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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封推]-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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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嫌弃,不嫌弃……”四儿也回过神,忙笑道:“婢子可是眼馋了许久呢。”
    “那你还等什么?”
    这样的大雾天,沁凉的湿气吸入心肺,让花袭人觉得格外舒适,心情也就跟着不错起来。
    她也没什么为赏花宴所准备的,这会儿离出发的时辰还有一会儿,便吩咐四儿道:“去,将她们几个都叫过来,我要开箱子了。”

  ☆、277 出门之前

赵婶子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几个婢女正围着花袭人你挑我捡,喜滋滋一团欢乐的情形。
    “怎么回事!”赵婶子见花袭人妆还没有上,不禁恼了,声音也高了起来,斥责道:“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给小姐上妆!”
    几个婢女立即散到旁边垂头站好,不敢说话,一个个手中还拿着属于自己了的衣裳。
    “不急。”花袭人笑呵呵地道:“婶子,你看这几件衣裳可合适给润枝穿?苗儿还小,若是要的话,这衣裳就要大改,不如直接拿了些料子去。”
    赵婶子很快明白了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当即又是感动又是气愤,不由得又训斥了几个婢女几句。不过,当花袭人问她买到斗篷没有时,赵婶子便就顾不得训人,将自己的购物成果给花袭人看了。
    “开始那小伙计还说只定做,没有成衣,但我就跟他们说,是乡君您要的,不怕花银子,便引来了掌柜的。那掌柜的倒是会做人,先是问候了乡君您,而后到他们内室给我看了几件样品,说是新想出的款式,还未往外展示过的,我才指了这两件。”
    锦绣阁所卖自然是高档料子。但他们的生意,卖衣料倒在其次,主要还在于他们养了不少手艺精湛的绣娘,给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量体裁衣,做出专此一件别无其他的衣裳。
    他们做一件衣裳,甚至要收成百上千两,一般人家轻易可做不起,只能是自家的绣娘给做,或是另外找其他便宜些的绣莊。
    就像武阳侯府。就有自己的绣娘,专做府中上下人等的四季衣裳。比如说之前给花袭人送来的份例衣裳。但清和郡主和任少容,时常也会在锦绣阁里下订单。
    武阳侯府的绣娘手艺已经够好了,什么样的衣料也不缺,但却做不出新奇的样子。若是碰到出席大场面的时候,想要出彩压旁人一头,就得用锦绣阁出品的衣裳了。
    花袭人对入口的方面尚算讲究。但在衣着方面。就显得有些不够上心了。因而,她貌似从未往锦绣阁里逛过。
    赵婶子拿回来的两件斗篷,一看就是极好的。
    一件是不知怎么染成的蓝色锦缎斗篷。那蓝中带着银色的光,近着看是光亮的浅水蓝,但若是离远了看,就又成了深邃的湖蓝色。仿佛是两件似的,十分新奇。但无论深浅。都是合适深秋的颜色。
    另外一件颜色很简单,通体不过是简单的杏色,但并不连帽,领子做出了褶皱的荷叶状。只是在领口位置连上了两根长长的而宽的藏蓝色夹金丝的缎带,素淡之中露出一抹庄重,亦是别具一格。
    “小姐可喜欢?”赵婶子问道。
    花袭人点了点头。
    不愧是锦绣阁。这用料和做工都是没得说的。
    赵婶子顿时欢喜起来,才问过花袭人今日要穿哪一件。不待花袭人回答,就又道:“这两件斗篷,那掌柜的没收小姐您的银子。婶子本来不答应的,那掌柜的就说,他们东家是太子殿下,怎么着这头一次来,也不能收银子……婶子寻摸了一下,就真没给……小姐,您觉得婶子这么做合适不合适?”
    “我们是头一回光顾,不收也是情理之中。”花袭人无所谓地道:“人家掌柜也不过是想要结个善缘,想要我们以后多光顾罢了。没什么的。”
    关于锦绣阁是太子的,花袭人并不惊奇。
    之前太子做下那么多的产业,这京城有几家有名的字号不是他名下的。
    不过是送了两件斗篷,能值多少银子?
    太子不缺这个钱,花袭人也不缺这个钱。
    赵婶子微微点头,见花袭人选了那件杏色的,便将另外一件搭在手臂上,一边折叠,一边低声道:“婶子悄悄打听了一声,府上县主早早在初秋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两件新斗篷,还有别的,早早地就送到府上来了……”
    言语之中有些许的抱怨。
    花袭人停下手中动作,对赵婶子道:“婶子您又何必注意这个,比来比去只会让自己心中不痛快。再说,我花袭人从来都是习惯要什么凭着自己去弄来,从不指望着别人给。”
    她心中轻叹一声,道:“婶子要知道,对我来说,就算旁人想要给我,我心受着,就未必会觉得痛快舒服了。”
    她从前世起就自立惯了。
    且来的这个世间之后,更并不觉得任何人有亏欠自己的地方。想一想,若是任平生真的对自己爱护极深极诚,她真的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番父爱……对她来说,怕更是负担吧?
    如今这样就很好。
    花袭人从一番心思中回神,招手让四儿来替自己脸上略微妆点了一下,果断地中断了这样的话题讨论,问赵婶道:“郡主和县主应该是准备妥了吧?”
    太阳已经升起来,点点金光将浓雾缓缓消融,已经是稀薄了许多。空气中的湿冷之意也渐渐消散,气温又一点点地开始回升。
    正如花袭人所料,今日是个大晴天。
    再在路上稍作耽搁,到达百花园的时候,差不多就用不上斗篷了。
    花袭人问起正事,赵婶子忙记起来,道:“是,婶子刚回来的时候碰到郡主身边的宝珠姑娘,说若是小姐您准备好了,就即刻过去。”
    说话间四儿已经替花袭人妆点完毕。
    花袭人站起身,让四儿最后将斗篷为她系上,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形象也觉得满意,不禁微微抿唇而笑,道:“那好,我们走吧。”
    赵婶子却有些不满意她的妆容衣着不够华美,但心知花袭人不喜那种风格,同样也觉得她这般简洁从容,别有一番气势气质在,便也就没有多说了。
    赵婶子不能欣赏,但清和郡主却是对花袭人这种妆扮十分满意——
    如今武阳侯府如日中天,加上孟家的灾祸才发生,韩家恢复了爵位,花袭人的出身经历,在京城上下人眼中依然成为了一段传奇,堪堪称的上是传奇女子了。
    所以的京城闺秀在她面前都会显得苍白和单薄。
    这样的花袭人,已经不需要外物来彰显她的气质内韵了。这般简洁而不简单,从容又洒脱自信,已经足够吸引人的注意。
    清和郡主的目光落在花袭人的斗篷上,认出了这是锦绣阁的手艺,想到之前赵婶子匆匆出门又匆匆归来,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倒也没有就此多说,只是对花袭人歉意地笑了笑,道:“上车吧。”
    这一次出门,与上回赏荷宴一般,花袭人和任少容共乘了一车,只是多了任少元在外面随着车队骑马护卫。
    任少容的心思根本不在花袭人的斗篷上。
    车子才出了侯府大门,任少容便伸手拍了拍放在她身边的一只木箱子,神秘齐兮兮地对花袭人道:“袭姐姐,你猜这是什么?”
    “什么?”花袭人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那只没什么大特点的箱子,:“容儿难道还备下了礼物?是给娘娘的,还是给其他闺秀们的?”
    “你怎么知道是给人的?”任少容愣了一下,随意又笑容得意地道:“不过,这可不是礼物……我是去炫耀去的,嘿。”
    炫耀?
    不待花袭人多做猜想,任少容便迫不及待地将那箱子打开来,展示给花袭人看,扬起俏脸,一脸快夸奖我的表情。
    花袭人往内扫了一眼,顿时愣了一下,面色一下子古怪起来。
    那箱子里没别的,就是书册。
    而最上面的一本,大大的写着《西游记卷一》几个大字。这字迹不是她的,也不是印刷体,应该是后来有人誊抄的。
    “容儿,你就炫耀这个?”花袭人古怪地道:“你当真以为人家闺秀个个都是你,不喜诗词歌赋,来看这些妖魔鬼怪的故事!”
    任少容却是不以为然,将那箱子复又和好摇头道:“袭姐姐,你这是不理解她们了。”
    “你当真以为她们真的就喜欢吟诗作对那些无趣的东西?”任少容撇了撇嘴,道:“那不过是因为她们想要好名声装模作样,装作自己很喜欢很懂的样子罢了。一个个的,也不嫌累。”
    “人家既然要装模作样,肯定要一直装下去,更不会来喜欢这个吧?”花袭人道。
    任少容神秘一笑,凑近了花袭人,同她耳语道:“才不是……袭姐姐,我告诉你,她们种有多半一些人,都偷偷地瞧过那种内容的书呢,从来都不是老实的呢。我就知道有好几个……因为那种书长辈们都不让看,怕被带坏了,所以一个个的都偷偷摸摸的读呢。”
    那种书,自然指的是一些描写男女之情的话本小说。
    任少容说完这些坐直了,道:“袭姐姐你生活精彩经历许多,根本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大家闺秀一日日的,有多无趣。成日里大门不让出的,闷在家中能干什么?”
    “就算是喜欢诗词的,难道一天两天的天天时时都琢磨诗词?”
    “那个爱写大字的,难道要一直一直写大字?手腕子都要写费了!”
    “那些个爱针线的,做上半天针线,总要头晕眼花腰酸背痛!”

  ☆、278 仙或妖

“就算是读书写字练琴做针线都喜欢的,天长日久,日子重复又重复的,也一样会烦!”
    任少容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她不常见的感慨,道:“大人们总是说要修心养性,可哪有那么容易呢?日子过得无趣,眼界又局限在内宅之中,妇人小姐们便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利益,妯娌亲人之间笑里藏刀斤斤计较笑里藏刀……”
    好像刚刚那一番很有见地的感慨是她从哪里听来的一般,说到这里就无以为继了。
    任少容重新又恢复天真之色,很是兴奋地道:“总之呢,袭姐姐你等着瞧好的就是,你这本书,绝对会大受欢迎的。”
    任少容信心十足。她托着腮,已经能够想象那些小姐们各种求她时候的样子,弯弯的眼中格外得意。
    花袭人无奈一笑,道:“不许你说我的名字。”
    关于她的传说已经够多了,又何必再添一份谈资。
    任少容有些不满,倒是理解地点点头:“袭姐姐你这书,肯定很快就能传到市井民间去。咱们女儿家的名字,总被人提起,也是不太好的事情。”
    花袭人不置可否,在任少容的俏脸上摸了一下,手下感觉幼滑惊人,笑嘻嘻地又摸了一把。任少容初一下还愣着没有反应过来,再一下就羞恼红了眼睛,立即反击,向着花袭人袭去。
    两个少女闹做了一团,笑声隐隐从车内飞了出来。
    任少元骑在高头大马上听着,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百花园是皇室名下,并未赐给谁,但配给的人手却是不少。太子妃娘娘要在这里办赏秋宴。自然只需要一声令下,就有人将一切都备的齐齐的,半点都不应她操心。
    不过,太子妃还是要操心的。
    本来她并未邀请宫中的妃嫔们,但哪知那些妃嫔一个个都起了兴趣,又请了皇命,甚至将皇太后也说动了。要一起到百花园中散心。这么一来。从皇太后到皇后到下面稍有名气的大小嫔妃足有十来位尊贵的主子要到场,太子妃怎么也不敢大意,里里外外。很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世家勋贵们是直到宴会前一日才得到了有宫中贵人参与的消息,当即又激起一片哗然,不禁将次日的表现想了又想,在脑中排演了一遍又一遍。唯恐哪里不对,会失礼丢人。惹了贵人不喜。
    到了秋宴这一日,几乎客人们的妆容都更加精致了一成。
    也幸好,精致并非全是富丽华贵,也有许多贵女做素雅打扮。花袭人这妆扮就并不突兀显眼了。
    武阳侯府几人到的时候,除了宫中贵人,其他受邀请的客人们几乎都到了。因而。他们走向那宽阔的正厅向太子妃行礼时,几乎在场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有落在清和郡主身上的。有落在任少元任少容身上的,也有许多落在花袭人身上的,不下好几十道。
    清和郡主同任少元前后半步走在前头。花袭人和任少容落在后面并肩而行。
    任少容自幼就经受惯了人注目,此时自然不会紧张出错;而花袭人更加不会因为这些注目就如何,行走间也是从容自若。而她所经过之处,路边所有的花草都立即格外绚丽鲜艳起来,宛如奇景。
    这一幕,几乎惊住了所有的人。而再次落在花袭人身上的目光中,就有了许多惊疑和敬畏。
    “哎,袭姐姐,她们都在看你呢。”任少容并未留意到身后的花草变化,却是感受到了人们的目光变化。
    花袭人微微一笑,道:“恩,她们肯定是在想,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县主,到底长什么模样?莫非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她心情还不错,低声同任少容开了一个玩笑。
    花袭人之所以如此“高调”,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再碰到一个如孟如诲一样的人,不想让自己陷入妇人间那些无聊的争斗之中去罢了。她不需要她们心中认同她,只需要她们远着她点儿。
    任少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清和郡主和任少元在前面也是嘴角抽搐了几下。
    “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那还能是什么?怕是妖怪了!”任少容低声笑道。
    花袭人微微扬眉,道:“容儿你难道不知道,市井之中,就有传言说,我是花妖来着?”
    “不是花仙子么?”任少容弯着眼睛问道。
    “对我没有恶感的善良人们,心中想的当然是仙子;而那些心怀怨恨的,肯定会咬牙切齿滴骂我是妖怪呢!”花袭人随口说道。
    清和郡主嘴角再次动了动。
    或许花袭人并非意有所指,但在清和郡主心目中,花袭人可不就是个诡诈奸猾心思叵测的妖孽么?就算如此两人已经能够平和地对面相处,但她的想法却从未改变过!
    任少容觉想不到她的母亲清和郡主已经对号入了座,闻言不禁“啊”了一声,问道:“袭姐姐,怎么会有人骂你?你又没有对不住别人!”
    “怎么没有?”花袭人微笑道:“容儿你看看那孟老夫人一脸慈祥,但我却知道她此时心中一定在咬牙切齿呢。另外,就算我不曾得罪的那些贵人们……”
    花袭人抿了抿唇,淡淡地道:“我这么一个从乡里市井走出来的小丫头,如今却锦衣华服高高在上的,又靠上了太子,她们一个个还不敢来得罪我……你说,她们有多少是真心能接纳我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甚至高她们一头的?只是在心中骂骂我,已经是她们要顾及体面了。”
    所以,她才又稍露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异象”,让那些心怀恶感之人惊疑不定,不敢轻易乱动,减少麻烦。
    “哦,你说的也对。”任少容为人纯真,却十分聪慧,很快知道花袭人说的是实话。就像上次,耿家的几位小姐,看花袭人的眼光不就是毫无掩饰地蔑视瞧不起?
    这么一说,耿家几位小姐肯定也在骂花袭人是妖女。
    任少容想起这几位旧日“对头”,不禁略作环视往耿家应该待的位置瞧了瞧,却瞧见了她们几人几乎是孤零零在站在了一处,与从前众星捧月的形势简直天差地别,心中才生出几分快意,就又觉得,她们也是可怜的。
    耿老爷子卧病在床,随时都会归西,耿家也再不是从前那个权势滔滔耿家,国公府的架子依然在,但京城人人都知道,那架子下,却已经几乎空了……算了,我就不找她们麻烦了吧,任少容心中转过这么一个念头。
    她目光一扫,诧异地道:“袭姐姐,韩家姐姐也在呢!”
    韩丽娘?
    花袭人一抬眼,果然看到韩清元同韩丽娘就在前面人群之中。
    韩清元的更瘦了一些,脸色也黑了些,就算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衣,也没将他衬得白皙,反而更显得人有些晦暗阴沉。从前大柳乡的那个小秀才韩清元,几乎只剩下了一丝淡淡的影子。他同样在往这边看,同花袭人的目光对上了一瞬,微微点头算作招呼,便移了开去。
    韩丽娘也有了变化。她褪去了从前初入京城的浅薄和浮华,站在那里淡淡微笑,整个人似乎都沉稳了下来,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的规矩礼仪本来就被韩母教导的很好。此时经历多了,气质自然就变了。
    只是在对上花袭人的目光之中,眼中露出了花袭人十分熟悉的喜悦。
    韩母应该是没有来。
    朝廷拟好了对南顺侯后人的补偿,但因为那时候韩清元人在外地,圣旨并未真个颁到他手中。
    因而此时,韩清元还不能算是南顺侯,韩丽娘也不能算是侯府大小姐。不过,这也就是很快的事情了。所以,他们兄妹二人所在的位置竟然比较靠内,算是提前给予南顺侯府的尊敬了。
    “咦,你那义兄怎么……”任少容似乎发现了什么。
    不过,此时,太子妃已经快步迎了上来,任少容便没有说下去,笑容娇俏地同太子妃行礼。她不像旁人那边顾及太子妃的身份,而是依旧当做是亲姐姐,立即就热闹地说笑了。
    太子妃并未漏了同花袭人打招呼,含笑叫了一声“妹妹”。
    不过,她并未多说,注意力就又被任少容叽叽喳喳给拉过去了。花袭人淡笑而立,自然从容。
    同太子妃见礼之后,厅上其他的夫人闺秀们自然也就过来同武阳侯府见礼招呼,好一番热闹。任少元退了出去,往少年们聚集的地方去了。
    花袭人笑容很得体。
    果然,应是之前那一番“异象”起了作用,这些贵妇人小姐们同她搭话的时候都很客套,没有人来找她麻烦。或者说,还不到时候?
    又过了约一刻钟的模样,厅上飞奔过来一个小内侍,口称各种贵人銮驾已快到百花园门口。当即,所以人都停下了说话做事,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而后,由太子妃领头,各家夫人带着小姐们各自按照身份地位先后排好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往百花园门口迎驾了。

  ☆、279 耿贵妃

虽是深秋,百花园中依旧是一片花团锦簇之景。
    太阳晒干了清晨的浓雾,散着格外热烈的光,将百花和锦缎以及珠翠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彩光流转,目眩神迷。
    以皇太后居中坐在上首,耿贵妃和云贵妃分作左右,而后便是宫中几位地位尊崇的妃子依次而坐。皇后娘娘没有来,太子妃暂时站在皇太后身侧。
    “今日不在深宫,诸位都请便吧。”皇太后精神不错,笑呵呵地道:“哀家和她们难得有机会见到深宫外的秋意,也是难得放松一下,若是拘谨,反而不美。”
    这话一说,便有地位尊贵的贵妇人奉承了两句,故意说了两句轻松的俏皮话。有一些人同样热闹地开了口。这些都是觉得身份交情够的。
    身份不够的,纵然不愿意,也只能散开去。
    花袭人亦准备离开。
    清和郡主同皇太后情同母女,又是太子妃的母亲,绝对是真正的亲眷,谁离开,她也不能离开。而任少容亦是颇得皇太后喜爱,此时正同她亲昵地说着话。
    若说这是一个圈子,花袭人就是外来者,圈外人。
    她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她也不想留下找不自在。
    她没有出声打扰这些人说话,便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往后挪了一下脚,准备不引人注意地离开这圈子。
    “清和。”
    花袭人才退了两步,却见坐在太后右下首的耿贵妃一双利目定在了她身上,花袭人脚步顿了一顿。
    只见这位耿贵妃微微扬起消尖的下巴,甚至将脖颈上几根青筋也露了出来,只听她开口说道:“这就是武阳侯同一个卑贱女人在外生养的庶女吧?”
    这话一出。四下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投在了花袭人的身上。
    花袭人面上再看不到任何表情。
    透过来的目光,有惊讶,有好奇,有幸灾乐祸,有快意,当然也有那少少的一些关切,或同情。但。并不能影响花袭人一丝。
    她只是将目光平静地投在了清和郡主身上。
    耿贵妃问的是清和郡主。所以要由清和郡主来回答。
    清和郡主面容闪过一丝恼意,微微欠身,回道:“回贵妃娘娘的话。这是武阳侯府二小姐,得蒙皇上厚恩,或封为乡君。袭儿,还不过来拜见太后娘娘和几位娘娘。”
    花袭人尚未有所行动。就又听见耿贵妃笑道:“也就是说,她果真还是一个卑贱女人所生的外室女?”耿贵妃的声音不小。笑容中有毫不掩饰地恶意。
    清和郡主抿了抿唇,似乎无法回答。
    因为耿贵妃说的对——无论花袭人今日是何身份,她的出身来处摆在那里,任谁也无法否认。
    当然了。以清和郡主的才智,当然绝对有言辞能够回击耿贵妃——一个失势了的贵妃她完全不用害怕得罪了——但她为何要替花袭人城口舌之利呢?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耿贵妃更加笑了起来。头上步摇上的明珠乱晃,反射出来的太阳光。简直要晃花了人的双眼。
    “清和啊清和……”耿贵妃指着清和郡主,笑容讽刺,道:“你既然不喜欢这个外室女,却居然又将她留在府中供的高高在上的,简直丢尽了你作为郡主,作为嫡母的脸!”
    “我若是你,就算不早尽一切机会将她给弄死,也要将她调教的听话乖巧!”耿贵妃笑的肆意,指着花袭人道:“一个卑贱的外室女,却被封为乡君……不得不说清和你这个郡主和嫡母当的实在太失败了!就她,她也配!”
    清和郡主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她之前希望耿贵妃能给花袭人一些羞辱,却没想到,耿贵妃如此疯狂口不择言,在她的脸上也重重地打上了一巴掌!
    可想而知,今日之后,人人都会觉得,她清和郡主向自己的一个外室庶女低头了!这京城所有的贵族夫人,哪怕平日里卑微的连她一面都见不到的妇人,只要是身为正室,都要在心中暗暗地瞧她不起!
    指甲陷入手中肉中,却是丝毫不觉得疼。
    “够了!”清和郡主神色转冷,道:“我如何做事,尚不需贵妃娘娘教训!”
    “被戳到了痛处生气了么?”耿贵妃再次讽刺地笑起来。
    这个女人,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了。
    她的儿子谋反失败,纵然没有公告天下,纵然没有剥夺她儿子的王位,她也仍然是贵妃娘娘,但耿贵妃也知道,她和她的儿子是彻底失败了,余生再无指望。
    而皇上既然不想要史书上出现儿子谋反老子这一笔,那她又怕什么呢?而她不过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而已,谁不高兴,又能如何罚她呢?
    所以,耿贵妃笑的很开心,谁也不怕。
    就是皇太后再此,且明显不高兴了,她耿贵妃也没什么不敢说的!
    皇太后的脸色果然很糟糕。
    说实话,耿贵妃在宫中这么多年,顺风顺水,很会做人,并未有什么错误之处。宁王谋反,她身为人母有教养失当之罪,但万元帝还是人父呢,倒也不好为了这个事情太指责她。
    在皇太后心中,耿贵妃很爽利能干,协助打理后宫也做的不错。宁王谋反,他自己还保留了王位一切未变,但耿家却是因为他而彻底是失势了。所以,太后娘娘怜悯耿贵妃娘家变故,在她说要一同出来赏秋时候,便也同意了。
    没想到,她会这般行事。
    简直没了一丝身为皇贵妃的风范。
    在场的能胜任贵妇之位的,就没一个蠢的。她们也都看的出来,这耿贵妃已经肆无忌惮不讲道理了,就算若是说话,必然能得到太子妃娘娘的好感,但却都十分谨慎,保持了沉默。
    太子妃从太后身边走出一步,向耿贵妃微一欠身,道:“耿母妃且慎言,莫要让老国公的一番心血白费。”
    她是太子妃,但耿贵妃是贵妃又是长辈,太子妃还不是皇后,自然要矮一些。但此时,太子妃一身大红宫装宛若烈火,微微俯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耿贵妃,凤目之中,是毫不掩饰的锋芒。
    而她的这句话,几乎就是在明着威胁耿贵妃了——
    如今万元帝为名声不想大动宁王和耿家,但别忘了,将来的新帝是谁!新帝登基,有的是理由和借口将耿家彻底抹去!就算王爷,也不是没有被贬为庶人的!早早死掉的更多!
    而新帝上位的日子,可并不遥远!
    耿贵妃闻言面皮一下子涨到了变形,狰狞难看,哪里还有一点皇贵妃的风仪。
    是啊,她不怕万元帝在拿她如何,但万元帝毕竟活不久了。她为了出一口气,难道就堵上了整个未来!
    也是她被太子妃这些日子的恭谨宽和给骗了,忘记了其还曾经是昔日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拔剑的任少华!任少华闺中时候就咄咄逼人,成了靖王妃更是“匪悍”,如今成了太子妃娘娘,怎么会软弱了!
    耿贵妃敢侮辱花袭人,敢嘲讽清和郡主,却不敢拿太子妃的威胁不当回事。
    她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怎么地,头脑中突然空空的,不能思考,也就不能再说出一番场面话来。这样的耿贵妃,在所有人眼中,自然是觉得她是像太子妃服软了。
    太子妃微微一动,收回目光,再次略一欠身,淡淡地道:“袭儿救过太子性命……难道有谁认为,太子殿下一命,不值得一个乡君做赏?”
    “值得,值得。”
    到此时,终于有人出面圆场,道:“原来这其中有这种缘故……救太子性命这样的大功劳,我们居然都不知道!真是该罚!”
    耿贵妃依旧没有开口,仿佛是依旧不肯服气。
    此时,皇太后开口道:“少华,你说的可是真的?竟然有这一桩旧事,哀家怎么不知?太子他什么时候陷入险境了?”皇太后又问云贵妃道:“云妃你知道吗?”
    云贵妃摇摇头,笑容淡然中带着一点无奈一点关切,恭敬地回皇太后的话,道:“太后您也知道,太子小的时候就有大主意,看妾身的时候还没有看太后您的时候多。这样的大事儿,更不能说给妾身听了。”
    云贵妃人如其名,坐在那里淡然如云,仿佛什么都不太关心,游离于外的样子,又让人捉摸不定她的心思。
    她的儿子成了太子殿下,她似乎也没有太多反应,更别说有得意之类的表现了。
    不过,这一番话,却是让皇太后听了十分顺耳。
    皇太后点点头,却露出一丝嗔怪,道:“那你也是他亲娘,总得多关心一下他,别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当然,皇太后也不是真怪云妃,嗔了一句之后,就问太子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华你说说。”
    “是。”
    太子妃便将大柳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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