  这辈子许多事都与上辈子不一样了,比如去世的楚芊芊活下来了,学渣楚璃成学霸了,就连本该在皇宫开小灶的她也考入内学堂了,谁能保证陆家的命运不会与前世有所不同呢?
  “我要上学。”陆薇正色道。
  红蕊:“啥?”
  陆薇若有所思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该怎样做,但牵一发而动全一身,我不走从前的老路了,多少也会影响爹娘和哥哥们的路的。”
  红蕊一脸茫然:“小姐,你在说什么呀?奴婢听不明白啊……”
  她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小吃货罢了,哪怕知道家族的命运,但叫她立马着手去改变,她自问做不到。陆家走向衰败的原因太过复杂,就她知道的——陆家参与了皇室斗争,并且陆家拥护的人斗败了,单是这一项,她就没法儿好生阻止。她爹有自己的野心与判断,怎会因她三言两语便前功尽弃?就算她劝了,不仅达不到效果,还会让她爹以为谁在她耳边撺掇,那就殃及无辜了。
  以上是她知道的,还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她就更没反而好好阻止了。
  既然干涉不了别人,那就努力改变自己好了,前世不做什么,这辈子就非尝试什么,日积月累的,总该有些影响才是。
  如果她努力了,却还是失败,那只能说陆家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
  乔氏过来时,陆薇已经穿戴整齐了,穿的是广文堂的学服,白色的缎子,无任何花纹点缀,腰间束着一条白绫罗玉带,将陆薇不堪一握的纤腰完美地勾勒了出来,却并不给人妩媚的感觉,反倒格外素净清雅。广文堂的女弟子只让梳螺髻,陆薇把刘海儿也梳了上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一双眼睛显得更大、更明亮了。
  乔氏欣慰地走上前,拉着女儿左看右看:“像个大人了,娘差点没认出来。”
  陆薇转身照了照镜子,是好看哩,早知道自己穿学服这么美,上辈子她不在皇宫开小灶了。
  乔氏瞧着女儿臭美的样子,顿觉好笑:“好了,别看了,再看也不能更美了。”
  陆薇对着镜子鼓了个腮帮子:“谁说的?女大十八变,我只会越来越美的。”若不是足够美,怎么迷倒了两个世子呢?她可不认为自己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乔氏见女儿对上学没什么排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从宽袖里拿出一个系了红绳的小红包,戴在陆薇脖子上:“娘上寺里给你求的平安符,保佑你顺利结业的。多念书,少惹祸,知道吗?”
  陆薇乖巧地点头:“知道啦,娘。”
  乔氏把平安符塞进了她的衣襟:“嘴上答应越快,越是没走心。”
  陆薇被言中,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讪笑道:“不是还有大哥看着我吗?娘就放心吧。”
  乔氏不可置否:“你闯起祸来,你大哥都拦不住!”
  陆薇黑了脸:“什么嘛?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我捡来的吧?”
  乔氏简直被她气笑。
  第一天入学,不好迟到,陆薇简单吃了两个包子就被乔氏塞进了马车。这时,天才蒙蒙亮,墨蓝的天际好似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金色的晨光溢了出来,染得整片东方如鎏金一般明亮。
  陆卿早在车上等她,看着她上来,顺手递给她一个盒子。
  想起上次大哥把她耍哭的事,陆薇到现在都不想理他,故意离他远远儿的,也不伸手去接他的盒子。
  陆卿一笑:“还气呢陆小薇?给你赔礼道歉了。”
  “哼!”陆薇翻了个白眼。
  陆卿把盒子放到她腿上,陆薇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了盒子,是一支纯正的狼毫笔,笔身漆黑,刻着几个鎏金的楷书——腹有诗书气自华,落款是陆铭。
  陆薇眸光一颤:“二……二哥送的?”
  陆卿点头:“他亲手做的,庆贺你入学。”
  她前天才得到通知,二哥的礼物最快也得七八天才到,看来是二哥早备好了,只等她考上便送给她。陆薇心头一暖,眼眶有些发热。
  陆卿看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发顶:“好好念书。”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版校园恋爱即将上演O(∩_∩)O~


☆、巧遇

  广文堂,又名广文院,是京城最大的贵族学院,始于建国之初,至今已有三百年历史。太/祖皇帝的皇子皇孙们皆曾在此入学,正门上一块苍劲有力的广文堂牌匾便是太/祖皇帝题的字。
  它一共三府两院:东府、西府、中府、五车院、南楼院(亦作南楼阁)。五车院是专门举行入学或返学测试的地方,位于西府,供女弟子学习的内学堂也在西府。
  东府主要是男弟子的外学堂,与西府之间隔着一个狭长的中府。
  中府原是夫子们办公休息之地,后因课室的扩建,将草场、射练台、马厩迁了过来,常有骑射课的缘故,中府反而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但这种热闹暂时与陆薇无关。
  上次考试走的是西门,这回走中府正门。正门果真比侧门宽敞许多,不过人却没多少,问了大哥才知此时正是男弟子的早课时辰,都在东府待着呢,而女弟子没有早课,这会儿都还在路上。
  早课是卯正开始,辰时结束。
  她第一天上学,大哥为她旷了早课,也不知夫子会不会怪罪。
  很快她又想到之前的两个月,大哥都是住在家中,每日赶早课,晚上还有晚课,到家已过亥时,还要为她辅导一个时辰的功课。她白天倒是能睡个昏天暗地,从没想过大哥寅时便晨起去赶早课。
  这么一想,她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大哥如此辛苦,自己却因他一句玩笑话气了这么久。
  “大哥……”她低下头,绕着手指。
  “怎么了?”陆卿问。
  “……没什么,我去上课了。”
  唉,说不出口!
  她心思全都写在脸上,陆卿差不多都猜到了,笑了笑,说道:“去吧。”
  小丫头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以前没羞没臊的话,不知说过多少呢。
  陆卿想着想着,笑了,回头看了陆薇一眼,就见陆薇抱着书袋,欢欢喜喜地进了内学堂。他摇摇头,果真是个孩子,嘴里说着不要不要,真到了这一天,又比谁都兴奋。
  陆薇是挺兴奋的,不过她兴奋的不是上学,而是跨出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一步。一想到这一步有可能让陆家偏离前世的轨迹,她就浑身充满了干劲!
  内学堂一共有四个甲乙丙丁四个班,陆薇新入学,在最末的丁班,等她一级级升上去,念完甲班的学业便可结束了。若是够聪明够努力,也可跳级,但她想,这大概不干她的事。她半路插/进来的,不留级就不错了,还跳?天方夜谭。每年年底会有一次升班测验,若是考不过,便只能重读一年。
  陆薇没急着进课室,而是先把内学堂转悠了一遍,参天梧桐,古朴大气,亭台水榭,秀丽清雅,果真是一处极好的修身之地。
  因下午有课,午饭得在这边解决,陆薇便先摸清了膳堂的地点,看上去挺大的,就在舍馆附近。往东走五十步便到了舍馆。也不知是内学堂没有早课晚课,所以女弟子住宿的不多,还是女弟子不愿意住在舍馆,这才免了早课与晚课,反正舍馆和膳堂一样,都是空空荡荡的,看不见几个人。
  陆薇准备回课室了,余光一扫,却见一个女弟子从舍馆内出来,女弟子看上去比陆薇大一些,肤色白皙,五官小巧,身形纤细,气质恬淡。陆薇一眼认出对方是考试时坐在她右边的穿鹅黄色衣裳的考生。当时她被前后左“三面夹击”,就她安安静静,所以陆薇印象比较深刻。
  女弟子显然也看到了陆薇,冲陆薇微微颔首,陆薇也点头打了个招呼。
  很快,陆薇发现,那日坐在她周围的一个说病了没准备好的姑娘,和另一个说没准备考不上就算了反正也不想学的姑娘也考上了。
  “我叫赵婉玉。”这是那个说自己病了没准备好的姑娘,她笑着与陆薇打招呼,又指了指自己同伴,那个说不想上学的姑娘,“她叫刘玉,我们都是从扬州来的,你叫什么?是京城人吗?那天我们好像在一个考场。”
  这姑娘话可真多,相比之下,刘玉高冷多了,一副对谁都不屑的样子。
  陆薇前世没进内学堂,自然不认识赵婉玉与刘玉,不过楚璃的后宫曾有个十分受霍太后宠爱的玉夫人,也不知是不是她们二人中的一个。
  万一是呢?自己可别先把人给得罪了,抱好了大腿,指不定陆家落难时还能帮衬一二。
  念头闪过,陆薇露出了友好的笑容:“陆薇。”
  赵婉玉露出一副吃惊不已的表情,道:“你姓陆啊?我听说相国也姓陆,你是他们家什么亲戚吗?”
  这套近乎的方式,尴尬得陆薇都有点噎住了,不过,自己想要抱大腿的人,原来也暗戳戳的计划着抱自己的大腿,真是……
  她脑子里还没真是完,就听到赵婉玉发出了一声突兀的惊呼。她扭头看了赵婉玉一眼,就见对方正双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陆薇又顺着她眸光往那边看去。
  那是一片翠绿的草场,几名白衣男弟子正玩着蹴鞠,挥汗如雨,其中一人身形十分颀长健硕,身姿矫健如兔,小麦色的肌肤,五官异常俊美,一个回旋便将蹴鞠踢进了距离自己二丈有余的风流眼。
  那姿势,简直帅炸苍穹。
  不怪赵婉玉会尖叫。
  可这毕竟不是家里,赵婉玉的做派有些失态了。一旁的刘玉瞪了她一眼,生怕被人误会自己也与她一样上不得台面。
  那边似乎听到了赵婉玉的尖叫,几名师兄齐齐转过头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有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应是在告诉他,有小姑娘为你尖叫了。
  那男子恰好正对着她们,咧开唇角,毫不吝啬地朝师妹们扬了扬手,但其实,他的目光并未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来不是第一次有师妹为他尖叫了,他一点都不稀罕。
  他转身与同伴们离开,不知同伴与他说了什么,他突然回头,看了陆薇一眼。
  陆薇的目光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撤回来,四目相对,陆薇就是一怔。
  他笑了。
  ……
  赵婉玉还以为对方是冲她笑的,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拉住陆薇的袖子,又激动又紧张地说道:“陆小姐,刚刚那个师兄是谁呀?你认不认识?”
  她当然认识。
  她前世今生的未婚夫,庆阳王世子——楚楠。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第二个世子登场了!
  *
  咿呀,好像还是不够粗长,蹲小黑屋,面壁思过去……


☆、又见

  辰时四刻,伴随着鸣钟被敲响,一上午的课程正式开始了。
  第一天来,陆薇话不多,找了个倒数第二排的空位子坐下了。丁班算上她们新来的四个,一共是二十四人,一张前世的熟面孔都没有。
  赵婉玉没能从陆薇这边探听到任何关于楚楠的信息,稍稍有些失望,不过挑选座位时,还是故意拉着刘玉坐到了陆薇的同排,与陆薇之间仅隔着一条走廊。
  第一堂课《女论语》,为她们授课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夫子,姓胡,中等身材,气质严肃,大概对时不时进来几个女弟子习以为常,没过问什么,直接翻开了书卷。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
  陆薇听得头昏脑涨……
  第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堂依旧是胡夫子的课,不过不是《女论语》,而是《烈女转》。陆薇以为会像上一堂课一样无聊,没料到听了一小会儿,竟听出了几分意思。
  说的是赵佛肸(xi)母。
  赵国的佛肸在中牟叛变,按赵国之法,佛肸将被处以死刑,家产收回,佛肸的母亲也不能幸免于难。佛肸的母亲与国君襄子理论,直言自己不该受到牵连。襄子问她为何不该,她反问襄子为何应该。襄子便道:“你的儿子反叛了。”她说:“儿子反叛是儿子的事,我作为母亲为何该死?”襄子告诉她:“因为你没教导好你儿子,才致使他反叛,你为什么不应当死?”她却反过来告诉襄子:“嚯,照你这么说,一切都是我教子无方、咎由自取了?但是我已尽职尽责了,我儿子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主君的责任呐!我听说,孩子年少轻慢,是母亲教导无方的错;长大之后不能好好做事,是父亲的错。我儿子年少时不轻慢,长大了能做事,作为父母,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该做的了。我已经将他抚养成人,是您选他为官,如此说来,他现在是您的大臣,而不是我的儿子了。您有了反叛的大臣,我并没有忤逆不孝的儿子。这样看来,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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