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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封推]-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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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袭人过去挽着她,告诉润枝不要再让人进来打扰,拉着徐清黎坐在石凳上,笑着问她道:“这么说,清黎姐姐还是有所烦恼了?说出来听听。”
    进入深秋,石凳上早已十分沁凉。
    因为花袭人常坐,赵婶便在上面套了厚厚的锦垫。
    待赵婶过来上茶之后,徐清黎挥退了紫苏,手握微微发烫的茶盏,叹息道:“还不是因为六皇子的提亲。”
    “娘之前一直向祖父隐瞒了我好转的消息,所以祖父一直都试图让六皇子选择我的两位堂姐。但六皇子摆出对我一往情深的虚假嘴脸,一直坚持着不肯松口。我祖父心中固然愠怒,但是……”
    徐清黎脸色难看,对花袭人轻声道:“在我和娘没回来之前,他已经让人知会我娘,说是抵不过两位皇妃和两位皇子的压力,准备应下这婚事了……”
    也就是说,徐老爷子明知道宁王一系是只为利用徐家,贪图徐家的钱财,却依旧是同意了。而徐清黎就成了牺牲品。
    难怪徐清黎难过。
    花袭人不知如何安慰,便轻声道:“现在呢?你现在病已经好了,你祖父怎么说?”
    “祖父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徐清黎苦笑,道:“如此一来,这亲事已经算是板上钉钉,起不了什么变故了。”
    徐清黎身体好了,对有意同宁王靠拢的徐老爷子来说,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一个稳稳当当健健康康的皇子妃,徐家就是花掉大半家产也是值得的!
    六皇子既然“情深意重”,反倒有些被将住了!
    “祖父已经准备广发喜帖办花会,宣告我受上天眷顾病情症愈的消息,让我在宴会上好好地露露脸,活蹦乱跳地给人看。”徐清黎显然心情很不好,将花袭人不怎么文雅的“活蹦乱跳”这样的词都用出来了。
    花袭人想起了罗仲达的那些相关之语。
    她想了想,问道:“我听人说,六皇子妃是乐信伯徐家看重的?原本属意的,是伯府的哪一位?”
    这么一问,让徐清黎更加难堪了。
    她心知花袭人是好意关心,偏也就不准备隐瞒——不说花袭人对她的救命恩情,就是两人之间的友谊,也让徐清黎不会瞒着花袭人。再则,连花袭人这里都不能自由说话的话,那她还能找谁谈心去?
    别人就是肯听她说,也当她是在假惺惺地炫耀。
    只有花袭人才会相信,她真的不想嫁给那个虚伪的恶心又明显不怀好意的六皇子。她好不容易治好了病,虽然不知道将来有什么样的人生在等着她,但她绝不想此时就写下了这样的答案。
    徐清黎苦笑道:“我娘都告诉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薛家内宅乱了一点儿,适龄的嫡女有好几个。其中你上次见过的那位落水的嫡女薛世净,比较得老伯爷和宫里德妃娘娘的看重,若无意外,人选必然是她。”
    “但其他嫡女同样是谁也不肯放弃王妃之位,明争暗斗很厉害。上次薛世净落水,只怕就是有人要她不好过……我娘又说,六皇子好像对薛世净不太满意,心中属意另外一个嫡女,那个长的很漂亮的薛二小姐,叫薛世玉的。另外还有几个庶女无不参与其中……”
    如此乱七八糟的状况,她一想就觉得恶心。
    徐清黎深吸一口气,握拳道:“我如今病突然好了,只怕要被薛家几女恨上了。”
    ******
    谢谢所有支持的书友们!

  ☆、136 清黎回城

从前她因为身子弱被养在深闺,参加的聚会屈指可数。
    无论哪家的,都不会对她如何恶言冷语挤兑使绊子。所以,她虽然身体难受,却从未经历过闺秀之间的各种阵仗。
    听人说,闺秀们在一起,各种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一样十分精彩残酷。
    如今她挑了一个敏(感)的时候好了,加上六皇子传出来的意思,只怕崇安候府将要办的这个花会上,她徐清黎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硬仗。
    更加让她难受的是,徐府姐妹们根本不能信任怕只会不遗余力地给她填麻烦,而这些年与她交好的不过孟如嫣一人……
    偏她自己又是个没经验的。
    “我娘希望说服祖父,将花会的如期往后推一些。”徐清黎笑容苦涩,摇头道:“她这些日子集中教给我许多东西……可我还是没有太多信心。”
    “你心中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所以才觉得没有信心吧。”花袭人一言指出了徐清黎的心结,想了想,道:“对了,你不是下个月十五岁生辰么?让伯母借口你身体需要巩固疗养,将花会与你及笄礼合二为一不是很好么?”
    “多一点儿时间留给你学习……且你到时候也能不想太多,只将那日当成自己一生的大日子好了。”花袭人微笑道:“想必不会有太多人没有教养,挑这个一个大日子对你如何的。”
    徐清黎深呼吸,道:“我娘也正在这么劝祖父。但祖父他……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徐老侯爷心中只怕对六皇子很有些意见的。如今见徐清黎身体康复了,估计在坐等着瞧六皇子如何选择?愤怒下有些微妙的痛快、幸灾乐祸之感?
    “应该会。”花袭人道:“老侯爷一定会冷静下来,做出好一点的选择的。”
    “但愿吧。”徐清黎叹道。
    随即,她想了想,犹豫很久,对花袭人轻声歉意地道:“关于上次生意之事,我娘觉得,是不是暂时缓一缓……”她看着花袭人的神情,很是有些紧张,咬唇难受地道:“我娘说,祖父不知怎么知道了风声,警告了她不准有动作……我……”
    徐清黎深吸一口气,道:“袭人,我们对不起你。我娘拿了一万两银子,这比钱祖父不知道,她让我交给你……什么干股也不要了,只算是对你的谢礼。”
    徐清黎说这些的时候,无疑是愧疚难受的。
    她原来身子弱,所有人都保护着她,她接触的,都是美好的简单的。而如今,她才病好,才满怀热情地想要迎接新的生活,却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那么的复杂难懂,让人困惑和难以接受。
    徐老侯爷见到健康的她,高兴之后,就立即命令她不准外出,派人将梨清院保护了起来。而她今日能出来,还是徐二夫人费心瞒下人将她偷偷弄出来的。
    “我该走了。”徐清黎将一个塞得鼓鼓的双鱼荷包放在石桌上,对花袭人苦涩地道:“不然,被祖父知道我偷跑出来……祖父如今不舍得罚我,但我娘肯定要难受的。”
    “回京之后,祖父已经让我娘去亲自打扫了一次家族祠堂。”
    花袭人看了荷包一眼。
    那里面应该装着徐二夫人给她的一万两银子。
    花袭人给徐清黎调养身体,让她从濒死到如今基本健康,若说费什么大功夫,也不见得。而且之前,她已经陆续从徐二夫人那里收了三千两银子……但对于徐清黎的性命健康来说,三千两又实在太少了些。
    而这额外的一万两,花袭人就是拿着,也心安理得。
    徐老侯爷想往宁王一系靠拢,当然不想见到徐二夫人以及徐清黎再同靖王庇护的花袭人有太多联系。
    于是,这一万两,就意味着从前她们之间,只是交易,而并非有人情。就像徐家以后已经能从暗香来购买花草一样。
    花袭人转念明白了这个道理,便没有不要这荷包让徐清黎回去不能交差,笑着宽慰了徐清黎几句,就看她戴上了帷帽,送了她和紫苏出了门。
    又起风了。
    北风带着从北地而来的凉凉的空气,让人觉得有些冷。
    花袭人才在难得安静些的铺子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见长街对面,一身宝蓝缂丝锦袍的薛世光向她径直走了过来,发冠上一块璀璨鲜艳的红宝石足有拇指大小,熠熠流光,以至于那潇洒又温柔的笑容也变得格外迷人起来。
    俊美,温柔,富贵……
    花袭人看着他含笑注目自己,目光中满是情义和欣喜,仿佛自己是他最重要最爱慕的人儿一般……花袭人站在那里眨也不眨地同其对视着,心中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一幅被打动的样子呢?
    金学士一出,这位薛公子没少出现在她身边左右,明里暗里地勾引挑逗,将**玩的炉火纯青,让花袭人明确地收到了他传达的信息,但外人依旧觉得他风度翩翩、礼貌而亲和……
    这功力,当真是不错了。
    听说这位薛公子收到几房小妾全部都是心甘情愿上门为妾的,还因此在贵公子中传出了一个风(流)的名声——这个时代,风(流)绝对是个褒义词呢。
    也亏是花袭人了,换一个卖花小娘子,只怕已经沦陷了吧。
    正在花袭人胡思乱想之时,薛世光已经翩翩走到了近前,眉目含情,对花袭人道:“小娘子怎么站在了门口?”他看了一眼铺子,笑问道:“今日铺子里生意不忙么?”
    站在门口,街上人来人往的,的确不像话。
    花袭人移身走进铺子,一边回答他道:“恩啊,铺子里的生意火了许久,淡下来也是应该的啊,谁让我的花儿很好,花期又长呢?总不能花儿尚未开败,大家就来光顾买新的。”
    像那一盆备受瞩目的金学士,至今依旧同当日才从暗香来搬出去的差不多。区别就在于,最初在盛放的一朵已经有了凋谢的迹象,原来的一个半开的花苞已经开成了八分满。
    虽然从前暗香来的花儿被人言传花期久,但那毕竟没有实证。如今这金学士可是全城瞩目,人人都看着的,正好为暗香来做了证。如今,再没有人对暗香来的普通花卉也比旁人贵上三成而有异议,反而众口称好起来。
    生意的冷淡只是暂时的,以后的平静增长可以预期。
    薛世光听花袭人这般说,笑意温柔地颔首点头,在铺子中观赏了一会儿,看向花袭人,希冀期盼之中满含深情,开口道:“既然小娘子有空,不如到伯府走上一趟,指点一下府中的养花人?”
    “另外,我的几个未出阁的妹妹们也希望见一见你……她们都很好奇,能养出珍贵名花金学士的小娘子是什么样子的。我告诉他们你也不过豆蔻年华,她们却不肯信,说非要见到本人才信。”
    薛世光目光灼灼,看向花袭人道:“小娘子放心。你若是愿意满足一下她们的好奇心,我愿意以白银百两相赠。”
    这是薛世光头一次如此直白的邀请。其意义,大约和前世有男生头一次邀女生出来看电影一样?
    花袭人下意识就要拒绝,脑海之中突然想到了才离开的徐清黎……于是,她低下头,让清秀俏丽的面颊染上些微微的红云,贝齿轻咬下唇,神态迟疑。
    薛世光见她如此,眼中闪过一抹喜悦,立即道:“府中老人也培育出了几盆不错的菊花……小娘子顺便去瞧瞧,交流一下经验?”
    暗香来中的菊花大多都是普通货色。薛世光就认为花袭人并不擅长于菊花的培育。而她卖花,应该是爱花的、自然也会对菊花的培育方法经验感兴趣的?
    这个薛公子,当真是很用心了。
    花袭人心中感慨一声,无法拒绝,微微点了点头。
    薛世光大喜,道:“那明日,不,后日,后日我派人来接小娘子!就这么说定了!”
    花袭人再次点头,仿佛是因为害羞,没有说话。
    薛世光得到答案喜不自禁,却也知道拿捏火候分寸,没有这这里多待,同花袭人说了几句关切之语后,偏告辞离开了暗香来。他再次翩然自得地从长街上走过,步入了斜对面的一间茶楼。
    茶楼名字直白,就叫茗香楼。
    规模不大,却十分清净雅致。
    具体是哪家的产业,花袭人并未关注。
    薛世光从那里出来,又回到那里去,应该是那里有他的狐朋狗友在等着了?不知道任少元在不在?
    花袭人心中嘀咕了一句,同吴贵儿交代几句,就回到后院去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茗香楼中在座的,还真有任少元。另外一人,依旧是那天的孟如诲。
    待薛世光进入雅间之后,孟如诲的笑容透着点儿意味深长,问道:“如何?看世兄红光满面,应该是拿下小美人了?”
    “孟兄玩笑了。”
    薛世光往座位上坐下,表达了对孟如诲的轻浮之言有些不满之后,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自得,笑道:“不过,小娘子已经答应了去府上……”

  ☆、137 夜凉风起

任少元神色一动,问道:“薛兄这话当真?”
    他们三人虽算不上是挚友,但也颇有交情,聚会时也会一起走动的。任少元和孟如诲知道薛世光的特殊爱好,薛世光也不曾刻意掩饰过对花小娘子的兴趣。
    近两个月没有得到进展,孟如诲摆明了在看戏——
    花小娘子本身有背景,受轩公子庇护,也就意味着受靖王府的庇护。找混混儿到店铺闹事而后再英雄救美的招式不能用,薛世光也没捞到其他“救美”的机会能得到小美人多看一眼……薛世光这次的行为效率可比前几回差远了。
    任少元更是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这件事情。
    之前花袭人不咸不淡的反应,也让他对这个“妹妹”有了些印象……没想到,薛世光此时会宣布,花袭人答应了他去乐信伯府。
    任少元眼中闪过一抹恼怒,对花袭人不够自珍自爱的恼怒,又很快掩饰了住。
    薛世光笑容得意,道:“怎么敢欺瞒两位世兄?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后日。”
    “恭喜薛兄!”孟如诲向着薛世光拱手大笑道:“将来薛兄小登科之时,别忘了请我等痛饮美酒!”
    “那是自然。”薛世光同样大笑,又矜持地道:“只是事情尚未敲定,还请孟兄嘴下留情,不要大肆宣扬才是。”
    “我明白。”孟如诲理解地道:“美人鱼尚未咬钩,我自然不会大声喧哗,将美人儿给吓走了……不过薛兄的品味真是独特……”
    耳中听着薛世光和孟如诲欢声笑语你来我往,任少元捏着手中精美的莲花茶盏,一声不发。
    也好。
    若是她忍不住诱惑成了薛世光的人,想必将来父亲再回京时,纵然确认了她的身份,怕也不会认她这个女儿了。
    丢不起那个脸!
    ……
    冷风从午后而起,到夜间不仅不见停歇。且越刮越大。陡然下降的冰冷寒气让人忍不住瑟缩哆嗦,一时不能适应。
    热闹的长街上早早地没了人。
    入夜之后,暗香来一片静寂。
    仿佛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温暖的梦乡。
    或许是因为高高的院墙挡住了肆虐的大风,暗香来满是植物的院中只有轻风吹拂。在夜色之中,格外的安宁静谧。
    如此安宁,让那从后墙跃进来的人影不仅迟疑了一番。他看着屋檐下轻轻晃动的,散着微微红光的灯笼,仿佛是迟疑,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才一个轻盈地纵身轻提,人如同夜幕之中无声飞翔的鸟儿一边,稳稳地落在了二楼的回廊上,只发出一声微微的声响。
    就像是吹过了一阵风。
    但随着这阵风吹过。他面前的格子窗户内“嗤啦”一声有火石声响起,几次火花闪烁,而后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烛光融融,很快将这一片夜晚照亮起来。
    “吱呀”
    窗户被推开半扇,露出花袭人睡眼惺忪的俏脸来。
    她有些不雅观地打着哈欠。对站在外面的宋景轩道:“轩公子,你能不能不要总半夜上门?扰人清梦是很不好的行为。”
    廊下的宋景轩面上一热,一时没有说话。
    “玩笑话。”花袭人没有请宋景轩进屋——宋景轩应该也不会进屋,两人隔着窗户对面而立,花袭人也精神了些,好奇地问道:“轩公子找我有事?”
    “无事。”宋景轩道。
    他在王府待了一日,回家之后。看到那盆剑兰,心头突然兴起,很想来暗香来看一看。念头一起,便按捺不住。又想到这院中填了佣人,白日再翻墙而后似乎不合适……于是等到了这个时候。
    至于这夜晚是否合适,他心中下意识地避免了这个问题。想都没有想。
    或许,他原本只是想无声无息地来看一眼就走,不想惊动谁?
    却没想到,他自认为武艺高强,绝不会惊动谁时。花袭人的屋内就燃起了烛火,仿佛是正在等着他一般。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里是否安全。”宋景轩想起之前不知怎么倒在了这院里的三个混混儿,看着花袭人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没有没有。”花袭人连忙摆手,笑的比她亲手弄出来的花儿还要灿烂似的:“轩公子关心我,我十分高兴,万分荣幸。”
    今夜没有月,也没有星。
    宋景轩站在廊下,美人面在夜幕中朦朦胧胧,烛影微摇,美丽的不似真的。
    花袭人全不在乎他站在廊下有没有说话,只欣喜地欣赏着美人。
    有美人在眼前,她觉得这整个世界都亮了。
    仿佛被花袭人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宋景轩微微侧身,目光不在朝向屋内,轻声道:“你真的是任大将军的女儿?”
    又是这个问题。
    花袭人因看到美人深夜前来探视而生出的灿灿心情郁郁了一些。这个问题,很重要么?或许,当真是很重要的吧……
    花袭人并不想敷衍宋景轩。
    她敷衍任平生,敷衍任少元,敷衍靖王……但她不想敷衍宋景轩。
    或许是因为宋景轩比这些人都生的倾国倾城的缘故?
    花袭人没有深究这些。
    她有些意兴阑珊地倚在墙边桌前,淡淡地道:“不是很多人认为,外室子女不算是子嗣后裔么?既然不算,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当做不知,当做不识,岂不是更好?”
    “我失忆忘记了过去,难道不是给很多人解决了麻烦?”
    花袭人的语言并没有太多的讽刺,也不会让人听起来觉得悲伤。
    但不知为何,就是她这般轻飘飘的态度,让宋景轩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仿佛被揪在了一起,不很痛,却极不舒服。
    “你不该这么想。”
    宋景轩从花袭人的话中,确认她并不曾如她说的“失忆”,再想起她的生平——
    她小的时候,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让人鄙夷唾弃的外室之女。有父亲有母亲,那时候的她无疑是幸福的,幸福的足以让所有人羡慕。西北边陲并不繁华,但在她心中,那一定是最美好的地方。
    然后,她的母亲去世了。
    她被父亲带到了京城,顶上了一个外室之女,要在一个陌生的大宅子内生活,寄人篱下的生活,被人鄙夷唾弃忽视的生活。
    幼小的她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转变,倔强地出走了。
    她肯定是想回到西北边陲那个镇上,回到家中去。但奈何她的脚步走不了那么远,就倒在了路边上。
    然后被人救起,假意忘记了一切,在韩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韩家贫困,却没有人看轻她,而是待她很好。
    而后,一年一年,最后阴差阳错,她又回到了京城……
    宋景轩有些恍惚,回过神来,觉得心头又难受了一些。他想劝花袭人不要执拗,回到任家做任家女对她有诸多好处,但他发现,在面对花袭人那淡淡的笑容时,他劝不出口。
    宋景轩又想起今日花袭人离开后,靖王妃过于震惊愤怒差点儿以至于差点儿惊胎之事,想起靖王铁青难看的脸色,心中不禁担心起来。
    “你几日那般时候揭露身份,会让王妃误认为你在故意羞辱她。”宋景轩看向花袭人,真诚地道:“靖王也有些不高兴。你不该冲动行事。”
    花袭人撇撇嘴。
    “一个个都将靖王妃瞒着,有意思么?”她道:“我若不将这身份揭出来,难道要拒绝她抛的橄榄枝,从而同样让她觉得我不识好歹?不如说出来大家心中敞亮。”
    “想必通过今日之事,以后什么侍妾庶妃的问题就再不会提出来了吧。”花袭人有些漫不经心地冷静,道:“恩,我的态度是不是表达的足够明白了?”
    宋景轩点点头。
    今日之后,怕不会有人再以为她是玩“欲擒故纵”什么的。
    有这份清净,就是靖王妃愤怒靖王不悦了,花袭人也觉得今日不算冲动,她认为很值得了。
    当然了,这也同她的性格有关。
    她真的不喜欢磨磨唧唧地憋屈着。
    夜风在城中呼啸。
    而这片天地仿佛是被这橘黄色的烛光给保护着,又像是夜风忘记了这个角落一般,宁静,有几分温暖。
    “你冷不冷?”花袭人将白日之事放在了一边,笑容重新又快活起来,关切问宋景轩道。
    宋景轩才突然发现,这院中与外面的不同。
    他诧异地看向花袭人,问道:“为什么你这院中没有风进来?”
    “秘密。”花袭人抿唇,笑的狡黠,反问宋景轩道:“这么说,轩公子是不冷的了?”
    见宋景轩又陷入了沉默,花袭人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韩清元是怎么立功的么?怎么让他逮住了一个大人物?”
    “一个敌方的中层,类似与军师幕僚,不算大人物。”宋景轩下意识地回答花袭人,道:“那人仗着一口熟练的京话,准备在战前在城中多收集一些消息。他见韩清元得到过任将军的召见,以为韩清元有什么价值,就去与韩清元搭讪,后来又威胁于他。”
    “没想到韩清元手中扳指有蹊跷,那人反而将自己栽了进来,给韩清元送了个大礼,也给任将军送了个大礼,给西征军送了大礼。”

  ☆、138 半夜探视

这么一说,韩清元当真运气不错。
    花袭人了解了一下详情之后,就没在说起韩清元,转而说起暗香来的账目来。
    “……你欠我的银子,已经抵干净啦,而且到整个月底还能结不小一笔呢。”花袭人笑的很开心,微微抬起下巴对宋景轩道:“怎么样,你这笔投资是不是很值得?”
    宋景轩不禁微笑起来。
    花袭人一转眼,开口道:“如今徐二夫人放弃不再与我合作,结果我的大计划又要难了一些。你那商行的分红暂时指望不上……我就只能将这暗香来买下经营,而不是再一举扩大了。”
    她看向宋景轩,道:“轩公子同郭夫人有交情么?你觉得她这铺子,能不能分期付款?她如是愿意分期,我多出一成价……恩,其他的钱,我想将这纵深的几个相邻的院子买过来,并在一起,改建成我要的样子。”
    花袭人寻思过了,纵深有两家院子并不临着大街,住的都是并不太富裕的普通民众,或者出粗出去……而已价格比临街的位置远远不如,将她看中的几个位置弄下来,一万两绝对够了。
    只要郭夫人愿意将这份房产分期,那么,就算没有了徐二夫人的注资,她的计划也一样能运作起来,而且并不算艰难。
    其他她并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大才,对于生意经也是兴趣缺缺。她的天赋不在这上面,不然,她肯定能像后世那些精英们一般,只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描绘出的美妙前景,就能拉来大把的投资壮大己身,而不是像她现在这般,一文钱一文钱实实在在的攒。
    有哪一位商界大鳄,是靠着攒钱发家的呢?
    花袭人之所以一心想要将脑海中的设想运作起来,只是因为那是让她安身立命且是今后的消遣之地吧。
    花袭人回过神。问宋景轩,道:“另外,我还希望轩公子能帮我上一个独立的户籍。户籍上有我和冷焰的名字便好。若是不便,加上赵婶一家也成。”
    “我原本是有人相托的。但他们一个个的,都去打仗去了。”花袭人微微摇头。
    若是柴通还在,她相信柴通愿意帮她解决这个问题,无非是花钱而已;若是郭三少在,郭三少也应该愿意帮忙……但这两个人居然都打仗去了,实在郁闷。
    “不知轩公子能否帮我?”花袭人看向宋景轩。
    宋景轩动了一下唇,微微颔首,却又问道:“你说的,我都可以帮你。但,你真的不打算回任府了么?”
    他原本同靖王的想法一样。觉得花袭人此时撑着不回任家,不过是觉得任平生不在,且想着多一些筹码罢了。但花袭人却说要立一个户籍。
    一个户籍将来未必能经得住如任大将军和王爷之类的压力,或者根本起不来什么实际上的作用,但足以说明花袭人的坚持。
    花袭人笑问宋景轩:“回去做什么?”
    随后她摇摇头。道:“咱们不说任家成么?说点儿别的吧……”
    宋景轩话很少,花袭人却说的挺开心的,什么花卉啊,冷焰啊,同赵婶的往事啊之类的,想到哪里算是哪里,有一句没一句的。
    美人在前。不借机多欣赏一会儿,岂不是暴殄天物?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宋景轩才翩然离去。
    花袭人站在窗前,打了个哈欠,满足地趟床上补觉了。
    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宋景轩一阵不适。
    他回头看看那座在夜幕下十分安静的小院,心头再次闪过一阵震惊和诧异。俊美至极的脸上几次变色,而后又平静下来,脚下踏着冷风,往前方那一点灯火处而去。
    靖王一身玄色锦袍,毫不介意四周盘旋的冷风。一杯又一杯地灌着冷酒。冷酒如喉,立即化作一阵火辣辣的热流,从喉咙间一直灼烧到心里去。
    靖王领口拉开,露出一片麦色铜肌。
    “如何?”靖王抬眼看向宋景轩。
    宋景轩在靖王对面坐下,淡然道:“我才进院中,她就发现了我,而后同我谈了一些闲话。”他看向靖王,皱眉问道:“你不在家安抚王妃,怎么在这种天中出来闲逛?”
    宋景轩目光往靖王身后的几个劲装黑衣人身上一扫,挑眉,仿佛有些讶然,道:“你想派人去探一探她的底细?”
    “幸好他们没有来得及去。”
    宋景轩提醒靖王道:“王爷别忘了,之前那三个暗斧帮的小混混是怎么倒下的。王爷的手下当然不是混混儿那般没用,但王爷你同样小瞧了她。”
    他自认为武功卓绝,算的上是一流高手了,但前脚落在她窗前,后脚屋内就亮起了烛火……难道他还能安慰自己说是巧合?
    若是让她知道靖王派人试探她,天知道她心中会做何想法。
    “你真的才进去就被发现了?”靖王揉了一下眉心,道:“那丫头果然有古怪。”
    靖王心知宋景轩对他说话绝不会掺水分,心中也同样庆幸自己的人及时发现了宋景轩的潜入而止步,不然,场面怕真的有些难收拾。但想到白日被她当面将了一下,害王妃震怒差点儿流(产),靖王又难免感慨叹道:“性子也爆,倒是同王妃是亲姐妹。”
    他也没有想到,王妃她根本不知道花袭人的身份。
    他的消息显示,任家清和郡主和任少元还有几个心腹奴才都知道了,自己府上王妃身边的关嬷嬷和红缨也是心知肚明,哪知这些人都默契地瞒着王妃呢?
    白日时候,他只以为王妃是要找花袭人晦气,给她点儿教训。没想到王妃是要替他收揽花袭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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